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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天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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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汝才那边,近日发财了……”黄于升饮了口酒水,脸上酡红地说道。

木业是徽州府传统商业的大头,一方面是因为徽州府这边山林众多,经年老木不少。另外的,便是水路交通便利,砍伐的木材只要推进河水里顺流而下,进入新安江,最后在汇入钱塘江口的地方派人接应,木料便可以顺利运出去。

如今万历二年,今上登基不久,正是大兴土木的时候。近来下了好几场大雨,河水涨了起来,汪汝才在入秋之前在木场屯了一大批木头,最近趁着下雨通通推进河道,一番运作之后,收益颇为可观。叫邓万里的老人不能喝酒,汪汝才最近势头正紧,在今天的场合摆明了是要给对方难堪了。

第八十九章 雨宴(五)

钱有过去劝解一番,横竖他是主人,汪汝才还是给面子的,接着回到自己座位上,又和四周的商贾们高谈阔论起来,神情得意。他倒不是真的要让邓万里喝酒,目的说起来也简单,他和邓万里是有矛盾的,那杯酒是斗气酒,邓万里要喝下去,无形中在气势上就矮了一截。若是不喝,那更好,主人家出面将事情压下去,回头人们说起来,邓万里也很被动。另外的,便是白白欠了钱有一个人情。人情这东西,大小不论,在生意人这里都比较看重。因此,眼下邓万里只是勉强笑笑,情绪并不好。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众人心中免不了暗自摇头,这两人的矛盾,还不知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小小的插曲自不会影响到大的气氛,雨幕笼罩下的厅堂里觥筹交错。

程子善目光落在许宣身上,那一桌气氛比较融洽,许宣不知道说了什么段子,惹得范阳微微拍手,其中有个书生掩嘴轻笑,神情似女子一般,倒是有些奇怪了。其他人也大抵是一片欢愉的神色。他眼神微微顿了顿才移开,其实心中蛮疑惑的。刘世南雇凶杀人的事情,他知道一些,不过也是事后佘文义过来找他的时候才知道,这事情背后居然有佘文义的影子——凭佘文义的人脉,难怪能使动于家兄弟了。

不过,等到佘文义将事情说明白之后,他才知晓于家兄弟杀人不成,反而因此丧命的事情,当时确实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佘文义为这事情找到他,一方面是表示亲密。眼下的局面,佘文义即便心中后悔,也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许家,因此,便之后将程家这棵大树抱劳。另外的,也未必没有想将他一起拉住的意思。不过程子善并没有反对,后来派人和于贲接触了一次,才知道这中间还有其他人出手。于贲似乎不想谈这些,只是含糊的说了声,要不了多久,此仇必报之类的话。

但这些眼下在他心中已经是有些无关的事情了,对于许宣他心中并没有好感,相反恶感更多一些,他的死活并不被程子善放在眼中。许宣在许家掌柜聚会时候的一通乱拳程子善也知道,但除了坐实他的不学无术、无赖耍横之外,其余的确实也没有什么了。他今天来此,其实有着重要的目的,这时候想起来,心中居然微微有些紧张和忐忑。

许墨风波之后,程家和许家被同时推到风尖浪口上,许家的劣势正通过近来新墨的推出不断弥补,而程家先前的一切准备落空之后,反噬的很厉害。外部的生意往来受影响是铁板钉钉的,但是因为时间关系,眼下还不明显。

更为严重的反噬发生在程家内部。程子善的祖父程君房如今已经算是半退隐的状态,除了钻研墨道之外,对生意并不很留心。之前对许墨的打压行动,一直是程家三房——也便是程子善这一房——在做布置。原本大房、二房并没有异议。但是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很多人都喜欢做的,事情失败之后,大房、二房抓住了机会,程家这几日表面上倒看不出什么,但是内里已是硝烟弥漫得厉害。

想着这些,程子善轻轻出了口气,还好那个人终于出手了,要不然事情就真的被动了。想到那个人,他眼神微微有了波动。

去年的时候,程家来了位张姓的西席先生,名字却不清楚。如同程家这般的家族,养一些出谋划策的类似后世智囊团之类的群体,并不算困难。这位张先生来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为人比较低调,轻易也不为程家事务提建议、说想法,这引起了程家一部分人的不满,但是家主程君房对他倒是颇为器重的,平日里礼遇有加。

