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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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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一直留着板寸头,这既是为了纪念曾经,也是因为板寸头比留长发更容易护理。
中唐社会开放,社会包容度很大,对留什么发式并不怎么计较,既是相对保守的官场,只要不在正式场合露出“和尚头”,也无伤大雅。
李茂平日都是戴幞头出门,昨晚去平卢军军营打探消息,没带幞头,而是用方巾包头,清晨和夜行衣一起埋了。被人误认为是还俗的和尚已经有好几回,李茂早已应付自如。
“呵呵,此间又没有外人,你就不必遮遮掩掩啦。不是和尚你光吃素面?叫了三碗,只吃一碗,你傻呀。”
李茂无语,吃面前自己的确感到很饿,以为能吃两三碗,可谁能想到面碗会这么大。
“打哪来的不重要,瞧你长的白白净净,魁梧雄壮,家世定然不凡。八成是看破红尘,自愿出家修行的王孙公子吧。”杨奇这个马屁拍的不算高明,却让李茂很受用:他的身高距离一米八还差两公分,从未有人用“魁梧雄壮”一词来形容他,至于白净嘛……李茂望了望自己“古铜色”的皮肤,蓦然有些沮丧。
“嗨,呵呵呵……”李茂打个哈哈,这个面馆主人乍看惹人厌,聊一聊还挺讨人喜欢。
“哎,知道嘛,城里正募兵呢,去京西,屯凤翔府和灵武城,这两个地方的边军衣粮给的格外丰厚,升迁也快,瞧你这幅身板,啧啧,若去应征,我敢打包票,上来就能做个火长。好男儿志在四方,为国戍边,建功立业把名扬,你想想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这么漂着也不是个事吧,怎么样,考虑一下吧。曹州城里我有朋友,你要是想去,亏待不了你……”
第086章 我请你喝酒吧
唐代尚武,军人地位比之此后的宋、明、清时代要高的多。前期实行府兵制时,良家子从军,兵员素质高,战绩优良,军人地位相应也高。均田制破坏后,府兵制崩溃,国家改为募兵制,军人地位有所降低,应募者把当兵看做一种职业,兵士和国家之间雇佣关系,军人的忠诚度差,兵员素质良莠不齐。
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参军相对容易,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限制。
否则面馆主人也就不必乱喷口水,忽悠李茂去建功立业把名扬了。
若是换在两年前,李茂或许真的会答应面店老板去从军,这样自己就有了落脚的地方,不必再东躲西藏,担惊受怕。在军中虽然人脉关系全无,无人提携,但李茂相信凭着自己的拳脚功夫一样也能挣出头。
李茂会拳脚,而且绝不是那种花拳秀腿,他出生在甘肃陇南的一个闭塞的小山村里,距离他家不到三里远的山上有座相传始建于唐大中年间的寺庙。
李茂四岁那年得了一场怪病,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痴呆了起来,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吃饭穿衣,连父母也不认得。家人把他送到乡卫生院,卫生院束手无策,送到县医院,县医院束手无策,辗转又到了省城医院,依旧查不清病因。
