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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客栈-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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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听了之后,更加担心,她们担心花牡丹会像桃花跟荷花一般失踪,更耽心她好像梅花一样的去寻死自残。
  冷若颜叮嘱芍药跟兰花,互相照会,小心在意盯住了她。
  第八夜,花牡丹一扫多日颓色和倦容,她断然下令:“姐妹们,全面准备作战。敌人是冲着我们姐妹来的。大家别怕,她是人,不是鬼。你们放心,段王爷就要到了,他可是一名强援。”
  大家看花牡丹还有勇气奋战,大为振奋,四更大人却煞风景的问了一句:“牡丹姑娘,你怎么知道是人,而……不是女鬼!?”
  说到“女鬼”字的时候,四更自己也明显地吓了一跳。
  大家也跟着唬了一惊。
  “鬼不用洗澡,更没有影子。”冷若颜笑着露出了皓腕上银晃晃的“多情环”,一晃一抖,发出振人奋起的声响。
  花牡丹欲语还休,便听冷若颜道:“姑娘也猜出她是何方神圣了!”冷若颜的美脸,让银环寒光映得艳丽迫人:“天蛊娘娘,你要有胆再来装神弄鬼,姑娘就让你变成名副其实的女鬼吧!”
  ——“天蛊娘娘”上官腰舞?!
  四更将小不弃揽在身前,张大了嘴巴,吃惊的道:“沉中侠的原配夫人上官腰舞?!”
  “是!”花牡丹咬着银牙,恶狠狠的道:“早就听闻沉中侠这个老婆最爱吃醋,妒恨如虎,我们姐妹和她丈夫沉中侠都有过欢爱之实,桃花跟荷花年轻漂亮,最得沉中侠欢心,现在被上官腰舞掳了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再有梅花烧得一手好菜,沉中侠经常赞不绝口,还有我表妹虞美人肚里的孩子,也是沉中侠的……”
  四更一听此言,将小不弃抱得更紧:“这么说,不弃岂不危险了?!”
  说实话,除了担心小不弃的安危,年少好动的四更大人,心情还是蛮好的,偶尔哼哼大家听不懂的“西洋”小曲,间或去调戏一下兰花姐妹几个。
  他自觉着交上了桃花运,在异国长大、小小年纪就混迹官场的四更大人,耳濡目染,养成了两个毛病,一个好吹吹牛皮打打屁,一个就是喜欢在胭脂女人堆里浑水摸鱼。
  ——没有太多人关注这个九品驿丞的“小人物”,但也有个别有心人,猜测探知了四更的不同寻常之处,比如“京师”的权相蔡京,在有一次他无意中看到“工部”一份《京畿驿站修缮勘合》时,突然指着右下角最尾的那一长串名字,对身边的人道:“去查查这个四更,什么来头?”
  当时蔡京第五子蔡鞗在侧,不解的问他父亲:“小小一九品小吏,何劳父亲大人亲自过问?”
  蔡京捻须道:“此子以一十三岁稚龄,领九品武职,古往今来,少之又少,必是贵族子弟;再则,其幼年游学‘西洋’,若非殷实之家,又哪里有这等资费和远见,我料定该员家族,非富即贵。”
  蔡鞗一查之下,果然打探出四更乃是出自“金尉迟、银宇文、玉司马、帛上官”四大富贵之门的“司马”氏的一支子弟,其祖父曾做过真宗皇帝的“骠骑大将军”,两次护驾西征,其父兄四人,均为“陕西”将吏,有此家世,所有的问题,也便解释的通了。
  基于贵族子弟的“恶习”,四更大人特别热衷于跟漂亮的女人厮混在一起,就算不是太漂亮,也没有很大关系,对他来说,女人总比男人好看、好玩、好说话、好相处、
  最关键的是,由于他的幽默滑稽和厚脸皮,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不反感他、不排斥他,这也是四更平日里颇为自诩自醉并自吹自擂的一件“得事”。
  “温柔乡”里,现在就有很多女人,而且是清一水的标致年轻美女,四更更是陶陶然的乐不思蜀,即使有女鬼、有僵尸、有杀手,他也没打算敲退堂鼓、借故溜走。
  四更的胡闹、戏谗、耍笑、搞怪,令人捧腹发噱,在这女鬼登门的紧张前夕,对于在荒凉山谷过惯寂寞岁月的女人们,还是极度欢迎开怀的。
  花牡丹问客人们:“为什么留下来帮她们姐妹共度患难?”
