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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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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这幽静的一隅,与那满街的热闹便像是两个世界。
    傅珺又抬眸去看阿渊。
    阿渊却在看着眼前的槐树。暮色隐去了他面上的黑斑,唯有双眸亮如寒星。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救她了。
    如果说第一次的救命之恩,尚带着几分偶然的色彩。那么这一次,傅珺可以确定,阿渊不曾抛下她不顾的举动,还有那小小的一包薄荷糖。拯救的不只是她的人,也包括了她那颗濒临崩溃的心。
    傅珺望着他,心头忽然便是一暖。
    十四、五的少年郎,昳丽得宛若一副画,冰雪般的气韵,白桦般的身姿,皎皎朗朗如山间明月。在满天满地的花雨与灯火间。在浩渺的星空下,那样的一种俊丽,竟叫傅珺有片刻的自惭形秽。
    她第一次觉得。阿渊很好看。不是那种五官俊秀的好看,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气韵上的夺人。若没有脸上的那块黑斑,阿渊实在应该是顶顶秀丽的人物。而那“少主”二字,想来亦只有这般神清骨秀的少年。方能当得起。
    傅珺望着阿渊出神,阿渊的目光却始终锁在那棵高大的槐树上。两个人相对而立。却静默良久而无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渊突然便开了口:“你也不喜欢上元节么?”
    傅珺向他脸上望了一眼,却见他依旧凝目前方,视线并不曾与她相接。
    她垂下眼眸。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注意到阿渊说的是“也”,难道说,他也不喜欢这个节日?
    只听阿渊清泠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我也不喜欢上元节。我娘亲,便是在这一天去的。”
    傅珺猛地抬起头。微带讶然地看着他。
    阿渊却没看她,依旧望着那株槐树出着神。
    夜色菲薄,满街的灯火洗去了深冬日暮的萧瑟,带着令人愉悦的温暖与快意,一波波涌到人眼前来。
    然而,这温暖却并非每个人都能体会的,那一份属于节日的欢愉,对某些人而言,却代表着疼痛与悲伤,代表着不堪回顾的过往。
    傅珺心中的讶然渐淡,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莫名的安然。原来,阿渊也有着与她相似的经历。这世上原来还有另一个人,对上元佳节有着与她同样的情感。甚至,他的情感比她更甚。
    那一刻,傅珺蓦地觉得心底一松。
    那长久以来一直盘踞在灵魂深处的内疚、自责、痛悔与哀凉,便在这黑面少年的简短两句话里,化为了乌有。
    她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即便无法安慰到眼前的小小少年,与他同叹一声亦是好的。
    然而,此刻的她不能说话,甚至连叹息一声亦不能。
    她是喑人小厮,这是王襄为她设定的角色。而阿渊,据傅珺观察,却是个极其敏锐细心之人。她的任何一点疏漏,都有可能露了行迹,令王襄的苦心安排落了空。她是连与阿渊的对视都要尽力避免的,更遑论开声叹气了。
    思及此,傅珺一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她可能还真是跟上元节有仇。自从穿到这里后,除去守孝的那三年不谈,她唯二的两次来到上元节灯会现场,却皆处在不能说话的状态。四年前是因为被人下了药,而四年之后,却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
    傅珺暗自苦笑了一下。
    她这是跟上元节杠上的节奏啊。
    可是,此时情景,她虽然不能说话,却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否则却又是不合常理了。
    思忖片刻后,傅珺便伸了一只手,扯住了阿渊的半幅衣袖,轻轻摇了几下。虽口不能言,此举的安慰之意却是一点一点渗了出来。
