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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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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还不错,以后在魏州有麻烦就来找我。”

魏州和卫州同音,和李茂同来送行的青墨并没有听出两者间的区别,小厮逞能插话道:“那是一定,届时咱们就便拿这金鼻虫为信物。如何?”

“一言为定!”女青墨爽快地应道,她在青墨的肩上猛地拍了一掌,朗声说道:“走啦小兄弟,祝你们一路顺风,有空到魏州来玩。”青墨自打知道田萁是某兵马使的女儿后,对这位和他同名的小厮顿时有了高山仰止的感觉,此刻他有些讨好地应道:“一定,一定,将来到卫州一定去拜望兄长。”

女青墨眉毛一挑,笑嘻嘻地跳下了栈桥,李茂和田萁相视一笑,拱手互道郑重。目送田萁下了船,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李茂又呆呆地望了一会儿——让他略感失望的是天鹅并没有回头来望他这个癞蛤蟆,一眼都没有。

“回吧,你兄长已经走远了。”见小厮发怔,李茂拍了拍他的肩膀。

青墨蹙着眉头,满腹疑问,他忽然问李茂:“你不觉得有些怪怪的吗,那个青墨……他好像是个女子!”

……

在滑州登岸,向南过濮州便到了曹州境内。这个年代官员上任没有上级组织部派员陪同前往,一般都是自己拿着告身去任所,和摄政官员做交接。此外,若非特殊情由,主政一方的州县官员在任上不得相互走动,公事行公文,私事靠书信,上下级官员无事腻在一起,实为官场大忌。

这是朝廷律典上明文所载的规矩,是写给天下人看的,但东方哲学的伟大深邃之处却在于有些事是能说不能做,有些则是能做不能说。

赴任一方不主动去觐见上司,于里于法都无可指摘,但在人情上却是犯了大忌。薛戎在官场待过,对官场的潜规则并不陌生,虽然心里极其厌恶,却也遵行不悖,这是在官场生存的需要,他并非迂腐之人,怎能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觐见上司要给多少礼也是约定俗成的,薛戎正是按照这个约定俗成的标准来准备的。

在宝鼎县拜访朱铭时,李茂得知淄青地方的藩帅比较强势,州县官员要想自保,必须抱成团才行,因而他劝薛戎将觐见礼加厚点。薛戎以为有理,就放手让李茂去准备,李茂就在那个约定俗成的基础上又加了两成。

或许就是这多加的两成礼品起了作用,曹州刺史胡荣裕给了薛戎非同寻常的礼遇,薛戎到访时他亲自迎至州衙下马门外,叙礼毕,便亲亲热热地引着薛戎参观起曹州州衙来,亲密的像多年未见的朋友,但李茂知道此前二人从未谋面。

陪同胡荣裕出迎的是曹州参军事张掖,州参军事是从九品官,并无具体职掌,在衙待命,遵长吏号令行事,有事则出,无事回衙,这个职务多由初入仕的士子担任,性质类似于后世的政府办高级秘书。

张掖虽只有二十四五岁,在官场却已经混了好几个年头了,熟透的官场人情事故,此番见薛戎只带李茂一人来,二人又是并肩而行不分前后,便断定李茂非比常人,丝毫也不怠慢一路上和李茂说说笑笑,似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

州衙占地甚广,从南向北依次是下马门、中衙戟门、大厅、小厅、内厅,寝堂、中堂、暖堂、内苑等,中轴线以东是州院,各曹署衙门、厩库、州监狱等依次分列;中轴线以西是军事院,有牙院、孔目院、马将鞠场、讲武堂等。

曹州刺史全称“使持节曹州诸军事某州刺史”,除管一州民政财政,亦有领兵之权,军事院正是刺史管理本州军事的机构,州院所辖的军事力量称之为州兵,主要职责就是防御本州,清剿盗匪,维持地方治安。

一些地理位置重要的州,刺史还带团练使、防御使、镇遏使、团练守捉使等名号,凡带此名号的刺史便有权统辖管内驻军。曹州刺史胡荣裕没有带这些使职,曹州境内的城、镇、戌、守捉等驻军便统归淄青节度使管辖,地方无权过问。

两院所辖各有司都布设在衙内,甚至州里的大牢也是。

胡荣裕陪着薛戎是走马观花,只指某司在哪,某司的房屋曾是那朝的古建筑,曾有什么名士在此待过,出过什么风雅之事,谈天说地,议论古人,独不见今日官员,官场自有官场的讲究,他不去招惹有司官吏,官吏们也不过来参见,彼此相安无事。

