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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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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诸王随意外出,这正是宫里要出事的征兆啊。
转眼就是元旦,朝廷自有朝廷的体制,皇家自有皇家的规矩。元旦大典后,诸王要入宫觐见天子,这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谁也抗阻不得。
李结万万没有想到,便是这样的大典,自己的父亲也没有露面,那一刻他只觉得天崩地陷,乾坤倒转。他第一次怨恨起了自己的祖父,他更不能明白自己的祖父为何如此轻视自己的亲生儿子!
皇太子备列东宫二十余年,仁德之名布于天下,受天下臣民的爱戴,会是不肖子吗?
不能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太子病重,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准入宫探视,堂弟李谊却可以随时出入少阳院。
预感到大事将变的李结终于下定决心,要奋起为父亲争一争。
为此他不惜纡尊降贵,邀神策卑将登堂入室,贿以重金,求得一次方便。又放下皇孙的尊荣,扮成运输溺桶的贱人,混出十六王宅去见李茂。
这些年他游历天下,结识的俊彦名士、英雄豪杰数以百计,忠诚于他,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也不在少数,但眼下能帮上他的只有李茂一人。
至于要李茂怎么帮他,李结实际上也没有个头绪。
一阵沉默后,李结叹道:“前番得知你和李淆因赌债殴斗,我听了实在不解。茂华兄怎么会如此孟浪,为了几个钱竟把自己的官都弄丢了。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等事来,让世人怎么看你?”
李茂愣怔了一下,才醒悟过来,李结说的是年前自己被罢官一事。
心里却好笑,李结费尽心机来见自己,明明是为了一件火烧眉毛的事,却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与之相比,李淳直击要害,倒显得更有帝王气概。
皇太子李诵中毒失声,身体残弱,在位必不长久,他若宾天,谁是帝王的人选,这才是李茂需要关心的。
就感情来说,他更倾向于李结,但理智告诉他,或许李淳才是更好的选择。
被罢官的细节他不想跟李结多做解释,就撒了个谎说:“我想过了,若去辽东,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去多有不变,不如闹他一场,以戴罪之身,或庶民的身份前往,更有便利。”
李结道:“话虽如此,对茂华兄却是十分不公平。功名利禄,弃置容易,得来就难了。”
李茂道:“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节,但能光复辽东故地,我个人的安危荣辱又算的了什么。”李结动情地说道:“李茂华忠贞体国,不记荣辱,大丈夫也!他日不论成败,不论荣辱,李结都认下你这个好兄弟。”
李茂呵呵一笑,望着李结,不说话。
李结尴尬地笑了笑,这才说道:“你定是要笑我不爽快了,委实这件事……太难启口。”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你若不帮忙,天下便要大乱了。”
绕了半天,终于到了正题。
正经话没说出来,李结的眼圈却红了。
李茂故作镇定道:“大王有话慢慢说,但有效劳之处,茂绝不推辞。”
李结擦擦眼泪道:“昨日天子数度昏迷,今晨又昏倒于中和殿,诸御医束手无策,大行之日不远矣。”
天子身染重疾,京城早有传言,却一直没个确切的说法,而今从李结口中说出,李茂不免吃惊,一个六旬老人在这异常寒冷的冬天,连连昏迷,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天子是天,天子驾崩那就是天崩地裂,容不得他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李茂言道:“此乃皇家家事,外臣岂敢置喙?大王要臣下帮什么忙,又怎么帮?”
李结道:“父王备列东宫二十余年,去岁遭歹人陷害,身染奇毒而致失声,朝中有人再兴废立之议,欲借机发难,废黜太子。幸得天子圣明,才未让小人得逞。而今天子病危,中外隔绝,怕只怕有人趁机发难,再谋废立。倘或奸计得逞,岂是一门的荣辱,整个大唐也将万劫不复了。茂华兄,而今能救太子和大唐天下的只有你了。”
李茂字斟句酌道:“太子是仁德太子,受天下臣工爱戴,便是有宵小之辈意图不轨,我想也是不可能得逞的,大王勿要惊扰。值此危难时刻,小臣以为大王一动不如一静,免得给有心之人以口舌。”
李结目瞪口呆,绝望地摇着头,叫道:“我当李茂华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事到临头,也只会明哲保身,这样的话你怎么能说的出来?你……”
一支血箭从李结口中****而出,他身子一晃,摔倒在地,李茂赶紧将他扶起,李结抓着李茂的手不放,眼含着热泪,哀求道:“大唐的兴衰就在你的手上,茂华兄,要以天下苍生为念啊。”
李茂唤入青墨和摩岢神通扶李结去休息。
少时,青墨回报李结已走,李茂叹了一声。青墨道:“不知他出了什么条件?”
