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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王侯-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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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保镖都是来自湖广、陕西两省的难民中精通武艺的汉子。其忠诚未必如何可靠,但是杨承祖经过秘密考察至少能断定一点:只要自己发的出粮食,只要他们需要粮食,这些人就会为自己所用。

二十几把油伞张开,把杨成祖和李玉娥裹在正中,几个汉子小心翼翼的为他们张着伞,不让雨落到两人身上。杨承祖一把抓住李玉娥的胳膊,后者似乎想要挣扎,但只动了一动,就任他捏着,阵阵女儿家的体香,直入鼻端。

“二姐儿,走,咱们到码头去,我估计美娥就在那边呢。”

在茶楼对面的一处房檐下,白莲圣女与火风凰两人也撑着伞远远的看着,见他们往外走去,那圣女道:“我想他们应该是去码头,这滑县的人口胶易,都在那边进行。而且京官外放,一般都是乘船,也不可能费力气到县城里面来交割。”

“圣女,咱们还是别去了。那么多人,我……我担心你有什么闪失。”火风凰认定这圣女是要找机会行刺那位英俊锦衣小官,自己虽然不便直接阻拦,但是说说小话,敲敲边鼓,还是可以。

“姐姐,你的意思我知道,我不会碰你的心头肉的。”只有这两人时,白莲圣女似乎也不像在左家庄上那么圣洁,也会偶尔的开开玩笑。尤其看着这个火风凰脸红吃瘪的模样,她越发觉得有趣。

“我的身世姐姐是知道的,最见不得这等贩卖幼童的行径,咱们跟过去看看,如果杨承祖救不下人来,咱们就出手。”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肯定支持你。不过我相信,杨承祖肯定能救下人来,你不是也说他不简单么,这点小事哪里做不成?”

火风凰甩开两条结实的长腿,大红牛皮靴踩在水上,荡起层层波浪。白莲圣女在后面摇摇头,傻姐姐啊,你这次怎么就看上了咱的对头人,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小心的举着伞跟在后面,不让自己的衣服沾上半点泥水。

码头上,一条小型官船停泊在那里,船夫水手,全都在码头上那避雨棚里歇腿,还有人送上来茶水和大肉面。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文士,在那里焦急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歇了?不是说好了要开船么?眼下黄河水涨,咱们可是耽搁不起,如果误了时辰,真的来了大水,可怎么走啊。”

他身边的伴当也急的打转,不时对着那些船夫叫道:“你们怎么回事,这怎么说不走就不走了?”

“对不起啊,严大老爷,没有九爷的话,我们可是不能动身。九爷有吩咐,那买丫鬟的事,有点小问题,所以这船不能动。”

“九爷?那是谁,本官是翰林院七品编修,堂堂朝廷命官,你们没听明白么?本官让你们赶紧准备开船,还有那办手续的,怎么买个丫鬟那么麻烦,待本官过去看看。”

这名文士提了袍子下摆,那名长随打着伞为他挡雨,两人来到这避雨棚旁边的茶棚内。只见那负责立契的先生正和几个大汉东拉西扯说着什么,而另一边,一个相貌猥琐的中年人,紧抓着一个十岁小姑娘的手不放。

那名小姑娘头上梳着双丫髻,生的明眸皓齿,肌肤白嫩如雪,让人一看就心生怜惜。只是此时她抽噎着哀求那汉子道:“舅舅别卖我,舅舅别卖我。美娥一定听话,一定多干活,一天只吃两顿还不行么?”

那猥琐汉子正是焦榕,他此时脸上的神色也是十分焦急,不时的看看外头,又对那小姑娘呵斥道:“闭嘴!舅舅没让你说话,你怎么就敢胡言乱语,都是你姐姐把你惯的,都没规矩了。记住,以后到人家家,就得懂规矩,否则的话,打死你都白打,懂么?”

