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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河山一寸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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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只好亲自找老杨谈心做工作。

出国旅游吧,考察考察,散散心。请放心,完全公费,不要个人掏一个子的腰包。

这么好的条件,要是落在咱小民头上,没准乐得道都走不动了。公费旅游,还是出国,那是最高福利待遇啊。

打住,这是民国!

如果多关注一下民国史,你就会发现,公费旅游其实是政客们常用的一种招数。大致相当于北宋年间的杯酒释兵权。后来蒋介石更是热衷于此道,张学良、杨虎城这些人都架不住他的“劝说”,到国外溜达了一圈又一圈。

把地盘让出来,把队伍交出来,从“司令”变成平民,代价就是一趟出国旅游,换了你,你干?

杨宇霆不是“司令”,可他也不干。忽悠谁呢?老夫哪儿也不去,就抽条板凳坐在这里看你办事,办得好也就罢了,办得不好还得倚老卖老说你两句。

小张头大了,意识到找麻烦的来了。

麻烦果然说来就来。听说张学良可能要搞“东北易帜”,老杨马上就火冒三丈。

恐吓的那一套对他不起作用。

谁能保卫东北?我能!

前面说过,杨宇霆是个军政全能的人。他和奉军悍将郭松龄相比,既有相同点,也有不同点。相同点是两人在军事指挥和部队训练上都有一套。不同点在于,郭为人过于冲动,最后什么事都没办成,自己死得很惨不算(“枪击,曝尸三日”),还差点连累了张同学和“讲武系”的其他师生。

同样是战绩在身的大将,杨宇霆则表现得能屈能伸,很懂权变之道,这种“讲政治”的风格在张作霖生前是最受欣赏的。

话说当年辫子军领袖张勋邀请奉军将领开会,杨宇霆和郭松龄都去了。会前议程没透风,开着开着张勋却说到搞复辟那档子事上去了。杨、郭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留辫子搞复辟对他们来说如同让死人还魂。

但两人临场表现大相径庭。郭松龄马上起身退出,扬长而去。杨宇霆却坚持留下来,继续听姓张的在上面胡言乱语。因为他认为,听你讲是一码事,我是不是要跟着你做,那是另外一码事。彼此都留个面子,以后才好做事。

张作霖对杨宇霆此举颇为赞赏,认为有大局观,而对小郭的表现,只用了四个字形容:书生之见!

杨宇霆不仅是将才,还是帅才。

事实上,对奉军退守关外,杨宇霆一开始就不同意。倒不是他认为一定要“御敌于国门之外”,也不是跟郭鬼子那样一根筋,非得跟四路北伐联军在关内死磕,而是他很懂战争之外的政治哲学。

老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北伐的那所谓四巨头,又不是真的亲兄弟,虽然都声称是为信仰三民主义而战,现实生活中却都是奔着自己利益而来的。

在杨宇霆看来,北伐军看似凶猛,其实是个容易散伙的团队。奉军强悍时,不得不卖点力气,等到眼看着奉军不行了,自己抢地盘还来不及,根本不可能全力以赴来打奉军,说不定哥几个自己闹起来,倒反而要找奉军帮忙呢(后来果然言中了)。

因此,他得出的结论是,奉军不仅不须退回关外,甚至可以利用矛盾,达到合纵连横、各个击破的目的。

现在奉军不仅全师退守,连东北旗子都要换成南京政府的青天白日旗了,等于人家还没动手,自己已乖乖缴械。你说老杨能不窝一肚子火吗。

杨宇霆的实际想法是,可以联合南京政府对抗日本。不过他所谓的“联合”并不是指直接“归顺”(在他看来,易帜就是归顺),而是一种有进有退、软硬结合的策略性“联合”。

应该说,杨宇霆的这种想法体现了他一贯的对外策略,其中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他对易帜的反对,则主要是出于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要为老主子守住江山(别忘了老杨还是旧社会秀才出身)。

但这种玩跷跷板式的政治谋略,对张学良来说,技巧性要求太高了,他很难接受和认同。

同一时间,田中内阁也在担惊受怕。

第12章 姜还是老的辣

搞完“皇姑屯事件”后,关东军就一边歇着去了,擦屁股还得内阁来。

得知南京方面正在跟张学良秘密接触,田中那是真着急。他很清楚,东北如果真的和南京实现统一,打交道的对象就变成了中央政府,要想再在东北攫取特殊的“帝国权益”就真的变成了画饼充饥。

