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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女主穿越之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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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砚,端砚……”顾彦琛连声呼唤端砚,端砚却似没听见一般,边走边感叹,大少爷今日可真奇怪。

    顾彦琛这才不得不相信,他现在魂魄离体,无人看得见他。他自认为忠君爱国,孝顺父母,友爱手足,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那人掩面哇哇大哭,引起了顾彦琛的注意。顾彦琛说不出的难受,他堂堂七尺男儿,那人竟用他的身体做女儿悲态,真教人膈应。他哪怕是死无全尸,也好过被这样的人占了身体。

    那人哭了一会儿,似是犹不死心,盯着下。体看了好一会儿,用手指戳了一戳,受惊一般,身子后倾,哇哇直叫:“啊啊啊啊,真的是男的啊啊!”

    顾彦琛目瞪口呆,“真的是男的”?难道说占了他身体的,竟是个女人?呃,当然也有可能是太监。

    不管是女人还是太监,都够让他恶心了。他现在唯一希望的是,他的家人能一眼认出这个妖孽,请高人做法,收了要妖物。

    那个怪物抹了眼泪,豪情万丈:“男人就男人吧!只要活着就行!搞基还是百合,还不是任我选?我就说我失忆了,他们能奈我何?”

    顾彦琛听不懂这怪物说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他眼睁睁地看着妖人撸起袖子,赤着脚下床。

    妖人走起路来,摇摇摆摆,显尽女态,看得顾彦琛恨不得自戳双目。真是无耻!

    “来人!来人!”妖人自己艰难地穿上了衣衫,蹬上鞋子,坐在床上,手托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彦琛看得心头窝火,想把这妖人赶出身体,却不能够。

    端砚快步进来,施了一礼:“大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妖人抬起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端砚,轻声道:“我失忆了,我不知道我是谁了。”

    顾彦琛的容貌本就不错,一双眼睛深肖其母,甚是漂亮。

    妖人这么一瞅,端砚呆愣了片刻,手足无措:“这,这,小的去禀告老爷……”

    端砚正欲离开,他的衣角却被人揪住了。他一回头,堪堪撞进少爷的目光中。他脑海有点空白:“大少爷……”

    顾彦琛大怒,眼前这一幕委实不堪,这妖人怎么可以?

    妖人小声恳求:“你不要告诉旁人好不好?老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担心的。我不能让他担心。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名字?你大致先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底。也许等过些时候,我这酒醒了,就能想起来了呢……”

    端砚晕晕乎乎的,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详细地将顾彦琛的身份以及顾府的现状一点点全告诉了他。

    顾彦琛又急又怒,连声大喝,试图阻止,却毫无结果。

    端砚将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也都说了,直到那妖人满意,他才退下。

    顾彦琛深吸一口气,端砚跟着他多年,平日里也是个机灵的,怎么今日这般呆傻?什么话都信?

    那妖人坐在床上,长吁短叹,絮絮叨叨:“唉,顾彦琛,颜晨,这么说其实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难道说这是我的前世?我前世怎么着也不可能是个男的啊?那小厮说我还没娶妻,也没丫鬟小妾什么的?难道说我前世就是个同?啊啊啊,好有爱啊,好有爱啊……”

    顾彦琛听得莫名其妙,却也知道妖人的意思是,她是他转世。呸,怎么可能!

    颜晨寻了镜子,仔细打量着镜子里的面孔,铜镜模糊,看不清楚,但隐约可以看出容貌不错。她叹了口气,拍拍脸颊,有点遗憾:“唉,怎么这么老啊。这至少也有二十岁了吧!啊呀……我一下子老了这么多……”她摇摇头,扔下镜子,很不满意的模样。

    顾彦琛气得“身体”发颤,这个妖人占了他的身体,竟还嫌弃他老?他……他想,这人与他言行举止,差距甚大,大家肯定能看出异样来。找了高人做法,哪怕是杀掉他,毁了他的身体,都比被这人强占强的多。

    可惜,他的家人并未察觉出异样来,反而与这个冒牌货相处融洽。他急,他怒,可他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他想,至少妹妹应该能看出来,因为她不是也被人穿越过吗?只是她幸运,九九聪慧善良。而他,摊上的都是什么事儿?但是,让他失望的是,他的妹妹并没有起疑。他知道这件事不能怪妹妹,因为那个妖人对外一直掩饰的很好。