他见那文士进来,忙拉着小丫头上前施礼“严学士,您看看这是怎么话说的,本来说立好契约就让您带人走的,谁知道这边出事了。他们就是不肯干活,我找了几个人,又都不愿意写。要不这样,您是堂堂翰林编修,咱们自己立个契,您把人领走就是了,我们保证不会追究。”

那文士摇头道:“焦先生,这可使不得。惟中是朝廷命官,自然得守朝廷的法度。像这买丫头的事,如果不经过人牙子立契,不到官府报备,将来就可能算我一个拐带,本官为什么要担这个干系啊?你应该是要他们抓紧立契,而不是让本官跟你私相授受。”

他这个七品翰林编修虽然官小,但是属于词林坊局体系,于国朝文官体系中,单以品流清贵论首屈一指。比起科道言官还要清贵几分,属于清流中的清流。

可问题是清流官不掌实权,在朝堂仕林中受人景仰,可是于这些市井中人而言,远不如一个杂流县令亲民官有杀伤力。县官不如现管,翰林管不到百姓头上,这些苦力也就不怕他。

那名人牙子道:“对不起啊,没有九爷的话,您这个契还真就立不了。你们在那等一会,什么时候九爷说可以立契了,我就给你们立。如果九爷不放话,你们就好好待着吧,要是渴了可以自己叫茶水喝,我替你们把帐候了就是。”

焦榕道:“我该给的银子一分不会少给九爷,你们怎么这么磨蹭啊?当初我在户房做经承时,你们可不是这样。”

“您现在要是户房经承,我们还不是这样,这话有个球用?在咱码头这,是九爷说了算,这规矩你该懂吧。好好坐着,别乱走乱动的。”

就在这时,焦榕朝外面看了一眼,忽然脸色一变,拉起李美娥道:“要是这样,人我不卖了不行么?我们这就回家,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哪知那人牙子也把脸一沉“不行!这大雨天的,你把我们都惊动来,说不卖就不卖,难不成是消遣我等?给我老实坐下,没九爷的话,你今天也不许出这个茶棚!”

第一百零五章初识严嵩(二)

这当口,外面一阵脚步急促,李玉娥已经从外面奔进来,一把就要从焦榕手里去抢妹妹“美娥别怕,有姐姐在,保证你没事的。”

焦榕不肯放人,反把李美娥朝怀里一拉,又将李玉娥一推,勃然道:“好个大胆的李玉娥,见了长辈都不知道叫人么?我看你越发是无法无天了,一点孝道都不讲,怎么还勾来这么多野男人?你们李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他话音未落,就听李玉娥身后传来个男子的声音“我当是谁呢,闹了半天,不是焦榕焦经承么?怎么,又上这抖威风来了?我跟你说一句啊,你那房子不成,才卖了不到七十两银子,我吃亏了。”

这声音对于焦榕来说最是熟悉不过,咬牙道:“杨!承!祖!”

“没错,就是你杨小爷,怎么意思,你还不服是怎么着?”杨承祖两步过来,朝焦榕一瞪眼道:“撒手,把三妹交给李二姐,你要是吓坏了孩子,留神我弄死你!还敢推二姐一把,胆大了是吧。”

见他带来二十几条大汉,焦榕要说不害怕那也是假的。尤其这是漕帮的地头,这些苦力无法无天,只认九爷不认王法,如果真喊一声打,自己怕是真的没好。只好松了手,李玉娥急忙把吓的大哭的李美娥拉到自己怀里。

杨承祖低头看了一眼可爱的美娥,心道:果然是个美人坯子啊。他笑笑,摸了摸李美娥的脑袋“三妹真可爱,来来,叫声姐夫来听听。”

“姐夫?哈哈,原来你们两个早就拼上了不是?我说你天天往外跑呢,闹了半天,是勾上了这个野汉子。你爹尸骨还没找回来,你就跟这野男人鬼混在一起,你对的起你爹么?”

焦榕一看杨承祖出头,就认定李玉娥是因为勾上了他,所以才对自己儿子的提亲坚辞拒绝,平日里也不肯孝顺孝顺自己这个舅舅。

他生平是的最大的亏,就是被杨承祖搞的倾家荡产,现在只好寄居在妹妹家里。想来多半也是李玉娥从中搬弄,才让杨承祖对付自己,新仇旧恨叠加一处,不管不顾的痛骂起来。

杨承祖把脸一沉,又想起李玉娥说这焦榕对她不大规矩,朝身后的汉子使了个眼色,就有几个人上前一步,拖了焦榕就往外走。“直娘贼,你骂的很欢么,来来,咱们几个外面说话。”

杨承祖又转头看向那文士,见此人年纪四十上下,生的身材高大瘦削,面皮白净,五官端正,三绺墨髯飘散在胸前。见到这边的情景,文士心中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他虽然是个官身,但这地方看上去似乎有点无法无天,带队的人一身明黄应该是个锦衣卫,可却像极了这一方泼皮头领。如果借以向自己发难,这事怕是还有些麻烦。

见他看向自己,那文士忙一拱手道:“这位壮士,本官严嵩,乃是京师翰林院编修,如今转迁南京翰林院任修撰。我只是想为我的娘子买个丫鬟,伺候左右。不想却是壮士你家的宝眷,这多半是一场误会,中间必然是有什么人破坏。好在此事未成,我看咱们就此别过吧,告辞告辞。”

“严太史留步。”杨承祖却叫住他,三两步来到面前,恭敬的施了个大礼道:“敢问,您老可是江西分宜的严太史?”

