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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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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说在那弄了个狗洞,真正的狗洞,人站着是进不去的,弯腰也不行,要想进出,只能爬,像狗一样去爬。
“岂有此理,我堂堂的大唐使相,你让我像狗一样爬出去,我不去,不去!宁可让乱军拿刀割了也决不去!”
暴跳如雷后,张弘靖脸色铁青,浑身颤抖,却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出生在高门大户,父亲张延赏是德宗朝誉满天下的宰相,一门高官辈出,群星璀璨,他步入仕途后也是一路顺畅,如今虽有挫折,仍不失使相之尊。
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人,这样的侮辱他哪受得了?
红珠面无人色,嘴唇发白,哆嗦着不能说话。
张弘靖这样的人是可以为了面子不要命的,自己呢,也要跟着他要面子不要命吗?
门外又是一阵大哗,内院军兵马使黄奎半身血一身汗地跑过来,随行五六名悍卒,俱是汗透衣甲。
“叛军杀进来了,末将请护相公从后门走。”
见到黄奎,张弘靖稍有人色,哀叹道:“前门有虎,焉知后门无狼?”
黄奎不容分说,取来一套贴身软甲给张弘靖换上,软甲外罩一件麻布衣衫——既能防身,又能改头换面隐藏身份。
军卒一体卸了铁甲,换了麻衣,丢弃了长枪只带随身短刀,护着张弘靖就往外走。
红珠猛然惊醒,扑过去一把抱住张弘靖的腿,哭喊道:“带上我,带上我。”
黄奎一把推开红珠,劝道:“叛军势大,人多了谁也走不成!”
张瑞贤则劝道:“相公安好,料他们也不敢把夫人们怎样,不过是拿做人质,受两天委屈,若是相公也陷在他们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张瑞贤已披上软甲,罩上了麻布衫,他是军将出身,倒比张弘靖镇定的多。
张弘靖望了眼红珠,哀叹一声,转身离去。
黄奎命一名亲兵穿上张弘靖的袍服,令兄弟黄舍率一众亲兵护送着从后门出去,吸引叛军注意力,自己则带着三名好汉和张瑞贤一道护送着张弘靖翻墙而走。
红珠见张弘靖绝情而去,反倒冷静下来,趁着混乱,跑回自己的闺房,收拾了一包细软,又跑到厢房拣了一件小婢的粗布衣裳穿上,抓了把泥抹了脸,一口气奔后院,凭着记忆找到一处废弃的假山,搬开一排发霉的枯枝杂物,却发现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
这便是秦墨提议张弘靖修建的逃生通道,被他的好管家弄成了半拉子工程,张弘靖不屑像狗一样爬出去,她红珠却不在乎这些。
红珠把搬开的枯树枝搬回原位,遮挡好洞口,正要往里钻,却听得里面一声怒骂:“贱婢滚出去,这里是你来的地吗?”
是张弘靖侍妾任二娘的声音,红珠愣了一下,哀求道:“大难临头,姐姐容我一条命吧,旧日万千得罪之处,妹妹给你磕头,今后做牛做马报答姐姐。”
又有人厉声喝道:“休听她花言巧语,狐狸精,花脸蛇,你滚,你滚,凭你的姿色,去朱洄那一样也能得宠,何必跟着我们受罪呢。”
这是张弘靖的另一宠妾阮氏的声音,任二娘和阮氏都是张弘靖年轻时纳的侍妾,年老珠黄,宠爱不在,便在后宅抱成一团,专门与年轻姬妾作对,这些年死在二人手上的年轻姬妾也不知道多少人。红珠仗着姿容绝代,倒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平日是敬而远之,井水不犯河水,却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撞在她们手里。
这假山下的逃生通道,虽说十分逼狭,但总能爬个人出去,一个一个走,谁也挨不了谁什么事,阮氏和任二娘这个时候要摆弄她,红珠一万个不服气。
于是咬牙切齿道:“你们不让我活,你们也活不成,我去把人引来,要死大家一起死。”
说罢转身,佯装要走。
洞里一阵沉默,阮氏忙改口道:“算了,算了,让她进来吧,平日吵吵闹闹,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嘛。”
红珠谢了一声,从洞口滑了进去,脚刚落稳,头发就被人揪住了。
“臭婊子你也有今天。”阮氏身高体胖,将红珠按倒在地,脱下鞋劈头盖脸乱打,红珠满心悲苦,大哭告饶,终究无用,一时也发了狠,和阮氏扭打起来。任二娘怒骂了声:“婊子敢反手,我打死你。”猛扑过去,便扯红珠的衣裙。
三人洞里混战之际,洞外也杀声震天,黄奎、黄舍兄弟去后,帅府亲军群龙无首,顿时大溃,叛军杀进府里见人便砍,不问贤愚,逢人就杀,谁问贵贱?张弘靖妻子、亲眷、幕僚、仆奴、卫士三百余人,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几名卫士隐约知道后园有条密道,躲入后园寻找,被叛军发觉,冲进来一阵砍杀。获胜之后,叛军将后园搜索了一番,不见有活人,便陆续离去。
“咦,这里有古怪,这假山后面有个洞,我猜红珠姑娘八成就藏在洞里,小贱人,你给我出来!哈哈,绣花鞋还留在外面,你以为能瞒得过我?出来!”
