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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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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以前,方应物少不得要讽刺几句“得陇望蜀”之类的话,但今天就忍了!反而宽解道:“世间之事最难万全,老泰山不须纠结计较!”

刘棉花对方应物的宽解没有当回事,仿佛自言自语道:“先前内阁中四人,三名大学士,还有彭华这个入阁预机务但未加大学士衔。如今刘珝既然已去,彭华有首辅万安撑腰,顺势而上加官为大学士无可阻挡。

所以在那个大学士位置上费心思没什么作用,但这个吏部尚书官位不同,并没有绝对优先的人选,可以尝试争一争。如果能推动自己人为天官,那格局就更加稳固了。”

方应物闻言便心知肚明,老泰山这是想复制刘珝和尹旻那样的大学士加吏部尚书的组合?问题是,吏部天官实在是中外瞩目,哪有那么容易抢到手?

话说在国朝官场上,如果将侍郎寺监定为二流,部院尚书都御史定为一流。那么超一流官位就只有两种,即殿阁大学士和吏部尚书,由此可见吏部天官的特殊地位。

其他官职主要产生途径是廷推和铨选,不需要天子直接任命,但只有大学士和吏部尚书是可以由天子钦点并直接任命。

不过对此方应物是没多大兴趣的。理由很简单,乌烟瘴气的成化朝时代就快结束了。两年后新君登基,就是大洗牌之时,争夺今日这些昙花一现的官职作甚?现在上位,没两年就完蛋,性价比太差了。

“据老夫所知,对于如今的吏部位置,天子并没有特别属意的人选,故而让百官廷推,然后奏报宫中。”刘棉花道。

众所周知,廷议廷推都是大明朝廷的决策方式,廷议主要是议事决策,廷推就是推举重要人事问题了。天子既然没有直接任命吏部尚书,那么就只能靠廷推了。

刘棉花到现在才算将引子说完,对方应物问道:“你看,能不能将兵部张鹏推举上去?”

其他各部尚书迁为吏部尚书,品级不变,但却会被视为升职。刘棉花的保定府同乡、兵部尚书张鹏当初上位,也是方应物出过力的,但这次……方应物想了想道:“难,难,难!”

吏部尚书是六部之首,人选非常讲究资历,一个老资格侍郎比资历浅的一般尚书机会都要大。张鹏还是不够资深,属于尚书里资历浅的,想要当吏部尚书难度很大。

刘棉花叹道:“总要试一试看,至少不能再让万安把持住吏部,不然吾辈死无葬身之地矣!”

方应物想道,如果单纯只是为了阻击万安,那还比较好办,比推人上位简单得多,破坏永远比建设要简单。

不过方应物表示爱莫能助,目前他只是一个小小虚职户科给事中、预备六品东宫属官,吏部尚书人选大事怎么能让他插得上嘴?

刘棉花明白方应物所思所想,又道:“廷推就在明日,按惯例阁臣不会出现,老夫亦要回避,只能鞭长莫及。不如你去参加,代替老夫见机而作如何?”

方应物还以为刘棉花老糊涂了,吃惊道:“这参加廷推之人,乃各部院大臣、侍郎,翰林学士,掌道监察御史和掌科都给事中。小婿我何德何能,能跻身其中?”

刘棉花胸有成竹地说:“你无须多虑,老夫自然能安排你去参加,你明天只管去午门外东朝房即可。”

“什么安排?”方应物忍不住问道。刘棉花却卖了个关子:“你马上就知道了。”

方应物无语,刘棉花肯定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然后才叫他过来。与其说是商议,不如说是指使,可是到了这个份上,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无非就是搅局,他做这活简直太专业了……于是方应物很光棍地点点头:“那也好,小婿明日去看看,也算借机见识一下廷推的过场。”

刘棉花松了口气,如果方应物硬顶着不肯去,那就要头疼一下了。现在他居然发现,除了方应物没人更能让他放心,最终只有一句感慨道:“我看好你。”

第六百七十七章 错误的选择

及到次日,午门外东朝房这里渐渐聚集起了人群。今天是廷推吏部尚书的日子,由不得诸公不重视。

参加人员按照惯例是部院的三品以上大臣、科道的掌道掌科、翰林院掌院学士,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三四十人,内阁大学士为了避嫌,不会参加这种廷推。