太史为翰林院内官员的尊称,严嵩点头道:“不才正是分宜人士,怎么,壮士祖上莫非也是江西人?”这个时代最重乡谊,大家就算萍水相逢,只要能攀上同乡,彼此之间就格外亲厚,说话交流也就方便的多。

他是翰林不假,可翰林在这种地方的作用实在太有限,大家对于清流官是不怎么在意的,反不如那些手握实权的亲民官有威慑力。外面已经传来拳脚殴击声和焦榕的惨叫声,严嵩不住的皱眉,这光天化日大打出手,果然是没了王法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严分宜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被一干粗人折辱,所以能攀个乡情,那就再好不过,两下也好省的冲突。

杨承祖一把拉住他“严老先生,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这附近有个茶楼我知道不错,咱们到那慢慢说,今天这事,也是我坏了您的事,理当给您赔罪。来人啊,带路。”

严嵩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名其妙的就对自己这么客气,但这想来应该不是坏事,再说拒绝这种好意未免太过不智,只好在后跟着。一行人出了茶棚时,只见焦榕被人按在泥地里暴打,情形狼狈不堪,严嵩心生恻隐,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等进了九爷开的那茶楼,杨承祖命人端来好茶与上好的果品点心,严嵩越发惶恐道:“不劳破费,不劳破费。杨壮士,您不必如此。这事说来,其实还是本官的不是,怎好劳动您破钞。”

“严公,您这样说话,就未免太见外了。在下乃是本地的锦衣百户,实授小旗,姓杨名叫杨承祖。您方才要买的,是我一个偏房的妹子,这事啊,是这么回事……”

杨承祖要说对明朝人物的认知,严嵩绝对能排进前十名,他前世演出时,就没少唱打严嵩这出戏。不过他在戏里扮演的是严嵩的对头邹应龙,将这位严阁老打的头破血流。

他现在知道,那京剧戏文的故事,多半靠不住。至少敢打阁老的勋贵,现在的大明还没生出来呢。

可是这个戏文虽然是假的,严嵩的阁老身份和权倾朝野可是真的。未来若干年后,这人将直接左右大明朝官员的生死荣辱,即使自己这个锦衣武臣,怕也是无法摆脱他的影响。

今天这事,自己若是办好了,说不定日后能靠他飞黄腾达。反之,如果在这里得罪了他,等到这家伙日后成了首辅,自己哪还有好日子过?

等听他说完了过往,严嵩不由怒道:“岂有此理!世上怎有这样的毒妇,居然会如此苛待前房儿女,实在当杀。本官只是路过此地,对这些过往不太清楚,看美娥小姐乖巧可人,我妻身边缺少个人侍奉,所以才想把她买下来,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还望杨百宰明查。”

第一百零六章初识严嵩(三)

杨承祖相信严嵩说的是实话,因为演出的关系,他还查过一些严嵩的资料,知道这人虽然贪财,但不好涩。

其一生只有夫人欧阳淑端一个配偶,并无纳妾室,也不在外面养小娘。所以倒是不用担心他买美娥是为了养大了收房,不过一想到他那个搞肉屏风的儿子严世蕃,若是美娥被他买了,早晚也是这死胖子独眼龙嘴里的菜。

按说他现在如果把美娥交给严嵩,说不定日后能因此结个善缘,等到严嵩发迹后,还能攀攀交情。如果美娥能够被严世蕃宠爱,两家还能当个亲戚。可是一想到李美娥那小可爱的模样,又想想严世蕃传说中如同加勒比海盗的造型,他还是把这个念头掐灭了。

