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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河山一寸血-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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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薛岳要切断的,是土肥原的生命线。

在攻下兰封和罗王后,胡宗南直捣土肥原控制的第三个大寨——罗王以北的曲兴集。

虽然胡宗南部队的番号仍然是第一军,但与过去相比,却已是一天一地,里面大部分都是新兵。这些新兵,有的还没有完成训练,有的则是连枪都不会放,本质上还都是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民。

新兵要成为老兵,最重要的一环就是须练成老兵之胆。偏偏第一军刚刚上来,就在火车上遭到日本侵略军袭击,而且还是土肥原师团这样的强悍部队,一下子便把胆给打没了。

许多新兵成了惊弓之鸟,一听到炮响,第一反应就是四处乱跑,当官的都不用指挥打仗,光收容部队就一头汗。

胡宗南亲至第一军督阵,见此情景决定到开封去搬救兵。

路上被日本侵略军发觉,遭到炮火轰击,东西南北,一时间到处都响彻着炮弹的轰鸣声,他的汽车不得不像穿越雷区一样,左右摇摆,犹如蛇行,而一些随从幕僚们更是被吓得缩头缩脑,面无人色。

胡宗南确有大将风度,他并不惊慌,关照司机:开快些,马上就能脱离危险。

随后看了看身边那些幕僚:镇定点,不要让小兵看不起你们。

吉人自有天相,胡宗南毫发无损地回到开封,而他要搬的救兵是第二百师派到前线来的坦克部队。

大家不要怕,我有铁家伙在前面给各位壮胆。

曲兴集是座大寨子,围墙很坚固,而且驻守着大量日本侵略军,胡宗南实在也攻不进去,只能暂时采取围而不攻的办法。

土肥原的氧气管不在这里,在曲兴集更北的黄河渡口,那里才是他的给养输送地。

胡宗南绕过曲兴集,集中全部力量,一拳砸了过去。

坦克战车开路,步兵随后,原来畏惧不前的新兵们胆量终于上来了,冲!

黄河渡口的克复,完全卡断了土肥原与北岸的联系,使土肥原师团真正沦落成了被薛岳兵团包围的孤军。

所谓奔袭,最怕的就是失去后方,特别是像土肥原这样的机械化师团,若无汽油接济,坦克和汽车都只能沦为一堆堆废铁,其惨况可对比台儿庄大捷。

此外,还有粮食、弹药,没了它们,都是能要人命的事。

发动千里奔袭以来一直春风得意的土肥原,终于陷入了梦魇一般的境遇,虽然脸上还不至于露出青紫色,但呼吸显然已经相当急促了。

兰封和罗王寨被攻克,曲兴集被包围,他只能缩进第四个大寨,也是最后一个大寨——三义集里面。

薛岳把攻克三义集的任务交给了桂永清,后者现在相当于戴罪之身。

丢失兰封,最早追查的就是龙慕韩在撤退前,有没有请示过上级,结论是没有,马上撤职查办。但即便如此,桂永清也不能逃脱领导责任,被要求听候处理。

桂永清真是够倒霉,一跤跌在兰封,后来还被师出同门的宋希濂给说得一钱不值。

古今中外,向有文人相轻的说法,然而如果你举着放大镜细细观察,文人圈子以外的那些圈子也大抵如是。

军人也会相轻,而且相轻得还要厉害。比如宋希濂素来就“轻”桂永清,也包括“两师一总队”出来的王敬久、孙元良这些人。

原因嘛,说穿了也没什么了不得,无非就是大家从资历到水平再到战绩,都差不了多少,一个被窝里滚出来的,没有说谁落谁一大截子的情形,而关键位置又只有那么几个,不抢还能咋办?

宋希濂能当上军长,就颇富戏剧性。这个缺儿原先是王敬久的,蒋介石要调王敬久到洛阳整训,可是王敬久却闹情绪不愿意去。

他不去不是嫌官不大,而是怕受人领导。

即将领导他的是洛阳警备司令祝绍周。祝绍周曾在第八十七师当过参谋长,彼时的王敬久官居副师长,是其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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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谁能给我一把剑(3)

军队里素重等级,一级级上去都是要有说法的,有的甚至就得一个个数身上落下的伤疤。自己枪林弹雨,从淞沪会战打到南京保卫战,九死一生,差点把性命丢在南京城,这祝绍周也没在前线打过什么仗,怎么就恁地蹿到前面去了,王敬久想来想去,怎么也绕不过这个弯。

