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春秋-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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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输定了！”

三人赌约立下，围观的修士，已经立下了论断。

“八百前的那个家伙，捱了多少记雷霆？”

一个中年道人模样打扮的修士问到。

“六百七十二记，他就死在我的面前，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我刚好也参与了当年的那场豪赌，结果嘛，嘿嘿，老夫小赚了一笔。”

回答他的是一个相貌异常苍老，鸡皮鹤发的干枯老者，此老仿佛一根枯竹，坐在不高的半山腰上，经受着雷霆的冲击，摇摇晃晃，似乎随后都会瘫倒在地。

众修听到他的声音，均投去鄙视的眼神，八百年过去，你老还在这里悟道，这资质真够绝顶的，还有脸在这卖弄嘴皮子。

基本上，岛上的雷修都是雷修联盟的修士，参悟法则成功之后，大都会回到旁边的圆岛上精进修为，以求突破境界，或是去其他地方游历，寻找机缘，而像此老一样，过了八百年的光阴，还在岛上悟道的，可说绝无仅有。

老者似乎察觉到众修的目光，眉毛一挑，气急败坏般骂道：“你们这些小混蛋那是什么眼神？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撕了你们，老子中途出门去东大陆游历了几百年，不可以啊？”

此老有着元婴中期的修为，发起怒来，天地变色，在雷岛上空，形成一道强劲的气旋风暴，雷霆之雨被搅的一阵混乱，四射出去，地面上青烟阵阵。

众人骇的脸色一变，再不敢看他，而是把目光转向正一步步往山上走去的叶白。

叶白神色轻松。当初在雷落之渊的时候，他就与万千雷霆打过交道，如今肉身意志比起当年，都不可同日而语，落在身上的雷霆，只是令他身体麻痹了一下。便流入地下。

听着众人的话语，叶白心中也是好笑，这座雷岛上的修士，比他想象的要有趣的多，并非全是一味苦修，见不到一丝人味的冷酷修士。

“陆老，你这暴脾气该收一收了，这样的心境，对参悟法则没有任何好处。”

端坐山顶最颠峰的壮硕修士。终于开口，此人身边的雷霆牢笼，已经被天空中的风暴卷的巨大气流，刮的不成形状，修炼也只能暂告段落。

此人一发话，众人更加噤若寒蝉，陆姓老者面色一沉，眼带敬畏的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几句，亦不再说话。

叶白顶着雷霆上山。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昂起头颅，向他看去，壮硕修士也在同一时间向他看来，二人四目相视，叶白突然顿住了脚步。

叶白在此人的眼睛里。竟仿佛看不到任何眼珠眼白，只有一道道雷霆，永无休止的在他眼中世界里降落，他的眼中世界仿佛自成一方天地，蕴藏着日月轮转。四季轮回，风云演化，丝丝玄妙之极的痕迹在其中流转，令叶白忍不住想要去捕捉，而叶白越是想要探询其中的奥秘，越是移不开双目。

时间在这一刻变的毫无意义，叶白忘却了身外的一切，忘却了与两个老怪的打赌，只想从他的眼睛里，寻找到道的真相。

壮硕修士不知为何，没有斥责叶白的无礼，脸上反而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任由叶白阅读他眼中流露出的道痕。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

众人见叶白停住了脚步，呆呆的与山顶修士对视，脸色阴晴不定，一副若有所得的古怪模样，立刻察觉到了异常，目光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任凭他们想破脑子，也猜不到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

“有意思！”

圆岛之上，紫发老者祖孙三人，也在注视着岛上的动静，紫发老者目中闪现玩味之色，啧啧赞叹。

戴木鱼好奇道：“爷爷，那个家伙，到底和二爷爷在做什么？”

紫发老者哈哈笑道：“老二活了数千年，又在大陆上常年奔走，始终没有找到一个看的上眼的徒弟，没想到今天却自动送上门来了。”

戴小乔惊讶道：“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有这么厉害？”

在她心里，他的爷爷紫发老者戴朝宗，和二爷爷戴仙锋，都是天人一般的人物，而戴仙锋比起他的爷爷还要疯狂偏鸷三分，明明早就在上千年前参悟了雷霆法则，却依旧坐在雷岛顶峰，冥思苦想，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岛上有修士传言，他已经发现了雷岛中的那件雷霆至宝，正在与器灵日夜沟通，但这些均属猜测，就连戴朝宗过去询问，他也只是笑而不答。不过戴朝宗十分肯定，戴仙锋绝不是那件雷霆至宝的主人，否则以他的修为早就取了，而且取了法宝之后必有天地异像出现。

