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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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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大营里,那可真是上天无路,无地入门呢。

他作了几个手势,一个人在地上往前爬了一段路,在他的前方,是一个巨大的马棚,内里隐隐绰绰挤着密密麻麻的战马,而在马棚的另一方,一个又一个的粮屯高高耸立,再定睛看时,饶是如此的寒冬,董壮不由也出了一身冷汗,在马棚的外头,趴着一个大家伙,果然是一条狗,一条大狗,至少董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个头的家伙。看来这狗不是用来放哨的,而是用来看管马匹的。

还好还好,只有一条。董壮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要是多了,那自己可就只能狼狈地往回撤了,但愿付队长哪边不会碰上这玩意儿,这东西警醒得很呢。

董壮不由在心底里感谢起这场大风雪来,狗这玩意儿,从来不是凭眼睛,而是凭着他们敏锐的嗅沉和超常的听力,这场大风雪,却是让他的武功废了泰半,自己身上的味,现在大概除了冷冷的冰雪之外,也剩不下啥了。

他在地上慢慢地爬着,两只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条大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董壮手里握着黑沉沉的短匕,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条狗站了起来,似乎有什么发现;抬头四顾;好像在寻找什么目标;此时的董壮;趴在地上;便宛如一块隆起的雪堆;狗自然不会发现什么;但它仍然轻盈地迈开步子;向着董壮这边走来;风雪虽然掩盖了董壮身上大部分的气味;但狗不是人;即便是一丝丝的生人气味;也足以引起它的警惕。

大狗到了董壮的身前;绿悠悠的眼睛盯着这个雪砣砣;眼中露出的是疑惑的光芒;也就在这一瞬间;董壮骤然暴起;上身一探;在大狗吓了一跳想向后退的时候;他已是单手死死地扼住了大狗的脖子;整个人如装了弹簧一般弹了起来;两条腿一绞;缠在了这条大狗的身上;扼住脖子;是为了不让狗能叫出来;果然;这狗被突然暴起的袭击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硬生生地被董壮扳倒在地上;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一颗颗的獠牙看得董壮心里丝丝发凉。

心里发凉;手却没有闲着;另一只手里的短匕却是连二接三地向着狗身上捅去;连捅了三五下之后;看着大狗眼中渐渐没了神彩;挣扎的劲头也慢慢地弱了下去;董壮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谢地主老财;你们养的狗让老子从小就练出了这一手杀狗的绝技。等老子当了官;衣锦还乡的时候;也不杀你们了;打你们一顿出气也就好了。

从狗身上翻下来;董壮仰面朝天躺在雪地上;呼呼地喘着气;刚刚看起来似乎很简单;但董壮只要一个不好;让狗叫出来;或才让狗提前发现了他的踪迹;他们可就惨了。

“小队长;厉害!”身后;十几个队员爬了过来;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董壮翻了一个白眼;看了一眼马棚;杀狗的时候;马棚里有一些骚乱;但董壮的动作实在太快;那些马;此时却已经平静下来了。

“粮屯在那边;记住;隔一个粮屯;洒一些药粉;然后;咱们撤退!”他有气无力地道。

第六百五十七章:风雪连天刀锋寒(9)

一柱香的功夫,散出去的队员们便连二接三地回到了董壮的身边,不过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先前看起来已经有些有气无力的小队长董壮,此时却是已经恢复了生气,正将那头被他干掉的大狗架到背上,然后蒙上他的披风,看着将两个爪子搭在他自己肩上的大狗,众人都是忍俊不禁。

“走吧,等到了汇合地点,你们就等着享受吧!”董壮笑咪咪地道:“这时节,吃狗肉,喝烧酒,人生一大块事啊!”