后来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出手过几次,也就在他的几次出手中,程家每每都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一些不满以及偏激的言论便消止下去,而张西席在程家众人眼中的也由一无是处、性格乖僻变得莫测高深起来。但无论如何,都是知道他是个极厉害的人物。

便是因此,程子善抓住机会想要拜他为师——在程家第三代中,或是出于自己的意图、或是背后有长辈怂恿、鼓动,有着这样想法的并不在少数。但是张先生平日里只是深入浅出,一直没有明确的表示过收徒的想法,时日一久,一些人也就退却了。程子善因为一直坚持,终于在某一天被张先生见了一面,当然,对方并没有收徒的意思,只不过偶尔会有一些指点。

说来大概很难有人相信,在徽州墨业闹出这般巨大风声的“许墨风波”,居然是西席张先生给程子善做练手的一次手笔。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程子善也已经找到了商战布局的节奏,但最后还是败了。程子善记得自己将这消息告知张先生的时候,对方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说了句:“对方身后有高人。”随后张先生给程家的几路生意做了重新布局,眼下效果还看不出来,但是程子善知道,他既然出手了,那么三房解决面临的压力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对于许家背后到底有没有高人的事情,程子善并不知道,但这一次来钱家,却是西席张先生给他的一次补偿。

具体说起来,其实很难以置信。张先生只是随手交了一些诗稿给他,让他尽量做些记诵,随后说钱府宴会时候兴许用的到。诗稿是对方平素陶冶性情的作品,张先生诗才很高,给他作品的又是专门挑选过的,所以要更加不凡一些。程子善记得当时看了这些诗稿的时候,满脑海都是张先生一袭浅灰色长袍,负手而立的样子。

这些诗稿是极好的,但是同如今眼下的情形却毫无瓜葛,为什么张先生会说诗稿今次有派上大用场?程子善心中疑惑、忐忑着这些的时候,厅堂上首的地方,也在讨论着一些事情。

说话最多的当然还是刘守义,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一般人都会很识趣地做起配角来。这样的场合刘守义自然不会说官场的事情,只是偶尔说说诗词,或是说些自己治下的一些情况,偶尔互相吹捧。这些话题众人都能插进去说两句,所以气氛比较好。

“元公高风亮节,本官一直是佩服的。当年淮河决堤,水淹三千里,元公独立捐助百里防堤……”

“刘大人言重了,当年鲍家可是凭一家之力捐了八百里防堤,老朽做这些与之相比,实在不足道哉。”

老者名叫张元,正是刘守义口中的元公了。

刘守义便笑着点点头:“徽州鲍家,当初那是有圣眷在身的,做这些倒可以理解。元公……你就不必自谦了。”

刘守义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的敬佩之情也是由衷的。张元年轻时,家境贫寒,当初只身闯荡两淮,业盐大半辈子,打拼出了庞大的家业。他为人仗义疏财,这些年来散财捐资,岩镇修路造桥的背后都有这位老人的身影。他平素喜欢读书,对于没有走上科举之路,引为他生平憾事。为了弥补遗憾,这些年来他不断出资捐助了很多家境贫寒,又很有前途的贫苦书生。这些人里的很多不负所望,走上科考之道,做出了成绩,如今士林中有他们中的一些,另外有些如今甚至已经开始主政一方了。

这些东西在张元自身这里即便不是很在意,但在他人眼中都是踏踏实实的筹码。上首的主桌上,商界宿老德高望重的有不少,但比起张元来还是有不足。不提别的,刘守义初来咋到,对其起码的重视还是必须的。

话又说了一阵,其间干了几次酒杯,刘守义突然说道:“元公先前一句话说的好,发了家也不能忘本,家业再大也不可恃财傲物,更不可为祸乡里。所谓鱼水情深,该多为乡里做些事实才是。生意人,还是纯粹一点好。若不是如此,元公哪里能似如今这般得人敬仰?”

