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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宫闱血上下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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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猜到一些的,毕竟,他的背后还有人。
  扶了华妃就座,璇玑心下思忖着,薄奚珩这一次是来真的了。叫大臣们也来赴宴,便是要将鄢姜公主的事直接昭告天下了。
  皇帝随后也来了,春光满面的样子,看起来心情甚好。
  众人都行了礼,他已走上高位,叫了“免礼”,才一抚衣袍坐下了。
  下面左侧空了三席,看来是为鄢姜的贵客准备的。
  不多时,便瞧见外头跑着进来一位公公,跪下道:“启禀皇上,鄢姜公主的轿子已经到了。”
  薄奚珩嘴角一扬,朗声道:“快请!”
  华妃一阵惊愕,底下的嫔妃们个个都露出不可置信地神情,目光纷纷探像帝座上的男子。皇帝似未曾察觉,目光直直地看向大殿门口。
  很快,有脚步声传上来,隐约,还可瞧见两个高大的人影。
  入内的,是两名男子,俱大步上前,高声道:“参见皇上!”一名身着银色铠甲,高大威猛。另一名则一袭纳白长衫,玉冠束发,面容白净。
  而璇玑在他们抬起头来的那一刹那,猛地僵在了原地!
  那白衣男子……是师父!
  心头狠狠一震,她不禁撑大了眼睛直直地瞧着。不会瞧错的,一模一样的容颜,那就是她师父!垂于身侧的手有些颤抖,她一早就觉得此人身份不简单,却始终不曾想到他竟是鄢姜人!
  而他像是不曾瞧见自己,只淡淡地直起身子谢恩。
  薄奚珩轻皱了眉头,问:“公主呢?”入殿的只他二人,难不成公主还在外头候着?
  璇玑见她师父略上前一步,双手击掌,便有一个自外头入内,却依旧不是那鄢姜公主,而是一个手持着画卷的侍卫。画卷,被交至佟寅的手中,听他道:“公主说见她之前,先请皇上看看公主的画像,或许皇上您,会有印象。”佟寅有些不解,却只能持了画卷回身,恭敬地交至薄奚珩手中。
  皇帝的眼底疑惑,此刻也只能伸手将画卷打开。底下之人继续道:“皇上恕罪,我家公主生性贪玩,王上为她指的夫婿,她非得亲自见见才会应下。”皇帝手上的动作略一停滞,心底冷笑,怎么难道他堂堂西凉帝王,还配不上那鄢姜公主不成?
  画卷,被缓缓打开,华妃侧脸,伸长了脖子去依旧看不见半分。而皇帝的眸子一紧,却是猛地呆住了。一侧的太监亦是张大了嘴巴,无奈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底下之人依旧浅笑着道:“是以,公主早已来了西凉。”他顿了下,又言,“她还说,对皇上,也满意的很。”
  璇玑越听觉得他的话越奇怪。
  而帝座上的男子却是猛地回眸,目光直直地朝璇玑看去。璇玑一惊,不自觉地回头,见底下那人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他脚下的步子微转,已是低下头去:“臣,夏玉,参见兴平公主!”

【宫闱血】05
  “臣,夏玉,参见兴平公主!”
  他的话,声音并不十分大,却是这个时候,像是一瞬间响彻在了整个衡台大殿。他身侧的将军也拱手行了礼,态度十分恭敬严肃。
  底下一众人等都惊讶地抬眸朝璇玑看来,不时已有窃窃私语弥漫开来。丞相此刻眼底弥漫起的早已是探究之色,这鄢姜公主也未免太过大胆,这种事也能儿戏?
  卓年端着玉盏的手狠狠地一颤,玉盏中的水已经溅出来,洒在他的手背上。不暖也不凉,什么感觉都感觉不到了,他猝然转过脸,怔怔地看着离了他丈余远的女子。他身侧的岚儿亦是惊愕地撑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华妃更的一个不慎打翻了面前的酒壶,酒水沿着桌布流下来,浸湿了她华贵的广袖和丝履,浓郁的酒香像是瞬息爬满了全身,可她都无动于衷。半转了身子,仰着头睨视着身后的女子,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是鄢姜公主?那藏于广袖中的双手已经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那她那么多的秘密,岂不就是……
  一咬牙,她不敢再往下去想,此刻大殿之上,她也只能强迫自己稳住那口气,不能自己先乱了套。这件事,究竟如何,她此刻只能静观。
  璇玑只定定地看着底下的男子,他的眼眸之中,剩下的,唯有温柔的笑,如风一般。丝毫也不曾瞧得出令人心悸的模样。
  脚底板像是生了根,她连半步都没有退,也没有颤抖,也许只是有些麻木吧。两年给她的打击从来都很大,她甚至未曾想过曾经救过她的师父也会设计她。
  两道犀利的目光射在她的身上,略一迟疑,她还是回眸瞧去。帝座上的男子,眸光沉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脸上。那画卷依旧被握在他的手中,略一动,璇玑到底看清了那上面女子的面容。
  眉若远黛,唇如红樱,明眸皎洁似月,肤如凝脂……除却她周身华贵的锦服,不就活脱脱一张璇玑的脸么?