机会只有一个,你不去,人老宋可就去了。

在兰封战场,宋希濂和桂永清同为军长,但桂永清是货真价实的军长,宋希濂却一直只能指挥一个师,跟师长差不多,当然不高兴。

桂永清败走兰封,老宋肚子里是颇有些幸灾乐祸的,他后来甚至认为桂永清之所以没被判处极刑,完全是蒋介石和何应钦他们从中袒护的结果。

其实这就叫站什么位置说什么话,设若当时当地,让宋希濂守兰封城,结局并不见得就比桂永清能妙到哪里去,他叫冤喊屈的声音可能还要响还要大。

桂永清倒霉,某种程度上对宋希濂来说倒的确是有利的,后者在军长任上重又实至名归,原属桂永清指挥的第八十八师等部队都拨到了他麾下。

桂永清丢了兰封,宋希濂负责收复兰封。其实他在战术使用上也没什么新鲜招,无非是先用炮轰,然后再用步兵登城。

但妙就妙在老宋有运气。本来兰封城里有一个日本侵略军联队,轮到他攻城时,却已有一半兵力调出城外,所以城里只有一个大队。

就算这样,宋希濂连攻两天,兰封还是没能攻得下来。

于是继续靠运气。

由于薛岳兵团四面开花,土肥原师团控制的四个据点没有哪个不遭到攻击,因此兵力捉襟见肘,焦头烂额之下,土肥原只得命令那个大队也撤出兰封,以便增强三义集等大寨的防守能力。

日本侵略军撤退,宋希濂不仅得以顺利收复兰封,还缴到了步机枪和十多匹军马。老宋自己牵了其中一匹,并且特地搞了一把怪,正经八百地给新坐骑起名“土肥原”。

有时候打仗不光要靠本事,恰如其分的那一点点运气绝对是少不了的,如此说来,宋希濂的运气真是好到出奇。

与此相比,桂永清的运气却是背到极点。薛岳让他进攻三义集,说好听点是给机会,让你将功赎罪,但是这个“机会”也太高难度了。

三义集是土肥原师团司令部所在地,又是他最后的栖身之所,大部分外围部队都收拢到了这里,绝对是四个据点里最难啃的骨头。

即使再难啃也得啃,因为除此之外,他已别无选择。

桂永清身背处分令,将所部将官全部召入大帐。

我们必须攻克三义集,如果完不成任务,营长以上均以抗命论罪!

命令很严厉,原教导总队和德械师的官兵们也豁了出去,“消灭第十四师团”“活捉土肥原”的口号震天动地。

缴一匹这样的“土肥原”骑骑倒也很过瘾

三军舍生忘死,一度突入三义集主阵地一角,但自此以后就再也前进不得。

最后,连前敌指挥官也受了重伤,被士兵用木板抬了下去,这个样子,不仅不能以“以抗命论罪”,还得记功。

桂永清咬牙切齿地要收复三义集,可现实是残酷的。由于中苏联合空军的主力必须用来保卫武汉,因此自兰封会战发起以来,前线战场的制空权一直牢牢掌握在日本陆军航空队手里,掩护蒋介石到郑州督战的七架飞机被派往前线侦察,竟全部被击落。

从郑州到开封,从平汉线到陇海线,窜来窜去的都是日军飞机。有了这些披着膏药旗的乌鸦在天空盘旋聒噪,任你再强,白天都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再看看本部士卒,无论教导总队还是德械师,都已是伤痕累累,部队实力挫伤严重。

桂永清不是纸上谈兵的将帅,实际情形就摆那里,所谓困兽犹斗,你就是豁出老本不要,短期内也难以捣掉人家的巢穴。

只能像曲兴集那样,继续围,继续攻,当然还只能晚上攻。

破罐子破摔

土肥原失去黄河渡口,又被困在三义集、曲兴集这两座村寨里面,已全无刚出场时那股千里奔袭的气势了。

这家伙一路狂奔,曾忙到脚踢后脑勺,一不留神,脑袋却真的被人踹上一脚,最终由神功附体的典型沦落成了缩成一堆的可怜虫。

在黄河对岸,看着原本顶呱呱的爱徒陷入绝境,香月那颗小心脏也早就被挤对成一片一片的了。

本来想玩儿一手漂亮的,没想到结局竟如此惨不忍睹,这令第一军司令官悲愤至极。

悲的是,自己近在咫尺,想救却没法救。

本来香月手中还有一个龙山第二十师团,但自徐州会战开始后,阎锡山第二战区就从晋西出击,将分散驻守各个点的龙山师团压缩围困了起来。

第二战区的部队不是游击队,那也是正规军,机枪大炮都有。龙山师团被围住后,一筹莫展。香月求爷爷告奶奶,想让寺内派兵增援,后面那位不仅未给一兵一卒,甚至还釜底抽薪,把土肥原师团调去了徐州战场。