严杨现在的状态,属于麻杆打狼两头害怕。一个是担心对方未来发迹找自己算后帐,一个是担心人在矮檐下吃了眼前亏。

尤其严嵩是携带家眷宦游,自己家两个女儿都在船上,万一有了什么意外,那便是名誉扫地。因此两下里都用心讨好对方,自然格外的亲近,会谈充满了亲切友好的气氛。

等喝了两杯茶汤,杨承祖从怀内伸手取了两封银子出来。“严太史要买丫鬟侍奉夫人,这是天经地义的,可是美娥毕竟是我的亲戚,我那侧室也是心疼妹妹,不想她离自己太远,这份心情,我想太史可以理解吧。所以美娥,我就留下了,不能让您带走。不过,您也不能白吃这个亏,这一百两银子,就算是我包赔的损失,还望太史不要嫌少。”

严嵩这翰林清贵是清贵,可是清贵的另一层含义,就是穷。词林官可没有大明实权官的那些额外收入,冰敬炭敬一概欠奉,有的翰林甚至要沦落到替人写祝寿词换钱的地步。酸翰林、穷给谏、吃干当净都老爷,这话可是京师里他们这些清流的真实写照。

他虽然不算穷,但是也并不富裕,拿出三十两买丫鬟,只是因为他爱护发妻,又见美娥确实乖巧,才咬牙拿出这么一笔银子。一百两于他而言,绝对算的上巨款。他一个清流文官,锦衣卫是没什么事能用的上他帮忙的,犯不上打通他的关节,这银子他可有点不敢拿。急忙往外一推。

“使不得,绝对使不得。这事说来是下官的过错,怎么能要百宰你的银子。您把银两收好,我是万不能要的。”

“严公,您这样说,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了。这银子咱们不提包赔,就当是我赠送你的盘缠就是了。若是严太史不嫌弃我是个粗鄙武夫,咱们就此交个朋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造化。”

“杨百宰说笑了。您是少年英雄,未来前程不可限量,严某不过寻章摘句一儒生,得与百宰做个朋友,那是我高攀才是。”

“好朋友有通财之意,那这个盘缠,我是送定了。严兄不要,总不会是嫌少吧?”

两人哈哈一笑,见他如此热情,严嵩也就不再推诿。这为官的交情,与江湖汉子不同。不讲什么刀头舔血,更不讲什么斩鸡头烧黄纸,大家只是几句话,就能确定是不是一个阵营,能不能做朋友。

从这番交流中,严嵩基本可以确定,杨承祖对自己没有恶意,相反倒是刻意结交。

他一个锦衣百户,对于翰林这种清流来说,其实是看不上眼的。但反过来说,自己一个南京翰林院的修撰,对于一个河南的锦衣又有什么用呢?翰林又称储相不假,但是南京翰林院的储相……,这个笑话不太好玩。

事实上,翰林院里的人多了,严嵩二十五岁进士及第时,确实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成为阁臣,从此执宰天下,大展宏图。可如今他已经四十了,当年的那场大病,让他错过了很多东西,而关场就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

现在的自己还是蹉跎于一个六品小官,虽然有个清流身份,但是意义不大,前途一片黑暗。将来或许外放个四品知府,就是仕途的顶点了。

虽然官厂中有烧冷灶一说,但是自己这个灶估计没什么可能冒烟,烧自己这个灶头没什么意义。

一百两对自己这个官来说,绝对是多给,正是忠臣明主最好相逢于未遇之时,今日的严嵩,不过是大明无数官元中的一个,而且是属于不起眼的那种。杨承祖这一百两对他而言,价值远远超过日后的一万两。

因为买丫鬟产生的那点龃龉,已经在一百两的攻击下烟消云散,至于焦榕,严嵩只觉得打的太轻了。因此等他离开茶楼时,心内的念头是:这个朋友,应该是可交的吧。

这事一料理完,那船也就没什么理由耽搁,严嵩前脚上船,后脚就拔锚。欧阳氏在两个女儿陪伴下待在舱里,见丈夫回来问道:“那个美娥呢?”

“她啊,闹了半天是个锦衣千户的嫡出女,不过是后母无德,非要把她卖了。幸亏被人给说破,否则倒是咱们不对了。这个杨百户啊,倒是个有意思的,送了咱们一百两的程仪,这个人可以结交一下。现在河南粮价飞涨,这一百两银子,能买几个好几个丫鬟了。”

欧阳氏道:“是啊,听说现在河南粮价日高,还有的地方溃了堤,到处有难民。老爷,我看咱们不如就拿这一百两多买几个丫头小厮,也好让他们不至于饿死。咱们虽然能力有限,但能救一个是一个。”

“夫人说的是。”严嵩看看舱外,摇头道:“可惜我只是一个六品修撰,手中无权,若不然的话,河南灾荒,绝对不会是今天这个模样。”

那边李美娥和姐姐先是抱头痛哭一阵,最后美娥小心的用手帕为姐姐擦着眼泪道:“姐姐,美娥已经被救了,你怎么还哭啊?还有刚才那个哥哥,为什么要我叫他姐夫?”

