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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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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唯有尚铭尚公公心里产生了些许不妙的预感,方应物难道是打算卖悲情?这模样叫外人看到,第一印象肯定以为是在东厂被虐待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廷审(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个廷审的提议,其实是次辅刘珝在早朝上提出来的。天子听了后觉得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便欣然采纳,宣布移驾文华殿。

却说这文华殿距离内阁不远,位于奉天门之外的左顺门里,从理论上说是天子处置政务和东宫太子读书的场所,历代先皇也时常在此批阅奏章和召见大臣议事。

但今上成化天子习惯躲在深宫里,早朝之外并不与大臣见面,奏疏也只通过司礼监送到御前,一切公务都只靠文牍往来。所以文华殿和早朝一样,已经失去了实际功用,现在仅仅用作东宫太子读书。

天子宣布移驾文华殿,这当场就引起了底下上千文武百官的极大轰动。有记性好的便想起来,天子上次去文华殿,大约还是成化十一年的事情,也就是说,是六年前的事情。

那一年的首辅是彭时,次辅是商辂,而万安只是第三大学士。当时君臣已经很多年不见面,在文华殿会面时,互相都很生疏和不适应,没说几句话就山呼万岁散了场。

而今日天子这次御临文华殿,是六年来的第一次,似乎也可能是天子登基以来的第二次,能不引起轰动么?

这么重大而且罕见的场合,自然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跟着去的,早朝人员中,只有宰辅、部院大臣、掌科掌道、侍班词臣才能去参加(看热闹),其他打酱油的人只能依依不舍的各自散去。

宝殿庄严,君臣肃穆,香烟袅袅,钟磬悠悠,在这种情况下,蓬头垢面、衣冠破碎、仿佛饱受摧残的方应物踉踉跄跄的步入大殿,好像一个闯进来的外星人……

扑哧!天子左右有个值殿小太监修养不够,忍不住笑了场,大太监覃昌便喝令值殿官军将此人拉下去打板子。

“有朝一日,咱家定要做那人上人,谁也不能打咱家的板子!”这个叫刘瑾的小太监一边默默地承受苦刑,一边咬牙切齿的在心中立下誓言。

不过其余朝臣看到方应物的狼狈样子,不免生了兔死狐悲之心,心下皆有几分恻然,个别消息极其灵通的人比如刘棉花除外。

在方应物后面,东厂提督尚铭尚公公悄然无声地也跟着溜了进来。按说尚公公可以不用或者说没有资格上殿的,但他一来为了在天子面前表现,二来对方应物放不下心,所以定要亲自到场。还好此时没有人较真,非要把他赶出去。

方应物被押上前去,三叩九拜是不消说了,等行完大礼,廷审便开始了,这种事当然是由刑部尚书来主持。

太子太保、刑部尚书林聪站了出来,扫视一遍四周,便开口问道:“方应物!有大臣弹劾你勾结内臣、密谋不轨,是否属实?”

听到问话,方应物顿时明白了眼前情况。他是因为“上疏进谏”才进了天牢,被提到这里审问时,应该问他“上疏进谏”的事情,然后进行诛心之论再安上罪名才是。

然而林尚书刚才却当头问起他与汪芷的关系,还点出有人弹劾,这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在有心人的操纵下,事情的重心大概有所转移……而且是对自己不利的转移。

方应物又想了想,这才答道:“不知是何人弹劾?敢站出来对质否?”

林尚书还算是个公正的人,转头看向弹劾方应物的倪进贤,招呼道:“倪御史,可敢与方应物对质?”

御史倪进贤从班位中站出来,方应物好奇地看了一眼,委实不认识这是哪根葱,“这位大人弹劾在下,可有实证?”

倪御史自然是有备而来,答道:“太祖有诏,许言官风闻言事!”

方应物不在与倪御史搭话,转过头去,毫不客气的对林尚书道:“倪大人所言乃一派胡言!绝无此事!”

尚铭忽然从大臣班位后面闪到天子身旁不远处,从袖中掏出一叠纸笺,奏道:“方应物在东厂已经供认不讳,文书在此。”

方应物感到好笑,这尚铭竟然把东厂的审讯记录也带来了。天子懒得费心思,直接叫尚铭把文书给了林尚书。林聪低头看了几眼,再抬头时满脸不能相信的神色。

方应物轻哼一声,“诸君怎能不明?这东厂制造的冤案还少么?也不差在下这一桩了。”

尚铭本来不想出面喧宾夺主,但听到这里,非常生气!方应物这说法与出尔反尔有什么区别?

