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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修的推理书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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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的话,必须调查最后看见他活着的人是谁啦?”张刑自言自语了一句,又指着死者的古怪的右手问,“这只手是不是有死后被人掰开的迹象?”
“嗯。”罗法医抓起那只手,不带一丝感情地回答说,“是的,指骨都有被掰断。看来死者生前有留下什么讯息,只是已经被人毁掉了。”
“那就是说毁掉死者留言的人就是凶手啦。”说实话,我说这话时并不自信,“是谁发现的尸体,报的案?”
“是樱之潮的妈妈桑报的案,不过发现尸体的是她的女儿——也就是死者的侄女。”典超凑趣地上来说话,还煞有介事地补充说明。
“你是说伊藤静发现的尸体?”张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们俩谁都明白,她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当然我们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我走到房间右侧的一张书桌旁,发现了使我更感兴趣的东西。两个在标签上贴有“降压灵”小药瓶,一瓶还装有小半瓶的药,另一瓶是新开的。我将它们倒出来细细一数,发现小半瓶的还剩48粒,新开的那瓶有99粒。
“张局长,我记得这种降压灵的药一瓶应该是一百粒吧?”
“这个我不清楚,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张刑望着我手中的瓶子,疑惑地问。
“非常的奇怪,我不知道伊藤先生为什么在一瓶药没有服完的情况下,开了这一瓶。拿去检查一下,也许这药会告诉我们些什么?”
张刑接过去,透着阳光看了会褐色的药瓶,走出房间,对过道里一脸悲凄的老板娘发问道:“这伊藤先生的药是怎么回事,他有高血压吗?”问完,张刑才觉得自己莽撞了,他根本没有考虑对方是否有听懂自己的问题,对方可是个日本女人。
不过,伊藤樱织她听明白了。不但听明白了,还以一口很流利的中文回答说,“是的。三郎他有高血压的毛病,很早以前就开始服用这种降压灵的药物了,日常里他早晚各服一次,每次一片。”
“他每次服药是不是很自觉呢,有没有经常遗忘什么的?”我觉得有必要在自己的这个问题上耍点策略。
“嗯。三郎因为工作比较忙,晚上有时候经常会忘了吃药,所以以前一直有我倒水进去督促他服药。”伊藤樱织不知为何掩口笑了起来,“他呀,有时候就像个孩子。”
“你说以前是你,那么现在呢?不需要了吗?”
“不。现在有亚美小姐帮忙。”
“是陈亚美?”
“是的。”老板娘抬起头,带着奇怪的眼光看我道,“怎么先生认识亚美小姐?”
“呵呵……”我冲她微微一笑,掩饰过我此时心中所想,然后对她说,“陈亚美小姐她现在人在哪里?”
“亚美小姐——我,一下午都没看到了。”她摆动起身上穿着的夸张和服,转身问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子说,“静子,有没有看到你亚美姐姐?”
“她吗?”伊藤静的语气中带有不屑一顾,“她不是中午就出去了吗。”
“对对,她——”伊藤樱织刚想要对我解释什么,身后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一套青色的和服,摇曳着身肢像蛇一样地扭了过来。
“呦呦,这不是老同学网维吗?你怎么回到这来啊?”
陈亚美初给我的感觉是眼睛一亮,但接下来我就被她身后另一个挤在人群中的女人吸引了过去。那是一个艺妓打扮的女子,白蜡般的脸孔,血红的樱桃嘴,穿着一身樱桃红的和服,一对眼睛先前像猎隼一般放着光芒射向这边,但等到与我对接上时,它们一瞬间就丧失了神采,变得空洞无物。我的心里咯噔一跳,无视于面前老同学的寒暄,从陈亚美的身边硬生生地插过去,走向那个女子。
她是知道我向她走去的,便急急忙忙地调转身子跑开。噔噔噔地木屐声踏得整个房子里面作响,我在后面追着,一起转进了一阁小房间。
“泉,是你吗?”我问她。
她不做答。
我明白沉默就是首肯的道理,于是接着对她说:“你怎么打扮的这副模样,今天下午是你一直和陈亚美她在一起吗?”