    因不敢长时间与阿渊对视,做这些事时,傅珺依旧微微垂着头。于是,从阿渊的角度看去,只见喑人小厮连看也不敢看他,只能悄悄地晃一晃他的衣袖,以示安慰。
    阿渊微愣了片刻,心下却觉得舒服了一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娘亲的离逝,是他心中最大的隐痛,他从未跟人提及。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向个陌生人,还是个低贱的小厮说了起来。
    话说出口之后,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想,大约是因为这小厮是天生的喑人,又对这满街的热闹有着极强烈的抗拒之意,才会让他生出了莫名的亲切感。
    在为自己找到这个理由后,阿渊很快便释然了。
    他垂眸看了看喑人小厮,见对方微低着头,只将一个乱糟糟的脑袋对着他,似是怕得不敢看他。而一只又灰又黄的手却又攀在他的衣袖上,左右摇晃着。
    阿渊的两道长眉便又蹙了起来,很想当即抽出衣袖,或是叫对方松开他。这脏污的黑手他实在有点看不过眼去。
    可是,当他张开口时,那冲口而出的话语却只有两个字:“跟上。”
    此语一出,阿渊自己便先愣了一愣,过得一刻方转过身形,举步往前走去。
    傅珺没有注意到阿渊瞬间的停顿。她自然地松开了阿渊的衣袖,胡乱将薄荷糖包裹了几裹,揣进怀中,便跟在阿渊的身后,再度踏进了那片人与灯交织而出的绚丽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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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因为本周作者君是三更状态,所以加更就延到下周啦,谢谢大家。

☆、第187章

阿渊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首看了一眼。却见那喑人小厮躬肩缩背,整个人都裹在黑色的披风里,一副萎萎缩缩的模样。
    昏黄的暮色合着一街的灯火铺了满天满地,这小厮便像是一粒微末的尘埃,被这整个人世的热闹给淹没了。
    阿渊微撇了撇嘴,倒有几分自嘲。方才他真是失心疯了,才对这小厮说了那些话。若非这小厮是天生的喑人,此刻他都有杀人灭口的想法了。
    心中虽是如此想着,阿渊的脚步却终是放得慢了一些,以让那小厮能跟得上。
    傅珺自是不知道,她的这条小命儿便在这位“少主”大人的一念之间,由死而生,转了个回来。
    她现在已经好了太多了。虽然仍有些心理上的不适,却比方才的反应要淡了许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疾步行走的间隙,傅珺甚至还能偶尔欣赏一番眼前的街景,便如同前世在旅游景点走马观花一般。
    大约是心态较为放松的缘故,这段路程比傅珺想象中要短一些,只用了十分钟左右便走完了。
    当他们将那一街的灯火远远甩在了身后时,傅珺才蓦地发觉,此刻的时间居然还不算太晚。西边的天空尚余着最后的一线残阳,微晕的绯色与浓重的紫色布满天际,一粒明亮的星子,在云朵之间兀自璀璨发光。
    也许是阿渊的撤离路线设计合理,也许是他对时间的把握十分到位。总之,傅珺与阿渊这黑黄小厮二人组回府的时间,居然与王襄他们一行恰好合上了。
    当傅珺在离府不远的小巷里,被王襄拉上马车时,她很有种掉队士兵追上大部队的感觉,心里团着一汪说不出的情绪。可惜囿于车夫阿渊的存在,她依旧是开不了口,便只能神情激动地看着王襄。
    车门一关上,许娘子便将傅珺搂在了怀里。却又不能说什么,只将她揽得极紧,那满脸的心有余悸,瞧在傅珺眼中。便有些暖暖软软的感觉漫上了心头。
    王襄那一直高悬着的心,此刻也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知道阿渊人很机警,又有武功,傅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可那毕竟是他最疼爱的外孙女,就这么被人带走了。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总算此行有惊无险,王襄大松了口气之余,却又对傅珺大感愧疚,只想着往后无论外孙女提什么要求,他一定全都应下来,半点都不拦着。
