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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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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老夫人接过水烟袋来,说:“去,给我去找几样东西来……看我做什么?新人进门,不得送样见面礼?”

陶盛春笑着起身,走两步,回头看看老太太——歪在榻上,优哉游哉地抽着烟……

……

陶骧到了前院父母的居所,远远的看见前方厅里微黄的灯光,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很久没有跟家里人一起吃过晚饭了。只是刚刚在祖母那里明明也没有吃什么,他却觉得腹中半分都不饥。

“七哥!七哥!”尔宜在他进大门前追上来,拖着他的手臂往里走。

陶家的规矩,各处是在一起用餐的。除非老太太或者老爷陶盛川有话。近年陶盛川在司令部起居的时候多,通常也就以老太太的意思为准。陶骧进门见今日来的除了父母就只有二哥一家到齐了,就知道祖母或者是发了话。

陶盛川正在用早点,抬眼看陶骧,拿起帕子拭了下嘴角,却没对陶骧说,而是跟陶夫人道:“婚礼宴席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陶夫人说:“都妥当了。”她说的肯定且从容,就仿佛这是最稳妥不过的一件小事,已经尽在掌握中。

陶盛川点头道:“虽说已经在北平时已经祝贺过了,这次长官与各国公使又都有贺礼到。届时也会有特别代表出席。其他的就就不提了,三少爷是静漪娘家兄长,不可慢待。老七?”

陶骧坐在了父亲下手。听父母议论婚礼,他默默用着早点。忽闻父亲叫他,他抬头。

第十章 自淡自清的梅 (三)

“是。父亲。”陶骧放下银匙。

陶盛川目注陶骧,片刻,说:“这几日,你且顾得这些。”

“是。”陶骧应声。

陶老夫人含笑看着陶骧,说:“老七呀,露个笑模样?你老皱着眉,你的眉毛不累,我的眼睛都累。”

听了这话,陶盛川倒先笑起来,说:“你母亲难得说个笑话。”他起身,一众人都跟着站起来。陶骧一直送父亲出门上车。陶盛川戴上手套,轻点着陶骧,说:“我听闻昨日你在栖云军营大发作。媲”

陶骧点头,说:“两次突袭检查,没有一次让我满意。”

陶盛川看着儿子丫。

陶骧看不出父亲到底是赞成还是不赞成他的做法,也许这是他辖下的事情,父亲并不想过问。

“我知道你有想法。但是有些事情急不来。”陶盛川拍了陶骧的肩膀一下,“弦绷的太紧了,不是好事情。凡事张弛有度才好。趁着这段时间,你也休息一下。”

“是,父亲。”陶骧给父亲关了车门。看着车子上了青玉桥,回头看看二哥陶驷,正站在那里若有所思,问道:“不去司令部?”

若是陶驷去司令部,就应该和父亲一同乘车走了。

陶驷摇头,说:“我晚些时候再去司令部,卫戍那边得过去看看。你歇着,我可不能歇着。”

陶骧嗯了一声,说:“交给下面去,卫戍部队能出什么差错。”这次遇袭,陶驷身上也有几处轻伤。本该休息,只是未得闲。

陶骧心里有些觉得抱歉,嘴上却不说。

陶驷知道他的脾气,一笑,却说:“栖云大营都是悍将,你要发作也真会挑地方。”

陶骧没吭声。

陶驷说:“这些天的事,我知道你憋着一肚子火。要说憋火,没人比我窝囊。你到底远在凉州,我可是硬生生地在现场中了埋伏。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陶骧看了二哥一眼,说:“丢什么脸?换了我绝不见得能全身而退。没有你的善因,今日一定是恶果。”

“那也是丢脸。可我都忍了,你也再忍忍。马上就要办喜事,别找不痛快。”陶驷说

话虽这么说,陶驷脸上的表情温和而又平静,真看不出什么来。

这一点喜怒不形于色,二哥比父亲修为不差。

他便说:“这事你别管。”

“父亲的意思你还没听出来?”陶驷皱眉,站下来。

陶骧却头也不回地往里走,说:“没有。”

“你等等!”陶驷叫道。

陶骧只好转回身来,看着他。

“逄敦煌把弟妹的嫁妆悉数奉还了?”陶驷问。

“耳朵真长。还不知道呢。”陶骧回答。

陶驷走上来,琢磨了下,问:“这逄敦煌……你打的什么主意?卧龙山坐头两把交椅的你都放回去,可不只是为了有商有量的把弟妹的嫁妆要回来?”