说句老实话,这一趟差事的顺利,让董壮都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东胡人的警觉性之差,简直令人咋舌,这倒也让董壮平添了几分击败对手的信心,像这样的军队,不打败仗才怪呢?只可惜征东军的力量不足,不愿意出来与对手硬撼,否则的话,说不定一战便能建功。

“当然不能与敌硬撼!”付晓戳着董壮的脑袋,“先在正围攻都播寨的只不过是东胡人的先锋而已,那是一万骑兵,我们一口能吃得下去?一旦吃不下去,被对手缠住,东胡人的大部队可就上来了,那时候将我们往野外一围,这时节,不用打,我们冻死冻死了。对手可是骑兵啊,来去如风,机动性比我们强得太多,既然他们能选择作战的时机,那咱们就只能选择作战的战场了。”

看着董壮似懂非懂的模样,付晓又割了一块那条大狗的大腿肉,放在嘴里细细地嚼了起来,“这便是咱们都督的爱兵之心了,仔细算计,一鼓全歼东胡人这支先锋队伍或许问题不大,但是却有可能被颜乞缠住,野战,咱们不是对手啊。诱使对手来攻城,哈,那可是咱们的强项,你不打咱也不在乎是不是,等到了明年开春,辽河解冻,奔腾河水汹涌而来,过了河的东胡兵后勤可就成了大问题啦!那时候,他们就得跑。明白了不?”

“有些明白了!”董壮点点头,“可是队长。狗腿上的一条好肉全让你给割了吃了,总得给我留点吧,这百十来斤,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背回来的。”

众人都大笑起来,先前汇合之时,董壮一解披风,肩头上趴着的这支大狗可是将付晓等其余人都吓了一大跳。

“队长,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呢?”董壮从已经所剩无几的狗大腿之上削下一片肉来,扔进嘴里咀嚼着。

“干什么?多得是事情干。第一,是刺探对手的情报,然后将情报发送回先锋城,第二。敌人的粮草会源源不绝的运来,咱们先这样小偷小摸地干着,等到了关键时刻,再来一记狠的。所以大家都记好了。首要的事情,便是隐蔽自己,接下来。我们要分成几个小队,每一次出发前,我会告诉大家下一次的汇合地点,这片区域,敌人的哨骑也会很多,如果遇上,吃得下就吃,吃不下就逃,逃不了,能拼几个就拼几个吧,反正一条,绝不能当俘虏。”

付晓沉默了片刻,“不是我不相信大家,如果我们落在对方手里,任你是铁打的汉子,只怕也熬不住对手的刑具,到时候,不免会做了出卖兄弟的小人,所以,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包括我,自我了结吧,反正落在东胡人手里也是死,还会死得其惨无比,那还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呢!”

“记下了!”所有的人都点点头。

“存必死之心,方有活命之道!”付晓作了总结,其实这句话,并不是他所说的,而是征东军的首脑,都督高远所说。

吃饱喝足,留下放哨的兄弟,剩余的人将大披风一裹,就这样睡倒在雪地里,这些人都是些胆子极大的家伙,要不然,也不会敢于报名参加这样九死一生的特种大队,一旦他们被对手发现,在这样的地形之下,在东胡人的骑兵面前,他们根本没得跑,但显然,这是一批没心没肺的家伙,倒在这样风雪漫天的地上,居然片刻之后,就鼾声大作。

“董壮,感觉怎么样?”将披风拉开一丝缝隙,付晓问着董壮。

“刺激!”董壮点点头,“特别是今天杀那狗时,我操,又好像回到了当年在乡下偷地主老财家的粮食时一般无二啊!”

“东胡人可比你家乡的地主老财厉害多了。”

“才不!”董壮摇摇头,“现在我一个人,不怕东胡人,那时在家乡,要是被地主老财发现了,家人还要受拖累,哼哼,等我升了官,将来回到家乡,一定要将黄老财家里养得狗统统捉来,当着他的面烤来吃罗。”

付晓一下子笑了出来,“就这点出息啊?要是我,还得抢了他的女人来做老婆。”

“这不好!”董壮摇头道:“黄老财虽然不好,但这种缺德事我可不做,再说了,他的老婆都那么大岁数了。”

“你个王八蛋,你是说我缺德罗!”付晓笑骂道。“捉了他家的狗来烤着吃,真是一个好办法呢,到时候,我与你一起去。”

两人在无限憧憬之中,渐渐地睡了过去。

一天之后,风雪稍小了些,付晓与董壮两个伏在一个小小的山丘之上,两人在这里已经埋伏了整整一个上午了,落雪将两个掩埋得只剩下一个脑袋在外面,即便是走到近处,两人将脑袋往雪里一扎,只怕也难以发现他们的踪迹。

“队长,来了,来了!”董壮低声叫道,将一边昏昏欲睡的付晓叫醒。

“什么来了?”付晓一个激凌,抬起头,用力摇摇,头上的雪簌簌地落下来。

“东胡人的大队人马来了。”董壮道,“天爷,好多马!”

