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钢铁狂潮-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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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上，尽管条件要求的比一般公司都高，前来报名者仍旧络绎不绝，不但把上海到宝山的车、船都挤得满满当当，许多性急的干脆两条腿跑几十里路过来，据说杭州、南京一带的人已经在往这里赶，更远的甚至还有武汉、天津的！

　　　　这次真的是搞大了！

　　　　“全球通”公司投资数百万元在宝山月浦圈了几万亩的地，第一期兴建一座集装箱码头和大型仓储中心，往里则要建一个集装箱生产厂，以及配套的一些加工厂。首批加盟进来的国内实业家也开始动手，胡厥文的新民机器厂在这里设新厂，主要进行钢铁和五金制造，另外将砖瓦厂也搬了来，要大干一场。严裕棠老板的大隆机器厂则得了朱斌的技术支持，开始大规模的机床生产加工制造。

　　　　卢作孚的民生公司进一步扩大规模，订造数艘小型江轮独揽长江中上游的中短途货运，也需要大量人手，而他创办后又加入大量实业家的中华职业学校，这次更是甩开膀子的大干！新设立汽车修造、机床、机电、驾驶、电焊、海员等等专业，直接在宝山建立一个超大规模的学校，一次招生数千人，三个月、六个月、一年不等的短期培训，跟各大公司和工厂合作定向招生，可以带薪培训，合格的出来直接有工作分配……条件不要太好啊！

　　　　这样的好事一辈子碰不见几回，从去年整个长江大水灾下来，失地、失业的灾民不知道多少，这一招工，应者云集！

　　　　朱斌是真缺人，整个上海大工地的建设就需要数以万计的底层工人，舟山岛基地的建设也需要大量工人，造船搞工业更需要大量工人，但这种层次的国内奇缺招不来几个，甚至连小学文化程度的都比较稀罕，总之是不缺青壮劳动力，但质量高的，稀罕！

　　　　大海捞针，能弄出多少是多少，反正这次招工的主要目的不在技术要求高的工人身上－－－美国那边，史蒂文。西格尔先生正玩了命的往中国这边忽悠，当劳务输出的人贩子呢。一千多万失业人口，每年数以万计的大学生啊，都是好工人！

　　　　“朱大哥，咱们用的了这么些人么？”柳半夏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壮观的招工景象，看的直伸舌头。

　　　　朱斌眯缝着眼睛远远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咧嘴笑道：“这才到哪啊！要是整个工业区全部开工，那才叫壮观！我估摸着，起码得有个几十万工人才算正常。”

　　　　“几十万……。”柳半夏不敢想象，这么多人在一起工作的场面该有多么宏大，这得是多大的工厂啊！

　　　　朱斌没觉得有多么夸大，不说别的，一个汽车厂怎么也得几万人，一个大型钢铁厂也得几万人，一个大型拖拉机厂又是要几万人，各种配套工厂算起来，几十万那都打不住。若要按照他的工业体系计划来算，没有个几百万产业工人，你好意思说自己是工业国家？

　　　　“这才刚开始啊！好戏还在后头呢。”朱斌笑的云淡风轻，看上去，很装逼。

　　　　虎生和马如龙落后半步并肩而立，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神态，心中那叫震撼！瞧瞧，这才是做大事的气派啊，比较起来，咱们偷偷摸摸杀人放火的勾当，的确有点不值一提。

　　　　心里面却也隐隐的兴奋，刚被派来时内心的别扭少了许多。好男儿，谁不想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啊！

　　　　原来的兵营，现在的临时招工处里面，王屏南和一众穿着便装的义勇军战士个个忙得满头大汗，看到朱斌几人走来，苦笑着抱怨道：“汉臣啊，你可是给咱们找了个好差事！事先你怎的不说一声会有这么多人来？也好多准备些人手啊！”

　　　　宝山县出于停火线之内，受各国监督不得进入正规军，所以全体都换了便装。而没有见到实效之前，“全球通”股东方们都不肯下大本钱招太多员工，所以这前期筹备的工作，朱斌只要自己想办法解决，义勇军作为自家弟兄，闲着也是闲着，还让国府一些人提心吊胆的提防，索性都拉了来当苦力。

　　　　兵营门口设立排队领号处，里面登记处一气拉了二十个摊位，每个摊位两名学生兵对报名者的各种资料进行登记，然后让他们进入下一关，守在门口的人按照表格上的标示分派到不同的房间里，进行进一步的询问、体检。一条龙式的招工工作由训练有素的战士们做来配合无间，剩余的人帮着警察维持秩序，却是忙的不可开交！

