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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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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骧沉默地看着静漪。

她扶着他膝的手不住地抖着,想抓住他可是根本抓不住。她几乎是顾不得吸气地冲着他连说带吼,像只被夺了崽、发了疯的母豹子,完全没有了从容优雅。

“你回答我!”静漪对着陶骧叫道。陶骧依然沉默地望着她。这沉默简直要把她心上的肉一层层剥掉,疼的她发昏。她咬牙切齿,“早知道你会这样,我怎么可能把她生下来……”

陶骧伸手将她的手臂攥住。

静漪若是顾得上看他眼中瞬间迸出来的怒火,也许就会胆怯些;可此时她被自己的怒火拱着,根本也就不在乎陶骧是怎么样的了。

“你后悔生了她?”陶骧问。

“对!我不单后悔生了她,还后悔很多事!当日我就不该头脑发热、放弃留洋的机会,后来不该明知道你是逼迫我回来、还坚持要回……最不该的就是生了这个孩子!”静漪大声说。

陶骧扭着静漪的胳膊把她提起来掷在了沙发里。

“程静漪!”他怒喝。

静漪一阵头晕。她伏在沙发上,片刻,她猛的转脸,对着陶骧,冷笑一声,道:“你难道又想强我怎样?你尽管来!陶骧你是男人,就别这样欺负我!你还是个父亲,就别拿孩子折磨我!”

陶骧站在她身旁,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翕,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愤懑和悲伤。

那嘴唇有着最完美的形状……可现在在吐出最狠的话语。

我再也没法忍了。我要和你离婚,陶骧。”静漪站了起来。

她视线向下,对上陶骧的。

他清寒的面庞上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似乎她说什么,都对他无法造成触动,更别提伤害……她将身上的衣服抚平整些。

在这个时候,她仍希望给自己留一点尊严。

“离婚?”陶骧似乎是生平头一次听到这个词,“我看你是忘了眼下什么情形。”

“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情形。”静漪冷着声。她望着面前被灯罩拢住的一团亮光。亮光刺激的她眼睛也疼,头也疼……“我只知道这个家我一天都不想多待。你,我一眼都不想多看。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要离开你、离开陶家。我要离婚,陶骧。”

陶骧竟笑出来。

静漪仰脸望着他,说:“不惜一切代价。”

“是么?”陶骧问道。他敛了笑容,嘴角仍然上翘。

静漪恨到切齿,说:“是。”

陶骧一侧脸,轻笑道:“看样子,你胸有成竹。”

“这几年和你在一起,我就学会了留个退路,以防万一。”静漪说。

“不妨先说来听听。”陶骧轻声。

他坐了下来,长腿一架,姿势非常好看。

静漪看着他。

这个男人,总是非常自信……他根本就不相信她有什么可以和他谈判的东西。

陶骧点了支烟。边抽烟边等静漪说,并不催促她。

长夜漫漫,他有的是时间等她说完。

静漪声音压的很低,道:“从你开始掌握西北军权,就没少做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明里查禁军火药品走私,私底下贩卖军火烟土;明里奉命剿匪,暗地里放走白匪重犯;还陷害费玉明通匪……你可以说这些都是为了抗日。可这些消息传出去,你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养着东洋情妇和私生子的伪君子——程之忱虽被你困住,然中央军不是没人。他们拿下过段系打垮了白系,战线一收全力对付一个你,你有多少胜算?”

陶骧轻轻吐出一口烟来。

他看都不看静漪,静漪却似是在他唇边看到闪动的火星。

“还要我说些其他吗?”她问。

“比如?”陶骧倾身,轻轻弹着烟灰。

静漪看着那烟灰落在莲花形状的白玉烟灰缸里,缸底的莲花蕊沾了尘。

“比如在敦煌,你和方丹先生达成了什么秘密协定?”她声音轻到不能再轻。

陶骧指间的香烟青烟袅袅,直线上升。

他的目光定在静漪身上,半晌不曾转移半分。

静漪望了他,说:“不必往下说了吧?”

陶骧眉一抬,舒了口气似的,说:“你不止不顾你三哥,连表姐也不顾了。”

静漪默然不语。

陶骧嘴角弯了弯,烟雾一点点散着,问道:“证据呢?”