  心在那一刻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蛰了一下,很疼,疼得她几乎快要站不住。
  她忽而回眸,冲底下之人璀璨一笑,还不明白么?那根本不是璇玑的脸,那就是兴平公主的脸!
  只是此刻,要她如何?跳出来说她不是公主么?
  会有人信她么?
  她若说了,后果如何,她不是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她都逃不了一死。
  师父啊师父,他终究胜了自己一招。
  悄然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忽而想起那块藏在她房中的,他的帕子。原来那时候要她活着的话,也不是不舍,而是,她若死了,叫他这出戏可怎么唱下去呢?
  她因为她看清了很多东西,却原来兜兜转转了一圈,竟有浑然不觉地成了别人的一枚棋子!
  夏玉已站直了身躯,笑着开口:“公主也别任性了,想必还把皇上给吓到了。我们王上还说,此事该给皇上好好赔罪的。”
  他的话,才叫璇玑猛然回神,他是吃准了她此刻不敢戳穿他的谎言才如此肆无忌惮!深吸了口气,她到底开了口:“夏大人可也叫本宫吃了一惊。”
  他笑了笑:“臣愿受惩罚。”
  皇帝这才嗤声一笑:“果真是惊喜连连啊。”他又看着璇玑,“兴平公主……真叫朕惊讶。佟寅,还不请公主入座,好生伺候着?”
  太监这才怔忡回神,忙点了头上前,恭敬地开口:“公主,您这边请。”他的手伸过去,璇玑想了想,到底是扶住了他的手。
  绕过卓年的身边,见他动了唇,璇玑略摇了头,此事她也才一知半解,不能轻举妄动。他的目光随即又看向底下两位鄢姜使臣,心中更是说不出的疑惑。
  这一切,太突然了,对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是突然。
  才要落座,忽听得帝座上的男子问着:“公主可要先行回去换身衣服?”
  夏玉朝璇玑瞧了一眼,笑着道:“可都准备着呢,公主意下如何?”
  这身份都是假的,谁还在乎那身衣服?璇玑冷冷一笑:“谢皇上体恤,这身衣服兴平倒还是挺习惯的。”
  众人一惊,见皇帝非但不生气,反而舒畅一笑:“不拘小节,公主的性子朕倒是喜欢!”
  抿唇笑着,她坐在了上位。夏玉跟随在她一侧拂袍坐下,倒是又俯身过去,小声道:“还怕你在深宫活不下去,今日见了你,倒也放心了。”
  回眸,与面前的男子对视,她猝然笑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既是早来了郢京,不早知道我活得好好的么?”这一次,她是深信那日在大街上见到的人就是夏玉,根本不是自己眼花所致了。
  夏玉略微一怔,淡笑不语。
  皇帝抿了口酒,眸中流光淡洒在底下二人的身上,见他们都极为自然地笑着,果真像是认识甚久的样子。一仰头,整杯酒下腹,他开始一寸寸地回想遇见这个女子的一幕幕……
  宫女给璇玑斟了酒,她一口便饮了,直直地坐着,没有呛出声来。如她这种常年做细作的人,是从不敢饮酒的,醉酒容易误事。今儿坐在这里,不过头一遭。
  果然,她不过三杯酒下肚,夏玉的声音又传过来:“公主还是少喝几杯为好。”
  手指将酒杯把玩着,她低笑出声:“是怕么?怕我喝醉了乱说话?”
  他也跟着笑:“公主还能乱说什么?叫他‘云卿’?呵,那也不过是公主为了更加了解未来的夫极力打听来的,不是么?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不过一个字,璇玑整个人像是又清醒了些,她可还没醉呢!
