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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河山一寸血-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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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毛头小伙终于输给了千年老狐狸。

阎锡山其实就那么随口说说而已,内心里,他虽然也希望避免跟红军作战,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舍不得再扔下家里的坛坛罐罐出来造反的。

要知道,他和张学良的心态完全两样,一个尚有一大堆家业,要“保住家乡”,另一个却是两手空空,时时刻刻想“夺回家乡”。

不过阎锡山那已经出神入化的表演,却带给张学良一个错误的信号,让后者产生出这样一个错觉,即如果张、杨这时候揭竿而起,北方诸侯是一定会群起响应的。

屡次进谏未果,少帅愤愤不平,回到西安后,他就问杨虎城有何高见。

杨虎城看了他一眼,问他是否真的有抗战决心。

张学良点点头。

随后,杨虎城说了一句堪称石破天惊的话:

余等可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

曹操把汉献帝扶上宝座,明为皇上,暗为人质,用以号令天下,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张学良虽已有心理准备,但一下子被点醒,仍然骇了一跳,以至于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见张学良如此表现,可把杨虎城给吓住了。

虽早已是同盟者,但杨虎城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很大程度上仍是试探性的,因为一旦对方不同意,或泄露出去,那可是有杀头罪过、灭顶之灾的。

张学良感到了气氛的异样,马上宽慰杨虎城,表示自己绝不会做卖友求荣的事,但这件事实在太大,还是需要再从长计议。

很快,他们就探听到了蒋介石对东北军和第17路军的最新处置方案。

第一个方案,两军服从“剿共”命令,重新开到陕甘前线去,对红军发动真枪实弹的全面进攻。两军在前,中央军在后。

第二个方案,如果你们不想打红军,那对不起,请让开道,东北军到福建,第17路军至安徽,这里给中央军来“剿”。

第一个方案不用多说了,只不过是蹈以前的覆辙,无论胜败,两军都没什么好处。

对于第二个方案,张、杨也同样不能接受。

张学良要去的是北方,不是南方,况且福建周围已布满中央军和拥蒋势力,东北军去了之后还能有多大施展空间呢?

杨虎城则一直坚持“大西北主义”,认为这里才是自己发展的根基所在,当然也不愿离开西北。

两个方案实际是蒋介石对张、杨的最后通牒,而张、杨都已感觉被这个通牒逼到了悬崖边上,遂决定在蒋介石来西安时实行兵谏。

第20章 到西安去

1936年12月12日凌晨5点,随着临潼一声枪响,西安事变(又称双十二事变)爆发,蒋介石在华清池被生擒活捉。

张学良此举,不光意味着蒋张盟友关系的彻底破裂,在当时很多人特别是军人看来,也是一个不可理解,甚至大逆不道的举动。

谏来谏去,你还把长官给绑架了!

张学良曾经说过,自己的弱点就是一辈子没有真正的上司。

张作霖曾是他的上司,可那是父亲,蒋介石曾是他的上司,可那是盟友。

所以他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时甚至完全不顾及后果。

他朝蒋介石进谏,后者对他发了脾气,然后他就把蒋介石给抓了起来——这就是张学良晚年对他发动西安事变的解释,尽管深层次的原因远非如此简单。

西安事变的行动计划,是在事变爆发前几小时内才宣布的。

在张学良当众宣布后,场内鸦雀无声,大多数人都被这个惊天行动给惊倒了。

只有东北军大将于学忠说了一句:少帅,抓起来很容易,但是您考虑过没有,以后怎么放他呢?

张学良一挥手:现在不能考虑到那许多,先把姓蒋的抓起来再说!