“我能跟你开口,自然手上有证据。”静漪说。

陶骧看了静漪一会儿,说:“我以为你是无条件帮戴孟元。”

静漪转开脸,轻声说:“幸而不是。”

陶骧瞳仁黑而冷,嘴角却还挂着一丝微笑,“那一趟回南京,你倒真做了不少事。”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用这些证据。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同意离婚,囡囡由我带走。若你都答应了我,这些藏在银行保险箱的资料在我有生之年不会见光。如果我有什么意外……那些资料会被送到你敌对阵营的报馆和索雁临手上。别逼我走这一步。”静漪靠近他,盯着他的胸口——他胸口起伏在加大——她也微笑,抬眼看着他的脸,大眼睛眨着。

“心思也算细密。”陶骧似是真的很赞赏,“如此心机,才配得上程十小姐的名号。”

静漪仍眨着眼。有星辉自睫毛上抖落。

“晴子的

事,你怎么知道的?”陶骧倒先问起了这个。

静漪舔了下嘴唇。

说了这么多话,嘴唇干了。一舔,满嘴血腥味,一股尖锐的疼痛袭来,直抵心头。

“恭喜你,陶司令。你是儿女双全了。”她避而不答。

“也是,我竟忘了,你偷开过我的保险柜。”陶骧说。

静漪不语。

“忍到现在才说,难为你沉得住气。”陶骧面上平静,似是完全不在乎。

静漪抿了唇。唇齿间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陶骧吸着烟。

仅剩小半截,他深深地一口吸到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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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第二十四章 渐行渐远的帆 (七)

“你手上东西不少,大概也是有些用的。爱睍莼璩但是你漏了一点,静漪。”陶骧将烟蒂捏在手中。火红莹亮的一点烫着他手指。他既不觉得烫,也不觉得疼。“我既不是君子,又何惧伪君子之名?所以你大可不必将那些东西留着,尽管散播出去——陶太太亲自散播的消息,可信度又会增加。但是用这些换你想要的,门儿没有。我陶骧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怕过谁,也没有怕过事。”

他看着静漪刚刚因为激动而红润了些的脸,血色在渐渐消退,手拍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地拍出节奏来。

“囡囡,我定要留下;程之忱,还在我手上——你要离婚,就得舍下他们。你舍得下吗?”他身子微微倾斜,靠近了静漪。

他漂亮的眼睛里有笑意,而静漪,忍不住抬手向他挥过来。

他没动,于是响亮的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辂。

“卑鄙。”她骂道。

陶骧点头,低声道:“囡囡是你的命,程之忱是你的责任,你舍不下。不顾他们,你说说罢了。等你舍得下的时候,再来和我谈离婚。”

他站了起来,拿起了丢在茶几上的打火机娓。

“不过,我倒也要考虑,就算你不走,囡囡是不是能交给你来养?”

“陶骧。”静漪仰脸看他。

一瞬间,陶骧几乎以为她马上就要哭出来了,甚至会扑进他怀里……他站着没动。

可是她并没有。

她轻声说:“我真恨你。”

“这我相信你。”陶骧说着,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不然你如何做得来这些。”

静漪看着他走,说:“为了囡囡,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点你最好也相信。你且考虑,我等提笔签字的那一天。”

陶骧说:“我刚刚的话,你也仔细琢磨下。”

他没有再看她,走了出去。

房门没有关好,外面的光投进来,拖了好长的一条光影。

静漪站在这光影里头,听着外头大大小小的声音逐渐湮没在夏夜低回的蝉噪声中……

陶骧步入院中,发现外头下雨了。

李大龙在琅园门口等着,见他独自穿过庭院朝外头走来,急忙为他撑了伞,请他上车。

陶骧抬抬下巴,大颗的雨滴落在脸上。

他压了下帽檐,说:“我想走走。不用跟着。”

