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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往事(1-5部)-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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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盯着孙大伟看了半天,然后吩咐手下:“把他电话给我掏出来。”

听到这句话,孙大伟哈哈大笑。

陈总很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孙大伟说:“弄了半天,你们就是想抢我电话啊!”

陈总笑了,连陈总手下那帮打手都笑了,都是发自肺腑的笑。都琢磨:这四十多岁的又高又胖的傻老爷们儿,怎么说起话来这么萌呢?

孙大伟手机上的号码,一个来电记录都没有,这是孙大伟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打完电话就删除通讯记录。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个习惯。

陈总翻开了孙大伟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本,开始一个又一个认真地看。孙大伟手机上的人名基本没一个是全名,除了红兵、小纪等还像人名外,其他的人名不堪入目。比如说:按摩小翠、洗脚微微、桑拿小娟、歌厅露露等。这些还算是正常的,最不正常的是连着13个号码,分别是骚货1、骚货2、一直到骚货13……

陈总越翻孙大伟的电话越觉得孙大伟有才,居然还给小姐编了号,这得多好的记性能记得哪个是哪个啊!

陈总翻了个一溜十三遭,根本没发现有沈公子的电话号码。

陈总问:“你这手机上怎么没那姓申的电话?”

“我和他过年的时候就掰了,把他电话删了,不联系了。”孙大伟说。

“真的?为什么掰啊?”

“这小子太装,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根本不听我劝。”

“你手机上真没他电话了?”

“真没了。”

陈总笑笑,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看自己手机上沈公子的电话号码。然后拿着孙大伟的手机拨了出去。

号码拨出去以后,孙大伟的手机上显示了沈公子在他手机电话本上的名字:破鞋篓子。

破鞋篓子当然没接电话,破鞋篓子打残了陈总后手机就关了跑了。拿谁的手机打都是忙音。

陈总饶有兴致地问:“破鞋篓子是谁啊!”

“哦,哦,哦,对,破鞋篓子就是沈公子。你看我这记性!”孙大伟直拍自己脑门。

“你记性是不太好,你们俩最近联系了吗。就这几天的事,你总该记得吧!”

“没联系!你听听,破鞋篓子!多么侮辱的称谓!我都已经把他的名字设置成破鞋篓子了,我能接他电话吗?”

“真没接?”

“没接!”孙大伟斩钉截铁。

陈总拉着长声叹息说:“那么,好吧!”

陈总一挥手,两条壮汉开始拿绳子在椅子上绑孙大伟了。

“你们要干吗?”孙大伟虽然强作镇定,可语气中难免有慌乱。

“你听说过老虎凳吗?”陈总笑吟吟地说。

“听说过,电视上看过。”

“那么,好吧!今天就给你来老虎凳。不过我这老虎凳不太正规,有些山寨,电视上的老虎凳都是垫砖,我这没砖,只能垫书了。”

“我真没联系沈公子。”孙大伟有点急了。

“你现在告诉我那姓申的现在在哪,我立马放了你。”

“我真不知道!”

“我已经发现了,你的记性的确是不太好,可能确实容易忘事儿。据说疼痛能让人恢复记忆,我们帮你恢复恢复。”

“我真没跟他联系!”

陈总摇摇头:“我不相信你的话,我先走了,我可烦一会儿你跟杀猪似的叫。”

陈总示意秘书把玩香的那套东西给收了起来,站起身,叮嘱了手下:“一本书一本书地垫,什么时候他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就放了他。要是他的确不知道,那也没什么,谁让他是那姓申的朋友,活该他倒霉。”

此时,孙大伟已经被牢牢地绑在了椅子上,而且,他的两条腿被架在了另外一把椅子上,双腿双脚被捆牢。

陈总说完,出门走了,临出门前,还给了孙大伟一个迷人且邪气的微笑。

孙大伟想还以一个迷人的微笑,可是他却怎么使劲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已经有人开始在他脚跟下垫书了。

两本书垫下去,孙大伟开始觉得膝盖剧痛,不过尚能忍受。

五本书垫下去,孙大伟觉得小腿要断了,疼得撕心裂肺,孙大伟强忍着痛,一声没吭。

“现在告诉我们那姓申的在哪,我们现在就放了你。”

“我不知道。”

又加垫了两本书,孙大伟疼得大汗淋漓,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嚎了起来。

“说吧,再垫下去,疼死都有可能。”

“我不说。”

“呵,看来你是知道啊!知道不说,好,来,再加两本书!”

