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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宰大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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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白袍青年不想搅进这件事情中,那么李云天自然也不会去招惹他,他既然能与何仁伟平起平坐,想必也是有着不小的来头,他已经决定给何仁伟一个教训,没必要给自己再树立一个敌人。

“小姐,怎么办?要不是表明咱们的身份?”红衣丫环发现形势不妙,很显然巡检司这个审案的家伙在偏袒何仁伟,于是凑到白衣公子的耳旁低声问道。

“不用,本小姐倒要看看他们敢把本小姐怎么样!”白衣公子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地望着李云天。

她发现此人无耻之极,竟然明目张胆地帮着何仁伟做伪证,恨不得上前使劲抽他两记耳光。

“这位大人,事情现在已经水落石出,你如何惩处这个纵凶伤人的贱人?”等文书把供词拿给李云天后,何仁伟冲着神情冷峻的白衣公子示威性地仰了一下下巴,高声问李云天。

“如今证据确凿,本官已经清楚这件案子是怎么回事。”李云天翻阅了一下供词,微微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就在何仁伟得意洋洋地望着白衣公子准备瞧她笑话的时候,李云天猛然面色一沉,伸手一拍桌面,冲着他沉声说道,“何仁伟,你可知罪?”

听闻此言,何仁伟微微一怔,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地看向李云天。

白衣公子也神情诧异地望着李云天,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李云天不是跟何仁伟一伙的吗?怎么现在要问他的罪。

不仅两人,红衣丫环和白袍青年等人也都傻住了,对突然起来的变故一头雾水,一个个摸不清头脑。

赵华则暗中松了一口气,李云天刚才三言两语间就使得何仁伟坠入了陷阱中,现在看来李云天要修理他了。

“大胆何仁伟,恃强凌辱卖唱民女,并指使手下殴打卖唱民女之祖父,你可认罪?”见何仁伟神情茫然地望着自己,李云天冷冷地说道。

“你……你胡说,本公子没有做那种事情,你别想污蔑本公子。”何仁伟终于回过神来,知道李云天对他翻了脸,于是站起身指着李云天恶狠狠地说道,“你敢冤枉本公子,本公子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你告诉本官,那个拉二胡的老汉如何在演奏中腾出手来偷你的钱袋?”李云天见何仁伟威胁自己,冷笑了一声,“况且,你与那老汉之间肯定相距甚远,他难道会隔空取物之术?”

“是本公子走近了他,他趁机偷了本公子的钱袋。”何仁伟闻言微微一怔,没想到李云天竟然抓住了供词中的漏洞,不由得狡辩道。

“看清楚,这里的供词清清楚楚地写着你醉酒伏桌酣睡时被窃,现在如何又成了走近了那个老汉?”李云天冷冷地一笑,拿起桌上的供词沉声喝问。

面对着李云天的质疑,何仁伟一时间语塞,他万万没有想到李云天竟然给他挖了那么大的一个坑,使得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跳了进去,想出来可就难了。

第五十六章震慑

“本官问你,你在本官升堂后一直坐在那里,可有官身或者功名?”李云天见何仁伟怔住了,于是趁胜追击,冷笑着问道,“你前来本县辖内,可有路引凭证?”

面对着李云天的发问,何仁伟只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乱了方寸,不知道如何应对。

“没有官身、功名,你竟敢在本官面前堂而皇之地端坐,是在藐视朝廷的律法吗?”李云天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连珠炮似地说道,“你可知道,没有路引凭证,将一律以逃犯盗匪论处,你是不是想尝尝大牢里那些刑具的滋味?”