李大龙没有多话。

陶骧从他手中拿了伞过来,一路从琅园走到萱瑞堂去。

早有人通报进去,陶老夫人听说陶骧来了,从里屋走出来,坐到了正座上。跟在她身后出来的是陶因泽。

老姑嫂二人坐稳了,陶骧也进了门。

“奶奶,姑奶奶。”陶骧对两人深深鞠躬。

这两日祖母数次召见,他都以军务繁忙为由推脱了。想必祖母也知道他虽然忙,也是躲着她不见,为的是明白祖母要找他谈必然是静漪母女。

父亲病着,母亲全心扑在那边,得知此事,也担不住祖母和姑祖母的脾气,几次催他快些回来。

他也必须回来看看孩子了。

此时站在这儿,仿佛屋外的湿气全都跟着他进来了,从头到脚又湿又冷。

“亏你还知道叫我们一声奶奶。”陶老夫人轻描淡写地道。

陶骧站着,沉默应对祖母隐忍的怒气。知道此时开口必然将触怒祖母。

把孩子送来的当晚,祖母震怒,立即让人叫他来。正赶上父亲病情反复,才忍了一时。祖母原是想把孩子送回去的。但他派了人看守琅园,电话线都掐断了。他命令一下,手底下人只听他的。祖母又怕天气热,反把孩子折腾病了,也就没有硬闯,发了话的,除非他再不回家,不然一定是要他过来说个清楚的。

他从来在祖母面前游刃有余,此时却半晌不曾开口说一个字。

忽然有个灵活的小东

西跑到他脚下,蹲在地上仰头看着他——是祖母养的袖猴。他每次来了,只要它没有被关在笼子里,必然是要和他玩耍一番的。此时见他不理睬自己,小家伙竟攀着他的裤腿往上爬……他站着不动。小腿上一阵难耐的刺挠感。

陶老夫人拍了拍手。

袖猴才跑开了。但奇怪的是,那难耐的刺挠感竟从腿上蔓延开来了似的,让他全身都不舒服起来……他抬眼看时,祖母和姑祖母都盯着他。

“奶奶,姑奶奶,事情我已经做下,您们有什么不满意的,请尽管教训。”他说。

“如今我还能教训了你?”陶老夫人眉扬起来,声调却不高。

陶骧一低头。

“你可知道,孩子才四个月,还在吃奶?”陶老夫人语气不疾不徐,“她替陶家诞育一女,是大功一件。就是违了刑律,也不能不看着孩子,对她网开一面。”

她说完,堂上陷入沉寂。

陶因泽一反常态,静坐一旁,只是望着陶骧。

“奶奶,囡囡既然在奶奶这里,请奶奶照顾好她。暂时我不打算把她送回静漪那里。”陶骧说。

陶老夫人听了这话,一时愣住,过了一会儿,方才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陶骧没吭声。

“若跟军务有关,那我不问你。若不是,你就告诉我究竟怎么了……不成,不管怎么样,你必须马上把囡囡送回去……你带走囡囡,静漪两日水米不进,这是想要她的命么?”陶老夫人厉声问道。

陶骧心一沉。

看他脸色缓和些,陶老夫人语气也缓和些,说:“你去看看她。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囡囡今天仍在我这里,明日无论如何,都把她送过去。”

陶骧却没有立即答应。

陶老夫人似是立即就要发怒,却硬是忍耐了下来。转念一想,刚刚自己问的问题,陶骧没有回答,他这是默认了,静漪的事情,必不只是两人吵嘴这么简单……她心头一震,看着陶骧。

陶骧目光有点回避的意思,陶老夫人心里更是疑窦丛生。

“我已经去看过她了。”陶骧说。

陶因泽眉头蹙起,问:“那就是没有谈拢?怎么,越来越不可收拾了么?”

“奶奶,我想进去看看囡囡。”陶骧对陶因泽点点头,没有回答她的话。

陶老夫人盯了他一会儿,才说:“你两日不见囡囡,自是也知道心疼想念的。你想想静漪。”

陶骧不言声,由陈妈引着往后室去。

囡囡被安置在从前尔宜的房间里。与陶老夫人的房间只隔了一道雕花格栅,很方便照看。

此时囡囡正在睡觉,陶骧进去,奶妈和使女都急忙行礼。

陶骧看了囡囡。她两只小手擎起来,一左一右在小脑袋旁边。他伸手摸着她的小手……囡囡睡梦中握住了他的手指。柔软的完全感觉不到骨节的小手,能黏住他的手指似的,让他动都不动一下地保持着那个姿势。

过了好久,他才给她盖好小被子,走了出来。

和他出去时一样,堂上的两位老太太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地仍旧坐在那里,看到他也仍旧是瞪圆了眼睛。

银萱悄悄进来,说萝蕤堂宋妈奉命来接老姑太太回去。

陶因泽不耐烦地说让她们外头等着,水烟抽的呼噜呼噜响。

陶骧要走时,陶因泽叫住他。陶骧等着姑奶奶说话,不想等了一会儿,陶因泽却说:“我忘了要说什么了。你去吧。”

陶骧离开,堂上静下来。

陶老夫人看看陶因泽,问道:“大姑,刚才想说什么?”