“啰嗦。”陶骧说。

“我琢磨着,他们俩回去,逄敦煌的好日子也该过到头了,功高震主可不是什么好苗头。”陶驷说着,斜了一眼陶骧,“你故意的?留神啊,诸葛亮七擒孟获,玩儿的可不是一般的火。”

陶骧仍是不说话,陶驷也不再发表意见。

兄弟俩并肩走着。

陶骧要回房去,才跟陶驷分了手。

马行健这才上来,问:“七少,今儿还去衙门不去?”

“不去。让高英有事打电话回来。我在书房。”陶骧交待。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陶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珂儿急匆匆地追上来了,老远就行礼:“七爷!七爷!”

“什么事?”陶骧都进了大门了。

“七爷,夫人说,让七爷务必头晌试了礼服。少奶奶那里夫人已经交代了张妈,就您这儿,老不见您人。”

“嗯。”

“七爷……”珂儿还要再说。

“知道了。”陶骧快快的走着。

珂儿跺脚,小声说:“真是的。马副官,您要紧提醒着七爷,那礼服再不试,回头行礼穿着不合适,那可怎么好哦……”

马行健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自己有数。珂儿无可奈何地先走了。

陶骧倒没用马行健再特意提醒。进去在楼下洗了个澡出来,把仪式上预备穿的礼服试了试,没有什么问题,就进书房去了。

整个上午都没有出来。院子里的仆从杂役也仿佛集体失了声,进进出出都没有声响,若不是几座打座钟按时地响起,都让人觉得时间仿佛已经停滞了。

午饭之后,楼上才渐渐有点声响。随后楼梯响过,就听到是秋薇小声地在叫张妈。

陶骧擦着枪,看看时间,已经午后一点。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窗前掠过,马行健就在外面叫“八小姐”,是尔宜来了。

尔宜敲书房的门,陶骧说了声进来。

门只开了一点,尔宜露了个脸,对着正在擦枪头也不抬的陶骧叫了声“七哥”,又回头看看,问:“是不是七嫂还没起来?不会睡出毛病来?”

陶骧用麂皮把枪包好,放回匣子里,问:“放假了?”

“嗯。”尔宜答应着。

“怎么不进来?”陶骧问。

尔宜笑笑,这才把门推开,陶骧一看,一个粉妆玉琢的、戴着小瓜皮帽、穿着宝蓝色小袍子的小男孩腼腆地看着他呢,正是大哥的儿子麒麟儿。

“我刚去大哥那边跟麒麟玩儿了一会儿。大哥前儿晚上着凉了,这会儿大嫂正伺候大哥吃药呢。麒麟说好久没见你了,我就带他过来了。”尔宜牵着麒麟儿的手,晃晃。

在尔宜身边,麒麟儿啃着手指,望着陶骧,笑笑的。

麒麟儿细瘦,脸圆圆的,虽然是极漂亮,但在五六岁的孩子来说,未免失于苍白。像株久不见阳光的小树苗。

“来,麟儿过来。”陶骧招手。

“快去。”尔宜说。

麒麟儿跑到陶骧身边,叫:“七叔。”

陶骧伸手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膝上,歪着头看看他,说:“长高了。”

“哪有长高。还不是那样……”尔宜见哥哥看了自己一眼,一笑。坐在陶骧身边的沙发扶手上。

“娘也说我没长高。”麒麟儿小声说着,低头。

陶骧顿了顿,站起来,招手,说:“麟儿来。”

麒麟儿从沙发上爬下来,走到陶骧身边去。

陶骧从马靴边抽出一把刀来,让麒麟儿靠着墙站好了,在他头顶做了个标记,说:“来,麟儿看。”

他指着墙上的那道划痕,麒麟儿点头。

他转过身来,在自己头顶所到的位置,也划了一下。

“你现在到这里,记着了?下次来,七叔再给你量。”他蹲下来。

“我什么时候能和七叔一样高?”麒麟儿指着那道高高的划痕问。

“你听爹爹和娘的话,好好吃饭,好好读书,很快就会和七叔一样高了。”

“那就能娶媳妇儿了?”麒麟儿忽然问。

陶骧和尔宜都愣了下,尔宜大笑起来。

陶骧点着头,说:“嗯,等你长到七叔这么高,就可以了。”

“瑟瑟说七叔的媳妇儿很好看。比二婶还好看……那有我娘好看吗?”麒麟儿问。

陶骧还没回答,尔宜过来狠狠地亲了下麒麟儿,说:“哎哟,你这个小鬼,都哪儿听来的这些?什么娶媳妇儿啊,好看啊?谁和你说的?”