很显然,何仁伟是一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考得上功名,没有功名如何作官,所以李云天断定他没有官身或者功名。

至于路引凭证,普通百姓在去外地的时候必须要备上,否则的话一旦被查出来后果很麻烦。

而何仁伟这种财大气粗的富家子弟,外出的时候不仅前呼后拥,气派十足,而且有着极广的人脉,因此根本就不需要那种东西,当地的官府清楚他们的来头,吃饱了撑的去查他们的路引凭证。

不过,要是李云天计较起来,没有路引凭证的罪名可不小,是要被当作逃犯盗匪下到大牢里严刑拷问的。

“你……你敢动本公子,布政使大人和按察使大人与我爹是至交,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何仁伟终于反应了过来,色厉内荏地指着李云天。

“布政使大人和按察使大人是我等江西官员的楷模,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岂可认识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不法之徒?”李云天何仁伟把他老爹搬了出来,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看来他也就这点儿本事,冷冷地反问道。

“我爹是何天颜,真的和布政使大人、按察使大人是至交!”何仁伟闻言不由得急了,脸上辩解道。

坐在他身旁的白袍青年闻言眉头顿时微微一皱,官商相交可是一件大忌,平日里大家心知肚明就可,像何仁伟这样大张旗鼓地嚷嚷出来,可就殊为不智了。

“一派胡言!”李云天心中暗暗摇头,没想到何仁伟如此不堪一击,从签筒里拿出一根令签扔到了地上,沉声说道,“来人,打这个目无法纪的狂徒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罗鸣闻言一摆手,他带来的几名衙役就冲了上前,把何仁伟拖到堂前,按着趴在了地上。

“我真的是何天颜的儿子,你们要是打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何仁伟万万没有想到李云天竟然打他,脸色刷一下就白了,趴在地上拼命挣扎着。

“大人,何兄所言属实,他确实是何天颜老板的儿子,这次出门仓促忘了带路引凭证,不过可以找人作保。”这时,白袍青年坐不住了,起身向李云天一拱手,“大人,念在他醉后神智不清的份上,可否放他一马,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

“本官之所以判他杖刑,并不是他没有带路引凭证,而是他恃强作恶、咆哮公堂,本官不惩处他的话如何向圣上交待,如何保一方平安?”李云天冷笑了一声,宏声说道。

白袍青年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李云天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连圣上都搬了出来,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两名拎着水火棍的衙役开打之前看向了罗鸣的脚尖,罗鸣的脚尖向外,这表明要手下留情,两人随即心领神会,抡起水火棍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何仁伟自幼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种苦,立刻鬼哭神嚎地喊叫起来。

如果不是李云天不想与何天颜的关系搞得太糟糕,这三十板子下去的话,以何仁伟的体质恐怕就要丢了半条命,现在只是让他吃些皮肉之苦而已。

三十大板打完后,何仁伟已经喊不出来了,趴在地上直哼哼,屁股上被打得鲜血淋淋,染红了裤子。

“拖下去,让人给他治伤。”李云天挥了一下手,几名衙役就把死狗一般的何仁伟抬了下去。

“告诉本官,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对官军行凶,难道想造反了不成?”随后,他双目寒光一闪,问向了堂下立着的一名手臂上缠着绷带的军士,就是先前被粗壮大汉砍了一斧子的什长。

“大人,就是此人!”什长伸手一指立在白袍青年身后人群中的粗壮大汉,宏声说道。

“把他给本官带上来。”李云天望了那名脸色变得煞白的粗壮大汉一眼,沉声下达了命令。

几名衙役立刻扑了上去,将粗壮大汉押着跪在了堂前。

“袭伤官军,罪同造反,来人,先给本官重打五十大板,再细细拷问。”李云天从签筒里抽出一支令签,冷笑着扔在了地上。

这一次,罗鸣的脚尖向里,意味着要下死手,行刑的衙役心领神会,卯足了劲道打了下去。

粗壮大汉本来咬牙强忍着,不过没几下就承受不住,忍不住叫了起来,声音凄厉,听得现场众人心惊肉跳,即使是白衣公子都禁不住蹙起了柳眉。

打了三十多下,粗壮大汉径直昏死了过去,白衣公子以为行刑会结束,岂料粗壮大汉被人用冷水浇醒后继续打。

等五十大板打完,粗壮大汉已经趴在那里不省人事,嘴角向外流着血,罗鸣挥了挥手,两名衙役就拉着他的脚将其拖了下去,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周小姐,你可知罪?”本来,众人以为这个案子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岂料李云天抬头望向了坐在那里的白衣公子。

“本小姐何罪之有?”白衣公子没想到李云天会向她发难,面色一寒,冷冷地看着他。

白袍青年见状感到非常奇怪,他有些看不懂李云天要做什么,打了何仁伟后竟然还要治周小姐的罪,于是神情愕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你本意虽好,但手下之人出手太狠,那几个被打之人受伤严重,至今仍躺在医馆里,你难逃过失伤人之责!”李云天不动声色地望着白衣公子,沉声说道,“另外,你在酒楼阻挠官府办案,罪加一等!”