李茂叹道:“他用一顶大帽子扣住我,却什么好处都不给。”摩岢神通道:“他双手空空,能给什么?”
青墨白了摩岢神通一眼,道:“你懂什么,正是什么都没有才要舍得给,连句大话都没胆量说,这样的人还能结交吗?”
李茂又叹了一声。
太子备列东宫二十余年,仁德之名广布天下,天下臣民早已视他为皇储的不二人选,天子在这个时候生出废立之心,究竟是出于本意,还是被他人蛊惑,抑或是被人要挟所致?
禁宫深似海,外人难测其中隐秘。
李结说的也对,若太子不幸被废黜,非但他这一脉子孙将来没有好下场,更是要动摇国本。
皇家内部如何腥风血雨,暂且可以搁置一边不论,但遗祸所及,必然震动天下,大唐积弊已深,再不思振兴,大势去矣。
李茂回想那日在少阳院觐见太子李诵时的点点滴滴,心里想,若非被奸人算计而染重疾在身,李诵或者会是位好皇帝。
他所掌握的情报显示,李诵诸子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团体,这个小团体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确保太子能在李适死后顺利登基,这个小团体的核心人物就是广陵王李淳。
李茂进京后曾听到一个传说,说当年李适抱幼孙在怀,问他你是谁家孩子,因何在此。李淳回答说我是第三天子,祖父因此奇之。
“若太子能顺利登基,李淳身为嫡长子,被立为太子的几率最大。”
李茂在心里把李淳和李结两个人做了一个对比,李淳深得祖父李适、父亲李诵的喜爱,自称“第三天子”非但没有触怒老皇帝,反而得到祖父的嘉奖。
太子遭遇危机,李淳全力以赴予以营救,他目标明确,行动有力,所掌握的小圈子也是人才济济。反观李结有什么呢,他交友虽广,但所交多泛泛,又散布四海,于大局并无多少助益。李淳承诺自己的利益实际而且实惠,李结却只会用一顶大帽子来套自己。
若无实利,公义又值几个钱?
若无实力,再多的承诺也不能兑现。
这么一比对,李茂就什么都清楚了,义利之间他把利益放在前面,李淳和李结之间,他选择能给他带来实实在在利益的那个人。
第260章 先把自己保护好
窗外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长安的冬夜阴冷潮湿,让人透不过气来。
屋里的炭火烧的太旺,驱走了寒气,也快把人给烘干了。李茂拉门走出去,凉风迎面一激,他打了个冷战,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好多。
皇太子中毒后身体孱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病残之躯究竟能不能撑持到登基那天,需要赌一赌,登基之后能活多久也需要赌一赌,这中间会发生什么变故,更需要赌一赌。
李茂素来不喜欢赌博,他觉得把一切交给运气,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但是现在,他别无选择,只能把一切交给运气。
不赌则已,一赌就是豪赌。
这日稍晚一些的时候,上都进奏院院主张贺年和判官钟健、陈如同联袂来到郑珠珠家来道贺新禧。三人来此的动机并不单纯,他们或是被人蛊惑,或是拿了人的好处,他们是在替人做说客,这点李茂能感觉的到。
张贺年等人驻京多年,整日周旋于各派势力间,时日久了,有时容易忘记自己的门派。
对属下这种吃里扒外的作为,李茂感到可笑,又感到无可奈何,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很多时候,他只能装装糊涂了。
约到黄昏时,林英也赶了过来,怀中揣着郓州的一封密函,函文由高沐执笔,口气却是李师古的,李师古叮嘱李茂务必用心盯着大明宫的一举一动,明确指示要他尽可能帮助太子稳住地位。