董壮瞪大了眼睛,他这一辈子,恐怕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骑兵,自远处而来的骑兵无边无际,土黄色的军服将雪原都盖住了。

付晓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先前说东胡人一共出动了五万骑兵,他们的先锋有一万骑,那么现在大部队就在四万骑左右。董壮,不要看马了,数他们的旗子,对,就是那种土黄色的旗子,别的旗子不管,一面这种旗子,就是一个千人队。数清楚这颜色的旗子有多少,便能知道敌人有多少兵马。”

骑兵从距离他们里许之处一片片的掠过,他们过后,雪原都便成了黑色,董壮此刻当真是面色如土了,“队长,四十一面土黄色的旗子。”

“这么说,就是四万一千骑兵了,操,大场面啊,老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骑兵聚在一起打仗呢,这一冲进来,如果没有城池,可怎么抵挡。”

“我们有先锋城,统万城,还有大雁城!”董壮低声道,虽然到河套还没有多久,但董壮已经很自觉地将自己视为其中一员了,原因很简单,在这里,东胡人是不会将你当人看的,想把自己当人,当然就只能视自己为征东军的一员。

“后面还有!”董壮眼尖,骑兵过后,远处的天际又现出了一道黑线,正慢慢地向着这边移动。

“步兵?东胡人什么时候也有这么多的步卒了?”付晓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正在向这里移动的军队。

“董壮,再数旗子。他妈的,只怕有好几万人?”看着从远处愈来愈近的队伍之,付晓是真正的震惊了。

步卒一队队的从远处经过,董壮冲着付晓比划了两个手指。

“二十面,也就是说,有二万人的步卒。这仗,可真是难打了。”付晓喃喃地道。

先锋城,高远拿着炭笔,在都播寨,先锋城,统万城周围,画出一面面黑色的小旗子,东胡人不仅派出了五万骑兵,还有两万部卒,指挥这些部卒的大多是以前燕国被俘之后投降了东胡人的降将,对于这些降将,他可不敢有丝毫轻视,燕军的绝大部分高级将领都已经回去了,留下来的大都是一些中低级将领,而恰恰是这些在燕国上升无门的将领之中,不乏有能力超卓之辈,像现在投在自己麾下的陈斌,罗慰然,便都是这样的人选,自己这里随便拔拉出了两个,便像模像样,更何况东胡人曾经大规模地俘虏过为数众多的燕将,这些在燕国没有出头之日的将领,或许索普只要一个小小的诱惑,便足以让他们动心。

再说了,他们来打得是自己,想必索普会告诉他们自己也是燕国的敌人,这样一来,他们心底里他唯一的一点愧疚也不会存在了,反而会理直气壮,等他们理直气壮惯了,以后再碰上真正的燕**队之后,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负担,反而会比东胡人更凶更残忍。

“在先锋城竖起我的大旗!”高远扔掉了炭笔,转身对着身后的许原道:“我在这里,等着颜乞。”

摆明车马,自己就在先锋城,就看你颜乞敢不敢来攻?这便是高远打得主意,擒贼先擒王,想来颜乞即便知道先锋城比统万城要更难打,但只要知道在这里,就绝不会舍掉先锋城而去攻打统万城。

“告诉严鹏,让他相机行事。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高远挥了挥手,“我要的是杀伤。”

第六百五十八章:风雪连天刀锋寒(10)

封冻的辽河,不再是东胡军队的天堑,一队队的骑兵踏着冰面过河,坚硬的马蹄在冰面上敲击,却是连一个白点也难留下,颜乞打马停在前不久刚刚完工的勾通东西的大桥之前,凝视着桥面之上那龙飞凤舞的天下第一桥五个大字,不由赞道:“好气魄,这桥也许算不上天下第一,但高远敢造,就当得起这天下第一。”

“大将军,这桥留下来么?”

“当然得留下来!”颜乞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昆,笑道,“高远替我们造了这样一座大桥,省了我们多少功夫啊,等我们击败了他,以后通过这座桥,便可以勾通两岸,那可是方便多了,以我们现在技术力量,想要造出这样宏伟的桥来,那可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这么说,我们还得多谢高远罗!”