    因为端砚不知道九九的存在,那个妖人也没和九九联系。九九来找过她,竟被她给赶了出去。

    顾彦琛很愤怒,很不甘,却无能为力。那妖人在他身体里待的时间渐长,越发如鱼得水。在翰林院,有同僚元策帮扶,在家中,有端砚提醒。几乎人人都要夸赞她一声少年英才。

    顾彦琛渐渐发现,他能听见那个妖人的心声。他知道她是个女的,她叫颜晨,她才十四岁,与父母闹别扭,赌气自杀,谁知一睁眼竟然到了这里。她老在心里想着,穿成男人,不能坐拥美男,不能大建后宫,就只能搞基了……

    他不明白她想的是什么,却能看出来,她的目光老盯着男人,而且是年轻俊美的男人。她会用懵懂而醉人的眼光看着他们。

    那眼神让他羞惭地无地自容。他不好男风,他不能忍受有人用他的身体做这种事情。

    颜晨似乎很依赖元策,顾彦琛的这个同年。有时候,她看元策的眼神,莫说元策,连顾彦琛自己,都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

    顾彦琛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转眼到了深冬,元策开始有意无意躲避着颜晨。偏偏颜晨还懵懂无知地问他为什么要躲她?元策避而不答,颜晨苦苦追问。

    顾彦琛真希望他是烟消云散了,也好过看到元策将他的身体压倒墙角,用暧昧至极的语气说:“这样,你明白了吗?”

    颜晨吓得闭上了眼睛:“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虽然说想搞基,可也只是说着玩玩,以男人的身体和男人谈恋爱,她不敢。不过,她很喜欢元策就是了,呆头呆脑的,却长的好看。

    元策一反常态,竟然强吻了她。

    颜晨呆呆地,傻愣着。好一会儿后,红晕爬上了她的脸颊,她低着头说:“你是在追我吗?”

    元策不明所以,并不答话。

    颜晨上前,在他脸侧轻轻一吻,轻声道:“你是想跟我在一起吗?我喜欢你亲我。”

    元策大喜,一把抱住了她,叹道:“为了你,便是断袖也做得……”

    顾彦琛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枉他平日把元策当兄弟,元策竟然对他生出这种龌龊的念头。有朝一日,等他回到自己身体里,他拼着一死,也要杀了元策。

    然而他迟迟无法归去。

    颜晨和元策相从甚密,很快便有了流言。原本与顾彦琛订亲的孙家借故取消了婚约。流言传到顾尚书耳中,他素知儿子不好女色,却没想到儿子竟好男风。

    顾尚书请了家法,逼儿子和元策断了。

    颜晨被打得嗷嗷直叫。

    顾彦琛难得有个好心情,暗暗希望父亲下手狠些,将这个妖人直接打死更好。

    元策得知消息赶来,拼死挡在颜晨身侧,信誓旦旦要好好照顾顾彦琛。

    顾家下人虽然不敢明言,但是一个个将这看在眼里,背后不知道怎么嘀咕呢。

    顾彦琛只觉得他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虽说好男风不是大过错,有一些富家子弟蓄养娈童,家中长辈也会教导一番,并不妨碍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可这个颜晨口口声声,要与元策一起过活,而且当着众人的面,甘愿以女子自居。

    可怜顾彦琛二十年来洁身自好,在外名声甚好,却被人传成是甘愿雌伏人身下的兔爷。

    顾尚书被气坏了,顾彦琛也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顾彦琛是被疼醒的,从脊背往下,火辣辣的疼。他怔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是回到身体里了。他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大约是那颜晨留下的后遗症,他的眼睛有点酸涩……

    端砚战战兢兢,一副生恐被他非礼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说:“大少爷,元公子……”

    “让他滚!”顾彦琛大怒,如果不是现在动弹不得,他真想杀了元策,再自尽。

    端砚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出去。

    他到底是年轻,底子好,没几日,便能下床了。他向父亲请罪,只说自己前些日子是被鬼上身了。父亲信不信他不知道,但他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伤势未愈就出了门,甫一走出大门,便有一个身影朝他扑了过来。

    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看着面生,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小姑娘张口就道:“你帮帮我,帮帮我,你告诉元策,我才是跟他相爱的顾彦琛。我叫颜晨,他爱的人是我……”

    顾彦琛手足冰冷,胸口发麻,原来是她!他牙齿打颤,连声说:“好,好,真好……”

    颜晨笑道:“可不是好?好歹咱们共同用过一个身体,也是缘分啊……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呢,你是女的还是男的?”