　　　　面对抱怨，朱斌赖皮的耸耸肩，笑道：“我是真不知道会来这么多人。不过这样不挺好的么？不用担心找不到足够的合格人手了。”

　　　　“你呀你呀！唉，我算是看明白了，跟你沾上边的全都是麻烦事。”王屏南无奈的拿指头戳他两下，转身匆忙的协调越来越忙乱的现场工作。

　　　　转过报名处到了后面操场上，见一大群报名参加防务公司工作的清一色年轻人已经汇集了几百号，正乌泱泱的围成一群，眼巴巴的瞅着操场中央一溜儿热气腾腾冒着米饭香味的灶台直吞口水。

　　　　“这又是玩的那一出？报名来的还管饭啊！”鲁智达这老兵痞走南闯北混了小十年，愣是没看明白朱斌出的什么招，不过就他的了解，这位老大肯定没安好心眼，这顿饭，不那么容易吃！

　　　　朱斌笑而不语，冲着不远处带领几十个战士手拿小本本，对着一群人虎视眈眈的余报国打个招呼，余报国会意的点点头，冲着里面带着后勤组忙活做饭的张国枢副队示意一下，老张敞开嗓门喊一声：“好啦！都来领饭吧！”

　　　　几百号人“呼啦”一下扑了过去。大部分人长途跋涉的来报名，都饿的前腔贴着后背了，眼见有这么好的热腾腾白米饭和白面饽饽免费给吃，那还不使劲抢啊！

　　　　几百人围着十个发饭台子挤做一团，里面的战士挥舞着大勺吆喝：“都别挤，管吃管够！都给老子排好队，谁他娘的再抢，取消报名资格！”

　　　　大老远的费那么大劲可不想随便给刷下去啊！所有人顿时老实许多，快速的领了主食和一碗汤，蹲到一边去狼吞虎咽，恨不得直接塞到脖子梗。

　　　　朱斌慢慢走过去，余报国轻轻摇头，低声道：“情况不太乐观，恐怕达不到你设想的目标，这些人的素质不够。”

　　　　“不着急，先看看。上海汇聚了全国各地头脑灵活的人才，选出几百个合格的，应该没问题。”朱斌淡定的笑笑，然后用下巴示意一下人群一角，“你注意看那边几个。”

　　　　余报国顺着抬眼望去，就见离着人堆靠外的地方，零零散散有几簇人明显跟大多数人的表现不一样，他们一样拿了米饭或馒头，但却吃得非常仔细，一小口干的就着一口汤，速度不慢但绝不会撑着，非常讲究。

　　　　“嗯，还是有聪明人的。”余报国不由颔首。

　　　　人群里，一对双胞胎格外显眼，他们也是少数细嚼慢咽的人之二。两个人个子都不高，穿着露脚趾的光板鞋，烂乎乎的对襟褂子敞着怀，露出干巴鸡一般瘦骨嶙峋的胸膛。

　　　　看面相很难分出两人谁是谁，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们一个双手粗糙惨白，好像天天泡在水里似的，手指分的很开；另一个手掌细腻，端碗拿馒头都翘着兰花指。

　　　　两手惨白色的伸着脖子使劲吹热汤，鬼鬼祟祟的朝余报国这边看一眼，压低了调门道“老大！瞅见没？那几个老板往咱们这呵儿瞧着涅！是不是有啥子道道儿啊？我觉摸着，还是吃快点吧！”

　　　　兰花指“梆”一指头敲在他脑壳上，骂道：“说你个二傻子还不服气！你哥我摸过那么多大人物的头，啥时辰看错过风色？谁家招工的还没定弦，就平白无故给你一顿好饭吃？后边指不定有什么招数，小心点，没大错！”

　　　　“哎呀！”惨白色疼的一咧嘴，赶紧扑棱两下，不满的嘟囔，“你个大傻子能比我强到哪儿去？论排行，下九流里边我修脚的还在你剃头的前边！不就比我早出娘胎一刻钟？哼哼，我可是打听明白了，那个姓朱的好汉那真是大方，人家管这一顿饭也不咋地……。”

　　　　“你他娘的少咧咧！我说是嘛就是嘛！”兰花指横起眉毛一瞪眼又要动手，惨白色二傻子撤身躲开，手里热汤仍端的稳稳当当，嘿嘿笑道，“急眼了吧？我和你说，我……。”

　　　　没等他啰嗦完，就听场外朱斌亮开嗓门大声喊道：“大家伙儿都吃饱了吧？！”