陶因泽轻声道:“静漪这孩子温柔贤惠是不假,骨子里烈性强硬更不假……骧哥儿凡事通透,动到静漪就犯浑。前头有些事,已经是两厢里伤了心的,这一回恐怕又拧了。偏偏什么都能点透,唯此一样,旁人是说不得也帮不上。我是想说,若是他们两个,眼下实在过不去,也不要勉强。”

陶老夫

人轻声道:“大姑,你的意思是……”

“但愿不至于。不过如若万一,要紧把囡囡留下来。”陶因泽敲着她的拐杖,悠悠地叹了口气。

“陶家的血脉,怎么也不能让人带走的。”陶老夫人低声道。

她们两个正说着,听到外头有人说话,让银萱去看看,只过了一会儿,陶因润姐妹进来了。因这两日囡囡在萱瑞堂,她们两个也习惯了进门声量放小些。看了嫂子和大姐面色阴沉,两人坐下来半晌只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

“进来时候看到骧哥儿,脸色不好看的很。”陶因润轻声说。

“孩子都带过来了,这样子竟是要一拍两散么?”陶因清拿了烟卷儿在手中,出了一会儿神,“谁也别说想不到。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自打她进了门,陶家和老七为她破例不是一回两回。大不了陶家这回又因为她,出一件从来没有过的大事。这几年看着他们折腾也够受了,只是心疼囡囡这孩子……”

“甭管怎么着,都别惊动盛川。再说年轻人的事,过一两天又好的蜜里调油,也是有的。”陶因润说。

陶因清发了一会儿呆,说:“我看难了。”

“此事绝不准你们多一句嘴。”陶因泽对两个妹妹说。她们两人默然应允。

陶老夫人也沉默着,手中的佛珠捻的快起来。

里屋传出来一声婴儿啼哭……陶老夫人啪的一下将佛珠攥了,起身往里走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陶盛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吕贝克大夫再次被从上海请来,给他做过检查之后,诊断其为肺癌复发。他并没有说还能延续多久的性命,只是告诉陶家人,做好心理准备。吕贝克大夫没有立即返回上海,在陶骧的请求下,他会一直留在这里,采取一切可行的办法,为陶盛川缓解病痛。

静漪听说陶盛川病重,便让守卫告诉陶骧,她想去探望。陶骧这次却没有阻拦,立即让人放行了。

待陶老夫人等人见到静漪,都大惊。

天气很热,静漪为了不在公公面前失仪,出来特地换了庄重的衣服。淡黄的色泽本来是十分雅致的,却反而显得她脸色极差。到了延禧堂,强撑着先给陶老夫人她们行礼。站在那里看了她们,目光定在陶老夫人身上,就想问一句女儿。她还没开口,眼圈儿便红了。看她这般,陶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挥手让她先进去探望陶盛川。

静漪一转身,陶老夫人脸就沉了下来。

陶因泽的龙头拐都在乱战,咬牙切齿地低声道:“等老七回来,看我不拿拐杖揍他的!”

她说完,也不待陶老夫人说什么,颤巍巍站起来由宋妈扶了便出了门。陶老夫人抬眼看着她出门,一转脸看到陶盛春,也正神情复杂,便示意女儿送陶因泽回萝蕤堂去。她站起来,也跟着进了陶盛川的房间——此时陶夫人正在陶盛川的病床边坐了,静漪垂手站立在床尾处。

陶盛川见静漪来问安,和颜悦色地同她说着话。

静漪原本就难过,见公公已经病的不成样子,仍要关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泪就几乎忍不住。她根本不敢开口多说一个字,生怕当着公公的面就要痛哭起来……她只能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

陶盛川见她伤心,却来安慰她道:“不要伤心,静漪。你该知道病人乐观,总是寿命要长一些。”

静漪点着头。

“你也要保重身体。”陶盛川和蔼地道。

静漪使劲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

“好些日子没见到囡囡了。怕我吓着孩子么?”陶盛川说着,倒转脸看了妻子,“回头让静漪带囡囡来给我看看吧。”