“本小姐那叫替天行道,那些人本来就该死。”白衣公子的柳眉微微向上一挑,争锋相对地说道。

“即使那些人该死,也要由官府来判决他们,你私下里让人重伤他们,已然触犯了律法,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肆意妄为,那么还要我们官府做什么,天下岂不是大乱?”李云天闻言,冷笑着质问道。

“本小姐只不过教训了一群畜生而已,跟天下大乱扯不上关系!”白衣公子不知道如何辩驳,咬了咬嘴唇后不服气地瞪着李云天。

“难道你现在没有一点儿悔意?还以为自己做对了不成?”李云天见白衣公子还在胡搅蛮缠,面色一沉,用力一拍桌面,厉声喝道,“你的眼中还有没有国法?是谁给了你飞扬跋扈的胆子?你不一样仗势欺人,本质上与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你……”白衣公子被李云天问得哑口无言,禁不住伸手指着他,气得脸颊煞白,说不出话来。

“本官不管你是何来历,今天如果不惩戒于你,你还以为可以在本官的辖地内无法无天。”李云天冷笑了一声,高声说道。

“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你敢对我家小姐无礼,我家老爷定要你人头落地。”红衣丫环见白衣公子在李云天面前毫无还手之功,气势上完全处于下风,连忙开口帮腔。

“你可知道,就凭你刚才威胁本官的这一句话,本官就能杖你三十,扔进大牢。”李云天见红衣丫环威胁自己,双目寒光一闪,冷冷地瞪着她。

红衣丫环被李云天犀利的眼神吓了一跳,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害怕,下意识地往白衣公子的身后躲了躲。

“周小姐,既然你不知悔改,那么本官就要重判于你。”李云天随后把视线移在了气鼓鼓地瞪着他的白衣公子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纵仆伤人、阻挠公务、咆哮公堂、威胁本官,本官判你杖二十,你可认罪?”

“我家老爷是忠勇侯,你敢对我家小姐不敬!”红衣丫环见李云天竟然要对白衣公子用刑,立刻乱了分寸,慌忙报出了白衣公子的身份。

听闻此言,李云天不由得微微一怔,原来白衣公子的来头竟然如此之大。

白袍青年也是大吃了一惊,神情惊愕地望着白衣公子,万万没想到能在白水镇这种小地方遇上侯爷的女儿,怪不得其行事如此蛮横,原来有足够的资本这般傲气。

“本官依大明律例来行事,大明律例乃太祖钦定,除了当今圣上谁敢不从?”虽然事情很棘手,不过李云天岂会向白衣公子低头,他早就做好了面对白衣公子身世的准备,冷笑着问道。

这也是他先前没有查问白衣公子身份的原因,他在不知道白衣公子来历的情况下判了她,那么届时白衣公子的家人也并不好说什么,毕竟不知者无罪。

何仁伟其实也是这个道理,他在公堂上只问了何仁伟的名字,而没有问他的身世,这样判起案子来也就少了很多的顾忌。

其实,李云天并不是真的要打白衣公子的板子,只是想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虽然白衣公子很刁蛮,但心底却很善良,否则也不会管卖唱祖孙的闲事。

对白衣公子,他认为只要惩戒一下就足够,届时以其初犯为由免去她的刑杖之苦,罚上一些钱了事,他总不能真的去打一个权贵人家的小姐,那样的话这个仇可就结大了。

不过,既然白衣公子还不知错,那么他不介意吓吓她,至于是否得罪了忠勇侯,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总不能因为惧怕忠勇侯而毁了自己的名声。

忠勇侯的名头虽响,但却是武将,管不了地方上的事务,又远在京城,中间隔着吏部、江西布政使司和九江府,可谓鞭长莫及,根本就拿自己没有办法。

况且,朝堂上的文官和勋贵们一向不合,岂会因为忠勇侯而为难自己?