这是李师古在太子废立一事上第一次旗帜鲜明地表明态度。
太子一派的干将王叔文、王伾嘴上唱着打压藩镇的论调,暗地里却和藩镇纠葛不清,反观执掌京城实权的几大宦官家族嘴上和藩镇亲善,暗中却忙着和地方藩镇划清界限。
这从舒王李谊包庇前校书郎罗令则可以一窥端倪。
言行不一是混官场的必备素质,所谓听其言观其行,相对于行的难为,唱两句高调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郓州方面综合权衡后,决定把宝押在太子一边。这和李茂的立场不谋而合,后者终于可以暗暗松口气了。
但李师古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忧,新君身体孱弱,享国时间难定,若太短,则花费力气辅助他便有些得不偿失,故而他又着重点出“尽可能”三个字,提醒李茂要量力而行。
李茂看完信,伸了个懒腰。林英道:“郓州方面还来了一位使者,不便来此相见。”
李茂道:“你安排一下,我晚上去见他。”说完又改口道:“特使一路鞍马劳顿,你们先安排他休息一晚上,明日我再见他。”林英道:“那也好,显得从容。”
送走林英,李茂唤来青墨,嘱咐他去趟十六王宅面见云安王李结,约他明日在大相国寺见面。
二日早饭后,林英遣陈元来接李茂,李茂上位后,林英便将陈元推荐给了李茂,陈元即以送信为名,成为二人之间的秘密联络员。
郓州来的使者是原曹州刺史李兢、押衙李雅城和铜虎头都领赵菁莱。
赵菁莱是李茂老朋友了,李兢和李雅城跟李茂也不陌生,但三人同时出现在李茂面前还是第一次,这个组合很奇怪,李茂不觉有些诧异。
他望了眼林英,林英也正望着他,目光有些尴尬。
赵菁莱道:“你不要怪他,是我不让他说的。”
赵菁莱从贴身衣袋里取出一封手札交给李茂,这封手札是铜虎头名义上的大总管李衮下达的,李衮历任平卢军衙前兵马副使,扬刀军兵马副使,散都虞侯,莱州别驾,沂州刺史。
升任西京总管前,因“贪腐”罪被弹劾丢官,从西京回郓州后出任郓州司户,以此身份为掩护。
当年李茂在李师古的别院处置李方时,李衮以接李回家的名义亲自督阵,就近观察了李茂的作为,李茂的腹黑狠毒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事后他便向李师古正式推荐了李茂。
这也是李茂能在铜虎头系统步步高升的一大助力。
这一点,直到李茂做了西京都领才恍然大悟。
对李衮,李茂是感激的,敬重的,这不仅因为他是淄青有数的元老,李师古的叔祖,铜虎头内的资深前辈,现在名义上的上司。更在于他的眼光和胆识,李衮做过西京总管,从李茂所能掌握的情况看,他对这位前任佩服的五体投地。
与他相比,王炳臣就是一个心胸狭窄,目光短浅的跳梁小丑。
按照铜虎头的规矩,大总管虽不掌实权,但一切正式文书都必须经大总管的手札确认,否则即是无效。便是节度使的命令,也要有大总管的副署。
李衮在手札中宣布了一项任命:以李茂为侍卫亲军扬刀军右厢分驻辽东诸城番都领。
接替李茂现在位置的有两个人,林英权摄西京都领,李兢出任京西监督。
这项任命来的如此突然,让李茂有些猝手不及,饶是他这些年的修养日益精深,多数时候已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这次仍旧止不住发了会呆。
赵菁莱解释道:“辽东乃我大唐故地,平卢军成军之地,旧日屯防之地。此地沃野千里,物产丰饶,控扼奚、契丹、室韦、靺鞨、新罗等番国,又与幽州接壤,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辽东与淄青隔海相望,若取辽东,则淄青多一北部屏障,多了与朝廷讨价还价的筹码。此地虽然沦落胡尘,沿海及沿河地区还有数百汉人聚居的堡寨,他们日夜期盼回归故土,若能妥善经营,光复有期。”