当然比起动辄数百人扯皮的廷议,这个规模还算是小了,在大明朝已经属于民主集中的集中了。

其实吏部尚书人选的范围也很小,基本只能从两京部院尚书都御史和吏部侍郎里选,超出这个范围的想都不要想。

一干翰林詹事词臣,终极目标当然是入阁为大学士。但如果某人脱离了词臣圈子,或者从一开始就没进入过词臣圈子,他的终极目标就只能是吏部尚书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吏部尚书其实也是留给词臣之外官员的一个念想,虽然这个念想很虚无缥缈还经常被词臣侵占。

房内诸公大都一边交头接耳议论或者临时串联,一边环视屋内默默数着人头。此时应该来得差不多了,缺几个也无所谓,谁不来就等于是自动放弃权利。

这时候又从屋外传来匆匆脚步声,随即便看到有个年轻人站在门口掀开帘子,并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如果不是此子目若朗星风姿出众,只怕当场就要被骂成贼眉鼠眼鬼鬼祟祟了,但有时候这个世界还真就是看脸的。

短短一瞬间,房内诸公都认出了门外的年轻人是谁,或者说想不认出来都难。不是大名鼎鼎的方应物又是谁?然后心里齐齐冒出疑惑,方应物跑来作甚?

方应物这辈子头一次参加廷推。确定了就是这里后,施施然走了进来。对着先到的诸公作揖拜见,口中告罪道:“小子来迟了,望诸公恕罪则个!”

诸公直直地瞪着方应物,但没有开口的,他们知道肯定会有别人要质问,犯不上自己出面。再说自己又不是主持者,没必要强出这个头。

果然立刻有兵部都给事中张善吉排众而出,对着方应物喝道:“今日诸君在此廷推冢宰,方大人你何德何能参与。想必是误入此地了罢?还不速速退出去!”

张善吉的话虽然不客气,还带了点轻蔑的语气,但也确实点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方应物确实不该进来。虽然他是户科给事中,但只能是掌科给事中前来,轮不到普通给事中方应物进这个屋子。

方应物笑容满面,谦逊地抱拳道:“叫张前辈见笑了,晚辈今日在家,忽然本科都给事中刘大人使人来传话,道是重病不能起身,托晚辈代替他前来东朝房参加今日廷推。”

这病得真是巧,众人心里各有所思,装起了糊涂默认。但出面发难的张善吉不肯罢休,依然责问道:“廷推冢宰乃庙堂大事,岂有私相授受之理?”

方应物依然笑着答道:“张大人言重了,晚辈只是到此随便看看,替刘前辈当个耳目,下去后转述给刘前辈。刘前辈若有谏言,自会具本独奏。再说这是我户科的事情,张大人还是放宽心些!”

随便看看……信你就见鬼了。房内诸公都是老练之辈,没人把“随便看看”这四个字当真,就好像“我随便说两句”一样。

张善吉还要说什么,不过有人重重咳嗽了几声,张善吉意识到什么,便忍住回到人群里。

廷推差不多也该开始了,房中便默契地安静下来,安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开口。这时候众人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由谁来当主持者?

一般情况下,廷推官员是由吏部尚书来主持,或者是吏部侍郎。但现在没有吏部尚书,吏部侍郎是候选人也不适合,一时之间主持者居然缺位了。

不过有经验的诸公老神在在,并不因此而纠结什么。这种小事情总会解决的,要么是天子另外指派人来主持,要么是对吏部尚书职位没有念想但又资深年高的宿老大臣主动出面主持。

没过多久,门外一声响,便有人声传了进来:“我来迟了,不曾早早在此迎候诸公!”

其实这话很没诚意,说是来迟,却连个“恕罪”之类的道歉字眼也没有,简直没把满屋子大员放在眼里。

但老练的诸公知道,是有反常必为妖,其中必然有缘故。因而众人没有异样,继续老神在在。

只有方应物听到声音后,猛然睁大了眼睛,扭过头去死死盯着屋门口。看在别人眼里,叹道这方应物终究还是年轻气浮,心性修炼不到家,此时居然沉不住气。

门帘一闪,被人左右分开,然后有人踏足进了房内,而且与方应物一样年轻,一样俊秀,但身上穿的却是金线大红蟒袍……

以方应物之镇静功夫,忍不住失声道:“汪……汪太监!”