又是两本书垫在脚后跟上,孙大伟胸口一闷,险些晕了过去。两行眼泪不由自主地滚了下来。

“呦,哭了,说吧!在哪?”

孙大伟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拼命地摇头。

“你还真像个烈士,来吧,再加两本!”

又是两本书垫了下去,孙大伟仿佛听见了自己小腿骨“咯嘣”一声折断的声音。旋即,晕了过去。

等孙大伟悠悠醒转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救护车里,而自己身边,居然还坐着两个陈总的打手。开救护车的人正是姚千里。不过此时,孙大伟还不认识姚千里,而姚千里,也不认识孙大伟。

后来,沈公子曾经就此事问过孙大伟。沈公子说:“大伟,我还真小看你了,二十来年,我一直认为你最怂,真没想到老虎凳都挺过来了,你知道多少人毁在这老虎凳上吗?当时你就告诉他们我在哪儿,又能怎么样?他们就一定能弄死我?”

孙大伟说:“操,谁在乎你这破鞋篓子的烂命。”

“那你是为了啥?”

“我就琢磨着,当年咱们拜把子的兄弟,当时能落在那姓陈的手里的,就剩下我一个了。我说啥也不能给咱们兄弟跌了份!咱们兄弟混了二十来年,我孙大伟没帮上过你们什么忙,可绝不能让那姓陈的小瞧了咱们!腿可以折,命可以丢,份,绝不能跌!”

【三、送你一条命】

炎热的夏天即将过去了,但看守所里,还要顶过最后一波热浪。在这波热浪中,刘海柱和赵红兵过得还算滋润,因为他俩所在的号子里人少,不怎么热。而费四、马三、黄老破鞋、王宇等人可就遭罪了。这空间局促的号子里,简直就是个高温桑拿房,就算是睡头铺的空间还算很大,可一个监舍二十多个人的体温和呼出的热气总无法阻挡。蒸着,只能蒸着。

这波热浪过后,这些人都将被宣判。像是刘海柱、黄老破鞋、二东子这样没什么大罪的,估计近期也该放了。就连已经在看守所里安营扎寨多时的老曾,也快被判了。之前老曾没被判,是因为他始终没有供出同案。无论怎么审讯,老曾都坚称抢劫杀人是自己一人所为。可刑警却觉得疑点多多,此案不太像一人所为,所以迟迟没有结案。可老曾只求速死,近几次把案子说圆了。所以,应该是逃不过这次了。

老曾对这个世界完全不贪恋,但似乎心事重重。王宇和老曾处得不错,看出了老曾的心事。可每次,王宇问老曾是不是有什么后顾之忧时,老曾都摇摇头,说不需要。

在即将宣判的前两天下午,老曾主动找了王宇。显然,老曾找王宇是有事儿,他把王宇拉到放风场的一个角落里聊,而且还让王宇把别人都撵到边上去。

王宇说:“老曾,早就知道你有事儿,咱们相识一场,说不定咱们俩还得一起上路,黄泉路上搭个伴。别的事我帮不上,混了这么多年,钱还是不缺,要是你家人朋友需要照顾,就说一声吧!”

老曾看着王宇,半晌,才说出了一句:“你是个好人,难得的好人。你的大哥赵红兵不算好人,倒不是我跟他有什么仇,就是我觉得他这人表面和气,其实内心极其霸道,挡着他路的,他肯定要赶尽杀绝。他比谁心都狠!这样的人,能算好人吗?”

王宇说:“你找我就是聊这事儿啊!红兵是我大哥的大哥,这么多年,起码对我没说的。再说,红兵大哥又不在,就别背后议论他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老曾恨恨地说:“现在社会上,就是他这种人最吃得开。表面上是个仁义大哥,其实手段比谁都毒!临死前,我最想干的事儿就是干死他!”

王宇显然不爱听了,说:“你们有啥仇,跟我没关系,但你别当着我面说他坏话!”

老曾也看出了王宇的不悦,又顿了顿,说:“跟你在一个号里,吃香的喝辣的,谢谢你。”

“这都不算事。”

“嗯,你觉得不算事,我觉得算事。你送了我很多东西,今天,我也要送你一个东西。”

王宇乐了:“我啥也不缺,你要送我啥?”

