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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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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舒一卷的画 (七)

“哦,”静漪抬起手臂枕着,想那符二小姐风流婉转、品貌不俗,说:“我今天在灯市上见到她了。人有种……说不上来。”

“样子嘛,其实远非国色。不过和大嫂似的,骨子里有种慑人魂魄,是?”雅媚问。

“嗯。”静漪一想,确实是雅媚形容的这样。她翻了个身,撑着头看闭目养神的雅媚,“她叫什么名字?”

“符弥贞。”雅媚睁开眼,皱眉问道:“我说,好好儿的打听这不相干的人做什么?你很喜欢她么?丫”

静漪点头,又摇头,说:“就是有点好奇……”

“才见了一面的人,好奇什么?西谚有云,好奇杀死猫。不知道么?”雅媚笑着说。

静漪倒在枕上,也笑道:“我不过一问嘛。”

她不出声了,雅媚却又来看她,问:“还那么好看么?媲”

“谁?”静漪反问。

“符弥贞嘛。虽说并非国色天香,当年金城符氏双姝,可也名不虚传。你看大嫂也就知道。”雅媚轻轻哼了一声。

静漪笑。

“你笑什么?”雅媚碰了碰静漪。

“二嫂,你语气好酸……难道二哥还追求过符姐姐?”静漪笑着问。

“那倒不至于。不过他们兄弟……说起来,也算多情。”雅媚说。不带褒贬的一句话。静漪听了出神。

陶骧?多情?也许是的。

“有些事别往心里去。没什么大不了的。”雅媚小声说,“在陶家你就只管小心些,落不是的时候也不用在意。你想步步为营,还有人时时拆台呢。不如见招拆招。这话你记着就好了。我是懒得理那些的……睡。怎么了,身旁是我睡不着么?”

静漪伸手就过来掐雅媚。

隔着绸衫,把雅媚掐的告饶。

“哎哟,你手劲儿还不小……记得别这么掐老七,会掐出毛病来的……真的,不是吓你,我有一次这么掐御之……”雅媚倏然住口,哼了一声,不再说下去。

静漪笑笑。

雅媚再生气,那些不经意便会被触及的曾经的旖旎时光,也曝露了她和陶驷是多么恩爱的一对。

“二嫂,多不容易才能遇到,多不容易才能在一处……”静漪闭上眼睛。

她也是累极,总觉得这会儿仿佛是在海面上。

虽然无风无浪,然而微小的浪涌起来,还是有点水滴会呛进鼻子里,不能大口呼吸的,不然心肺都会跟着一起发疼……

她恍惚间就听见细细碎碎的声响。觉得燥热,一时却也不想动弹。

翻了个身,听见有人叫她:“漪儿……漪儿?”

“我今天不上课的,娘。”她卷了被子。这么热,还把被子拥紧了。

“漪儿……你醒醒……漪儿?”温柔的声音,就在耳边,似乎是有些焦虑,想要把她叫起来。“让我看看你……”

“娘!”静漪忽然睁开了眼,面前是翠绿的帐子,交颈鸳鸯隐在荷叶下,这不是她的床。

她猛的坐起来,梦里的声音那么清晰,是母亲。

她扶了额头。

身旁的雅媚被她惊动,朦胧间问她:“几点了?”

静漪摸着一旁的衣裳,掏出她的怀表来一看。

“七点半了。”静漪坐着,倒看着怀表里母亲的相片发了呆。

心也不知怎么就揪起来了,仿佛相片中的母亲眼睛会眨,看着她也是在笑的。耳边的声音极为清晰,分明是母亲在说话……她啪的一下合上怀表。

“你怎么了?”雅媚起身,“做恶梦了?我听见你喊娘。”

“梦见我娘了。”静漪把怀表放在一边。

时候不早了,她穿衣下床。

她们一有动静,外面丫头就忙起来了。

静漪洗过脸出来,就看到陶驷在正屋里和瑟瑟正在玩——可爱的瑟瑟伏在陶驷的膝上,笑的甜美——“二哥早。”静漪打了招呼。

陶驷转头看她,点点头。

静漪看到陶驷,胡子拉碴的,两眼也发红,虽然收拾的干净,总也脱不了几分颓废,比起里面憔悴的雅媚,他也真好不到哪儿去。可是她也不想开口劝解陶驷。她总是要站在雅媚这边的。只是知道自己也该走了,让虎妞跟雅媚说一声,悄悄地退了出去。

