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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无疾-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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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上元节过后,灯楼上的宫灯会被悉数拆下,赐给京中大小官员,嘉奖他们一年来的辛苦,这些宫灯皆是内造,算是一件稀罕玩意儿,即使是朝廷大臣,也皆以得到灯楼上的宫灯为荣,竞相攀比自己得到的宫灯如何。
  这样一件热闹的事情,对于京兆府来说却是一场噩梦。
  每年上元节都有失火的事情,从腊月开始,京兆府就要走遍所有的大街小巷,在巷口摆上大缸,督促坊里时时放满可以用来灭火的水,到了上元节那天,因为出行的人太多,各种摩擦不断,京兆府往往要向军中请求调派人手支援才堪堪足够维持安宁。
  除此之外,勾搭成奸的、拐卖儿童的、走丢了自家孩子的更是层出不穷,上元节的灯会,年轻人向来有戴面具的习惯,这就给许多有心之人可趁之机,往往在上元节发生的案子,到后来都成了无头公案。
  譬如这家小姐在上元节被人掳走,那家公子在上元节被人捅死,也不是没有。
  尤其到了帝后出行的时候,京兆府和禁中十二万分精神都在帝后身上,更是容易出事。
  今年宫中的年节过的特别冷清,刘未并未在麟德殿举办宫宴,只按例宴请了朝中官员,刘祁和刘凌两兄弟去给父皇请了安,除夕守岁都是东宫里过的。
  别人都可以休沐,这两兄弟过年还要做功课,给礼部和兵部的官员写谢帖,忙的焦头烂额。
  忽一日,岱山领着紫宸殿的人送来了刘未用的大氅和裘衣,又有宫尚服局来量体裁衣,两人这才想起来,马上要到上元节了。
  今年的上元节因为皇帝明确确定了不会去,只派了刘凌“代天子同乐”,所以预计去灯楼的百姓不会太多。不过这已经成了京中一道景致,也是彰显国力的时候,宫中和京兆府都不敢疏忽,不但刘凌的衣冠鞋帽并浑身配饰都是皇帝亲自过目的,京兆尹更是几次入宫,亲自给刘凌讲解上元节那天的行程和安排。
  “登楼观灯”每年都来一次,无论是宫中还是百姓都已经习惯了,气氛倒是不太紧张,只是对刘凌来说,第一次被委以重任,还是在这么多百姓面前,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刘祁对于刘凌的差事并没有太多情绪,就如刘凌对刘祁主祭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一般,但实际上心中在想什么,谁也不得而知。
  就这样既兴奋又紧张的到了元月十五那天傍晚,刘凌在宫中侍卫、宫人以及礼部官员浩浩荡荡地簇拥下,向着安定门上的“灯楼”而去。
  ***
  安定楼外。
  已经早早到了安定门前占好位置、等着内城门打开的百姓们人山人海,直挤的维护秩序的京中侍卫们脸都绿了。
  为了保护皇子的安全,清出足够的空场,刘未调派了三千兵马驻守在安定门前,之前早已经有京兆府差吏和军中人马清理了沿途的要道,百姓只能在安定门外共赏灯会,敢越过安定门前半部,立即就会被格杀当场。
  由于今年皇帝和后妃都不出现,灯楼顶部安放的也不是龙凤灯,而是一盏足有人高的鱼跃龙门灯。
  去年关中大旱,今年上元节布置的花灯大多是以行云布雨、龙腾虎跃为主题,希望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宫中和京兆府原以为今年的人数绝不会比往年更多,毕竟来的只是一位皇子,还是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很多朝廷官员都不见得会来陪同一起登楼,毕竟皇子结党是宫中最大的忌讳。
  但他们错估了今年京中留下来过年的外地人数。且不说年后皇帝要亲自接见户部选拔上来的皇商人选,就那么多早早来京中租房定客店顺带行卷的士子都有不少,这些人并非京中人士,对这一年一度的盛况自然是绝不会错过,加上当日会有许多官员到场,说不得碰碰运气就得了谁的青睐,更是一个个打扮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个屁啊!
  “谁挤掉了我的帽子!啊!别坐我我头上!”
  得,是个捡帽子被人干脆坐脑袋上的。
  “我腰上的玉呢?哪个小兔崽子把我的玉摸走了!”
  “别挤别挤!哎哟再挤过去我就要被城墙上的弓箭手射死了!”