而戴仙锋的眼光更是高绝，修道至今，从未收过徒弟，听说即使是戴小乔的天才哥哥出世之时，此老看了之后，也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声“资质尚可”。

紫发老者摇头叹道：“你看不出来，也属正常，那个小子修为的确低了点，但他的灵觉却是天下罕见的水月镜心之境，传说穹天大陆过往突破到离尘期的修士，绝大多数，都拥有这层灵觉境界，连我见了都心动不已，你说厉不厉害？”

戴小乔红唇微嘟，似乎有些不忿，冷哼道：“比起大哥的阴阳重瞳如何？”

紫发老者楞了一下，哂道：“一个是天上皓月，一个是人间烛火，相差不知多远。”

戴小乔脸色更显不郁，看叶白的眼光亦渐渐恼怒起来。

紫发老者道：“擎苍有没有消息传过来？”

戴小乔道：“自从进入妖兽领地的中大陆后，就再没有过大哥的消息了。”

紫发老者冷哼了一声道：“这个混小子，向来心高气傲，自恃资质出众，看不起西大陆的雷修，一心想要去东大陆与万雷门的修士比个高下，真想看看他灰头土脸回来的样子。”

“爷爷，他是你的亲孙子……”

戴小乔娇嗔了一声，戴木鱼也在旁边一脸无语之色。

紫发老者冷漠道：“若是不成器，我连亲儿子都赶出家门，更何况是孙子！”

……

“柴艨，郭狱，你们两个输了，把东西给他！”

壮硕修士突然出声道了一句，他的长相虽然粗鲁，但声音却冷静沉着，极富磁性，还带着股子不容抗拒的威严。

叶白一震醒来，恍然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只感觉肌肤上已经开始传来轻微的撕裂感觉，而雷霆洗礼，还在持续。

众人这才记起之前的赌局，虽然不知叶白已经承受了多少记雷霆，但从时间上算，至少过去了两刻钟的时间，怎么也有一千记以上了。

柴老鬼和郭姓修士，一脸郁闷的互相看了一眼，分别掏出一块玉简和一把弩样的法宝，丢给叶白。

叶白伸手接过，脸上没有太多喜色，看也不看，直接收入戒指当中，他的心神仍旧沉浸在刚才的体悟之中，无法自拔。

柴老鬼声音阴不阴，阳不阳道：“小子，你的肉身相当不错，以后出门要当心了，小心被人抓住了，留做日后夺舍之用。”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叶白的目光立刻不善起来。

叶白心中顿时一沉，不过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即使没有这场赌博，只要他在这里坐上几个时辰，立刻就会被人看出异样。

而在雷岛的最顶峰处，壮硕修士的目光已经越来越阴沉，蓦然摊开一只大手，雷岛上空降落的雷霆，像受到召唤一样，一齐向他掌心涌来。

焦黑的雷岛上，再见不到一丝分散落下的雷霆，只有壮硕修士手中的雷球，越来越亮，一股恐怖而又暴虐的气息从雷球中传来。

整个天地，半黑半白，以壮硕修士为中心，下方是黝黑的山峦，上空则是呈扇形斜射向壮硕修士掌心的雷霆。

壮硕修士的身影，渐渐变的虚幻起来，天地之间，除了那颗银光闪烁的雷球，再无其他任何东西。

众人心中骇然，难道戴仙锋现在就打算对这个小子下手？

柴老鬼眼中一亮，嘴角逸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虽然迫于赌局无法杀你，但有更厉害的人打上了你的主意。

叶白面如死灰，心脏狂跳，死亡的阴影，突然笼罩下来……

第四百一十章修符修雷

“死！”

戴仙锋脸上肌肉虬结的有如凶兽，目中凶光毕露，发出一阵狂龙般的怒吼。

手心雷球猛然向下一砸，银色的雷球，速度无法用言语形容，直接划破空间，在空中生出数道黑幽幽的裂缝。

银光一闪而落，带着排山倒海，星辰陨落的气势，呼啸而下。

叶白浑身冰凉，心脏仿佛落到了腹中，光是雷球落下的气势，已经令他魂飞魄散，手脚无法动弹，原来还想祭出啸月刀稍微抵抗一下，现在连取出戒指都是问题。

银色雷球，飞流直下！

目标却不是叶白，而是径直向着柴老鬼的方向而去，柴老鬼脸上瞬间没有一滴血色，楞楞的看着给飞来的雷球，本能的想要移开逃跑，但心神似乎完全不受控制一般，眼中只有那一团越来越近的亮光，根本无法移动。