“谢当然是要谢的,不过是等我活捉了他之后。”颜乞大笑声中,低头看了一眼右手,这只手再也不能握刀,便是拜高远所赐。当时自己与此人初会之时,他还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想不到数年过去,竟然已经是一方豪雄,声名鼎鼎,王上在和林的大殿里柱子上头刻着的第一个名字,可就是他呢,也不知道高远得知此事之后,会不会为此而自豪。

“过河!”颜乞两腿一夹马腹,战马轻扬四蹄,踏上了天下第一桥的桥面。而在桥的两边,无边无际的骑兵。步卒正在逶逦而过,场面之大,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大将军。大将军,磨延咄将军求见。”身后,传来呼喊之声,颜乞回过头来,便看见磨延咄正飞马而来,不过看他怒气冲冲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磨延咄将军。我不是已经给你拨去了三千步卒攻打都播寨了么,你怎么看起来还是很不高兴?”颜乞今天心情很好,语气之中也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三千步卒。已经是给你的极限了,都播寨只有一千余征东军士兵防守,而你手中还有近万骑兵,再加上三千步卒。如果还打不赢。那折的可不是你磨延咄的威风,而是我东胡大军的士气和王上的脸面了。”

“大将军!”磨延咄气冲冲地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我请求大将军行军法,砍了后勤辎重官的脑袋。”

“出什么事了?”颜乞一惊,后勤辎重可不是小事,河套以前就是一片蛮荒之地,一年前在此屯田的东胡部落又被征东军几乎一扫而空,数万大军所需要的粮草辎重尽皆要从后方运来。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一旦出事。便是危及全军的大事。

“昨天我部接收了一笔粮草,可是有整整两个千人队,吃了这批粮草之后,竟然上吐下泻,人都拉脱了形,哪里还爬得上马,攻得了城?现在我部完全不敢动这批粮食了,全军上下,眼看着就要饿肚子了。”磨延咄气愤地道。

颜乞脸色微变,“是不是有奸细作乱?”

磨延咄摇头道:“这不太可能,如果有奸细,属下所有军队,只怕都会着手,怎么会只有两个千人队出事,那批粮草,昨天可是全军都用了,可出事的只有两个千人队,我们查了那两批粮草,最大的可能,便是这批粮草霉变了,根本就吃不得。军队在前方作战,不顾生死,没有倒在敌人的刀枪之下,却倒在自己的后勤辎重之上,这岂不是笑话。请大将军行军法处置了这些枉法之辈,说不得,他们一定是勾结不法之徒,将好粮拿来换了霉变的粮食,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颜乞却是摇头,“后勤辎重的统领是霍天良,那是王上亲自任命的,我可没有权利处置他。”

“当初我就说不能让一个燕人掌管我们的生死命脉。”磨延咄愤愤地道:“大将军,正好借此机会,废了这家伙。”

“霍天良与高远有大仇,与燕人朝堂更是有灭门之恨,此人在我东胡,做事一向尽心,而且也是有才干的,这数万大军所需的粮草,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便筹措起来,便足见用心,此事,或者另有原因,磨延咄将军,两个千人队,还不足以使你裹足不前,我相信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了,我会发文给霍天良,让他彻查此事,如果有人利欲熏心,说不得要拉来祭旗的。既然只是那两个千人队出事,他们所分得的粮食便不再用了,另行调拨吧,这段日子,你节省着一点,粮食从宁远和静远两地运来,所需时日不短啊。”

“是!”磨延咄点点头,“大将军既然如此说,我自然是没说得了。这便回去处理此事。”

“对了,都播寨你可得尽快拿下。如果来得晚了,说不定这边便没你的功劳了。”颜乞笑道:“一个千人的小寨子,应当挡不住你多长时间吧?”

