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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天下-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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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事情打发时间。因为她的神态很认真,先前倒是没有注意。这时候发现她手中的衣物被反反复复地放在浣衣石上敲打,才觉得大概是有些心事。先前也奇怪怎么有人会在午后来洗衣服,如今也明白过来。

“咳……快敲坏了。”鬼使神差地,许宣这般说了一句。

河堤下眼下无人,声音传过去之后,那边浣衣的女子微微怔了怔,表情疑惑地看过来。许宣随后指了指那被敲打成条状的衣服。女子看了看衣物,又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接着敲打手中的,棒槌声重又响起来。

得,看来是自己多管闲事了。许宣微微耸耸肩,日光在水面上铺了一片,许宣玩心上来,将脚小心地泡在水里面,秋水带着明显的冰凉,刺激在脚踝处,让他不由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呻吟。那边女子偏头看了一眼,漂亮的睫毛轻轻地眨了眨,不过也没有不好意思之类的情绪。随后敲打声又响了几下,然后停下来。

“三七、川芎、苏木、归尾、赤芍、三棱还有艾叶……”

轻灵如流水的声音响起来,想着事情的许宣并没有听清楚,表情微微疑惑:“什么?”

那边女子看了看许许宣道:“我闻到你身上的药草味了,活血化瘀的……”然后又转过头,倒没有再敲打手中的衣物,只是眼神定定地望着水面的波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药么……”许宣挠挠头:“效果其实很一般了。”

先前许宣在临仙楼所受的伤,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已经恢复了一部分,平素只要不是大的活动,都不至于受到影响。药他还是每天都会上,不过这个时代的药草对于一些内伤的作用也有限,因为若要痊愈的话,还需要一些时间。倒是听方元夫说习武之人有一些比较好的药,不过这些都是随着艺业一道被看得很重的,许宣如今的伤势还用不上那些。早上新上的药,这个是因为活动了很久,其实药味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那女子居然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凭借嗅觉就分辨出来,想来也是在医道上颇有造诣。

女子奇怪地看了许宣一眼,大概对于他口中所说的“中药”有些不理解。随后稍稍思索一番,说道:“其实公子的药已经很好了,若是嫌伤好的慢,倒可以试试延胡索,郁金,姜黄……”随后也不理会那边“其实还是比较怀念云南白药”之类的胡话,这个时候心里大概觉得这书生很奇怪。

气氛有沉默下去,女子一脸心事的样子,对于搭讪之类的,许宣并没有特别的经验,这个时候也只是沉默着看看水面,随后将脚从水中拔出来,穿好鞋袜。过了半晌才听到女子好听的声音:“你说女子为何必须要嫁人呢?”

许宣正将鞋子穿好,闻言微微愣了愣,心头想着莫非这女子是在为要嫁人烦恼么?不过也正常,女孩子出嫁之前心态上多少都会有些变化,纠结、忐忑之类的情绪也不少见。不过这时候听她的话,内里似乎游戏而别的意味。于是偏偏头,随口说道:“要不然呢?”

那边白衣女子大概也没有料到许宣真的会回话,于是探手掬了一捧水,十指微微张开,水又哗啦啦地从指缝间扬下来,在日光下化作跳跳清零的银线。

“两个人,原先都不认识,怎么可以在一起呢?”白衣女子摇了摇头,神色似乎有些苦恼:“虽然大家似乎都是这般,可是,总觉得很不对劲……”

许宣嘴角轻轻扯动一下,心中想着是不是要和这女孩子探讨关于爱情的哲学命题……在这个时代,婚姻是不得自由的,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妻二人在婚前从未谋过面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当然这只是就大范围而言,情况也不会绝对,婚前相知、婚后相守的例子也有。

“早些时候,有媒人过来,说了一段亲事,当时师傅是拒绝的。平素隔三差五总有些人上门说媒,这些事情都有师父挡着,妾身便也不曾在意。到得前几日有媒人过来,师父居然没有反对,时候也有询问妾身的意见。这种事情,即便妾身心中有什么想法,毕竟不好自己说的,显得太……太那个了。”

许宣摇摇头,不知道太那个到底是哪个。不过听她口中说师父,倒是有些好奇。先前看她手里洗的是男子的衣物,还以为是已经成了婚的。这时候又认真看两眼,倒像是长者的衣装。

“两个人,连家住何处、姓甚名谁、容貌长相都不知道,就凭着生辰八字,就结为夫妇么……他大概也不清楚妾身的喜好,若是婚后觉得合不来,又该如何?即使最好的情况,大抵也便是相敬如宾了。可是相敬如宾……真的就好么?”

