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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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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刀的刀锋划过空气,发出“咻”的一声锐叫,气势骇人。
    众人俱是一惊,那个说浑话的混混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已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家这才知晓,这击鼓鸣冤之人,竟是著名的傅氏四女。“探花女史”的“大孝”之名,不只是京城中人,便连外省也都传开了。
    那些原先怀着看热闹的心态的人,此时倒有一多半儿收起了心思。别的不说,傅氏四女将亡母留下的嫁妆尽皆捐出,救济穷人,在坊间已有“侠女”之称。
    这样的贵女,整个大汉朝也只此一个。对于她的种种行为,虽然每个人的看法不同,但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这位贵女值得尊敬。
    身后的议论声渐渐又响了起来。众人都在悄声猜测着,不知这位著名的才女加侠女,有了什么样的冤屈,竟还要来大理寺击鼓鸣冤。
    傅珺将视线转向了前方的大理寺。那两扇高大的黑漆门光可鉴人,门前凶兽威风凛凛,就连门环上的铜兽也是一脸的凶相。
    这就是大汉朝最高法院。
    今天,这里就是傅珺的战场,她要与那个所谓的“贵人”正面对决!
    “咿呀”数声,大理寺的正门终于缓缓开启了。
    傅珺放下鼓槌,缓步行至大门正前方。此时,一列列的刀斧手、旗牌官、皂吏等等鱼贯而出。那些皂吏的手里拿着朱漆刑棍,在队伍排列整齐之前,他们以棍棒“笃笃”地敲打着地面,场面肃杀。

☆、第521章(春节更加二)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情景。
    傅珺打头,沈妈妈等人相随,带刀兵士殿后。在这一队奇异的鸣冤队伍前方,是整齐的玄色官服、白底皂靴,是如潮水般涌出来的大理寺差役。
    傅珺一身青衣,便站立在这黑色潮水的对立面。
    那一刻,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觉得那一身素淡的青衣,虽然瘦弱纤细,却带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如利箭破空而出,直直指向前方。
    “何人喧哗?”深深的公堂之上,一个声音蓦地响起,威严而森冷。
    傅珺微微垂首,提声道:“平南侯府傅氏四女,为亡母申冤,状告定西伯夫人卢氏毒害亡母傅王氏!”
    她清淡的语声如风寒凉,堂内阶下,一片安静。
    然而下一秒钟,“哗”地一声,人群像炸开了锅似地,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傅四姑娘居然是为亡母申冤的,且还是状告定西伯夫人,这又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更有人问:“傅四姑/娘/的生母亡故多久了?”
    便有那知晓一二的悄声道:“已经死了七、八年了。当年傅四姑娘才只六岁,丧事方一办完就去了姑苏,前两年才回的京。”
    这回答立时惹来众人一阵嗟叹。
    幼年丧母,又孤身去了异乡,一看就知道这是不被待见给赶走了。众人又联想起傅三郎连纳五妾之事,一时间倒有不少人心生恻隐。
    便有人叹道:“没/娘/的孩子可不就没人疼么。多可怜哪,她爹还一个劲儿地纳妾。虽说是贵女,那日子指定还不如我们小老百姓儿呢。”
    这话立刻引起了一片共鸣。
    人都是怕比较的。往常听来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贵女,竟也有如此凄惨的身世,日子过得比普通百姓还不如。这种比较,让这些看热闹的人心理上有了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这时候人人都觉得自己活得很好,至少比这个表面风光的傅四姑娘要好。小老百姓日子虽紧巴,好歹一家子安安稳稳的,不像傅四姑娘。小时候没了娘,长大了爹又是那样儿的。如今为母申冤居然没去找亲爹,反求到大理寺来了。
