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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器-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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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香脸色沉静,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她在等着左明霞的说明。

左明霞本以为阮香至少会有所反应,自己也好斟酌一下说辞,现在阮香不说话,她只好照着原来想好的说道:“如今归方将军直接辖制的部队是目前我军最大的战斗集群,至今为止,我们取得的战绩也是过得去的。继青城击溃苏逆主力之后,攻拔青城,围困凤来城,苏逆所部只能困守孤城,苟延残喘。而围城至今,我们挫败了几次泸州军的援救行动,在其他地方,我们对泸州军还是基本采取防守反击的对策,依据地势构筑要塞,封锁敌人骑兵活动空间,防守连环成片,以步兵为主,骑兵间出其间,泸州铁骑倒也无可奈何。若是没有意外,方将军打算拿下苏逆之后,步步为营,谅赵扬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她注意到阮香并不是很感兴趣,轻巧地将话题转了回来:“现在情况有了变化,方将军以为,经过半年的战争磨练,新组建部队战斗力明显上升,我们练精兵的目的基本上是达到了,战役的前期目标也基本上实现了。方将军认为……”

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阮香的神色,阮香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她忽然留意到楚清华、卫袭等谋士慢慢皱起来的眉头,心中悚然而惊,自己似乎真是犯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从一开口就错了。战与和,不是方略说了算的,军人干政,这应该是当权者最忌讳的一件事了吧。

左明霞短促地咳嗽了几声,短短数息间,她心思电转,眼角余光扫过在场众人,她特别留意能接触到情报的那几个,宁雁似乎丢了个含义模糊的眼风过来,吕晓玉眼里倒是有那么一丝关切,卢笛埋头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左明霞心中稍定,觉得是自己神经过敏了,接着道:“现在看来泸州军突破我军现有防线的可能性不大,我们严密防守,谅赵扬不敢欺人太甚。我们维持既得利益不成问题。现在军中瘟疫流行,士气受到影响,而且士兵们苦战多日,也需要休整。因此方将军建议,将原一线五个支队——现在称师后退到淄州城附近,三个师退到涟河,一个师移防番口川,一个一线师和原二线甲师面向皋城展开防御。二线乙师保持凤来城之围,虎卫军驻富阳,接应诸部。前线已经不需要增派部队了,除有任务各师之外,其他各师皆后撤修整。”

阮香忽然问道:“如果只有四个师,方将军有把握挡住泸州部队多久?”

左明霞不知道阮香这么问用意何在,盘算一番之后道:“半年之内都无大碍的,不过公主得把虎卫军交给我们。”

阮香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转问张超道:“受灾情况统计出来了么?”

张超道:“去年收成尚可,府库还有一些余粮,不过并不足以救济几十万灾民。现在灾情还只是初露端倪,灾民数量不多,但是艰苦的日子还在后面。今年我们的控制区内大概百分之八十的地区夏粮将完全绝收,我们已经购买种子,推广种植快熟作物补救,不过最快也得三个月以后才能见效,而且大多限制在淄州沿富水河方便灌溉的地区。灵州的河流水量一向不大,若是旱灾持续,很多河流面临断水,恐怕等不到救济。再者大旱之后恐怕会有蝗灾,也不得不提防……”

阮香打断他道:“你就说说我们还有多大的缺口。”

张超苦着脸道:“如今北方用兵,耗费巨大,军粮不足半年之支,两州地面人心浮动,匪盗蜂起,流民已有数万,瘟疫、霜、旱灾并发,就算全力以赴,最多两月,各县府库钱粮都得见底。这些还没考虑今后几个月不可避免的物价飞涨的因素。我们的困难不在眼前,却是在两月以后。”他咬咬牙道:“两月之后,至少有十五万人的生存成问题,三个月之后,这个数量会翻一番,达到三十万人。”

阮香问道:“出境买粮有门路么?”

张超道:“周边地区中,燕州、京畿受灾程度和我们相仿佛,自顾不暇。泸州地广人稀,受灾不重,只是现在对我们敌意甚重,估计不会卖粮给我们。怀州原本就是周国境内最大的产粮地,即使受到灾害影响,应该还有余力,只是同泸州一样,和咱们出于战争状态,商旅往来艰难,从那边买粮的话,运回来也是天价。而柴州就不用提了,通往柴州的道路已经被怀州、屏兰联军彻底隔断,通不过怀州这一关,没法从柴州买粮。若能打通往白江的水路也好,只是这样的话还是要面对怀州军队的干扰,怀州水师时常游弋在白江水面,除非有水师护航,商船不敢走水路。”

阮香见站得稍远的一个人似乎欲言又止,出声招呼道:“宁宇,你有什么话说?”