说话的是个受伤的叛军士卒,砍杀了对手后,将刀插在地上,冲着假山撒尿,因见假山后黑咕隆咚,疑心藏有人,故而出言一诈。
话说完,收了家伙,正准备走开,猛然却听得一声惨叫,是个女人的声音,从假山下面传出,那汉打了个激灵,浑身直冒冷汗,赶忙招呼同伴回来,众人挺枪向前,挑开一排上了黑霉的枯树枝,赫然发现一个黑幽幽的洞口。
这洞口隐藏的十分巧妙,若非洞里有声音传出,这大晚上的决计是找不到的。
洞里三个女人仍在厮打,发出阵阵凄惨的哭叫声。
“红珠在这,红珠在这,快禀报将军,我找到红珠啦!”
第527章 兵乱之后
雄武军兵马使庄园深夜时分得到卢龙军哗变的消息,一跃而起,披甲来到军事厅,击鼓聚将,又派快马请副使韩盐露、何泓等人过来商议。
幽州境内驻有两支互不统属的军队,一是卢龙军,二是雄武军,卢龙军实力强悍,其军使例由节度使兼任,是幽州军的主干,总兵力约七万。
另一支军队即为雄武军,雄武军大本营在妫州,妫州是进击塞北的基地,防御塞北游牧民族的屏障,位置在幽州西北,地位十分重要。
雄武军的实力本来很弱,刘怦、刘济出任节度使后,才逐渐崛起,二人皆出身雄武军,对起家的部队十分优待。
雄武军现有兵力三万人,主力屯驻在妫州,一部屯驻涿州和幽州,刘济任节度使期间,理所由妫州迁至幽州,但在幽州的驻军并不多。
连同韩盐露、何泓的兵马在内,屯驻幽州城的雄武军也不足五千人,而卢龙军的大本营就在幽州,内外屯兵超过两万,且多精锐。
对张弘靖,庄园并无特别好恶,对城内发生的这场哗变,庄园早有心理准备。张弘靖深居简出,不大问事,宠信的韦雍、张宗厚却是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幽州不出乱子才怪,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乱起来。
韩盐露、何泓所部距离幽州城最近,城中变乱,二人已经知晓,只是兵马太少,又无军使、节度使的命令,二人按兵不动作壁上观。
进了庄园大营,见副将以上将领都已到齐,二人吃了一惊,先找到庄园私谈。
庄园面色凝重:“据可靠消息,何醇、朱粟的城防营当街绑架韦雍、张宗厚,节帅派朱洄去要人,二人不买账,煽动士卒哗变,咱们一起议议如何应对?”
韩盐露道:“不是哗变这么简单,何醇和朱粟都是朱滔的老部下,朱滔死后以朱洄马首是瞻,怎会当着他的面煽动士卒哗变?我看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兵变!目标就是冲着节帅和我们雄武军来的。”
何泓道:“必是朱洄谋划,其若得势,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
韩盐露道:“立即出兵,救出节帅,诛杀朱洄。”
庄园道:“诛杀朱洄?我们连幽州城都进不了。”
韩盐露道:“进城不难,北门守将龚小象是咱们的人,可以让他开门。”
何泓道:“我等家眷尽在城中,一旦为朱洄所掳,只能俯首听命。再说就是进了城,以我们的实力也未必能平定叛乱。”
韩盐露道:“若坐视不理,一旦朱洄得势,召你我去见,你去是不去?不去是反逆,去了只怕是自投罗网,倒不如亮明刀枪跟他干一场,大不了回妫州,他又能奈我何?”
