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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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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晨风带着微凉,拂过雕着葡萄连枝纹的槅扇。那一刻,素心馆中死寂岑岑,直如墓室,裴氏与吴氏面色惨白,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心有余悸。
☆、第666章
素心馆的廊庑下,傅珺缓步而行,面上浮着一丝淡笑。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那种压抑与憋闷的感觉,让她透不过气来。
没来由地,她想起了《金锁记》里的一段话:“……她戴着黄金的枷,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
裴氏与吴氏,以及这大汉朝无数在内宅中挣扎着的女人们,不正戴着黄金的枷么?甚至包括傅珺自己,亦是枷锁束身。只是,她恐怕永远也学不会像裴氏她们那样,用这枷角去劈杀别的女人。
那与她的信念相悖,亦与她的人格相左。
然而,心底虽是一片澄明,她墨染般的眉尖却仍是微微蹙起。
突然遭逢这样的事情,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保持心境上的平稳,傅珺亦然。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平视、面含浅笑,维系着表面上的淡然,领着人转过廊庑,出了素心馆的院门。
方才踏上那条青石铺就的小径,一个人影突然从后飞奔而来,不管不顾拦在傅珺身前,“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众人皆是一惊,定睛看去,才发现那人竟是文秀。
青蔓等人立刻挡住了傅珺,盛嬷嬷高声喝道:“大胆贱婢,竟敢拦着娘娘!”一面说话,一面便举起了戒尺。
“娘娘,娘娘……婢子斗胆求求您,求您赏婢子一条活路吧。”哀哀切切的声音,温婉中含着几许轻颤,文秀那张古曲美人般的脸上已是珠泪滚滚,如泣如诉。
傅珺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抬手作了个手势,盛嬷嬷会意,立刻退至一旁,青蔓等人亦无声地退了下去。
傅珺缓步上前,垂眸看着地上的文秀,淡淡一笑:“起来说话。”
平静的语声,却像是含着一种力量。
文秀的身子颤了颤。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傅珺一眼,复又低下了头,却仍是跪伏于地,抽泣着道:“娘娘最是慈悲。当年捐了那么多的银子给……穷人,求娘娘也可怜可怜婢子吧,赏婢子……一条活路,婢子往后定会……好好服侍娘娘,服侍……爷。”
傅珺凝视着她。
她与文秀交集有限。并不知这人秉性如何。不过,仅听文秀此刻所言,便可知这是个精明的,很有几分说话的技巧,明明是来求当姨/娘/的,开口却提了当年傅珺捐银一事。
这种混淆概念的本事,倒也是一种天赋。
傅珺紧蹙的眉尖慢慢松开,眸子里含了一丝淡笑。
“我可以让你进金陵女校,习得一技之长。我还能安排你在校做工,自己挣一份儿银子。”傅珺的语声极为平静。风拂起她的裙裾,雪紫轻蓝,重重叠叠,宛若水波轻漾。
文秀既然口口声声说求她赏条活路,她就指一条她认为最好的路给她,只要文秀有这个心,傅珺绝不吝于好好安排她的未来。
文秀垂着头,牙齿紧紧地咬合在一处。
此时情景,与她想得极不一样。
她特意选了这条路、这个时机,是算准了孟渊回府的时辰的。在她的想象中。傅珺应该难堪大怒,当众责罚于她,而恰在此时又逢着孟三爷回府,眼见着郡主娘娘欺压一个楚楚可怜的婢女。到得那时,她心中所想便有望成为现实。
可是此刻,傅珺却是意态闲雅、风姿轩轩,还平静地问她想不想进金陵女校。
文秀不由咬住了嘴唇。
“婢子……求娘娘赏一条活路。”她颤声说道,泪珠悬在睫羽上,雪白的颈项弯成一个柔媚的弧度。
“去女校不是一条很好的‘活路’么?”傅珺淡声道。“我还可以替你去了奴籍,你自可择良人嫁之,这也是一条活路。你可愿意?”
文秀的身子动了动,并未接话,只伏地不起。泪水打湿了她的裙摆,她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那模样着实惹人怜惜,傅珺若是个男人,只怕这会子也要心疼了。
她的眼中掠过一丝深深的不解。
这个时代的女人,真的就这么希望给别人当姨娘么?