宁宇站出来道:“属下以为,张大人还少算了一面。灵、淄两州东方皆依靠大海,若能开发海上资源,便是灾害再厉害些也能渡过。”

楚清华等谋士都摇头,对这些连大海都几乎没见识过的人来说,海洋几乎从来都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阮香也听得诧异,她从不曾想过海洋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利益。这个时代的人对海洋依然充满敬畏,神秘的海洋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代表着死亡和不祥。

宁宇见众人包括阮香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生怕他们以为自己在说瞎话,忙解释道:“自从公主将海事托付于属下,属下未曾有一日不上心。集合工匠设计新式海船,招揽长年闯荡海上的渔民、商人绘制海图,侦测水讯,追踪洋流,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小成。”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大图,看起来也是有备而来。

“公主,列位大人请看:这里是我大周的海岸线。”宁宇的手在图纸上指点着。在众人看来,他所说的大周的海岸线只是图纸左上方的一角而已。占据了图纸多数地方的是无数看似杂乱的岛屿还有各种线条、数字等等。

看着这张图纸,宁宇就像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样得意洋洋,意气风发,这可是凝聚了他和一群手下无数的心血的东西。为了获得一点资料,宁宇做的可不止是说出来的那点儿,不光明的手段可没少使过。

“这是我们新建的扬波卫、靖海卫,这图上的数据是以淄州靖海卫为基点计算。距离靖海卫东五十五里有渤泥岛,以南百五十里有虾岛……”

看到宁宇有滔滔不绝的趋势,再看众官都没精打采的样子,阮香不禁有些急地打断宁宇道:“你辛苦了,海图稍后再研究吧,你说的取粮于海上可有依据?”

宁宇有点儿尴尬地停住了话头,过了一会儿才道:“公主明鉴,大周东方和南方的海上已知的就有数百小国,互不统属。这些国家中不乏优良的稻米产区,因为气候原因,岛上种植的稻米多为一年两熟甚至有一年三熟的,另有捕捉海中大鱼的技术,粮食是不缺的。另外盛产香料、珍珠、宝石,极为富庶,根据长年来往海上的商人所说,我中土的丝绸、铁器、玉器、手工艺制品等物品在那里极为紧俏,若能以大规模的船队开辟往这些国家的航线,获利既丰,灾荒问题也可迎刃而解。”

宁雁道:“可是蝎盗不除,海路不宁,商船出海,安全是问题。难道咱们的水师已经有能力离开近海,进行远洋作战了么?”

宁宇脸有些红,道:“这个倒还谈不上。不过蝎盗鼠目寸光,他们觊觎的是我沿海郡县财产,海盗他们倒是很少做的。而且,我们新试制的多种帆船在海上航行效果良好,抗风浪能力有显著提高,若能大规模装备水师,组成护航舰队,蝎盗能奈我何?”

阮香也上了心,问道:“直接造船来得及么?”

宁宇道:“来不及,那样的话至少得半年时间才能有小成。我意改造部分现有水师船只,组成几支小规模的船队,亦商亦兵,两月即可成军。一个月可走个来回。若是时间充裕,还可以走得更远,获利更大。”

贾衍嘲笑道:“宁将军开口闭口言利,不觉得有失体面么?”

宁宇不善言辞,讷讷地竟是对答不上来。

这时候另一人疾言厉声道:“关系到数十万百姓的生死的大事,言利又如何?总好过满口仁义道德,腹中实无一策的腐儒!”