  对面端坐着的薛昭仪自夏玉说璇玑的鄢姜公主后,目光一直不曾从她的身上移开。她忽而想起前不久死去的傅承徽,心底下不免打了几个寒战。怨不得傅承徽会死了,谁知道这个宫女竟然会是鄢姜的公主?那么皇上呢?皇上是不是老早就知道了?
  握着酒杯的手不断地颤抖,还好自己那时候不过跟在傅承徽身后连吆喝都算不上,否则今时今日,下一个死的,可不就是自己么?
  这样想着,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压不住的惊,却反倒让自己越发地慌张起来。一侧的宫女小声唤了她一声,她也没有回头,只道了句“斟满”。
  也许是鄢姜公主的身份太过突然,连着皇帝自己都还在消化之中,以至于直到晚宴最后结束,薄奚珩都不曾说要娶鄢姜公主为后的话来。原本对薄奚珩要娶鄢姜公主的事,璇玑是持着观望的态度,而如今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公主,她可不这么想了。既然他不提,于她来说,也是好的。
  众人出去之时,已过了酉时,空气里的风依旧还是充斥着暖意,草丛里虫鸣声此起彼伏,鄢姜的侍卫都守候在一旁。只身上的佩剑都已卸下,那也算是对西凉皇帝的尊重。
  因为是贵客,自然都是安排在行馆下榻,外头还有一顶华丽的青顶鸾轿,来时无人乘坐,去时倒是有热闹了。
  夏玉已经替璇玑掀起了轿帘,她未及入内,便听得身后传来男子的脚步声,随即,薄奚珩的声音传来:“希望公主今日可以睡个好觉。”那眸光微微闪动着,似是蕴含着另一层深意。
  璇玑适儿一笑,回眸对着他:“皇上也是。”
  “朕……”他顿了下,轻笑着,“朕怕是不怎么好入睡了,居然被人监视了那么久也无动于衷。”
  他的话里,另含意思,璇玑只作未知,依旧从容开口:“我还以为皇上喜欢这样的刺激。我倒也喜欢了,扮演细作,坐观虎斗。皇上的后宫,可也热闹着。”话说着,她悄然瞟了眼他身后陆续回宫的嫔妃们,极为巧妙地将矛头转移了出去。
  皇帝略一怔,随即畅快地笑起来,她很聪明,是真的聪明。那一刻,他仿佛是满意的,丞相还担心后宫不太平吓着鄢姜公主,如今看来,她倒是游刃有余啊。
  一侧身影晃动,夏玉抬步上前,适时解了围:“天色不早了,我等还有王上的吩咐要传达给公主,皇上也不必相送了。”
  薄奚珩点了头,又朝璇玑看了一眼,才退步离开。
  华妃见此,往前了一步,可是又站住了步子,这个时候,她上前去,到底是不合时宜的。如今璇玑成了鄢姜的公主,她安能再叫她跟她回祥屏宫去,再做她的婢女?
  不,她想她此刻该担心的,是她身上“天生奇香”的问题。丹蔻将手中的帕子狠狠地绞在了一起,犀利的凤目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女子。直到,那轿帘落下,再看不到,她的目光才被迫收回。
  “小姐,回宫吧。”岚儿扶着身侧之人,小声劝着。
  卓年的眉头一直紧锁着,从夏玉说璇玑是公主开始到现在,她的表现一切都还算正常。可是,只她对着他那一个轻微的摇头他就知道,璇玑不可能是鄢姜公主也不会是鄢姜公主。但是如今的一切,他解释不了。岚儿已替他拂开了帘子,他没有迟疑,收步入内。
  端坐在鸾轿内,璇玑已经不愿多想,夏玉的那句话,不过是在告诉她,等回到行馆,前因后果,她都会知晓。伸手,略掀起了窗帘,瞧见外头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样的脸庞,却到底与那时候相见的时候不一样了。
  少了几分恬静,多了的,不过是浑然的陌生。
  队伍在行馆前停下了,夏玉跳下马,上前欲替璇玑拂开轿帘,她自个儿却是走了出来,抬眸笑着:“还是不劳师父动手了。”
  他怔了怔,忙道:“公主可不要这样唤臣。”
  她“嗤”的笑出声来:“怎么?公主就不能有师父了么?”