庄园道:“咱们做两手准备,韩老弟先回妫州,守住根基,我与何老弟进城去看看,事有可为,咱就为,不可为,咱就撤,咱们手握兵权,他能奈我何。至于何老弟的担心,我以为无妨,他朱洄老奸巨猾,岂会因小失大?只要你手上有兵,他非但不会加害你的家眷,还会派人妥善保护,给自己留条后路。”
何泓还欲争辩,韩盐露讥笑道:“大丈夫做事干脆利索,临阵不决,岂不可笑。何将军若是放不下,不如就此去投奔朱洄,也好谋个前程。”
庄园打个哈哈,安抚二人不要再吵闹,计议已定,三人出见众将,宣布出兵平叛。
众将轰然应诺,韩盐露即回大营,拔营向西回妫州。何泓回营收拾兵马,与庄园一起进城去窥探虚实。出营走出五六里,林中突然撞见一伙人,卫士飞马围住,来人大叫:“切莫射箭,是自己人。”
一人出班望何泓拱手拜道:“何将军可认得我?”
何泓打火把一看,惊道:“黄奎将军,你怎在此?”又望一眼,连忙滚鞍下马,拜道:“雄武军兵马副使何泓拜见相公。”
张弘靖勉强一笑,说:“何将军请起,卢龙军哗变,我成了丧家犬,何将军欲保我,还是顺乎大势取了我的人头去谋富贵?”
何泓再拜:“朱洄反逆,何泓与他势不两立。”
张弘靖大喜,扶起何泓,盛赞其忠勇。
张瑞贤一旁说道:“相公遇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将军,何将军,此处离你大营不远,可否借贵地歇歇马。”
何泓道:“张将军如此说,我何泓无脸见人了,主公有难,何某焚身碎骨不足以报,岂敢推辞。”见张弘靖骑的是匹骡马,便将自己的战马想让,护着张弘靖去了自家大营。
庄园与何泓有约在先,两家各自出兵,在幽州北门外会合,庄园大军先到,却不见何泓的身影,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正彷徨间,骤然,轰地一声巨响,吊桥落下,幽州北门洞开,一骑持戟飞出,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抛向庄园,大喝一声:“敢反相公,这便是下场!”
庄园看时,那人头正是北门守将龚小象,情知谋泄,又见来将更是魂飞魄散。
来将身高九尺开外,体壮如熊,他的坐骑毛色灰黄,较平常的马整整大出一号,庄园认得此人,朱洄幼子朱克定,朱克定,幽州名将,与魏博史宪忠、成德王庭凑并称“河北三大虎将”,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庄园识得厉害,拨马便走,其部大溃,朱克定催兵进击,尽屠雄武军两千众,庄园仅脱身走,人马尽失,一败涂地。
天旷地远,星辰闪烁。
庄园无路可走,何泓未如期赴约,其心难测,韩盐露更与他面和心不合,旧日又有仇怨,也不能去投。部将劝其速去妫州接管守将穆全万的兵马,庄园叹道:“那是根墙头草,风吹两边倒,我孤身前去,祸福难料。”众皆叹息,不知所措。
庄园忽问:“当今天下,谁称英雄?”
部将答:“成德王承元、魏州田弘正,蔡州吴少阳,辽东李茂华。”
庄园问:“他们中谁待人最为宽厚?”
部将答:“李茂,金梯邕、雪碧华、高苏都是其死敌,一样收容重用。”
庄园道:“罢了,我等去投李茂吧,不求重用,但求安身保命。”
何泓闻听庄园溃败,忙劝张弘靖去妫州,妫州是雄武军大本营,尚有两万军马,统兵穆全万与何泓关系不错,与韩盐露却不和睦。
张弘靖无可奈何只得允准,拔营向西走不出十八里,忽然有数骑追来,却是韦雍、张宗厚,二人下马谢罪,声言朱洄早蓄谋反之心,二人察觉其异,欲向节度使禀报,被其派军拦截,幸得卢龙军中亦有忠义之士,暗中相助,方得脱身。
张弘靖心中并不十分相信,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韦雍建议张弘靖立即宣布朱洄为反逆,令全军共讨之。
张弘靖犹疑道:“卢龙军会听我的吗?”韦雍道:“听与不听另说,要紧的是抢占先机,坐实了朱洄的反逆身份,相公便是代天讨伐,亦无失察之罪,届时大军合围,天下共讨之,纵其军强马壮,到头来也只有败亡一条路。”
张弘靖默思片刻,允其所请,韦雍奋笔疾书数十手札,令何泓遣人分送各地驻军。
张弘靖逃出帅府时,张瑞贤忙中不乱,把印信都带在身边,他现在仍然是无可争议的幽州节度使。
幽州城,牙城内,节度使府。