毫无疑问,日本一直是企图阻止张学良易帜的最大外部障碍。

关于“东北易帜”,张学良在内心里其实早已和南京政府达成了共识。但是这个世上谁也不比谁傻多少,既然是谈合作,该提的条件一个也不能少。

在所提的各种条件里面,他特别强调两点,即北伐军不得进入东北以及把热河划归自己的辖区。

要谈交易,蒋介石的经济头脑也不差,马上提出来:我既不能进入东北,你奉军同样不能再留于关内。

谈妥之后,双方初定易帜日期为7月底。

到了7月底,蒋介石一看,东北挂的旗还是五色的。张学良给出的说法是,日本驻沈阳总领事发出了警告,所以易帜得暂缓。

张学良说要暂缓,蒋介石可等不了。他马上派出南京政府驻日公使,对日本政府提出抗议:我们自己人挂个旗而已,关你鸟事。

他声称,如果南京和东北和不了,北伐军铁定出关。

蒋介石可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青年,他有的是手段,立即下令对热河发动进攻。

进攻热河没有什么顾虑。因为日本眼下只能关注一个东北,在热河方面,一时还插不上手。蒋介石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做给你张学良看的,要是不赶快给我易帜,热河你也别想要了。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张学良无奈之下,只好用上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绝招,致电蒋介石,说你们这么逼我,我左右为难,好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既然如此,干脆,辞职算了。

这下子轮到蒋介石不适应了,第二天就回了电,意思就一个:不准辞职。至于易帜,可以再从长计议。

继续会谈。蒋介石停止进攻热河,易帜时间也再次定为8月初。

但是到了8月初,又搞不定了。原因是田中内阁向张学良派出了特使,阻止“东北易帜”的态度变得更加强硬。

与之相配合的是,关东军也在同一时段举行了大演习。

张学良只好临时决定“东三省易帜”再缓三个月,并通报蒋介石。

再拖下去,老蒋的胡子估计都要拖白了。他决定去找外援。

这时,随着一北一南两个中国政府合二为一,英美两国对中国的态度也趋于明朗化。他们承认南京国民政府为中国唯一合法政府,对南京政府统一东三省的举动也表示支持。

日本人嫌贫爱富的思想根深蒂固,它在亚洲可以趾高气扬,但在西洋鬼子面前,甚至比中国人还自卑。

现在,英美做了带头示范,日本人的思想不通也得通了。

其实说白了,大家都是想到中国去摘桃的,现在洋老大走在了前面,眼看不跟着干或者晚干了就会吃亏,所以赶紧改变对华策略才最为要紧。

于是田中内阁开始采取所谓务实主义,即在能保住“满蒙权益”的条件下,可以默认“东北易帜”。

不仅默认了,田中内阁连态度都软了下来,表示希望能跟南京政府会谈,实现两国邦交正常化。

这就是统一的好处。

日本人都不反对了,老蒋认为“东北易帜”已经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这下小张你总不该推托了吧。

约定的三个月期限还没到,他就心急火燎地发了个文件,自说自话地让张学良当上了国民政府委员,而这个任命,事前压根就没和东北方面沟通过。

然后他趁热打铁,给张学良发电报,要他赶快易帜。

时间是两天后,理由是:兄弟,你委员都当上了,再不易帜就太那个了吧。

没想到张学良并不上当。蒋介石的“热情提议”被他毫不客气地一口拒绝:说好三个月就是三个月,一天也不能早。

显然,日本干涉已不成问题,问题出在张学良自己身上,而对他而言,要想提高要价,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看到新加的条件,蒋介石马上来了火。

一条是维持保安司令政治制度,另一条是东三省税款自征自用。

作为中央政府,我既管不了你,又收不到你的钱,这算什么狗屁统一?