“送你一条命!”

“把谁的命送给我?”

“把你的命还给你,让你继续活下去!”

王宇惊了:“你有这本事?”

“对!我拿别人的命,来换你的命!”

“谁的?”

“我女人的。”

“这……”

老曾叹了口气:“你的罪可死可活,如果立功了,那么一定不会判死刑。今天,我就让你立功!我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该把这机会给你。到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

王宇听得瞠目结舌。

老曾小声说:“我的确有个同案,这个同案,不是别人,就是我女人。她是我女人,但不是我老婆。我和她是初中同桌,后来她嫁到了你们这儿,本来她日子过得好好的,可她赌博把家输了个精光,老公也跟她离婚了。几十年没联系,可三年前,我跟她在火车上又见到了。然后,我们俩就在一块了。我老曾这几十年进进出出监狱多少次,也没个女人。除去偶尔弄个小姐,我从来没有过女人。我一直觉得要是有个女人看着我,我或许就不犯事儿了。而且,我岁数也大了,有个老伴,挺好。哪知道这女人不但赌博,还溜冰。我哪养得起她啊!跟她在一起半年后,她开始天天挤兑我,说我没能耐没本事。而且,她还出去搞破鞋,你说说,都五十来岁的人了,还出去搞破鞋。”

王宇插了一句:“那你为啥还跟她在一块啊?”

老曾说:“鬼迷心窍了呗!再说,我就希望过个安定的生活。唉,安定啥啊!我做点小买卖哪够她输的呀!她天天挤兑我没能耐,终于有一天,把我挤兑急了,我就说,你再挤兑我我就出去杀人抢劫了啊!她就说,你有那胆子吗?你那卵子白长了。我急了,说:我要是敢呢?她就说,你要是敢,我帮你!我一时糊涂,真就干了……我俩就一起杀人抢了个黑出租。销赃的时候,我被抓了。但我死活没供出她来。我琢磨着:不管她对我咋样,毕竟夫妻一场。”

王宇长叹:“那你现在怎么想供出她来了呢?”

老曾说:“现在想想,她也太不是人了。我是为她犯的法,我又没供出她来。可她到现在,这么久,一共就给我卡上打过两次钱,一次200,一次500。这700块钱,她就买了我一条命。”

王宇说:“那或许她就真没钱呢!”

老曾冷笑:“她?这娘们路子野着呢!别看一穷二白,她日子可不错。今天勾搭个老头儿,明天骗个街坊的。赌博溜冰的钱肯定她都有,可就是看我的钱没有!”

王宇长叹。

老曾继续说:“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我护着她干啥?话聊到这了,我也跟你说了实话吧!那个腾越,答应了给我五万块钱让我帮他干死赵红兵。先付了我两万,这两万块钱就交到这娘们儿手里了,结果这娘们儿两万块钱拿到手以后,就给我卡上打了五百块!五百!操!”

王宇忍不住问:“腾越想杀赵红兵干啥?”

老曾说:“我不知道,反正我也看不上那赵红兵,我又是必死的罪,给我钱我就杀呗!该问的我问,不该问的我从来不问!问了人家腾越也不会告诉我。你说说,我都快死的人了,她就给我打了五百块钱,你说这娘们是什么心肠?她不知道我在里面吃糠咽菜吗?她知道!可她宁可拿这两万块钱去赌博溜冰去,也不愿意多给我几百,这样的贱娘们,我护着她干啥?”

王宇说:“我明白了。但是要是你在被判决之后再自己主动交代这事儿,能多活几个月。”

老曾惨淡地一笑:“我早他妈的活腻了,多活几个月干啥?那娘们儿是恶人!该死!你是好人!该活!”

听完“该活”这俩字后,王宇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脸居然一下红了,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谁不惜命?谁不想多活几天?王宇还年轻,日子远远没过够呢!一年前,李四性情大变,开始带着王宇行善积德,虽然自己没保住命,但是最后,保住了自己最好的兄弟王宇的命。如果李四生命中的最后一年还像以往一样阴损乖张睚眦必报的话,那么王宇也不会受到他向善的影响,很可能在看守所见到老曾后就暴打老曾一顿。如果暴打了老曾,那王宇还有活路吗?

