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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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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爷对她没有半分的感情,反而利用她做些伤害她自己和你的事。”

宋墨想到娇娇柔柔的妹妹,不由抚额道:“那就等回了府慢慢地告诉她吧!”

“还是现在告诉她吧!”窦昭道,“做戏就要做足,我们暂时将蒋琰安置在别院里,等我给她好好地做几件像样的衣裳,打几件像样的首饰,给她找几个靠得住的丫鬟婆子。你再派人堂堂正正地把她给接回英国公府去,叫那些人找不到可以嚼舌的地方,她也可以趁着这机会好好地想想这件事,而我们也可以趁机查查当年的事,看看是谁对黎窕娘下的手。”

宋墨点头,两人分头行事,到了傍晚的时候才不动声色地回了英国公府。

宋翰迎了上来,笑嘻嘻地拉着宋墨道:“哥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顾玉等了你一上午,听说你陪着嫂嫂回了静安寺胡同。他也跟着赶了过去。”他说着,朝他们身后伸了伸脖子,奇道,“顾玉呢?怎么没有陪着哥哥和嫂嫂一道过来?”

宋墨看着宋翰笑道:“我和你嫂嫂没有回静安寺胡同,而是去了庙里烧香……”

窦昭感觉到宋墨看宋翰的目光有点冷。不再像从前那带着几分宠溺的欢欣。

而宋翰显然没有感觉到。

他略带兴奋地打断了宋墨的话,笑道:“我知道了,哥哥和嫂嫂定是去求菩萨保佑能顺利地生下麟儿!”

宋墨就笑了笑,扶了窦昭往颐志堂去。

宋翰就嘟着嘴,有些委屈地跟着他们的身后。

宋墨笑道:“你嫂嫂累了,你也回去歇了吧!等会用了晚膳做完了功课,你再过来玩。”

宋翰笑吟吟地高声应“好”。由丫鬟婆子簇拥着回了上房。

宋墨就悄声和窦昭道:“你有没有发现,宋翰长得像父亲,一点也不像母亲?”

心境不一样了,看事情的结果就不一样了。

以后。宋墨肯定还会发现宋翰身上有更多的不同。

窦昭笑道:“我刚嫁进来的时候就觉宋翰和国公爷特别像,和你倒不是特别的像。”

“是吗?”宋墨若有所思,扶窦昭回内室洗漱之后,在书房里折腾了半天。找了张蒋夫人的画像给窦昭看,“你看。宋翰哪点像母亲?”

五官的确没有相似之处,倒是神态有点像——或许是因为他从小跟着蒋夫人长大的缘故。可现在宋墨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宋翰,窦昭自然不会把这些告诉宋墨而让他难过。

“是不太像,”她仔细地看了看画卷,认真地道,“反而是琰妹妹的五官和婆婆的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

宋墨凝视着画像沉默半晌,才收起来交给了窦昭:“你明天就派人把画像送到琰妹妹那里去吧!”

他把遗贵……不,现在要称蒋琰了,安排在了原来蒋四太太进京时住的宅子里,把夏琏留在了那里,而窦昭则留下了金桂。

窦昭把画像接在了手里,刘章就匆匆地跑了过来:“世子爷,陆鸣和杜唯都到了,正在书房里等您。”

宋墨对窦昭道:“我去去就来。”

和刘章去了书房。

窦昭问陈核是什么事。

陈核笑道:“我上茶的时候只听见世子爷说什么贺家、韦家的,其他的却没有听清楚。”

窦昭不禁打趣他:“你成了亲倒变得滑头了!”

陈核赧然地笑。

窦昭挥手让他退了下去,想到蒋家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现在又只是庶民,让甘露开了箱笼,打发了丫鬟婆子,亲自挑了几匹不太名贵却又花色时新的尺头和几件鎏金镶珠的首饰来。想着蒋琰既然是以蒋家女儿的身份进府,蒋家又是百年世家,又从陪嫁中寻了几件有传承的老饰物放在了镜奁里,隔天一大早,把素兰叫了进来,细细地嘱咐了她一番,和那幅画像一起,送到了蒋琰的手里。

素兰回来告诉窦昭,蒋琰看着那画像大哭了一场,然后拉着她的手问了很多府里的事:“……我照着夫人的吩咐,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琰姑娘。”

“辛苦你了。”窦昭赏了饭,悄声吩咐她给蒋琰买两个年纪大些的丫鬟和婆子,“等进了府,在眼前晃一晃,我就把人放出去,用府里的丫鬟婆子。”