众人惊异,视其人,乃是刘海。他一直和宁宇一起负责修建海卫之事,颇为相得,就是那张海图,也有他的心血,这时候见宁宇对答不上来,忍不住站出来替他说话。

贾衍作为名士一向受人敬重,何曾受过这种呵斥,怒气冲冲辩驳道:“我不凭这些歪门邪道也有解决方案。现在我们并非无粮,只是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罢了。”

楚清华沉吟道:“贾先生说的可是淄州豪门大户囤积粮食?”旋即摇头道:“不妥,不妥。”

阮香当然知道他所说的不妥是指什么,淄州一向以富庶闻名,但是这富庶却并不是指平民百姓而言,豪门大户把持着大部分的土地和商行,在这个以农为本的时代里,他们肯定囤积了不少的粮食,当然他们不会乖乖将粮食交出来,而若是强行向这些豪强征购的话,得罪的可就是整个豪强阶层了,这必将给自己以后的扩张造成相当的麻烦,更何况自己现在的文武官员大多来自于这个阶层,考虑到他们的感受,也实在不宜做得太过分。

贾衍亢声道:“乱世用重典!这些豪强见死不救,囤积居奇,难道就不能让他们拿出些粮食来么?没有靖难军维持地方安宁,他们又怎能得以保全家业?何况苏逆死灰复燃,淄州豪门难脱干系!”苏中和淄州豪门勾结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只是这样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还是第一次,一时间议事厅内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阮香轻咳一声,先不理会贾衍,对楚清华道:“先生还有什么好办法么?”

楚清华道:“以工代赈可以缓解部分流民压力,我认为前者公主所言运河工程正好开工,百姓中青壮可做工挣得粮米养活家人,只要有一点儿活路,他们必然不会附贼作乱。可是粮食问题依然严峻,只怕府库钱粮不足以支撑到灾荒过去。”

阮香思索片刻,对左明霞道:“转告方略将军,对泸州维持守势,就按他的意思,主力部队回撤。具体哪支部队的调动,等待军令部下达正式行文吧。”

对楚清华、刘海、卫袭等人道:“你们筹划一下,即日开始运河工程。钱粮筹备我会通告各地方郡县,张超派遣手下得力属官进行协调。工程主管么……皇甫德将军先兼着罢。”

又对宁宇道:“前一阵子筹建海卫你和刘海都辛苦了,难得你二人廉洁自律,帐目无亏,每人去支领一千两白银作为奖赏吧。海船之事还要你多费心。就照你说的去办吧,只是现在到处都用钱粮,你的进度再加快些,先筹建一支小船队吧,解眼下燃眉之急再说,也积累些经验。水师船只、人员随你挑选。若能招募些流民更好,也缓解一下内地的压力。嗯,你的职位么,靖海校尉还兼着,再成立一个专门的海事司,你做主官罢,刘海还是兼个副官,你自己再挑选几个副手,凡涉及到海事,军事你说了算,民事两人商议着办。”

几个人领命分头行事,退出议事厅,顿时显得议事厅空了不少。

阮香又让宁雁回参谋部拟订撤军部队和路线,给她过目之后就通过军令部发出去。

宁雁走后,阮香安抚贾衍道:“非是不用先生之言,只因兹事体大,筹谋不周,反受其害,人多嘴杂,恐有泄漏。我早有意整顿淄州豪门,只是不得其便,正好先生与我意相合,这件事情还需要先生去办……”

贾衍和卢笛也先后离去了。只有吕晓玉还没走。

阮香有些倦怠地将一直僵直的后背靠在了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只能尽人事而知天命了。

吕晓玉建议道:“公主,前线短期内已经没什么大事,一下子撤下这么多的部队来,是不是找点儿事情给他们做?”

阮香眯着眼睛道:“你的意思是……”

吕晓玉道:“除去一些剿匪部队之外,其他部队至少还有十万人暂时无事可做。空耗粮饷也不是办法,不如让他们去燕州‘打粮’,贴补一下军需。”

“‘打粮’?”阮香哑然失笑,“你不如说是劫掠更直接些吧。此事万万不可。燕州受害不下于我们,虽然我们与张静斋敌对,却不能将火气出在百姓头上。何况咱们现在可是和张静斋一起讨伐怀州呢。做出这样的举动,得不偿失。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这些军队倒也不能闲着。整训当然是必须的,却也不能让他们闲着了。让钱才带一个师兼辖制水师,来一次春季扫荡,给蝎盗点儿厉害看看吧。剩下的部队轮班去开挖运河。哼哼,打了几场胜仗,这些家伙有点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要是他们挖得没有那些饥民快,就让他们做一辈子苦力吧。还有那些军校的军官也好,学员也好,都让他们去劳动劳动,就当体验一下民间疾苦罢。”

吕晓玉万没料到居然阮香居然转的是这个心思,心中庆幸没有旁人在身旁,否则这话传出去了,那些军兵们不敢骂阮香,却得怨死自己了。

阮香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问道:“听说上次青城大捷抓了不少淄州豪族的军官子弟,可有此事?”