  冷若颜的回答是:“沉中侠卷走了我们‘凉城客栈’借贷‘富贵集团’的三十万两黄金,我必须留在这里等他上门。”
  血鸢尾的答案是:“我在为李相做事,我的职责就是将沉中侠缉拿归案,绳之以法,我留下来,才有机会抓到沉中侠。”
  当女人们的目光转向四更的时候,他把胸膛“砰砰砰砰砰”拍打得震天价的通响,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慷慨激昂的表示道:“我是男人,男人就是要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保护你们这些弱女子!”
  大家一时之间,被他悲壮豪勇的言辞搞得膛目结舌。
  还是阅人无算的花牡丹比较镇静老练,她笑着问四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免费的夜宵,说吧,你留下来帮我们,需要我们怎么报答你?”
  “报答?”四更大人挤挤眼睛,慨然道:“我司马四更,堂堂男子汉大丈,七尺……四尺之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要何报答?不过呢……”他话锋一转,笑嘻嘻的道:
  “本大人毕竟远来是客,我跋山涉水千辛万苦到你们‘万花谷’来,一心帮你们姐妹驱鬼降魔除妖斩怪,鞋都磨破了好几双,你们就算不给几个买鞋的钱,也总该给我好吃的、好玩的、好睡的、好服侍的,好享受的……”
  说这话的时候,四更的一双“贼眼”,在芍药、兰花、虞美人,还有栀子,四个漂亮女孩子间“骨碌碌”地,转了数转。
  “姐姐明白了。”花牡丹唤了一声:“菊花。”
  站在她身后的大块头、“男人婆”保镖菊花立即粗着嗓门巍然应道:“菊花在。”
  花牡丹吩咐道:“你带四更大人去洗澡,好好侍候四更大人安寝。“
  一看是五大三粗的菊花,四更就有点急了:“牡丹姐姐,可不可以换一个姐姐来服侍我?”
  花牡丹只是冷静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四更还想争取,却只觉眼前一黯,菊花那只庞然大物,已扛着他,奔上楼,不由分说将他摔倒了大床上,然后一阵狞笑为前奏,一个“饿虎扑食”扑将过去——
  四更人小力薄,他只有认命、只好就范。
  ——反正来日方长,日后再说嘛!
  听到里面四更杀猪般的嚎叫声,外面的几个女孩子,都忍不住捂着嘴、红着脸偷乐。
  时间不大,四更衣衫不整的一下楼来,就见这些标志的女子,人人都捂着嘴窃笑,他默默后脑勺,虽然他不知她们笑他什么,但他还是觉着,有好看的姑娘女为他而笑,是一件荣幸骄傲的事情。
  长夜漫漫,四更把握机会,滔滔不绝,逗趣说笑,使得紧张戍防的女孩子们,不知不觉就轻松了许多,就连年纪最小、胆子最小,楚楚可怜的栀子小姑娘,也有两次也给他逗得“噗哧”一笑,只血鸢尾对他很敌视,菊花却拿他当宠物来研究玩耍。
  让四更看不透、看不懂的是冷若颜,她美的就像一场梦,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的多情梦。一旦醒来,便再也记不清楚;若长睡不起,在梦里看梦,更越看越懵懂。
  除了四更,“温柔乡”里还有一个“男人”,准确的说,还算不上男人,那只是一个四岁的男孩儿,沉不弃。
  小不弃继承了他父亲沉中侠招蜂引蝶的属性,他被唐诗、宋词、元曲,以及各种糖果和玩具,幸福的包围着。
  花牡丹呢?
  她在长夜里除了明显在防卫之外,她还在等。
  她在等待什么?在等待谁?
  在这荒山野谷,在这鬼蜮深夜,她还能等谁?她还有何人可待?
  她在等沉中侠回头?
  她还是在待段兴智回救?
  四更终于忍不住,问姑娘们:“为什么刚才我一下楼,姐姐们就忍不住笑?”
  大家一听,立即会心,又捂着嘴偷偷的笑、窃窃的笑、嘻嘻的笑、羞羞的笑、浪浪的笑。
  菊花没好气的反问道:“你说呢?”
  四更想了想,鼓起勇气,大声道:“因为本大人英俊潇洒。”
  女孩子们笑得“噗”地笑喷了出来,血鸢尾更直接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得笑嚷着喊痛。


第九章 也只是个苍蝇

  四更老脸尴尬,再鼓余勇:“因为本大人勇猛神武!”
  女孩子们更是笑得东倒西歪,前仰后合,血鸢尾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了!”,四更大人破罐破摔,硬着头皮又说道:“因为你们这些浪妞,太久没见过男人了!”