走出恪园,门口停着轿子,说是二少爷吩咐让送七少奶奶回去。

静漪因觉得心慌,就想走走,打发了轿子,轿夫却仍远远地跟着。

她走到半途才真觉得累,到底上了轿子。

这一来把秋薇慌的不行。

进了门陶骧正在院子里训练白狮,看到她苍白着脸进来,皱了下眉。

白狮看到静漪,叼着陶骧的皮带就冲着她跑过来,眼看又要扑她,被陶骧喝止,静漪长出了口气,说:“我上去换衣服,等下再跟你一起过去。”

陶骧看她脸上一点血色也没了,就说:“上去歇着,我跟奶奶说过不去吃饭了。晌午去母亲那边点个卯就行。”

静漪心里还是明白,今日元宵节,安排比除夕日只多不少。她这样说不出去就不出去,是不行的。可转身间就觉得眼冒金星,陶骧的身影在晨曦中仿佛是越来越远,她“咕咚”一下坐在台阶上。

“小姐!”秋薇急忙过来。

静漪摆手,“别大惊小怪的。”

陶骧趋前,等她气息定了定,才问她:“头晕吗?”

他也没等她回答,就将她抱了起来。

她许是这会儿头晕的厉害,才老实地只是看着他,目光定定地停在他脸上,好像他的样子还很陌生。

陶骧倒不是头一次在她目光里感受到这种陌生感。他吩咐秋薇去拿吃的来,说:“肚子里没东西,不晕才怪。”

她也不说话,就望着他。

“有心事?”他问。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被苍白的脸衬的愈加大起来。可怎么看,怎么都没有神气。

静漪问:“能不能帮我……打个电报回家?我……”她想说昨晚她梦见了母亲,原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可就是心绪不宁。但想想这又是什么理由……“没什么。我有点恍惚。”

“好。”陶骧答应。

“就……问问我娘是不是好些了。”静漪说。

“好。我交待小马去办。”陶骧看着她,说:“另外有件事要和你说。”

静漪抬眼看他。

“短期之内你是不能回北平的了。”陶骧说。

静漪没吭声。

她好像每次刚刚想要拨开杂草走出一点路来,就会给他封死。进,进不得;退,退不得。

“你应该知道,像从前北平政府要派驻中央的代表一样,如今南京也要求派驻那边的代表。这里面的道道儿,我不说你也懂。其实要说谁去,我比较合适的。”陶骧看着静漪的眼睛。

静漪明白过来,问:“还让二哥去?”

“父亲是这个意思。我同二哥商议,二哥也觉得他去更合适。且论人脉,讲交际,动手腕,二哥都强于我。况且……”陶骧顿住了。

“二嫂?”静漪问。

陶骧没有回答。

“我知道了。”静漪说。她安静地望了陶骧一会儿,“我也没指望过别的。”

陶骧见张妈进来送早点,也就起了身。

他出去之前看到静漪呆呆地坐在床上,张妈给她摆餐桌,她也只是点点头,一点胃口也没有的样子……

静漪虽心神不定,元宵节陶家的仪式她还是都得体地应付过去了。雅媚和陶驷的事情即使没有明着张扬开来,府中上下该知道的却也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这一晚家中诸人饮宴便多少都有些不自在。当事者就更不必提。席间陶盛川当着全家人宣布陶驷将派驻南京。陶老夫人虽说舍不得陶驷再度离家,此之谓公务,既已决定,谁也不便再阻拦。雅媚却没有当众流露态度。随后静漪知道,雅媚还是坚持带女儿先回北平的。

当静漪望着满院子的烟花胜放如春景,她问雅媚:“二嫂,南京,你还去不去?”

陶驷和陶骧两人,一人肩上扛着瑟瑟,一人肩上扛着麒麟儿,正玩着滴滴金。璀璨焰火围绕着他们,手中的滴滴金宛若从天而降的串串流火。这场景美的真像是幻影一般。

雅媚攀了静漪的肩膀,说:“容我想一想的。不管我去还是不去,我都会告诉你。”

静漪半晌才说:“二嫂,或许带瑟瑟出去旅行一段时间也好。”

“好主意。我倒是想带瑟瑟去趟欧洲。从前读书的地方,带她走一走。我父亲也有这个意思。”雅媚微笑,言谈间免不了有几分怅然。“可惜不能与你同行。不过回北平,我就去探望程伯母和帔姨。有什么要带的话,尽管告诉我,我都替你转达。”

静漪点点头。

“我走后,你在这里,处处小心些。”雅媚提醒静漪。

第十二章 一舒一卷的画 (八)

