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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器-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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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尝试了。”

接着由吕晓玉宣布各部队配备的装备,行进的路线以及攻击目标等等一系列军令,六名新上任的支队长——呼延豹、杨影、齐信、钱才、纳兰庆和班高,各自率领一个满编万人支队,纪冰清率领虎卫军五千人和阮香一起行动,宁宇率领水师部队五千人策应作战。考虑到水师官兵训练日子太短,还不能形成有效的战斗力,所以给他们分配的作战任务只是协助运输。遇到淄州水师最好不要接战。不得已的时候要和陆军配合作战,尽量发挥陆军弓箭的优势。阮香可不想让自己的第一支水师部队葬送在淄州强大的水师部队手里。

为了即将开始的淄州战役,靖难军已经做了相当充分的准备,各队长领命之后就回到各自的部队准备出征事宜。各种装备也都到位,这可是张超费了不少功夫才勉强达到了阮香的要求,给他们配备齐全的。

圣武历二六五年十一月十九日,靖难军开出灵州城,淄州攻略战正式拉开序幕。

第二十三节 飞云

淄州,丰城。

郝萌派来这里的监军是他的小儿子郝坤,这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对于军事一窍不通,反而随意指手画脚。驻丰城的沈月等诸将敢怒而不敢言,谁让人家是监军呢。

这里的所谓七万大军也让沈月想起来就窝火。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部队是经过良好训练的,其他人连最普通的装备都没有配全,那些农民和小商人几天前还不知道武器的用法,现在满脸疑惑地拿着发给他们的刀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每天都有好几个使用武器不当导致受伤的。这些人上了战场,只怕一听见战鼓声就会吓得尿裤子,怎么和灵州的百战精兵去拼?还有那些高价雇来的雇佣兵,简直就是一群兵痞,上了战场保命第一,根本不能信任,还得提防他们从背后来上一刀。

沈月都不敢把自己原来所部的基层军官充实到新军里边去,这样至少还可以保持一部分军队的战斗力。那些新征召的军队只能用来守城了。好不容易给那些杂乱的新军编好了队伍,还没等松一口气,就收到了灵州军扑向飞云关的消息,沈月大惊,急忙去找郝坤商量。

郝坤昨夜宿醉未醒,正拥着两个美女睡觉,被沈月吵醒了十分气恼,一边在美人的服侍下穿衣服,一边没好气地道:“什么事?一大早的扰人清梦。”

沈月道:“探子回报,灵州大军攻飞云关,飞云关告急。”

郝坤打个呵欠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淄州有四十万大军,还怕了小小灵州不成?我不是听你说过,灵州最多出动五六万人马么,这么点儿人马不用担心,飞云关十分险要,他们不一定打得下来,要是打下来了,正好咱们就在淄州消灭他们不是更好?咱们可是八个打他们一个,怎么会不赢?”

沈月急道:“话不能这样说,我军战斗力本来就不如灵州,军士又多半是新丁,未曾经历过战阵,遇上灵州兵,根本没有胜算的。飞云关是我淄州门户,决不可失,灵州军若是占了飞云关,淄州南方门户洞开,我军将变得十分被动。”

郝坤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听你说的这么丧气,好像我们输定了似的。我就不信灵州兵这样厉害,你给我一支部队,我亲自去飞云关会一会灵州军。”

沈月心中叫苦,心道:有你这个太子去了,飞云关铁定守不住。嘴上却说道:“灵州来势凶猛,公子英武不凡,千金之躯,万万不可轻身犯险,末将手下骁将黑北屏可以率军前往。若是抵挡不住,公子再出马也不晚。”

郝坤大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他除了喝酒赌钱玩女人,别的特长还真是没有,听沈月这样说了,赶紧就坡下驴,道:“好吧,就依你。那你看派多少人合适呢?”