“这个自然。”磨延咄笑道:“那个贺天举还是有几分本领的,现在我军已经压制住了都播寨的远程打击,马上就可以直接攻城了。大将军您却看着吧,三天之后,我便会出现在您的面前向您报喜的。”

“好,我等着你!”颜乞附掌大笑,“先锋城,统万城两城,集结了征东军两万余主力,拿下此两城,大雁城便再不足虑,旦夕可下,河套定矣。”

“大将军,我来之前,那个贺天举让我提醒大将军,小心高远的骑兵。”

“高远的骑兵!”颜乞点点头,“一个能在正面作战中摧毁宇文恪所部的骑兵部队,我怎么会小瞧呢,我这次带来的五千宫卫军,就是为他们准备的,你放心吧,我早有防范。”

“那末将便告辞了!”磨延咄弯腰行礼,转身打马离去。

对于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不管是磨延咄,还是颜乞,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磨延咄来叫苦,只不过是为了如果攻打都播寨一旦受阻,也好有个说辞,都播寨那里虽然有贺天举,但贺天举也说得很明白,都播寨只能拿人命来填,如果死伤太多。有了今天这事儿打底儿,相信颜气也不至于会追究他的罪责。

而颜乞,此时却沉浸在脚踏第一桥。要与高远再一次在战场之上见个真章的快感之中,高远成名于抗击东胡之战里,民间传言高远对东胡作战向来是百战百胜,对于这们一个名气。颜乞自然是嗤之以鼻。他要来活生生地打这些人的脸,看着他是怎样击败高远的。

“真是壮观啊!”站在先锋城头,高远看着连绵十数里的东胡营帐,不由拍手称赞,“我这可是第一回见到数万骑兵连营呢!”

他回顾四周将领,全然不顾他们脸上有些紧张的神色。

“他们的主将颜乞,与我是老相识了,当年我还是一个兵曹。在辽西城见着了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结果,我废了他一只手,右手,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握刀了,也不知这些年,此人的左手刀法练成了没有?”高远笑吟吟地道,“要是他练成了,我倒是不介意与他再比一场,将他另一只手也废了。”

作秀的自然需要捧哽的,一边的许原立马便心领神会地接着问道:“都督啊,您还是手下留情吧,留他一只手,他生活还能自理,上个茅房擦个屁股什么的,还能自己解决,您要是连他另外一只手也废了,他可怎么办?人家好歹也是大将军,总得留几分颜面,干脆宰了他算了。”

许原这几句话说完,城头顿时爆发出轰堂大笑之声,大笑声中,却又夹杂着一个咳漱声音,高远回头,看见身边面红耳赤的宁馨,不由有些尴尬,倒是忘了身边还有宁馨这样一个女人,不过自从那一晚拼酒吓跑众将之后,只怕这城上的将领没人将她当女人看了,这样的酒量,便是英雄好汉也架不住啊。

有些人天生便是喝酒的料,高远自然明白这是因为有些人体内的肝功能异常强大,貌似是某种酶分解酒精,不过这事儿说来其它人也不明白,像自己,在这一项上,便天生是弱者,哪怕自己已经刻意练习过,但亦然是三碗即倒的家伙。这碗,还不能是大碗。

“军中就是这样,粗鲁惯了,你要是不习惯,便去后头歇着,有时候粗言秽语,反而更能拉近与普通士兵的距离。”高远压低了声音,对宁馨道:“你肯定不习惯这些,听得快吐了吧?”

宁馨眨着眼睛看着高远,笑道:“没事,吐啊吐啊,也就吐习惯了。我啊,现在是征东府监察院的副院长,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大小姐,身在军中,与军人打交道,便得习惯这些。”

听了宁馨这话,高远不由在心中拍手叫绝,人才啊,这样的话,在他的上一世,那可曾经是一句风靡一时的名言,但现在,他居然从一个曾经的豪门贵族的小姐嘴里听到了。

许原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看着对方军营之中,一队人马鱼贯而出,便凑近到高远身边,“都督,定是那颜乞来观城了,要是走得近些,一弩箭结果了他,那可真是省事了。”

“你想得倒美!”高远笑道:“颜乞是军中老将,岂会连这些都不注意。不过等他走近些,你便让一些嗓门大的汉子去叫喊,就说我高远问候颜乞将军,左手刀可练好了么,可敢再与高某单挑?”

“他要是真答应了呢?这些东胡人,可最爱面子了。”许原瞪大眼睛问道。

“你觉得我会在意再废他一只手么?”高远笑咪咪地问道。

“那是,他肯定是不答应的,当年都打不过都督您,现在上来,只能是白给。”

第六百五十九章:风雪连天刀锋寒(11)

许原也是促狭,当即便去找来了数十个会东胡话的大嗓门匈奴士兵,一排儿的站在城墙之上,放开大嗓门,便喊了起来。这一喊出来,城上城下,所有人顿时为之侧目,单挑作战,在中原历史之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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