　　　　“饱了！”“撑着了都！”“有日子没吃过这么好的饭了，谢谢老板啊！”几百号人七嘴八舌的回应着，不少还媚笑着打躬作揖的表示感谢。

　　　　朱斌呲着白牙嘿嘿一笑，拍拍手道：“吃饱了就好啊！那么，进行下一轮筛选，全体起立，绕着操场跑二十圈，完不成的，刷掉！”

　　　　“啊？！”几百名青年顿时傻眼！

第八十六章　老蒋出招

　　　　大老远跑来报名，折腾半天饿的饥肠辘辘，见着不要钱的米饭馒头香汤水，谁不使劲的吃个痛快！现如今绝大多数都塞的几乎伸不直腰，朱斌却要围着操场跑圈－－－这不是要人老命么！

　　　　“这不是瞎折腾人么！才吃了一肚子的饭食，哪里跑得动？”

　　　　人群中一阵骚动，当下就有几个不服气的大声嚷嚷起来。朱斌也不废话，冲余报国示意一下，当下就有几个义勇军战士小跑过去，板着脸一指那几人：“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可以离开了。”

　　　　那几个自以为占着理的青年顿时懵了，瞪着眼珠子叫道：“凭什么？！就许你们折腾人，还不兴咱们说两句了？没这个道理！”

　　　　战士冷笑一声道：“你们要搞清楚，这里招聘的是令行禁止的精锐战士，不是你们家大杂院，长官的每一个命令都必须无条件服从！不喜欢，走人！”

　　　　“走就走！”几个人梗着脖子不服气，哼哼着走出人群，有点机灵的还回身冲着其他人嚷嚷，“你们也别啥愣着了！他们分明是不把咱们当人对待，留在这里也没啥好下场，走啦走啦！”

　　　　这话还是有些煽动力的，当下就有二三十个心智不坚定的犹犹豫豫从人堆里出来，慢腾腾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留神去瞅朱斌等人，结果一直出了操场都没听到一声挽留。

　　　　说起来，这些进入操场的报名者基本素质都不差，年龄不超过二十五，都至少读过小学，身体健康没有任何残疾，到任何工厂都可以赚到养活一家的钱。

　　　　这年头讲究“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他们一则冲着防务公司的高薪水，还不大用冲锋陷阵的冒险，也没有长官克扣，二则冲着朱斌的名声，觉得来了就挺给面子的，不料人家根本没拿他们当盘菜，这就有点恼怒兼下不来台。

　　　　本以为这一吆喝走了许多人，对方会着慌，毕竟他们这种素质的兵源很稀缺的，没想到结果大大超出预料！

　　　　朱斌他们不但不阻拦，看看这些人都出了圈，冷着脸对余报国道：“把这些人的名字资料都记号，以后通知所有相关部门和工厂企业，这些人，永不录用！”

　　　　并非他气量狭窄，朱斌想得更深一些。类似这些自以为是、摆不正身份位置，只想赚便宜，遇到问题先想自己利益，临走还坑东主一把的，都不是什么好鸟，到了任何一家工厂企业里，迟早会捅出大篓子，不如早做预防，不给他们机会。

　　　　人群骚动一阵就停息，大多数人还是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吃人家的饭，拿人家的薪水，照人家的吩咐做事，本就是天经地义。此种朴素的观念还是占大多数的，在义勇军战士的吆喝下，乱糟糟的冲上跑道开始跑圈。

　　　　大操场一圈下来四百米，二十圈就是八公里，不要说一群没受过训练的人，就是运动员快点跑下来都够呛，更何况他们已经疲累交加又灌了一肚子的饭食。

　　　　几个战士有意的加快速度领跑，后面一阵厉声吆喝驱赶，有点慌乱的人群不自觉的一窝蜂狂奔起来，没两圈不少人就扛不住了，捂着肚子“哇哇”大吐！

　　　　战士们却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冷冷的看着他们吐完了，赶羊似的继续逼着往下跑，中途有些撒赖不动弹的，直接刷下去，后果可想而之。

　　　　双胞胎兄弟模样不咋地，反应却非常的快，看到有人闹事不出头不吆喝，开始跑后就跟着前面十几个，人家加速他们加速，人家放慢他们也放慢，绝不出头冒尖，也绝不落后。

　　　　一边跑，剃头的老大得意洋洋的诡笑道：“咋样老二？还是哥哥我看的准呗？就知道那帮小子憋着坏涅！你要是吃撑喽，这会儿还跑得动不？”