    顾彦琛冷笑,好一个缘分,你可真说的出口!

    “啊呀,这下皆大欢喜,我是女孩子,元策不用再担心自己断袖,顾老爹也不用生气了。我们可以做好朋友是不是?哎,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也喜欢元策?你也是个断袖……”

    顾彦琛胸口一阵阵发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做好朋友?他怎么可能跟一个占了他身体的妖怪做好朋友?

    怪不得,怪不得……

    这一定是报应,是报应。

    “哎呀,你怎么了?你要是真喜欢他,那咱们可以公平竞争嘛……”

    顾彦琛头晕目眩,意识全无。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了眼睛,脑袋有点痛,是宿醉的后果。月光透过窗棂,洒进他房中,地面是银白一片。还是秋天,而非隆冬。

    他看看沙漏,才四更天,后背毫无痛感。房中装饰,一如中秋夜时。

    他背后的冷汗褪去,暗松了口气,还好,那只是梦。他没有被人穿越,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还是他,还是顾彦琛。

    只是梦里的那种憋屈和无奈和浓浓的恶心感,却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久久消散不去。

 67|9。23

    皇贵妃正在宫殿中休息,听闻圣驾到来,连忙起身迎接。她近两日身体不适,心情也有些抑郁。但是在皇上面前,还是习惯性地露出了得体的笑容。

    皇帝一看见她,便觉得她一颗心都宁静下来。他与皇贵妃对坐闲谈一会儿,愧疚渐消。

    他在皇贵妃宫中用了饭。撤下餐具,收拾停当。皇贵妃主动提出要为皇帝抚琴,皇帝甚喜。两人相处,极为融洽。皇帝感叹,能得到皇贵妃相伴,是他一生之幸。

    ……

    顾尚书回府后,将皇帝允许顾嘉梦离开佛堂的事情告诉了姚氏,请她日后人情往来,出门见客时,可带上女儿。她已被皇家退亲,恐无高嫁的可能,但是嫁给家世略差些的后生也是无碍的。只要人好就行。

    至于皇帝说的,八字古怪,易招惹鬼。顾尚书一点都不信,子不语怪力乱神,鬼神之说,只是虚妄。

    听说皇贵妃近来常召卫国公家的幺女入宫,顾尚书琢磨着,大约那才是景王妃的人选。皇上看重景王,想为他挑一个能做助力的岳家,也在情理之中。

    姚氏喜不自胜:“圣上英明,合该如此。”

    顾嘉梦没有得罪过她,姚氏不会盼着她不好。姚氏也是有女儿的,而且她的长女已经十一岁,即便是议亲迟,再过几年也该相看人家了。有一个长居佛堂的姐姐,终究不好。

    姚氏也希望顾嘉梦可以有一个不错的归宿,至少不是青灯古佛长伴一生。

    ……

    这样的结果,顾嘉梦并不意外,她知道这其中有她父亲的功劳。昨日她与父亲闲谈时,父亲神态有异,她心中已略略有数。父亲的厚待,她会铭记于心。——也许他永远都不知道女儿曾经换过灵魂,但他到底还是一个父亲。

    顾嘉梦今年十六岁,姚氏作为继母,不得不为其婚事操心,早先姚氏打算将顾嘉梦许给娘家的六侄子姚庆之。毕竟庆之那段时日对顾嘉梦格外上心。只是当时顾九九表示了拒绝,后来又有圣上赐婚景王一事,此事算是搁下了。

    赐婚的旨意一下,别人倒也罢了,听说庆之摔坏了一方砚台。后来他又闹着要出去游学,被老太太拼命给拦了下来。他不得不留下来,在家中帮伯父打理庶务。

    今年皇帝下旨取消了婚事,姚庆之借故往顾家跑了好几次了。

    姚氏是庶出,自幼养在嫡母膝下,她与几个哥哥的感情有些尴尬。若无皇帝赐婚一事,将顾嘉梦与姚庆之凑做一对倒也无碍。可惜有了皇帝赐婚并取消婚约之事,姚氏也不好再提此事,只得另谋他法。

