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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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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江边,披头散发的朱盘烒几乎跪地求饶,他的身子已经被五花大绑,几个面无表情的神机卫武士此刻将绳索的另一头绑在石头上,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朱盘烒当然知道他们是要做什么,因此更加惶恐,早将自尊和傲慢丢到了爪哇国,痛哭流涕地道:“你们不信,就去问,我是天潢贵胄,是凤子龙孙,我……”

    “不……不……”

    “郝风楼……不……郝大人是认得我的,你们的郝大人是认得我的,你让他来见我一面便知道了……我……我……”

    “我爹,我爹就在南昌府,我爹是宁王……”

    朱盘烒感觉自己的下裆已经湿了,他两腿颤抖,牙关也咯咯作响。

    接着有人将他推到了岸边,然后踹下去。

    什么天潢贵胄,什么凤子龙孙,现如今什么都不是,连同那块不起眼的石头,一起扑通一声落水。

    江水溅起了水花,那呼救和求饶声戛然而止,待水波荡漾开来,一切……都平静了……

    …………………………………………………………………………………………………………………………………………………………………………………………………………………………………………………………………………………………

    在南昌府里,朱盘烑几乎是‘侥幸’,才逃的性命,他不似郝风楼的人马那般气定神闲,慢慢赶路,而是寻了一匹快马,星夜赶到了南昌府。

    宁王府里灯火通明,几个主事的太监眼睁睁的看着三王子,也就是九江郡王,一副衣衫褴褛、失魂落魄的模样在一个宦官的带领下进入了庭院深处。

    “出了什么事?九江王为何如此狼狈?”

    所有人都有这样的疑问。

    而下一刻,答案揭晓了。

    就侧殿里,朱盘烑泣不成声,哭告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而和衣出来会见自己儿子的朱权方,手里刚拿起一碗热腾腾的茶,下一刻,这茶盏便摔落在地上。

    朱权的面部表情僵硬,眼神有些呆滞。

    这位既有才情,文武双全的王爷,此时此刻却像是一尊雕塑,雕塑顷刻之间像是老了许多,方才还是踌躇满志,得意洋洋,而顺势之间就垂垂老矣,连挽起的发髻,似乎也多了几根白发。

    他似是有些承受不住,边上地宦官要搀扶他,他却挥挥手,示意那宦官走开。

    那宦官有些踟躇,不知该走还是该留,生怕朱权有什么意外。

    而下一刻,朱权怒了,暴跳如雷,朝着那宦官大吼:“滚,滚!滚!”

    他连说了三声滚,每说一个滚字,声音便加重一些。

    似乎还不解恨,他像疯子一样冲上前去,朝他宦官拳打脚踢,暴怒地大喝:“你聋了么,你聋了么,你聋了么?”

    那宦官被打倒在地,不敢还手,连声音都不敢哼一句。

    朱权不解恨,不解恨,他感觉自己的胸腹之中有一股东西散不开,堵得他连呼吸都越来越艰难,他狞笑,抄起案上的青铜獸炉,直接往宦官脑袋上砸去。

    啪……

    鲜血殷红,香灰四散。

    朱权失魂落魄地后退一步,他不敢去看那血,这使他想到了朱棣,想到了那个王兄,那个手提血刃,杀人如麻的兄长,这也使他想到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

    那宦官已是不动了,趴在地上,鲜血泊泊地流。

    朱权后退,退到了椅边,一屁股瘫坐下来,眼睛重重地闭上,那眉宇之间带着仇恨,带着痛苦,还有不甘。

    他握紧了拳头,突然又平静下来,侧目看了一眼朱盘烑。

    朱盘烑早被此时的场景惊呆了,他见父王看向自己,连忙低下头,一声不吭。

    朱权深吸一口气,才道:“好啊,好啊,看来大祸将至了,朕那皇兄看来是要动手了,图穷匕见是么?本王明白了?那郝风楼在哪里,他去了哪里?”