挥手之间,历史从此改变。

于学忠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张、杨通过发动西安事变,虽然成功捉住了蒋介石,但他们“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最初设想并没有能够实现,甚至可以说非常失策。

曹操“挟”汉献帝,那是因为后者本来就属于傀儡,没有任何实力。蒋介石则不一样,他个人虽然被抓住了,身后却还有力量要远强于两军的中央军。

西安事变之前,张学良曾通过各种途径试探过其他诸侯的态度。当时这些大小诸侯的表情都可以归结为一种:对蒋介石深恶痛绝。

看那样子,如果有条件,他们发动兵谏的劲头绝不比张、杨来得差,所以西安事变发生的当天,张、杨就发布全国通电,希望能得到外界的纷纷响应。

电报发出后,第一天无人应声。

第二天,宋哲元率先作出了答复。

但是这份电文上,却没有一个字的支持或者同情,全是“忠告”:忠告张学良确保蒋介石的安全。

这当然是29军内部商讨过的结果。

萧振瀛走后,秦德纯上位成了第一军师。他在观察众人特别是宋哲元的神色后,先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要说老蒋啊,这两年的有些做法确实不咋地。

但是——如果他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情况就更糟了,因为国家没人统领,只会四分五裂。

秦德纯的潜台词一听即明: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蒋在,我们老睡不好觉,怕他削藩,但要是他不在,一旦日本人打过来,光靠29军去顶,那就可能连睡觉的床都没有了,还“藩”什么“藩”。

秦德纯的话确实说到宋哲元的心坎儿上去了。对啊,怕的就是这个。

看完宋哲元的电报,张学良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好不容易盼来了电报,发报者的屁股却已经完全挪到南京政府那边去了。

不过,到此时为止,张学良仍然相信有一个人一定会支持他的。这个人就是阎锡山。

还记得一起“犯颜直谏”,流着眼泪说“我们自己干吧”的动人情景吗?

少帅甚至认为,在兵谏这件事上,自己与阎锡山已形成了一种神交默契。

果不其然,到第三天,总算又盼来了复电,而且真的是阎锡山从山西发过来的。

真够哥们儿。

打开函电一看,张学良的手发抖了。

不是激动,而是给气的。

宋哲元不过是“忠告”一下,阎锡山却几乎是在教训人了。

电报上一共提了四个问题,问了五个“乎”,集中在一起,就是说张、杨扣蒋的行为,完全是在“以救国之热心,成危国之行动”。

你们闯了这么大的祸,看你们怎么了结。

通篇没有支持,没有理解,没有同情,全是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本来应该是最大的同盟者,却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最强有力的反对派。

宋、阎的电报一问世,立刻影响了一大片。

除四川的刘湘尚态度暧昧外,起先驻足观望的广西李白、云南龙云、山东韩复榘都赶紧跟进,发电表示支持南京政府。

不过韩复榘却在里面玩了一招滑头,明里拥蒋,暗里又发一份密电拥张。

韩复榘背地里在打着什么主意,张学良又岂能不知。这种两面派的手法,只会让他更感伤心和气愤。

以前,我想跟着蒋介石干时,你们全劝我不要“愚忠”,而且一个个信誓旦旦,说要反蒋到底,好,我如今带头反蒋了,怎么样,你们却全哑巴了,甚至喝我的倒彩!

他终于看透了这些人的用心,其实加起来就是两个词,一个词叫虚伪,一个词叫自私。

这个世界上没有朋友,只有两种似乎跟朋友搭界的人,一种叫出卖朋友的人,一种叫被朋友出卖的人。

张学良备感痛苦。他已经发现,在这场多方博弈中,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可以控制全局的主角,而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无法决定进退的棋子。

1936年12月16日,南京政府发布对张学良的讨伐令,东西两路各集结了10个师的中央军,形成重兵压境之势。

在绥远抗战中没现身的战机,此时也从洛阳机场起飞,奉命轰炸西安。

置身这种强大外部压力之下,担任西安卫戍任务的第17路军开始出现不安,一些人指责张学良,认为是他把大家带入了一条走不出去的死胡同。还有人声称,只要中央军有一颗飞机炸弹落进西安城内,就铁定会先毙了姓蒋的。

看起来,蒋介石的小命要玩完了,即使不在飞机轰炸西安时“中奖”,也可能被愤怒和惊恐弄得不知所措的官兵给处死。

关键时候,老天拯救了他。

下雪了。

飞机无法越过华山。

西安是轰不成了,但炸弹也没有带回去的道理,飞行员在回去的路上,就一路走一路扔,结果,洛阳至渭南一带,落了数不清的炸弹。

此时张、杨的处境十分艰难和尴尬。外面重兵围困,即将兵临城下,内部也充满乱象,每每让人心惊。

张学良决定出面劝说和感化蒋介石。

蒋介石原先由第17路军卫队营负责看管,由于担心他的安全,张学良便把他接到了东北军控制范围,每天好茶好饭好招待,一有空就向他诉说自己发起事变的初衷,说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但老蒋的态度总是有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怎么可能再给对方好脸色看呢?