她已经给了文秀两条很好的出路,可很明显,文秀是认定了要做小的。
“怎么,这两条路你皆不愿?”她问道,语气并不见变化,仍是淡然平静,“那还有第三条,我仍是去你的奴籍,再给你些银两,拿了这些银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这也是一条活路,你看如何?”
文秀抬起头来,飞快地扫了一眼傅珺,脸上仍是泪痕狼籍,颤声道:“娘娘……婢子……婢子……”
怯怯软软地嗫嚅半晌,文秀终是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噗嗤”一声,傅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凝目望着她道:“你倒真真有趣。口口声声说要我给你一条活路,我给了你三个选择,你却又皆不肯。你实话说吧,你到底想要如何?”
清清淡淡的声线,语中并无愤怒、怨恨或是讥讽,只是很平静地问了一个问题。
依旧与文秀所想完全不同。
只是,这样的傅珺,似乎又是万事可以商量的,至少她没有当场打骂过来,而是在问文秀缘故。
文秀心中升起了一线希望。
如果未来的女主子是个耳根子软的,她往后就更有机会往上爬了。
这想法让文秀心中发热,眼前似又浮起了孟渊俊美的脸庞。
她是直到孟渊大婚前才知晓,这位她一直瞧不上的三爷,不仅人生得俊美,更有一个极好的前程,那时她便起了心思。若能攀上孟渊,她后半辈子便可享尽荣华富贵,若再能得个一儿半女,那她这一生也就圆满了。
而此刻,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几乎触手可及,她必须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一瞬间,文秀连呼吸亦急促了起来。
她壮起胆子抬头看了傅珺一眼,复又垂眸道:“婢子定会忠心服侍娘娘……服侍三爷……”她的声音仍在颤抖,似是怕傅珺不信,又切切地看着傅珺:“婢子是真的这般想的,婢子只想一辈子好好服侍娘娘和三爷,绝不会生二心,如有二心,天打雷劈!”
言至最后,她目色坚定,神情竟还有些悲壮起来,似是对所盟誓言深信不疑。
☆、第667章
傅珺抬手揉了揉眉尖。
跟这种死缠上来的女人打交道,实在很让人厌倦。
“不行。”她简短地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文秀身子一震,怔怔地望着傅珺。
方才还是耳根子很软的样子,可此时说出来的话却绝决得没有一丝转圜余地。
这样绝然的回答,再一次背离了文秀的想象。她怔怔地看着傅珺,不知是不是错觉,对方的眸光中,似是含着一丝怅然。
文秀一怔,旋即便从心底里冷笑起来。
她就知道,这些所谓的正房太太,最喜欢装慈悲、假良善,嘴里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一个“妒”字罢了,却不知这样子是装给谁看的,难不成是怕在别人面前落下口实?
心中念头一起,文秀已是合身向扑倒在了傅珺的脚边,抬起一张泪水涟涟的脸,颤声泣道:“娘娘为何不应?娘娘就算贵为郡主,亦需知嫉妒乃是七出之一。娘娘何苦犯下七出之条?娘娘啊,娘娘……”
傅珺无语地看着脚下的文秀。
这种神一样的逻辑,让她突然很想要笑。
她正颜望向文秀,问道:“你说我嫉妒,我嫉妒的是谁?难道是你么?你有何可妒,且说来听听。”
文秀微微一怔。
她抬起泪眼望着傅珺,却见对方那双清冽冽的眸子亦正凝在她身上,神情竟是专注而认真的,似是等待着她的答案。
文秀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猛一转念,她整个人忽然便僵在了原地。
是啊,她有何可妒?
美貌、身份、地位、名声、财富……她有哪一样能比得上这位勇毅郡主?更遑论才情礼仪、教养学识了,人家乃是连续数年的青榜头名,更有太后娘娘亲赐“大孝”二字。
而她文秀,不过是温国公府的婢女而已。
甚至就连年纪她亦比不上傅珺。傅珺才只十七,还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而文秀却已经二十一岁了。
文秀的脸色瞬间有些灰败。方才的勇气似亦随之消散,她呆呆地跪坐于地,直到那雪紫色的裙裾随步而动,云朵一般流向身后之时。她才蓦地惊醒。
这一刻,文娟的话语再一次浮现于她的脑海。
“……妹妹自知愚笨,到不了三爷身边也是无法了,妹妹只替姐姐不服,姐姐这般容貌性情。放到哪里都是一等一的,实不该就此埋没了去……”
“……这世间不会有男子喜欢霸道的女子,倒是那可怜娇弱的,必能惹得男子怜惜。姐姐天生娇弱美貌,可惜却不能近得三爷的身,若是配了小厮,连妹妹都替姐姐心疼着呢……”
文秀的手狠狠抠住地面,眼神亦变得尖利
文娟说得没错。
若不能近得孟渊的身,往后随便配了个小厮,那她文秀不也就此变成泥土一般的存在。活着还有什么趣儿?
