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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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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宁馨再一次滴酒不漏地喝完;以空碗示向厅内众将;众将无不苦着脸再陪一碗。许原眼尖;看到宁馨身边的那个牛奔;又提起酒坛子往宁馨碗里倒酒;不由一个激凌;马上身手矫健地跳了出来;向着高远行了一礼;”都督;末将突然想起军中尚有一事未曾处理完毕;先行告退;先行告退。”

一句话说完;风一般地便跑了;许原这一走;倪华宗;陶家旺便紧跟着找借口开溜;倪华宗临走时还拽走了勿自喋喋不休的公孙义。厅内众人转瞬之间便走得只剩下了杨大傻;左右看看;杨大傻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冲着宁馨竖起了大拇指;”宁副院长好酒量。”赞了一声;大步离去;看他的样子;倒是犹自行有余力。

两碗酒吓跑了所有人;宁馨此时却也是面如桃花;转过头来;看见高远正将贺兰燕交给闻讯而来的苏拉乌拉。

“都督;得罪了!”宁馨气定神闲。

“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宁馨;你当真是好酒量啊!”高远摇头叹息;”今儿这事后;只怕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你面前喝酒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血流成河

天上没有下雨,但街道之上却有着沽沽的流水声,一队队的士兵手持刀矛,戒备地行走在街道巷陌之间,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却是无尽的惶恐和无尽的愤怒。

地上流动的不是水,却是血,沿着略微有些倾斜的街道,向着低洼之处流去,在哪里汇聚成一团团,一汪汪的,尚自冒着热气的血泊,更多的地方,却是已经凝结成了一簇簇的紫黑,地面上,墙壁上,街道当中的筑垒之上,犹如来自地狱的恶之花,盛开的残忍而又妖艳。

一脚踏下去,感到有些沾稠,赵牧提起脚来,看到的却是靴子上牵牵绊绊的血丝,久经沙场,见过无数鲜血的这位老将,禁然有了一种反胃的感觉。

这里是鹤峰县城,代郡的一座小城,但就是这座小城,却将赵军足足地拖了半个月的时间,直到最后兵尽粮绝,赵军终于破城而入,等待他们的不是迎接王师的鲜花与欢呼,而是男女老少的奋起反击,街道上早就筑起了街垒,每一个巷道,每一间房屋,都成了杀人的陷阱。

毫无防范的赵军在这座城市之中,遭遇到了惨痛的损失,攻城半月,他们只不过死伤千余人,但在破城之后,为了全面地占领这座小小的县城,他们竟然又死了千余人。

绝大部分,都是在初入城时,猝不及防之中被杀死的。

赵军入城,在攻击那些街垒的时候,也在逐屋搜索守城的叛军,是的,现在代郡的军队都是叛军。那些看起来瑟瑟发抖的女人,那些蜷缩在角落里的老人,甚至那些尚是垂髫的童子,会在赵军毫无防备的时候。从暗处抽也刀矛,狠狠地捅进这些士兵的胸膛,砍下他们的脑袋。

赵军前锋将领赵尚,第一个攻入鹤锋县城的人,还没有体会到首功的喜悦,便遭受到了惨痛的损失,看着自己的精锐,没有死在城墙之下,没有倒在敌军士兵的刀枪之下,最后却莫名其妙地被老弱妇孺所杀。不由红了眼睛,立即便下达了屠城的命令。

鹤峰县城,陷入了血的汪洋,等到赵牧闻讯从后方大本营赶来阻止的时候,鹤峰已经剩不下几个人了。

赵牧行走在血泊之中,整个人都觉得麻木了,眼前的鲜红似乎在无限制地扩大,睁眼看去,似乎世界都变成了红色。高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在亲兵的惊呼声中,险些一头栽倒。

“没事儿,没事儿!”在亲兵的扶持之下。赵牧勉强站直了身子,定了定神,“走吧,去县衙。”

士兵们在打扫战场。收拾尸体,每一具尸体从赵牧身前抬过,他都感到心中阵阵绞痛。这都是大赵的子民啊,他们本应当同仇敌忾,本肩站在抗击外敌的战场之上,而不应该自相残杀啊。

县衙近在眼前,那里的建筑比别处要更高更结实,是以这里的血也流得更多,空气之中,浓郁的血腥气挥之不去,每踏上一阶台阶,都会在台阶之上留下一个血红的脚印,本台的台阶颜色早就看不见了。