    但思来想去,合适的还真不多。

    姚氏外出,便带上了顾嘉梦,借以告诉京中命妇,顾家有女,待字闺中。

    顾嘉梦知道姚氏好意,她也的确需要走出去。她异常配合,该有的交际,还是要有的。

    不过,她没想到,她收到的第一张帖子,竟然出自公主府。

    顾尚书和姚氏都很高兴,公主金枝玉叶,是圣上最宠爱的女儿,她的一举一动,间接代表了皇家。

    公主邀请她做客,无疑是在对外说明,皇家对顾家尚有恩宠,皇帝没有厌弃他们。

    “去啊,公主邀请,为什么不去?”小七很高兴,“我好久没去公主府了!”

    顾嘉梦也笑了:“自然是要去的。”她也想见见公主啊。

    到了日子,她略略收拾了一下,换了件鲜艳些的衣服,带上小七,去了公主府。

    她原以为公主邀请的人,多是京中适龄闺秀。到公主府才发现,除了京城贵女,信王妃、英王妃、元敏郡主等人竟然都在公主府上。

    顾嘉梦一出现,公主便唤了她过去,与王妃郡主一道待在敞亮的亭子里。

    她们都是皇室宗亲,顾嘉梦一人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她不大明白,公主唤她来,所为何事。

    是了,公主帖子上说的是共赏荷花。

    公主府的荷花池很大很美,六月天,荷花盛开。荷叶田田,荷花鲜艳,的确赏心悦目。

    含山公主笑容温和,素有才名的元敏郡主还即兴作诗,英王妃是信王之女,向来端淑内敛,此刻也有了兴致,与元敏郡主诗文酬唱,甚是和睦。

    英王妃生产后,愈显瘦削,脸儿小小的,下巴尖尖的,让人一看便心生怜惜。可惜英王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听说他前几日,才又抬了一个绝色女子入府。英王妃许是看开了,许是心死了,每日照管女儿,也不管英王的风流韵事,倒是比以前的气色还好些。

    信王妃自幼在边境长大,高挑健美,好习武弄棒,不好读书。元敏郡主和英王妃作诗对词,她兴趣不大,就拉了顾嘉梦闲话。

    对这个莫名其妙被皇家指了婚又退婚的姑娘,信王妃是很心疼的。她不好明着安慰顾嘉梦,只能明里暗里,说皇家看着光鲜,其实内里并不好过。

    顾嘉梦知其好意,心中感慨。信王妃的闺名唤作薛碧菱,十六岁嫁给信王。夫妻俩怄气,争斗,她善妒的名声传遍京城,但到底是将丈夫吃的死死的。

    他们婚后多年,她都没有生育。信王闹着要纳侧妃,却终究还是不敢越过她。

    在那个长长的梦里,信王妃终于生下了孩子,还是信王盼了很久的男孩子,是皇帝的长孙。他们夫妻都很高兴,只是那孩子还没满月,信王便死于与英王的夺嫡之战中。

    那一夜很乱,皇宫失火。皇帝驾崩,信王薨,英王薨。太子失踪,公主小产……

    还在坐月子的信王妃听到消息,披头散发,去寻丈夫尸骨,意外身亡,只留下一个未满月的婴孩。

    那个孩子被新帝带在身边教导,年岁稍长,被他远在边境的外祖接了过去。皇帝不舍,但无奈薛家态度坚决。

    ……

    “顾姑娘在想什么?”信王妃好奇地问,她心直口快,知道顾嘉梦在出神,便当场问了出来。

    顾嘉梦回过神来,笑了一笑,低声道:“我在想,这一世,我们都要好好的。”

    信王妃不解其意,只呵呵一笑:“那是自然。”她告诉顾嘉梦,被皇家退婚也没什么。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不独独是一个姬然。

    顾嘉梦微笑称是。其实,和景王解除婚约,她一点都不难过,真的。

    英王妃做的诗里,提到了菱角。她声音温柔,用英王的话说,就跟蚊子哼哼似的。

    可信王妃依然听见了。她名字中带菱,在娘家也好,在信王府也罢,还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菱角的。乍一听到菱角,她下意识瞧了信王妃一眼,动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