    又有人压低了声音问:“那定西伯夫人怎么又被傅四姑娘给告了?听那话里的意思,是定西伯夫人谋害了傅四姑/娘/的亡母?”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便又有那消息灵通的悄声道:“哎哟,你这么一问我倒想起来了。这卢氏不就是抚远侯的次女嘛,当年她可是好大的年纪才出嫁来着。据说啊,据说当年傅探花才丧了妻,那一头卢氏次女就要百日内嫁过去续弦呢。只后来不知怎么这事儿又没成。”
    这话一说完。底下又是一阵更大的议论。
    有人道:“没准儿这就是想害死元配自己嫁进来呢。”
    又有人道:“这可真是说不准的事儿。先头先帝爷的时候,有个贵女非看上了人家有妇之夫,硬是把人家夫妻拆散了,还逼得那元配上了吊自己再嫁过去。啧啧,简直就是不要脸哪。”
    “肃——静——”一众衙役齐声喝道,众人连忙住了声。
    “升堂!”公堂之上,那个威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傅珺提步走了进去,那些来瞧热闹的人被皂吏拦在外头,又有那几个兵士挡着,仍是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却见傅四姑娘一步一步走得极稳。那一身素色衣裙时而被风拂动着,背影纤秀而挺拔,如修竹青松一般,说不出的好看。
    待行至公堂正中,傅珺垂首肃立,却根本未跪,仍是如修竹一般挺立于前。
    众衙役便齐声喝道:“威——”
    “威”了一半儿那声音就没了,就像半中间被人砍了一刀似的,后头接着的那个“武”字完全就没喊出来。
    众人只见傅珺身后的那两个丫鬟揭开红布,露出一只硕大的玄金匾额来。
    一见这匾额。公堂上端坐的大理寺卿唐寂,唇边便涌出了一股极淡的笑意。
    多日未见,这四丫头倒还和小时候一样聪明。
    太后娘娘亲赐的“大孝”二字,用在此时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有了这两个字。别说让傅珺跪了,说不得唐寂还得先跪一跪。那顿杀威棒更是不可能打了。
    若是打了,这打的不是傅珺,而是打了太后娘/娘/的脸哪。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臣女奉太后娘娘亲笔手书‘大孝’二字,为亡母申冤。娘娘在上,臣女不敢僭越。请大人恕小女子不跪之罪。”傅珺的语声清淡无波。
    “本官恕尔无罪。”唐寂咳嗽了一声。捋着胡须,仪态庄严。
    还好,四丫头还算有良心,没把这匾抬到他跟前来。要不他还真不好坐着。
    一旁的众人包括那些皂吏在内,见人家连太后娘娘赐的匾都拿出来了,那还有什么说的,先跪着吧。
    于是,呼啦啦一声,四周矮下去一大片儿。
    唐寂清了清嗓子,喝道:“都先退下,关上大门。何评事、张评事留下。”
    “是。”大理寺各底层工作人员齐齐呼了口气。
    这傅氏四女抬着太后娘娘亲赐的匾额为亡母申冤,还绕开了自己亲爹,这事儿只要有脑子的都能看出个一二三来。这才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呢,他们这些拿口粮混日子的能躲还不赶紧躲开?
    何、张两位评事此时却是满嘴发苦。
    他们留下来就是要听案子过程了,还要看审全程,记录案情。他们对贵族深宅间的斗争真的不感兴趣啊。这些秘辛可不是那么容易听的,没准儿就要惹祸。此时他们深恨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摊上了这事儿,简直是倒霉透了。
    这时就听他们的唐大人温和地问道:“何张二位评事还要做记录,可否容他二人先坐下?”说到这里,他们尊敬的唐大人还打了个哈哈,语气十分客气地道:“啊哈哈,要写字嘛只能坐下写,跪着写不大方便,傅四姑娘看……”
    “两位大人请便。”傅珺语声温和地回了一声。何张二人不由自主抹了把汗。
    他们大人好歹也是三品大员,却也架不住这位傅四姑娘上头有太后娘娘罩着,皇后娘娘待她又特别亲厚。只看唐大人现在的态度,便可知他对此事也是很谨慎的。
    守在外头的众百姓们,眼睁睁看着大理寺的两扇大门缓缓合拢了来。他们眼中最后的形象,便是那两个补子上画着鸂鸂的吏目,正自从地上站起来,而那位傅四姑娘背影,仍是挺秀如昔……