沈月道:“三万人马应该可以坚守到我后继援军到达。”其实这样说还是保守估计,沈月打算将自己的能战斗的两万多人都派上,再加上一些新军,飞云关应该可以守住一段时间。只要可以把灵州军挡在飞云关外,淄州就可以发挥人多的优势,逼灵州打一场消耗战。这样或许还可以挽回局势。

不料郝坤一听,急忙摇手道:“三万?那样我这里岂不是只剩下了四万人 ?'…'不行,不行。我这个监军本来就比别人的军队少了,要是军队都耗在飞云关了,以后在别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不成,飞云关又不是规定了只有我们有责任守,大哥监军的于成龙那里也有责任吧。最多派——五千,不能再多了。”

沈月一听差点儿就控制不住要扇他两个耳光,这种军国大事也可以这样斤斤计较的?淄州完了,他还上哪里摆大少爷的架子去?五千人,还不够灵州军塞牙缝的呢。

沈月苦口婆心道:“公子,五千人是杯水车薪,不足以解飞云关之围。为了淄州考虑,请公子和大公子捐弃前嫌,齐心对敌。”

郝坤道:“不成,最多六千人,不能再多了。”

沈月又好气又好笑,他以为这是在做生意吗,居然讨价还价。不过也没有办法,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双方达成协议,派一万人增援飞云关。

沈月手下骁将黑北屏受命领军出征。沈月嘱咐黑北屏道:“一万军增援飞云关是有些少,不过我已经派人报与淄州城刺史大人还有火云城的于成龙将军,他们会支援你的。我也会尽量说服二公子,争取再给你一些支援。你带领的一万士兵都由你亲自挑选,我丰城精锐都交给你了。”

黑北屏盯着沈月的眼睛道:“将军是在安慰属下吧?从丰城派兵已经是这样困难,更别说另外两城了。郝家的人在这种关头还争权夺利,属下早已不对他们抱以期望了。要不是为了淄州百姓,我也不会打这样的毫无把握的一仗。若是我阵亡在飞云关,还请将军妥善照料我家小。”

沈月几乎不敢直视黑北屏的坦率的目光,他也知道,这恐怕是派往飞云关唯一的援军了,即使有下一拨援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所以他也理解黑北屏的遗言式的嘱托。黑北屏在军中人缘甚好,威信也高,能体恤士卒,和士兵们同甘共苦,很多士兵都不称呼他的军衔,而亲昵地称之为“黑哥”。

黑北屏是沈月手下最得力的将领,沈月也敬重他,说实话,要不是飞云关太重要,沈月也不愿意派他去守关。沈月道:“黑将军放心,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放心地去吧。”

黑北屏面色沉重地向沈月行个军礼,就要去挑选士兵。沈月犹豫再三,忽然叫住黑北屏,取出一封信道:“此信将军可于到关之后开拆,看过即毁掉。”黑北屏奇怪地看了沈月一眼,看沈月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不多问,转身去军营点兵去了。

圣武历二六五年十一月二十五,黑北屏率领一万精兵出丰城,日夜兼程赶赴飞云关。

飞云关。

飞云关原有一万人的士兵,要不是灵州军没有倾尽全力攻城的话,飞云关恐怕早就陷落了。黑北屏援军的到来大大振奋了守关士兵的士气。再加上黑北屏一向以来良好的名声,守军都觉得有了主心骨。在专门为他准备的休息处所,黑北屏遣开了卫兵,打开沈月交给他的信,开始看起来,里边只有一张信纸,不过黑北屏却看得很慢,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最后长叹一声,点火将信全部烧掉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和沈月两人,再也没人知道有过这样一封信。

阮香没有想到的是淄州居然只有丰城派了一万人的援军到来,本来打算打击其援军的计划也搁浅,另一方面各部队还没有聚齐,所以先前只是发动了几次佯试探性的进攻,填平了关下的部分壕沟。

发现敌人确实再也没有增援了之后,正好几支进攻部队也会齐了,阮香下令强攻飞云关。黑北屏又给了阮香一个惊讶,他率军从城里杀了出来。

黑北屏骑着一匹青鬃马,手提大砍刀,扬刀指向阮香军,大喊道:“有没有人敢领教我淄州好汉的刀法?”

这种单挑的打法虽然不太常见,却也不是没有,若是单挑取胜,可以提振己方的士气,因此阮香也不觉得多吃惊,这样更好,如果能够在阵前斩杀敌方大将,攻城将容易得多。

呼延豹不待阮香吩咐就挺枪拍马迎上,大喊道:“就让你呼延爷爷看看淄州小儿的把戏!”