第四百零八章 理由

素兰会意,第二天就去了牙行。

窦昭又把嫁在了京都的蒋骊珠请进了府,遣退了丫鬟婆子单独在屋里说了半天的话。蒋骊珠出来的时候,腿都有些打颤,对自己陪嫁过来的乳娘道:“我让大爷的护卫护送你回趟濠州给大伯母送封信。你要记住了,信在人在,信亡人亡。”

她所说的大爷,是指自己的丈夫吴子介。

那乳娘是经过蒋家家变的,闻言并不惊慌,想着她是从窦昭屋里出来后说的这话,肯定是关系到蒋家安危的事,发誓道:“少奶奶放心,奴婢就是死,也要把信送到大太太手里。”

蒋骊珠点点头,魂不守舍地回去写了封信。

窦昭见事情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一面和宋墨在家里翻黄历,一面将蒋琰向素兰打听府里的事告诉了宋墨,并道:“我想把宋世泽派过去服侍琰妹妹一些日子,琰妹妹若是再问起府里的旧事来,也有个回答的人。”

而且他是宋家的老人,忠诚方面不用担心。

还可以证明窦昭和宋墨并没有骗她。

“你安排就行了。”宋墨觉得这是内院的事,理应听窦昭的安排。

他说着,把黄历翻到了六月初一,道,“你觉得这个日子怎样?”

不是最好,但最近。

窦昭笑道:“那就定在六月初一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顾玉跑了过来。

他抱怨道:“天赐哥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呢?怎么我总是找不到人 ?'…'”

顾玉一天不知道要找宋墨几遍,而且每次都找得急,正经说事的时候又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宋墨想着他若真有急事,自然还会找来。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闻言不由笑道:“我这几天是挺忙的,你有什么事快说,我等会儿还要和你嫂子去后面的碧水轩看看。”

碧水轩离颐志堂的正房隔着两个院子,有点偏僻,但旁边就是英国公府的后湖,还有座太湖石堆成的小山,景致却是一等一的好。

顾玉看了窦昭一眼,道:“难道嫂嫂准备搬到那里去过夏天?”

窦昭见宋墨无意说蒋琰的事。笑道:“不是我,是你哥哥的一个表妹,从小就很得你蒋伯母的喜欢。你也知道,你哥哥只有兄弟两个,你蒋伯母原本想将她收了干女儿养在膝下的。后来因二爷身体不好,怕照顾不来,还是放回家里去了。蒋家出事后,大家也顾不得她。她去年丈夫病故了,膝下又没有个一男半女的,蒋家就把她接了回来。蒋家十二小姐出阁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你哥哥想着蒋家如今也是老的老、小的小,我们就跟四舅母商量了。准备把蒋家表妹接到府里来住些日子,一来散散心,二来也可以和我做做伴,如果有那缘分。能再找个妥当的人家那就更好了。过不了两天人就要到了,你哥哥就特意抽空和我去看看给她住的地方布置得怎样了。”

既然是宋墨的表妹,想来年纪不大。

顾玉来了兴致,道:“今年春上五军营东营指挥使的老婆死了。你觉得怎样?”

这种事就得跟顾玉这样知交满京都的人说,张口就是人选。

窦昭忙道:“那人姓什么?多大年纪?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脾气好不好?”

宋墨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道:“他的长子只比我小两岁,你们少在这里给我乱点鸳鸯谱了!”然后问顾玉,“你找我有什么事?”

窦昭和顾玉不由讪然,顾玉更是小声和窦昭道:“嫂嫂,不会当初蒋伯母要把这个表妹许配给哥哥,所以哥哥才这么上心吧?人心隔肚皮,你当心引狼入室!我看还是把蒋家的这位表妹安置在外面的别院好了。蒋家的十二小姐不是嫁到了京都吗?她们可是堂姐妹,我看你把她安置到蒋家十二小姐那里去也成啊,大不了我们出银子好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窦昭忍俊不禁,只觉得这顾玉真是有趣,不怪宋墨这样冷清的人都很喜欢他。

不过,顾玉的话也提醒了窦昭。

蒋琰进府后,得带着她四处走走才行,不然别人还以为蒋琰是蒋家送给宋墨做妾的。

宋墨却是气得脸都黑了,对顾玉道:“你到底有没有事?有事就说事,没事就给我回去蹲马步去!”

顾玉忙道:“有事,有事!”他说着,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过两天我家就要和冯家交换庚帖了,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吧?我不想娶他们家的十一小姐!”