许宣听着她在那边碎碎地说着这些,这个时候也不好插话进去。儿女情长这种事情处理起来本来就很麻烦,那边也不曾真的要询问自己的看法,毕竟两个人连认识也谈不上。大概是心中积了有些抑郁,这个时候见着人,便随口说说。

“妾身以前在杭州也听人说过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就觉得心中很欢喜。”说着看了许宣一眼,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伸手在水中拨了拨,水面上荡起圈圈波纹:“当然,结局还是不喜欢的。不过,大抵也觉得两个人若要相守一生,应该有共同的生活,至少知道彼此的喜好,最好的情况当然情投意合了……”

女子的话让许宣微微有些意外,这样的爱情观放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先进的。许宣心中因此也想着,看来后世对古代女性的估计原来也不全面,三从四德之类的东西说了很多年,但是,有不同想法的人自然也不会少,眼前这女子大抵便是了。

这个时候虽然不好安慰她,但是也不能真的什么也不说,想了想,许宣开口说道:“说起梁山伯与祝英台,倒是想起另外一个故事。”

那边女子这时候又掬了一捧水,闻言将水泼出去,好奇地望过来。

“从前在一座城市里住着两大家族,这两大家族有深刻的世仇,祖上积怨,经常械斗,斗了很多年,双方互有胜负,也常常有人死伤。其中一个家族的族长,有个小儿子叫罗密欧,很得众人喜欢。故事发生在罗密欧十七岁那一年……”

说话的声音不算响亮,说的也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内容,姿态也随意,土黄色的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偶尔有鱼跳起来,视线远一些的地方,有渔舟忙碌的影子,风吹过的时候带着深秋特有的味道。

女子坐在水边,轻轻的抱着月白长裙裹着的膝盖,到后来就将脸颊轻轻地压上去,偏着头看着那边,即便这样小女儿般的动作,在她那里也能让人体味到几分庄雅来。年轻的书生自顾自的说着,偶尔也停下来,像脸上露出些回忆的神色……原本的故事大概是很长的,书生曲曲折折说起来的时候,模仿着故事中人的语气,就觉得很引人入胜。

“朱丽叶见到死去的罗密欧,也不想独活人间,她没有找到毒药,就拔出罗密欧的剑刺向自己,倒在罗密欧身上死去。这时候两家的父母都来了,神父向他们讲述了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

“失去儿女之后,两家的父母才清醒过来,可是已经晚了。从此,两家消除积怨,并在城中为罗密欧和朱丽叶各铸了一座金像。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许宣嚼着草叶,这时候说完了,因为这个故事,一直压抑在心头的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在心头一阵阵的浮现,前尘做梦一般,却都是还未发生的事情。那边女子好看的鼻翼稍稍抽了抽,眼神望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气氛很沉默,良久那边才有声音传过来:“公子说的是故事对不对?”

许宣摊摊手笑道:“你所说的梁山伯和祝英台,也只是故事……”

白衣女子摇摇头:“不喜欢这个故事……”即便是在否定一些东西,但是姿态还是那么让人挑不出瑕疵来。

她说完之后,那书生的声音又响起来:“不要把事情想得过于悲观,你知道牛郎织女的故事……董生和七仙女原先也不认识,后来悄悄偷了人家的衣服……你看,我们现在每年都要过乞巧节。”

白衣女子微微偏偏脑袋,记起先前许宣从水里捞起衣服,不由地又偏了偏脑袋……

第一百五十四章 心情琐事(四)

许宣从脚底摸出一块扁平的石头片,微微斜了斜身子,随后贴着水面将石片用力削出去。那石片便如同长了翅膀的鸟儿,一跳一跳地自远方而去了。他完这些,又看了一正,石片跳过的地方,留下十几个荷叶般的涟漪,随后慢慢消融在水面的余波里。随后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庄雅的白衣女子问道:“姑娘……莫非已有了意中人么?”