    傅珺此时也算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她想的倒不是方才有多危险,而是觉得,阿渊这时间卡得实在是好。看看外面的天色,此刻府中应尚未至饭时,她回去之后也能衔接得上。不至令人察觉那小佛堂里的傅四姑娘,实乃西贝货一只。
    马车很快便在府邸侧门停了下来。
    下车之后,王襄只与田先生略略交待了两句,便带着傅珺直奔小佛堂。
    此刻,涉江方遣了小丫头领了晚饭回来,那朱漆食盒尚未接稳,便听见有小丫头见礼的声音道:“给老太爷请安。”
    涉江忙将食盒交予小丫头提着,自带了青蔓等几人一并迎了出来,恰好看见王襄带着许娘子并一个小厮,跨进了小佛堂的院门。
    “见过老太爷。”涉江等几人齐声见礼道。
    王襄摆了摆手。道:“在外候着,我去看看四丫头。”
    涉江等人忙躬身将王襄迎了进去,一旁的青蔓喜孜孜地轻声道:“老太爷多疼我们姑娘啊,办完了事儿回来也要先瞧瞧姑娘呢。”
    涉江这一回倒没止住青蔓的话头。只转首望着在王襄身后关上的门扇,娟秀的面上带着两分笑意。
    她们姑娘在老太爷跟前愈发得意了,身为下人,自是欢喜不禁。再一想老太太近来对姑娘亦是态度大好,可见姑娘在这府里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了,她便不由从心底里欢喜起来。
    老天爷约摸是听见了涉江的心声。不几日便以实际行动让她的欢喜又增了十二分。
    便在上元节后的数日,王襄便以傅珺“纯善至孝,因心克顺”为名,赏了傅珺一只古砚、一件玉器珍玩并掩鬓簪子一对。虽说赏的东西不多,可却件件皆是精品。
    先说那古砚,据说乃是龙纹瓦头砚,出自前朝未央宫,乃当世绝品,便出上万的银子也买不到的。再有那件玉器,亦是前朝旧物,乃是一枚血玉制成的玉板,约一寸见方,上头镂空雕着岁寒三友,无论是玉质还是工艺,亦堪称绝品。
    这其中最不打眼的便是那对掩鬓簪子了,乃是以间色米分琉璃打造而成,亦是出自南洋名匠之手。
    这几样东西赏下来,又有王襄褒评在前,直叫府里的姑娘们皆红了眼睛。王宓连着好几天见着傅珺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脸的不满干脆藏都不藏,直接便写在了明面儿上。姜家姐妹自不必说,那酸话更是一咕嘟一咕嘟地往外冒,险险没叫傅珺酸掉了牙。
    便连一向超然的王昭,亦寻了个机会淡声叮嘱傅珺道:“那古砚发墨光润、贮水不耗,实为上品,素常应多多爱惜才是。”
    傅珺于写字作画一道实属泛泛,得了这么名贵的前朝古砚,虽知系出有因,却也觉得有点烫手,又不好退回去,只得毕恭毕敬地收在墨匣里,轻易不敢动它。
    还有那血玉透雕玉牌,沈妈妈一见便亮了眼睛,许娘子亦难得地品评了一句:“倒是个好东西,做个禁步尚可。”
    可是,如此名贵的玉件,你叫傅珺镇日里挂在身上满府乱晃,那纯粹是给自己拉仇恨。因此,这枚血玉也被傅珺恭敬地请进妆匣中,上锁收好,留待他日再用。
    傅珺此举,旁人倒没什么,唯青蔓觉着十分怅然。她都打算好了要打几根顶精致的络子的去配那血玉的,现下看来却是用不上了。
    倒是那对琉璃掩鬓簪子,竟与傅珺之前所得的桃花钗与耳坠子配伍成了一套,倒是时常出现在傅珺的鬓边,每每叫府中姐妹们瞧见了,又得来了好一阵的艳羡。

☆、第188章

自上元节之后,傅珺便再没见过阿渊,连田先生亦极少遇见。
    偶尔午夜梦回时,傅珺还是会想起上元节的那一幕。彼时情景而今想来,实在很像一个梦。那满街的灯火留在记忆中,带着几分虚幻的色彩,连同回忆里满口的薄荷余香,也变得有些不真实起来。纵是傅珺记忆力绝佳,也时常在思及前事时恍惚那么一会。
    至于棋考之事后续究竟如何,王襄是绝口不提,自然,傅珺也从来没问过。
    至于荃儿,上元节过后没几天便也彻底从锦晖堂消失了去。而她的消失,甚至连问一句的人没有,就像她从未出现过一般。
    偶尔去锦晖堂请安时,傅珺还会想起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想起她微有些灰暗的眼眸,永远不苟言笑的神情,以及她交握在身前握得紧紧的手。
    也不知荃儿究竟如何了?她与棋考最终是否得以相见?傅珺闲时还会揣想一番。
    自然,傅珺不可能对这两兄妹生出什么同情来。她又不是圣母,绝不会对敌对一方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若非当初傅珺提前察知了棋考的意图,破坏了那一场阴谋,倒霉的便是姑苏王氏以及傅庚了。到那时,又有谁会来同情她的遭遇?