宋墨道:“那你想娶哪样的?人家十一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性格温顺,事孝至纯,配你这玩劣的性子,我看还委屈了人家。”

窦昭愣住,道:“不是说冯家小姐相貌平常,性格十分怯懦,为人很是木讷吗?你到底打听清楚了没有?”

顾玉一听,忙道:“是啊,是啊!我和嫂嫂听说的是一样的,那冯氏没有一点主张,除了乖顺,无一可取之处,她要是到了我们家,准得拉我的后腿,我可不想天天给她收拾乱摊子。”

宋墨对窦昭道:“你别听他乱说,人我亲眼见过,哪有他说得那么不堪?他不过是不同意这门亲事而已!”

窦昭却知道这门亲事最终害死了冯氏,因而坚决站在顾玉这边,道:“不管那冯家小姐如何好,顾玉自己不喜欢,她就是千好万好也没一处好的,你要是没有办法也就罢了,你要是有办法,还是帮帮顾玉吧!”

顾玉这下子把窦昭当菩萨似的,在窦昭面前献殷勤:“嫂嫂,你帮了我这一回,我保证帮你们把蒋家的表妹给嫁出去!”

“真真是胡闹!”宋墨板了脸道,“你舅舅也说这是门好亲事,你怎么可以随意就驳了长辈的意思……”

顾玉听着就烦了起来,道:“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我舅舅更干脆。说要是娶进门不满意,过两年休了再娶就是,让我不要吵闹,无中生有,说得冯家姑娘好像是大白菜似,不喜欢扔了就是。那我呢?结发,结发,结百年之好,我想找个能干点的姑娘好生生地过日子。难道就不行?”

你前世倒是找了个厉害的周氏,可还不是一样过不到一块去啊!

窦昭听着不由摇头。

想必这个时候万皇后全副心思都放在辽王的身上,对勋贵以安抚为主,怕顾玉为自己的婚事闹出什么风波来影响到辽王的大计,所以才在这件事上对顾玉妥协的吧?

想想顾玉前世的放荡不羁。窦昭觉得顾玉也是个可怜人。

宋墨头痛道:“那我去跟你祖父说说看。”

顾玉高兴地跳了起来,道:“哥哥,我帮着嫂嫂给蒋家表妹布置院子好了,保证不让嫂嫂伸一根手指头。”

宋墨冷哼,道:“你不帮着你嫂嫂,颐志堂也没人敢让人嫂嫂伸根手指头。”

顾玉涎着脸嘻嘻笑,推着宋墨:“你快去云阳伯府吧。晚了我祖父该去什刹海的别院钓鱼去了。”

宋墨嘱咐了窦昭几句,换了身衣裳,出了门。

顾玉就陪着窦昭往碧水轩去。

路上,窦昭问他:“你怎么和你继母闹得这么僵?她虽是超品的外命妇。可皇后娘娘不喜欢她,随便给她双小鞋穿,也够她受的了。”

“她要有这脑子,我早被她整死了!”顾玉不屑地道。“她不就仗着巴结上了沈家,觉得我姨母不好动她吗?要是哪天把我给弄烦了。我怂恿着沈青收拾她,我看她还得瑟个什么!”

沈家是当今太子的母族。

窦昭看着他一脸的凶相,不由地道:“瞧你这样子,手段还没使出来,口里倒先嚷出来了,别人怎么也要多留个心眼,你还能收拾谁啊?难怪你一个男孩子,还有皇后娘娘撑腰都没有斗赢过你继母!”

顾玉很是不服气。

窦昭道:“那你跟我说说,你哪次赢了你继母的?”

顾玉嘴角翕翕,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窦昭就劝他:“对什么人使什么手段。像你继母这样的人,你要么不作声,视而不见;要么先做了再说,让她没个地方申冤。”

顾玉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等宋墨傍晚时分回来,碧水轩已换上了新的湘妃竹帘,中堂上挂着月下美人图,百花炉里点着艾草香,炕上也换了芙蓉凉簟,丫鬟婆子也都准备好了,他不由满意地点点头,留了顾玉在家里用晚膳。

顾玉却只顾着自己的事,拉着他的衣袖直问:“我祖父怎么说?你快告诉我!”

“如果不成,我敢回来见你吗?”宋墨笑着,从顾玉手中抽了自己的衣袖,“你小心把我的衣裳给拉坏了,这件衣裳可是你嫂嫂亲手做给我的。”

顾玉兴奋地跳了起来,揽着宋墨对窦昭直嚷:“嫂嫂,快拿整坛的酒来!”

宋墨被他的心情所感染,难得地也露出了轻快的笑容,道:“这整坛的酒应该由你请吧?我不能既出力又请客啊?”