特别是方应物当众所说的话,简直就是对东厂专业素质的极大贬低!如果他尚铭不站出来,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于是尚公公越过人群,对方应物喝道:“方应物!你自己在东厂说过的话,已经记录为呈堂供词,这就不打算认了么?”

方应物瞥了尚公公一眼,忽然哈哈大笑几声:“我只知道朝廷有三法司,乃都察院、刑部、大理寺!没听说东厂包括在内!

遍览大明诸典,法司可曾包含有东厂?连法司都不是,只是代天子问话而已,还谈什么呈堂供词,笑死人也!在下在东厂随意戏言几句试探一下,尚公公还真如获至宝,这份居心在下心领了!”

尚铭被噎得不轻,正脸色铁青,一时没有来得及反驳。却又听到方应物义正辞严、掷地有声地呵斥道:“莫非尚公还想把东厂的夹棍和杀威棒搬到这里,对在下再使一次?在下区区七尺贱躯虽不足挂齿,但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断然不会怕了你们东厂!”

声如金石,方应物的形象陡然十分高大起来,一身破衣烂衫和蓬头垢面也影响不到他的光芒!一干文臣望向尚铭的眼都很不善,大概出于同仇敌忾的心理。

尚铭哪里辩得过方应物,此刻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到这里来真是多此一举!

一直没有退回班位的倪御史突然开口道:“方应物,你被弹劾也并非空穴来风,西厂提督汪直五次探视你,并屡屡密谈,这总归是事实罢?”

方应物对此万分惊奇,反问道:“你知道得还挺详细,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随后他用手指头虚空指点了几下,恍然大悟道:“倪御史,东厂,原来如此!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大臣与东厂勾结,联起手来欲置在下于死地!”

倪御史本身的名声就不好,听到方应物“貌似有理”的反手倒打一耙,大臣人群里忽然响起低低的哄笑声。

更有几道用意不明的目光频频射向万首辅,很多人都知道,倪御史是万首辅的亲信门生。

只有刘棉花暗暗皱起了眉头,方应物虽然表现得很激爽,但这种做派只怕会让天子不喜欢。

第三百六十章 廷审(下)

果不其然,刘棉花刚刚产生了若干忧虑,便听到天子在宝座上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显然对眼皮底下的发生情况很不满意。

这是当廷审问,主题是问罪,人犯是方应物,却被方应物歪七扭八的歪到哪里去了?再这么下去,事情就不是这个事情了,满朝人物站在这里不是来看方应物摆高大上姿态的!

林尚书亦无可奈何,天子有口吃的毛病,不喜在群臣面前说话,而左都御史王越重心又在武事方面,还是公认的汪直亲信,所以只能由他这个刑部尚书来主审方应物。

没想到几个回合下来,方应物倒是输人不输阵,气势逼人地快把提供证据的东厂和弹劾他的倪御史打到地洞里去了……

如今天子不满意,林尚书那就只能继续审问。却说林大人正在心里琢磨措辞,但另一旁倪进贤倪御史听到了天子咳嗽,仿佛获得了新的信号,突然再次上阵,抢在前面质问方应物——这可是在天子面前表现的一个机会,而且万首辅也在看着,自己要抓不住机会,还混什么朝堂!

“方应物你休要花言巧语、顾左右而言他!你在天牢时,西厂汪直屡屡进牢探望你,是否属实?众目睽睽,你瞒不了别人!”

方应物无奈道:“确有此事,见了几次面。不过他为堂上官,我是阶下囚,汪公公一定要进来,我能拦得住?”

倪进贤冷笑一声,“敢承认就好,那汪直次次都与你单独密谈,屏退了其他一切人,可有此事?”

方应物继续无可奈何道:“这汪直定要如此,我这阶下囚即便不想见他并谈话,又有什么能力可以阻止西厂厂督?”

倪御史又逼问道:“那你们密谈的是什么?”方应物犹疑片刻,没有说话。

见方应物貌似不敢回答,倪御史高声道:“君子坦荡荡,圣上在此当面,你若真胸怀光明磊落,有何不可言?

我看分明是今日廷审突然,你没有时间与汪直见面串词,唯恐对答之间出了纰漏,所以才不敢回答!”