☆、第522章

卢莹坐在妆台前,向镜子里端详着发间的金累丝点翠镶红宝石凤钗。
    “夫人戴着这钗子真好看,鲜亮得很呢。”一旁的丫鬟笑着奉承道。
    卢莹微蹙了眉:“黄烘烘的有什么好看?”她向左右偏了偏头,打量着镜中那个穿戴华丽的美人。
    她还是不大习惯这种装束。
    她记得,她的三郎最喜欢天青色,还有天水碧的料子。她自己也觉着,这颜色的衣裳最衬她。不像现在身上穿的这水红色遍地锦通袖袄儿,上头的金线绣花晃得人眼晕。还有这头上的凤钗,也处处透着俗气。
    那丫鬟偷眼打量着卢莹的脸色,向前凑了凑,轻声道:“老太太喜欢看鲜亮的颜色,夫人往常穿得太素了,老太太有时候未必喜欢。”
    卢莹的眉头蹙了更深了,眼中却掠过了一丝恍惚。
    说得也是啊,她已经是夫人了,再不是抚远侯府娇养着的小女孩,而是要撑起一府门楣的伯夫人。
    想到定西伯府老太太那张皱纹纵横的脸,还有那一脸的假笑,卢莹眸中的恍惚便换成了冷笑。
    她拔下凤钗往匣子里一丢,淡声吩咐:“拿去换成银的,点翠多加些,上头的宝石换成东珠,珠子不能大,小指肚儿大小即可。”
    那丫鬟见她面色阴沉,不敢多言,喏喏应着是,捧着首饰匣子下去了。
    卢莹慵懒地托着腮,望着镜中的女子出神。镜中女子云鬟雾鬓,容颜清婉,微蹙的眉尖儿漾着轻愁几许。
    她的颜色还在,然而,她的心已经像是老了十岁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孩童的笑声,又有女子温柔的声音轻唤:“经哥儿慢一些,别踩着石头子儿。”
    卢莹的眉头立刻拧紧了。
    她这个大嫂也真是有趣,自己家的孩子不放在自己院子里带。偏要往她院儿里跑,这是什么意思?
    她们家绍哥儿确实不爱说话,也不爱玩闹,性子有些沉闷。可是。绍哥儿很聪明,这一点卢莹这个当/娘/的再清楚不过。她那个大嫂却整天在老太太耳根儿前念叨,说是绍哥儿太安静了,还说他身子单薄,作出一副关心弟妹的模样来。还真打量别人不知道她那点儿小心思不成?
    卢莹蹙眉站了起来,从窗缝儿里往外瞧了一眼。
    庭院里还积着雪,几树红梅开得正好。她的大嫂带着三岁的嫡子陆经在院子里折梅。小孩子穿着大红的斗篷,虎头鞋上镶着珍珠,白胖的脸蛋儿上挂着笑,在雪地里跑得正欢,远远瞧着像个福娃娃一般。
    卢莹眸色微冷,唇角却是轻轻一勾。
    跑吧跑吧。再跑上几天,这孩子就该跑不动了。到时候,她倒要看看她那个好大嫂的脸上。还能不能有这许多的得意?
    卢莹淡然地看着院中的几个人,忽听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门帘便被挑了起来,黄妈妈急步走了进来,神色十分焦急。
    “妈妈怎么慌里慌张的?”卢莹微有些不悦。
    这黄妈妈是她从娘家带来的,跟了她好些年了。因性子有些慢,卢莹平素也不大使动她,不过是看她老实本份,搁在身边放心罢了。
    黄妈妈也没管卢莹此刻的不悦,几步便凑上前去急声道:“夫人。府里来了好些大理寺的官差,说是要请您去公堂问话呢。”
    卢莹一下子怔住了。
    大理寺的官差寻她作甚?她一个内宅妇人,什么时候与三法司的人扯上关系了?
    不过再一转念,她又是心头微凛。忙问:“是不是老爷出什么事儿了?又或是家里的几位爷摊上了官司?平白无故找我过去做什么?”
    黄妈妈却是一径摇头,面上焦色更甚:“不是老爷的事儿,就是单找的您。老爷如今正在前头待客呢,还叫了几房下人过去审了。说是来的人是大理寺的少卿。老太太现也与官差的头儿说话,特为使了个小丫头过来悄悄传了话儿,老奴这是紧赶慢赶一路跑过来的。”
    卢莹见黄妈/妈/的脸上尚有汗意。不由心中十分讶然。
    大理寺的人还真是专来找她的?这又是什么事?
    黄妈妈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又道:“只怕过一会子前头就要有人过来找您了,您可得准备准备,说话间人就到了。”
    卢莹一脸的愣怔,呆在当地半晌反应不过来。
    她实在想不明白,大理寺的人寻她作甚?还有,那唐寂当了多少年的大理寺卿,不会不知道定西伯府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吧?她可是抚远侯府的嫡女,她的姐姐是当朝太子妃,她的夫君乃是五军营的提督,大理寺的人怎么可能会找上她?
    卢莹定了定神,拉了黄妈/妈/的手问道:“他们因何而来,你可打听到了?”