血已变黑,粘稠难下脚,尸体层层叠叠,残肢断臂,人头,肚肠,零零碎碎,四处皆是,触目惊心,尤其让朱洄感慨的是,张弘靖的妻妾儿女亦难逃厄运,女眷们不论老幼,不分贵贱,统统被乱军扒的精光,私户红肿,浑身青紫,显然是死前承受了令人发指的暴行。
有将领献上一名绝艳姬妾,那姬妾云鬟散乱,满脸是伤,衣裳华丽却并不合身,跪在地上如失魂魄。朱洄认识,是张弘靖的宠妾红珠,昔日他入幽州城时,张弘靖在府内设宴,红珠奉献歌舞,姿容绝代,朱洄印象深刻。
朱洄忙向前一步扶起红珠,双手握双手,泪眼对泪眼,俱无话可说。
左右见朱洄接受了他们的好意,大喜,忙命人将红珠带下,朱洄不让,指挥心腹把红珠送回自己的宅邸。他看见,距离此不远处,横着两具中年贵妇的裸尸,****被人剜去,私户里插着带血的木棒。
朱洄不敢再多看,回身向包围着他的将领说:“你们果然要我做这个留后,就听我一句话,天作孽犹可为,人做孽不可活,为人做事还是留三分退路,别把事做绝了。”
众将闻言大喜,纷纷应诺。自兵变后,他们一直在苦劝朱洄出任幽州留后,朱洄以自己年纪大,身体衰弱为由拒不肯接受。兵变是把张弘靖彻底得罪了,更致命的是还让张弘靖给跑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已无路可退,若不能推举一位有资望的人把人心拢住,将来朝廷大军来讨伐,谁能抵挡?
如今见朱洄松了口,众人莫不长松了口气,一时欢呼雀跃。
回到自己的宅邸,朱洄关上房门不愿见人,老妻不敢多问,又恐他憋出病来,思虑再三还是敲开了他的房门。
朱洄望见老妻,不觉泪下,老妻问:“因何如此?”
朱洄含泪道:“我是被人逼上了虎背,我朱氏一门恐要毁在我的手里了。”
相濡以沫三十载,老妻深知丈夫这话是发自真心,凄然道:“怎会弄到这步田地,是融儿做下的吗?”朱洄道:“他也有份,定儿也有份,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却不是他们,挑拨我跟雄武军内斗,对谁最有利?镇州王承元,辽东李茂,最有可能的是辽东李茂。”
老妻道:“那个人为何这等凶恶,占了我们的营州,还要步步紧逼,我们到底哪儿得罪了他?听说他还是春娘的救命恩人。”
朱洄道:“这些都不说了,他初到辽东,我还资助过他,他与新罗交战,我本有机会,却没有落井下石。我们跟他没有仇,有的只是利,利益所在,没仇也有仇了。”
老妻道:“实在撑不住,咱们归朝去吧,舍了这官不做也罢。”
朱洄道:“我何尝又不想,奈何别人能入朝赋闲,我却不能,我们朱家在朝廷的眼里早已是异类,这污点是一辈子也洗不掉的呀。”
老妻取了手绢为丈夫拭去泪水,说道:“也好,不去也好,不管怎么样,一家子人守在一起才好。”
经过这番开导,朱洄心情稍稍好过,对老妻说:“你不要担心,不管怎样,我都会把这个家撑下去的。唔,那个女孩儿你见过了吗,张元理的侍妾,一个可怜人啊,本来能从密道逃生,却被两个嫉妒又愚蠢的女人缠住,结果谁也没跑掉……唉,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她还敢活着,比个男子汉还有骨气。你好好照管她,莫让定儿那愣小子给杀了,将来她或是咱家的救命稻草。”
老妻应允,看着丈夫喝了碗红枣糯米粥,这才放行。
第528章 乱的有秩序
幽州城内的混乱已经接近尾声,不管朱洄愿不愿意,他都成了幽州兵变的幕后策划者,自然他的收益也最大,驻守幽州的卢龙军将士一体拥戴他,而卢龙军的老对手雄武军,则被完全、彻底、干净地驱逐出了幽州城,庄园、何泓等将领的家宅全部被抄,若非朱洄全力维护,他们的家眷亦将步张弘靖家的后尘而去。
朱洄在幽州立稳了脚跟,张弘靖的讨伐檄文也飞向了幽州各州镇,飞向了周边各军镇,飞向长安大明宫。
四方骚动,天下哗然。
在河北军镇,发生骄兵悍将杀帅逐帅的事并不稀奇,在正常的游戏规则里,失败一方若非结怨太多,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会死于兵祸的。后起者发动兵变,夺取前辈的权柄,将其驱逐出境便算是大功告成,失败一方自叹命运不济,胜利者也不赶尽杀绝。
至于朝廷,他只会为胜利者背书,而失败者,若非全无利用价值,一般情况下也不会给予严厉处置,给个闲职留在长安,或打发到南方州县去牧民戍边,若能勤勤恳恳,做出突出政绩,将来还是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