  话音刚落,一时间,“嘘”声四起,他身上至少中了十几件青菜、萝卜、抹布、胭脂盒、臭鸡蛋、鸡毛掸子之类的事物,还有血鸢尾的一只绣花鞋。
  “操!你们要合伙谋杀亲夫啊!”东窜西跳的躲过一阵“狂风骤雨”,四更气鼓鼓的说。
  姑娘们乐不可支,笑得更欢,更浪。
  最后还是栀子小姑娘好心肠,蚊足似的对满头雾水小声说:“姐姐们笑你……因为……你和菊花姐姐……”
  四更奇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你们都从未见过男女上床‘咕叽咕叽’么!?”
  “去你的!”一时间,惹起民愤的四更,又被挂了一身杂物彩头,其中包括了芍药的一盆洗脚水,这下四更大人像落汤鸡一样,可就狼狈一些了。
  “你……”栀子小姑娘抿着嘴,咬着唇,好半天终于说了下去:“你和菊花姐上了楼,就耍了一小会儿就出来啦……”忽然忍俊不住,“哇”地笑了出来,和身扑倒在花牡丹怀里,吃吃地笑着。
  四更终于恍然,红着脸,摸着头,讪笑着自嘲道:“偶尔发挥失常啦!下次定要再战个三百回合,不让菊花姐丢盔弃甲、抱枪求饶,本大人绝不收兵……”瞥见大只的菊花正摩拳擦掌、杀气腾腾的看向自己,四更急忙捂住自己惹祸的嘴巴,逗得姐妹们又笑。
  温柔抚摸着怀里栀子小姑娘的秀发,花牡丹忽然有些感激起这个四更大人来。
  因为她知道,这是栀子自遭到沉中侠奸污后,第一次如此开怀的笑出声来。
  冷若颜坐在一旁,看着栀子小姑娘搐动的痩小香肩,她美丽的眼神中,竟是充满了柔和慈爱。
  夜已深。
  “这鹿岛像一只船,在黑夜里摇啊摇,姑娘哟,你也在我的心里飘啊飘,让我的歌声随那微风吹开了你的窗帘,让我的衷情随那流水,不断的向你倾诉,也只是个苍蝇,掩不住我的情意,明媚的月光,更照亮我的心……”
  在四更大人的“安东鹿岛吹眠曲”中,小不弃熬不住,已香甜入梦。
  血鸢尾压低声音笑道:“更更更更,你唱的太难听了,我从来没听过这么难听的‘吹眠曲’!”冷若颜也吃吃笑道:“四更大人的歌,比僵尸啸月、人猿嘶月还难听上几分,其中有一句还唱错了,‘椰子树的长影’,你唱成,‘也只是个苍蝇’!”
  熟睡的婴儿前,年轻的姑娘们,不禁又轻声递笑。
  “狗屁!是你们这些音痴太不懂欣赏,档次太低,太不是知音了好不?”四更一点也不脸红,只悻悻地道:“不弃跟着我一路向南,每天晚上都哭闹着找娘亲,几个月来我都是用这一首歌哄他入睡的,等他找到他那个王八蛋的爹沉中侠,本大人的使命完成了,也该回‘京师’向舟行早大哥述职了。”
  姑娘们听他这么一说,想想四更一个还未成年的半大孩子,照顾保护着小不弃一路风餐露宿、饥渴沿乞,也不知吃了多少苦累病痛,受了多少白眼惊吓,悲从中来,便再也笑不出。
  花牡丹忽而推开窗子,含笑道:“姐妹们,你们快看,天快亮了。”
  女孩子们这才蓦然醒觉,天,竟快要亮了。
  一夜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这第八夜安然无事,一场虚惊,上官腰舞并未出现!
  她失约了?
  可怕的夜晚过去,大家迎来了相对安静、并且安心的第九个白天。
  兰花、虞美人等几个身子骨较弱的姑娘,轮班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去了。精力过于旺盛的四更大人,一刻也不清闲,跟芍药一起戍巡防守、同血鸢尾一道烧菜做饭,陪栀子一道说笑解闷。
  喂过小不弃早饭过后,四更观察到栀子小姑娘又开始忧郁的咬指甲了,他就凑过去搭讪道:“栀子小妹妹,你心肠真好,我喜欢你。”
  栀子被他平白无故的一赞外加一表白,倒先是红了小脸,后也吃了一惊,怯怯的问:“你乱说什么嘛?四更大人……”
  “昨晚啊,”四更摆出一副感恩图报以身相许的嘴脸,真诚的说道:“昨晚小尾巴和芍药姐姐她们都笑话我,就只有你认真告诉我听她们笑我的原因,你还没像她们那般嫌弃我的《安东鹿岛吹眠曲》难听……你这么善良厚道,以后一定会嫁个好人家,必有福报的。”
  说完,四更大人就很快的红着脸走开。
  留下栀子小姑娘愣了一会儿,她几乎感动的又要掉下泪来,却又忍不住用小袖掩嘴笑开了。
  刚走开去的四更大人,背对着小姑娘,双手紧握拳头,上下用力虚舞了一下,他压低声音,喃喃自语的道:“她一定很感动的!她一定很开心的!我这样走开去,她一定会觉得我很潇洒的!她一定会爱上我的……”
  他正在给自己打气,忽然前面一暗,他的心情也随之一黯,就见大块头菊花揪住他脖领,将他双脚离地提起,并将一张猩红大嘴贴在他耳边,沉声警告道:“你敢打小栀子的贵主意,老娘阉了你的鸟蛋!”