    朱盘烑道:“已是往南昌府来了……父王……”

    朱权冷笑道:“来的好,来的好,不过……现在就算要动手,怕也来不及了,南昌府的知府,还有江西的布政使和都指挥使,都是态度**,他们是不敢冒这样风险的,哎,早知如此,真应当听那刘先生之言,索性起事,鱼死网破,可是现在已经迟了,迟了……不过……郝风楼既然要来,那也好,本王正好要会他一会,是该会会他了,本王和他的恩怨正好也该一并有个交代。”

    朱权站起来,继续道:“在王府安排好人手,那郝风楼什么时候来了,立即回报,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都打好招呼,告诉他们,本王要会友,让他们不要打扰,不可打扰,这王府方圆一里之内,一个人都不许出入,不,是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来!”

    朱盘烑期期艾艾地道:“是,是……”(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六章:龙潭虎穴

    两日之后。

    清早的晨曦洒落在南昌城的城楼。

    即便是在城外,依旧能看到那绳金塔高耸的塔尖。

    晨曦的光辉落在那塔尖上,塔尖上的琉璃瓦金灿灿一片,光辉四射。

    杨士奇是江西人,当年乡试时,就曾在南昌府赶考,因而对这里,十分熟稔。

    郝风楼地从容不迫,让这位足智多谋的杨相公,也变得气定神闲起来,他说了一些江西的风土人情,郝风楼亦是悠闲自在的听,偶尔插上几句,说几句玩笑,有时话题会比较沉重,大抵上朝中格局之类的事。

    杨士奇告诉郝风楼,其实解缙不足为惧,黄淮亦是不足为惧,真正可怕的不是他们,可怕的是他们身后的人,他们的身后,是东宫,是十万的读书人,是绝大多数朝廷百官。

    他告诉郝风楼,推出陈学,这步棋既高明,又愚蠢。

    高明的是,想要将那原来的格局打破,推出陈学,乃至于与他们分庭抗礼。

    可是愚蠢的是,朝中本是一盘散沙,大家各行其是,各自有各自的利益考量,陈学一出,却让所有人不自觉的站在了一切,甚至于,为解缙所用,解缙的力量,其实在无形中增强了数倍,因为他已成了对抗陈学的领军人物,再不只是一个内阁学士,不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大臣。

    凡事自是有利有弊,杨士奇的话语里,都不免带着几分抱怨。不是你将老夫拉下水,老夫何至于像如今这般,如丧家之犬么?

    抱怨归抱怨。杨士奇绝不是一个被情绪冲昏头脑的人,有些话说开了,反而能增加互信。

    只是看到了南昌城,二人都沉默了。

    南昌城里很紧张,九江的事,大家都传开了,这座府城里的上下官吏。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偏偏这位郝大人却要来这里,大家不免有几分担心。作为本地的父母亲民官,大家都不希望出事,既不愿意宁王府遭遇什么,也不愿意钦差遇到什么闪失。神仙打架。小鬼遭遇,城门失了火,自然不免殃及鱼池。

    所以大家心里都在期盼,这事儿……最好能友善的解决,自然,能有多妥当,就有多妥当,千万莫要出事。莫要出事才好。

    江西布政使会同本地提刑、提学、都指挥使乃至于南昌知府、知县人等在此侯驾。

    江西的官员,大多都是外地人。不过不免和朝中一些江西人有牵连,少不得要照顾一些朝中江西籍大臣的利益,因而他们和朝中的人联系很紧密,就比如这江西布政使汤和,其实算是解缙的半个门生。

    朝中的事,汤和岂有不知,他不愿意和郝风楼有什么牵扯,当然,以他的身份,自然也不会蠢到去为解缙出头,给郝风楼添什么麻烦,因为人家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同时还是驸马,再加上现在又负有皇命,是实打实的钦差,自己和他硬碰硬,那是鸡蛋碰石头,

    因此,他抱着的态度无非是敬而远之,该进的礼数,却还是必不可少。

    等到郝风楼和杨士奇的车马到了,汤和带着本地官吏笑呵呵在城门处拱手,口称不知天使驾临,有失远迎。

    在这方面,汤和玩了个花招,他没有承认郝风楼锦衣卫的身份,也没有承认杨士奇内阁学士的身份,若是如此,显得有些亲昵了,反而只认对方是钦差,等于是把郝风楼儿人等,当成了天子,代天巡守的人罢了,若是如此,那么卑躬屈膝一些,也不过份。