她望着东边廊下的陶骏夫妇,“其实也没什么,你也是大宅门儿里出来的,有什么不知道的……不过家务事,男人自然不方便插手。老七纵有心也帮不了你的,全靠你自己。”

静漪笑笑丫。

雅媚是有话没有说尽,她也不想知道那么多。眼下是看着雅媚刚刚度过一道小小的关口,她已经心惊。往后有多少关口她还不能预计,但她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

不久陶驷启程赴任,绕道先送雅媚母女回北平探亲。他们走后,陶宅都颇为安宁。过了惊蛰,天气更一日暖似一日,眼看着宅内次第花开,春光更一日胜似一日。

静漪这日在房中百无聊赖,竟拿出大姐之畋送她的毛线编织法来研究。只是女红上她素来有限,这毛线编织法研究了有些日子,连一旁看着的秋薇都学会了,她还是没法上手。

“七嫂,你真的是读过医科的高材生么?可真够……”尔宜过来看了有半晌,终于没办法忍受,夺了书扔到一边,拖着静漪去马厩。“陪我去看看小灰。”

尔宜给那匹小马取名小灰。

静漪从除夕夜和陶骧一起救了那匹小马,之后还没有去过马厩。小灰马的名字起的草草了事,长的却很有精神。这个引起玛丽女王难产的家伙,先天就比别的小马要大一圈儿。二十天过去了,在玛丽充足的奶水和马夫们悉心照料下,果真长的更加壮实。

静漪和尔宜在玛丽的马舍外看着这对亲昵的母子媲。

尔宜拿了胡萝卜逗弄小灰,说:“可爱……我每天都来看。来了就舍不得走,恨不得在这儿安张床。七哥说我要发疯。他可忘了当年他怎么照顾玛丽的了……七嫂,我教你骑马?奶奶说过的。”

静漪摇摇头。伸手摸着小灰。这小马驹儿比白狮可容易亲近的多。那白狮到现在还只会用扑人来表达它的喜好。天暖了它开始褪毛,好好儿的一身衣裳给它一扑,白毛毛一片……她皱眉。

“七哥那么多好马,你喜欢哪一匹,就跟他要去。不过,你可得转着弯儿说……”尔宜笑嘻嘻地看着静漪。

“他倒是说过一次。我没要。”静漪不在意地说。

尔宜讶异地问:“什么?”

“嗯。”静漪点头。

“七嫂!我七哥可是守财奴,想要他的马,难着呢……他自个儿开口说让给你,你还不要?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尔宜终于说出实话来。

“不就是……”静漪住了口。尔宜一脸的愕然看上去绝不是装的。

尔宜叹口气,说:“我举手投降。”

静漪看尔宜果然做了个举手的动作,说:“不就是一匹马么……再说我确实没有兴趣。”

“可是七嫂,学校里该有马术课的?我知道你们那样的贵族女子学校,马术课是一定要上的呀。”尔宜笑着说,“那时候母亲也想让我跟大姐似的,去上海读书。可是我去了看看,不喜欢。受不了那拘束。”

静漪说:“上……也是上过一学期的。其实那些课程,习惯了倒也好。”

她和尔宜细聊下去,才知道陶家大小姐尔安是之鸾的校友。不说尔宜不喜,她也不能适应那完全贵族化的课程。

身后的马舍里忽然发出巨响,小灰正吃着胡萝卜,被这一声巨响吓的蹦跳着逃到玛丽身边去了。

尔宜和静漪也被吓了一跳。

尔宜一指那间被封闭起来的马舍,笑道:“又在耍脾气了。”她说着,过去打开那门上的一个小小的出气口。不一会儿,两只呼哧呼哧出着热气的鼻孔露出来,又过了一会儿,干脆开始咬出气口边缘的木料铁皮……静漪好奇地凑近些看看,问:“这匹马是怎么回事?”