某厂督日常比较低调,以行迹诡秘著称,很少在外朝官员面前公开抛头露面。故而房内还真有不认识汪直的,但是听到方应物叫声,又将样貌与传言对照,谁还能不知道来者是谁?

可是汪直纵然权势赫赫,那也只是东厂提督,确实有权力去三法司之类衙门旁听监视,但哪有来这里旁听的规矩?

汪直来回扫了几眼,对方应物视若无睹,宛如路人,开口道:“诸君勿有疑虑,皇爷有诏,命我来主持廷推,并将结果直接奏报。”

众人闻言忍不住小小地哗然,屋内陡然多了嗡嗡的议论声音。如果大臣中没有合适人选,另外派个太监来主持,也算可以理解,还不值得哗然,但这背后的含义却不能不让众人动容。

按照惯例,与朝臣会面并直接参与政治的事情,一般都是由司礼监太监来执行,内监二十四衙门里,也只有司礼监是专门干这个的。

比如朝会宣旨、内外集议、对柄机要等等耳熟能详的政治事务,都是由司礼监太监来做。大臣们也习惯于和司礼监太监打交道,也有意识地将司礼监太监与其他太监区别开来。

而汪直只是钦差东厂提督,并没有挂其他内监官职,今天却能奉旨出现在这个场合,意味着什么?

稍有政治敏锐性的人都能猜到,这是妥妥的准备进位司礼监太监的节奏啊!今天露面,说不定就是为了提前向朝臣打个招呼。

方应物后悔了,昨天目光短浅利令智昏,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面对两个邀请,应该舍弃刘棉花,选择汪芷的!

第六百七十八章 唱反调

方应物暗暗苦笑,昨天若是去见了汪芷,至少可以提前有所准备,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纯被动,连汪芷心中所思所想都不知道。

不过别人能猜想到的,方应物自然也能想到。对此只能无可奈何,他不知劝了多少次,让汪芷收敛一些,不要在这两年过于进取,没想到汪芷彻底当了耳旁风,还是忍耐不了司礼监太监的诱惑。

这女人,怎么就不听话呢?想到最后方应物只能轻轻叹口气,如果确实木已成舟,那就只能接受现实,到了宝座换人的时候,肯定还有操不完的心。

主持者的作用并不是决定什么,只是引导一下程序,既然汪芷已经就位,讲了几句开场白,廷推便开始了。

在这种时候,首先站出来推荐人选的必然是中层官员,比如科道官。而那些具备候选资格的大佬们是不可能出面的,推荐别人伤士气,毛遂自荐伤人品,干脆就一言不发了。

所以每当这时候,往往都是中层官员的舞台,当然中层官员背后往往又有大佬的影子。就连方应物本人,昨天不也刚从刘府出来么?

方才质疑过方应物入场资格的张大人,也就是兵科都给事中张善吉再次站了出来,沉声道:“在下以为,大宗伯周大人可为天官人选。”

大宗伯周大人指的就是礼部尚书周洪谟,众人心里品了一品,这确实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六部之中也有逼格高下之分,礼部显然属于逼格比较高的。刑部工部直接进位吏部似乎有点匪夷所思,但礼部周尚书进位吏部就被视为正常现象。

而且周尚书也是老资格大员,侍郎尚书加起来也做了十几年,资历上足够。更何况周尚书人缘不错,轻易不得罪人,学术方面也颇有成就。综合起来看,周洪谟的分数很高,一时间很难找到能比上他的人选。

方应物瞥了一眼张善吉,此人这个提议,八成是万安的指使罢?周洪谟生性懦弱,几乎就是唯首辅马首是瞻,但同时又能让别人接受,应该就是万首辅心中的理想人选了。

方应物还想道,这万首辅也不傻,知道举荐派系色彩过于强烈的人选,八成要遭到围攻否定,还不如推举周洪谟这样的人。

方应物今天既然站在这里,那么就不是看热闹来的,他不但背负了刘棉花的指使,而且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

趁着众人忙着议论周洪谟,还没人出来讲话的时候,方应物清了清嗓门,出列与张善吉面对面,朗声道:“在下也有几句话要说。”

张善吉突然抢先问道:“如果在下所记不错,方大人方才说过,今日只是代替掌科刘大人到此随便看看?为何还要发言?”