不过在张掖这情况就大不同了,张掖是胡刺史身边的人,平素常替刺史传传话,办办事,早和两院的官员打成了一片,众官僚因此纷纷围过来打问薛戎的来路。

张掖很受用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他是个爱显摆的人不假,人却并不傻,胡荣裕受了薛戎的重礼,带着他在众僚面前露个脸以为酬答,但朝廷的规矩摆在那,州县官员各管一摊,私相往来从来都是大忌,事可以做话却不可以说。

张掖云里雾里地东拉西扯就是不说薛戎是谁,不过他也没把事情做绝,薛戎的真名实姓说不得,李茂无官无职的露个相又何妨?

张掖郑重其事地把李茂引荐两院官员,却又故弄玄虚地只报姓名不说身份,引得一干官员胡猜乱想,顿时把李茂高看了一眼。官员太多,李茂不可能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记住,转了一圈只有一个人的印象特别深刻——司法参军汪洵。

原因很简单,汪洵是这个衙门里唯一一个比李茂个子高的人,也是惟一一个没用正眼瞧李茂的人。司法参军负责一州的刑狱和捕盗,地位相当于后世的地级市法院院长加公安局长加司法局长,权力很大。

被人小瞧,心里自然不大痛快,不过李茂还能保持镇定和微笑,张掖的脸却黑了起来,李茂是外人,大家萍水相逢互不认识,无所谓什么面子不面子,你汪洵可以不给李茂面子,可人是我陪的,你不给李茂面子那就是不给我的面子。

张掖的脸因此黑的像块铁。

第022章 捉金使

胡荣裕打发张掖去成武县办趟差事,“顺道”陪同薛戎上任,有参军事陪同,交割的事办的异常顺畅,张掖在成武县住了一天两夜,回曹州复命。

薛戎夫妇循例住进了县衙后宅,李茂则在附近租了一套两进院落的居所,正房是普通的砖瓦房,厢房是石根土墙的茅草房,院落不算大,不过两个人住还是绰绰有余,安顿好后,司户佐郑思源便主动找上门来,他是来替李茂补办户籍的。

薛戎跟他说李茂的还俗牒文在莫可渡时因为协助驻军抓捕盐枭而遗失,要他想办法给李茂在成武县落户。

郑思源自是满口应承,这事虽然麻烦,却并非全无办法,既然是县尊交代,自然得全力以赴办好它。郑思源问了李茂的生辰年月和家庭状况后就回去准备了文书,报知县尉,行文至州里。

大唐建国初年,朝廷实行租用调制,按丁口抽税,因此对户口的管理十分严格,建有一套完备的户籍管理体制。安史之乱后,租用调制崩溃,杨炎推行两税法,两税法基于田亩和财产征税,对人丁、户口的依赖减弱,户政管理日渐松弛,因为这个原因,曹州司户张科也就没有细问,大笔一挥,在成武县的具文上批示了意见,同意给李茂就地入户。

到成武县半个月后李茂便正式成为了大唐国的臣民,有了身份,薛戎就给他在县衙里安排了一个差事——成武县捉金使。

唐朝官员除了从朝廷领取俸禄和各项补贴外,还按官品大小分配有一定的职分田,所谓“依品而授地,计田而出租”,所得收入作为官员的补充福利。各级官署则都有公廨田,公廨田租赁给佃户耕种,所得收入除负担本级公署办公费用,在安史之乱前,还用于支付地方官员的俸禄。一般的操作方法是将公廨田所得收入用于放贷,每期利息所得均分为若干份,官员按品级分配,品级高者多得。

具体负责运作此事的人便被称作捉金使,起初多由他官兼任。

安史之乱后,朝廷改革官俸制度,地方官员的俸禄改为定额,从地方提留的两税份额中支取。公廨田所得及公廨本钱利息收入不再负担本级官员的俸禄,而主要用于维持本级官署的正常运转,如购买笔墨纸砚、维修公廨,支付公厨,负担工役费、杂费等。