这也是因果报应。可惜,这因果报应来得太晚了一些。李四的命,回不来了。

几天后,判决一个接一个地下来了。

老曾:死刑。

腾越:死刑。

民办老师:死刑。

赵红兵:一年有期徒刑,由于残刑不足一年,直接在看守所内服刑。

费四:一年有期徒刑,由于残刑不足一年,直接在看守所内服刑。

黄老破鞋:三年有期徒刑,缓期两年执行,释放。

刘海柱:两年有期徒刑,缓刑一年执行,释放。

马三:三年有期徒刑,立即执行。

张国庆:三年有期徒刑,立即执行。

二东子、城管小郭暂未宣判。

而本轮该判刑的王宇没有宣判,显然,王宇立功后不会被判死刑了。

宣判后,看守所所长找到了赵红兵。

所长的脸上,居然还带着点笑模样:“你的那些仇人,该判的判,该走的走,这回,你总不会再闹事了吧!”

赵红兵说:“你觉得我是闹事的人吗?”

所长拍了拍赵红兵的肩膀:“你剩下那几个月的残刑要在我这服,别再闹事了啊!有些事吧,我都明白,但我不愿意去深究。我的职位是看守所所长,不是刑警队队长。我的主要任务就是让看守所里不出事,不是去破一个一个的案子。”

“呵呵,你说你全明白,你都明白什么?”赵红兵说。

“你就当我什么都不明白就行。还有啊,你既然在看守所里劳动改造,那么你真得干点活儿。我琢磨着,你肯定当不了厨师,也不愿意去给人送饭。所以吧,我就给你找了个好活儿。咱们看守所院里有块菜园子,菜园子不大,你一个人就能拾掇得过来。这样你每天都见见阳光,呼吸呼吸自由的空气,怎么样?”

赵红兵乐了:“操,我也不会种菜啊!”

“慢慢学吧,这活儿适合你,种点菜,挺修身养性的。你都多大岁数了,哪来的那么多暴力情绪。”

赵红兵盯着所长看,他觉得所长似乎不像以前那么端着架子了,多少变得可爱了一点。其实所长也了解了赵红兵。对付赵红兵这样的人,顺着毛去摸,啥问题都没有。戗着毛去摸,肯定炸锅。

“别盯着我看了,种还是不种,一句话。”

“种!”

“行,明天开始!”

所长又拍了拍赵红兵的肩膀:“好好干吧!”

赵红兵笑笑,没答话。

所长走了几步转过头来说:“你那朋友刘海柱今天放了,你放心吧!”

“呵呵。”赵红兵笑笑。

“二东子咋还在里面呢,你外面的朋友还得运作啊!你们这样的刺头,每滚蛋一个,我就省心一些。”

说完,所长带着神秘的微笑走了,留下了瞠目结舌的赵红兵。赵红兵听到“二东子”这三个字后,着实吓了一跳:敢情这所长,知道二东子啊!

过了一会儿,管教给赵红兵送来了劳动号才穿的蓝色小马甲时,赵红兵才缓过神来:这所长,还真是个人精子,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无能。经过了几番调查后,这所长现在的确什么都明白,真的只是怕麻烦,所以不追究了。所长要的,只是个和平稳定的局面,仅此而已。

刘海柱出狱了。走出看守所的大门,刘海柱伸了个懒腰。脸上,多少还带着点笑意。他的这次看守所之旅,虽然遭了点罪,但是完成了使命。这种破地方,刘海柱再也不想来了。

看守所门口停着一辆宝马7系轿车,司机看到刘海柱出来以后,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

“是柱子哥吧!”司机问。

“你是……”

“我是申总的朋友,他让我来接你。”

“操,他人呢?他自己怎么不来接我?”

“嗯……他现在人在北京。”

“给他打电话,让他给我滚回来。”

“柱子哥,是这样,申总嘱咐我来接你,是想直接开车把你接到北京去。他说,现在外面的形势挺乱,不安全,他暂时也不方便回来。他想让你去北京,和他一起商量点事儿。”

“我操,怎么听着跟他跑路了似的?”

司机看着刘海柱,一句话没说。

看这司机的表情,刘海柱明白了:沈公子真跑路了。

刘海柱问:“究竟出啥事了?”

“柱子哥,我只是公司的一个司机,太多的事我也不知道。申总就是这么嘱咐的我,勒令我一定把你带到北京,我只能照办了。”

“你给他打电话,让他接电话。”

“柱子哥,现在申总不方便用手机……”

刘海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刘海柱说:“这样,我总得回趟家,换件衣服,洗个澡,拿上点衣物再去,行不?”