方应物早有准备,淡定地答道:“在下还是代替刘大人说话,推举的人选是刘大人所属意的,然后由诸公议论,等散去后会全盘禀告给刘大人。”

众人闻言,险些集体发出嘘声,方应物这话实在太欲盖弥彰了。什么叫代替刘大人说话?分明就是借了个壳胡编。

方应物解释了自己得到合法授权的由来,然后开口道:“我们户科刘大人觉得,南京兵部的王老大人极为合适。”

这很明显指的就是已经担任南京兵部尚书的王恕,方应物的便宜外祖父。众人心里琢磨了一下,居然发现王恕的资格也非常厉害,比周洪谟还要高出一线。

论级别,王恕一样是二品尚书,进位吏部天官的资格是够了;论资历,王恕是为官三四十年的老人了,从朝廷到州府,从巡抚到部院都做过,资深得不能再资深;

论名望,只需用一句顺口溜表示,“两京十二部,唯有一王恕”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此时房中诸公还真没有能压得住王恕的;

论声誉,王恕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多少年来一直以公正无私天下闻名。综合各方面条件,王恕正合适当吏部天官,比起周洪谟强得多了。

可是众人心知肚明,王恕千好万好,但就一点不好,他是上了天子黑名单的人。他多年来始终被压制在外地,几乎把江浙地带转遍了,但还不能回京一步。

将著名刺头王恕呈报给天子为吏部候选,这不是挑起天子的怒火吗?不过这样事情向来是常见,遇到了就认倒霉。

方应物说完王恕,脸上似笑非笑,静静等待别人的反应,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很好。

正在此时,低调沉默半晌的汪太监突然插话道:“如果未有异议,就将王恕上报给天子。”

你不要跳出来捣乱!方应物愕然地盯着汪芷,这汪太监是故意为之,还是又好心帮倒忙?

话说昨天汪芷来召唤方应物,纯属喜不自胜得需要向人显摆,同时还需要发泄兴奋。除了方应物,没人能承担这些功能。

不过汪芷却被方应物拒了,顿时满心欢喜被泼了一盆冷水,放在平常当然不算什么,但在昨天就很令汪太监不爽。

特别是方应物居然去了刘府,更让汪太监有一点儿被背叛的感觉。前一阵子方应物几乎要被刘府抛弃时,可是天天往自己这里跑,为的就是掌握刘府的动静……

总而言之,眼下的汪太监看方应物很有点不顺眼,憋着气要报复一下,所以顺水推舟地插嘴,要把王恕作为人选奏报上去。

为什么说这样做是报复方应物?因为汪芷看得出来,方应物绝对不可能真心举荐自家便宜外祖父王恕。

汪芷的理由很简单,方应物对未来一两年内的官职毫无追求心。例子很多,比如劝她汪芷不要着急进司礼监;又比如方清之被贬谪后,方应物丝毫没有阻止的举动,默认自家父亲被发配边远,半点营救行动都没有。

就连方应物本人,对自己当前的官职完全不上心。这样的人依照他自己的逻辑,又怎么可能真心推荐自己外祖父上位?

故而汪太监准确把握住了一点,今天就是要与方应物的真实想法唱反调!方应物往东,她就偏要西,让方应物吃一点小小的教训。

第六百七十九章 难堪

此时方应物与汪芷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双方眼神进行了无形的交锋。两人毕竟是深深彼此了解,顿时都懂了对方的心思。

不过不说,汪太监把握得很准确,方应物今天确实没有举荐王恕上位的意思。他之所以此时推出王恕,只是帮着便宜外祖父刷存在感而已。

方应物所着眼的并不是现在,而是为两年后提前做准备,有机会就把关于王恕的舆论造起来。那么等到天翻地覆之后,当今天子这个最大的障碍去除,王恕回归朝廷就是顺理成章了。

汪芷确定了方应物是虚晃一枪,而方应物这边也能判断出来,汪芷肯定是故意的,绝不是什么好心办坏事。

对此方应物只能长叹一声,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不其然!更何况是女子和小人的合体,千万不要弄假成真,真把王恕搬回来才好。这是两年后的牌面,不适合眼下打出来。

方应物不急有人急,先前荐举周洪谟的张善吉站在旁边,听到汪直居然打算将王恕当成廷推结果,忍不住发了急,便对汪直道:“汪太监何其急也!