这问题才出口,就觉得有些孟浪了,横竖是陌生人,说说故事也就可以了,这样的问题问出来,有些……过界了。只是,这个时候情不自禁就问出这句话,倒是让他自己也有些抓不住自己的心态。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有声音幽幽地传过来:“倒也说不上……”

啧,八成是心有所属了。

许宣于是失笑,心头一些类似希冀的东西悄然间散去。

随后他站起身,不知不觉间在河边坐了很久了,这时候陡然站起来,微微有些晕眩。日头收敛了光彩,这时候微微偏西了些。许宣拱拱手,说了句告辞,转身便要离开了。眼下的某些关于爱情观的讨论,横竖也只是这女子自己的事情,旁人并不能帮上什么。

他才走出不远,类似自我介绍的声音传过来:“妾身叫白素贞。”

依旧是轻雅空灵的声音,委婉温润,初秋的风有些凉,偏西的日光也很好。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尾骨出慢慢升上来,紧接着头皮有些微微的麻木。

许宣站住身子,脑海中微微空白的片刻,女子简短的话语唤起了记忆里某些东西,有些是故事,有些是画面。过了很久才转过来,语气中的惊异根本压抑不住:“你说……你是谁?”

白衣女子见着许宣脸上有些意外的表情,有些不解地道:“妾身叫白素贞,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许宣!”

虽然心头的一些异样情绪平息下去,但他还是认真地看了一眼那女子的面容。姣好的肤色,恰到好处的精致五官搭配在一起,先前对爱情问题的思考也在她的眉眼间留下一些思索的痕迹。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同许安绮差不多。只是许安绮在许宣所见的女子中已经算得上是极为俊俏的那种了,但是眼前的女子却还要动人上几分。更多的不同在气质上,女子的气质仿佛脱去了一丝尘世气息,显得有些空灵。一袭月白色衣衫,即使先前的一番忙碌之后也没有丝毫弄乱,青丝垂在眼际,将她的神情衬得更为高洁。

许宣看了一眼之后,便有些被吸引了心神。随后为了不至于让对方觉得自己的孟浪,他将目光偏像远处的渔舟。这样的事情在他这里是很少见到的,前世美艳的女子他见得很多,特别是后来到了那一步,身边就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但他一般都是保持着平和的心态。心头“突突”地跳了两下,随后被他强行压下去。要说起来,这样的情绪,还是在多少年前的少年时代才有过。

看来被那个名字弄得有些凌乱了,许宣想了想,暂时也只是将这类与众不同的情绪归结到对方的名字上。

白素贞……呵,大概是同名罢。许宣想了想,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情……

“哦,原来是许公子。”那女子站起身来,朝他又敛衽了一礼。随后动作从容地将身边的衣物收拾好,捋了捋发丝,朝他笑笑:“天色不早,妾身告辞了。许公子,再会。”

“啊,哦……再会。”许宣便也朝对方拱拱手,声音里有些几许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失落感。

那女子转身走了几步,随后转回来,冲他到:“许公子,虽然不太喜欢,但是,你的故事其实很精彩。”

“呵,感谢莎翁……”许宣冲对方笑笑。

“谁?”

“没什么……”

简短的对话之后,那女子便要正是离开了。鬼使神差的,许宣冲对方的背影说了一句:“白姑娘,在下其实也是要去那边。”

二人在河堤上走动,流水声自脚下过去。许宣同叫白素贞的女子走在河堤之上,女子不动声色地同许宣保持的一些距离,说着一些话的时候,却也不见丝毫疏离感。仿佛一切在她这里,都是那么自然和谐,即使是被人搭讪了,也能被她的处理得不带丝毫烟火气息。

随后说到提亲的事情,这个时候,女子似乎也不介意提起来。

“提亲这些事,在杭州的时候就有很多。但是妾身都不喜欢……妾身,呵呵,妾身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若是许公子之前认识妾身,怕是会被吓到的。”