    郝风楼和杨士奇下了车,自是回礼。

    寒暄了几句,无非是说天使驾临,少不得要去尝尝这个,去那儿看看。对方这样说,不算是善意的邀请,只是照例寒暄罢了,郝风楼和杨士奇若是把这个当一回事,还真的兴致勃勃说几句到时免不了大人安排之类的话,这就显得太过不将自己当外人了。

    熟谙这些规矩的杨士奇捋须微笑,和颜悦色:“噢,我等负有皇命,只怕在南昌,不能驻留太久,汤布政美意,实在无福消受。”

    汤和便一脸遗憾的样子,道:“啊……若是如此,倒是不好强求了。”

    说了几句,接风洗尘的酒宴也都推拒了,江西这边,也是求之不得,巴不得大家疏远一些。

    紧接其后,郝风楼人等便启程,要去‘拜谒’宁王府了。

    …………………………………………………………………………………………………………………………………………………………………………………………………………………………………………………………………………………………………………

    这一路过去,开始还好,等越是靠近宁王府,街面就越是冷清,不只如此,附近似乎潜藏着什么,有一股浓重的肃杀之气。

    身后的千户加快脚步,压低声音对郝风楼道:“大人,这里……只怕有埋伏。”

    郝风楼骑在马上,悠哉悠哉的漫步,侧目看了杨士奇一眼,见杨士奇故作镇定,便朝千户点头,道:“无妨,不必担心。”

    刚刚在九江宰了人家的儿子,杀了这么多王府的护卫,现在就寻上门来,人家不宰了你,那才怪了。

    因此郝风楼明白,眼下这宁王府,必定会布置下天罗地网,盖因为这位宁王殿下看上去是风雅,实则却是素来睚眦必报,对什么事都怀恨在心,这杀子之仇,有这样轻易放过么。

    不多时,便抵达了王府门前。

    宁王没有出现,出现的是朱盘烑。

    在这外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宁王护卫,那幽森的宁王府中门已是大开,向里看去,里头冷冷清清,人鸟皆无,可是却让人感觉有一股森然的气息,仿佛在这王府之内,已潜藏了数百刀斧手。

    更重要的是,郝风楼要进王府,绝不可能带着侍卫,他孑身一人,至多和杨士奇一道,稍有个不慎,只要那朱权脑子微微一热,就可以让郝风楼躺着出去。

    郝风楼的脸色,依旧平静,可是许多人,却不免露出忧色。

    这个王府,能不能进,进了之后,会遇到什么?

    丧子之痛,怎么可能让人保持理智呢,一个失去了理智的人,偏偏还有让你粉身碎骨的能力,那么,会发生什么?

    朱盘烑的脸色很苍白,几乎是狠狠的瞪了郝风楼一眼,却还是勉强露出了笑容,干巴巴的笑道:“杨公,郝大人,父王已久候多时,一直盼二位大人再叙,就请二位入府,府中已备了酒水,为二位大人接风洗尘。”

    他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流出挑衅的意味,怎么样,你们敢进去么?不敢进去,堂堂钦差使臣,代天巡守,居然连一个藩王的府邸也不敢入,不免贻笑大方,回到京师,见了天子,如何交代。

    可一旦进去……嘿嘿……

    朱盘烑露出几分残忍之色,他本是个较为稳重的人,可是前几日的事,让他至今心有余悸,这使他的心,早已发生了变化。

    郝风楼气定神闲,背着手,含笑道:“客气,客气。”他抬了腿,正待入府,于是许多人忧心重重,也有如朱盘烑这样的人,面带讥诮。

    突然,郝风楼的脚步却是停了。

    郝风楼淡淡的道:“本官倒是忘了一件事。”

    朱盘烑心里冷笑,想着,看你能拖延到几时,口里却是诚挚地道:“不知郝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郝风楼笑道:“我竟忘了,这儿还有一封陛下的旨意,怎么,难道要本官,入府宣读?”