赵牧踏进了县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跪在院子当中的赵尚,同样的,院子里,也是血流成河,尸体摞着尸体,一层层一叠叠,竟然码得如同围墙一般,那里面,有代郡的郡兵,也有身着普通服色的老百姓。

赵牧没有看直挺挺地跪在院子里的赵尚,径直走到了这幢尸墙之前,他伸手,触及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童子,那个童子被一柄长矛自胸腹之间洞穿而过,他一手紧紧地握着矛杆,另一只垂在下头的手,却还紧紧地抓着一柄刀,虽然死了,却还圆瞪着眼睛,惨白色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赵牧从中读到了仇恨。

赵牧身子摇晃了几下,这一次,他没有撑住,而是缓缓地坐了下来,坐在了满地的血泊之中,双手抱头,泪流满面。

“太尉,你杀了我吧!”赵尚膝行而来,跪倒在赵牧面前,放声大哭,“我不能不下这个命令,因为我的士兵在死亡,我不能让我的兄弟们白白地死在这里,都是我的过失,你杀了我吧!”

赵牧抬起头,看着赵尚,缓缓地摇头。

“赵尚,即便要处置你,也不是我了,我已经接到了王上的命令,要我回京述职,接替我的是赵杞,他将指挥你们讨伐赵郡,你,等他来后,向他请罪吧!”赵牧的声音几不可闻。

“太尉!”赵尚顿时瞪大了眼睛。

“还有活着的人吗?”赵牧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而是直接问道。

“接到太尉的命令之后,我军便停止了屠城,但剩下的人也不多了,这城里所有的人都被抓了起来,只是这县衙里的抵抗最为强烈,末将亲自指挥进攻,最后活捉了十数人,其中便包括这鹤峰县的县令林森。他自杀未果,被我军拿住了。”

“把他带上来,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赵牧几乎是从喉咙里迸出这几句话来。

林森几乎是被脚不点地的拖进来的,赵军对他的恨意看来相当强烈,粗麻绳深深地勒进了他的肉内,越发地凸现出他胸前的鲜血淋漓和那个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伤痕正在心口之上,只是入肉甚浅。他的衣服被撕得稀乱,露出了瘦削的身躯,此刻被捆得甚紧,那一根根的胁骨都突现了出来。

赵牧看着这个文弱书生,他曾在代郡驻扎多年,对于这位县令也曾有过一面之缘,赵牧记性极佳,但凡见过一面的人,基本上都不会忘记,此时,他看着这个浑身血污的俘虏,眼中却尽是厌恶之色。

“赵太尉!”林森脱口叫了一声。

“跪下!”拖着他过来的士兵厉声喝道。

林森看到赵牧,先是一个短暂的失神,但在听到士兵的厉喝之后,反而仰头大笑起来:“跪,为什么要跪,太尉已不是我等的太尉,而是我们的敌人,我林森死则死耳,岂肯跪自己的敌人。”

赵尚狂怒,一刀鞘便砸在林森的膝弯里,林森膝盖一弯,就要向地下跪去,但此人也真是强项,身子猛扭,竟然侧身重重地摔在地上,脑门嗑在地面之上,顿时见血,他终是没有跪倒在赵牧面前。

看着如此强项的一个书生,赵牧即便厌恶,终也动容,挥了挥手,“扶他起来吧。”

两个士兵将林森挟了起来。

“为什么?”赵牧直视着林森的眼睛,手指着满院子的尸体,指着那个死不瞑目的童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在鹤峰当县令十数年,我也知你爱民如子,在鹤峰民望甚高,如果不是你组织这些百姓,煽动这些百姓,他们会这样送死吗?你们,也是大赵的子民!他们都是你害死的。”

林森看着赵牧,却突然爆发出鬼一般的桀桀笑声:“大赵的子民?太尉,你是这样认为的么?好,那么我来问你,二十年前,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十余岁的童子,代郡那一年碰上了百年罕见的大旱,赤地千里,粮食绝收,却还要供养你在代郡的数万驻军,那时,朝廷对代郡可有一粒粮食的赈济!”

赵牧闭上眼睛,他当然不会忘记那一年的大旱。

“十年之前,一场蝗灾又让代郡受灾严重,但供应军队的粮食却一粒也不能少,你知道,那一年,代郡饿死了多少人吗?那一年,我已经是鹤峰的县令了,我来告诉你,光我鹤峰一县,便饿死了一千五百四十八人。那时,朝廷在哪里?”