除了公廨田外,有些地方官府还拥有一些其他的财产,如房舍、田亩等,这些财产的收益多用于本衙官吏的额外福利。

唐前期县级衙署所属公廨田及其他财产一般由县尉或司户佐负责经营管理,中唐以后使职发达,捉金使常独立设置,专门经管县府资产。

“捉金使”绝大多数情况下都由县令的心腹亲信出任,这是官场的潜规则。李茂是成武县令的结拜兄弟加亲信,出任此职合情合理。

芩娘这一路上把韦氏服侍的舒舒服服,到了成武县后韦氏便向李茂开口把她要过去做伴,芩娘自己愿意过去,李茂当然也不好反对。

每日天刚蒙蒙亮芩娘就起来为李茂做早饭,做完饭后再回屋睡个回笼觉,到辰时三刻时起床梳洗,巳时整准时出现在县衙后宅,一般这个时候韦氏还没有起床。

这日芩娘做完早饭后,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坐在梳妆台前,李茂在院中打了一趟拳,练了一路刀,汗淋淋地回到屋里,觑见对面厢房里,芩娘正对坐铜镜前贴花,便好奇地问:“今日要出门会客吗?”芩娘笑着道:“陪大娘子去西门外苏家庄拜会苏婆婆……唉,瞧我这记性,应该称呼人家老夫人才对。”

李茂道:“是那个三个儿子都在禁宫做太监的苏媒婆家么?”芩娘道:“听你这口气还瞧不起人家呐,在宫里做天子近侍有什么不好,出宫来比刺史还威风呢。”

成武县西门外三里的苏家庄有个姓苏的铁匠,与老妻含辛茹苦抚养了三子六女,十年前曹州闹蝗灾,斗米卖到一百五十文,老两口子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把次子苏佐明送入宫中做了宦官,得了三石两斗粮食,一家人凭此熬过了荒年。

一年后苏佐明被一个老阉相中,收为了义子,从此飞黄腾达。没几年,苏家老大、老三也相继净身进了宫,三个儿子在宫里混的风生水起,尤其二儿子苏佐明,做了内侍省奚官局丞,现充内园使判官,打理着长安三内的所有园林庭院,常在宫中贵人面前奉承,朝里的尚书、侍郎,外面的刺史、节度使莫不巴结,真是红的发紫。

去年苏婆婆六十大寿,三个儿子上奏天子为老娘讨了一个定陶郡夫人的封号,一时间轰动了整个曹州,甚至连远在青州的节度使府也派了道贺使前来道贺。

与李茂以往的想法不同,在这个时代,男人净身进宫做宦官似乎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那些做了官得了势的宦官,家族一样引以为豪。不过受后世腐朽观念影响,李茂对此还是哼哼了两声,心里不以为然地想:连小jj都木有了,还风光个毛。

芩娘梳妆完毕,起身来问李茂:“怎样,还看的过去吗?”

芩娘底子本来就好,再这么精心一打扮,顿时显得明艳照人,看的李茂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连声赞道:“美,真美,要不是他家三个儿子都在宫里当阉官,我还真不放心你去呢。”芩娘羞红了脸,啐道:“大清早的说什么疯癫话,我是你的人,名分早定,一辈子也不能改!莫说他们只是宫里的内官,就算是朝里的尚书、侍郎,又与我何干?”

李茂道:“我听说宫里许多混的好的阉官都在宫外置办庄宅,不仅娶妻还养儿女,跟普通人家一样过日子,你可不能太掉以轻心。”

“不理你了。”芩娘的脸红的像苹果,热辣辣的发烫。

早饭后芩娘跟着李茂一道出了门,低眉顺眼地跟在后面,李茂扯了她一把,想把她拉过来并肩一起走,芩娘却固执地拒绝了。

租赁的小院和县衙同在兴隆坊,县衙在坊的西南隅,他们住在西北隅,沿着西坊墙往南走,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县衙,芩娘从侧门进了县衙后宅,李茂则绕道去了县衙前门。点卯之后,薛戎坐堂询问阖衙官吏是否有要事公议,时近年关,衙门里并无重要的事,问了一圈见无人应答,薛戎便传令退堂,众人各自散去。

李茂跟着众人退出院外,稍稍等了一下便又折身去了中堂。

成武县在东关铁佛寺附近有七间商铺,月租三百钱到一贯钱不等,李茂走访过附近的商户,发现相同地段的商铺租金都在两贯钱左右,便琢磨着是不是涨点租子,增加点财产收益。这样的事无须在大堂上议论,因而李茂专门到中堂来回事。

县衙内大堂为公议之所,是县令审理案件和处理重要公务的场所,县令处理日常事务一般都在中堂。

第023章 破局的是条鲤鱼 上

薛戎已经回到了中堂,正在洗脸。昨晚他可能又熬了夜,眼圈红彤彤的,一脸的疲惫。见了礼,李茂道明来意,薛戎低头琢磨了一下,笑道:“算了吧,茂华,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主意了。”边说边招呼李茂坐下喝茶。

薛戎道:“成武是个小县,也是个穷县,百姓穷窘,豪门大户又不好惹,守着这么点俸禄过日子,那还不得把人穷跑了?既要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料,那怎么行呢,你把别人的财路都断了,谁还会为官府卖命?”