雷球轰然砸下，从柴老鬼的天灵盖中，一破而入，直落丹田。

众人眼中只见到一根银色的巨棒，从他的头颅捣入丹田，柴老鬼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身体四分五裂，殒命当场。

道道雷霆重新如雨而降，将柴老鬼破碎的肉身，电成焦碳。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骇的岛中所有人心脏狂跳，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连反抗之力也没有，就被一击击杀。

雷修联盟中，两位仅存的元婴后期的大佬，戴仙锋向来低调，而联盟中事务又多由他的大哥戴朝宗掌管，因此戴仙锋常常被人看低一线，觉得比起戴朝宗差上不少，但今天一见。才知大错特错。

戴仙锋傲然站起，屹立山颠，顶着无尽雷霆，雄壮的身躯犹如魔神一般，双目冰冷的俯视着山上的所有修士，扫过一遍之后。厉声喝道：“从天开始，这个小子就是我戴仙锋的传人，所有敢打他主意的人，死！”

声如闷雷，在岛上一遍遍响彻，许久之后，才缓缓散去。

岛上除了永不休止的雷声，再没有任何声音，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叶白和戴仙锋二人。这峰转路转的变化叫所有人都没有转过弯来，这个小子，怎么突然就入了戴仙锋的法眼，成了他的徒弟了？

其中数人，目光在仔细打量叶白许久之后，渐渐亮了起来。

而所有人当中，脸色最是难看，却又心叫侥幸的。就是郭姓修士郭狱，此人对打赌输给叶白这个后辈。也是心中不爽，但还没有开口，已经被柴老鬼抢先了，不过幸好柴老鬼抢先了，否则死的就是他了。

回忆起柴老鬼刚才的死状，郭狱可以肯定。换成是他，同样没有任何反抗之力，难道元婴初期和后期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或者说没有领悟法则的修士和已经领悟法则的修士之间，天差地别？

而叶白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就被他收做徒弟了，还有没有天理了，虽然山顶上那个家伙，看起来确实……很厉害，但他已经拜了月龙道人为师，没有打算改投别的老师的。

“小子，上来！”

戴仙锋看着楞楞的叶白，冷冷道了一声。

叶白目光闪烁了几下，略一思索，想起此老刚才的利落手段，便知道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这山恐怕非上不可，别无退路。

山顶上的雷霆，粗若人腿，远远看去，犹如一把把雪白的刀刃，叶白暗暗估计，那样的雷霆或许已经超出了普通天然雷霆的范畴，有着修士雷法的威力，这样真正意义上的天威之雷，即使以他的肉身，恐怕也接不住多少道。

想到这里，叶白忍不住咽了几口吐沫，眉头直皱。

戴仙锋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右手在左手指间一摸，扬手甩下一团青幽幽的光芒，直落叶白头顶而来。

叶白注目看去，竟是一件八角形状的图样法宝，此法宝不知以何物制成，薄如箔纸，图的正反两面，均绘满了复杂的印记，而图的中央，则是一轮熊熊燃烧的烈日。

图样法宝在雷霆中直线穿梭，落下的电光在打在图上时，爆去一团赤红色的光芒，立刻被反射入天空之中，眨眼之间，宝图就来到了叶白的头顶上方四五寸处。原本该是落到叶白身上的雷霆，均被挡了下来。

“上来吧！”

戴仙锋再次简单道了一句，不过声音已经温和了许多。

叶白长长吐出一口气，往山上走去，神色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而旁观的修士们，均露出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眼神，尤其是一些半步元婴的年轻修士们，要知道戴仙锋已经代表了穹天西大陆雷修最顶尖的存在，能够拜入他的门下，不知道是多少雷修联盟中修士的渴望。

而这些人当中，就有和叶白一起来到雷岛的姜万流，他虽然第一次来到东大陆，对散修联盟一无所知，但以他的眼界见识，当然看得出戴仙锋这样的绝顶修士，即使在万雷门里，也没有几个。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叶白一步步走上雷岛最高处，拱手行礼，目光与戴仙锋对视，没有丝毫退让。