  这是被挤的滚出去的。
  乱成这样,前面有持戈的卫士,后面有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挤过来的人,被夹在中间的最是痛苦。
  有钱的达官贵人自然是早早派出了家人圈好了合适的位置,身边有身强体壮的家丁护院相护,自然是不会被挤出翔来。
  “怎么这么多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王七皱起眉头,问着身边的护卫:“十四郎,去年有这么多人吗?”
  那被称作十四郎的护卫正是和王七寸步不离的健壮汉子,闻言摇了摇头。
  “我素来不爱这种热闹,若不是今年那位殿下主持登楼,我是万万也不会来的……”王七嫌恶的看着不停拥上来的人潮,往十四郎的怀里靠了靠,有种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
  王七是商人,和百姓相比,自然是有钱有势,和丢在京中,却什么都不是,所以虽然在定安门外适合观灯之处占了一块地方,但并不算前排,有显要官员的家人前来,少不得为了人脉和人情关系,还要让一让。
  这一让两让,原本就不算大的一块地被挤压的更小,原本带来的十二个护卫也不得不只留下八个,其余四人留在了外围,唯有十四郎紧跟着王七,寸步不离。
  王七素来不喜和人近身,此时被人潮挤的奔向十四郎怀里,竟是让十四郎诧异到身体微僵,有些手足无措的地步。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有些迟疑地虚虚环过,隔开拥挤的人潮,一双原本平常无奇的眼睛突然迸发出凌厉的气势,震慑的原本还想继续挤过来的家丁护院之流顿在了当场,不敢再向前一步。
  他眼神在周边扫视而过,发现最靠近安定门前的地方有一处空处,居然没有人占位,他想了想,给两个侍卫一个手势,让他们留在原地占住了现在脚下的这个位置,手臂却突然一舒展,拨开人群,硬生生在人堆中开出了一段路来。
  “干什么?”
  王七被十四郎右手一揽,带着向前了几步,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前面空畅,如果有人来了,我们再回原地。”
  十四郎的胸腔一阵震动,浑厚的声音像是在王七耳边响起一般,王七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么挤确实不是事,便依着十四郎的意思到了前头。
  这里视野开阔,左右都是王七能报的上名字的官员,最少也是户部侍郎那个等级的,再想到这里这般开阔居然没有人敢占,王七心中有些七上八下,不安地小声问道:“会不会占了什么了不得的……”
  “马上都要戌时了,还没有来,再怎么了不得大概也不会来了。”
  十四郎眼神警觉地望着四周,见其他人用好奇又啼笑皆非的表情看着他,只当看不见,继续站在王七的身后护卫。
  就在王七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城楼后突然一阵喧闹,礼乐声和赞者高唱的声音直入云霄,原本嘈杂不堪的城楼外,竟蓦地静了一静,所有人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后面越来越近的声音。
  刹那间,就像是突然被人施展了什么法术一般,随着“安定楼”上的赞者一声“吉时到,点灯!”,安定楼上百盏灯被一层层点了起来,只余顶上一盏鲤鱼跃龙门的巨大花灯未亮。
  月色婵娟,灯火辉煌,宫中的来人还未走近城门,就已经在内城的街道上看到了这壮观的一幕。一时间,城门外吸气声、叫好声、感慨声,不绝于耳,仅此一景,就足以让之前等待的焦急和诸多不快全被抛诸脑后。
  王七即使已经看过很多次了,见到这样的情景还是会被震动。她抬起头,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眶渐渐湿润,喃喃自语。
  “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十四郎听到王七的低语,忍不住心中一软,悄悄挺直了身子,替她阻挡着其他人好奇的视线。
  好在看灯看到哭的,除王七外,大有人在。
  毕竟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触景伤情,有一番感慨,也是寻常。
  随着内城里的动静越来越大,百姓的期待之情也越来越是浓厚,有些小孩迫不及待地爬到父母或其他家人的头上,眼睛瞪得滴流圆,屏住呼吸等待着那道城门被打开。
  “来了没有?皇帝老爷来了没有?”
  “今年没有皇帝老爷,说是宫里死了娘娘,皇帝老爷伤心着呢,不愿意一个人来点灯……”
  “死了娘娘也不能不点灯啊!这么多人等着呢!”
  “得了吧,你当看猴戏啊,你等着就得出面?”