    朱盘烑一听,有些失望,这郝风楼带着圣旨,既然来了圣旨,父王就必定要亲自到中门来,还要摆上香案,焚了香,跪地接旨。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规矩,不是郝风楼进去,而是父王出来。

    朱盘烑惊诧的道:“大人为何不早说,小王这便去安排。”

    他阴沉着脸,飞快的进入王府去了。

    宁王在殿堂里等候多时,左右等不来那郝风楼,他已渐渐恢复了理智,可是心里的痛恨却是疯狂滋生,让他透不过气来。

    那朱盘烑去而复返,将郝风楼的话相告。

    朱权的老脸抽了抽,只要一听到郝风楼的名字,他的眼睛便是赤红一片,他握紧拳头,不由狞笑:“好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有圣旨,本王少不了要去迎接,去,准备香案。”

    朱权说罢,整了整头上的通天冠,理了理身上的蟒袍,最后起身,径直往中门去。

    到了中门,他看到了郝风楼。

    郝风楼的目光与他对视,分明能看到,朱权的眼眸中,所潜藏的杀机。

    郝风楼旋即笑了,上前拱手:“卑下郝风楼,见过王爷。”

    朱权整个人,站着像一挺标枪一样,他仔细打量郝风楼,目光咄咄逼人,最后,也勉强笑了:“郝大人免礼,来了江西,就不必客气。”

    正说着,香案已是摆了上来。

    郝风楼脸色一肃,正色道:“宁王接旨意!”

    ……………………

    额,抱歉,昨天已经更了,结果忘了发上来,这是第一更,今天三更。(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七章:说翻脸就翻脸

    香炉袅袅。

    宁王朱权拜在香案之下,口称微臣接旨。

    郝风楼只是看他一眼,取出圣旨,便开始念起来。

    这份圣旨,对宁王并没有任何指责之处,论起来,算是恩旨,无非是想念宁王这个兄弟,大家许久不见,不知近况如何,又有某某国贡上了贡品若干,转赐宁王,望他保重身体,又闻他近日热衷茶道,撰写了茶经,于是命宁王呈上茶经,届时在修书时,将其收录。

    无论是郝风楼还是朱权,心里都明白圣旨大致就是什么内容,这圣旨既是给宁王的,某种意义来说,又何尝不是给天下人看的,既是给天下人看的,自然而然,不会有什么指责。

    朱棣是做样子,朱权自然而然,也得乖乖的做样子,他诚惶诚恐的行了礼,感激涕零的道:“陛下鸿恩浩荡……”

    旋即,接了圣旨,命身边的人好生收藏,才勉强挤出笑容,朝郝风楼拱拱手:“郝大人,咱们入内说话吧。”

    这个时候,该来的还是会来,朱权一个请的姿势,而那宁王府里,更不知隐藏了多少个刀斧手,戏也演完了,郝大人,请吧。

    郝风楼岂会不明白,自己拖延的了一时,可是该进去还是要进去,只是一旦进去,事情可就不是这么好说的了,郝风楼绝不是胆大的人,事实上,他越是身居高位,就越珍惜自己,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道理便是如此。没有把握,进去之后,性命就在别人手里。他郝风楼岂能上这个当。

    可朱权是宁王,你作为钦差,没有不进去的道理,而且也不免弱了朝廷的威风。

    进……还是不进……

    问题又摆在了面前。

    朱权脸色冷漠,也在等待着郝风楼的答案。

    而其他人等,有人期盼,有人担忧。

    杨士奇捋着须。阖目不语,他也有点担心,这件事一个不慎。就可能引发极为严重的后果,宁王现在是杀气腾腾,羊入虎口,老会还会将它吐出来么?

    “噢。”郝风楼微笑。他背着手。似乎将要踏入府中的意思,突然,他又驻足了。

    这家伙磨蹭起来,真教人难受。

    可是他腿势一收,却又笑了:“且慢,还有一件事,忘了请教宁王殿下。”

    朱权这个时候,不愿意和郝风楼发生什么冲突。他心里想着的,一切都等进了这王府再说。所以这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郝大人有什么见教?”