戴仙锋刚针样的蓬松发须，微微颤动了一下，两只大眼翻动了几下，冷哼道：“跪下拜师吧！”

叶白小心翼翼道：“前辈，我有老师了。”

戴仙锋道：“你的雷法，是哪个老师教的？他在哪里？”

叶白想起步渊，脸色一黯道：“说出来前辈也不认识，他老人家是另外一个大陆的人，已经死去多年了！”

戴仙锋微微一楞，满意点头道：“很好，我不用再跑一趟，把你从他那里抢过来了。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即使转拜我为老师，也不用担心会背负任何骂名。”

叶白想了想道：“前辈的确是我辈雷修的楷模，但晚辈在穹天大陆还拜过一个老师，仍不能拜入前辈门下。”

戴仙锋目光一冷道：“是谁？”

二人没有神识对话，声音被岛中的其他修士听的清清楚楚，个个脸上露出惊讶之极的表情，这个小子疯了吗？戴仙峰第一次主动收徒，竟然被他拒绝了。

坦白说，叶白的心里也是十分矛盾，被一个元婴后期的雷修收为徒弟，比起他自己摸索，以后必定会少走很多弯路，但想起月龙道人对自己一片关爱赤诚之心，叶白终是拒绝了。

叶白神色坚定，传音道：“他是太乙门的月龙道人！”

戴仙锋眼中闪过惊讶之色，微微点头道：“原来是那个为情所困的小子，几百年前，他还来过雷岛，老夫与他也算有一面之缘。”

叶白欣喜笑道：“前辈既然认识老师，想必不会为难晚辈的。”

戴仙锋哈哈大笑，神识回答道：“小子，月龙的确是个天才横溢的修士，也是一个好老师，但是他看走眼了，你生来就是该继承老夫的雷道的，而不是他的符道的。”

叶白奇道：“前辈为何这么肯定？晚辈的符画的尚可…”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叶白自己都觉得脸红，他已经有几年时间，没有画过一张符了……

戴仙锋高深莫测般笑了笑，声音深沉道：“从你看我的那一眼。”

叶白心神一颤，伫立当场，目光迷茫。

修符还是修雷？

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符道在他心里，只占据了一个极小的位置，他不是莫二那样的符痴，当初考入太乙门，也只不过是听说很有钱途，想解决自己储物袋子干瘪的问题。

如今不愿拜入戴仙锋座下，更多还是因为舍不得与月龙道人的这段师徒情意，而不是眷恋符道。

“小子，拜师吧，入我门下，并不需要你脱离太乙门，你想继续随月龙修习符道，我也不会拦你。”

戴仙锋脸色严肃异常道：“但是我希望你记得，永远都不要迷失自己的道心。”

沉吟了许久之后，叶白目光渐转清明，砰然跪下道：“弟子叶白，拜见老师！”

第四百一十一章遮天蔽日

戴仙锋瞪大双目，盯着叶白，眼中变幻过无数复杂的神采，最终欣然点头道：“起来吧，小子，记得拜这一次就够了，以后都不用再拜了，更不要拜其他人，老夫座下，没有磕头虫一样的徒弟。”

叶白笑了笑道：“老师，礼不可废！”

戴仙锋笑道：“说的不错，老夫的名字的叫戴仙锋，是雷修联盟的二长老，修道至今数千年，没有收过一个徒弟，你算是开山弟子了，其他事情也不用多说，你在这里呆的久了，自然就知道了，这是我的身份腰牌，葬神海上的元婴道友，还算给我几分薄面，你收着防身吧。”

说完之后，摸出一块入手冰寒，质地坚硬，刻着古怪铭文的紫色木牌递给叶白。

叶白伸手接过，面色不变，眉头微微挑了挑道：“老师，此物毕竟是一块死物，其他修士若真要杀我，谁又会真的手下留情？”

戴仙锋戏谑的看了他一眼，道：“果然是礼不可废啊，刚刚入门就开始扒我的家当了。”

叶白笑而不语。

戴仙锋伸出右手，在虚空快速点了几下，元气乍出即逝。

叶白正在疑惑之际，他的头顶上的图样法宝，突然青光迅速黯淡了下去，片刻之后，飞出一窜金色印记，落到戴仙锋的双目当中。

雷霆依旧，图样法宝却摇摇欲坠。

戴仙锋道：“这件遮天蔽日图，是我最钟爱的法宝之一，是一件防御型的上品法宝，送给你防身吧，我已经收回了打在其中的神识烙印，你赶紧种下烙印吧。至于其中妙用。你日后慢慢体会。”