一个月前,才刚刚办完五十大寿,全国开庆祝大会,献飞机的献飞机,唱赞歌的唱赞歌,激动之余,蒋介石亲笔写下了一篇妙文,谓之“五十生日之感言”,副标题是“报国与思亲”。

那个时候的他百感交集。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路走来,是多么不易。你看,往南,迫走红军,经略西南,压服闽变(福建事变),搞定两广(两广事变),往北,慑服老阎,震住商震,吓退韩复榘,拉住宋哲元。

这还只是对内,对外则要在打又打不得,和又和不成的情况下,与日本明争暗斗,斗政略,斗战术,斗心机,乃至无所不用其极。

真个是仇敌满天下,没一天能消停的,如果神经略微脆弱一点,就非得像那个汪精卫一样落荒而逃,跑国外去养病不可了。

但这一切,他都熬过来了,忍不住自己都要佩服一下自己:收拾天下,舍我其谁?

在杀伐果敢的同时,貌似坚不可摧的蒋介石却还有不为外界所知的感性一面。他常常会像黛玉葬花那样,感怀自己儿时丧父的不幸,这就是作为一个“孤孽子”的“思亲”。

然而不管多难,他仍然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完成“武力统一”:走到现在,离目标只是几步的距离而已,再使一使劲就能跳过去了。

所以“思”了“亲”以后,他要接着“报国”。

事实上,此时红军在陕北确实已陷入了历史上最困难的时期。甚至都不用别人攻,随着冬季的到来,他们的物质已极度匮乏,不得不做好再次长征的准备。

然而西安事变却在蒋介石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从背后给他狠狠一击。那感觉犹如在半空中摔落下来,摔得体无完肤,遍体伤痕。

事变当晚,到处都是啸叫的子弹。转眼之间,他的秘书死了,警卫死了,而他自己,只是侥幸未被流弹射中,才在穿着睡衣,腰部摔伤的情况下,被从山洞中“请”了出来。

这是一个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之夜。

在被执进入西安城时,一个叫唐君尧的东北军将领看到他,忽然一边敬礼,一边落下泪来,说两年前我曾经在庐山受训时见过您老人家,不意现在苍老多矣,国家不可一天没有“委员长”,善自珍重吧。

蒋介石当时没有说话,但西安事变后,曾特许唐君尧到溪口谒见张学良,并亲口对唐君尧说:你对我的那份情谊,我永世也不会忘记。

在刚刚被抓住的时候,蒋介石并不知道第17路军也参与了“叛变”,所以还在为杨虎城担着心哩。

可是在被押送路上,却意外地看到西安城内的士兵竟然都佩有“17路”的臂章。

第一感觉,仍然不是第17路军参与事变,而是杨虎城危矣。

因为昨天晚上他宴请东北军和第17路军将领时,杨虎城并未露面。

现在一想,是了,一定是张学良这小子先一步用请客的方式把杨虎城诓了过去,然后将其扣留了。

那么为什么这些当兵的会戴“17路”的臂章呢?

蒋介石给自己找出的解释是,那是东北军缴了第17路军官兵的枪后,换了他们的衣服,出来掩人耳目的。

所以一开始他几乎把所有怒火都倾泻到了来劝他的少帅身上,为此,张学良又哭了好几次鼻子。

两天之后,蒋介石才知道,原来杨虎城也“叛变”了,至此,无论是他的自尊心还是自信心,都到了不堪的程度。

蒋介石不肯服软,张学良就被挂在了中间,既不得上,也不得下,这时他才对于学忠的话深有体会。

如果没有两股新的力量的加入,少帅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一股来自于南京政府内部的主和派,这一派的首领是宋氏兄妹,即宋美龄和宋子文。

宋美龄,宋氏三姐妹中的老幺,海南文昌人,但她出生于上海,又长期留学于国外,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她的广东话、上海话、英语说得要远比普通话好得多。