但这次,幽州的乱军却坏了规矩,他们杀了张弘靖全家,男女老少,一个不留,这就有点过分了,这也难怪张弘靖虽然跑的狼狈,却并不肯认输,他还要卷土重来,报仇雪恨。
张弘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论理应该是有的,至少两万多雄武军将士是拥戴他的,而且即便是卢龙军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他们中的许多将领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兵变,其实是持观望态度的,按兵不动,两边都不帮,坐看妫州张大帅和幽州朱大帅龙争虎斗。
燕山之北的契丹人获知幽州兵乱的消息,大喜过望,立即出兵妫州,声称要帮助张相公平定叛乱,为死去的家人讨还公道。
契丹人绝非古道热肠,而是想趁着秋冬两季无事时南下捞点好处,所谓出兵平乱,只是出兵,却绝不会出力去平叛。
幽州南面的横海军和义武军对幽州的变乱暂时保持沉默,两镇兵力弱小,自觉无力干涉幽州之变,保持沉默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强镇恒州(即原来的镇州),王承元是不乐意保持沉默的,南面的魏州自田兴掌权以来,与朝廷越走越近,对他的压力越来越大。
刘鸿弑父杀兄夺了幽州的兵权后立即投入朝廷的怀抱,这让王承元倍感压力,至张弘靖入主幽州,恒州的境况其实已经很窘迫了,王承元做梦都想有所作为,但苦于被南面魏州的一个凶狠的对手盯住,让他动弹不得。
对幽州之变王承元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鸿闷死了养父,谋杀了养兄,做上了节度使,然后做噩梦,最后出家。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张弘靖是朝廷的人,靠皇帝的赏拔坐上了节度使的宝座,自然要听命于长安的皇帝。
朱洄却不是,朱洄是老幽州,若能助朱洄在幽州立起来,成德化敌为友,稳固了北方防线,而魏州却将失去传统的幽州同盟,一长一消,攻守之势猝然改变,再回过头来对付南面的老对手他王承元就显得底气十足了。
王承元决定帮朱家父子一把,他派人与驻守莫州的朱克融取得联系,二人在瀛州和深州的交界处见了次面,畅谈通宵,王承元承诺帮助朱克融发动兵变,推朱洄登上节度使宝座,条件是朱氏掌权后与恒州缔结盟约,相约互不侵犯。
这盟约对王承元意义非凡,对朱氏也十分有利,朱克融郑重地答应了下来。
王承元当即遣大将王庭凑率军进驻深州,制造事端,牵制瀛州驻军,而朱克融则在得到成德的暗中资助后,率军悄悄地回到了幽州城,和胞弟朱克定联手策动了幽州兵乱。
朱洄看了朱克融代他与王承元达成了秘密盟约,叹了口气,问朱克融:“你们兄弟帮我骑上了虎背,下一步该当如何?”
朱克融道:“穆全万、何泓、韩盐露叛变,劫持张相公,兵败后去了妫州,父亲危难之际代行节度留后,稳定了军心,眼下应该向各方公布真相,取得谅解,再向朝廷请兵讨伐穆全万、何泓、韩盐露这三个逆贼,若能攻下妫州,救出张相公,父亲便是有大功于朝廷。”
朱洄笑了笑,颠倒黑白,贼喊捉贼这一套,朱克融已经学了七七八八,霜刃初试,竟也小有威力。
他不动声色地问:“妫州尚有两万军马,你打的下来吗?”
朱克融道:“卢龙军将士全体拥戴父亲,孩儿手上有四万军马,又有南部盟友供给军械、马匹和粮草,我看妫州不难打下。”
朱洄道:“你算漏了一个人,辽东李茂,万一他出兵干涉,你当如何应付?他跟张元理可是故交,与我们却是死敌。”
朱克融笑道:“李茂在营州之南筑山海关,防备咱们进辽东,孩儿有样学样,也筑一道险关,也叫山海关,防备他进关,这道关口险峻异常,只需三千精兵便可将他挡在关外,待我扫平妫州,救出张元理,他再多人马也只能黯然退兵。”
朱洄道:“三千军马真能守的住?你太大意了,李茂的麾下有擅长小股山林战的常木仓,有擅长渡海作战的薛老将,还有能钻进你肚子里,闹你个天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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