  窃窃私语声不断,更有一些消息灵通的百姓洋洋自得地在卖弄。
  “今年来点灯的是三皇子,皇帝老爷的儿子!”
  “三皇子?就是那个传说和高祖长得极像的……”
  “正是那位,不知道可看的清楚!高祖长什么样样子看不到了,三皇子长什么样总看得见吧?哎,能站到前去就好了!”
  “得了吧,前面哪个不是达官贵人,去了也给赶回来,这里正好!”
  百姓们交头接耳,京兆府差吏紧张地戒备着四周,就在这又紧张又肃穆的氛围里,内城的城门被缓缓地打开了。
  只供皇帝出行的御道上,出现了两排执金卫士的身影,而后便是浩浩荡荡的仪仗,在一片甲兵之后,身着白色滚边礼服,头戴通天冠,身披着黑色大氅的皇子,因为有重重宫人簇拥,显得格外醒目。
  “三皇子到!”
  ***
  刘凌以为自己会非常紧张,或是非常惶恐,然而当看着城楼上那一层层的灯接连亮起时,他的心中只有一片平静。
  这样的景色,昔日他还在冷宫之中时,不知听见宫人们讨论过多少回,却一次也没有得见。他只能从他们的描述中、那些感慨的语气里,独自幻想着那“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的场景,期待着自己也能亲眼目睹的那一天。
  大哥曾问他,袁贵妃那样对他,他不怨吗?
  他自然是怨的,但正因为少时的经历,使他分外感激自己所得到的每一分幸运,以至于见到这样的美景,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幸福来。
  这曾是他儿时的梦想,如今已经实现。
  不是作为观灯之人,而是作为点灯之人,他将要登上那座高楼。
  老天毕竟是厚待他的,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怨恨、好紧张、好惶恐的呢?
  剩下的,唯有一片平静了。
  城门大开,刘凌踏着御道,走过列祖列宗和父亲走过的道路,沿着那层层的人障,一步一步地踏上了“定安楼”。
  石砖砌成的“安定楼”无比坚固,刘凌踩着坚实的石砖,仰头看向头顶的木楼。这是悾凼苯骷嘧畹靡獾慕茏鳎怀莆奥ド下ァ保袢涨籽勰慷茫醋拍遣悴愕牧耗荆趿璨挥傻梦尢尽
  这样的晃神只是一瞬间的事,随着底下百姓抬头仰望,刘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旁伺候的宫人上前解下他身上披着的大氅,躬身看着他踏上了原本是为皇帝而设立的高台。
  高台前数十宫人高举起手中琉璃宫灯的灯杖,将刘凌的身前映照的恍如白昼,刘凌扫视楼下的人群,既有身着官服的官员,也有长衫及身的士子,更多的,却是数之不尽的普通百姓。
  按照往常的惯例,此时的赞者应该口称“山呼”,楼下万民齐声“万岁”,然而今日楼上立着的,却不是什么万岁金尊,仅仅是代替皇帝前来点灯的皇子而已,许多百姓有些不知所措地立在那里,不知道皇子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在万众瞩目之中,刘凌终于动了。
  只见这个身材修长的少年突然伸展开双臂,双手合抱,对着城楼下神色各异的百姓,躬身长揖,行了一个恭恭敬敬地拜师礼。
  皇子为庶民躬身,自代国立国以来,都不曾听闻。
  刹那间,偌大的安定楼前寂静一片,许多离得远的百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踮起脚尖想要看个究竟。
  安定楼前不远处的沈国公嘴角微微一扬,神色间满是感慨的笑了起来。
  “您既然有视天地万民为师者之心,我便助您一臂之力!”
  沈国公戴勇上前一步,高声诵道:
  “愿我代国大兴,千秋万世!”
  就像是终于接到了该如何行事的讯号,排山倒海般的呼声响彻云霄。
  “代国大兴,千秋万世!”
  “殿下千岁千千岁!”
  “千岁千千岁!”