接下来又是一番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地搞了好几个回合,最后还是以蒋介石让步而告终。双方意见达成一致,大喜的日子就这样定了下来。

1928年12月29日,张学良穿起了中山装,对着中山他老人家的像有模有样地宣了把誓。

易帜了。

由于对华外交政策的彻底失败,直接导致田中内阁于第二年早早地就垮了台。某种程度上,这一届内阁实在是被爱闯祸的关东军给硬拖下水的。

日本人的脾气,失败以后是一定要秋后算账的。“皇姑屯事件”的策划班子村冈和河本等人此时又被挖了出来,都受到了转预备役或直接停职的处分。罪名却很是滑稽,说他们没有对“张作霖专车安全”起到保护之责——再尽责,老张估计连尸骨都要找不到了。

其中村冈最亏。日本历史上,凡是当过关东军司令官的,不管能力大小,看在长期留驻国外,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分儿上,后来都能被晋升为三星大将,只有村冈再也没有获得过晋升,到死都是一个二星中将。

关东军上下也是一片唉声叹气。东北改旗易帜,这是河本策划“皇姑屯事件”之后,他们所能估计到的最坏结果。费了这么大劲,却换来了东北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干了。

就整个中国和中华民族而言,“东北易帜”是张学良一生中干得比较漂亮的一件事。自此,这个一直陷于分裂和内战的古老国度至少在形式上完成了基本统一。

北洋政府的最后痕迹正随着五色旗的落下逐渐消失,而奉军,这个曾叱咤风云的军阀私家卫队,则成了国民政府的地方部队,我们从此该把它叫做东北军了。

“东北易帜”了,老杨却危险了。

在是否易帜这个问题上,杨宇霆的态度始终如一:坚决反对。

等到事情已板上钉钉,他知道大势所趋,阻止不了,就干脆来了个非暴力不合作。在宣布易帜的典礼上,当众拒绝参加合影,并愤然离席。当时在场记者极多,小张领导又一向以好面子著称,被部下当众甩脸子,可想而知有多么尴尬。

当时公开站出来表示反对“东北易帜”的老臣不少,但像杨宇霆这样令张学良印象如此“深刻”的绝无仅有。等到发生“老虎厅事件”,杨宇霆的罪状之一就是“破坏统一,阻挠新政”。

命运早已亮起了红灯,可是杨宇霆并不知道。

三国时代有个著名谋士田丰,因劝阻其主公袁绍进攻曹操,而被袁绍一怒之下关入大牢。不久袁军果然惨败。消息传来,监狱的牢头认为田先生这回肯定能得到平反,连忙给他道喜。

田丰却一反常态,说出了一番令牢头大吃一惊的话:如果前方部队打了胜仗,我还有活命的机会。现在打了败仗,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话没说完,负责给田先生催命的使者果真就到了。

杨先生的情况正好相反,假如易帜不成,他的下场或许还会好点,现在易帜成了,阎罗王可就得向他频抛媚眼了。

在此之前,杨宇霆虽然名义上只是一个兵工厂的总厂长,但多年在朝野积累下来的声望,却让他实际上仍然处于显要位置。大家也都一致看好老杨,认为他是只潜力巨大的绩优股,少主迟早还得予以重用。

平时谁对领导有意见,也不敢当着面公开提,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这位老革命诉苦,因为都知道老杨能讲,敢讲,也最有资格讲。

在老杨眼里,这位他原本就不怎么看好的少帅也的确越来越不像话了。

张作霖在的时候,开会听汇报那是很严肃的一件事,绝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迟到早退。没想到这个纪录被小张领导本人打破了,因为他听着听着就犯困(其实是毒瘾犯了),实在熬不住,众目睽睽之下就扔下一帮老少爷们儿,自己跑回房扎针去了。

这件事情传到杨宇霆耳朵里后,他就来了气,三天两头跑去教训小张领导,就差没拖着他去戒毒所了。

那年头,毒品还没沦落到现在这样人人喊打的地步,当官的好这一口的大有人在。张作霖本人高兴时,也爱弄根大烟抽抽,提提精神,但他并不上瘾。哪里像小张这样,开会时候也要扎上几针——也许他抽的毒品提纯过了,有些类似于海洛因?

杨宇霆的思维其实很简单,扫黄打非抓毒贩那是警察的事,我管不着。我要骂你的原因,是因为你吸着吸着,把公事都给耽误了。

迷网游不怪你,可不能不上学呀!