司机踌躇了一下:“行!”

在刘海柱家小区门口,车停了下来。刘海柱独自进了小区。刘海柱走到自己家所在的10号楼附近时,直觉告诉他,他身后有人在跟踪。正当刘海柱想猛回头看一眼时,迎面又来了两条壮汉,两个都拿着垒球棒,显然是奔着刘海柱来的。此时,刘海柱身后的脚步声骤然快速密集了起来。

刘海柱自知不妙,迎面向对面的两条壮汉冲了过去。

两条壮汉齐齐地抡起了垒球棒,刘海柱灵巧地一躲,不但躲开了垒球棒,还重重地一拳打在了一条壮汉的腮帮子上。几乎与此同时,刘海柱的后脑被垒球棒重重地一击,刘海柱眼前一黑,颓然倒地。几条垒球棒雨点般地朝刘海柱的身上砸了下来,可怜刘海柱已完全失去了知觉……

刘海柱悠悠醒转时,觉得浑身剧痛无比,根据他多年街战的经验,他知道:自己的肋条起码断了三根,左胳膊是否断了还不知道。

刘海柱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在一间豪华的酒店里,当刘海柱试图坐起时,眼前出现了一张年轻、斯WWW.KANSHUBA.ORG、秀气、英俊的脸。

刘海柱恍惚了,这张脸好熟悉,一定在哪见过,一定见过。可是究竟在哪见过呢?

刘海柱用力地想,可就是想不起来。

年轻人当然就是陈总,他看到刘海柱睁眼之后,又走回到沙发上坐下了。

陈总悠悠地说:“你就是刘海柱?赵红兵、沈公子的朋友?”

刘海柱忍住剧痛,说:“没错。”

“你本事不小啊,能在看守所里保住那姓赵的命。”

先是沈公子,后是孙大伟。陈总完全跟赵红兵团伙撕破了脸,看来再也不会藏着掖着了,再也不暗战了,明战!

刘海柱说:“你是谁?”

“我是你的仇人,虽然我们以前不认识,但我就是你的仇人。”陈总说话轻声细语的。

“操!”刘海柱一说话,肋条就剧痛。

“能够见到我,就说明你是个人物,本来我没必要见你,可是我的确对你很有兴趣,我特想知道,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怎么就那么有钢,怎么就那么有本事?今天见到你,嗯,说实话,有点失望。”

刘海柱没说话,他闭上眼睛,拼命地想这个年轻人是谁,总感觉马上就要想起来了,可偏偏又想不起来。

坐在沙发上的陈总继续懒洋洋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弄死你。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你。只要是那姓申的朋友,谁都躲不过这一遭。你都是半个糟老头儿子了,我不弄死你,你能活几年啊!”

陈总好像忽然觉得自己很幽默,“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刘海柱愈加觉得,这神经质的笑声,实在是太熟悉了!究竟是谁?马上,马上就会想起来了。

陈总大笑过后,站了起来,溜达到了刘海柱身边,认真地端详着躺在地毯上的刘海柱,不住地摇头。

陈总似乎觉得戴着眼镜端详刘海柱看不太清,就摘下了金丝边眼镜,认真端详。

端详了一会儿,陈总悠悠地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一定给你报仇的机会,告诉你,我姓陈。”

看着摘下了眼镜的陈总这张清秀且邪气的脸,听着这略带神经质的谈话。刘海柱脑中豁然开朗:对,就是他!太像了!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这张脸刘海柱的确是见过,但是是在二十多年前见到的,而且这张脸的主人,曾是纵横江湖所向披靡的一个大豪杰,这张邪气英俊的脸,是让当年所有江湖大哥望而生畏的脸。

可这张脸的主人,早已经死了。

这张脸的主人,有着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东霸天!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和东霸天的相似度起码有90%,他究竟是谁?

刘海柱摇摇头,说:“你不姓陈,你姓冯!”

听到这句话后,一直镇定自若的陈总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脸上的表情全是惊愕,竟然说不出话。

刘海柱知道自己完全猜对了,继续忍着剧痛说:“你妈妈姓陈,你爸爸姓冯!冯子文!”

陈总瞠目结舌,一语不发,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骄矜。

刘海柱长叹:“东霸天,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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