“今天你请,明天我请!”顾玉嘻笑着坐在炕上坐下,对窦昭道,“嫂嫂,到时候你也去,免得天天闷在家里。”

窦昭抿了嘴笑。

宋翰提着坛酒走了进来。

看见顾玉,他并没有意外,而是举了举手中的酒坛笑道:“你运气倒好。我好不容易从宁德长公主府讨了坛梨花白来准备孝敬哥哥,没想到你也在。”

顾玉不以为意地道:“不就是坛梨花白吗?赶明儿我给你送一车来。”

宋翰也不在意,笑吟吟地挨着宋墨坐了,对顾玉道:“你说话可要算话,我明天就等你的酒了。”

顾玉直拍胸。

窦昭笑着去吩咐丫鬟上菜,心里却想着宋翰。

他这些日子都快赶上顾玉了,天天过来……

晚上,送走了顾玉和宋翰,窦昭问宋墨:“你怎么说服云阳伯的?”

宋墨笑道:“你别以为云阳伯老糊涂了?他只是谁都不想得罪。可若是为云阳伯府着想,自然是要娶个能干的孙媳妇才是正道。”说完,问窦昭:“你有没有发现宋翰喝酒的样子和父亲很像?”

回过神来的宋墨,果然疑心很重。

如果自己不是在他青葱年少的时候就遇到了他,想得到他的信任,恐怕比登天还难吧?

窦昭叹气,道:“我没有注意。”

第四百零九章 不认

到了六月初一,蒋骊珠扶着窦昭去了蒋琰暂居的宅子。

蒋琰穿了件湖色的杭绸褙子,底下是雪白的挑线裙子,乌黑的青丝用根梅花银簪绾着,清爽素雅,像朵儿小小的水仙花,让窦昭看着不由暗暗点头。

蒋骊珠却是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地道:“像,真像!和家里姑母那张及笄时的画像一模一样!要不是这青天白日的,我还以为姑母回来看我了。”

窦昭闻言心中一动,对蒋琰道:“毕竟是去见长辈,你这身也太素净了些。不如换上那件石青色绣粉色梅花的,更郑重些。等见过长辈了,回屋再换上这件。”

大热天的穿身石青色?

蒋骊珠讶然。

蒋琰却乖乖地“哦”了一声,由丫鬟服侍着进屋换衣裳。

窦昭对蒋骊珠道:“我记得家里的那幅婆婆的画像里穿着件石青色绣银白梅花的褙子。”

蒋骊珠恍然,道:“原来表嫂早有准备!”

“那倒不是。”窦昭道,“因对外人说琰妹妹是丧夫大归,我就寻了同那件衣裳颜色深些的尺头准备应景,正好有匹这样的料子罢了。”

蒋骊珠叹道:“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说话间,蒋琰由丫鬟扶着走了出来。

窦昭想到画上蒋夫人领口还戴了朵酒盅大小的赤金牡丹花,想了想,从首饰匣子里找了朵黄水玉的桂花扣饰给蒋琰戴上,上下打量了一通,这才和蒋琰上了轿。

蒋琰一路上紧紧地攥着帕子。

窦昭温声细语地和她说着话。

蒋琰慢慢地放松下来。待轿子进了英国公府的大门,她的神情又紧张起来。

窦昭只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牵着她下了轿。

宋墨特意让人开了英国公府的大门迎接蒋琰,家里有头有脸的管事、嬷嬷们也都林立在垂花门内外恭迎蒋琰。

蒋琰吓得瑟瑟发抖。眼睛像小鹿似的乱转,却强忍着害怕和窦昭昂首挺胸地进了垂花门。

窦昭暗赞,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蒋琰勉强地笑了笑,跟着窦昭去了樨香院。

今天宋宜春和宋墨都休沐。宋宜春一大早就被宋墨堵在了屋里。说是要和他商量英国公府在大兴的田庄,他心不在焉地听着,直到宋翰来给他请安,宋墨的话题还在那田庄每年有多少收益的话题上打转。

他顿时有些不耐烦起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宋墨笑道:“我看那田庄离皇上御赐给我的田庄不过两三里路,父亲不如把那田庄送给我算了,也免得统共不过二千多亩的田庄,还要安排两个管事打理。”

宋宜春顿时气恨得直跺脚。

宋墨御赐的那个田庄才五十亩,英国公府的田庄却有二千二百亩。而且还是太祖皇上在的时候御赐的。就算是要并在一处管。也应该是把宋墨的田庄并到英国公府的田庄里才是,怎么是他的田庄并到宋墨的田庄里去?宋墨这分明是要霸占他的产业!