张领导其实也不想开会时溜号,那是毒瘾上来,实在支撑不住了。

单位里一把手吸毒成瘾,开会都要扎针,那在当年也是了不得的丑闻,捅出去要上娱乐版头条的。小张也是很顾面子的人,巴不得谁都不要再提这件事。没想到老头子闹上门来,不仅像老子训儿子那样训了他一通,还闹得群众都来围观了。

这下可好,面子里子都别想要了。

文武大臣对少主人的另外一个最大意见,就是老不上朝。

老不上朝是有原因的,忙嘛。

第13章 姜还是老的辣(2)

内忧外患够忙的了,但按照一般规律,领导还有比这更忙的。

那就是忙着找小蜜。

民国时候的狗仔队其实是很活跃的,八卦新闻也非常之多。据说有好事人士弄了一个美男排行榜(与现在的超男有一拼),还隆重推出四大天王,当年的风云人物老汪(汪精卫)、周公(后来的共和国总理)、梅兰芳都赫然在列,其中排第四位的就是小张(张学良)。这里插一句,窃以为年轻时候的蒋介石也很有型,不知为什么没能挤进前四就被PK掉了。

这样集财色势于一身的东北大老板,简直就是上帝的嫡亲儿子,他不惹别人,别人也得狂追他。何况小张本身也是情种一个,属于《红楼梦》里贾宝玉一样的人物,不忙得无处分身才怪呢。

东北的大小官们要向领导汇报工作,却找不到这位领导,回答说是出差去了。

出差回来,也找不到,回答说是正在府里休息呢。

其实都是一回事:外地出差是为了找小蜜,回来休息是为了泡小蜜。

老张家的家教其实还是很严的,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高干之家就一定溺爱纵容子女。事实上,张作霖本人是苦出身,艰苦朴素惯了,虽然做了大帅,却仍然像个东北老农民一样,吃高粱米,抽旱烟袋,平时穿的衣服也只是一般料子的长袍马褂,跟现在某些出则进口宝马,入则一身名牌的大款们相比,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老张不仅在生活上对自己苛刻,在家里也是搞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尤其注重对子女们的管教。平时吃饭不准挑食,穿衣不准讲究,想出去到娱乐场所逛上一圈,更是连门都没有。张学良虽说从小最受老爸宠爱,但也不能例外。

直到小张长大从军,挨老头子的批也不是一次两次。

有回老张去街上逛街,看到几个兵欺负老百姓,拿东西不给钱。一问,原来就是他宝贝儿子手下的第3旅所为。回去后就把小张劈头盖脸臭骂一通,还关了三天禁闭,连老好人张作相帮着求情也没用。

大家都觉得,张学良主政东北后不够勤勉。要我看,他其实也有很委屈的地方。

那么快就接班纯属意外。克服九九八十一难坐上这把交椅后,才发现其实并不舒服。什么都得自己亲自过问,早上起得最早,晚上睡得最晚,一天累得半死不活,还得忍受叔叔大爷们不停地唠叨:当年老帅在时可勤奋,可威严了……(意思当然是现在的少帅既不勤奋,也不威严)。

亲身经历一把手的苦楚后,小张完全有理由同情自己的老爸。

在他眼里曾经威风八面的老爸,原来一直以来干的都是这种“周扒皮”式的活——长工还没爬起来,自己就得先到鸡窝边去蹲着。折腾完长工,还得再防火防盗,总之,一天都是这样:玩心眼,斗心机,最后累得骨头散架,做着梦还在学打鸣。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加其乐无穷。这说的是老张。与小张的理想生活可就差得太远了。

所以他虽然披上了那件大元帅服,却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要实现角色转换,再像老爸那样去吃二茬苦,受二茬罪。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老头子虽然走了,自己一把手也做了,念紧箍咒的人却还在。

这不,杨宇霆又气呼呼地找上了门。

当然,是因为小张又玩“失踪”了。

这回“失踪”是有名堂的。原因是新招了一个“小赵秘书”(即赵一荻,后来著名的赵四小姐),必须进行一下“个别辅导”,自然时间就比较紧张了。

领导不露面,一堆厅长处长只好没着没落地在外面等。一等就是好几天,有的人远道而来,手里还拿着一叠公文等待批阅,领导不批,事情就没法干,急得直跺脚。

有位处长估计是实在等得吃不消了,只好找到杨宇霆,把情况如此这般地说了一下。老杨觉得作为长者无论如何得管一管,当下办公室也不去了,带着这个处长直奔张学良的住宅。

看到卫兵,也不转弯抹角,来了个单刀直入:司令起床了没有?