  四更知道,这个母老虎说的出,就一定做得到;为了保住自己的“鸟蛋”,四更大人只能对幼稚清纯的栀子小姑娘敬而远之,远而再远之。
  也就因为这个缘由,四更更加地讨厌乃至憎恨霸占了他**和灵魂的大只菊花。
  甚至,他有时候在吃饭、散步、解手、洗澡、睡觉,包括被菊花压在肉山下面承受摧残的时候,他都会无缘无故握着双拳尖声叫道:“菊花!老子日你老娘!”
  当然,这样的幼稚行为,只能招来菊花更加惨无人道的折磨和蹂躏。
  九天八夜的相处,花牡丹对这些陪她们姐妹同甘共苦的外来“陌生人”,也由抱有深深敌意,渐渐发展成为比较知心的朋友。
  “大姑娘,小尾巴,两位都忙碌好几天了,”花牡丹热情如故的道:“这里荒凉贫瘠,不毛之地,无以款待,几位姑娘远道而来,承蒙屈就落脚,与我们姐妹同舟共济,愚姐妹心里感念,白日料想无事,不如几位先洗个澡、上房休歇一下如何?”
  “谢谢牡丹姑娘的盛情。”冷若颜微微笑了一笑,忽把迷人的笑意一收:“不过,若颜可不是为游山玩水、打尖歇脚而来的。”
  也不知怎的,冷若颜风情一笑的时候,好像一朵富贵牡丹绽放而出;忽尔不笑了,又像冰封百花残,大家心里都是凉了一凉,惊了一惊,冷了一冷,寒了一寒。
  “昨晚看来是祥和宁静,但我们不要忘了,沉中侠随时都可能会来,‘天蛊娘娘’上官腰舞也说不准在什么时候,再带着妖魔鬼怪突然杀到,姑娘怀疑这两件事之间,必有大的干联。”冷若颜认真的道:
  所以,我们不能一味的被动挨打,在还没有下一次事故及意外之前,我们应该先弄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血鸢尾的神色,有了半晌的愕然。
  四更突然发现,小尾巴愕然的神色,也是极美。
  血鸢尾的唇很薄,很艳,并且,一直都微微开启着,她愕然的时候,还可以稍稍看到下排齐整编贝般的美丽齿龈,很是诱惑,很是好看。
  等到血鸢尾会意过来,四更急忙收回窥视的目光。
  “大姑娘说的有道理。”花牡丹吩咐道:“姐妹们去找张椅子、凳子,没有凳椅的就去院子里拾一块干净些的木柴或者一颗石头,都围坐过来,我们好好分析商讨一下。”
  姑娘们都纷纷像欢快的云雀一般,抢了凳椅都坐了过去。
  四更抱着小不弃,靠得冷若颜最近,好象靠近一些,他就能多沾些光芒、多占点便宜似的。
  只一个菊花在门口放哨,没有坐;栀子仍旧躲在里间,不肯出来。
  冷若颜正色道:“为了大家能够渡过这次劫难,有一些事情的重点和细节,我必须知道;旧事重提,或许会伤害到某些姐妹,但事关在座的每一位安危,性命攸关,若颜只能先在这里赔罪了。”
  似乎已经已经意料到冷若颜下面想要问的问题,花牡丹有些哀莫大于心死的道:“大姑娘,你问吧,我们知道的,一定如实答。”
  吸了一口气,冷若颜单刀直入的问道:“栀子姑娘是不是给沉中侠奸污的?”
  她第一句就问道最敏感的问题,栀子在里间床上震了震,又紧抓被角,将头深埋进被里。
  花牡丹自齿缝很恨挤的出了一字:“是!”她知道这种丑事,栀子是答不出来的,但冷若颜不能不问,她又不能不代答。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冷若颜问。
  “三个月前。”还是花牡丹代替回答,但她的口气,有了明显的不善:“大姑娘,可以换一个问题么?”