在寺内眼里,只有徐州、军功还有面子,至于香月的死活,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龙山师团起初还能依靠飞机得到一些补给,后来北方下起大雨,飞机来不了,这些分散各地的部队便断了炊。

不能不吃饭啊,鬼子们把周围能吃的东西全吃掉后,只得向难民学习,啃树皮和青草充饥。

到土肥原被困的时候,龙山师团也快饿死了,哪有气力集中起来,去对岸援救这个落难的兄弟?

香月更多的却是愤。

这么多天来,都是土肥原一个人在兰封突来突去,直至被薛岳关进笼子,自始至终,“华北方面军”根本就没花力气配合,否则薛岳也就不会心无旁骛地连着发起两次大围攻了。

此时,徐州的庆功会已经开完,寺内也醒了过来。

徐州虽然已侵占,大的油水却未捞到多少,不仅如此,陇海线还给对方重新打通了,物资人员被抢运一空,眼下甚至连土肥原师团都几乎成了对方的网中之鱼。

谁能想到啊。

想不到是因为蠢,但寺内绝不会认为是他自己蠢。

香月,谁让你去攻开封的,我要你打商丘,你却违令而行,怪得谁来。

这种节骨眼上,不讨论如何把土肥原给捞出来,却首先对自己一顿训斥,香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索性来了个破罐子破摔,把陈年旧账都搬出来,大揭寺内的老底。

在徐州会战前,香月曾让土肥原对韩复榘、石友三、万福麟、商震等人进行过暗中联络,商量大家“你不打我,我不打你”,本来事情都快要成了,却让寺内横插一杠子,硬要人家明着当汉奸,结果最后除了把韩复榘逼上绝路外,其他那些人都上了“梁山”,拿起刀枪和“皇军”真干了起来。

到了这步田地,寺内又开始后悔,让土肥原继续“开展工作”。可是如今双方都杀红了眼,韩复榘死了,其他那些人也大多被裹卷到作战序列里面去了——连土肥原自己都杀了商震那么多人,你想商震还会接受他的“暗中招纳”吗?

香月越说越激动,已经刹不住车了。

徐州不过是空城一座,你们全都扑上去有什么意思呢?还庆功,那感觉就跟在方便面里吃到卤蛋,以为中了大奖,其实人家每袋方便面里都有,连生活中的小惊喜都算不上!

正是因为孤注一掷,把力量全部用到了徐州一线,华北后方才会如此空虚,龙山师团由此苦不堪言,不得不靠啃树皮、吃青草过日子。

都是最不能揭的伤疤,都是最不入耳的语言,但是寺内一直在听,连反驳都没有一句。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继续说。

香月完全没有意识到气氛的急剧变化,他搜肠刮肚,一吐为快,渐渐地竟把矛头直指寺内本人。

时至冬季,有的前线部队还未穿上棉衣,而“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及其司令部人员,却早早地就穿上了新棉衣,甚至还有穿高级防寒服的。

另外,请问司令官阁下,指挥作战时,您是在平津后方的时间多呢?还是在战火纷飞的前线多呢?

寺内大部分时间都在平津,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堂堂军司令官,总不可能跟小兵待在同一个战壕里吧。可是照香月含沙射影的说法,这竟然也成了日本侵略军在徐州会战前后失策的原因之一。

香月认为是在往寺内的伤口上撒盐,却不知道自己当天的言行简直就像被毛驴子踢了一样。

寺内的心胸什么时候会宽绰起来呢?他之所以能捺着性子听下去,是要让你“原形毕露”,以便算总账。

全都听明白了,原来就是想找我寺内的别扭!