“好。”陶夫人答应。

静漪紧捂着嘴,不敢出声。

陶夫人看着她,也于心不忍,轻声劝慰几句。静漪只是点头。

“静漪,跟我来吧。”陶老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嘱咐了儿子好好休息,说了明天再来看他,就要带静漪走。

陶夫人送她们出来,

陶老夫人说:“让静漪跟我去看看囡囡再走。老七要知道了,有什么话,让他来和我说。”

陶夫人点了头。

静漪听了这话,浑身都哆嗦起来。

陶老夫人伸手握了她的手,牵着她上了轿。

静漪跟着陶老夫人来到萱瑞堂门口一下轿,只几步,她便不自觉地到了老祖母前头了。见没有人阻止她,她一路快跑着往屋子里去。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女儿被放在哪里,可是她完全凭着感觉,穿过萱瑞堂正房,往从前尔宜的房间跑去。看到她进门的金萱银萱急忙叫着七少奶奶,也不敢大声,眼睁睁看着她推门进了屋子——屋子中央放着一个小木床,罩着纱帐,里面躺着的不正是她的女儿吗?

奶妈和保姆守在一旁,看到她忙过来拦着。

静漪推开她们,过去将纱帐撩开,一眼看到多日不见的女儿,人几乎立刻软在那里。她扶了小床,弯身将熟睡的女儿抱了起来。她满脸是泪,亲吻着女儿柔嫩的小脸儿……奶妈她们担心地看着她。陶老夫人进来,悄悄对她们摆手,让她们都出去了。

静漪不住地亲女儿。囡囡醒了过来,被静漪弄的不舒服,眼看就要哭,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襟。静漪会意她是想吃奶了。她毫不犹豫地坐在了床边,解开衣襟。

囡囡透明的小嘴巴嘬着她的胸,她的心几乎跳停。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囡囡嘬不出奶来,张嘴便哭……静漪呆了似的,看着囡囡,忽然间跟着女儿一起哭起来。

她紧紧抱着囡囡,哭的气断声噎。陶老夫人过来要接了囡囡,她硬是不给。

“听话,静漪,让奶妈喂喂囡囡……囡囡饿了。”陶老夫人把孩子从静漪怀里接过来,让奶妈去安抚。

静漪看着女儿在奶妈怀里吃着奶安静下来,抓着陶老夫人的手,终于哭出声来。渐渐地人就跪在了地上,低着声音,她说:“奶奶……奶奶,我恨他……我有错,可他不该这么惩罚我……奶奶,我不能再留在这家里了……”

静漪脸埋在老太太怀里,痛哭失声。

陶老夫人给她系上扣子,给她擦泪。

“别说胡话。”她说,摸着静漪的脸。

静漪摇着头,大滴的眼泪滚落。

陶老夫人扶着静漪的肩膀,看她哭的伤心,说:“静漪,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把孩子带回去吧。我知道你的疼。”

静漪给她磕了个头。

她没再吭声,站起来,从奶妈怀里抱过女儿,转过身来,便看到陶骧站在门外。

她抱紧了女儿,生怕再被他夺走。

他并没有拦着她抱走女儿,而是低声道:“回去吧,有人等着见你。”

静漪死死地盯了他一眼,抱着女儿对老祖母屈膝行礼,跑着出了门……

陶骧和老太太一起看着静漪母女被轿子抬走,半晌谁都没有说话。

“奶奶。”陶骧刚开口,陶老夫人一回身朝正座走去,坐下来,看着他,目光深邃而严厉。

“这情形你也看见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她问。

陶骧默然。

“过来有什么事?”陶老夫人问道。

“奶奶,大姐和大姐夫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程家三少奶奶。八妹本打算立即过来,不过文谟刚刚度过危险期,她还需些时日。”陶骧说。

陶老夫人沉默片刻,望着陶骧。

“你大姐他们能顺利过来,也是他们的一个人情。”陶老夫人道,“三少奶奶既然来了,想必也要去见见静漪的。”

陶骧沉默。

“强迫她们母女分离,这事不妥。大人再怎么着,不能委屈了孩子。况且你父亲也病着。就让静漪带着孩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陶老夫人说。

陶骧点了点头。

静漪在祖母怀里痛哭……她在他面前,从未那般哭过。

他心原本麻木的很,可是看着她哭着说恨他,心就像是被谁拿着针尖挑开了一道口子,起初是没有什

么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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