  冷若颜目光闪动,眼白的雪亮,黑瞳的漆亮,向那里间盯了一眼。
  女儿家家发生了那种羞人的丑事,当然不愿意有人再提。更何况栀子幼小、脆弱、善良,本来仍是处子之身,这件事对她伤害至极至深,好不容易才历三个月余平复了些,冷若颜再重提旧事,无疑又在揭开她的伤疤,其痛苦之状,可想而知。
  花牡丹疼惜她,激愤亦可以想见。
  这一点,久经世故的冷若颜自然明白,她也理解。是以,她也稍稍改变了话题和询问方式:“换一句话说,三个月前,沉中侠还来过‘温柔乡’。”
  花牡丹咬着唇回道:“是!”
  血鸢尾插嘴问道:“他是一个人来?”
  “不是。”花牡丹冷笑道:“他是一只谨慎狡猾的老狐狸,他一向不会一个人单独外出的。”


第十章 喵小姐和汪先生

  冷若颜接着问:“那么请问牡丹姑娘,上一次跟他一起来的人都有谁?”
  花牡丹这次倒是对方问一句就老实答一句:“何狮子、蓝凤凰和两个怪人。”
  “两个怪人?”冷若颜皱了皱眉,紧接着问道:“怎么一个怪法?”
  花牡丹不假思索的就答道:“两个很年轻的杀手,一个男扮女装,一个女扮男装,好像是一对夫妻。”
  冷若颜吸了一口气,花牡丹马上警觉到了,她立刻反问:“他们是?”
  冷若颜有点倦意地道:“我早就听说沉中侠在逃亡途中,重金招募了一对‘夫妻杀手’,男扮女装的丈夫叫‘汪先生’,女扮男装的妻子叫‘喵小姐’。这双夫妇性情怪癖,相貌怪异,杀人手法怪诞,是很难缠的角色。”
  花牡丹点点头道:“上一次见到他们两个阴阳怪气的,确实是是透着几分古怪。”
  冷若颜道:“那么,唐少呢?他没来么?”
  “他?”花牡丹怔了一怔,迟疑不决的道:“……他应该是来了吧……”
  “应该是?”冷若颜并未放过这两个可疑的字眼,追问道:“你不能确定,‘毒王’唐少上次来没来过?”
  “不能确定,我们姐妹只能推测。”花牡丹回忆道:“唐少从不露面,他每次来,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楼上第七号房内,并严禁我们姐妹入内。所以,到底他那晚有没有来?我们姐妹也说不准,只知道,第二天早上,桃花去收拾楼上第七号房间的时候,发觉床榻有人睡过,梅花也发现碗筷莱肴都有人动过就是了。”
  “所以,你们就推理,唐少上次来过?”冷若颜又皱起了眉头。
  花牡丹有点不耐烦的反问起来:“大敌当前,大姑娘你为何这么斤斤计较上一次谁来了、谁没来这种无谓的小事上呢?不是应该是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保护沉中侠一同来的是什么人物吗?上一次他们人多势众或势单力孤,都已经过去了,跟这次我们要伏击他们,又有什么关联?”
  冷若颜笑而不答。
  回答的是“杀人放火金腰带”。
  “我家姑娘要了解知道上一回保护陪同沉中侠来的高手是谁,就是要估量他现有的战斗实力,要是来的是原班人马,以我们的战力,是不是可以摆平?”这是唐诗的理解。
  “而且,从牡丹姑娘提供的情报来看,在三个月之前,沉中侠至少跟‘青龙会’和唐少都还没闹有翻脸,他们还在一起鬼混。”这是宋词的体会。
  “更重要的是,沉中侠那时并未丢官失势,他一个堂堂的朝廷高官,同时又是座统‘七星堂’的武林宗师,为何偏偏千辛万苦长途跋涉地纠众来到这南荒蛮地,跟这么一班阴狠毒辣、武功高强的邪道好手密议?他们究竟为了什么?他们密谈的又是什么?”这时元曲的思考。
  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静了下来。
  是啊,为什么呢?
  ——沉中侠放着大官不做、扔着堂主不当,率领一大班武林高手,千里迢迢来这荒僻野谷密议,他们倒底所图何事?
  大家都觉着这里面大有蹊跷,必有文章,然而,没有一个人答得出来这个问题。
  倒底是为了什么呢?
  屋子里的两个“大男人”和一群小女人,大眼瞪小眼,谁也答不出来。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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