　　　　修脚的老二不屑的撇嘴：“瞎猫碰死耗子！我还能没你聪明？也就是说说，看把你得瑟地！我觉摸着，今回这事不一般，咱得好好表现！备不住就能混个小官当当！”

　　　　“瞅你那傻样，做梦去吧！那帮坏小子不定还有啥歪招等着呢，老老实实跟着不掉队，枪打出头鸟，懂不？”老大摆出一副“我最明白”的架势批评着，腿脚利落的继续跑着。

　　　　他们自以为做得挺隐蔽，场边的朱斌等人却都看的清清楚楚。

　　　　余报国受德国人影响太重，对于此等偷奸耍滑之辈非常看不起，皱着眉头道：“这两人有些问题，心思太过油滑，以后恐怕难以管理。”

　　　　朱斌接过登记表翻开来一看，顿时生起兴趣，嘿嘿笑起来：“有意思啊！”

　　　　双胞胎的老大叫张光宗，老二叫张耀祖，祖上来上海后的第二代，分别继承了上一代的两门手艺，剃头、修脚。民间有个说法，叫“一流打狗，二卖油，三流修脚，四剃头，五抬食合，六裁缝，七优，八娼，九吹手”，就是所谓的下九流。修脚的排在前，剃头的在后，是因为修脚的是坐着干活，剃头的是站着干活，所以修脚的比剃头的高一等。

　　　　偏偏兄弟俩的职业跟排名相冲，故而为此辩论不休，被同乡戏称为“大傻、二傻”，混在公共租界多年，经常受“三傻子”的印度人欺负，被赶得四处流窜，倒是对上海的大街小巷无比熟悉，察言观色的水平一等一的高。

　　　　这次遇到“全球通”招人，咬咬牙撂挑子不干家传的买卖了，打算混进洋人开得大公司里谋个好差事，就算不能光宗耀祖，至少不被人欺负了。

　　　　两个从小混世道的琉璃蛋儿老油条放在一般队伍的确不好管，但在朱斌眼里，却是难得的人才，他可不光只是招募老实听话的大头兵啊！

　　　　“我看他们挺好的，很符合我们内卫部的条件，培训培训未必不出材料。”朱斌在资料上做个印记，继续观察。

　　　　简单一顿饭、一长跑却能起到很大用处，三六九等各色人很快就一目了然。

　　　　如张家兄弟一类的精明人约有二十来号，他们吃饭都很节制，跑动又不傻乎乎的乱冲，节奏分明懂得调整，坚持的最久，这些人被选为重点目标。

　　　　其次是一些心眼实的青年，吃时使劲塞，跑时使劲跑，结果基本都吐了，但韧性足的继续硬着头皮坚持下来，八千米不算短，能跑下来的都算合格，坚持到一半实在动弹不得的，也没有刷退，真正觉得难受意志不坚定的，自然不及格，但也能转入到其他工种，防卫部队里面，是别想呆的。

　　　　一番折腾下来，几百号青年最终合格的都没有一百个，看着这结果，余报国和王屏南都担忧起来：“如此要求是不是太过严苛？只怕要凑齐了总数，不容易。”

　　　　朱斌坚决摇头：“我们要的人，宁缺毋滥！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总能凑齐的。”

　　　　另外的原因他没有说的太透。这些精心选拔的人，一部分经过训练之后，将作为中国人的名额加入到公司航运队伍当中，长年累月的漂泊在海上，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和韧劲，肯定做不好，更不可能学会西洋正规海军的知识技能。朱斌还指望以后从他们里面培养合格的水兵、海军呢，哪能迁就？

　　　　另一部分则是作为防务公司的机动作战部队，和内卫部队的苗子，这些都是需要冒险卖命的职位，列强股东们国内的人都惜命如金，雇佣成本也太高，所以很大方的基本给了中国人来干，却把最安全、安逸的场站码头保安人员的份额都占了去。

　　　　对此朱斌也没啥大意见，那些人本不顶用，就是用来吓唬人的，在中国特殊国情下，一帮子老外给看家护院，效果更好。

　　　　他的目标，自然是将真正有用的精兵强将都抓在手里，而建设的目标也不是一般的士兵，而是照着海陆空三栖特战队的标准来搞！到时候拉出来，必定是当世最强的部队，少而精悍，岂能马虎？！

　　　　这才刚开始，后面有的是苦头给这帮人吃呢！

　　　　折腾了小半天，第一波人选拔完毕，紧跟着第二波开始进场，轰轰烈烈的招聘工作，就在紧张忙碌当中忙而不乱的展开来。

　　　　如此大动静的折腾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再次登上委员长宝座，完全确立主宰天下之大权的老蒋志得意满之余，对朱斌这个幺蛾子层出不穷的小子再次上心。无他，朱斌太能折腾了，号召力日渐不俗，谁知道会不会成为一个威胁？