李茂尴尬地笑了笑,这一节他也想到了,只是觉得不该徇私废公,既然薛戎开了口他也就不再坚持。薛戎道:“已近年关,衙内没什么事,你抽空可以去苏晓渡乡看看,我最近一连接到几份状纸,说那里有个叫苏成的大户,为人十分霸道,不仅抢占寄身户的田产,去年夏旱时还在县里出资开凿的沟渠上筑了个土坝,擅自截断水流,只灌自家的田,全不管别人家的死活。”

李茂道:“苏氏在成武县可是大族,有名有姓的乡绅有七户,名头最大的自然是苏铁匠一家,不过苏铁匠为人还算本份,骤然富贵后不打铁了,每日溜溜鸟,喝喝茶,自得其乐。那位苏婆婆身为郡夫人,却还不忘本业,常给人保媒拉纤。县南苏女乡的苏振名头也很大,长子是进士出身,现在御史台做监察御史。苏振是个读书人,不大管事,没听他行过善,似也没有做过大恶,但他有个兄弟叫苏东的,名头却很坏,横行乡里,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恶行。这个叫苏成的人,跟苏振不是一脉,世代居住在苏晓渡,曾祖辈发的家,他父亲苏贵曾在县里任司法佐二十年,七年前告老回乡,苏成今年三十一岁,两年前从苏贵手里接管家业,苏贵现今深居简出,并不管事。”

李茂说完,薛戎哈哈大笑,赞道:“处处留心皆学问,难得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县里的大户摸的这么清楚,了不起呀。”李茂道:“人说县令是牧民官,民好牧,难牧的是百姓里的头,这些乡绅既是官府的依靠,又往往是些刺头,岂敢不慎?”

薛戎赞许地点点头,说道:“你去苏晓渡暗访一下,看看这苏成父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记住,先不要打草惊蛇,咱们初来乍到,一动不如一静。”

李茂应下,回家收拾了几件衣裳,包成一个包袱,提笔给芩娘留了张便笺,便锁了门走出院子。刚出院门却撞上了青墨,小厮背着个包袱,拎着根木棒,正低着头在门外徘徊。

李茂好奇地问道:“你这是要出远门吗?”青墨垂头丧气地答道:“晦气,晦气,真是晦气,今儿一早让老顾告了个刁状,说我在家里无所事事,长久下去难免荒废了大好前程。大娘子耳根软听了他的浑话,就把我打发了出来,让我跟你出去历练历练。”

李茂把这小厮打量了一眼,说道:“你跟我去可以,不过话先说清了,路上你得听我的,切不可擅作主张。”

“使得。”青墨爽快地应道,抢过李茂手中的包袱背在了自己身上。

苏晓渡乡在成武县城东北六十里处,人口有七百户,半数以上姓苏,四成以上都寄身在当地大户苏成的名下。寄身户也是佃户,但与一般佃户有所不同,寄身者与东家签有密约,将其田产寄挂在东家名下,借着东家的势力逃税或少交赋税,每年按约定给予大户若干好处为报,至于土地怎么耕作则自完全是他自己的事,大户无权干涉。

苏晓渡乡盛产鹅绒,苏成家所在的苏晓渡庄便是重要的鹅绒集散地,每年入秋后都有大批客商前来洽谈生意,大商贩在秋末时来,那时候鹅刚刚宰杀,绒毛质量最好,这些大商客资本雄厚,又肯舍得花钱,四乡百姓都愿意跟他们交易。

入冬之后,大商贩们撤走,小商贩们便涌了过来,他们本钱较小,收购的量有限又喜欢压价,村民并不大乐意跟他们交易,但他腿勤嘴勤,走村串户上门去收购,服务态度比大商贩要好的多,故而也有生意可做。

李茂和青墨在苏晓渡庄落脚之后,就装扮成走村串户的小商贩,借收购鹅绒之名暗地里查访苏成的恶行。苏成在当地作恶不少,恨他的人比比皆是,收集证据并不难。

成武县的苏姓分成南北两大系,苏振、苏东兄弟世居县南的苏女乡,称之为“南苏”。苏成一系则世代居住在县城以北,被称之为“北苏”。

苏成的父亲苏贵在成武县衙为吏多年,广有人脉,为人低调而谨慎,在乡里修桥补路,和睦邻里,名声不错。两年前跌伤了腿后,便隐居幕后,推独子苏成出来当家,苏成与乃父不同,修桥补路的事是绝不肯干的,侵迫邻里,侵吞寄身户的田产却是他的拿手好戏,只两年功夫便将父亲积下的善名败落一空,闹的民怨沸腾。