看来,你的不听约束,绝非无意之失,那是长期以来利令智昏的必然结果,不削绝对不行了。

寺内要抓香月的把柄,现在轻轻松松就能抓到。

第一,没有依令封住商丘,致使五战区跑出那么多部队,不是我寺内的过,而是你香月的错。

第二,冒冒失失地搞什么“千里奔袭”,袭没袭成,却几乎陷土肥原师团于绝境,错在谁身上,也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

有此二错,足以定罪。

土肥原师团被困的第二天,香月就遭了难,被免去第一军司令官之职。

两个月后,兰封会战结束,香月被编入预备役,从此跟前线打仗彻底没了缘分,只能在睡觉做梦时,才能偶尔回味一下当初在华北指挥作战时的“威风劲儿”了。

接替香月的,是陆军省次官梅津美治郎。梅津向以性情温和著称,连中国外交官都说他“既亲切又斯文”,与头上长角的香月相比,这无疑是一个蔫巴的角色。他一上任,底下就再没人敢对寺内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了。

十万火急

对薛岳兵团发动第二次围攻的进展情况,前方将士都还算满意,可是坐镇郑州的蒋介石却显得心急火燎。

太慢了!

前后十二个师参与围攻,土肥原师团现在至多也只剩下五六千人了,十几万人怎么就拿不下五六千人呢?

我告诉你们,靠这种水准,就算侵占了三义集,也只会在战史上留下千古笑柄。

十几万人攻城而不能克,这在中外战史上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毕竟你才攻了两三天,又不是两三个月,而对方也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依靠飞机仍然能获得补给。

所谓“千古笑柄”云云,只不过是蒋介石的激将法,但其也确实看出了危机所在,那就是在三义集屡攻不克的情况下,战场形势有可能发生新的变化。

司马迁在《史记》中记载,孔子晚年最喜欢读的一本书,就是《周易》,乃至到了“韦编三绝”,连竹简上的牛皮绳子都屡次被弄断的地步。

老夫子如此钟情《周易》,当然是因为这本相传为周文王所著的古籍,实在有太多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按照《易经》的论断,任何事情到了顶点都可能转向其相反方向,纵使你到达“飞龙在天”这样的绝佳意境,随后也一定会遇到“亢龙有悔”的尴尬。

第7章 谁能给我一把剑(4)

薛岳兵团尚未能够“飞龙在天”,可是俯瞰全局的蒋介石已能看到种种不祥征兆。

能够围住土肥原,说到底是钻了寺内和香月配合的漏洞,当对方一旦醒悟过来,围攻的时间就不能以天计了。

蒋介石的全部担心,其实均系于商丘能不能守住,那里原先算是徐州的西大门,现在就得看做豫东的东大门了。

商丘能保,还有时间,商丘不保,一切免谈。

5月29日,商丘被西进的“华北方面军”占领。

蒋介石的担心终于成为现实,此时他已飞回汉口,立即给薛岳打来长途电话:十万火急!即刻停止围攻土肥原,组织全军撤退。

在电话中,蒋介石再三告诫薛岳,假如再不变更部署,整个薛岳兵团,包括一战区所有部队,必遭敌人歼灭,将为兵家所齿冷。

薛岳明白,那个极短暂的制胜之机已一去不复返。

如今不是淞沪会战的时候,十几个师对阵土肥原一个师团已是竭尽全力,若是一下子又冒出两三个师团,大家全都得被逼到绝路上去。

停止围攻,即刻撤退。

撤退令下,前方不明究竟的将士禁不住连连叹息:打了胜仗怎么还撤退,这不等于放跑土肥原吗?

三义集前,桂永清欲哭无泪。

只有他知道这个命令对自己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什么都结束了。

桂永清永远失去了弥补过失的机会,这个“铁卫队”的总头领最终也没能从泥潭里拔出脚来,他被免去军长一职,直到抗战结束后才得以重回军界。

他的部下龙慕韩的命运则更惨,在武汉遭到军法审判,被判死刑,是抗战中第一个因作战不力而被处决的蒋介石嫡系中将师长。

火攻还是水淹

对于中国统帅部来说,围攻土肥原,是抓住了一个难得的机会,若是真的要在豫东平原上与具备机械化优势的日军主力决战,那就是一傻到底了。

所谓精锐,所谓主力,手里也就剩这么一些,在河南打完了,武汉那里就空空如也,还怎么组织武汉保卫战?