宝座上的成化天子微微颌首,险些就要很不体面地鼓掌喝彩,倪御史果然也有两把刷子,能被万首辅派出来打擂台的,口才确实足够犀利!虽然一开始这个姓倪的落了下风,但重整旗鼓后,还是发挥出了该有的实力。

平白放掉方应物,自己这当皇帝的很没面子;但若用上疏进谏获罪的名义发落方应物,只怕要遭到全体朝臣的反感,还成全了方应物的名声;但若以勾结内宦的名义发落方应物,任何人都无话可说,还能保住自己的脸面。

想到这里,成化天子顿感轻松。不得不说,首辅出的主意确实不错,大不了再搭上一个作用已经不如从前的西厂。

只要处理掉方应物,就是杀了鸡骇了猴,再拖上一段时间,那么这次风波就可以平定掉了。按照天子多年与朝臣斗争的经验,任何话题都很难一直保持在热点上,总会被时间和新的热门话题冲淡。

倪御史问到这里,便不再答理方应物,转身对天子道:“臣奏闻陛下,方应物不敢坦承,必然有所密谋,臣所弹劾其内外勾结之罪应当属实!再奏请陛下圣裁!”

朝臣中不乏有心为方应物开解的人,但想了想也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此人跟西厂提督闹得不清不楚,这应该是确定无疑的事情了,不知道内情之前怎么开口?

再说看方应物仿佛被点了死穴的样子,没准他真的一时糊涂和西厂汪直勾搭上了,替他出头就等于是把自己牵连进去……

倪进贤用眼角偷偷瞥了一眼方应物,见他紧闭着嘴巴木然地站在殿中,到了这个地步仍然没有开口辩解。

见此光景,倪御史突然大生快感,把这么一个偶像级人物摧残掉,真他娘的神清气爽!

说实话,从刚才起他对方应物就有点嫉妒,比年纪比学历比相貌全方位的统统不如……就是比老师,方应物老师是三元相公商辂,自己老师是臭不可闻的万安!

要比父亲,自己父亲是上不了台面的商人,方应物他爹是翰林庶吉士!比婚姻,方应物他未来岳父是宰辅,自己岳家只是个农户!比名声,方应物是清流后起之秀,自己却他妈的是洗屌御史!给首辅洗屌的御史!

天子沉吟片刻后,龙目四顾传唤道:“尚铭何在?”却无人答应,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尚公公已经悄悄滚走了,就像他悄悄地进来一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狗肉上不了席面的东西!天子暗骂一声,这种时候,东厂不出来当恶人,难道要他天子亲自出面吗?

此时文渊阁大学士刘吉排众而出,对天子奏道:“方应物交通内宦,意图不轨,不宜为朝臣,恳请陛下早做裁断,以安人心。”

所谓不宜为朝臣,算是个好听话,其实就是被贬谪到外地的意思。刘棉花纵然机谋百出,这时候也无奈,还不如主动站出来当恶人,看在天子眼里起码也相当于是个自首。

而他刘棉花与次辅刘珝最大的区别就是,能该低头时能低下头,不会与万首辅硬对着干。既然被敲打,那就接受敲打好了。

天子拿捏片刻,故作姿态道:“念其年幼无知,姑且不做重责,罢免一切朝职,迁外为知县!吏部选官,即刻出京!”至于西厂和汪直如何,那是天子的家务事,犯不着在朝臣面前宣布。

吏部尚书尹旻出列上前,领了圣旨,只待结束后回了吏部,便为方应物选官然后礼送出京。

到此为止,大明成化朝唯一一次廷审就算结束了,下面君臣该吃喝的去吃喝该玩乐的去玩乐,该去衙门公务的去公务。

太监覃昌得到天子示意后,象征性的叫了一声:“有事进奏,无事散朝!”

群臣当然无事,正要恭送天子先走人,却忽然有太监在众目睽睽下疾步进了殿中,对天子禀道:“圣母传懿旨,要奖赏方应物!”

什么?满殿君臣相顾愕然,这又是哪一出?

第三百六十一章 真相大白(上)

貌似风波再起,好戏还在后头,准备散伙的群臣齐齐停住了脚步,瞅向还在中间摆“谢恩”姿势的方应物……太后这次竟然要罩着方应物?