村里人迷信,有人推算说是老李家的风水不好,被阴间的小鬼盯上了,劝李茂的父母把他送到山上的庙里去,交给和尚们做徒弟。阴间的小鬼有胆量入私宅作祟,但肯定不敢往庙里进,说不定病就好了。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打算,他父母就把他送上了山。奇迹出现了,进寺庙不到半个月,李茂就恢复了从前的聪明伶俐。庙里的主持慈云和尚告诉李茂父母,李茂身体虚弱,偏又天性好动,以至心力枯竭,气血大亏,而至神智混沌。他要求李茂留在寺中跟他修行佛法,慢慢调理身体。
从四岁到八岁,李茂都是在村后山上的庙里度过的。他的师父慈云和尚,打的一手极好的短寸虎拳,短寸虎拳是古虎拳中的一种,讲究的是方寸之地发力制敌,与南拳中的咏春有些类似。
短寸虎拳招式朴拙,威力凶猛,但修炼起来并不容易,没个二三十年的苦功难见效果,在这个人心日益浮躁的社会,肯花上二三十年时间修炼一门武功的人早已寥若星辰。
李茂天性好动,只是因为身体原因被慈云和尚拘束住,长年相伴青灯古佛,慢慢地磨出了与众不同的心性,虽天资一般,但意志坚定,做事有始有终。
慈云和尚那时年岁已大,自觉时日无多,心忧一身绝技失传,因为找不到更好的选择,他就把一腔期望寄托在了李茂身上,倾囊相授,绝不藏私,督导严苛,指望他能早日成才,继承自己的衣钵。
八岁时,因为地方政府的干预,李茂不得不暂时“还俗”接受九年义务教育。但每天一放学,他就直奔寺庙跟随慈云和尚练习武功。从小学到高中的十二年间,李茂风雨不辍,苦练不止,到他二十岁大专毕业时,一身短寸虎拳已经修炼的颇有火候。
凭着一身好功夫,李茂走南闯北,着实开了不少眼界,他在工厂打过工,在街头卖过烧烤,倒卖过洋酒,甚至在影视基地做过武替,因为功夫好,慢慢展露头角,片约不断,收入节节升高,正当事业顺风顺水,步步向上走的时候,忽然传来了慈云和尚病危的噩耗,李茂千里奔还家乡,终于没能见到授业恩师最后一面。
那天下着倾盆大雨,他站在师傅日常打坐的枯木亭前站了很久,想了很多。处理完慈云和尚的后事后,李茂没有回影视基地,他在离家乡不远的一座城市找了份保安的工作,薪水虽然微薄,但李茂很满足,他的计划是在这座尚武气息尚算浓厚的城市里扎下根,创办一个武术培训班,把短寸虎拳发扬光大,以告慰师傅的在天之灵。
至于穿越,则完全是个意外,李茂从未对此抱怨过,因为慈云和尚曾教导过他武术之道在于顺天,有则用之,无则便之。做人也是一样,人应顺天命而施为,有势借之,无势便之,不苛求于天,任何世道都有活出精彩的人,任何世道也都有可怜可悲之人。人或者不应该随波逐流,浑浑噩噩,但顺应时代,求得一席安身立命之地,总是不会错的。
有短寸虎拳的底子,李茂自信练习刀枪剑戟这些冷兵器应该会事半功倍,参军之后应该更容易脱颖而出。
冷兵器时代,战场厮杀异常残酷,成千上百的士兵面对面的厮杀,刀砍、斧劈、枪扎、箭射,无所不用其极,一场战斗下来,低级军官和普通士兵的伤亡率高的吓人,虽然个人武功的强弱在战场上并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但有总比没有强,强总胜过弱。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李茂已经是左金吾卫的正七品右中侯,准确地说他已经是皇家禁卫部队的一名中级军官,正在淄青道孤山镇执行战备任务,至于当兵去京西戍边,还是留给心怀梦想的年轻人吧。
“哈哈,多谢主人家提点,某想先去城里碰碰运气,实在无路可走,再遵你的吩咐前去投军报国。”李茂起身来向杨奇拱拱手,准备离开。
“唉,你哪里去?”杨奇伸手要抓李茂。
“你干什么?!”李茂眉头紧锁,十分不快。他苦练近二十年的短寸虎拳讲究的是尺寸之地见真章,近敌即破敌,破敌先近身,故而十分忌讳别人靠近自己。
“我?嗨,你别多心呀。”杨奇吃李茂这一喝,浑身直冒虚汗,不解对方为何起这么大的反应,“我没别的意思。最近县里来了伙盗匪,官府处处设卡,路口盘查的极严,遇到外乡那些没有路引的逮到就抓走,大个子,你有路引吗?”