他脸一沉,喊宋翰:“天恩。你哥哥要我把大兴那二千二百亩的田庄白白地送给他,你怎么说?”

宋翰一脸的茫然。道:“这英国公府以后不全都是哥哥的吗?大兴的田庄给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宋宜春气得差点倒仰。

见过蠢的,还没有见过比这个东西还蠢的。

他没好气地道:“朝廷律令,爵位不分,家产却是可以均分的。”

宋翰“哦”了一声,傻傻地道:“那爹爹是要把大兴的田庄均分给我和哥哥吗?”

宋宜春捂着胸口,半天都没有说话。

宋墨冷眼旁观,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茶。

宋翰就像小狗似的凑了过来:“哥哥,这茶很好喝吗?你也给我尝尝?”

“这是父亲屋里的茶。”宋墨淡淡地道,吩咐屋里服侍的丫鬟给宋翰也沏了一杯,“你要是觉得好喝,就向父亲讨要吧。”

宋翰高高兴兴地应“是”。

宋宜春就低声地骂了一句“蠢货”,起身要去书房。

宋墨却逼着他表态:“田庄的事,您怎么说?要不,我直接吩咐下去?”

宋宜春心中暗暗纳闷。

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厉害,但钱财上却向来不太在意,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不成?

他心里不踏实,重新回厅堂坐下,道:“你在大兴的田庄,皇上曾有言在先,是给你的私产;英国公府的田庄,却是公中的,还是不要混为一谈的好。”

宋墨咄咄逼人,道:“我记得母亲曾经说过,祖父去世的时候,也曾将公中的一部分产业分割给了父亲做私产,可见公中的产业并不是动不得的。”

一口浊气在宋宜春胸口翻滚:“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再贪墨公中的产业也不迟!”

“父亲这话说得我不喜欢听。”宋墨寡淡地道,“我自己家的产业,怎么就用上‘贪墨’一词了?父亲原来喜欢给人扣大帽子啊!上次是说我‘不孝’,这次是说我‘贪墨’,敢情在父亲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和宋宜春唇枪舌剑,宋翰也只好站在旁边干晾着。

有小厮跑了进来,道:“国公爷,世子爷,二爷,夫人和蒋家十二姑奶奶带着蒋家的表小姐过来给您们磕头了。”

宋宜春一惊,道:“蒋家的哪位表小姐来了京都?”

宋墨也不多说,只道:“你见了就知道了。”

宋宜春直皱眉。

宋翰的脸色却有些发白。

宋墨但笑不语,站到门口迎接。

宋宜春总不能推开宋墨扬长而去吧?

他只好坐在太师椅上等。

很快,窦昭和蒋骊珠就陪着蒋琰到了门口。

宋墨见蒋琰一副虚弱得快要倒下去的样子。虚扶着她进了厅堂。

正要喝茶的宋宜春一见,立刻傻了,手里的茶盅“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蕙荪,”他目光直直地盯着蒋琰。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死了吗?”他喃喃地道,突然跳了起来。身子朝后直退,“阴阳相隔,你是鬼,我是人,你可别乱来,小心魂飞魄散……”

他身后是中堂的香案,退无可退,却撞得香案上陈设的茶具鼎器哗啦啦地摔了一地。

窦昭和宋墨不由对视了一眼。

宋宜春和蒋夫人是夫妻,就算是阴阳相隔。他用得着这样害怕吗?

蒋琰却嘴唇发白。

嫂嫂虽然没有明说。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透露出她之所以有今天。全是父亲的错。她之前还有些不敢相信,可现在父亲却避她如鬼……嫂嫂并没有骗她!

虽然明白,但她还是伤心地眼角微红。垂下了头。

一直注意着她的蒋骊珠忙上前握了蒋琰的手,在心里悄悄地叹了口气。

姑父果如表嫂所说。对蒋家不过是表面上的亲热,心里却并不待见蒋家。

这样也好。

英国公府继续走他的阳关道,做他的勋贵第一家;蒋家走蒋家的独木桥,做个与争无争的乡绅好了。

她低声地安慰蒋琰:“没事,你长得和姑母太像了,国公爷估计是吓着了。”

蒋琰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

宋翰却跳了出来。

他一把抓住了宋宜春,高声喊着“爹爹”,急急地道:“您这是怎么了?蒋家表妹还等着给您磕头,你可别把蒋家表妹给吓坏了!”

宋宜春一愣,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扫过面无表情的宋墨,慢慢地落在了蒋琰的脸上。

蒋氏从来都是自信高傲的,何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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