“别管它了。七哥这阵子,天天早上都跟它斗心眼子呢。我看七哥把这当一乐儿,也不着急。那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驯服了。”尔宜笑着说。

静漪看着出气孔里露出来的洁白的马齿,整齐,新鲜,应该是匹刚刚长成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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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七嫂,咱们出去跑跑的。”尔宜拉着静漪,吩咐马夫把玛丽女王和小灰给牵出去让它们跑一跑。她亲自去挑了两匹马,要静漪和她一起遛弯儿。

静漪没有换骑马装,是怎么也不肯上马的。

尔宜拗不过她。不过想起家中有预备侧骑马鞍,一定让人去找了来。静漪在马场边等着,看尔宜骑马。侧骑马鞍还是找了来安上,尔宜策马跑回来,等着静漪上马。静漪已经有太久没有练习过,简直跟生手没有两样。上了马更有些战战兢兢。还好尔宜给她选的这匹马脾气好的很。尔宜替她牵着缰绳,带着静漪慢慢溜达了几圈儿,才放手让静漪自己来。

静漪把缰绳攥在手中,控马而行。

“很像样嘛,七嫂。”尔宜退远些,笑道。

静漪对她笑笑。

还是有点紧张,攥着缰绳的手不知不觉就特别用力……等到她可以小跑起来,天色已经暗了。她这才发现马场里只剩她一个,忙回头找尔宜。尔宜坐在围栏上,发现她回头,扬了扬马鞭。她使马头调转,向尔宜跑过来。

尔宜笑着拿马鞭一指,说:“看。”

静漪望过去,紧邻的小马场里,一匹瘦的露出宽大骨骼的黑马正在奔跑。而马场中央,陶骧手里拿了一个绳圈,随着黑马奔跑的方向,他也在转圈,随时准备要把黑马套住。

陶骧似乎并没有看见她们,他专注地做着这件事。

尔宜笑道:“这马,马舍的后门直通这小马场。每天把它赶出来、赶回去都是个力气活儿……七哥驯马还是有一手的,就是这回遇到这硬茬子了。”

静漪听尔宜语气里颇有点幸灾乐祸,看着陶骧那神气,仿佛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马不像是家生的。”她说。

“科拉亲王送七哥的礼物。七哥以前也有过一匹这样的宝马,和玛丽女王一般大小。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死了,玛丽女王归了我。七哥难受了一阵子呢……”尔宜叹口气。

“呀。”静漪见陶骧出其不意地将绳圈套到马脖子上,紧跟着黑马的步子跑了十几步之后便翻身上马——黑马狂奔起来,试图将他摔下来。陶骧压低身子,紧贴在马背上,手牢牢地抓着马鬃。黑马见奔跑甩不掉紧紧贴着它的陶骧,就开始翻腾跳跃……静漪看的紧张。

黑马突然前蹄腾空,疯狂地蹬着蹄子,跳跃着,终于将陶骧从背上甩了下来。

静漪见黑马一转身,前蹄扬了起来,眼看着就要踏上去,陶骧迅速翻身,黑马踏空,刹住脚步,地上的沙尘被掀起老高。陶骧翻身起立。

“七哥小心啊!”尔宜忍不住大喊。

陶骧谨慎地退着,黑马一动不动,昂着头看他。

他突然冲着黑马跑过去,黑马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样正面攻击,还没有做出反应,陶骧已经翻身上马,将它脖子上还套着的绳圈勒紧,抓着马鬃,防止它将自己甩下去……黑马疯了似的,在小马场里跳跃的如同一只青蛙。

陶骧被它又甩下来两次。

然而他在马背上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静漪和尔宜已经忘了时间,马夫们早早将马灯挑起来,聚在一旁看这难得一见的场景。

黑马也许是累了,再一次被勒紧绳圈之后,它没有那么激烈地反抗了。陶骧也不敢大意,控着绳索,随着它跑了几圈。

“七哥好样的!”尔宜笑着叫起来。

陶骧回过头来,看了这边一眼。

静漪正望着他。

他似乎是在笑,可是正要指挥黑马往这边来时,黑马突然一个甩身,他整个被甩落在地……眼看着四周的尘土扬了起来,他抬手一挥,以为这家伙又要攻击他了,正想翻身躲避,黑马已经靠近了他,那大鼻孔动了动,喷出热气来,对着他的脸,一拱。

陶骧竟被这一拱弄的愣了下,好一会儿,手掌才落在马鼻子上,摸了摸。

黑马立时打了个喷嚏。

陶骧就被喷了一脸口水鼻涕,脸上湿乎乎的一片。他抬起手臂来蹭了蹭脸,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围栏边的人已经笑作一团。

他转头:“还不过来帮忙?”

他挥了下手,眼前的烟尘散去,那么多人在笑,静漪也在笑……

第十二章 一舒一卷的画 (九)

马行健过来把他拉起来。他这一走动,才觉得身上简直没有一处不疼,还又脏又臭的。他看了看身后的黑马——马夫牵着它,还是很不服气地嘶鸣着甩头。于是他过去,拍了拍它的背,交代着:“以后不管谁伺候,都小心些。它可不是赛雪。犯了性,不认人的。”

“七爷您的马,没有哪个是好脾气的。赛雪也不好伺候啊。”那马夫一脸的泥汗,笑嘻嘻地说。

陶骧一笑,挥了挥手。

他走到马场边,静漪还在那里。

谁也没说什么,很自然地,她走在他身边。

尔宜高高兴兴地牵着她的玛丽和小灰回马舍了。等着她的工夫,陶骧问:“不是说不会骑马吗?”