“妹子,你别问了,只要你没事就好。有姐姐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玉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本来是想咬住牙的,可是眼泪依旧不争气的流下来。

杨承祖送走了严嵩,从外面进来道:“别哭了,先回去再说,对了我方才跟焦榕说了,你这几天不回去住,让他有什么话,只管来如仙茶楼说。”

玉娥的身子僵了一僵,但还是拉着妹妹,无言的跟在杨承祖身后。一行人先是回了如仙茶楼,见了美娥这小可爱,即使是如仙都忍不住心中生出母爱,将她抱过来亲个不停。

又吩咐人去为她买新衣服,拿了几样点心出来,逗她高兴。李美娥也乖巧,对着如仙和铁珊瑚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让两人的脸上笑开了花。铁珊瑚道:“这么可爱的小宝贝也舍得卖?方才夫君若是带我去,我非打死那个焦榕不可。”

李玉娥趁机拉着杨承祖到一边道:“你救回了我妹妹,我也会信守我的承诺,不过我现在还在孝里,不会让你胡作非为,你如果非要相强,我就只有一死而已。”

第一百零七章叮嘱

杨承祖的脸色一寒“什么意思?人救出来了,就想赖帐?我劝你一句,我的帐,可不是那么好赖的。”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李玉娥的身子又在发抖“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但是……但是你要给我三年时间。让我替我爹守孝,只要孝满了,我就给你当偏房,妾室该做的,我都会做。”

“哼,你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你应该知道我不缺女人,如仙的模样就比你好看,赵家小姐的模样,也不见得输给你,她还是个女侠呢。只不过我念在咱们当初那点情分,想给你个归宿,真是不知好歹。反正你妹子得在我这,到时候你要是赖帐,她就得填上。”

“我知道。”李玉娥轻声道:“所以我不会赖你的帐,可是现在……现在真的不行,我求你……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让我给爹守满了孝,其他什么都好。”

原来她见杨承祖告诉焦榕这几日自己不回去住,以为杨承祖要趁现在把这锅米给做熟了,因此才有这番表示。她说完这话,小心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眼下人为刀俎,自己是鱼肉,如果杨承祖铁了心的要她,她又有什么能力抗拒?

按说杨承祖也算个不错的男人,年轻英俊,有官身,还有银子,在街面上也是个遮奢人物。吹拉弹唱样样皆能,得算个丰流人物。可是少女情怀总是诗,她还是想要为心中的那道俊朗的背影,留一个念想。

杨承祖面色如铁“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看你身子不好,怕你回家以后再受了焦家兄妹的气,所以让你在茶楼养病,你想的太多了。你放心吧,将来我会要你求着我碰你,现在你还是给我先把身子治好吧。别到时候又说什么身体不舒服,不能服侍,我讨厌这些理由。”

他说完这话之后,本待要走,又强压火头道:“如仙茶楼这边有点空房,你可以把大姐儿和继荫都接来,在这里你可以不受气,也可以不被焦家父子调系。当然,焦榕今天被打的不轻,短时间内,他是没那个力气头了。”

李玉娥心道:搬到这来,不是出了狼窝而入虎口么?只是她嘴上自不能这么说,只是推辞道:“多谢杨世兄好意,可是我们如果搬走了,小弟的荫封,怕是就要被他们坏掉。现在他们这么苛待我们,就是想逼这我们离开家,他们好把我爹的荫封,落到焦氏自己的儿子李亚奴头上。我们不会让她如愿,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我都会坚持下去的。他们也不敢过于放肆,我……我会为你守着的。”

“那就随你的便了,不过三妹必须住在我这,我一会领她回家。你在这歇着,让郎中给你调治吧。”

说完这话,杨承祖出了屋子,如仙见他面色不快,只好安慰道:“李二姐儿就是这么个人,你也别为着她生气,反正晚上也不是没人陪你,珊瑚儿想你都想疯了。”

“我知道,只是看她这脾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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