“娘带我去二婶那里看瑟瑟,娘和二婶说的,我听到的。”麒麟儿声音细细的,腼腆却清楚地说着。“娘和爹爹也说,七叔娶媳妇儿了……七叔,你的媳妇儿呢?”

“你知道什么是媳妇儿?”尔宜逗他。

“知道。二婶是二叔的媳妇儿,娘是爹爹的媳妇儿……小姑姑是我的媳妇儿。”麒麟儿靠着尔宜,说。

尔宜哈哈大笑,说:“乱套了,姑姑怎么会是麒麟儿的媳妇儿?”

“嗯。瑟瑟说媳妇儿就是可以一起打陀螺的伴儿。姑姑不是老和我一起玩儿打陀螺嘛?”

尔宜几乎笑的岔气儿,揉着肚子,说:“……可笑死我了。”

陶骧也不自觉地微笑起来,问:“麟儿想吃什么吗?”

“朱古力。”麒麟儿说,“在家里,娘不让我吃……”

陶骧说:“这个好办。”他拉着麒麟儿的手,推开书房的门,问:“尔宜寒假要做点什么?”

“教国文的先生要我们寒假里多读点书。我约了同学明天一起去先生家里开读书会。”

陶骧看尔宜苦着脸的样子,说:“多读点书不好么。”

“读书是好,被逼着读书可不好……”尔宜声音渐渐低下去。

陶骧想着自己对妹妹开口必是教训的话,便要忍住不说,只是慢慢地拉着麒麟儿的手走着。

麒麟儿拖着他的手,忽然站住不动了。

“七叔……”麒麟儿仰头看陶骧。

“怎么了?”陶骧问。

“七少。”马行健急忙提醒陶骧,“少奶奶下来了。”

陶骧抬头看着楼梯上,正是走到半截看到他们而站住的静漪,仿佛很是意外的样子。她身上那嫩黄色的裙褂,和屋外的阳光一道,简直能让屋子里亮了起来……

第十章 自淡自清的梅 (四)

“七哥?”尔宜胳膊肘碰了碰陶骧。

陶骧嗯了一声,看着静漪。

静漪下楼梯走过来,先望着紧紧抓着陶骧的手的麒麟儿,对他笑了笑。

麒麟儿腼腆,立即躲到陶骧身后去。

静漪只好直起身,眼睛却仍望着麒麟儿,再看看站在陶骧身旁的这个稚气未脱、眉目如画的姑娘——看的出来的,眉眼之间和陶骧很相似,只是脸型不同,所以这姑娘看上去就更像陶夫人些……她想这应该就是陶骧最小的妹妹了——她很大方且大胆地打量着自己,说:“七哥都不介绍……是七嫂?我是陶家的老八,陶尔宜。媲”

“八小姐。”静漪轻声地叫道。

陶尔宜没想到静漪一开口声音是这么的柔和。且她一口京腔,和他们说话的语调很不一样,虽然他们家讲的也是官话丫。

“哎,七嫂叫我尔宜好了。”尔宜微笑着。没停了打量静漪。“七嫂真是大美人。是,七哥?难怪连姑姑都说,要是……陶家就没有好看的人了。”

尔宜笑嘻嘻的,险些是把她之前的话都照搬出来。她见哥哥微微瞪了下眼,笑的就更开心。

静漪看看陶骧,尔宜虽然是夸她的意思,但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她觉得不好意思。但是陶骧没有出声,似乎没有听到尔宜说的话,也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似的,安之若素,只顾了身边那个腼腆的小男孩麒麟儿——她只好又看看麒麟儿。麒麟儿正好也在看她,被她逮个正着似的,害羞地又要躲回去,却被尔宜扯住了小手。

“七嫂,这是咱家的长孙麒麟儿。麟儿,快叫婶婶啊……不是要来看七叔的媳妇儿的?这就是七叔的媳妇儿。”尔宜笑着,把麒麟儿拉到自己身前。

陶骧松开麒麟儿的手,鼓励地看着他。

静漪干脆蹲下去,问:“你是麒麟儿?”她手伸出去,望着他。

“是。”麒麟儿被陶骧和尔宜推到前面,是再也躲不过了,红着小脸儿看静漪,“……婶婶。”

叫完了,歪着头又看看陶骧。

陶骧说:“来,和小婶婶握个手,这就算认识了。”

麒麟儿的小手伸出来,像要触摸什么贵重东西一样,放到静漪的手上。

柔软而温暖的小手,轻轻一搁,迅速地抽了回去。

静漪微笑摸摸麒麟儿帽顶的红璎珞,说:“麟儿你好。”

“小婶婶好。”麒麟儿说。

“乖。”静漪也不知怎么了,瑟瑟那样叫她小婶婶,她只觉得温柔而且自然,麒麟儿这样叫她,她不自觉的跟着脸红起来。她伸手想握着麒麟儿的手,麒麟儿一转身,又躲到陶骧身后去。

尔宜笑着说:“七嫂,麟儿腼腆……七嫂还没吃午饭?”