她仍然是一声不吭,将眼睛一闭,独自静坐在了那边的塌塌米上。
我腾挪着身子到她边上,和她一样来了个日本式正坐,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拉她,带着撒娇的语气说:“嘿,嘿,好了,我向你道歉还不成吗?”
“放手!!”她终于开口了。不但开口还睁开了眼,狠狠地瞪着我,抽出手来冷冷道,“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是这里的艺妓,叫玉子。”
“巴嘎!!”我骂了句日本人的脏话,心里的怒气不打一处来,“喂喂喂,现在这里发生了命案,你难道还要和我斗气不成?”
她轻视地扫了我一眼,回答说:“先生如果是警察的话,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的。但先生如果不是——请出去,要不然我告你非礼。”
“你!!”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么僵,竟然一点缓和的可能都没有。难道就叫我这么放弃,这当然不可能了。但是我该怎么办?我和她就这么坐在那间狭小的塌塌米房间里,静悄悄地听着外面警察们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咦,网维那小子呢?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小二,你有没有看见?”外面传来了张刑局长粗大的嗓门,我知道他是发现了新的线索。
我慢腾腾地从衬衣口袋里翻出那只钻石戒指,看着她白皙的脸,尴尬地笑着对她说,“不好意思玉子小姐,能拜托你帮忙件事吗?”
“什么?”她冷冷问道。
“你说你是这个酒馆做事,我想请你如果碰见来这里的一个江泉律师,就请将这枚戒指交给她。对她说:‘有个笨蛋永远也不明白自己嘴上说的是些什么,但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只爱她一个。’”我将戒指轻轻地放到地板上,站起来离开。
这个时候我那识时务的肚子掌握时机地叫唤了一声,这声饥肠辘辘的悲鸣在很大程度上打动了她的心。我站停下来,推开门,回头再看她一眼,然后一脚踏出屋外。
“网先生。”她叫我说,“你不是想知道今天下午我在做什么吗?是的,我一直和陈亚美在一起。我是向她来学习做艺妓,你知道日本艺妓是不能结婚的。”很显然最后的这句话里还带有一丝呕气。
“哦,对。那么你学的如何呢?”我跨出的脚退回来,关上门。
“我发现我不适合,首先这状就画的我很难受。”她已经走到我的身边,在我面前重新将那戒指套到中指上,傻傻地低着头说,“而且我也有喜欢人,不结婚是不可能的。”
“哈哈……那么今天下午你是进行了一次游戏罗。”我拉着她的手,一起和她做了下去。
“差不多吧。我是下午一点到的这里,隔了一会儿——大概有三分钟左右,就和陈亚美一起到她家去了,然后直到刚刚十分钟前才回来。”
“那么今天下午你是在她家里学做艺妓的罗?她家住哪里?”
“也在鬼子村里面,最东南角的一幢公寓里,三楼。先是化妆穿衣,然后学了一些基本的技法。可真吃不消穿和服,足足被她捆了两个小时,又是绑沙包又是缠腰带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木乃伊。我现在还感觉呼吸不畅呢。”
“那就脱下来吧。”
“不行啊,我的衣服都在她家里,没法换。刚才因为听到警笛声,所以就这么赶过来了。”
“那好,待会儿再换,我们先解决了这个案子。对了,你一点钟来这里时,有没有见到伊藤一二三。”
“没有。当时我也有问起,陈亚美告诉我说伊藤一二三吃了午饭就睡觉了。”
“这是他的习惯吗?”
“是的,昨天下午我来找他时也是等到了三点钟才见到的。”
“很好。那么泉,你来这里是一开始就准备去尝试做艺妓的,还是偶然提到的。”
“昨天就说起的啦。”她嗔怪地白了我一眼,“说要气气某个大笨蛋。”
“呵呵——你到这里时,酒馆里面还有谁?”
“就陈亚美她一个和一些打工的女孩子。我来了后,她拿了和服,就一起走了。我还记得她当时有把酒馆和住宅的过道门给锁了起来,还对一个叫律子的女孩交代说:‘我有事出去一下,一点半伊藤樱织夫人就会回来。你告诉她说我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吃晚饭了,如果有什么事要我回来,就打手机。’”
“嗯,这么说的话陈亚美的嫌疑也并不能排除啊。毕竟那个时候你没有看见活着的伊藤一二三。”我站起来,第二次挪开移门,探出头去和过道里的张刑打了个照面。
“看来你问题解决的不错啊。”
“当然了,网维出马,一个顶两嘛。”我冲他调侃一句,“倒是张局长你是不是又有调查到了什么?”