　　　　3月成立的三民主义力行社、中华复兴社（即所谓蓝衣社）的工作效率当真不俗，由戴春风率领的六人工作小组几个月来潜心上海，将朱斌诸多作为详细整理成一份报告上承面前，其中关于与王亚樵的会面，江南造船所内大兴土木的制造基地，委托造船厂的一系列订造装备，原本乃空壳子的海装所转眼推出一系列产品的信息更是重点。

　　　　再加上这次的招聘活动，戴春风等人的判断结果－－－“朱汉臣其人并不甘寂寞，有染指军权之野心”，更令老蒋瞪起眼来！

　　　　认真思虑一番，觉得没必要他老人家跟这小子费心机，指示邓文仪：“海装所可继续存在，然新造之兵器装备当优先为国家所用，外销之事须得军政部批准。海军特战队一事择日再论，此外，让欧阳格从速将电雷学校之筹建规划报上来。”

　　　　邓文仪心领神会的去传令，所谓择日，那就是没有日，无限期的拖下去，想要在海军部里拉新队伍？门都没有。

　　　　而欧阳格筹备电雷学校，目标直指闽人把持的海军部及第一第二舰队，委员长这是要铁了心的另起炉灶，打造全新的、可信的、控制得住的海军了！

　　　　陈少宽，还能挺多久？

第八十七章　战舰狂想

　　　　“这老蒋，也太小家子气了！至于跟我这么个小人物斤斤计较么？”国府中央的批示辗转多日终于到达朱斌手里，一看之后，顿时引起一阵的抱怨。

　　　　而坐在他对面，正饶有兴致的参观其办公室摆置的陈少宽部长却淡然一笑，仿佛一切早在意料之中：“你可不是什么小人物，如今国府许多人心目中，对你的关注甚至不下于闽赣之叛逆。”

　　　　“不是吧，有这么严重？”

　　　　朱斌吓了一跳，闽赣那帮子牛人利害啊！有思想有使命有人马有名声，乃是蒋委员长心头之头等大患，几乎调集全部力量，数十万水陆大军四面合围，搞得那叫声势浩大，比起来，他朱某人三两个小虾米，值得这位老大用眼皮夹一下么？

　　　　这么说着，朱斌不忘了殷勤的给陈部长倒茶，不管怎么说，远在京城高高在上的委员长大人离着他还远得很，可眼前这位上将军，才是他靠得住的擎天巨伞啊！

　　　　陈少宽是五月底回到国内的，去南京短暂的述职之后，懒得理会丁默村、高友唐等人的无礼弹劾，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坚决不肯顺着他们的心愿辞去海军部长之职，索性离开乌烟瘴气的海军部，跑到上海来驻点的视察江南造船所和海装所的工作进展。

　　　　这个理由很充分很正当，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尤其是在汪兆铭院长卡着海军部的常费不给不说，连留学英国的外派学生学费都不肯给足，表面上却一副很为陈少宽担忧的关心呵护，虚情假意令人恶心。陈少宽看不下去，生怕自己忍不住，更要避开。

　　　　朱斌将招聘事宜交托王屏南和余报国、王恸山等人负责，集齐了人数后就送到舟山岛基地上展开正式的训练，他除了隔三差五的去看一圈，主要时间都靠在江南造船所内的临时办公室里，盯着几项工程的进度。特别是这几天，第一架全手工装配的战机就要完工，作为第一件要推向市场的拳头产品，他这个主要负责人肯定不能不坐镇。

　　　　被赞命名为X211型战斗机的下单翼全金属蒙皮战机经过王助等人紧张的审定之后，立即在朱斌给出的发动机和机头基础上开工制造，就在原来的材料库内借助非专用的设备进行装配，近二十天下来，已经接近完成。

　　　　陈少宽到来正好遇到，便不肯走了，非要看到战机的首飞－－－要知道，他这个海军上将对于海军航空兵的重要性认识之深，甚至超过许多英美军事专家！

　　　　顺便的，他发现朱斌摆出来的一大堆未来海装所即将设计生产的武器装备，兴趣大增，非要了解个清楚不可。

　　　　见朱斌给国府方面这种手腕收拾的叫屈，陈少宽心里觉得好笑，一边摆弄着架子上一艘结构新颖的战列舰模型，随口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