卫兵老早就领教了老杨的厉害,知道这位极不好惹,连少帅平时都畏他三分,只好老实回答:还没起床。

日上三竿,还在睡觉,你当自己在幼稚园啊。老杨听了巨愤怒,推开卫兵就往里闯,冲着张司令的卧室就杀将过来。

卫兵猝不及防,拦又拦不住,只好一边喊,一边劝。杨宇霆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礼数,“咚咚咚”地敲起了门:我是杨邻葛(邻葛是杨宇霆的号,取效仿诸葛之意),你快起来,有公事需要处理。

这边听到卫兵报警,还沉醉在温柔乡里的张司令已经知道麻烦到了,赶紧安排好自己的“秘书”,披着衣服就跑来给老杨开门。

刚坐下,老杨便数落开了:各位厅长处长有公事等待你裁决,你却好几天都不露面,这怎么成。老帅在时,可不是这样的。

小张红了脸,又羞又恨。

你一管兵工厂的,又不是我老子,怎么这么多事。

当下也来了脾气:不干了,你来干吧!

一个君王对属下说要撂挑子,那话里都是饱含杀机的。

杨宇霆作为一个政治老手,哪里能听不出来,但他不怕。

他只是觉得好笑,自己现在身上就只有一个兵工厂厂长的闲职挂着,大不了把这个也免了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小家伙,你学着吓人还早点。

杨宇霆叹了口气,对面前这位脸红脖子粗的领导说:别提这个了(提了对我也不起作用),如果你身体真的不好,遇到事情,我可以帮你张罗张罗,出出主意,这比什么都强。

杨先生,这话错了,真的错了。

我们要记住,如果你想帮领导张罗一切(在违背领导意愿的情况下),领导一定会想方设法预先帮你“张罗”一切。

一直以来,小张虽然内心里非常不喜欢这个老杨,但他毕竟即位不久,对自己还没有足够信心,不知道离开别人,能否真正支撑得住眼前这个局面。

但是,“改旗易帜”实现了。经过各种挫折和交锋后,少帅终于冲了出来,并取得了成功。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认可,而这种认可,对好为人师的杨宇霆来说却非常危险。

易帜典礼(就是老杨不给面子的那个典礼)举行后一个星期,张学良以东北边防公署长官的身份,亲赴杨宅为其父祝寿。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件令他刻骨铭心的事。

东北文武百官都来了,张司令到时,大家正围着桌子赌钱(纯属节庆娱乐,不属查处范围)。

听到总司令到了,虽然赌兴正浓,多数人还是赶紧欠起了身,以示尊敬。这种姿态相当于半起半坐,因为还得时刻准备着坐下来继续赌呢。有的人虽然脸上毕恭毕敬,眼睛却还都瞄着赌盘,唯恐有不上路的家伙乘此机会耍点老千什么的。

这种时候,自然是领导显示亲民作风的最佳时机。张司令亲热地拍拍手下们的肩膀,示意赌局可以继续。众人如遇大赦,欢天喜地地继续投入赌局。

就在小张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厅堂里司仪喊了一声:督办下来了!也就是杨宇霆本人下来了,他是东三省兵工厂督办。

让张司令惊讶的场面出现了:所有围桌赌钱的官员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肃然而立(请注意,不是半起半坐),其中很多甚至是政府大员,官衔远远超出杨的督办职务!

直到杨宇霆笑着和大家逐一握手寒暄,众人方才落座。

震惊了。

我说的是张司令。

说了几句套话后,他就匆匆离开了。

一个小小的兵工厂督办,竟然比总司令还吃香。他们到底听谁的?东北究竟是谁家之天下?

撤掉他的督办?

有用吗?没用。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看出来,众人不是因为他这个督办职位才对他敬畏三分的。换句话说,这个人可怕可恨之处不是那个小小的职务所能容纳得了的。

真是忍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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