一日,李茂来到一个只有七八户人家的小村落,借讨水喝之机,跟一家寄身户攀谈起来。去年夏旱,苏晓渡乡一连四十天没降一滴雨,苏成领着一伙家丁在苏晓渡西侧的引水渠上筑了一道土坝把水引入苏家的稻田,致使这户人家的三十亩稻苗干枯,颗粒无收,一家人吃糠咽菜苦熬了半年才度过饥荒,说起苏家,这户人家的老老少少都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李茂趁机鼓动道:“我听说县里来了一位新县尊,官声很不错,你们的苦日子怕是熬到头了。”

那户家主“嗤”地一声冷笑,不以为然道:“你们是外乡人,哪里知道苏家的势力大,且不说南苏如何如何,就是苏成这狗东西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能扳的动的?他老子在县里干了一辈子,里里外外都是他们家的熟人,那是手眼通天呀。县尊是外来人,人生地不熟的,即便是想为民做主,怕也难动他分毫哇。”他的长子说:“现在的当官的,只会贪污受贿,个个只想保住乌纱,怎肯开罪大户给小民百姓做主?”

青墨道:“你这么说也不对,世上也有好官,你们连日子都没法过了,索性就豁出命去上县里告他一状,或许还有个出头之日呢。”

户主的小儿子插嘴道:“县令若敢打苏成三板子,俺就敢豁出性命去跟他斗。若县令都不敢动他,凭甚要俺们去送死?”

李茂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苏成做事奸猾不留把柄,百姓惧怕又不信官,自己即便是想帮忙也是无从下手,这可真是个无解的局啊。

第024章 破局的是条鲤鱼 中

在苏晓渡东北有个季节湖,春夏季节十几条河流将邻近几个县的雨水都注入湖中,届时湖面烟波浩淼,一眼望不到边。到了秋冬天旱时,湖面萎缩,大片的湖底裸露朝天,杂草丛生,形同草原,因此得名草湖。

草湖的核心区域是片水域面积近千顷的弯月形湖泊,无论天有多旱,这片水域从未见干涸过。入秋后,草湖的湖面逐渐萎缩,围绕着这块月牙湖,分布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湖泊有几十处,众星拱月般地环卫着这片核心地带。

南归的大雁把这里当作中转站,雁群盘旋在天空,遮天蔽日,景象十分壮观,这月牙湖因此又得名雁湖。

苏晓渡和草湖之间修了一道长约五里的防洪堤,堤北是草湖,堤南则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青墨站在高高的防洪堤上,眯着眼眺望草湖里漫天的枯草,感慨地说:“苏晓渡人真有福,这么多草能养多少牛羊?这大块荒地开垦出来种粮种菜,这小日子,啧啧……”

李茂笑道:“你懂什么,这叫季节湖,现在看着湖底长草,开春几场雨一下,这里就是汪洋一片,根本不能垦种。”

青墨道:“怪哉,怪哉,这么大片地,几场雨一下就变成大湖啦?”青墨恐李茂哄他,左右张望了一圈,忽见湖底小河汊里撑来了一条小船,一个渔夫正拎着两条鱼往堤上爬,便招呼了一声迎了去。李茂恐这小厮言语冒失得罪人,忙跟了过去。

渔夫听到有人叫,站住身,抬头望向青墨,笑着问道:“你认识俺?”

虽已是寒冬,渔夫却仍披着麻布单衣,粗壮的身躯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是叫你,怎么,叫不得么,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我?”自打薛戎上任成武县令,青墨的威风也跟着见长,见了人再不好好说话,出口就冲人。

渔夫吃青墨这一喝,顿时眼色慌乱,手足无措,只把手里提着的两条鱼往身后藏。这是两条赤须红鳞的活鲤鱼,每条都不下十斤。

青墨厉声尖叫起来:“好你个打渔的,不知朝廷的禁令吗,鲤鱼也敢打来吃,我看你是皮痒痒想挨板子了,六十大棍吃完再送你充军八千里,我看你这下半辈子算是完了。”

李茂莞尔一笑,青墨这小厮倒是能搬弄是非。

唐朝皇帝姓李,李姓是国姓,“李”与“鲤”谐音,为避国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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