李茂摇了摇头,路引没有,官凭倒是有,可惜也没带在身边。此处是济阴县地界,乱走乱撞真要给募兵的逮着,虽不至于有事,却也难免一场麻烦。
“没有不打紧,别乱走乱撞就成。”
杨奇一面在滚水里撒盐沫子,一面指着里间的一张桌子:“茶马上就好,你就在那坐着,一个时辰后天就黑啦,等县里的差官撤了卡你再走不迟。”
提议不错,李茂欣然采纳。
或许是水的缘故,杨奇煎的这茶苦涩难咽,李茂只喝了一口就放了下来。杨奇见状连忙提了壶酒过来,笑道:“入夏后雨水太足,河水犯了井水,水有些苦,你怕是喝不惯,尝尝小店自酿的米酒,甜丝丝的保管你爱喝。”
李茂笑道:“我没钱。”
杨奇道:“嗨,自家私酿的酒,没税,不值钱,就当白送。”
李茂道:“白送就不能要钱,我酒量不小。”
杨奇指着土墙角:“看见没,两大瓮,你能喝多少?”
李茂淡淡一笑,端起酒碗尝了一口,酒味绵软醇厚,还有些甜味。一壶酒三两,李茂几口就见了底,把空酒壶往杨奇面前一放,杨奇道:“乖乖,和尚,你是在庙里偷酒喝被赶出来的吧,这般豪饮?”李茂笑道:“说话算话,添酒。”杨奇连添了三五趟,见李茂越喝越能喝,索性拿个陶盆舀满了端过来,对李茂说:“我杨奇说话算话,酒钱,我分文不收,只是你别喝醉了出去说我造私酒,害我蹲班房。”
李茂应了声使得,拿碗舀酒喝。这酒酒精度不高,入口绵甜,回味悠长。李茂越喝越顺口,不知不觉间陶盆又见了底!
一时酒劲上涌,李茂两眼发直,挥舞着手连叫:“有后劲,有后劲。”手中碗“啪”地跌碎在地,他本人则“咕咚”一声趴在桌上,不动弹了。
一旁正收拾杂务的杨奇望见李茂醉倒,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他上前来检查了一下陶盆,一时又惊又恨又心疼。吐了口气,杨奇堆上满脸的笑容,俯下身来轻轻地拍打着李茂的肩,口中唤道:“嗨,大个子,醒醒,你醒醒。”
一连叫了几声,不见李茂回应,这店主悄悄溜出门去,四周张望了一圈,再回身时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第087章 壮汉
午时刚过,一辆黑蓬马车停在了杨奇的面馆前,坐在车头的三条大汉不等车子停稳便麻溜地跳下车来,甩开大步冲进面店,这三个人一身劲装,眸子明亮如星辰,人手一口直刃短刀,周身上下透着一股冲天杀气。
三人去后,车夫跳下车,从车头搬下一条踩凳,架在车厢出口,用手扶了扶,确认稳当后,这才开启车厢门,打起挡尘的帘子,轻声唤了句:“两位娘子,柳园庄到了。”
车上先下来两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小丫鬟,身材窈窕,面容清秀,着青衣,插金钗,面施粉黛,一望便知是豪门人家的侍女。随后下来的是一位年轻的美妇人,二十五六岁年纪,穿一身藕色的长罗裙,面颊丰润,肤白如象牙,气度雍容,举止优雅,只是眸中含着泪水,眉头聚着愁云,敷了层薄粉的面颊上被泪水犁出了几道泪痕。
美妇人下车后,探手向上虚扶,去接一位年轻女子,这女子身着男装,一派潇洒,她四肢舒展,面颊俊瘦,面相与美妇人有几分相似,个子则要高出一头,而目光更是锐利如隼,见年轻美妇人探手来扶她,十分不耐烦地说:“不必了。”