在听到西安事变,尤其自己丈夫生死不明的消息时,宋美龄自然备感惶急。

第21章 到西安去(2)

在宋氏姐妹中,宋美龄虽然最小,但胆子并不小。某种程度上,还可以说是三人中最有胆魄的,她很早就帮助蒋介石掌管空军,所以被称为空军之母。

跟着蒋介石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不是没有遇到过。“两广事变”发生后不久,蒋氏夫妇在江西临川行营就曾遭遇过一次险情。那天半夜,在临川城外,突然枪声大作,当时也以为可能是发生“兵变”了,蒋介石自己都有些慌乱。宋美龄却立即说,你把手枪给我,如果冲不出去,我就自裁,绝不受辱!

事后查明,原来是城外的部队闹了误会,相互开了一阵枪,虚惊一场。

可这次西安事变既不是误会,也不是虚惊,此时除了那份全国通电外,西安与外部的所有联系都已断绝,几个小时之内,无法得到关于蒋介石存活与否的任何确切消息。

正规渠道堵塞,谣言就开始走街串巷,有的说老蒋的脑袋早就被挂在城头示众了,还有的说西安城里面已经打得翻了过来,所谓“骇人者有之,不经者有之”。

宋美龄此时的要求很简单,作为妻子,她希望那个一生相伴的人能够平安归来。

此时南京政府正就西安事变召开紧急会议。

宋美龄很清楚,这次会议不仅决定着丈夫的生死,事实上还关系着其未来的命运和前程,她必须参加。

可是她实际上无法公开参政,尤其是涉足如此重要的会议。

当年孙中山带着大伙颠覆满清闹革命,顺带把女权运动也掀了起来,所以才有秋瑾、沈亦云、唐群英、沈佩贞等众多女侠冒死参加革命。然而等到清帝退位,民国初成,却没她们什么事了。

在国民党党章里,竟然找不到一条有关“男女平等”的条款,倒是有这么一条:国民党员,不要女的!

一道打江山,最后却连张小板凳都不让我们坐,看了着实让人窝火。女将之中,以火爆著称的唐群英、沈佩贞当时就扑将上去,把宋教仁痛扁一顿,那种打法也颇具闺房特色:伸出手去,挠脸的挠脸,揪胡子的揪胡子,还有打嘴巴的,那动作更吓人,所谓“以纤手乱批宋颊,清脆之声震于屋瓦”。

宋教仁负痛狼狈而去,但女子参政的权利终究还是没能争来。

喊喊口号容易,思想深处的那许多痼疾和成见,岂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消除得了的。

那位要说了,宋美龄不是还管空军吗,都掌军权了,怎么能叫不参政,至少算干政吧?

其实确切一点说,参政的应该是蒋夫人,而并不是她宋美龄。

老蒋说,我要让我太太抓空军。谁敢说不行?

然而这个世界又非常现实,转眼间,由于蒋介石生死未卜,世态炎凉的一面马上就暴露出来。

众人在发现会议场上多出一个女人后,立刻群起质疑:谁把她放进来的,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参与军国大事?

大家不是不认识宋美龄,都认识,但他们心底里还有另外一种声音在回荡,那就是:你还以为是老蒋在这里主持呢?!

宋美龄一动不动。

我有资格,因为小女子也是一个普通国民,需要了解大政国情,所以完全可以来开会。

看到宋美龄可能面临窘境,孔祥熙赶紧上来打圆场,主持会议的老好人何应钦也帮着说话,总算没有让这位在众人眼里已经严重贬值的“委座夫人”被当场轰出去。

但是一旦站住脚,宋美龄很快就让与会诸君见识到,她这个小女子,并不是一般的小女子。

会议虽然在讨论如何解救蒋介石,可是有一种论调,始终让宋美龄觉得分外刺耳。

有人说,“委员长”就不应该轻易到西安去,可他不听劝,偏去,结果怎么样,中计上当了吧。

说这话的,有真心着急的,但更多的是冷嘲热讽和落井下石。

宋美龄意识到,如果任由这种舆论滋长蔓延,即使丈夫能够活着回朝,其威望和权力也可能一落千丈。

她必须反击。

这说的叫什么话?“委员长”既为“委员长”,不管何时何地,都要作“冒险牺牲之准备”。只要是为国家筹谋大计,哪里还有什么时间顾个人安危。

保卫工作谁负责,难道都得“委员长”亲力亲为吗,那要你们这些部下和左右干什么?“委员长”这次在西安遇险,不是他的错,而是部下的错,是在座诸公的错!