张元笑着点点头,只当刘守义这话如先前一般的夸赞。钱有举杯子是手微微颤了颤,微微稳住之后,才勉强牵了牵嘴角,和众人一同附和起来。

第九十章 雨宴(六)

钱有片刻间的情绪波动,并没有逃过刘守义的眼睛,但有些事情眼下还不到摊开了的时候,刘守义便继续着先前关于治下一些情况的讨论,比如今年秋天的丰收因为这几场雨会导致可能出现的损失,入冬之前要做好的一些准备之类。总之都还是任意闲谈的气氛,先前的感慨,似乎只是单纯的感慨罢了。

许宣已经陆续讲了几个段子,大抵都是后世专门整理出来的一些同酒桌氛围比较契合的趣闻轶事或是笑话之类。去掉一些不正三观的,就挑几个应景的说了说。偶尔恶趣味上来,也会说一个“绿豆走在路上摔伤了变成红豆”的冷笑话,但居然也会有人笑。他随后心中感叹如今这时代众人笑点之低。

黄樱笑得最为夸张了,伸着玉手不断在黄于升的肩膀上锤着,倒是让不少人看出了她乔装打扮的事实来。当然,也不会有人点破。白衣公子范阳比较矜持,大抵是在强忍,只有偶尔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借着喝酒的动作做些遮掩。至于黄于升,大概是酒量不行的缘故,眼下已经有些微醺,许宣的笑话说出来引得众人齐笑的时候,他脸上是一片茫然之色,等到众人笑劲过去,接续劝酒或吃菜的时候,才听到他陡然笑出来的声音:“哇哈哈哈……刚才那个真是笑死人。”这样连续几次,倒是让酒桌上诙谐的气氛又多了几分。偶尔也有人说起可以将唐伯虎这些或有或无的轶事编成册云云。

许宣趁着众人欢笑的当口,又在厅堂里环视了一番。这时候侍女下人们来来往往,为今夜的聚会忙碌着,或是添菜,或是上酒,又或是为喝多了酒水,席间出去小解的宾客指路。许宣来回看了几次,裴青衣的身影倒是不曾见到,也不知去了哪里。

许宣今次来到钱家,要说真的计划其实也没有的。至于为何还要前来,大抵也是因为这是一个接近钱家的好机会罢了。他如今的书生身份,连功名也未有,实在是做不了什么事,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心情已经开始焦急起来。当然,心中所想自然不会表露出来,面上依旧笑着说些段子,这时候已经说起一些关于唐伯虎的轶事。黄樱偶尔会问一句“唐寅真的做过这事么?”范阳等人也有些好奇。许宣说的关于唐伯虎的故事,很多也是后人杜撰和附会过的,如今这时代,江南四大才子的说法其实还未曾出现呢。

其余的商贾,有不少在讨论着钱有所谓的万商大会能做到什么程度的事情。虽然并没有反对,但众人中有还有疑虑的也不少。比如就盐业和木材业来说,二者也相差太远了,即便结成同盟,行业本身的互补性也是不够的。不过,做生意,人脉也很关键,如果全体徽商们联合起来,互相之间的人脉勾连,很明显就会是一张巨大的交际网络。这一层不难想到,在座很多的人便纷纷思考起来——其间的利害得失,商贾之间的个人关系等等,都是要考虑的问题。

一切在热闹的气氛里平静推进的时候,厅堂之外有争吵声传过来。

“你是何人 ?'…'请柬拿出来!”

“滚!”

短促的问答传过来的时候后,很多人都还未曾反应过来,手中有酒的还是将酒杯伸出去,说话的人惯性似的又说了几句声音才渐渐脚下来。

紧接着是一声剧烈的惨嚎,似乎有人已经打斗起来。厅堂内的商贾们这时候才意识到有些事情发生,但是即便如此本身能做出的反响有限。大抵都是有些惊疑,纷纷朝厅堂外望去。也的人甚至被惊得站起来。

重重雨幕中突然飞出个人影,重重地摔在厅堂内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哗啦”一声将坚固的红木椅砸得粉碎。血随后渗出来,夹杂着雨水,很快将地面染得一片绯红。众人看过去,才发现是钱府的下人。这时候因为剧烈的痛楚,已经蜷缩起来,呻吟声刺激着听觉,众人一时间竟回不过神来。血腥气漫过来,随后又被酒气盖过去,一股奇怪的味道渐渐地弥漫。

“踏踏踏踏”的脚步声随之从雨中传过来,显然有人正向这边靠近着,速度不快,这时候若是仔细听,居然还能听出些悠闲的意味。

刘守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钱有,钱有只是表情凝重了片刻,随后便恢复过来。不过都是见过风浪的人,这时候倒也没有太过失态。众人的目光都纷纷盯着厅堂外重重的雨幕,那“踏踏”脚步声似乎踏在人们的心坎上,一步步的将人心揪起来。黄樱不由自主地向黄于升靠了靠,黄于升酡红着脸,眼神微醺,这时候还对突然发生的事情还未曾反应过来。许宣朝黄樱笑了笑,心中也有些紧张,不过暂时还没有害怕的情绪。他有种感觉,自己这一次,似乎不曾白来。

随后外边又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大概是钱府临时纠集起来的下人们正从四处汇聚,领头的护院声音也传过来。

“快!抓住歹人!”