在历史上,不是没有贤明的太后出面保护忠良,但本朝这位周太后是个什么货色,朝臣都心知肚明,与贤明两个字万万沾不上边。

而且甚至相反,粗鲁、无礼、刁蛮、自私这几个字用在周太后身上那简直再恰当不过了。这样的人本该出现在农家小户里当三姑六婆,但却因缘际会的坐在了太后位置上。

话说周太后给朝臣带来的麻烦真不少,前文介绍过,大明朝第一次大臣集体伏阙就是因为周太后引发的。

所以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太后常常让执政大臣哭笑不得,并仰天长叹一句:“先帝是怎么瞎了眼才看上周太后的?”

当然,周太后对社稷也不是不重要,甚至不可或缺的相当重要。周太后最大的优点就是十分钟爱长孙也就是太子殿下,并亲自抚养。若无周太后这颗大树在内宫保护着太子,只怕有明君之相的太子早被万贵妃暗害死了。

出于这点考虑,所以朝臣对周家胡闹的容忍度很高,生怕把周太后气出个三长两短,太子在宫中没了最大靠山就要倒霉,那时候江山社稷就不稳了。

闲话不提,却说此刻所有人都产生了疑问,这样的太后若伙同天子与大臣作对,那是在认知范围之内并经常见的,但怎么会为了大臣与天子对着干,并为了正义而出面袒护某大臣?

其中必有好戏,不,必有缘故……就连本已站起来的天子也重新坐回了宝座。

文渊阁大学士刘棉花忽然冲上前去,疾言厉色的对方应物斥道:“说!你到底如何蛊惑了太后?不然休怪朝廷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方应物仍然不说话,只是低头不语,刘棉花见状,便正气凛然地说:“老夫今日斗胆要代林尚书在这里审一审你!少不得要大义灭亲!

你说汪直主动数次进天牢找你密谈,你不想见也无可奈何,这委实令人难以理解!那汪直又不是花痴,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对你纠缠不休?你许给了他什么好处?”

听到花痴二字,众人没什么感觉,唯有天子无意识的撇撇嘴,用嘲弄目光的扫了群臣几眼……

如果说林尚书是第一审,倪御史是第二审,那刘棉花这次就是第三审了。相比之下,第一审的林尚书是有意袒护,所以问得浮皮撩草;而倪御史审得就比较深了,甚至迎合天子做诛心之论;至于刘棉花这次,看来更加深入。

方应物长叹一声,答道:“因为在西厂时做了一个梦。”

听到这里,从天子到大臣微微讶异。因为这个答案实在很奇怪,完全没有让任何人意料到,是一句本来很常见却不该属于这个场面的话。

刘棉花也愣了愣,继续询问道:“是什么梦?”方应物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很纠结地说:“梦到了一位老者。”刘棉花立刻呵斥道:“不要卖关子,自己全部说完!”

方应物继续答道:“这老者面目不甚清楚,不过自称是老庆云侯,托梦前来。”

此言既出,满殿人又一次讶异。众人知道,方应物嘴里的所谓老庆云侯,大概指的就是当今天子生母周太后的父亲,也就是天子的外祖父周能。

周家本是京郊普通农户,先帝英宗皇帝出外打猎时闯进了周家,遇到年幼时的周太后。而当时周太后面对英宗皇帝的表现有点泼辣,反而引起了英宗皇帝的兴趣。

此后英宗皇帝便把周太后带进了宫,然后生下了当今成化天子。这故事堪称是古代版的飞黄腾达野蛮女友,或者是“刁蛮少女误上大明总裁”。

只不过在成化天子登基之前,周太后的父亲周能就去世了,这个庆云侯是成化朝初年时追封的,所以称一声老庆云侯。

可是问题在于,死了二十几年的周能与方应物的境遇有什么关系?

已经消停半天没有露面的倪御史忽然上前一步,对天子奏道:“方应物敢在君前妄言鬼神之事,实属妖言惑众,理当问罪!”

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由头,在天子面前胡乱说起托梦的行为很不妥当。鬼神星象之类的事情对皇家而言是很敏感的事情,乱说话稍有差错就是一项大罪。

方应物当然不肯认账,连忙喊冤叫屈道:“陛下明察!臣本不想说,方才也只字不提,可实在是要被逼着说出来!如何能是有意妖言惑众?”