黑北屏大怒,催动马匹,冲向呼延豹。

二人刀枪并举,杀得难解难分,双方鼓手都奋起平生之力擂鼓助威,军士也都呐喊,都指望自己的主将胜出。

两人打了四五十回合都不分胜负,呼延豹焦躁,想道:这厮刀法纯熟,破绽极少,不想奇招恐怕难以胜他,卖个破绽,转头就走,却悄悄取下弓箭意图射他。黑北屏久战不下呼延豹,也有些急躁,悄悄掣出流星锤,见呼延豹败走正和心意,拍马赶上,正要打去,不料呼延豹猛地在马上一侧身,张弓搭箭,直射黑北屏面门,黑北屏一惊,急忙闪避,流星锤却也打得歪了。无巧不巧,呼延豹的箭射落了黑北屏的头盔,黑北屏的锤也打落了呼延豹的头盔,双方都吓出一身冷汗。几乎同时,双方阵营都鸣金收兵。两人互相怒视一眼,各自回营。

靖难军大营,阮香道:“从今天的交战情况来看这个黑北屏很有些本事,我看他带的士兵也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要攻下飞云关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天幸淄州只派出了他这么点儿人马,我们就吃掉这一支部队,攻下飞云关。”

呼延豹道:“我再和他打去,今天要不是鸣金,我就揪下这个家伙的狗头来。”

宁雁道:“呼延队长不必急躁,要胜他不难,我们只需设计赚他远离城池,埋伏下大军,不愁捉不住他。”

杨影道:“这个淄州将军好像肚子里有些货色,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

吴忧道:“这就要想办法先降低他的警惕性了。这样,咱们从明日起,和他交战,只许败,不许胜,务必骄其心,等到时机成熟,敌人只要马虎大意,咱们就可以把他诱入圈套。”

众将应诺。

次日,靖难军又来攻城,黑北屏仍然带着五千士兵出击。黑北屏照旧向阮香军发出挑战,这一次是杨影应战,打了三十多个回合,杨影拨马就走,黑北屏停马不赶,耀武扬威道:“灵州就没有一个敢于一战的将领了吗?”淄州兵大笑喧哗。呼延豹愤愤出阵,打了二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呼延豹调转马头,回头就走,黑北屏防他弓箭,没有追赶,接着是纳兰庆,交手二十几个回合也败下阵来。黑北屏依然不追。

双方从日出打到日中,黑北屏连斗多将,毫无疲惫之色,阮香军众将轮番上阵,或者几回合,或者十几回合,都败下阵来。一上午功夫,黑北屏换了两匹马,看看日中,黑北屏笑道:“灵州猛将不过尔尔!有种就吃完饭再打过。”

灵州也收兵回营。下午灵州又是一番车轮战,黑北屏又一次回阵换马的时候,部将杨波提醒道:“黑哥,我看今天灵州兵好像有诈,他们的将领一直不肯用全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末将愿意替将军打这一阵。”

黑北屏道:“我也发现了,他们应该是想通过车轮战消耗我的体力,不过我岂是体力不济的人,不用你出战,我就让他们看看我淄州人的实力。”

果然一下午功夫,黑北屏力斗灵州众将,毫不力怯。眼看天色将晚,黑北屏大喊道:“灵州鼠辈,可敢夜战?”

呼延豹道:“夜战便夜战,你这么急着送死,我正好给你送终。”阮香吩咐士兵点起火把,看两人夜战。这一次呼延豹毫不相让,和黑北屏硬碰硬,刀枪交击,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两人拼到一百回合,呼延豹力怯,道:“呸呸,震得大爷手都麻了,有种来追大爷啊。”掉头就跑。

黑北屏大怒,拍马就追,后边杨波见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就走远了,怕黑北屏有什么闪失,挥军进攻,想接应黑北屏。

阮香见黑北屏上当,不禁大喜,命令齐信、钱才所部变换阵形,将冲过来的淄州军团团围住。又命杨影、纳兰庆、班高各自率领部队截断淄州军的退路,阮香亲自率领近卫队挡住了黑北屏回城的道路。

黑北屏追了一阵呼延豹,呼延豹七折八拐,很快就消失了踪影,黑北屏猛然醒悟到自己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急忙往回赶,不料路边忽然伸出无数挠钩,将黑北屏的坐骑钩倒,黑北屏发现情况不妙,急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弃了长刀,拔出佩剑,砍断了两边伸过来的挠钩,奋力一跳,竟然被他跳到了埋伏士兵的背后,他不敢恋战,急忙向着飞云关的方向狂奔。听得后边马蹄声急,知道追兵已经骑马赶来。好一个黑北屏,他听真了追兵的位置,在追兵刚追到背后的时候,奋力一个后空翻,正好躲过了追兵的射来的箭矢和砍来兵器,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追得最靠前的骑兵的马上,正好坐在了那个骑兵的背后,那个骑兵一惊,他来不及抽出近身格斗的短兵刃,只好就势往前一扑,翻下马背,居然在间不容发的一点儿时间里逃脱了黑北屏的掌握。黑北屏不禁感叹,灵州一个普通骑兵的反应也这般快捷,怪不得以善战而闻名呢。