不,她绝不会委身于泥土!她一定要豁出去再搏一搏!算算时辰,孟渊也该回来了,正好让她唱一出好戏。
想到这里,文秀猛地站了起来,尖声道:“娘娘在上,婢子斗胆也要说上几句。娘娘一不顾夫人意愿,有违孝道;二不顾子嗣大事,辜负了三爷待您的一片心,有朝一日这事儿传了出去。三爷颜面何存?还有娘娘您自己,难道就不怕遭天下人耻笑么?”
她尖锐的话语声高亢而响亮,小径两边路过的仆妇已有不少人将目光瞄向了这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文秀低垂眼眸。掩去了眼中的一丝得意,她就不信,这位郡主娘娘能忍得下这样的话。
“那就让天下人笑去好了,我不在乎。”
那个清清淡淡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语声若山间幽泉,说不出的泠然。
文秀呆住了。
傅珺已是停步转首。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一脸“赤诚”的丫鬟。看起来,就算文秀的举动极为无礼,亦并不能让她身上的清冷有丝毫变化。
“我平生行事,从来只做我认为对的事,亦从未在意过世人眼光。于我而言,夫妻之间但凡有第三人在,便是对双方最大的侮辱。圣人有云:士可杀,不可辱。故,你的要求,我永不会应。”傅珺朗朗说道,一面悠然地拂了拂衣袖,风姿如画,美丽不可方物,“再者说,这天下人也没远你想得这般无聊,为了这些许小事就议论纷纷,你也未免将天下人瞧得太小了。”
说到这里,傅珺面上神情微敛,字字清晰地道:“至于你所说的那两点,我可不敢认下。第一,母亲之命,我一字未违,上房当差的人多着呢,大家可皆听见了,母亲并没叫任何人跟我回三房,倒是你,自己巴巴地赶了上来,也真是奇哉怪也。至于你说的第二点,三爷的子嗣问题乃是我三房的事儿,你一个长房的丫鬟,又是个姑娘家,管得倒宽。”言至最后,傅珺面上似带了几分嗤笑之意。
“噗哧”、“噗哧”数声,傅珺身边的丫鬟有人笑了出来,不过很快地,这笑声便被盛嬷嬷严厉的眼神止住了。
文秀瞬间有种被扇了一记耳光的感觉,整张脸都在火辣辣地疼。
她做足了要挨打受骂、要被那个板着脸的盛嬷嬷狠狠教训的准备,更做好了一面流泪一面坚不改口、事事以三爷为先的准备。这场面但凡被人瞧见,只会说勇毅郡主恃强凌弱,而她文秀这个忠诚又可怜的美丽婢女,一定会叫赶来的三爷既感动、又心疼。
然而,她所思所想的一切,却皆不曾发生。
方才明明态度那样强硬,可转眼之间,郡主娘娘却又与她讲起道理来,一条一条地驳了她的话去,还没有一点儿发怒的迹像。
文秀觉得无力极了。
傅珺的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语,都不在她的预想之内,这位郡主娘娘完全超出的文秀对后宅女主子们的预想,她头一次发觉,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表情呆滞地立原地,脸涨得通红,一脸的不知所措。
她舍下了脸面,只想拼着换一个好结果,可谁成想,她的脸面是掉在地上了,人家却根本连看都不看。
“怎么,文秀姑娘没话跟娘娘说了?”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明显的讥嘲之意。
这说话的人文秀识得,便是勇毅郡主最信重的大丫鬟涉江,此时,涉江正淡淡地看着她,似是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儿。
☆、第668章
小径四周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仆妇与小丫头子,见此情景,不少人皆是嗤笑出声,一道道或轻视、或嘲讽的目光,尽皆集中在文秀的身上。
方才素心馆发生的那一幕,看到的人可有不少。裴氏的确并没叫傅珺领人走,是文秀自己拼命贴过来要做小,还拦住傅珺不让人走,简直就是以下犯上。众人交头接耳议论得十分热闹,时不时便有“下贱胚子”、“好不要脸”之语传出。
傅珺面上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在骨子里,她还是没有那种强烈的尊卑意识,只要不越过她的底线,她并不介意与一个丫鬟讲讲道理。
不过,她今天讲的道理只怕是多了些,一旁的盛嬷嬷已然有些不满,看过来的眼神甚至是责备的。
“娘娘。”她出声唤道,态度恭谨:“此等贱婢,娘娘还是不用理会的好。”
傅珺不置可否,向盛嬷嬷盈盈一笑,再也没看文秀一眼,转身踏过了小径,不多时,一行人衣香沓沓,便此消失在了小径的深处。
直到傅珺等人已经走得不见了,文秀才终于缓过了一口气。随后,一股强烈的不甘便袭上了心头。
她瞥眼向另一头的小径看去,恰好可见一角玄色的袍摆。
孟渊回来了!