刘棉花看天子没有做出新指示,便对二人分别道:“倪大人先退下,方应物你继续说。”

方应物一边整理思路,一边慢慢地说:“老庆云侯前来托梦,说是想叫在下帮着寻找小儿子。”

在宝座上面无表情的天子此时忽然微微动容,忍不住惊讶的“咦”了一声。他的母亲周太后排行居长,共有弟弟三人,方应物所说的“小儿子”,自然指的就是周太后幼弟,小名叫做周吉祥。

话说当年周吉祥出世后,母亲便去世了,所以这个幼弟由长姐周太后拉扯着活了下来,一直到周太后进了宫才分离开。

后来周太后生下了当今天子,在登基后,周家便骤然显贵发达。周太后父亲周能被追封庆云侯,长弟、次弟也各自封有爵位官职。

但唯有幼弟周吉祥却在早年离家失踪了,一直到如今仍然杳无音讯。论起感情亲近,周太后与亲手拉扯大的周吉祥自然最亲,多年来对这个失踪的幼弟无比思念,而且周太后现在年纪大了,更怀念年轻时的人物事迹。

天子是个孝顺的儿子,也很体量母亲心思,这些年连连下过很多圣旨,命令京师以及附近州县大加搜寻周吉祥的下落,但多年来始终没有找到人。

不承想,今天却从方应物嘴里听到了这个事儿,难道有线索?到底是故弄玄虚胡言乱语,还是真有其事?

第三百六十二章 真相大白(下)

话说到这里,别人都没法开口了,只能任由方应物在这里继续忽悠,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说实在的,在官面上有时候真假并不重要……

方应物神色很是苦恼,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老庆云侯说了几句关于小儿子下落的话……其实在下当时惊疑不定,又身陷囹圄,也无法确认此事。但是在被托梦时有梦呓,让西厂牢子听见,又禀报给厂督。

所以汪太监才会亲自进牢见我,又因涉及内宫事,暂时不便为人知晓。所以汪太监屏退左右,只与我密谈,倒叫有心人看在眼里误会了。”

这仿佛很说得通,也能自圆其说……众人心里自有一杆秤,以那汪直好动多事的风格,遇到这种事情,不去搀乎一下是不可能的。

至于结果不用细想也知道,自然是皆大欢喜了,不然那太后为什么下懿旨准备奖赏方应物?

肯定是有好消息,大概那汪直找到了人,最起码也是确定了下落,然后周太后这个农家出身的小老太心情一激动,便很不规范的下旨要奖赏方应物,没想到凑巧碰上目前这个状况。

方应物还在像个碎嘴婆子一样絮絮叨叨:“圣上对太后是孝,太后对幼弟是悌,为人臣者怎能不成全孝悌之心?但在下是坐牢之人,即便被托梦,但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也没法出牢去寻找。

与此同时,汪太监定要见我并问起这事,我除了告诉他并让他去搜寻,还能有什么法子?难道该将这消息藏在心里,等待机会当成立功筹码么?那样未免太过于自私……”

暂时充当主审官的刘棉花顺应光大人民群众的心声,粗暴的打断了方应物的自我表扬趋势,“对错是非,自有圣裁!你且细细将过程说来!”

方应物便细说道:“老庆云侯先后托梦三次,所以汪太监才会屡屡与我密谈。第一次说他这小儿子人在南城。这可难找,汪太监也觉得像是大海捞针;

第二次老庆云侯说此子在南城当僧人。汪太监使人去打探,但南城寺庙数十,实在需要功夫,一时半会的还是难找;

直到第三次,去了东厂时,老庆云侯说出此子在城南报国寺当僧人,所以那时汪太监才会闯进东厂与在下密谈。然后在下就不清楚了,最终汪太监究竟有没有找到人,在下一无所知。”

你这黄毛小儿就装纯罢,怎么可能找不到人 ?刘棉花心里对方应物吐槽一句,然后向天子行礼,表示自己已经问完话,下面不该是自己所能决断的了。

不过方应物还在啰嗦,很垂头丧气地说:“不承想,却被有心人看作是交结内宦、图谋不轨,在下不想借此挟恩居功,也不想被视为妄言鬼神、妖言惑众,只能闭口不言、蒙受不白之冤。”

这段话明里暗里的讥讽某些人,万首辅和倪御史脸色渐渐地很难看。如果方应物是问心无愧的清白君子,那他们岂不成了鸡蛋里挑骨头、蓄意陷害忠良的愚蠢小人 ?(关键词是愚蠢,不是小炫)

听完方应物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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