  在山呼声中,定安楼上的赞者们拿着表词,在钟鼓奏乐声中,抑扬顿挫地念诵。
  “……今事天以礼,立身以义,事父以孝,成民以仁……四海之内,莫不为州府,四夷八蛮,咸来贡职……与天无极,人民蕃息,天禄永得……”
  听着这番熟悉的句子,刘凌慢慢直起了身子,凝视着灯楼下神色狂热的百姓。
  深埋在他血液之中,属于刘氏皇族的那种责任,终于被彻底的惊醒。
  那疯狂叫嚣着的*,存在于他每一个毛孔间,此时正畅快地呼吸,像是鱼儿终于游进了水里一般,推动着他向前继续。
  蛟龙戏水怨海浅,鲲鹏展翅恨天低!
  “戌时已过,请殿下登楼!”

☆、第115章 福地?地狱?

  “请殿下登楼!”
  刘凌从未想过只是登上一座楼而已,竟然会让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安定门外成千上万人群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而他的头顶,便是他今日的责任,那唯一一盏没有点亮的明灯。
  刘凌带着两位侍卫,踏上通向楼顶的阶梯,今日的风很大,刘凌踩在阶梯上,甚至有一种会乘风而去的幻觉,背后的两位侍卫见刘凌走的有些太过于轻快,有些担忧地开了口:“殿下,顶上风大,又是木楼梯,您最好还是稳一点。”
  “嗯。”
  刘凌点了点头,收起心中那些激动,从身后的侍卫手中接过高高的火把,向着那一人多高的鲤鱼跃龙门而去。
  这盏灯最奇特之处,在于未点灯之前,这便是一盏巨大的鲤鱼灯,然而等点起了灯中的蜡烛,原本设置好的部分就会产生明暗变化,从远远的地方看去,就像是一条锦鲤突然越过了龙门,变成了一只金龙。
  点着龙凤呈祥灯是每年的压轴,龙灯和凤灯也已经被将作监做的轻车熟路,但今年为了让百姓不至于对皇帝未来感到失望,重新制作的“鲤鱼跃龙门”其变化和气势还在龙凤呈祥之上,是将作监再三挑选后,最终选择使用的灯型。
  刘凌跟父皇在宫中参与过一次这个灯的试点,虽说这种灯乃是民间征调的巧匠制作,但精致程度绝不亚于将作监世代为皇室制作灯盏的灯匠。
  鲤鱼图案变成龙形的那一刻,两人都颇为惊叹,刘未还专门为此奖励过那几位灯匠,所以已经见识过这盏灯亮起的刘凌,很是熟练的举起火把,对着金鲤的胡须点了过去。
  只要一点着那两根胡须,火焰跟着引线开始燃烧,内部就会一点点亮起,直到点燃最中央的油灯底座部分,整条龙就可以完全亮出自己张牙舞爪的身形,而灯楼各处亮起的宫灯,从远远的看来,就像是拱卫着金龙升天的星子。
  看到火把一点点靠近楼顶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期待着最顶端那盏灯亮起的美景。
  刘凌的火把几乎是刚凑近两根胡须的时候,火舌就立刻舔了上去,引线向着灯火中央燎起。
  他几乎是面带微笑地看着鲤鱼的胡须一点点变成龙须、然后是龙额、龙睛、龙……
  啪啪啪啪啪啪!
  霎时间,原本应该变成龙吻的部分突然一下子爆裂了开来,炸的整个龙头部分一下子无比明亮。
  楼下观灯的百姓齐声惊叹,看着这犹如龙吐火珠的一幕,还以为是什么特别设置的机关被出发了,还有人不停高声称赞将手都拍肿了的。
  但将作监的官员和京兆尹见到这般变化,心中大叫不好,立刻叫喊起来,让身边的从员上楼去看看究竟,可身旁叫好声、叹息声、惊讶声不绝,即使他们大喊大叫,也传达不出去什么消息。
  楼上的刘凌站在最近处,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只来得及闭起眼睛,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热浪向着自己迎面扑来,只来得及丢下手中的火把用右臂遮住自己的眼睛和脸面,就被人从背后直接扑倒了。
  陪同刘凌上来的两位护卫和刘凌站在差不多远近的位置,龙头炸开时,两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巨大的气浪掀到了两边,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刘凌因为站在最前方的中央,首当其冲的承受了所有的伤害!
  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刘凌就感受到了右边小臂上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痛,以及头发和皮肉上传出来的焦臭气味。
  他身上的人应当伤的更重,虽然极力隐忍,但痛苦的呻/吟声还是传入了他的耳中。
  “快来人!灯炸了!”
  “殿下!快下来!天啊!将作监是怎么检查灯火的!”