文秀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真是绝好的时机,只要她再最后努力一回,说不得便能有一个顶好的前程。
她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尖着声音唤道:“娘娘……”
只叫了这两个字,她的嘴忽然便被人捂住了。随后,盛嬷嬷面无表情的脸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文秀的视线越过盛嬷嬷,看向了她的身后。忽然便全身打起抖来。
在盛嬷嬷的身后,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人。
是刑房嬷嬷!
温国公府有一个专门处置府中下人的院子,院子里常年有四、五个积年的老嬷嬷当差,下人们私下里将这些嬷嬷叫做刑房嬷嬷,每一年。总会有几个人死在她们的板子下。
冷汗瞬间浸透了文秀的后心。
孟渊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文秀立刻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了他,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哭得如梨花带雨一般。然而孟渊神色冰冷,浑身气势犹如铁铸。根本便没往文秀这个方向看上一眼。
按住文秀的婆子取出绳索,利落地将文秀捆了起来。
文秀仍在看着孟渊。
她在等着他叫人停手,等着他救她出苦海,可孟渊却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刑房嬷嬷,微微颔首道:“有劳了。”
文秀呆住了。几乎是一瞬间。她忽然便明白了此刻的处境。
这几个刑房嬷嬷,看样子竟是孟渊叫过来的。
文秀心里陡然生出了浓重的寒意,她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睁大的眼睛里涌动着惊恐与惶悚。
她是夫人房里的丫鬟,谁都不能任意处置!
孟渊却根本没往她这里看,仿佛他视线的这一角有个不洁之物。
随后他便抬了抬手。
一阵剧痛从后颈传来,文秀眼前一黑,人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割舌再卖。”孟渊简短地道,根本不愿在这种事情上多浪费一个字。
“是。”刑房嬷嬷应了一声。盛嬷嬷便在旁补了一句:“犯口舌忌,按宫规需乱棍打死。”
“随你。”孟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罢便迈开长腿,转往素心馆而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盛嬷嬷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温国公府惯是不成体统,好在郡马爷是个好的,待郡主亦很好,若非如此,太后娘娘跟前她还真不好交代。
她转回视线,望着地上不省人事的文秀,忍不住摇了摇头。
人往高处走,那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郡主娘娘实是心慈,还真指了几条明路出来,可这丫头心太大、想得又太短,便是现下的结果。
“带下去。”盛嬷嬷吩咐道。神态十分从容。
她与夏嬷嬷皆得了太后娘娘口谕,着令替勇毅郡主撑腰,若有犯进者皆可罚,如今不过是处置一个婢女罢了,这些许小事她自是做得了主的。
文秀很快便被人拖了下去。
与此同时,素心馆正房的门帘。亦被孟渊一掌拉断。
未几时,素心馆廊前檐下的人便皆走得一干二净,那些下人们一个个面白唇青,像是被鬼追着似地,直至回到了下人房,仍旧是怕得两腿打颤。
孟渊方才的神情太吓人了,那浑身的杀气直若索命无常,胆小的丫鬟已经有两个吓哭了,便是史妈妈亦连多问一句的胆子都没有,只顾领着人飞快地退了下去。
没有人知道孟渊与裴氏在房里都说了些什么。