吕晓玉道:“有的。方将军还专门请示过怎么办,有几百人吧,现在都关押着呢。”

阮香笑道:“这群废物倒不可浪费了。你找个不起眼的人跑一跑这件事,和那些豪门联系一下,让他们把人赎回去罢,也显得咱们大度些。”

吕晓玉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贾夫子骂宁宇句句言利,殊不知有个算计人更厉害的公主给他撑腰哩。”

阮香笑骂道:“小蹄子,反了你了,那么多事情放着不去做,竟有空来消遣我。给我滚得远远的罢!”

吕晓玉连告辞的礼节都顾不得了,就那么清脆地笑着扭身跑了。

就在灵、淄两州忙着赈灾剿匪的时候,其他势力也在做着各自的打算。

张静斋收到的消息让人沮丧无比,燕州、京畿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地区都面临夏粮绝收,云州一片混乱,盗贼多如蚁,张静斋再也奈不住性子,给远在云州的苏平发了一道措辞相当严厉的公文,催促他尽快结束云州战事,若是还不能取得成效,就由萨都接手他对军队的指挥权。

这封通过“无影”高价传递的公文两天后就一字不差地交到了苏平手中,苏平看到之后好生愁闷,看着地图半天没说话。

其实云州比起其他地方受灾也轻得多,云州本来就属于寒冷地区,春天短促寒冷,因此大范围的寒流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云州的几条大河的水源都是来自雪山融水,水量充沛,受春旱影响甚微。现在他们受到的灾荒大部分还是去年地震、旱灾的余波,云州地广人稀,瘟疫流传开来倒也不易。形势对云州军而言似乎并不是太坏。

将军黄烈风道:“公子不必烦恼的,现在咱们一直压着草原各部在打,遵照公子的吩咐一直没有收网罢了,局势看似混乱,事实上咱们占着优势。”

苏平叹道:“我不是为眼下战事操心,实是为天下百姓忧心,大周这下又要伤筋动骨了。为什么大周的百姓要遭受这么多的苦难呢?”他看着自己手背上暗青色的血管,喃喃道:“难道天意真的难以挽回?”

杨鼎北道:“请公子下令,咱们现在就出击,敌人虽众,还没放在咱们眼里。”云州众将一齐应和,这段时间苏平一直限制他们的行动。

苏平右手中指指节轻轻叩击着地图,好像还有什么为难之事决断不下。这时候一个侍女端上一杯热茶,苏平似乎愣怔地看了那侍女一会儿,然后喜动颜色,对众人道:“大事谐矣!”

众将还真没人看出那女侍就是狐眉的,自然也就没看出狐眉通过这杯茶给苏平的启事。不过苏平这样说的话,那一定是有了九成的把握。众将群情激奋,都等着苏平调兵遣将,忽然传令兵通报,将军萨都到了。

神威将军的名声不是平白得来的,当三十多岁的萨都走进大帐的时候,苏平离座相迎,众将一齐施礼,争着跟萨都寒暄。

萨都身材并不十分高大,相貌十分英伟,匀称的肌肉,剪裁括体的戎装,愈发衬托出他沉静的气质来。他冷淡却不失礼貌地向众人还礼。他的身后,王破敌全身重铠,亦步亦趋,按剑相随,年轻的他抑制不住冰寒的杀气外泻,在场的人齐齐打个激灵,退开半步。

苏平这个纯粹的文人更加不济,他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如纸,踉跄地后退两步,在狐眉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狐眉厉声道:“王破敌退下!”

萨都眉头一皱,狐眉侍女的打扮让他觉得与之一般见识只会自贬身份,所以只是哼了一声,并不搭理。王破敌的耐性就没那么好,他对狐眉怒喝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军帐前说话!”要不是萨都在前,他便要拔剑斩人了。

苏平被王破敌的大嗓门震得脑子发乱,又不忍看狐眉受辱,便对狐眉道:“你先去吧。”

狐眉心中恚怒,狠狠盯着王破敌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苏平这才打点笑脸对萨都道:“下人不懂得规矩,将军不必和她一般见识。”

萨都朗声笑道:“这个自然。”

苏平笑道:“将军此来何意?”