听了对方的话,许宣笑道:“好巧啊,我也是的。”随后迎着白素贞疑惑地眼神解释道:“我是一个老妖怪,活了几百年了。”

“呵,许公子说笑了。”

随后便是言归正传。

“虽然上门提亲,妾身也知对方的善意。心中是感激的,只是对于这些,很多时候不想那么轻率。后来随师父来了徽州府这边,便想着可以稍稍安宁一些。”白素贞说着这些,有野鸭子自河面飞过去,“跐溜”一声扎紧水里,她看了看,随后说道:“这般的安宁也是有过的,但是并未太久,就又有提亲的人来了。”

“其中来的最多的是一个老妇人,隔三差五的就来找师父说这些。开始师父不愿意搭理……到得后来,大概是被烦怕了,前几日便也问了妾身的意见。”

“呵呵,还真是死皮赖脸。”许宣心中微哂,口中装作随意地问道:“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呢……”

“这个妾身就不知晓了,只知对方也是一个书生。前些日子听说在临仙楼同人打了一架,其余地倒也没关注过。书生却打架,嗯,有些令人不喜……嗯?许公子,你怎么不走了?”许宣的身子顿了顿,神情有些愕然地望着她,过的半晌,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那个上门提亲的,可是叫吴婶的人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心情琐事(五)

白素贞……这个名字若说不熟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对于眼前的白衣女子,他也确实不认识。自己如今是在历史中,还是在神话故事里,许宣还是分得清楚。因此便也知道,大概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罢了。但即便如此,或许是因为名字带来的一些东西,又或是那女子本身的气质,总让人觉得,这个名字就该是属于她的。

“吴婶?”叫白素贞的女子有些疑惑他的问题。

“呵,一个热心的媒人。对了,你好像不喜欢人打架?”

“说不上喜不喜欢,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打架之类的有时候毕竟难以避免。只是妾身并不习惯这些事,总觉大家的相处,应该多一些宽容。呵,妾身是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

“对啊,听说那个打架的书生很有才华,写过好诗,得很多人另眼相看。只是,妾身这里,这些东西其实并无什么特别的。”

“哦,可是……写诗不好么?”

“不是不好啊,诗词本身是好的,只是没有用……”

话说至这里许宣微微沉默了片刻,随后语气古怪的说了一句:“你这样说……呵,那个书生真可怜。”

他古怪的语气,令得女子又看了她一眼:“不会可怜吧,听师父话里的意思,他应该是个好人。总会有人倾慕的,妾身就不搀和了……”

“好人卡啊……”许宣心头无奈的叹息一句,随后看了看女子。

“你长发及腰了……”

“嗯?”

……

水边晚风吹过,撩动两岸的柳枝轻摇,吹起女子优雅的发丝,同时似乎也吹在许宣的心头。很多时候,生活中巧合是常有的事情……只是,当这样类似巧合的事情在眼下出现时,难免让许宣心情复杂。

自遇见这白衣女子起,许宣心态中的微妙变化不是几句话便能说清楚的。初时她被几个泼皮无赖缠上,其实更严重一些,说是被调戏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些轻浮孟浪的举动针对女子而来的时候,居然让人见不到丝毫烟火气息。女子只是停下动作,朝那几人看了几眼,随后便再也不理会。这样的目光里,似乎并没有包含情绪,仿若那几个登徒子的行径,在她眼中其实就如空气一般。

随后他出手解了围,类似的说法,大概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这样的事情,在女子那里似乎也算不得多么感激,淡淡的一句:“公子仗义。”一切便从容而过。随后被一个陌生的男子看着浣洗,紧张、害羞、不好意思之类的情绪在她那里也丝毫未有。仿佛一切的事情,本该就是这样的。

直到后来说起关于梁祝、关于婚姻之类的事情时候,才令许宣得以见到她的某些情绪。这些情绪里包涵的一些观念,倒是给了他不小的意外。他随口说起故事的时候,注意到那边女子眼神闪动,但依旧不动声色。仿佛她就如眼前河水一般,静默空灵,又让人觉得一些生动的气息……