言讫,跳下车来,身手甚是利索。
美妇人闻听这话如被蝎子蜇了一下,霎时间将手缩了回去,脸上凄婉之色更浓。
高挑女子下了车后,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杨奇的面馆上,鼻子里哼了两声,说道:“济阴县境内竟会有这种地方,好哇,好哇,好哇!”她连说了三声“好哇”,眸中就已经透出了杀机。
年轻美妇怯怯地伸出手去,试图搀扶她的胳膊,却又一次被拒绝。她脸上的凄色愈厚,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女扮男装的女子名叫苏卿,乃是成武县苏女乡乡绅苏振之女,与她同行的年轻美妇则是她姐姐苏蓉,苏蓉八年前嫁给曹州司法参军汪洵做填房,婚后育有一女一子,幼子汪翎年仅三岁。
三天前她回乡省亲,归程途经庆福寺,笃信佛教的她入寺礼佛,因幼子汪翎哭闹不休,遂让小婢珍儿抱出殿外游戏。
一个时辰后,苏蓉礼佛完毕,看到的却是一副令她肝胆俱碎的景象:小婢珍儿被人打昏在地,汪家三代单传的宝贝儿子汪翎踪迹不见。
苏蓉不敢把儿子丢失的消息告诉丈夫,丈夫汪洵大她近二十岁,为人板正严肃,苏蓉打心眼里敬畏他。走投无路之下,她决定回乡向娘家人求助。在成武县城遇到妹妹苏卿,苏卿得知情况后把她狠狠地骂了一顿。
苏蓉性情柔懦,在家虽是长女,却向来没什么主见,此刻丢失了孩子,更是六神无主,挨了苏卿一顿臭骂,只是哭。
苏卿骂哭了姐姐,心里也不好受,汪洵出身累世公卿之家,家世之煊赫,绝非苏家这等暴富人家可比。因为这个缘故,苏家人在汪洵面前总觉得抬不起头,连家主苏振在自己女婿面前都有些拘束。
此事若是让苏振知道,指不定要把老头子气成什么样,苏卿咬了咬牙,决定暂时瞒着父亲,她以苏家大掌柜的身份抽调了一笔巨款,带着姐姐一道去了曹州城,求告在鱼羊车粮帮大当家甄半山的门下。
鱼羊米粮帮是由曹州一城六县的鱼行、牛羊行、车行和米粮行的苦力组成,人口多,分布广,消息最是灵通。
苏家是曹州大户,苏东混迹黑白两道,不是个善茬,苏振的儿子苏景又在朝为官,加之苏卿所付酬劳甚为丰厚,甄半山明知此事棘手,却还是硬着头皮接了下来,他一声令下,曹州一城六县的城狐社鼠们立即行动起来,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就查明了汪翎的下落。
原来这孩子是被一对外地流窜过境的人贩子夫妇“牵了羊”,这对夫妇在成武县作案后,不仅没有离开曹州,反而壮着胆子进入济阴县境内躲藏,落脚地正是柳园庄。
这种手法在道上叫“躲灯”,取灯下黑之意,意即那些越是看似危险的地方其实越安全。
三名护院走进面馆后半晌不见人出来,苏卿脾气本来就暴躁,等的心焦,便甩开大步跨了进去。一进门便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倒吸了口凉气:
自家的三名护院武师正围定一名身高八尺有余的壮汉厮杀,那汉子留一头短发,满脸是血,他一手挥舞着菜刀,一手紧搂着一个男童,嘴里用半生不熟的曹州话嚷道:“别过来,谁也别过来!我说过了,我不是人贩子,你们为什么不肯信我?”