    黄妈妈摇了摇头道:“老奴不知。”说到这里她神情微顿,眸色有些迟疑。
    卢莹立刻发现了她表情上的些许变化,追问道:“妈妈想到了什么?”
    黄妈妈有些不确定地道:“也没什么,不过老奴知道外头如今有一件热闹事,却是与大理寺有关的。老奴听管采买的赵嫂子说,平南侯府的傅四姑娘今儿上晌在大理寺门前敲了登闻鼓,还抬了太后娘娘赐的‘大孝’的匾额。说是要为亡母申冤。”
    她的话才说罢,卢莹的手一下子冷得像冰。
    傅四?竟然是傅四?
    卢莹刹时间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漫上来,迅速冷遍了全身。
    傅四为亡母申冤,紧接着大理寺的人就来定西伯府找她了。这是不是表示着,傅四已经知道当年的那些事情了?那她的三郎呢,三郎是不是也知道了?
    卢莹僵直地站在窗前,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两只脚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整个人都在打晃。
    黄妈妈连忙一把扶住了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压低了声音急唤:“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卢莹挨着黄妈/妈/的手,过了好一会方站稳身形。
    不行,她现在可不能晕。大理寺的人没准一会儿就到了,她得赶快把手上的那件东西处置掉,万一有个不妥有人来搜屋子,那东西落在了旁人手上,她就……
    卢莹不敢再往下想。她用力地吸了口气,稳住了心神:“我得进屋换身衣裳。”她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静,还向黄妈妈笑了笑:“妈妈就守在外头。”

☆、第523章

卢莹的那一笑实在有些怕人,脸色更是白得像纸一般。黄妈妈心中惶惶,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打颤:“要不要叫两个丫鬟进来服侍您?”
    “不用。”卢莹说道,随后便走进了西次间儿,还亲手放下帘钩,以锦帘隔断了黄妈/妈/的视线。
    卢莹一进房间,黄妈妈便用力地抚了抚心口。
    不知怎么回事,现下她这一颗心慌得特别厉害,怦怦怦地直要跳出来也似,她用力地抚了好一会才算平复了一些。
    黄妈妈微喘了口气,抬头望着那道密密合拢的锦帘,一时间心绪极乱,既有忐忑恐惧,却又难免有些庆幸。
    她们家姑娘从很早以前起,就有许多事情不与她说了,反倒愿意信重身边的丫鬟,时常叫她们做些机密之事。
    以前黄妈妈也曾心下不忿,只是后来她却看明白了。那些丫鬟们一茬一茬地或死或卖,没一个得了好下场。反倒是她,因卢莹从不与她说这些事,她倒是一直安安份份地活到了现在。
    黄妈妈在帘外心潮起伏,卢莹进屋之后也靠在槅扇边上平定了一下心神。
    现在的她一点也不能慌。她已经细细想过了,她对王氏做的那些事,就算首尾没收拾干净,也留不下什么大的把柄。
    除了那样东西。
    卢莹径直来到西墙边儿的博古架前,将最上头一个定窑方口素瓶拿了下来,伸手就在里面掏摸。
    那样东西她原先是锁在装田契的镙钿箱子里的,只那箱子有些笨重,来来去去的十分不便,前两天她开箱取药之后,就顺手将东西藏在了土定瓶里。
    这土定瓶说贵不贵,却又有两分看头,放在架子上最不惹眼,平常绝不会有人想到去收拾这个瓶子,小丫鬟掸尘也不会将瓶子拿下来。且她的东西一向是不许人乱碰的。那东西放在里头十分安全。
    卢莹一面想着,一面便将手探到了瓶子的最深处……
    然而下一刻,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瓶子是空的!
    她没有摸到她预想中的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不见了!
    她藏在里头好多年的东西,忽然不见了!
    卢莹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扶着架子的手抖个不停。
    她明明记得是放在这里的。
    卢莹拼命稳住心神,急步走到迎光处,对着光往瓶子里细看。
    瓶子中空空如也,唯有一面平平的底座。
    卢莹两腿一软。跌坐在了脚边的矮榻上。
    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将东西藏在里头的,前几天才用过。怎么一转眼东西就没了?