他来的时候,看着她正玩的高兴。虽然生疏,看得出来受过很好的骑术训练。

“只会侧骑,不算。”静漪说。

陶骧想说什么,忽觉得浑身湿冷黏腻。马行健将他的外衣取来,他都嫌沉重。倒是静漪替他拿了,他拗不过才穿好。这一来,早将刚刚想说的话,抛在一旁。

“你以后还是小心些。”静漪轻声说。看他驯马,很有点不要命的架势,让人胆战心惊的。

陶骧看看她,没吭声。

静漪以为他嫌自己多事,也不再说什么媲。

回去张妈看到两人都是一身尘土,忙张罗着让人给他们放水洗浴。

静漪去骑马是毫无准备的,帽子都没戴一顶,此时头发里都是尘土,这一洗颇费了点时辰。等她出来,陶骧已经收拾停当、在起居室里正踱着步子。

陶骧看静漪换了件衣裳,这几天天气见了暖和,她穿的没那么臃肿了。

想想时间过的也快,院子里的梅花开了也落了,过不久,桃花都该含苞待放了……

静漪见他出神,轻声问:“还不走吗?”

他说了今晚有事要出门,并没有说什么事。

穿的是寻常出门的衣裳,可见不是公务。

她略觉不自在,瞥见桌上的一摞报纸,顺手拿起来翻着。

陶骧把外衣穿好,看到静漪打开报纸就跟被定在那里似的,已经有一会儿不动。他皱了下眉。

她迅速地看了他一眼,把报纸合上。

陶骧点了支烟。他望着静漪,那一眼若惊鸿一瞥,说不出眼神里面有些什么。那么大的一对眼睛,可以包含的东西太多了。

静将报纸叠好,整整齐齐地依旧放回茶几上。

她看了看时间,说:“你该出门了……我得去奶奶那里。”

陶骧反而坐下来,静漪下楼去,脚步快极了……

他嘴角一牵。

“七少?”马行健上来催他。

陶骧把这份沪上的英文报纸拿在手里。稍稍一翻,马上找到那则消息,虽然不是在头版,文章配上相片,还是很显眼:《当红名伶,香消玉殒》——筱玉仙同琴师一行,搭乘自北平往济南去的飞机,因大雾坠落山崖。一行十七人,连机组成员在内,无一生还。筱玉仙的遗照,巧笑倩兮;飞机坠落现场,一派狼藉……这等程度的坠机,恐怕结果是尸骨难寻。

他将报纸丢下,看张妈上来送茶水,问道:“报纸都是按时送上来的?”

张妈见问,忙回答:“是。当日到了,当日送上来给少奶奶的。同少爷书房里的一样。”

马行健看看陶骧,问:“是不是……”

陶骧想到静漪那样子,站起来系着颌下的扣子。

马行健看看他脸色,没敢再出声。

陶骧款步下楼。

……

静漪在陶老夫人那里就被陶夫人派人来叫过去。

她以为婆婆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她,不想她到了,陶夫人就说是有从南来的新奇水果,让她顺便带回去。说是白家让空运过来的,还都新鲜着。

水果当然只是借口,陶夫人倒和她说了些话。自从雅媚走后,静漪开始觉得陶夫人对她的态度有些微妙的变化。她能感觉出来。

“夏天的时候还有荔枝。白家太太知道咱们每年都让人采买,亲自过问这一桩事。那东西家里只有老太太和老七爱吃,年年也得费劲弄一些回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水果?”陶夫人笑着问静漪。

“葡萄。”静漪老实地回答。

陶夫人看着她笑,说:“这个倒容易。像骧哥儿,不单水果,吃什么都挑嘴,麻烦。”

静漪想想,可不是么,这是活生生的“一骑红尘妃子笑”。

陶夫人又让珂儿拿了两个锦盒来给静漪。

静漪要打开,陶夫人说不是什么好东西,时候不早让她回去再看。静漪领了赏赐,也就告辞了。

陶夫人在她走之前倒又问了句:“你们定亲的那对镯子还是不错的,怎么没见你戴?”

静漪心里一跳,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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