  被她说得一阵语塞,夏玉似是尴尬地低咳了一声,直起了身子朝后面西凉的护卫道:“今晚有劳各位了,请回吧。孙将军,这里的事就麻烦你了。”
  孙将军点了头,回身指挥他带来的卫队各自守岗。夏玉已回身:“公主请。”
  璇玑不说话,只抬步入内。让孙将军部署,不过是不希望西凉的人有机会听到他们的谈话罢了。璇玑不得不说,夏玉也的确是个谨慎之人。
  这里的行馆于璇玑来说并不会觉得陌生,两个月前,她还曾随晋玄王来住过几日。如今再踏足,自己竟成了客了。呵,谁不说世事无常呢?
  缓步,走过长廊,在一侧的拐角处,她竟生生地站住了。那时候,再往后,是各位王爷居住的卧室。她还记得,因为追逐那莫名的鸽子,就在这里,她还遇见一个神秘人。尽管晋玄王说当晚救她的是孟长夜,可是她始终的不信的。
  “公主?”身后,夏玉的声音很轻,却是带着疑惑。
  她这才一笑,再次抬步上前。
  公主的寝室早已经准备妥当,门口侍立着两名宫女,低眉垂目,听得有脚步声传来,她们也只略抬了眼眸,忙跪下行礼。璇玑略一皱眉,便听得夏玉上前开口:“就不劳两位了,我们公主不习惯西凉的人伺候,都下去吧。”他的话音才落,身后便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璇玑不免一回头,见是四个鄢姜侍卫。径直过来,严严实实地守在门口。
  璇玑倒是吃了一惊,夏玉已然推开了面前的房门,温声道:“公主请。”
  目光掠过侍卫的眉目,个个严肃的很,脸上未曾见一丝表情。
  入内,鎏金掐丝香炉内袅袅而出的熏香盈满一室,面前是黄花梨雕刻的一方圆桌,上头各式的点心与瓜果整齐摆放,看得人垂涎三尺。只是此刻二人的心思都不在其上,璇玑的步子未停,径直穿过珠帘,步入内室。
  身后之人像是并未马上跟着入内,而是稍等了片刻,才又闻得那珠帘轻俏碰撞的清脆声响传来。她并未抬眸,只低着头,目光直直地落在手中的帕子上,浅声开口:“把他的人都撤下,换上鄢姜的侍卫,再加上公主如此不合时宜地‘横空出世’,师父还真当西凉皇帝的蠢蛋不成?”
  傻子都可以看出来鄢姜就是在有意退避西凉的人,叫人难免不会觉得是她这个鄢姜公主有问题。
  面前男子似是从容,止住了步子,欠身坐下,才笑言:“这倒是无碍,孙将军入境时就曾遭到不明人员的袭击。后来不久,传出庆陵王谋反一事,你能说这不是巧合么?如今我们的人,不相信西凉侍卫的能力,愿意自己保护公主,相信西凉皇帝也说不得什么。”
  一番话,说得璇玑心头一震,原来那次的事,夏玉心里明白如镜。嘴角略牵起一抹笑,他其实说的已经很直白了,孙将军入境之时?那么他呢?不就是在郢京么?是以才能对庆陵王一事表现得那般坦然。皇权争斗,相信他作为鄢姜臣子,见过的也不少了。
  璇玑不再纠结于此,直声问他:“真正的公主呢?”此刻没有外人,她也不想装了,她是不是公主,不论那孙将军是否知道,可夏玉和自己一样清楚明白的很。
  夏玉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公主可真会开玩笑。”
  她咬着牙:“你明知道我不是!”
  这句话,夏玉仿佛并未听见,他侧了身,取了一侧茶壶优雅地倒了两杯茶。伸手,递给璇玑:“公主想必醉了,还是先喝口茶定定神。”
  “夏玉!”她惊叫着。
  “臣在。”面前男子依旧闻声如玉,仿佛她的怒意与自己无关。
  璇玑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男子,以前,他也从不会这样。心底的那股难耐一下子就失控了,猛地站了起来,愤怒地开口:“别再叫我公主,我根本不是,我是荀云心!”她也不说璇玑了,她只是不确定,璇玑会否就是那鄢姜公主的闺名。
  看着她怒,夏玉反倒是坦然了,直直瞧着她,低笑着:“荀云心?呵,你敢说出来么?你敢告诉他么?敢么?璇玑。”
  十指猛地收紧,她像是被揭到了最疼的伤疤,黛眉狠狠地紧蹙。
  夏玉又将手中的茶杯递过来,十指还是颤抖着,她握住了杯沿,却是手腕一翻,杯中茶水被悉数泼在男子俊秀的面容上。水沿着下颚滴落下来,他几乎是本能地闭了眼睛,没有抬手去擦,倒是笑起来:“对着西凉皇帝也是这种脾气可不好。”
  她不笑,也笑不出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是不是?你救我,根本就是抱着目的地?因为我恨他,你就这样推我入宫?杀了他,鄢姜想吞并西凉?”