    ****************************************
    似乎是一夜之间,江南的春天便已近在眼前了。
    草长莺飞、雨细风斜,那春风拂过了二月新绿的垂柳,又掠过墙边初绽的桃花,渐渐便由浅转深。不经意间,便在鸟鸣间关之时、花谢花飞之际,悄然展开了暮春三月的旖旎画卷。
    这一日,傅珺往锦晖堂请安毕,因想着下个月便是大表兄王宗成亲的日子,她虽是客居于此。究竟与王宗还是亲戚,不能不有所表示,便咨询了许娘子与沈妈妈的意见,备了两件头面权作贺礼。此时倒要亲自上门送一趟才是,也算是全了身为小表妹的一番心意。
    因此,从锦晖堂出来后,傅珺便转去了蟾月楼。
    三月的江南姑苏,风物最是氤氲。此时天光尚早。薄雾轻拢、满目浓翠。那蟾月楼外又有一片修竹,暮春的微风拂过,恰是竹影轻摇,间杂着轻卧墙头的几朵蔷薇。傅珺瞧在眼中,不由便想起王昭前些时写的一句诗来:
    虽无漫山轻米分色,亦有竹风携绿来。
    这诗却是王昭前些时候染了小恙,推了几家梅山赏花的贴子,便自写了几句诗聊慰愁肠罢了。其中这两句倒与傅珺眼前所见十分贴合。
    因而,这一路沐晨风、赏新绿、观花影,傅珺的心情十分怡然。一面走着,一面便转头与涉江她们说笑两句,颇为畅意。
    不想,便在她们行至蟾月楼那两扇朱漆小门前时,忽然便听见从里头传来“啪”的一声瓷器落地的声响,将这一院子氤氲好景也给震得碎了。
    傅珺不由停下脚步,向身后的涉江看了一眼,又往前头张了一张。
    听那声音的来处,像是从蟾月楼的正房明间里传出来的。那明间里除了任氏以外,再不会有旁人。却不知任氏这又是出了什么事。傅珺一时倒有些犹豫。只怕自己选错了来访的时机。
    便在傅珺略作迟疑之际,那院门前的小丫头眼尖,却是瞧见了傅珺,忙上前见礼道:“表姑娘好。”
    傅珺见状倒不好立时便走了。只得含笑上前道:“我来找大舅母说说话儿,也不知大舅母得空不得空?”
    那小丫头极是伶俐,闻言立刻便堆出满脸的笑来道:“表姑娘说得哪里话,您来了,我们太太再没不得空的,表姑娘快请进。”说着便殷勤地碎步上前。引着傅珺往院子里来。
    傅珺见状便笑了笑,领着丫鬟们走进了院中。那小丫头早飞跑着进去禀了任氏,傅珺方行至阶下,便见门帘一挑,任氏已经从里头迎了出来,看着傅珺含笑招手道:“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快请进来吧。”
    傅珺赶前两步屈膝行礼道:“大舅母好。我来得唐突了,还请大舅母莫怪。”
    任氏满脸的笑意,似是方才那声脆响根本与她无关似的,只笑着嗔道:“你便是太客气了,跟你舅母还这么见外,我可要恼了。”说着便上前携了傅珺的手,将她让进了屋中。
    一进房间,傅珺本能地四下扫视了一番,自是瞧见了那门后一截青砖地上湿了一块,虽被人擦拭过了,依旧印迹宛然。再抬眼看去,却见嵌螺钿黑漆方桌上的四只五彩钧窑盅只余了三只,不用想,那剩下的一只必定是碎成渣渣了。
    见此情景,傅珺不由心下暗奇。
    这套五彩钧窑茶盅乃任氏心爱之物,平素用得十分经心,却不知是出了何等大事,竟让任氏气得连自己最喜欢的茶盅都砸了。
    一面想着,傅珺一面便归了座,小丫鬟捧上茶来,那套五彩茶盅却被撤了下去,换上了一套青瓷哥窑浅口盏,傅珺捧在手里的亦是这种茶盏。
    约摸是才砸过茶盅的缘故,待傅珺坐定之后,便觉得这屋中的气氛有些微妙。她不由有些头疼。早知道任氏今天心情不好,她就不来了。
    心中虽做此想,傅珺面上却是落落大方,十分自然地往四下扫了一眼,含笑问道:“怎不见大表姐与二表姐?”
    任氏便掩了口笑了起来,道:“你这么巴巴儿地跑来,却是来问这个的么?她们皆去学里了,你怎么倒忘了不成?”