    顾嘉梦看着好笑,在那个长长的梦里,这妯娌俩经常针对并欺负景王妃顾九九,顾九九在公主的帮助下安然无恙。

    这一世,大家都要好好的才好。

    也有年龄相仿的姑娘与顾嘉梦攀谈,顾嘉梦大方得体应对,并无一丝不妥。

    在闲谈中,顾嘉梦竟然得知,如今景王不在京城。刘家的姑娘很神秘地道:“你们不知道吗?竹山大旱,颗粒无收。听说老百姓都挖草根,吃树皮了。皇上圣明,开仓放粮,救济灾民。景王殿下得了圣谕,亲自押送粮食出了京城。恐怕要好几个月后才能回来呢……”

    她看了顾嘉梦一眼,似乎有些歉然:“啊呀,我不是有意提起景王的,该打,该打,你莫见怪啊……”

    顾嘉梦只笑了一笑,很平静地说道:“我与景王并无干系。”

    他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不必再将他们的名字放到一起。父亲希望她出来交际,希望她能尽快许下婚事。可父亲大概是忘了,京中大户人家健忘的不多。她和景王解除婚约才数月,她的亲事,其实不必着急的。

    景王出京赈灾一事,顾嘉梦那个长长的梦里也是有的。十六岁,顾九九已经是景王的妻子。记得景王这差事办得很漂亮,回来得了嘉奖不说,在湖广一带也有极高的声望。

    这一次,大概也是他积累声望的时候吧。

    回家的路上,她和小七坐在马车里,静静思索,景王是皇帝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是他属意的储君,而太子殿下只堪堪担了虚名。

    她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如果殿下不曾失踪,那个位置会属于谁。他们会不会都活着,活得好好的?

    她想与殿下见上一面,她想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想知道他的未来里有没有她。

    但她终究还是把这想法压在了心底。

    顾嘉梦刚一回府,还没换衣,便被姚氏唤了过去。

 68|9。23

    姚氏见她过来,便招手唤她到身边来,含笑问她今日在公主府的见闻。

    顾嘉梦不解其意,一一答了,只是略去了刘家姑娘提到景王那一节。

    姚氏点头,沉吟片刻,说道:“今日你姚家三舅母过来了,可惜你不在,没能见得。她给你们姊妹都带了礼物。你的那份,我让人送到你院子里了。你回去看看,可还喜欢。”

    顾嘉梦已经知晓姚家舅母来过的事情了,只笑道:“舅母赐礼,怎么可能不好?自然是喜欢的。今日没能见到舅母,很是遗憾,只能改日再去向舅母请安。”

    姚氏勉强笑笑,三嫂今天过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跟顾家结亲。姚氏当时假装没听懂,只以语言含糊了过去。

    她思忖着她毕竟不是顾嘉梦的亲生母亲,在顾嘉梦的婚事上,她能提意见,却不便完全做主。

    听闻顾嘉梦回府,姚氏就使人唤了她过来,旁敲侧击,只当是闲谈,问她怎么看姚庆之。

    ——这个问题,姚氏以前也含蓄问过,那时,回答她的是顾九九。顾九九十分明确地表示不愿嫁与姚庆之。不过姚氏思忖着今日终究不如往日,顾嘉梦被皇家退了婚,多多少少在议亲时会受到些影响。

    何况,姚庆之也算是姚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在家里闹出的动静,她这做姑姑的都知晓了。若能成了,也好。

    顾嘉梦心里一咯噔,有些意外,却又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毕竟那个长长的梦里,姚庆之对顾九九也是情根深种,终身未娶,后来仿佛是在族里过继了一个孩子。

    她默默叹了口气,姚庆之自幼便看她不顺眼,见她一次就欺负她一次,她那时唯唯诺诺,不懂反击,被他欺负得狠了,只能借故不去姚家,就为了能避开他。

    顾嘉梦老老实实,说了自己的看法,末了向姚氏表明自己想在顾家久留,不愿出嫁。

    姚氏笑笑,挥挥手,让她自去休息。老实说,顾嘉梦的回复,教姚氏很意外。她话说的含蓄,可姚氏能听明白她的意思。

    顾嘉梦竟然说,她对姚庆之,只是看在两家是亲戚的情分上。也不知是她害羞,还是真的这么想。不过女孩子,不出嫁怎好?而且,嫁人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顾嘉梦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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