“大赵常备军数十万,都有朝廷供养,凭什么代郡却要以一郡之力,供养你数万大军?”他霍然回头,指着赵尚和周围的士兵,“你,你们,那一个没有喝过我代郡子民的血?”

赵牧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只觉得一阵阵燥意在心头升起,“我要抵挡匈奴人,只能如此。”

林森大笑之声不绝,“是,你要抵抗匈奴人,再穷,再困,我们代郡人也认了,自己饿死,穷死,可也没有少过你们一颗粮食,一文饷银,但是五年前,匈奴人来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匈奴人席卷我代郡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林森此时的模样甚为可怖,拼命挣扎,眼眶睁得极大,两个士兵拼尽全力才按住了他,“赵牧,这几十年来,如果不是子兰郡主,代郡早就活不下去了,二十年前那场旱灾,子兰郡主散尽家财,十年前的那场蝗灾,子兰郡主饿死了一个儿子,现在,你们又杀死了他的长子,你们还想要杀死他,我来告诉你,我们不许,代郡人不许。”

赵牧沉默了,不仅是他,连赵尚也沉默了,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赵牧挥挥手,“放了他吧!”

赵尚一惊,“太尉,这个人如同疯子一般。”

“他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难道还能对我怎样?”赵牧冷然道:“林森,我放你走,替我代一句话给子兰。”

“这句话就是,子兰,这便是你想要的么?”

第六百四十六章:割袍断义

欲取代郡郡城西陵,就必须拿下南彰,而想要拿下南彰,就必须先拿下鹤峰与建利,赵牧从知道赵拙死于邯郸之后,便知道赵王必然要趁此机会,一劳永逸地取了代郡,彻底抹去子兰这个让他不省心了几十年的同族王兄,赵牧别无选择,只能快速出兵,想要在子兰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取了南彰。

不得不说,赵牧对于赵王的了解,或许比赵王对自己的了解还要深,当赵王的王命送到赵牧手里的时候,他的军队已经到了代郡,最初几战,极为胜利,代郡显然没有如此神速的反应,但在赵牧连取数县,直逼南彰的时候,作为南彰门户之一的鹤峰,却将他牢牢地挡了半个月。

速取南彰的计划已经破产,现在,南彰想必已经是重兵云集,想拿下比鹤峰不知难打了多少倍的南彰,赵军必须付出他们不想付出的代价。

而且,鹤峰一战,让赵牧砰然心惊,他知道子兰在代郡的威望极高,但万万没有想到高到这种地步,举城军民,为了替子兰争取时间,竟然愿意为子兰去死。

事后想来,这一切,难道不是赵王一手造就的吗?子兰受封于代郡,本来就是赵国最大的一个郡治,这么多年来,为了削弱子兰的力量,赵王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可以说,赵王一手促成了今日代郡只知有子兰,不知有赵王的局面。

赵牧是了解赵王的,但他并没有猜到赵王对他隐藏的太深的疑忌之心。特别是在对于他与子兰的私交之上,就在赵尚兵发鹤峰的时候,他再一次收到了赵王的命令,这一次是让他回邯郸坐镇,讨伐代郡由赵杞全面负责,这等于是变相剥夺了赵牧的兵权,从此以后,赵国两支最大规模的军队,一支落到了赵杞手中,一支落在了荆如风手中。赵牧。成了一个空头太尉,回到朝堂,他能做的,仅仅是出谋划策而已。

或者。他的出谋划策。不见得还被采用。要不是顾忌赵牧在军中的威望以及对其它国家的震慑。赵王也许已经有了让他解甲归田的心思。

孤灯凄影,赵牧寂寞地擦拭着他的宝剑,从此以后。宝剑归匣,明珠蒙尘,自己只怕再也难以上战场了。

鹤峰一战,让赵牧明白,代郡不是那么好打的。如果自己能快刀斩乱麻,不给外界反应的时间,才是最好的结果,但现在,一个鹤峰便让赵军举步维艰,这也让赵牧意只到,从子兰解除相位回到代郡,恐怕他就在准备这一天了。

赵杞,能是他的对手吗?

秦国会眼看着子兰快速倒下么?不错,他们是想拿回山南郡,但他们更想看到赵国这场内乱长久地持续下去,最好是打成一窝乱仗才最符合他们的心意。

子兰的盟友,高远,会眼睁睁地看着子兰倒下么?不,他也不会,虽然他正在征战东胡,但就算是从牙缝里挤,也会挤出一些兵力来帮助子兰。

与燕国盟约,让燕国对高远施加压力?这只怕是个笑话,檀锋周玉,又何尝不想看到赵国再衰弱一点,好让他们能重夺五城?