可是这时候你就算想走,也不是一时间就能脱得了身的。

在此之前,日本统帅部曾向寺内下达命令,要求在整个徐州会战进行的过程中,必须以商丘或至多以兰封为界,未经批准,不得越界作战。

这一切,在裕仁和近卫内阁看来,当然是为了让对方有时间给他们写顺表,所以要留出余地,而参谋次长多田骏仍然指望在继续谈判失去可能的情况下,能够及早从中国抽身。

可是寺内说:不!

香月虽然早已滚蛋,但他说过的那番话还是大大刺激了这个自命不凡的老小子。

你香月不就是想露一手给我看吗?结果开封还是拿不下来,我现在不仅要拿下开封,还要直取郑州,不仅要直取郑州,还要由北向南,打下武汉。

如此一路猛追,先前从徐州突围的五战区部队,在兰封围攻土肥原的薛岳兵团,一个都别想逃,等这些人马被统统干掉之后,请问中国究竟还有多少主力,他们还能不投降吗?

寺内当年权倾朝野,统帅部的一纸限令对于他来说算个,说扔一边就扔一边了。

6月2日,“华北方面军”越过兰封,继续向西追击。

兰封会战,土肥原这只胖狐狸被薛岳关在笼子里好多天,憋得连气都快透不过来了,放出来后真是恨得牙痒痒,自告奋勇做了前锋。

土肥原师团是纯机械化师团,只要补给跟上,给汽车和坦克加足油,在平原之上确能收到以一当十,甚至当百的功效。

土肥原在前,其余部队紧紧跟上,从不同方向分进合击。

又是大撤退,又是对机动能力极其薄弱的中国军队的一次严峻考验。

要撤出前线的作战部队尚有十万之众,免不了你推我挤,偏偏老天还不帮忙,连日阴雨,道路泥泞不堪,官兵纯靠一双腿在跟日本侵略军的机械化赛跑,因此个个疲惫不堪,部队士气甚是沮丧。李汉魂的粤军在攻克罗王时曾勇气惊人,此时也已乱七八糟,秩序混乱。

等退到郑州时,一战区司令部发现这些部队已无继续作战的勇气,而曾经屯集精兵强将的一战区,再也拿不出一支有把握的力量来进行阻击了。

早几日的天空还艳阳高照,如今却连檐前都挂了厚厚一排冰凌。

程潜在郑州组织一战区的高参们日夜商讨对策。既然人的力量已经不好使了,就只能使用自然力。自然力中最见效的无非两种,除了火攻,就是水淹。

火攻策:到实在无法可守时,将郑州付之一炬,让日本侵略军即使夺取郑州,所能得到的亦不过是焦土一片而已。

水淹策:在郑州北面附近挖开黄河堤,实施水淹七军的战略。

说是火攻,其实伤不到鬼子,伤的是自己,倘若水淹,既能保全郑州,也能阻断并杀伤日本侵略军。

程潜经过反复权衡,最终选定了水淹一策。

地狱之门

所谓水淹策其实并非程潜首创,早在“七七事变”时,德国顾问法肯豪森就建议,为了阻止日本侵略军由北向南发动进攻,应该及早将黄河决堤。

老外不知轻重,说得可真够轻巧。

黄河发大水在历史上虽是常事,乃至有“三年两决堤,百年一改道”的说法,可那毕竟属于自然灾害,堵和防还来不及呢,你还真敢自己炸开?

金木水火土,《易经》里的“水”,不是我们现在理解的生命之源,那是一种险的象征。就像《魔戒》里召唤鬼兵一样,你想以水为兵,但极可能同时打开的,是一座地狱之门。

然而世上的事就是如此诡异,你越不肯,它就越要逼着你上。

程潜将他的想法呈报蒋系统帅部,蒋介石召集幕僚商讨,不到一个小时便有了结果:豁出去,干!

这么重大的事,口头同意还不能作数,程潜又以正式电文进行请示,经蒋介石批复后才正式进入实施。

6月9日,在多次决堤失败后,施工部队终于成功地炸开了花园口。

这时,开封早已失陷,郑州以南的铁路也被“快速挺进队”给炸断了。

其操作手法与徐州会战后期别无二致,都是要依靠日军的机动优势,以迅雷般的速度来截断中国军队的后路。

花园口被炸开前,华北很多天都没有下过雨,黄河也正值历史上罕见的枯水期,但是决口放水之后,忽然下雨了,还是倾盆大雨,黄河伏汛鬼使神差地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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