稍顿,又道:“节帅决心经营辽东,已奏请朝廷启用你为辽东经略使,专心营务辽东。”
李茂道:“节帅差遣,李茂自当从命,不过辽东时局混沌,此刻还不宜打起经略使的大旗,须徐徐图之,以待时机成熟。”
李兢道:“图辽一事上,你的主担当,节帅会尊重你的意见。”
李雅城道:“你的任命已经翰林拟旨,明日即可到达中书门下,告身官凭很快就会下达,事不宜迟,你们还是尽快交割的好。”
李茂道:“这个我自有安排。”
一直到送走三人,李茂心神方才宁定下来。他猜想李师古这是既想押宝,又不愿意惹祸。朝中早有议论收复辽东失地,只是人人皆知那是畏途,无人肯用命,而今奏请他为辽城州刺史充任辽东经略使,自是满足了天子的心愿。
天子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弄出这么一桩好事来让他老人家乐呵乐呵,相信无人会反对,有些势力甚至会竭尽所能地“帮助”李茂,送他早日滚蛋。
如此,李茂便跟淄青再没有什么瓜葛,他以后做下什么不恰当的事,便是他自己的事,他李师古顶多是一个识人不明的罪过,对于雄立于山东的淄青来说,皇帝能做的无非是象征性地罚他两个月俸禄,却丝毫动摇不了他的根基。
明白了李师古的用心,李茂便故意磨磨蹭蹭地和李兢、林英做交割。
他先以腹痛为由,一连两日不见二人的面,再说牙疼不便说话,无法做交接,把二人晾着不管。李兢和林英对李师古的用意也有所领悟,便配合李茂做起了戏。
年后的第一个大朝会上,天子宣布启用前侍御史李茂为辽城州刺史充辽东经略使,满朝文武齐贺天子英明。李适能为自己在临死之前找到一个光复辽东故地的忠臣而高兴,破格赏赐了李茂玉带金符,又赐天子剑一口,以助其势。
旧日,大唐设安东都护府统辖辽东,其下有辽东州、哥勿州、建安州、渤海、饶乐、松漠六都督府,其中松漠、渤海、饶乐都督府都督例由胡人首领担任。
安史之乱前,以平卢军节度使控扼辽东,战乱即起,平卢军南下淄青,辽东陷于胡尘。此后,又设辽东经略使经营辽东,时兴时废,例以卢龙军节度使或营州刺史兼任此职,恰如凤翔节度使例兼任河西陇右节度使和安西都护一样,不过是朝廷宣示对失地的所有权,激励后人光复失地的决心,名义上的军府,实际并无多少权力。
李茂官职虽然不高,在京城却已经是个名人了,这项由淄青李师古提请的任命,不同的人自然会得出不同的解读,但有一点趋于一致,那就是李师古不打算去淌京城这趟浑水。
一个有名无实的经略使任命很快就湮没于诸多军国大事中,对李结来说,这却犹如晴天霹雳,故而他在大相国寺和李茂一见面,就怒道:“李茂,这个时候你怎能撂挑子走人呢。这岂是大丈夫所为,咳咳咳……”
李茂道:“大王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多解释,我上都进奏院院主之位虽失去,但在西京还有些势力可用,长安暗流涌动,郓帅恐我轻举妄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这才卸了我的权柄。而今我孤身一人,有心无力,大王的事我是爱莫能助啦。”
李结眉头紧蹙,沉默良久,方道:“你果然有心,我倒可以为你指条明路,败了,不会连累郓州,成了,于你于郓州都有莫大的好处。”
李结咬咬牙告诉了李茂一个大秘密:他在城中招募了一批死士,准备在非常时期使用。
第261章说走就走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眼下苦无良将,你久在军中,懂得兵事,你若有心我便把这些死士统统交给你。事成之后,我保你为一镇节度使。”
李茂道:“我的资历那够做什么节度使,我能做个刺史就心满意足了。”
李结道:“这些都不说了,父王果然登基为天子,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你要什么官不能给你?”