    郝风楼叹口气:“我们抵达九江时,却遇到一群乱贼,袭击钦差行辕,而且这些人,却都是身穿王府护卫的衣甲,其中一个酋首更是可笑,哈………他竟是自称,是宁王世子,是上高王,本官听了,差点饭都要喷出来,此人谁不好冒充,偏偏冒充天潢贵胄,可见这贼人奸邪,狡诈无比。这样的人,本官自是见都不见,直接叫人将他绑了,直接沉入江水之中,宁王殿下,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上高王殿下是凤子龙孙,可是却要小心,切莫让一些贼人打着他的招牌坏了名声,这件事,我已修书一封,上奏天子……”

    朱权眼眸里闪烁着痛苦,他的手在颤抖。

    这个沉江的,就是自己的嫡长子,是自己栽培了二十年的儿子啊。

    这个被郝风楼拿来取笑的,就是上高王,郝风楼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可是他在装糊涂,自己也知道这人就是自己的儿子,可是这话被郝风楼说出来取笑,自己还能装糊涂么?

    他嘴唇哆嗦,身躯在颤抖。

    他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到了。

    大家都假装糊涂,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人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这笑,实在有些生硬,有些滑稽。

    郝风楼又淡淡的道:“陛下若是知道此事,怕是要将那恶贼千刀万剐,陛下是素来喜爱上高王的,他经常对我说,上高王少聪颖,及到年长时,知书达理,实在宗室子弟们的楷模,现在有人恶他的名声,岂会不震怒?可惜啊可惜,可惜本官当时一怒之下,直接命人让这厮喂鱼去了,这等欺世盗名的恶贼,最是可恨,宁王殿下,你说是不是。”

    郝风楼笑吟吟的看宁王。

    朱权的脑子里,一下子浮出无数画面,他想到了朱盘烒,想到了许多许多。

    这是羞辱,是羞辱!

    即便是朱权再如何虚伪,这时候,也已难以忍受了,他完全忘了,若非是自己儿子非要找人的麻烦,哪里会有今日,他想到的只是,有人杀了他的儿子,沉入了江中,而这个人,就在这里,和自己谈笑风生。

    他有许多的谋划,这些谋划,都会在郝风楼进入了王府之后进行,所以一开始,他告诉自己,自己必须忍耐,忍耐啊忍耐,只要忍耐过去,杀之之仇就可偿还,可是………他忍耐不下去了!

    忍无可忍!

    ………………………………………………………………………………………………………………………………………………………………………………………………………………………………………………………………………………………………………………

    朱权抬眸,冷笑。

    春风吹拂在他刀刻一样的脸上,吹拂在他那一夜滋生的白发上,并不怡人,而是,有些冷。

    冷到了骨子里,就好像有一把刀,在刮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他是天潢贵胄,这个世界,本就是欠他的,即便是他没有道理,可是他本身就是道理,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去践踏别人,但是绝不容许,有人作贱他,更不允许,有人欺到他的头上。

    他深深的呼气,又深深的吐出去。

    最后他眯起眼,森然朝郝风楼一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一句很没来由的话,因为郝风楼方才还是很客气,虽然大家都明白,郝风楼的话里话外,都带着讥讽,可至少表面上,没什么可挑剔之处。

    只是这位宁王殿下,就显得没这么有‘礼貌’了。

    不管怎么说,郝风楼也是钦差,当着大家的面,即便你是宁王殿下,对着钦差怒吼,那也是你的不对。

    官场自有官场的规则,你可以耍手段,可以弄心机,可以明朝暗讽,可以指桑骂槐,但是绝对不能如此撕破脸皮,谁先撕破,谁就没有道理。

    而郝风楼,现在就是道理。

    他依旧保持冷静,愕然的道:“王爷,此话何意?”

    朱权攥着拳头,他从来没有看到,有人会这样的讨厌,他怒气冲冲,最后一点矜持也没了,他咆哮道:“你是什么东西,这天下,姓的是朱,你不过是我们朱家一个狗奴才罢了,你不过是个朱棣的一条狗,也敢来欺本王么?”

    所有人愕然,他喊出了天子的名讳,而且莫说骂了郝风楼,便是杨士奇,便是江西布政使,几乎所有人,都已被他骂了。

    郝风楼沉眉:“殿下自重!”

    朱权森然冷笑,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痛快过,从来没有这样舒服的感觉,于是大笑:“只不过,本王不是天子罢了,本王若是天子,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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