不过前面又出现的阻截士兵和后边的追兵的脚步让他无暇多想,急忙催马向前。眼看前方黑压压的一片都是灵州士兵,黑北屏不禁凄然想道:我命休矣。不过前面的士兵队伍忽然被冲乱了,原来是杨波拼死杀开一条血路,来接应他了。黑北屏看着浑身浴血的杨波,心中一阵感动,这份忠诚,在淄州军中已经很少见了。

这一仗打到天明,淄州军的抵抗很顽强,最终随着黑北屏和杨波逃回城里的不过几百人,人人带伤。黑北屏和杨波也都受了伤。他们不敢再出战,紧闭城门,摆出一副坚守的架式来。

没有捉住黑北屏让灵州军后悔不已,见淄州军缩在关里不再出战,阮香无奈,只得指挥灵州军开始攻城。一时间城上城下矢石如雨,灵州军的英勇和黑北屏领导下的淄州军的顽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最锋利的长矛遇到了最坚固的盾牌,究竟是矛更利还是盾更厚?双方都在咬牙坚持着。

十二月初五,靖难军攻城第三日,飞云关巍峨的城墙伤痕累累,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修补过的痕迹,被鲜血染红的城头上依然飘扬着淄州的旗帜。三天里,灵州军想了各种办法攻城:攀登云梯,黑北屏命射火箭,云梯皆着火,正在攀爬云梯的灵州士兵烧死者甚多;灵州兵又造冲车,被淄州军运石凿眼,用葛绳穿定飞打,冲车尽数打折,灵州军又挖掘地道,黑北屏命令在城中掘重壕横截,灵州军只好无功而返……

三天来,灵州军想尽了各种办法,有几次已经攻上了城头,无奈没挡住淄州军的拼死反扑,后继部队被截断,最终又被淄州军赶下来。淄州军焕发了前所未有的斗志,城墙上层层叠叠都是交战双方的尸体。灵州军攻城一刻不停,淄州军都来不及把尸体运走,幸好已经进入冬季,天气十分寒冷,尸体一时之间也坏不了。黑北屏三天没有合眼,一直坚守在城头,和士兵们共同作战。他用嘶哑的嗓音不停地鼓励那些疲劳的士兵。

灵州大营,呼延豹脑袋上被城上的滚木擂石砸了一个大包,现在怒气冲天地在发火:“郡主,我们是不是换一条路线进攻?我的手下已经伤亡了整整两个大队的士兵了,他们都是我们最优秀的战士,再这样打下去,弟兄们撑不住啊。”也难怪呼延豹抱怨,他的支队这三天都是负责主攻的部队,伤亡也最惨重,但是士兵们的英勇并没有换来应有的胜利,整整两个大队的伤亡,呼延豹自从开始打仗以来还没有经历过这么惨重的损失呢。

吴忧也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即使攻下飞云关,我军元气大伤,也无力北进了。”

宁雁急匆匆走进来道:“郡主大喜了!”

阮香问道:“什么喜事?”

宁雁道:“如果不出意外,我们明日就可以拿下飞云关。”

阮香急道:“快说说,有什么办法?”

宁雁道:“为将者必须知道天时,据我观察,今夜将有大雨雪,到时候敌人视线被阻隔,火箭、滚油等防守有效武器失灵,正好可以攻进城内。”

阮香道:“好!命令部队停止攻城,回来休整,等夜里再攻城。”

灵州军潮水般的攻势终于退去,黑北屏一直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杨波来到他的身边,“黑哥,我们的箭矢、滚木擂石都剩的不多了。”

黑北屏惊道:“用得这样快?原来不是储备了将近一年的用量么?”