一声怒吼之后是“乒乒乓乓”的棍棒碰撞的声音,偶尔也有拳头敲打在肉体上,隔着衣服发出沉闷的响声。“嘭!嘭!嘭!”随后一切又安静下来,风雨之中能听见断断续续响起的呻吟。脚步声倒是没有断,依旧从容不迫的。厅堂内服侍的侍女们这时候已经在角落靠墙壁的地方挤成一团,面色都有些惊骇,瑟瑟地不住颤抖着。钱府护院是钱家重金聘请过来的,虎背熊腰的汉子,据说等闲三五人不能近身。但居然只是这般片刻的时间便被人放倒了,这有些超出她们想象。

“唉,何必呢?搞成这样子……你们做生意的不是常说和气生财嘛!”

懒散的声音在厅堂口响起来的时候,众人才看见了来人。一袭黑衣,一口造型极为夸张的大刀扛在右肩上,左手打着伞,一副我是好汉子的模样。在厅堂外把伞收了,顺手甩了甩,然后走进来。摇曳的灯火映照着来人,年龄应当不到三十岁,年轻的脸上胡子拉碴,很久不曾打理过了,灯火掩映,众人纷纷有些恍惚起来。

“喂,别哼哼了。”年轻的黑衣男子朝厅堂里正在呻吟的钱府下人撇撇嘴:“赶快找个大夫,晚了这手和脚就废了!”

轻描淡写的口吻和他所说的内容一时间形成的发差极为明显,气氛也因此稍稍窒了窒。厅堂外面,有更多钱府下人们闻讯赶过来,为首的管事身形也很魁梧,这时候见厅堂中坐满了人,一时间犹豫着要不要进来抓人。那还在呻吟的小厮根本无法动弹,只是压低了声音,依旧呻吟着,反倒更让人感觉到他的痛楚。

面面相觑的众人,拿着棍棒犹豫不决的钱府家丁,慵懒的黑衣男子胡子拉碴,风声、雨声、呻吟声,血腥气、酒气、秋雨冰冷的气息,一切都被交杂的一起,片刻之前还热闹非凡的宴饮厅堂这时候只有一片死寂。

“你是何人 ?'…'!”

钱有站起身来,指着黑衣男子吼道,伸出去的食指有些颤抖,明显是在压抑着惊骇。许宣注意到,刘守义的眼神有些明亮起来。

年轻男子无所谓地耸耸肩,抬起一脚将那还在呻吟的小厮踹给厅堂之外的下人们,随后转过身来,认真地打量了厅堂以及厅堂里在座的众人。被他目光扫过的人,纷纷将头低下来。这男子不知道来路,先前的凶悍还历历在目,心中毕竟是有些惊惧的。

程子善的身形抖了抖,他一直期待着这场聚会有一些事情发生,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会见到眼前的局面。难道这些张先生都有预料么?但,似乎和诗词也扯不是关系……他咽了咽嗓子,随后沉默的观望起来。

许宣的作为有些靠外,那黑衣男子走过来的时候,许宣正在走神地想着事情,一时间没什么反应。黑衣男子大概觉得有些意外,于是随手将肩上的大刀卸下来,“锵”的一声砸在厅堂的地面上。

“吃饭着呢?”黑衣男子朝许宣点点头,声音很随意,仿佛在街上遇见熟人时候随和而友善的招呼。

许宣回过神来,这时候情绪之间有些短暂的空白,居然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嗯,吃着呢!”