“你不要乱来?我家小姐是你们知县大人的未婚妻,你要是敢动我家小姐,你们知县大人绝对饶不了你!”红衣丫环哪里知道李云天的心思,她还以为李云天要打白衣公子,情急之下慌忙说道。

“什么?”李云天闻言不由得怔住了,神情愕然地望着气呼呼瞪着自己的白衣公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赵华、李大牛和罗鸣等人更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红衣丫环竟然会说出如此一番惊天动地的话来。

第五十七章替妻受刑

白袍青年觉得现场的气氛很是奇怪,在红衣丫环说出周小姐是湖口县知县的未婚妻后,他敏锐地发现李云天和赵华等人无不面露惊愕的神色,显得非常意外,而不是他想象中的畏惧。

按理说,湖口县知县是白水镇巡检司的顶头上司,巡检司的人不仅扣押知县大人的未婚妻,而且还给她定了罪,这应该使得这些人感到惶恐才对。

红衣丫环见李云天神情复杂地怔在了那里,还以为他怕了,下巴不由得往上一抬,嘴角流露出一丝傲然的神色。

俗话说现官不如现管,别看眼前这个小小的巡检司巡检可以不惧忠勇侯府,但是在直接上司湖口县县衙面前可就不敢放肆了,要不然知县大人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你家小姐祖籍可是山东济南府石门县?在家中姐妹排行第三?”李云天稳定了一下有些慌乱的心神后,试探性地问红衣丫环。

“哼!”红衣丫环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仰着头,根本就不搭理李云天,不过也没有表示出异议,算是默认了李云天的说法。

不过,单单凭借红衣丫环的话李云天无法判断那个周小姐的身份,天知道她们是不是骗子,有些骗子可是胆大妄为连皇族都敢冒充,更何况是候爷府了。

如果白衣公子真的是侯府的三小姐,那么他有办法证实她的身份。

迟疑了一下,李云天取下了脖子上挂着一个圆型的小玉牌,在众人的注视下抬步走到白衣公子的面前,把玉牌展示给她看。

玉牌通体血红,晶莹剔透,上面雕刻着一条翱翔九天的飞龙,栩栩如生。

白衣公子见状微微一怔,随后也从颈部取下一个通体透红的圆型小玉牌,样式和质地与李云天的一样,只不过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

望见白衣公子手里的那个小玉牌,李云天心中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这对价值连城、精致无比的小玉牌是由天下间难得的血玉制成,是他和周家三小姐周雨婷的定情信物。

据他所知,这对小玉牌是当年靖难后永乐帝赏给忠勇侯的,寓意龙凤呈祥,忠勇侯自幼就溺爱周雨婷,所以就送给她当嫁妆。

由于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故而李云天只知道女方家祖籍也在石门县,在家中姐妹中排行老三,父亲是靖难的功勋,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自从得到了这个小玉牌,李云天就戴在了身上,按照规矩只有成亲后才能取下,而周雨婷显然跟他一样,随身佩戴着小玉牌。

周雨婷一脸惊愕地望着李云天,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不修边幅、气得她差点没吐血的家伙就是她的未婚夫。

红衣丫环也傻在了那里,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两个小玉牌,搞了半天原来审问小姐的人竟然是未来的姑爷。

现场的众人也纷纷觉察出了异样,虽然他们看不清玉牌上刻着的东西,但可以看出那两个小玉牌样式和质地是一样的,要是这样的话那么李云天和周雨婷之间无疑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

李云天想对周雨婷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人的这次相遇着实尴尬。

“来人,给本官杖二十。”嘴角蠕动了几下后,李云天还是没能向周雨婷说出口,起身走开,趴在堂前的地上沉声说道。

他本来想以周雨婷初犯为由,罚她一些钱就算了,并不想真的打她那二十板子。

有一句话说的好,法无可恕,情有可原,周雨婷的动机是好的,是值得鼓励的行为,他之所以要判她的罪是要让她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做错了,以后行事时不要那么冲动。