“我们找到了伊藤一二三临死前抓着的东西,也就是死亡留言。”他从身边掏出一只口袋,将装在里面穿着和服的日本娃娃给我看,“是在那扇打开的窗外发现的。”
我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泉,不禁暗自发笑。那张脸、那身和服,除了一个地方以外其他的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喂,泉。你该没有进入过内屋吧?”我拨弄着娃娃身上那倒系的衣襟问。
“没有,我在这之前还一直没有进入过内屋,每次都是在酒馆里面和他们谈事的。”她走上来,也不理会张刑那张惊讶、奸诈的笑脸,接着说,“这就是那批退货的娃娃啊,不过——”她露出困惑的表情,有些不解。
“不过什么?”
“我记得昨天伊藤公司的设计部主任王光明也拿了一个这样的娃娃来给伊藤一二三,不过那个娃娃穿的是绿色的和服,还有这个娃娃的衣带绑得松松的,好像少了个腰带里面少了什么。”
“嗯。”惊奇中我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泉身上那紧束的腰带上,“——张局长,我要和罗医生谈谈。”
“没问题。难道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张刑看着我放光的双眼,兴奋地问。
“不,我只是想要核实一些我脑中的想法而已。”我觉得这个时候稍稍保密我的脑中所想比较恰当,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所有的推理都是站不住脚的。
和罗法医的谈话,果然是受益良多。不但证实了那些我脑中那已经有了的想法,还给我带来了一丝新的灵感。罗法医说:“死者是受到一种不规则顿器的打击而致命的。他的致命伤在头部。从损伤情况来看,是前额部遭受钝性暴力打击,导致颅骨粉碎性骨折。虽然还没有进行尸体剖检,但我推测死亡原因应该是颅脑损伤和失血性休克。死亡时间因为受到了屋内气温的影响,我现在只能大概推测在十二点半到四点半的这四个小时之内,虽然范围较大。但是总比确定不了好,当然如果经过解剖,还可以进一步的缩短。”
“罗医生,据你的分析,伊藤一二三的这个死亡留言真实性为多少?”
“百分之百。根据现场遗留的痕迹来分析,地板上存在多处间距较大的喷溅状血迹,说明死者伤后曾有移动,并没有马上毙命。另外从死者被掰断的右手可以确定他断气之前曾紧紧抓住过某样东西,同时我还在他的指甲缝里面找到了那个玩具娃娃身上的衣服纤维,因此我完全确定那个娃娃是他临死之前故意抓住的。”
我点点头,走回外室的酒馆里和张刑讨论起凶器的问题。结果颇感失望的是竟然在整个屋内,刑警们都没有找到那个造成致命的顿器——凶器失踪了。
“对了,张局长我想要做个实验。”
“实验?什么实验?”