“多谢老师！”

叶白面现喜色，不过内心却是异常谨慎，对戴仙锋这位顶尖修士，并不完全放心，毕竟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两人之间也没有和月龙道人那样的深厚感情。

叶白向遮天蔽日图中打了自己的神识印记之后。立刻将图中彻彻底底扫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残留的神识烙印，心中稍定，但也不排除也许此老能够有其他手段瞒过他的神识探察，毕竟他已经有过云端夫人赠送蛮荒玺的经历。

此宝中被打进了上千印记，功效一时间叶白也无法完全体会，只好暂时先将它释放在头顶，抵抗降落的天雷。

旁观众修看着他们二人的动静，神色各不相同。不过没有任何人敢对叶白头顶的法宝，流露出虎视眈眈的目光。

“老师已是元婴后期的修为，该早已领悟法则了，为何还在这雷岛顶峰？”

叶白盘坐在戴仙锋的对面，问出心中的疑问。

戴仙锋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傲然道：“我自有我的用意，你现在无需知道，自己去找个地方参悟法则吧。让我看看，你究竟能悟到什么出来。”

叶白惊讶道：“老师不打算给我一点指点吗？”

此言一出。其他旁观修士也来了精神，个个竖起了耳朵，若能偷学到一星半点，也算不小的机缘。

戴仙锋瞥了他一眼，笑骂道：“指点个屁，老子若是你。现在就滚回去再修炼几百年再来，这么早来干什么？况且你既然从大陆万里迢迢来到这里，肯定不会轻易回去，那我还能说什么？”

叶白无语。

其他人则同时翻了一个白眼。

下山之后，叶白来到不到半山腰的高度。打坐感悟，与姜万流相距不远，以他的肉身强度，这个高度里落下的雷霆密度最是合适，太密集了就没有空隙修补肉身了。

小雷天之所以成为雷修参悟法则的胜地，就是因为这里不间断落下的雷霆，供雷修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冥思苦想。但最终能悟出什么东西出来，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叶白坐下之后，没有立刻感悟，而是把周围修士观察了一遍，众人表现各有不同，有闭目沉思，有横眉凝视，有牵雷引电，甚至还有一个青年模样的修士，双手在地上画出一根根古怪的线条，看起来与符录颇有几分相似。

看的叶白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自己学过的几门雷法符录，那每一笔每一划，仿佛都是一道道雷霆，但似乎又截然不同。

片刻之后，叶白微微摇头，将符录的事情排出脑海之外，戴仙锋说的不错，既然选择了修雷，就不可再一心二用，迷失道心。

收起遮天蔽日图，叶白再不管落在身上的一道道雷霆，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天空。

时间随着一道道响彻底天地的雷声流逝，小雷天里，没有白天黑夜，浓密的乌云早就将岛的上空包裹的严严实实。

叶白双目随着一道道银色的电光移动，想要捕捉到那一次雷雨之夜的感悟，但任凭他如何去感知，心神也没有传来半点悸动的感觉，仿佛只是如同凡人观天一般，不知所谓。

三天！

十天！

一个月！

叶白的情绪开始变的有些急噪，当他每次感觉到要抓住什么的时候，那一道雷霆已经没入大地之中，无影无踪，而当他重新去捕捉一道新诞生的雷霆，刚才的感悟又成了梦幻空花。

他的眼中，血丝密布，一片通红，目光速度虽然越来越快，但哪里快的过闪电。

叶白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开始往山上走去，想要看的更高更远，他的肉身渐渐呈现了破裂之相，但有着法力的加持，恢复的也是极快。

他的异样，也引来了不少修士的注意，但看到他眼中的迷茫之色，众人便知道，他没有悟出任何东西，只是心神处在了崩溃边缘而已。

而在叶白没有注意到的意识海中，紫珠早已跃出了意识海面，孤零零的悬在元神水雾上空，没有发出一点光芒，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小子，用你的神识去看，你的肉眼太慢了，是捕捉不到的。”

戴仙锋终于开口。

叶白一震醒来，连忙闭上双目，将神识像大网一样，像天空撒去。而那一道道闪电，则仿佛成了漏网之鱼，在他的神识之间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