苏蓉只是看了那孩子一眼,顿时柔肠寸断,壮汉挟持的男童正是她的儿子,可怜的小人儿此刻昏迷不醒,小脑袋无力地耷拉着。
“翎儿,翎儿,还我的翎儿。”在母性的催动下,苏蓉心智大乱,她不顾一切地扑向了那壮汉。苏卿吃了一惊,赶忙扯了她一把,咝啦一声,少妇的领口被扯开,露出白馥馥的一片。
苏卿吃了一惊,手一软,苏蓉就扑跪在那大汉面前,浑然不顾他手上血迹未干的菜刀。她半截身子差不多都露在外面,桃红色的抹胸比菜刀上的血还扎眼。
“你别过来,好,你,你先把衣裳穿上……”
大汉下意识地向后躲去,喉结蠕动,很响亮地吞了口口水。
苏卿眉头一拧,眸中杀机更盛,她赶忙扑上前去,张开双臂把姐姐苏蓉抱进怀里,替她把撕开的领口拢好。初夏时节,天气闷热,苏蓉穿着的罗裙材质轻薄,刚才那猛力一扯,已经裂开了一道无法复原的口子。
苏蓉浑然不顾这些,儿子就在眼前,做母亲的哪有眼睁睁地看着的道理?救人,哪怕丢了性命也要把儿子救回来,这就是她此刻的全部心思,谁阻止她谁就是她的敌人,至亲也不行!她已陷入迷乱和癫狂,对妹妹的善意举动非但不理解,反而恶行相向。
她疯狂地撕打着苏卿,挠、抓、撕、咬,无所不用。
苏卿在她的疯狂攻势下,无计可施,俏脸一红,急了,甩手给了少妇一个耳光!
啪!耳光清脆。
苏蓉被打懵了,愣怔在那。苏卿也吃惊不小,跌坐在地,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对刚才的冲动暗生悔意。
三名护院武师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扫向那一片白。
咕咚!某人的喉结用力地蠕动了一下。
“看什么看,把脸转过去!”苏卿凶巴巴地吼道,膝行向前,直起腰,重新抱住了少妇,这回苏蓉没有挣扎,她满眼是泪,失神地望着自己的孩子。两个婢女赶来帮忙,一名红裙小婢脱下自己的衣裙裹在少妇身上,主母的体面得以保存,她自己的两条葱白水嫩的玉臂则裸露在外,短小的亵衣遮不住喷薄欲出的双峰,举手投足间总有一种别样的风情展露。
咕咚!某人再度失态,眼睛溜溜地盯着小婢紧实的小蛮腰。
“你,不许看。”苏卿正试着将姐姐破损的衣领打个结连在一起,闻听这声音抬头朝拿菜刀的大汉发起了脾气。她在家里发号施令惯了,对谁都是这幅颐指气使的架势,却忘了眼前的这个壮汉可不是他家的什么人。
壮汉脸皮微红,嗫嚅道:“又不是我。”
“那也不许看!”苏卿依旧凶的像个母老虎。
那壮汉不吭声了,躁狂骤减后,他按刀问道:“翎儿?她是这孩子的母亲?”