“唉,告诉你是什么实验就不灵了。”我故意刁钻的回答他,接着又假装神秘地让他把所有人都带到外屋的酒馆内。我和泉一起关上那扇通往内屋的门,走进了伊藤一二三生前的房间,我把那扇塌塌米房间的木门拉上后,坐到了那个警方按着尸体位置画下的白圈里。
“你要干什么?”被我的举动搞得莫明其妙的泉问我说。
我不答,反而是突然嘶声力竭地大叫了一声。被出其不意地吓了一跳的泉直愣愣地盯着我,那张白白的颜料覆盖下的脸抖了两下,像是看瘟神似的责问我说:“阿维,你干吗怪叫?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试试如果我在这里受到攻击,有没有人会来救我。”我冲着她莞尔一笑。她的樱唇也翘了起来,做出一个不标准的日本式笑容,对我说:“你是想知道伊藤一二三在受到袭击时外面有没有人听见声音。”
“对。”我抬表看了一眼,又将注意力转到了伊藤一二三的写字台上,“泉,这里还有一个地方很奇怪。伊藤一二三的写字台上明明有纸和笔,可为什么不写下凶手的名字,却要抓个娃娃做留言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想他是担心自己写下凶手名字的话,可能会被人轻易毁了。但抓住的东西就比较困难毁掉,他曾经也试着写过推理小说,当然知道死后的尸僵现象可以给侦察工作带来信息。”
“确实如此。同时这也说明了他知道凶手是可能发现自己尸体的人,或者说是发现自己尸体的人会是凶手身边亲密的会帮助其掩盖真相的人。”
“对啊,凶手有极大的可能性是这个家里的人。”泉那插着繁琐头饰的脑袋轻轻一点,在空气中击打出一片叮叮当当的铃声。
我看着她,呆呆地,接口说:“对对,伊藤樱织、伊藤冲、伊藤静——还有陈亚美,警方调查再不展开的话。”我抚着肚子说,“我就要饿扁肚子了。该死的伊藤冲在哪,我肯定今天下午他回过家。我一定要先和那家伙谈谈。”

和那个家伙的会面,是在晚上七点半的时候。醉醺醺的一身酒气坐在我们面前,一对小眼睛不时地往泉的身上扫。“哟霍,这么正点的姑娘是谁哦?”
我忍住将面前的茶水往他脸上泼的冲动,向张刑递了个眼色。他会意,开口问道:“伊藤先生,难道你一点没有听到你家里出事的事情吗?”
“哟——是。我今天和同事约好的嘛,放了班一起出去吃饭,唱卡拉OK。你们知道,KTV包厢里面吵得很,所以我们就把手机都关了。”
“可你晚上不回家吃饭,难道也不打个电话给家里?”
“呵呵呵呵……刑警先生,我们日本人是没有这种习惯的。男人工作在外面有应酬是很正常的事啊。”他嘟囔着嘴巴,继续说道,“那么我那个叔叔是怎么死的呢?刑警先生你们可已经有了线索哦。”
“当然有。”张刑的脸扳得像年画上的门神,凶神恶煞地盯着那对小眼睛,说,“据法医推定你叔叔的死亡时间在今天下午一点半到两点之间。而这个时候,你正好回过一趟家,对吧?”
张刑故意缩短死亡时间的策略,果然起了作用。醉酒的假装渐渐失去效力,他彷徨了一阵,最后开口说,“对对,律师送来的报告书急需我叔叔的签字,所以一点一刻的时候我回来了一趟。”
“哦。”我明白那又是一个谎言。那个笨蛋竟然当着泉面撒谎,真是蠢透了,不过也难怪,他哪里能想到他们的江律师就坐在他面前啊。“伊藤先生,我听江律师说你叔叔有午睡的习惯。他睡觉时是谁都不能打扰的,即使是律师也需要等他睡醒了在会面。那么你那时送去报告书签字——”
“……”他看了我一眼,“啊,没办法啊,事情紧急。所以我只能吵醒叔叔,让他在报告书上签字了。好在那时他还没睡着,很快我们就完事了。不信你去问小李,他能证明我在房间里只待了不到两分钟。而且他应该还有听见我和我叔叔告别的话,他能证明今天下午我离开时我叔叔还活得好好的。”
这一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他说的话得到证实的话,那我脑中之前的推想就完全崩溃了。我无语应答他,张刑接过话去,“那很好。我们会询问那个小李的,他现在在外面吗?”
“在。他是司机,送我回家的。我今天晚上喝多了,不能开车啊。”
伊藤冲离开后,一直没说话的泉开口了,“他说谎,我的那份报告书根本不需签字。他回家完全是因为别的理由。”
“那么是什么呢?”
“也许就和那只突然出现的娃娃有关,张局长你们有没有找到那只我所说的绿色娃娃呢?”
“那一只我们找到了,在桌子的抽屉里面。和那只红色的娃娃一样,腰带里面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摸上去松垮垮的。”
“我想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张局长,耐心地等着那两瓶药的检查结果出来罢。”
“好吧。那就去把那个司机叫进来问问。”张刑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一下号码,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匆匆地跑到外面去接电话。
过了一会儿,司机小李和张刑两人一起进来。小心谨慎的年轻人被屋子里窒息的空气吓得面无血色,颤颤巍巍地回答我们的问话。结果竟和伊藤冲那小子说的分毫不差。
失落的表情显现在我的脸上,一边的泉看得明明白白。她从身后伸出手来握了我一把,问:“小李,我问你。你听到他们叔侄两人对话时,人在哪里?”