赵牧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或者,他只能寄希望于子兰能识大体,明大义,放弃抵抗,虽然不能在呆在赵国,但子兰总是可以流亡他国的。

他放林森回去,就是要借助林森的嘴,告诉他鹤峰一战的惨状,告诉他满城军民尽皆为他死了的真相,子兰也是赵国人,他难道愿意看着赵国就此衰落下去吗?他与赵王,总必须要倒下一个。赵王既然在邯郸,那倒下去的就只能是他子兰了。

呛的一声,赵牧还剑入鞘,头上的白发,似乎更多了一些。

不论子兰选择走那条路,自己与他数十年来的友情,终归是走到了尽头。

南彰,子兰卓立城头,作为代郡郡城西陵的门户,南彰地势险要,依山傍水,城池规模是鹤峰的数倍,城内有居民万户,近十数万人,从战事爆发起,子兰便坐镇在这里,开始撤离南彰的百姓,而一路路的代郡郡兵则从后方汇聚而来,融入了这座城市,更多的青壮自愿留了下来,编练成组,作为预备队,代郡现在虽然只有军五万,其中二万人,还在山南郡,但现在守南彰的,便有了近三万人,虽然这其中,只有正规军一万余人,其余的,都是从各地赶到南彰的民勇。

子兰这数年来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他采用了高远的建议,在编练新军的同时,让退役的老兵,军官在乡间编练义勇,闲遐之时操练行伍,原本只是为了有朝一日抵抗秦军,却没有想到,这些举措,现在竟是拿来抵抗赵国的常备军,抵抗自己的老朋友赵牧。

林森虚弱之极,现在是躺在一块门板之上,他的伤不轻,赵牧放了他之后,他单人独骑,狂奔上百里到了南彰,见到子兰之时,只剩下了一口气。

“举城皆死!”子兰仰天长吼,泪如雨下,“父老乡亲们,我对不起你们。”

瘦弱的子兰站在城头,涕泪交流,号淘大哭,城内城外,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他们的郡主子兰,鹤峰举城赴死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整个南彰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郡主,此是赵牧之诡计,他想诱使郡主放弃抵抗,郡主万万不可上当!”身边,潘宏眼圈通红,扶着子兰,低声道。

“我明白!”子兰擦干脸上的泪水,“十年之前,我饿死了一个儿子,另一个儿子在娘胎里就先天不足,至今身体羸弱,唯一健康长大有望承我衣钵的拙儿,又被杀死在了邯郸。赵无极,你害我代郡子民,害我子兰满门,我与你誓不两立。”

哧拉一声,子兰拔出佩刀,割下一截衣袍,大声道:“来人!”

一名亲兵应声而出。

“你,拿着这个,去鹤锋,送给赵牧。告诉他。这便是我的回答。”子兰厉声道。

割袍断义,这便是子兰给赵牧的回答,也是子兰向赵无极下的战书。

听到子兰的决断,潘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几十年前。子兰已经错过了一次。这一次,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郡主,回西陵吧。秦雷将军经验丰富,而且,赵无极昏庸透顶,竟然招回了赵牧,换上了赵杞,那是一个心比天高,却志大才疏的家伙,您只需坐镇西陵,便足够了。”潘宏劝道:“而且,秦国的使者和征东府的使者都已经到了西陵,您也应当去见见他们。”

“秦国人,嘿,他们这一次想必是高兴得很。”子兰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郡主,这一次,您绝不能再错过机会,秦人前来示好,正好加以利用,您回西陵,我却准备入赵了,我虽不能指挥千军万马,却能为您找来更多的支援,赵国治下,对赵无极不满的可不在少数,便是子章,现在也有些后悔了。我愿以三寸不乱之舌,去为郡主谋一个璀璨天下。”

子兰回身,伸手,握住了潘宏冰冷的双手,看着那张与自己同样已经渐渐老去的面容,“先生,悔不该当初不听你之言,放落得如今这下场,当年,如果心狠一些,当机立断一些,何来今日赵国之乱象。”

“悔之无益,亡羊补牢,未时为晚!”潘宏低声道。

“此去吉凶难卜,你,你要当心。”子兰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郡主这里能连战连胜,我自然是稳如山岳,即便是那些墙头草,在代郡不露败相之前,他们也不会拿我去向赵王请功请赏的,他们还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呢!”潘宏微笑道。