这一些点滴缠绕在许宣的心头,并没有太久的时间,便推着他的情绪朝自己也不好把握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同这个女子短暂的相处,简单的对话,让他觉得有种说不明的轻松感。这个女子给人的感觉,同这时候绝大多数的女子都不相同。思想挣脱了某些桎梏,但是又不至于走到偏激,与人相处中的和谐是一种本能而非有心计地营造。对一些类似禁忌的话题,她说起来的时候,也是那般自然。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在她那里,就显得平等、和谐而并无差异。这样的感觉,自许宣来到这时代之后,就很少有过。

他认识不多的女子中,许安绮算得很好了。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子。敢于放下心中包袱,去做一些连男子也觉得棘手的事情。她出来做事,风言风语就不曾少过,但大多数时候,她都能一个平和的心态从容而过,现在,事情做的越来越好了。但是即便如此,她的一些举止,都还明显得保留了这个时代的烙印,特别是于礼教有涉的一些事情上,就还是典型的明代少女。虽然也有跳出桎梏的地方,但是那也只是为了生意和家族的需要所做的一些逼不得已的改变。而她自己对这些,未必会觉得有多快乐。

二人随后又走了一段,许宣斟酌着语气做了确定,有八成的把握确定,那个上门提亲的人便是吴婶了。这老妇人在很多日子前,便说过要替她寻个良配。而对于这些,他本身并没有放在心上。一来是因为讲求门当户对的年代,依照自己的家境,所能有的所谓良配,实在是有限的紧。二来是因为他对吴婶的择偶标准并不认同。因此,好意当时自是心领了,随后这些日子过去,各种事情袭来,便有些忘记。倒是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般事情,最后居然以这样一种面目露出端倪来……

……

夕阳下,女子身影渐行渐远,仿佛因为融合了她的身影,夕阳的余晖也变得淡雅庄严,不动声色了。

许宣望着她背影,眼下对于吴婶的好意,他第一次觉得,或许没有那么坏了。

只是,她好像并不喜欢自己,虽然她并不知道是自己……

想到她话语中的评价,虽然并没有表现出厌恶之类的情绪,但是,在她那里,只是不喜,大概也已经很严重了。这般情况下,许宣自然不会说出“好巧啊,我就是那个在临仙楼打架的书生”“我们做朋友好不好”之类的话……这般想着,简直后悔有临仙楼那么一遭了。

当然,这样的情绪也只是片刻之间,随后凉冷的晚风吹来,他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便对于自己的举止有些失笑。对于儿女情长之类的东西,在他这里,其实已经有些远了。之所以有这样的情绪,更多的原因大概还在于他对自己多年未有的某些情绪觉得有趣罢了。要说他真的见到对方就想要在一起,这样的想法也不竟然。

“被发好人卡了……啧啧”

“反正我叫许宣,你叫白素贞……我们注定在一起的。”有些邪恶地想着这些,他也踏上了回家的路途,随后微微有些愣神。

“啧,走反了……要这回去,看来泡妞果然是要付代价的。”声音自夜风里响起来,低低的似是在抱怨,但却有些轻快。

“待你长发及腰,少年我取你可好。待我青丝绾正,姑娘你嫁我可愿……”随后,有拦路的无辜石子被踢人一脚踢进河水之中,“叮咚”的声音传来,悦耳欢畅。

……

因为白素贞的关系,许宣多走了很长一段路,随后又绕道折回自家,倒是多费了不少时间。自临仙楼的事情之后,因为于贲身死,许宣面临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之后,他便搬回自家的院落里。

这有些年月的小院落,如今也稍稍进行了修缮,显得不至于像以前那般落魄了。不锁院门的习惯依旧还保存着,路过吴婶家的时候,老妇人见到他,朝他笑了笑。这样的笑容里,总让他觉得有些其他的意味。随后同老人家稍稍闲聊了几句,老人家倒是对他院试的事情颇为上心。

“宣哥儿努力一下,功名一定要拿到,只要拿到功名,有些事情便好办了。”

至于“有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事,许宣自然有猜测。但认识白素贞的事情,他并没有说,现在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其他的事情,就让它保持原本的节奏,不准备去做些什么了。

随后倒是也见到了吴婶从扬州回来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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