  这一连串的问题从她的齿间甫出,他却没有丝毫的动容,眼眸微转,悄然睁开了眼睛。因为茶水的缘故,看出来的景色有些朦胧模糊,夏玉将手中剩下的茶杯搁在桌上,才低声开口:“不管怎么样,你不是达到你要的目的了么?”
  “可我不要这样的身份!我不想嫁给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她就是不稀罕他的怀抱!那是为鄢姜公主准备的,只是公主,不是她!
  “璇玑,你以为在后宫生存很简单么?公主的身份有什么不好?”
  她瞪着他,目光锐利:“不做公主我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呵。”他轻盈一笑,“那你为何还不曾得手?你想要的,不也是看着他丢掉那皇位么?想帮谁?晋玄王么?”
  身子一僵,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之人。她与晋玄王的事那么隐蔽,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夏玉……他让她感到了危险……
  他起了身,将女子按下去重新坐了,那声音依旧温纯:“璇玑,你我不是敌人。”
  “可你对我不诚实。”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不是么?她可以和他合作,但是她不允许自己依旧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他抬了衣袖欲擦拭脸上的水珠,却见女子的手伸过来,掌心之中是一方粉色的帕子。迟疑了下,到底伸手接过来,淡声解释着:“换了衣服便匆匆入宫了,倒是忘了带帕子。”
  “回头,把你的帕子还给你。”
  男子手上的动作微滞,随即低笑着:“怎么你还留着?”
  “你说要记得还你的。”当日的话,犹若在耳,如今再见,他的身份却是叫她讶异。
  将脸颊的水珠都吸干,他才笑道:“你那么聪明,怎会不明白当日我那话里的意思。”其实根本不是真的要那方帕子,他要的不过是她活着。
  只有活着,他的计划才可以实施,不是么?
  璇玑没有说话,见他擦拭完毕,伸手便把他手中的帕子取回。他明显是怔了怔,脸上倒是瞧不出怒意。对于这样的人,他不说,她是永远都撬不开他的嘴。只是不想,这个时候,他倒是松了口:“公主早已有了心上人。”
  不过简单一句话,却叫璇玑一下子了解了好多。凝视着面前的男子,她开口问:“那夏大人是最忠诚的臣子呢,还是做了那疼爱心上人的大丈夫?”
  璇玑的问话,叫他“嗤”的笑出声来,竟无端端的道了句:“还是叫师父吧。”不知为何,听她叫自己“夏大人”,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像是尴尬,却又无从叙说。
  璇玑一阵嗔怒,未待开口,见他摇了头:“都不是。”
  一句“都不是”,叫璇玑皱了眉。他既不是为了忠君,也不是因为爱上那鄢姜公主,那到底为什么?可有一点她是明白了,当初他给自己的这张脸,无疑是为了如今的她冒充公主的事情做的准备。
  夏玉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无非是兴平公主的身世。随即,他才起了身:“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只要你深信,从今往后,你就是如假包换的兴平公主。”行至门口,手掌已经推住了房门,他却像是又想起什么,回眸一笑,开口,“臣会竭尽所能保护你,孙将军亦是。”
  等璇玑回神时,门口早已不见男子温纯的笑。他那最后话里的意思,她亦是不明白的。站起身,外头摇曳的灯光下,可以清晰地看见侍卫的影子。他们在保护她的同时,也是监视,不会让她在这个当口突然消失无踪。
  回身坐下,想起早就听闻的鄢姜公主,此刻**得可笑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薄奚珩心心念念等的人,居然会是她。
  掌心,落在床上的柔软的薄衾上,心底忽而变得复杂不堪。无论是华妃还是卓年,都曾问过她,锦衣玉带,当真不是她想要的?
  呵,那么如今又算什么呢?
  背靠在床沿上,璇玑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起了身,推门出去。股傲然,外头的侍卫早已将她拦下:“这么晚了,公主要去哪里?”
  她不看他们,只冷声道:“夏大人住哪里?”
  “公主……”
  她推开身前那侍卫,侍卫像是很惊诧,在她指尖将要触及时,忙闪身避开。璇玑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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