    她定了定神,搁下瓶子便去了里间儿,搬出那只有些笨重的镙钿箱子,打开细细搜了一番。
    还是没有。
    卢莹的眼前开始一阵阵地发黑。
    此时,忽听帘外的黄妈妈急声道:“夫人,好象有人来了。”
    随着黄妈/妈/的话音,廊下已经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声音人数颇为不少。卢莹还隐隐听到她大嫂似是说了一句什么,却得来了一声低沉的回答。
    那个回答之人的声音。很像是老太太身边最得用的管事妈妈。
    卢莹努力宁住心神,忙将镙钿箱子锁好,掀帘子出了里间后,却发现土定瓶还搁在矮榻上。她连忙拿起瓶子回到博古架旁,才将瓶子放回原处,耳中已听得黄妈妈见礼的声音:“见过老爷。”
    随后便是陆机冷肃的声音道:“夫人在里面么?”
    黄妈妈尚未答言,门帘便被挑起,陆机那张微带沧桑的脸出现在了卢莹的眼前。
    “老爷,”卢莹柔柔唤了一声,人已经十分自然地从博古架边款步走了过来。她苍白的脸上双眸如泫。显得清丽而又娇弱,十分动人,“妾身听说大理寺的人来寻妾身,妾身有些怕。”
    陆机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神色瞬间变得温柔:“夫人莫怕,为夫已经与大理寺少卿郑大人说好了,夫人现下不用去大理寺,只在文德轩里先问了话。若是无事便不必走这一遭了。”
    说罢他又放低了声音,柔声安慰卢莹:“为夫会陪着夫人的,夫人但放宽心。”
    卢莹闻言心下大定。苍白的脸上立时便浮上了几分血色。
    她抬起一双如泣如泪的眼睛看着陆机,眸中泪水盈然,长长的睫羽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说不出的柔婉娇媚。
    还好今天陆机在家。以他目前五军营提督的职权,便是大理寺唐寂过来了,也得给他们定西伯府几分薄面。
    “老爷,妾身委实不知是怎么回事?大理寺的人为何要找妾身问话?”卢莹柔声问道。
    陆机的脸上便掠过一丝冷意,复又缓和了面色,温声道:“是平南侯府那个不成调的四姑娘,说什么为亡母申冤,她家的一个逃奴如今被抓回来了,那贱婢口中不干不净胡乱攀扯,便扯出了夫人来。只内中详情那郑大人并不曾说。为夫一会当陪着夫人,届时亦可知缘故了。”
    卢莹神情哀婉地点了点头,心下却是微有些凛然。
    莫不是盈香那个该死的贱婢被傅四抓住了么?
    她想来想去,除了盈香之外,其余汪贵并康保义等人她皆不曾亲见过,都是她当时的贴身丫鬟清莲来回递的消息。
    清莲早在当年就被她报了病亡了。如今唯一的麻烦,还是那个盈香。
    不过就算盈香活着被傅四抓到了,卢莹也不甚担心。
    盈香虽见过她,只当时的她并没有用卢氏女的身份,脸上又一直蒙着帷幕。就算傅四得了盈香的口供,用处也不甚大。
    这般一想,卢莹已经完全安下了心来。
    今天且先将大理寺的人应付过去,至于丢了的那个东西,只能寻机再细细查找了。
    此时却听陆机柔声道:“大理寺的人都在文德轩里等着夫人呢,夫人且随为夫来吧。”
    卢莹柔柔地应了声是,便随在陆机身后出了屋。
    文德轩位于定西伯府二进院子的中轴线上,乃是专门用来接待正宾的。进入院中,迎面三间正房飞檐翘角,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光。走近看去,门楣高大、厅堂轩轾,青砖地上一尘不染,厅堂正中悬着前朝三柳先生的水墨真迹《骊山御马图》,入得堂中便觉奔马腾飞、蹄声飒沓,气势迥异于旁处。
    大理寺少卿郑典自《骊山御马图》上移开了视线,又向四周打量了一眼,面上含着一抹温和的淡笑。

☆、第524章(春节加更三)

自八年前帮助唐寂破获幼童被拐案之后,郑典便入了唐寂的眼,被调至了大理寺。
    他原就是两榜进士出身,只因入仕之初遭逢父丧,回家丁忧后重新起复,官运却极不佳,先是在开封府任了个从七品的经历,数年后调至刑部,却也只官升了半级,不过是个典薄。自进了大理寺之后他才一路升了上来,再加上唐寂的提携,如今已坐上了少卿之位。
    此刻,郑典正看着眼前端坐着的定西伯夫妇。
    定西伯陆机身量中等,眉眼生得颇为秀朗,穿一身墨青竹叶纹直裰,发上戴着玉冠,看上去倒有几分斯文气;一旁的定西伯夫人卢莹穿着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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