气氛继续沉默着,但是又变得有些怪异。黄于升这时候有些反应过来了,嘴张了张,随后咽了咽嗓子,悄悄拉了拉许宣。许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时候面色微微有些尴尬。

黑衣男子显然并没有料到许宣会接话,脸上的表情怔了怔,随后反应过来,于是点点头。两个平素根本不相识的人,这时候却如同熟悉的朋友,看在众人眼里颇有些惊疑不定。

随后年轻的男子一面伸手去怀里掏着东西,一面朝厅堂内走了两步。被他路过的众人身体便有些僵直。男子的怀里有东西掉出来,在地面上轻轻撞了撞,咕噜噜地朝一边翻滚过去。

厅堂虽然坐满了人,但是因为本身极为宽敞,所以并不显得拥挤。那滚出去的物事正停在灯火通明的地方,众人下意识地便将目光投上去。

年轻男子过去捡起来之后,满脸尴尬的笑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上力气小,拿不住……”

这时候众人的感觉大概便是很无奈了,方才片刻之前将人打得飞出几丈的难道不是你么?不过很多人看清楚男子手中之物,表情变得很难看。

锦衣卫百户?!

众人纷纷对视,眼中的神色都惊骇莫名。没有看到令牌的人有些疑惑,看到的人便压着声音解释一下,过得片刻,厅堂的气氛又被往低谷里拉了拉。众人这时候搞不清楚情况,不曾想到来随便吃个饭,锦衣卫都跑出来了,要早知道这样,那是肯定不会来的……

整个厅堂里静得连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楚,厅堂之外是哗哗的秋雨。

锦衣卫,全称是“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是这个时代专有军政特务机构。锦衣卫主要职能为“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徽州府隶属于南直隶,南直隶设有锦衣卫千户所,但是这时候岩镇突然跑来个锦衣卫百户,确实也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很多人心中大概都有了一些想法,这百户应当是来这边公干或是奉了命令来调查某些事情……莫非于钱府有关系么?

想到这里,很多人的背后便有些发凉,顿时就有告辞离去的冲动了。

那年轻男子站在堂下望着钱有,大概是有话要说。众人纷纷凝神,等了片刻,突然响起的抽泣声叫众人又是一阵愕然。

那个年轻的锦衣卫百户……

居然哭了?!

这到底是哪出啊?

“我叫令狐楚,我兄弟死了……”

“穆兄弟啊,你死得好~~惨~~呐!”叫令狐楚的锦衣卫百户嚎啕大哭道:“哪个挨千刀的混蛋杀了你啊?手指头都被砍掉了!”

“好惨啊,心都被掏出来了~~那个混蛋,居然还要在你的心口踩两脚啊。最……最可恨的是,居然连你的钱都抢走了,这点太不能原谅了。”

“兄弟我知道你风里来,雨里去,攒点钱不容易啊……都没了啊。”

荡气回肠的哭声在厅堂里回荡,等众人听清楚了内容,面色都有些发白。许宣心中也有些发苦,心道那个踹你兄弟,还有抢钱的其实不是凶手啊……

刘守义揉揉额头道,手指在桌角重重点了点:“够了!”

那边令狐楚于是停下来,面色依旧清朗,倒是看不出丝毫泪痕,随后眼睛眯了眯:“哦,你莫非是岩镇知县么……”

刘守义皱了皱眉头,心中自然不会真的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

钱有脸色阴沉,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令狐大人,岩镇何曾有人死去?刘大人今夜在此,你可以问问。另外,即便此事当真,在座的都是徽州府有名望的商贾,莫非你认为是我等加害你的穆兄弟?”

许宣有些意外,遇见锦衣卫,这钱有似乎不是很害怕的样子,话语间条理语气都很足。随后他想着这些被牵扯在一起的事情,看来对方怕是背后也有人的。

“你们?”令狐楚扬扬眉毛,随后摇摇头:“借你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哼!”钱有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但是……”令狐楚轻声说道,仿佛呢喃。随后一刀拍在许宣等人坐的桌子上,盘碗碟盏被拍得飞起来,摔在地上,旋即四分五裂。

“但是我兄弟死了!我兄弟死了!”这样吼了两声之后,声音又轻下来:“你们要给个交代的。”

众人被他抑扬顿挫的搞法弄得心中七上八下,这时候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你要何交代?”刘守义似笑非笑地问道。

令狐楚没有理会他,继续摇摇头,随意的找个人对视:“兄弟,你知道什么是兄弟么?”那个商贾这时候脸色煞白,哪里敢回话。随后又用眼睛盯了几人,被他盯住的人都纷纷撇开眼睛。等到目光盯着许宣的时候,许宣想了想,原本准备也低头糊弄过去,但随后心中一动,最后还是耸耸肩:“兄弟么,一起同过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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