杨波苦笑道:“刺史郝大人觉得飞云关用不了这么多,一个多月前就把大半物资给调走了,说是要防守淄州城。而且灵州城的攻势之强已经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料,防守器械的损耗相当快。”

黑北屏道:“能守多久就守多久吧,咱们都是为了淄州。”他说话的时候半闭着眼睛,因此他没有注意到杨波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复杂神色。

夜,阴云汇聚,寒风乍起,天上一颗星星都看不见。负责了望的淄州哨兵从城墙上望出去,外边一片漆黑,除了临近的哨楼上的灯火,到处都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努力望向远处,但是所有的东西望上去都是一片奇形怪状。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落了下来,因为已经是冬季,气温很低,所以雨点儿落在哨兵伸出哨楼的脖子上,冻得他打了个寒颤,他赶紧缩回了脖子,反正往外看也看不到什么。哨兵给自己的偷懒找了个理由。

这场冷雨夹着冰雹铺天盖地就砸了下来,但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灵州军悄悄拔营了,一列列沉默的士兵忍受着冷风凄雨,向飞云关进发。每一个士兵都背着一大包土,先走到的士兵扔下土包默默地退到一边,后面的士兵跟上来,也是如法炮制,不一会儿功夫,一个倾斜的土坡出现在飞云关城墙下,而且还在渐渐加高、加高……

黑北屏太累了,刚刚小憩一会儿,忽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至心底,他激伶伶打了个寒战,醒了过来,冒着寒冷的冬雨,他走出那个临时搭建的避雨的棚子,开始一个个哨位地去查岗。

第二十四节 将殒

风雨的声音很大,但是城头上一点儿人声都没有,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一片风雨之声。高处的哨楼上还闪烁着孤独的灯火,黑北屏向着灯火的方向走去。

猛地,黑北屏感觉后背出现了一种麻酥酥的感觉,杀气!他停住了脚步,就那么站在原地,像一根钉子,一动也不动。多年来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绝不能动,动——就是死。

好像是为了证明他的感觉的正确性,几个人影在风雨中出现了,看清楚了他们的面目之后,黑北屏心中一沉,他知道,那些哨楼肯定完了。那些好不容易得到片刻休息的士兵们也都完了。三天的激战,他们没有后退一步,但是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敌人卑鄙的偷袭手里。他心中在滴血,可是他不能动,因为这些出现在他面前的灵州将领中,并没有那个给他压迫感的人,他的对手很冷静,直到那些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还是没有丝毫放松,看着灵州众将越走越近,黑北屏感觉到的则是死神冰凉的镰刀正在划过自己的脖子。

是那个神箭手。黑北屏已经可以肯定了。朝他快步走过来的一众人中,走在最前边的那个年轻女子就是阮香。机会,只有一次,淄州,我回报你的时候到了。黑北屏不声不响地开始有了小小的动作。但是背后冰冷的感觉更加明显,表示那个神箭手也在提高戒备。阮香他们已经走到了十步开外的地方,黑北屏开始屏息凝神,目标就是,最前边的阮香。

这片刻的时间忽然好像变得无比漫长。

黑北屏极小心地不过度刺激那个神箭手,只要能够一举击毙阮香,灵州就再也没有什么作为了吧。

就在黑北屏想要发动的那一刻,他忽然感到背心猛然传来一阵刺痛,那是利刃刺入体内的剧痛,他艰难地转过头来,已经提聚的功力就要打在这个偷袭者的身上。但是当他看清了这个背后下手的人的面孔的时候,他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这个人赫然就是几天来和他生死与共的部下,他一直待之如兄弟的杨波。

“是你?!为什么?”黑北屏嘶声道,声音里饱含着失望与不信。没有倒在敌人的手里,却被自己人出卖,而且还是自己最相信的战友,黑北屏万分地不甘心。

杨波的目光里带着无奈和歉疚,“黑哥,对不起。沈将军的信你难道没有看过?郝萌已经不值得我们再为他效命,淄州需要新鲜的血液!淄州需要阮香那样的统治者,你已经挡住了淄州前进的道路。”

在这一瞬间,黑北屏想起了沈月给他的那封信,信上只有草草写就的几个字:事有不谐,可降灵州。

他一直不敢相信,身为一方重镇的沈月也会背弃淄州,作为淄州子弟,他一直也不愿意相信,抵挡住那么多势力的那么多次进攻之后,淄州会就这样陷落。他还想凭借着自己的力量阻止淄州的没落。但是这来自背后的一刀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一个政权已经从内部腐朽崩溃,那么不管你多么努力地想挽回,最终结果还是一样的。淄州就是这样一个例子。面对活力无限的灵州,淄州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多少万军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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