西陵城,白羽程百无聊赖地在城中闲逛着,代郡最为繁华的城市,如今却是戒备森严,一切都进入了战时管制状态,城墙上,城门口,严阵以待的士卒对每一个进城的人都严加盘查,一队队的巡逻兵,不时从街道之上巡逻而过,而在城外,从各地汇集而来的民勇也越来越多,他们连最基本的帐蓬也没有,竟然只是草草在城外搭个窝棚便住了下来,白羽程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他们中的许多人,带的武器居然是锄头,羊叉,铡刀等物,有的甚至只是提着一把菜刀。这些人中有经受过一些最基本的军事训练,有的,纯粹就是农夫。

这样的人组成一支军队去打仗,白羽程简直不敢想象上了战场之上的后果,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佩服子兰,能够让治下的子民不顾生死而为他战斗的郡主,的确是太难得了。

那些受过基本军事训练的人,被优先挑走了,其余的人却是驻在城外,不肯离去,他们甚至自备了干粮,但在白羽程看来,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他们聚在这里不走,迟早会成为西陵城沉重的负担。

白羽程自然不是孤身而来,这几年来,在高远的授意之下,他一直在训练一支特殊的部队,这支部队被高远称之为特种大队,高远的要求就是他们能在没有后援,没有补给的情况下,完成一些特殊的任务。

数年时间,白羽程也只训练出了一千人,这一次,全都跟他来到了代郡,现在就驻扎在西陵城外。

为了支撑住子兰,征东府这一次可算是出了血本,不仅是白羽程的这一支部队,中央集团军叶真所部,也派出了一千骑兵由步兵统率将在随后赶到,当然,为了照顾代郡人的情绪,这一千骑兵当中,没有一个匈奴人。

漫步在西陵城的街头,白羽程不由想起了临行之前,蒋议政对他所说的让他震惊无比的话,打完东胡之后,代郡将是征东府的又一个目标。但现在看来,想要拿到代郡,恐怕得等子兰死了之后,才有可能得手。也许,在自己的报告之中,要将这一条,做为重中之重,汇报上去。

第六百四十七章:三策

偌大的代郡郡主府内,空空荡荡,基本上没有什么装饰物,子兰家世豪贵,底蕴深厚,但这许多年来,为了支撑代郡,他几乎家无余财,每当代郡有难的时候,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老底掏一些出来变卖来支撑代郡的运转,最近的一次,便是为了筹措军费,子兰将府里但凡还值钱一些的东西,全都变卖了,看到这一切,白羽程不由有些心酸,因为最近的这一次为卖便是由四海商贸来代为完成的。想到子兰堂堂赵国王族,一代人杰,所居之处如此寒酸,白羽程敬佩不已。

子兰瘦瘦小小,乍一看去,就如一个干枯的小老头儿,如果不是深遂的双眼,偶尔闪现出来久在上位者的威严气息,白羽程很难将这个一身布衣,身上没有任何佩饰的小老儿与大名鼎鼎的子兰联系起来。

“征东府辖下白羽程,见过子兰大人。”白羽程向子兰行了一个标准的征东府军礼,子兰微微怔了一下,对于他来说,征东府的礼节实在有些让他不习惯。

“高都督高风亮节,子兰不说别的什么话了,大恩不言谢,此情此谊,子兰只能记在心中,如果此次子兰能撑过这次大难,以后代郡与征东府必然友为兄弟,相互扶持。”子兰双手抱拳,拱手道。

子兰说这话,自然是其意义的,高远如今正在东,北两个方向上与东胡熬战,河套大战在即。此时此刻,说句老实话,高远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相对于东胡来说,高远也是弱小的,与东胡作战,此刻高远便是有再多的兵力,也是不嫌多的,但代郡一有难。高远竟然还拼命地挤出了一些人马,前来帮助代郡作战,怎么能让子兰不感激?

“大人言重了。我家都督说了,他起自微末之时,便得子兰大人看重,多有帮助。征东军开府建牙之后。与代郡也保持着兄弟之仪,此次兄弟之邦有难,征东府岂能坐视不管,定然要竭力相助,末将这只是第一批,叶真将军正在筹措人马,稍后,步兵将军会带着一千骑兵来援。叶真将军说,还要请子兰大人原宥。眼下征东府,实在是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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