萨都道:“咱们就直话直说便了。大将军催促进军的公文先生想必收到了?”

苏平道:“收到了。”

“不知先生有何打算?”萨都目光灼灼地问道。

苏平对萨都质问的口气很不爽,淡淡道:“正想听听将军有何高见。”

萨都微眯了一下眼睛,扫视一下众人,这才开口道:“末将倒是有个计较。只是……”

苏平见他的眼睛不停地瞄向自己的帅印宝剑,心中不禁冷笑,故意撩拨他道:“平接大将军公文后寝食难安,正欲以大事相托将军……”

萨都听出了苏平话中的刺儿,却不接口,自顾自说道:“末将想咱们也是时候给那些蛮子点儿厉害看看了。末将愿将所部兵力尽数交给先生指挥,末将也听先生号令。”

众将一片肃然,心里都在猜测是什么原因让原本不属于苏平辖制的萨都乖乖听令,要不是最精锐的部队都掌握在萨都手中,苏平平叛也不至于处处受到肘掣。

对萨都的表态所包含的私心,苏平心里明镜似的:苏平不可能永远在云州呆着,这次平叛结束的的时候就是他交卸军权回圣京的时候。他走了之后,萨都接手云州军务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众将中也只有萨都有这个威望。而前一阵子萨都迟迟不肯归于苏平的指挥之下也有要挟之意——在云州军方中,神威将军的名声并不比苏平差多少,至少有一半的军队得看他的眼色行事。张静斋的公文下达,算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地位,他这才主动上门配合。

这场钩心斗角的结果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两人心照不宣,打个哈哈的功夫也就完成了暗中的角力,相互打量一下对方,倒有点儿惺惺相惜的意思了。苏平倒有些遗憾,萨都如果是真正的敌人的话,可能会有更多的乐趣罢。当然不管萨都存了什么心思,他公然低头确实省了不少事儿,面子也算给足了苏平,苏平这回是真心实意挽住萨都的胳臂道:“正要借助将军神威……”

经过近半年的隐忍,周密的筹划,苏平指挥云州军队发动了声势浩大的四月攻势。苏平几乎抽调了手头所有的机动兵力,调集十五万云州忠勇、义勇军,兵分三路展开进剿,和草原各部联军正式展开决战。这也是近百年来草原上各民族之间最大的一次势力碰撞,不管这次战争的胜负如何,各大势力都面临着重新洗牌,不管愿不愿意,生活在草原上的大小三四十个民族,上千个部落都必须做出自己的选择——是投靠依然强大的云州汉人政权,还是投奔打着自由旗号的五大族联军?

四月十二,列古都桑巴刺原会战,云州军军中最骁锐的忠勇兵五万对联军十五万。开战之后双方激战半日不分胜负,忽然狂风乍起,吹向联军阵列,联军人马都难以睁眼。云州军趁机冲击联军中军,联军大乱。

神威将军萨都阵斩联军中能征善战的库比伦首领达明翰,生擒哈克兰王。此战云州军擒杀联军贵酋二十余人,千骑以上将官上百人,俘获妇女部众十余万口,牛羊牲口无数,联军东路军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完全溃败。

战后萨都坑杀联军伤兵降卒七万余众,另将俘虏部族中十二岁以上男子尽数斩杀,血流飘杵,神威将军的大名如雷霆一般震荡草原,小儿闻之不敢夜啼。

作为这场战役的筹划者,苏平面对这一片尸山血海长跪不起,痛哭失声。他对前来劝解萨都言道:“我们虽然消灭了叛乱,杀戮却是过重了,必然有损阴德。他们不参与叛乱的话,都是我大周的好子民,要不是形势逼得紧,断不至于出此下策。可惜啊可惜,这么多优秀的战士……”

萨都对苏平的妇人之仁不以为然,勉强安慰道:“先生过虑了。如果战败的是咱们,下场绝对比他们还凄惨。这就是草原生存的法则,胜者为王,败者……就是死,连求为奴都是奢望啊。剿平这次叛乱,至少可以保得我云州二十年没有内乱。对这些蛮子来说是惨了点儿,对我汉家江山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平沉默不语,只是叹息摇头,不知是不是因为劳累过度的原因,他眼睛里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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