静漪摇头,不好意思地说:“不知怎么的就睡到了这会儿才醒。”

尔宜一笑。她见陶骧没解释,也就不吭声了。

“少奶奶,饭已经准备好了。”张妈这时候才说。

静漪站起来。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七嫂快吃饭,我带麟儿回去。”尔宜忙说,看了陶骧一眼。

陶骧说:“给麟儿带上朱古力。”他想起来,看看马行健。

马行健去拿了两盒朱古力出来。

尔宜好笑地看着陶骧,说:“七哥你想害我被大嫂骂嘛?大嫂是绝不准麒麟吃这些东西的。”

“是吗?”陶骧想了想,对麒麟儿说:“那麟儿来七叔这里吃。要是七叔不在,就让七婶拿给你,好不好?”

麒麟儿看看微笑的静漪,点头。

“麒麟?”尔宜摇着麒麟儿的手,提醒他。

麒麟跟静漪和陶骧鞠躬,说:“七叔,七婶,麒麟儿走了。”

“慢些走。”静漪走到门边,送他们出去。

尔宜挥着手,忽然问:“七嫂,我能来弹你的钢琴?”

陶骧皱眉。

静漪怔了下,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点点头。

“七嫂同意了,七哥。”尔宜看了眼站在静漪身后的陶骧,说:“七嫂你不知道,七哥可小气了。我说要经常来弹琴,他说会吵,不让我来。”

“你可以经常来。”静漪温和地说。

“那我就经常来了。”尔宜很高兴地说,拉着麒麟下台阶。

“你带着麒麟,不准蹦蹦跳跳的。”陶骧大声说。

尔宜回头,瞪了他一眼。趁着静漪不注意,她对陶骧无声地说了句“七嫂美死了”。

陶骧却当做没看见。

“小马,送八小姐和麟儿过去。见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就说晚些我们会过去问安的。”陶骧说。

“是。”马行健去了。

尔宜笑着,把麒麟儿背起来,一大一小高高兴兴地走了……

“麟儿是大哥大嫂的独子,大嫂极疼爱,对他要耐心些。”陶骧见静漪站在他身后,和他一起望着他们,就说。

静漪点头。

其实不用他特别交代,她也看出来麒麟儿娇弱的像个小姑娘。若不是先天身弱,就该是娇养的缘故。相比较,瑟瑟显然更皮实……她胡思乱想的工夫,陶骧先已一步走开,她也就转身回去。

秋薇将门关了,过来请静漪和陶骧去用饭。

陶骧虽然已经用过午饭了,还是坐下来动了两筷子才走开,留下静漪一个人对着饭桌上整齐地摆着清淡饭菜。

张妈在一边轻声地说:“不知道少奶奶的口味,问过少爷,说准备清淡的就好了。少奶奶想吃什么,尽管吩咐。”

静漪说:“都可以的。”

她安静地吃着饭,偶尔看一眼餐厅紧闭的门——陶骧在客厅里来回地踱着步子,身影每隔一会儿便印在磨砂玻璃上……她原本只吃半碗米饭就够,不知不觉就吃了一碗。

发现时已经觉得太饱,不由得看着空空的饭碗傻眼。

秋薇笑着给她盛了碗汤,小声说:“小姐好久没吃顿安生饭了,多吃点无妨。”她回头看了眼静默地立在后面的张妈,“张妈妈还嫌厨房把饭菜预备的少了。张妈妈你看可是我说错了?”

张妈笑笑,说:“少奶奶饭量太小了。”

静漪放下碗来,略坐了一会儿才起身。

出来见陶骧还在厅里踱着步子,手里一支烟卷夹在指间,并没点上。

他踱的很慢,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静漪想上楼去,但陶骧一直垂着头踱步,也不看她,仿佛她并不存在一样……这时候电话响,他接起来,听了一会儿,简单地说了句:“送进来。”然后,他一眼扫过来,简明扼要地说:“先别上楼了,逄敦煌让人把你的东西都送过来了。”

静漪一愣,问:“全部吗?”