苏蓉浑浑噩噩不知回应,苏卿瞄了那汉子一眼,冷言冷语道:“若非亲生,怎肯舍命相救?”壮汉斜眼望了望那三个壮汉,似有疑虑。
第088章 这算什么
苏蓉忽然咧嘴笑了,口中唤道:“翎儿,我的儿,回母亲娘娘这来。”她奋力挣脱妹妹的手,膝行向前爬去,她目光专著,人则显得呆兮兮的,秀美的双眸中盈满了清亮的泪水。那壮汉有些动容,他徐徐蹲下身,一面警惕着那三个虎视眈眈的护院武师,一面将怀中沉睡的男孩横在手上递还给了他的母亲。
少妇浑然忘记了危险,她猛然向前一扑,从壮汉的手里夺回了自己的儿子,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在甜甜熟睡中的儿子的小脸蛋上,她把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如同抱着整个世界。
三名护院武师移步向前,正欲干涉,却被苏卿拦了下来。
“他被麻药迷晕了,含口冷水喷在脸上就能救醒。”壮汉微笑着叮嘱了一句,便徐徐起身来,目光仍旧警惕地盯着那三名护院。
“别误会,我不是人贩子,人贩子是对年轻夫妇,已经跑了。”壮汉慢慢地举起双手,慢慢地退离这对母子,微笑着向虎视眈眈的苏卿解释道。
“把大娘子和大郎送到车上。”苏卿冷静地向旁观的两个婢女下了命令,语气冷硬,有股子不可抗拒的威严。
“这孩子是我外甥,阁下大恩大德,感激不尽。”苏卿控背弓腰,拱手称谢,神情恭敬,礼数却不甚周到。蒙此大恩,却连姓名都不肯透露,显然非待客之礼。
这壮汉也不计较,回礼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值得什么。”
苏卿闻听这话眉毛一挑,眸子里敌意顿减,她点了下头,车夫紧步上前,双手奉上一个木盒,内盛六枚金珠。金珠光华闪耀,价值不菲。
这壮汉稍稍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接过了木盒,拱手谢过,便欲离开。
这壮汉正是李茂,他早就认出眼前这个细腰高挑的少女就是成武县苏女乡士绅苏振的女儿苏三娘子苏卿。
那****去苏振家筹粮,临行时在庄门外见过她一面,虽然只是一面,李茂却已经记住了她,原因无二,苏卿身材高挑,比一般男子还高,女扮男装潇洒干练,眉宇间的果决刚毅,远非一般男子可比,故而李茂虽只看了一眼就记忆在心。
此外,他也认出,跟他动手的三个护院武师中的一个,正是那日在庆福寺前阻拦他进门的人。自从出了陆汝向监军院控告他的事件后,李茂狠下了一番苦功研究成武及周边官场的人际关系,不仅把孤山镇、成武县内有头有脸的人物祖孙三代刨个底朝天,曹州、郓州数得着的人物也一个没放过。
曹州司法参军汪洵的夫人正是成武县大户苏振的女儿苏蓉,这就是他那日在庆福寺前主动退走的原因,地方上的这些地头蛇,他实在不愿意多去招惹。
苏卿对这少妇虽是冷言冷语,但那种发自内心的亲密却是言语无法掩盖的,李茂由此推断这少妇就是汪洵的夫人苏蓉,再联系到那日在庆福寺前所见所闻,他凛然打了个寒颤:怀中这个男童八成就是苏蓉的儿子!
待到苏卿道谢时不肯通报姓名,李茂就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因此收了酬劳后他就准备离开,这种事苏家一定不想宣扬,自己还是识相点早点消失为好。
此间面馆的主人杨奇本是济阴县城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打架伤了人跑出城来开了这间面馆,他除了开面馆做正经生意,还兼开黑店,赚俩小钱拿去赌博。拐带汪洵儿子汪翎的两个人贩子恰巧就住进了他的黑店里。
这两个人贩子都是外地人,那日夫妇二人路过庆福寺,眼见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婢女正抱着个三岁小儿在玩耍,一干仆奴则在远处高谈阔论,觉得有机可乘。夫妻俩分工合作,妇人上前假意问路,吸引小婢的注意力,丈夫趁机窜到小婢身后,将一块蘸了迷药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迷晕了她,女人贩子趁机夺过汪翎,如法炮制也迷晕了汪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掳劫而去。
杨奇虽在市井厮混多年,但比起这种自幼就外出闯荡,见多识广,经验老道的江湖人物相比,本事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这对人贩子夫妇抱着孩子来投店时,他丝毫没有起疑。
杨奇的这黑店充其量只是无证经营,借以避开苛捐杂税,跟江湖上设来专门害人的黑店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果然让他知道夫妇俩是人贩子,那他打死也不会收容。
李茂来面馆吃面,杨奇有些爱搭不理,卖碗面赚不了几个钱,后面黑店的客房被人贩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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