当素心馆正房的大门重新开启时,孟渊施施然地行了出来,那张惯是冰冷的脸上无一丝表情。而裴氏却从这一天起便病了,连着十来日在房中静养,免去了所有人的定省。
至于文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盛嬷嬷最终并未按宫规处置于她,而是依着孟渊的吩咐,将人发卖出去了,文娟亦随后发卖,卖之前还挨了顿重责,拖着一身的伤离开了温国公府。
据说,那一日文秀当众阻拦傅珺,都是文地娟暗里撺掇的,只是这事儿并没确证,众人也只敢在私下里传传罢了。
这事亦就此画上了句号。
半个月后,裴氏的病终于渐渐有了起色,日子亦恢复了正常,晨昏定省,朝来暮去,除了裴氏与吴氏对傅珺的态度好一些外,再无其他变化。
转眼又到了三伏天儿,亦到了阖府去别庄避暑的时日。
然而,启程的日子敲定,傅珺却并未跟随大队人马离开,而是晚走了两天。
金陵城又发生了一起三尸案。
案件便发生在六月中旬,因死者乃是粮道官员,职位紧要、身份特殊,联调司调查得异常仔细。可是,这起案件仍如以往的无数起三尸案一样,并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再度成为了悬案。
于是,何靖边又找到了王襄。
这一回,他是带着圣上的口谕来的,这道口谕只短短九字:“着勇毅郡主协查此案”。
☆、第669章
得此口谕,再加上王襄本就为刑部尚书,疑案要案亦需亲自过问,因此他再不能推辞,只得将此事转告了孟渊与傅庚。
翁婿二人得知此事,略加商议后便由孟渊递牌子进宫面圣,也不知他与圣上都说了些什么,待他出宫之时,他的身上便多了个刑部提调使的任命。
这只是个虚职,然有了这个虚职,孟渊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傅珺查案了。自然,有他在旁护着,王襄与傅庚亦觉安心。
便是因为绕了这么一个大弯,傅珺得到正式通知的时候,距案发时间已过去了十日有余。
“时间已是迟了不少。”在临清阁中,孟渊这般向傅珺说道。
彼时已是六月末,金陵城中暑热袭人,临清阁的庭院里一丝风都没有,白桦树在阳光的炙烤下仍旧挺直,唯叶片有些发蔫,不复往/日/的翠绿。
傅珺靠坐在临窗的条案前,望着檐下白晃晃的地面出神。槅扇外置了两个冰盆,散发出沁人的凉意,扫去满屋的燠热与潮闷。
孟渊的长眉蹙得极紧。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次的案子与以往不同,像是有着什么大阴谋一般,他也说不出这感觉从何而来,只是本能是觉得非同一般。
“我省得的。”静了片刻,傅珺点头说道,神色已是一片肃然,“今儿下晌便去么?”
“嗯。”孟渊低声应道,又有些心疼地看了看傅珺,“辛苦你了。”
傅珺一笑,有些庆幸地道:“所幸母亲她们皆去避暑了,咱们出门儿也方便些。”
裴氏她们昨天便启程去了别庄。
“若时间来得及。倒可以去外祖父那里坐一坐。”孟渊说道。
案发地点便在长乐坊,离王襄的住处并不算很远。
傅珺笑意盈然地道:“那就最好啦。我也好久没见外祖母她老人家了,着实想念得紧。”
宋夫人还是今年二月间进的京。因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大好,一到金陵便水土不服,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才养好了些,傅珺本就有看望她的打算。
夫妻二人商议已定。外头便有丫鬟道午饭好了。
因天气太热。傅珺便叫人将饭摆了进来,两个人在屋里用罢了饭,又小憩了片刻。便顶着金陵城的酷烈阳光出了门。
孟渊心疼傅珺吃辛苦,一路上布置得十分周全,车厢里不仅置了冰盆,还备了一把大折扇。由他亲自帮着傅珺打扇,且选择的出行路线亦是树多的。因此这一路行来,傅珺倒没怎么热着。
案发地点位于长乐坊金科巷的一所三进院子,当傅珺步下马车时,守在院门口的唐俊早得了信儿。便自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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