陶骧说:“全部。”

他看着静漪,她眼睛里光彩斐然。

静漪忽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了,也许陶骧会觉得她把那些东西看的过重,沉默半晌才说:“那就好。”

陶骧看了她一眼,坐下来。

静漪却没坐。

许是饭吃的真的有些过量,这会儿都堵在那里。她轻轻地揉着胃部,走了两步,仍觉得不舒服。

秋薇端上来两杯茶,她让放在茶几上了。

“七少,虎翼带人回来了。”马行健进来说。

陶骧点头。

马行健开门让图虎翼进来。

陶骧问:“怎么样?”

图虎翼摇头道:“箱子上都挂着锁,除了灰尘,也没有开启过的迹象。怕损毁里面的东西,我没有擅自做主开箱。只是以防万一,在外面让人检验了下,有没有可能存在危险物品。现在看来一切正常,就都抬进来了。”

陶骧站起来,说:“出去看看。”

静漪始终在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到此刻才一同出去。门前平台上,整齐地摆放着她丢失的那些行李——已经搬进来的大约有二十只箱子。其中一半是紫檀的一半是楠木的,还有几只皮箱夹杂在内,皮箱上有明显的划痕……静漪皱了皱眉。

静漪等剩下的箱子也都被摆放好,数了数,默不做声。站在她身后的秋薇就扯了一下她的衣襟。

静漪走过去,看着那几个皮箱。

是崭新的水牛皮箱,铜锁扣做了旧的样式,很好看。丢的时候,秋薇还心疼的说箱子都是新的还不说,是三少奶奶特地选了送给小姐的……她想要走近些,陶骧却说:“慢着。让人打开查看下。”

静漪立即说:“不是都查过了?既然是没有炸弹,都抬到地下室放着就是了。”

图虎翼说:“倒不一定都是炸弹才危险……”他说着看看陶骧,陶骧没出声,也没有说不让开,可是七少奶奶的意思,显然是不想执行七少的意思。

马行健便挥了挥手,让抬箱子进来的士兵都退下了,说:“用不着这么多人在的。”

静漪抿着唇。

陶骧沉默地抽着烟。

顺着微风,烟气拂到她面上。

秋薇给静漪披上斗篷,看了静漪的脸色,又看看陶骧,轻声地说:“……东西虽没什么贵重,大多数都是小姐的衣物,不好这么……”

第十章 自淡自清的梅 (五)

马行健和图虎翼听到这话,几乎是同时往后退了一步,都有些尴尬地望着静漪。

“再说,哪儿有新娘子这么开箱的?”秋薇声音低成了咕哝。

静漪说:“这也倒无妨,若是真有必要的话。”

图虎翼就望着马行健,还是马行健开口解释道:“少奶奶,我们是怕里面有危险物品。逄敦煌此人诡计多端,实在是不能不防。”

陶骧慢慢地走过去,在箱笼之间左右地看看丫。

静漪的目光跟随着他的脚步——黑色的马靴齐着膝,铮亮,如铁皮似的硬朗,每一脚的移动,似乎都能听见铮铮然的响……他停下,看她。

静漪手藏在斗篷的口袋里,此时已握成了拳媲。

陶骧看了她一会儿,又看着眼前的箱笼。

他弯身靠近了其中一个紫檀大箱子,刚要伸手触到,马行健急忙喊道:“七少,别用手碰。”他上前去,将手套递过去。陶骧接了,斜他一眼,说:“慌什么?”

“七少忘了,上次路长官就是被化学药品伤到了的。”马行健说。

“抬都抬进来了,真有什么,我和外面那些早就倒了。”图虎翼笑着说,“我倒觉得没什么异常了,不如就抬到地下室算了……这些箱子这么漂亮,光看着就觉得心里欢喜。只可惜一路颠簸着过来,在咱们手上仔仔细细地护着,看看去了一趟卧龙山回来都成了什么样了。”

马行健差点翻个白眼给图虎翼——这小子,见风使舵的本事真是见长——图虎翼也不管他,乐呵呵的。

静漪思忖片刻,说:“秋薇,你上去拿钥匙下来,开箱子。”

秋薇犹豫片刻,见静漪冷着脸说的,就要离开,就听陶骧说:“不用那么麻烦。”

静漪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陶骧拍了一下离他最近的那个皮箱,说:“阿图?”

图虎翼对静漪一哈腰,说:“对不住,少奶奶,七少又逼我使绝招儿了。”

静漪也不为难他,只看着他过去,从马靴里抽出匕首来,在皮箱的锁扣上转了两转,就说:“这洋货就是不好对付……换了木箱上那些铜锁,稍稍一拨弄,也就开了。那其实就是些聋子的耳朵……好了!”他说着,皮箱上的锁扣已经开了。他抬手松了松箱子上的皮带,往后退了两步,说:“少奶奶请。”

静漪走过去,看着那个皮箱子,不禁手心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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