可是现在,周雨婷的身份一下子发生了转变,变成了他的未婚妻,他要是就这么放了周雨婷的话,那么无疑有徇私之嫌了,传出去的话对他或者对侯府都不好。

所以,他现在要以未婚夫的身份替周雨婷来挨这二十板子,这样一来外界也就无话可说了。

几名行刑的衙役面面相觑了一番后不由得望向了罗鸣,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县太爷让手下的衙役打自己的。

罗鸣一时间也犯了难,不执行李云天的命令吧,那就是抗命不遵,可执行李云天的命令,那无疑就是犯上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打。”李云天等了一会儿,见四周没有动静,忍不住冲着那几名行刑的衙役喝道。

“小的们不敢。”几名衙役扑通一下就跪在了那里,诚惶诚恐地说道。

“大人,让属下代你来挨这些板子吧。”罗鸣回过神来,快步走到李云天面前,单膝跪下说道。

“大人,你公务繁忙,还是让卑职来吧。”赵华也走了过去,单膝跪在一旁,沉声说道。

“大人!”大堂里的巡检司军士见状,纷纷单膝跪下,异口同声地喊道。

周雨婷诧异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她没有想到李云天要替她受过,很显然那二十板子是替她挨的,更没有想到赵华和罗鸣等人拒绝执行李云天的命令。

从那些军士的脸上她看见的并不是对李云天的畏惧,而是充满关切的神情,这令她倍感惊讶,她自幼在军营长大,自然知道立威易,可是令士兵们心服口服,在他们心中树立威信却非常难,而李云天无疑做到了这一点。

“本官是替本官的未婚妻挨罚,你们搅合进来算什么?”李云天见状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开心,他发现自己以前的事情并没有白做,竟然在巡检司的军士中有着如此高的威望。

听闻此言,罗鸣和赵华倍感震惊,不由得对视了一眼,谁也想不到候爷府的三小姐竟然会是李云天的未婚妻。

白袍青年也满是惊愕的神色,看得有些云山雾罩,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了,先是李云天这个小小的巡检司巡检硬扛了何家和忠勇侯府,接着又莫名其妙地要替周雨婷挨板子,现在又蹦出来是周雨婷的未婚妻,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本姑娘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是本姑娘什么人,凭什么管本姑娘的事情!”

随后,现场的人纷纷看向了周雨婷,周雨婷的脸颊顿时就是一红,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大家眼中的笑话,咬了一下嘴角后冷冷地瞪着李云天,她现在恨死了李云天,哪里会领他的情。

“你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候爷府的声誉着想!”李云天抬头看了一眼俏面含霜的周雨婷,苦笑了一声,提醒着她。

虽然周雨婷不承认与李云天之间的关系,不过两人之间的亲事已经由家里作主,三媒六聘的流程基本上已经完成,现在只差等李云天弱冠后正式娶周雨婷进门。

所谓三媒六聘,也叫三书六礼,是正统的婚事所必须具备的流程,古代的大户人家尤其看重。

三书即聘书、礼书和迎书。

聘书:订亲之文书,在纳吉时,男方交予女方之书柬;

礼书:过大礼时所用的文书,上面列明了彩礼的物品和数量;

迎书:迎娶新娘之文书,新娘过门时,男方给女方的文书。

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纳采:男方准备礼物,请媒人向女方家说媒;

问名:女方家中若有意男方,则把写有女方生辰八字的庚帖交给男方;

纳吉:男方家占卜吉凶,如果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不相冲相克,那么婚事已经初步议定;

纳征:又称过大礼,即男方把聘书和礼书送到女方家;

请期:男方家定下婚姻的良辰吉日,并争得女方家同意;

亲迎:婚礼当天,男方带迎书到女方家,进家门前要先到女方家的祖庙行拜见礼。

对于李云天和周雨婷,两人现在就剩下六礼中的“亲迎”,以双方的家世是断断不可能退亲的,否则的话两家人都丢不起这个脸面,会被外人嘲笑。

而且,即使是退亲,那么也要由男方家来提,如果女方家退亲的话,女方的父母会吃官司,受到责罚。

所以在李云天看来他和周雨婷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么他替周雨婷挨板子也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看着周雨婷受刑吧。

李云天知道周雨婷心高气傲,而且性格看起来很倔犟,没那么容易劝住她,故而只有用候爷府的颜面来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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