李茂道:“如此,我就要借大王之力,来个咸鱼大翻身了。”
二人议定,各自散去。
李茂去吏部领了告身文凭,二日随众一起进宫觐见了天子。
天子病重,无心问话,李茂和其他六名新任官员在堂下磕了个头便退了出来,天子没有一语嘱咐,赏赐却着实不薄,一个个捧着沉甸甸的锦盒兴高采烈地出了宫。
……
从宫里觐见回来,李茂主动找到李雅城,要求尽快与李兢和林英交割。李雅城没有多说什么,在他的主持下,京西分台顺利做了交接。
李兢接任京西监督,和李茂交接完事务后便开始他的第一次巡检,他不要任何人陪同,只带了两个从郓州跟来的随从,就消失在白茫茫的关中大地。
至于林英,对政务早已熟透,无须李茂特地交代什么就能上手。
无官一身轻,李茂开始为经略辽东做打算,他聘金道全为幕府都知兵马使,聘胡南湘为掌书记,聘青墨为巡官,摩岢神通为押衙。初步搭建起了经略府的幕府班子。
下一步就是广招天下豪杰,为恢复辽东失地为出力。
李茂的声势造的很大,应募者却寥寥无几,落魄士子宁可寄居寺观,粗茶淡饭,也不愿跟他这个有名无实的辽东经略去幽州那种苦地方受罪。
进奏院院主张贺年,判官钟健、陈如同得知李茂出师不利,便在钟健家设了宴席,邀李茂过府饮宴,盛情难却,李茂只得打起精神应付。
由一介布衣而直接被起用为刺史,是可贺,做一个有名无实的经略使又是一悲,更何况,这个有名无实的官还要远赴千里去边陲幽州赴任。
入席后,李茂兴致不高,低着头,怏怏地喝着酒。
钟健劝道:“辽东经略例由卢龙帅兼任,而今独任茂华兄,我看索性不去幽州也罢,免得讨那个闲气,就在京城遥控辽东即可。”
李茂道:“国家如此设计,是有意恢复辽东,我若远在西京,又如何收复失地,我意在京城招募几位相知的朋友,开春便离京东去。”
张贺年对李茂因何被调离,比别人多知道一些内情,便道:“江山万里,哪里不能觅封侯?我等还是祝经略此一去大展宏图,克定辽东,早奏凯歌。”
当晚李茂喝的酩酊大醉。
回到郑珠珠家,李茂喝了碗醒酒汤,定定精神。一时来到书房,把这些天积攒的往来信札一封封搜检出来,分门归类,那些该烧的,哪些该留的,一一处置掉。
拿到让他一喜一悲的李师古手札和李衮的手札,李茂不觉感慨万千,李师古前手还嘱托他去干一件大事,转眼之间,就把人调走了,留下一个灰色空间让他去操作,权力运用之妙竟至于此。
李茂狞笑着把这两份手札重新看了一遍,正要投入火盆烧掉,忽然打了个激灵:
这不合常理!自己是李师古的亲信,这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的事,只要自己还在淄青的盘子里,调走自己和不调走自己又有什么分别,朝廷要算账,终究还是要把自己这笔账算到李师古的头上!
朝廷不能算账,又何必多此一举,闹出这自作聪明的可笑事来?
是郓州出了什么变故吗?
李茂又把李衮的手札拿过来看了一遍,虽说是私人手札,却也是冷冰冰的公事公话,从这里能看出什么问题来吗。
其实大有问题!
李茂记起来,当初他升任铜虎头西京都领时,是李师古下的手札,上面有李衮的副署,这次调任他赴任辽东却是李衮的手札。
这二者虽然效力等同,但亲疏有别,李师古手书、李衮副署的手札显然要比李衮的手札显得更亲近一些。
自己有功无罪,忽然被解职,且是被发配去偏远的辽东,多少要给个交代吧,怎么是一纸冷冰冰的大总管手札就打发了的呢。
是郓州出事了,一定是郓州出事了。
李茂叫来青墨,正要交代,忽然又觉得不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青墨已知李茂被解职,正要问个究竟,见他这般欲言又止,急了,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连我都信不过了吗?”
李茂朝他笑了笑,道:“你急什么?”
“笑话,我能不急吗?都什么时候了?”
“是啊,都这个时候了……”李茂笑了声,不觉面目有些狰狞,他把手一挥:“收拾行装,明日离京。”
青墨瞪大了眼,道:“去,去辽东?真的去辽东。那这里……”
李茂道:“梁园虽好,却非久居之所,这里不是我们的家,走吧,别拖泥带水的。”
说声走,二日一早李茂便带上小茹和青墨、摩岢神通两对夫妇离开了长安。出城向东到青泥驿,忽报李雅城在驿站里设酒送行。
李雅城着一身富商常穿的茧绸直裰,头上插着一支骨钗,步履悠闲,笑语盈盈。
李茂下马迎上前,拱手道歉。
李雅城望着备马上鼓鼓囊囊的行李,问李茂道:“这就要走?”
李茂道:“宦海沉浮,四海飘零,不过如此,没什么好留恋的。”
李雅城道:“看起来你对收复辽东信心十足,可是你要知道,朝廷对辽东鞭长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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