寥寥几句话,却绵里藏针,句句见血,说得与会者面面相觑,并无一言回答。

宋美龄的聪明之处在于,她知道这些政客们背地里都看不起自己,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因为丈夫被困而急得六神无主,到处乱闯乱撞的女人,不足以言大事。

她要说服别人,首先就要压抑自己的个人感情,不能意气用事,所以她在会场上始终强作镇定,尽量不让任何一个人看出自己慌乱不安的一面,同时话语中尽是站在理智高度,一套又一套大道理,完全不掺杂一点儿女私情。

就算她是一个女人,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你能不刮目相看吗?

会议的争论逐渐进入高潮:究竟是战是和。

国民党元老戴季陶主张出兵。

戴季陶和陈布雷被并称为国民党内的两大“文胆”,所谓的戴季陶主义,就是此老的杰作,他还是黄埔军校第一任政治部主任。

在得到西安事变的消息后,戴季陶气得哇哇乱叫,提出要立刻发动进攻,并强调只有这样,才能维持政府威信,不致让张、杨这些“叛乱分子”看扁。

论私人关系,蒋戴情谊非他人可比——蒋纬国原为戴季陶在日本的私生子,是从小过继给蒋氏做养子的。他都嚷嚷要打,与会者的情绪立即被调动起来,主战派占了上风。

且慢,有人不同意!

宋美龄又站了起来。

她当然不能同意。现在蒋介石还在张学良手中,实际上就是人质,解救人质,怕的就是把“劫匪”给逼急了,弄不好对方是要“撕票”的。

但是宋美龄不能说:我舍不得我老公,你们这样做,我可能要守寡的。

她要提到另外一个高度。

宋美龄给戴季陶提了一个问题:现在国家危难,万一“委员长”身遭不测,请问谁有能力领导政府和国家?

戴季陶无言以对。

是啊,别看蒋介石不在,你们就一个个张牙舞爪,雄辩滔滔,似乎一个赛一个能干,但真要让谁站起来负责这个大摊子,收拾确如外人所说的一盘散沙的局面,还真找不出一个有如此胆气的。

会场沉默了几分钟后,又重新热闹起来,这回讨论的是蒋介石到底是死是活。其中的逻辑关系为:如果死了,那就必打无疑,如果还活着,则另当别论。

有人判断,蒋介石这么长时间不露一面,也不通信息,必定是死了。

但谁也不敢肯定。

有人不想再这么猜哑谜,干脆提出:是国家存亡重要,还是蒋介石的性命重要?

国家当然要大过个人,所以还犹豫什么,打吧。

会场上一时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何应钦属主战派,又是会议主持者,戴季陶一语既出,他原本以为向西安开战已经板上钉钉,不会再有变更,却不料突然被人搅了局,一时也感到很是意外。

他允许宋美龄与会,本意是找机会安慰安慰家属的,哪里能料到会出现如此情景。

这叫怎么说的。

虽说何部长在家也属于绝对被领导阶级,长期持有“全国怕老婆会会长”之委任状,可公开场合他还得表示一点大男子主义。

看场面渐渐有些控制不住,他赶紧清清嗓子,提醒大家两句。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就知道救她老公,你们可别光听她的。

宋美龄意识到,如果她不能够提供更强有力的论据,大规模开战仍然不可避免。

她把脸朝向在场的所有人——没错,我是一个女人,但我今天站在这里,绝不仅仅是为了营救我丈夫。

如果“委员长”的死,可以为这个国家造福,那么请相信,我会第一个劝他去死,去牺牲,因为那样是值得的。

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如果现在就去炸西安,“领袖”的生命自然是堪忧,更严重的是,内战再起,不独陕西会重罹兵燹之灾,国力亦将因自相残杀而毁损,那还抗什么日?

这话算是戳到众人的心坎儿上了——别以为蒋介石不在,你们就可以乘势而上,夺他的位子,告诉你们,以后的日子难着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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