    傅珺本来就是故意问起来的,不过是想寻个话头把气氛转一转。见任氏听人提到两个女儿,面上立刻多了几分欢喜,便亦作出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笑道:“瞧我这记性,竟将此事给忘了。舅母可要笑话儿我了呢。”
    任氏便笑道:“素常见你是个记性好的,原来也这般糊涂。”
    傅珺不好意思地道:“我今儿忘了看日子了,舅母别笑话我啦。”
    任氏闻言便含笑不语了,只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傅珺便又抬起头来四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道:“舅母这里是换了新制的湘帘么,瞧着好生亮堂。”
    任氏见傅珺转了话题,只当她害羞了,便笑道:“这两日天气暖了,便将一应冬日的事物皆换了。”说罢又似想起了什么,问道:“你那里的窗纱可要换个样儿?昨儿才有新入库的流光纱。”
    傅珺忙笑道:“多谢舅母惦着我。却是不必换了,那还是年下才换的呢,如今瞧来倒还好,颜色也温润,我瞧着倒比新上窗的时候更好些呢。”

☆、第189章

任氏放下茶盏,用帕子拭了拭唇角,笑着道:“嗳,所以说呢,我们四姑娘真真是侯府里出来的,这眼界见识便是不一般。那流光纱原是要略旧上一旧才好看的,可笑有些人竟还整日里叫着窗纱旧了,要换新的呢。”说着面上便露出一丝不屑来。
    傅珺深知她说的是谁,必定是铁面皮那一家子,因而只笑了一笑,并未搭腔。
    任氏却是将帕子捏得紧了一紧,眉尖微蹙,心头的火一拱一拱的,直往上顶。
    这小宋氏一家子还真是不见外,白吃白喝也就罢了,还整日里挑三拣四,弄出一副官太太的模样来。这种破落户,若换了她以往的脾气,那是连眼角都不带看一眼的。
    可是,现如今婆母在上头压着,压得任氏不得不矮了身形,捏着鼻子应付这一家子。但这绝不代表着,她会给这一家子不要脸的女人什么机会。更别指望这家子破落户能搭上他们王家。
    思及此,任氏面上的神情便冷了一冷。傅珺瞥眼瞧见了,只能暗叫倒楣。她可没想撞任氏的枪眼,所以才说了半车废话,实指望能将气氛缓过来,却没想反倒令任氏更不开心了。
    傅珺便作出一副全不晓事的模样来,笑着道:“大舅母,我今日前来,却是来给大舅母道喜的呢。眼见着我便要多个大表嫂了,甥女先在这儿给您道声喜。”
    这话题显然很令任氏欢喜,她面上的冷意立刻便去尽了,满面春风地道:“嗳哟哟,我还说你怎么特为跑了这一趟呢,却是专为了说这话来的。真难为你了。”
    傅珺趁势便从涉江手上接过一只象牙小匣子来,亲手启开盒盖,呈予任氏面前,笑盈盈地道:“大表哥大喜的日子,我这个做表妹的也不知送什么才好,这两样首饰虽不值什么,却是京里今年最时新的花样儿。便予我未来的大表嫂戴着顽吧。还请大舅母不要嫌弃才是。”
    任氏见那盒中是一对精致的耳坠子。用的乃是金丝串了米珠做成了一对蝴蝶,蝶翼上嵌着两粒极小的红宝石。东西虽算不上名贵,用意却极好。取的是比翼双飞之意。且做工用料也讲究,却是极妥的一份贺礼。
    这任氏原本便对傅珺高看了两眼,此刻见她捧出的礼物果然妥贴,十分合她的意。她面上的笑意越发浓了,摆手道:“你小孩子家家的。还送这些做甚。你的心意舅母心领了。”
    傅珺自是执意不肯,两个人又推让了一番,任氏这才收下礼物,还直道“也太多礼了。舅母过意不去”云云,然她脸上的喜色却表明了,这份礼物很合她的意。
    礼物已然送出。傅珺了了心中一桩事,自是不愿再多逗留。又陪着任氏说了两句话儿便辞了出去。自回幄叶居不提。
    待傅珺她们离开后,任氏将象牙匣子交予贴身丫鬟收着,便叫人去请奶母白嬷嬷并管事妈妈乔妈妈过来。而她面上那团团堆起的笑意此时早没了,一张脸沉得如同锅底一般。
    两位老仆很快便到了。任氏一见她们进了门,也不待这二人见礼,立时便挥手摒退了旁人,又叫了心腹丫鬟在门前守着,这才阴沉着脸,声若寒冰地问乔妈妈道:“可跟咱们嫣姑娘陈清利害了不曾?”
    乔妈妈觑着任氏的面色,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太太的话,老奴已跟嫣姑娘说过了。她自也知晓这是丑事,自己捂着藏着还来不及,绝不致声张出来的。太太放心便是。”
    任氏听了这话,一时又是气往上涌,声音里便添了十二分的恨意,咬牙道:“那一家子破落户,时时便要将算盘打到我们这头来,便是一时压制住了,也只是暂缓着罢了。”说至此忍不住啐了一口,道:“真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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