  “殿下,情况不对,快走……”
  压在刘凌身上的人努力吸了一口气,将身子翻了过去,好让刘凌离开。
  刘凌忍住手臂上的剧痛,勉力爬起身,往地下一看,发现替他挡住火焰的,是应当在他点完灯后引导其他人山呼的赞者,此前从未谋面过,不由得一愣。
  “殿下,快走!”
  那宦者咬牙催促。
  “天啊,灯里有人!”
  一声尖叫声划破了众人的叫好声。
  什么有人?
  声音往高处走,立刻就传入了刘凌的耳朵里。
  他不由自主地向着鲤鱼跃龙门的灯火看去,刚刚灯盏是暗的,自然什么都看不清楚,可现在龙头虽炸毁,火引却按照既定的燃烧路线向着油灯烧了过去,立刻映出龙腹里几道人影来。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是傻子了!
  刘凌立刻掉头就往下跑,一刻都不敢犹豫,可他的速度虽快,却没有龙腹中藏着的人快,只听得“唰唰唰”三声裂帛之声,从那龙腹中跳出三个手持利刃的刺客,均是蒙面黑衣,如风驰电掣一般拦在了刘凌的面前。
  除了定安楼上的人,没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定安楼下观看灯火的百姓只能看到最顶端突然爆发出一阵明亮的火光,然后金鲤变龙身,龙腹里却跳出几道人影来,就再看不见其他。
  龙腹里的人影犹如一道讯号,随着这些人影的出现,定安楼的四周,原本是为了趁机做些观灯人生意的摊铺上,突然也剧烈燃烧了起来!
  今日正是东北风,火趁风势,迅速的蔓延。
  “报!东边起火了!”
  “报!南边也起火了!”
  “报!西面也其起火了!”
  “京兆尹大人,南边离开的方向,大量店铺突然起火!疑似有人纵火!”
  “京兆尹大人,道路两旁树上挂着的灯笼被人射下来了,树上也被人浇了火油,现在烧起来了!”
  “大人,怎么办?”
  一干京兆府差吏看着浓烟四起的广场,惊恐地叫着。
  “有人要封死回外城的路!”
  “天啊!灯楼!灯楼底部烧起来了!”
  有离得近的官员抬头看着定安楼上,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你们这些京兆府的官吏是吃干饭的吗?还不上去救殿下!”
  “京兆尹大人!”
  两个差吏艰难地看着楼下从火光亮起时便开始恐慌的百姓,满脸都是挣扎。
  冯登青也是脸色铁青,他甚至已经能听到定安楼上的金铁相碰之声了。片刻后,他终于做出了命令。
  “留两队人给我上楼,其他人去疏散百姓!请内城的侍卫开城门,让百姓去避难!”
  “可是内城一开,大批百姓就会涌入宫城,无官之身未奉诏就擅闯宫城,这……也这是死罪啊!”
  几个京兆府官员惊得脸色一白。
  “不往内城跑,难道要这么多人被浓烟熏死在内城门外吗?”冯登青一声怒吼。“事急从权,不要啰嗦了,照做!”
  “是!”
  冯登青点起其他的人手,匆匆领着手拿哨棒的差吏们往内城的城门冲去。
  刘凌是从宫城方向而来登楼的,刘凌一上楼,内城的城门就被关闭了,这是内城门官为了防止观灯的百姓太多而擅闯所做出的举措。
  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内城的城门官越发不敢开门,生怕有刺客混在人群里进了内城,任凭冯登青手持令牌叫破了嗓子,也没有动静,更别说请求开城门让百姓避难了。
  “至少让我们上楼救火!”
  冯登青拼命地敲着城门。
  “不劳京兆尹大人操心,宫中带来的侍卫足够,不会让殿下有失的!”城门官扯着嗓子在里面吼道。
  “京兆尹大人还是想想怎么让百姓安稳下来吧!”
  “你这个畜生!”
  冯登青目呲尽裂,用力地啐了一口,转过身子。
  “这群兔崽子关门了,所有人,跟我一起清理烧起来的道路!”
  “是!”
  ***
  刘凌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狼狈。
  他的头发被火燎掉了大半,右手手臂上的衣服也已经被爆出的火焰烧的焦黑一片,如果不是那赞者拼命一扑让他扑倒在地,顺便压灭了火焰,只怕他手臂上的烧伤还会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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