按理应当是廷推出了公论,然后才可奏报天子。如今诸君还在议论,尚未有公论,若就此奏报未免有武断之嫌!”

方应物立刻跟上,貌似不甘于人后地说:“张大人所言极是!汪太监虽然苟同本官,但本官却不敢苟同汪太监!道之所在,不可不察也!”

本来还有人犯嘀咕,这汪太监怎么一来就支持方应物……但听到方应物义正词严地责问汪太监,才把疑问消除了。

假撇清!汪芷又瞥了一眼方应物,不屑地轻哼一声,然后便继续冷眼旁观。没有别人出来说话,还是方应物和张善吉两人争论,一时间成了两人对台戏。

经过汪芷一打岔,张善吉便缓了过来,想好了应对措辞,便对方应物道:“王老大人诚然为海内名臣,但久在南方偏于一隅,不熟天下总要,骤然入吏部秉持铨政,只怕会择人不得其法!”

方应物反驳道:“难道吏部也有非翰林不入的规矩么?再说治理天下难道只需诸公坐而论道?终究要靠地方官吏。王老大人熟悉地方事务,知道如何选择贤良官吏,出任天官恰得其所!”

张善吉再次喋喋不休地驳了方应物几句,但方应物却懒得和张善吉纠缠了。他突然转向礼部尚书周洪谟,直接问道:“张前辈推举周老大人,不知周老大人觉得自己如何?”

周洪谟愕然,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说什么?只能谦逊道:“老夫何德何能可以为冢宰?”

好,要的就是这句话……方应物便对张善吉道:“大宗伯自己都在此亲口谦辞,张大人勿复多言了罢?”

先人板板!张善吉被方应物这诡辩小伎俩气得七窍生烟,谁被这样问话时不谦逊几句?

别说周洪谟,就是王恕如果被问到,一样也会谦逊地推辞!但问题是……王恕远在南京,难道还能飞过去问王恕?

张善吉看出来了,众人也看出来了,方应物就是个捣乱的。张善吉便毫不客气地直接指责道:“方大人你今日前来,难道就是故意搅局不成?

众所周知,王老大人根本不可能入主吏部,天子必定不会恩准,到那时候还是吾辈为难。你却仍然死力推举王老大人,到底意欲何为?”

张善吉要坏了!旁边众人听到这里,心里齐齐惊呼。果然看到方应物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地对着张善吉喝道:“张善吉,本来我还敬你为前辈,但没想到你居然枉为台垣科道官!

你方才说天子可能不恩准,就不要举荐?莫非国家大事,皆以揣摩圣意、谄媚君上为准则?我同为给事中,简直要因你蒙羞!”

张善吉脸色大变,瞬间惨白无人色,刚才他被方应物气疯了,所以才口不择言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但这些话却是不该公开说的,尤其是不能由以拾遗补缺、监察纠劾为己任的科道官公开说。

房中只剩下了窗户外的风声与方应物的冷笑声,站在人群里的张善吉无比难堪,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见方应物明明没想让王恕来当吏部天官,但却还极力举荐王恕,并装腔作势地怒斥张善吉,汪芷忍不住暗骂一句“文人虚伪”。

又见半晌无人说话,汪芷作为主持者便插嘴道:“莫非诸君皆无主意?只有张大人和方大人肯举荐人才?”

房内诸公闻言齐齐无语,生了些许“莫非我大明要完”的唏嘘。汪太监这样不专业的人,居然也要进司礼监了,当真是宫中无人才了么?连这点内涵都看不出来,怎么当司礼监太监?

对朝堂老油条而言,情况再明显不过了!这边张善吉背后显然有首辅万安的指使,张善吉的意思就是首辅万安的意志,万安需要找一个既听话又不招惹别人反感的人选。

再说另一边的方应物,他突然取代户科都给事中刘昂出现,要说与次辅刘吉没有关系,谁肯相信?如果没有强大权力介入,刘昂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让方应物取而代之?

当然大家心里明白就是,没有必要宣之于口,名利场中的台面底下功夫多了,不足为奇。此外诸公扪心自问,如果换成自己需要寻找代言人,而且手里又有方应物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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