那司机同其他人一样先是诧异地看了一眼穿着和服的白脸女人,然后回答说:“在酒馆里面啊。”
“那就是说你并没有亲眼看见活着的伊藤先生啦。”
“这,我没看见,不过我有听到他——”
“OK,这就够了。”泉的手在后面抓了我一把,我大喜。
“哈哈……”带着一点轻佻的口气,我问道:“那么你到底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伊藤冲先生站在门口对他叔叔说:‘您好好休息吧,我先告辞了。’然后他叔叔对他说了句赛哟纳拉。”
“赛哟纳拉?你敢肯定这句话是伊藤一二三说的?”张刑也插问了一句,显得杀气腾腾。
“嗯。我——我不能肯定,但是那总不会一个人说的吧,声音并不一样啊——”
我们没有回答他,这简直太容易回答了。随便捏造个假声的话有什么困难。按照现在的情况也就是说我之前的推理还没有完全错误,在很大程度上伊藤冲是撒了谎,但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他是凶手,或者说他知道凶手是谁,再或者说是因为那玩意。
“小李,你说你是送伊藤冲回来给一份文件签字的,那么你有没有看见他伊藤冲他来回都有带着那份文件呢?”
“嗯,有。一份那种三十二开的黄色封面的文件。”
泉对我点点头,表示那是她上午送到伊藤公司的那份文件。
“那么然后你们两就一起直接回了公司吗?伊藤冲有没有让你开到别处去绕个弯再走?”灵感总是在突然间迸发,我突然想到那失踪的凶器,于是追问了一句。
“我们回公司路上有将小姐送到她学校。”
“伊藤静小姐?”张刑跳起来,“你们什么时候碰到她的,在哪碰到她的?为什么不早说!!”
可怜的小司机被张刑那叫嚷的嘴脸吓得瑟瑟发抖,“我……我不知道,你们刚才并没有问我啊。”
“笨蛋!!”张刑拍拍桌子,“好吧,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我——我能喝一口水吗?”
“当然。”我抢在又要发脾气的张刑之前,把一纸杯水给小伙子递了过去。“怎么了,张局长,平时的你没这么急躁的啊?”
“呸!!该死的局里来电话了,要我在二十四个小时里破案。你说我能不急嘛,到现在我还是一头雾水。”
“可是我们并不是没有线索啊。”
“我知道,网维。我们现在不是没有线索,而是线索太多了。我没法子在那么短时间内把所有的线索都他妈的查一遍。”
我懂他心焦的理由。那么就等着看我的好了,还差一点,只要再加上那一点点,我就可以排除那些不可能的因素了。
“我们是在要离开时碰见小姐他们的。”小李说,“当时小姐正和伊藤夫人两人急匆匆的赶回来。小姐因为下午上学要迟到了,所以让我们送她的。”
“S大下午的课是在两点钟开始的。那么你们碰到他们母女两是在一点半左右啦。”
“是一点二十五。”小李更正道,“伊藤小姐当时非常着急,一直在看表。她跑到屋里去拿了她的书包,然后就出来了。我肯定伊藤小姐她也没有时间去杀人的。她坐到车上是一点三十四,她只在屋里带了三分钟不到。”
真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子啊,他这是在为小姐辩护吗?先不用管他,反正这些话可以去向那些酒馆里的姑娘何时。
“好吧。小李,你可以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我们会再找你的。”张刑见我没有问题了,于是乎释放了那个饱受摧残的小伙子。
他像一只兔子,敏捷地蹦出了房间。

“两位,在这种时候继续打扰你们我深感不安。但是我想你们能够明白我们警方的处境,伊藤先生是一个外商,在我们这个城市遭遇此不幸。我们必须尽快地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张刑的话铿锵有力,带着一丝淡淡的对死者家属的安慰,又不乏一股威严。与之刚才冲着小李咆哮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当然也正是因为张刑有着这种素质,他才是公安局的顶梁柱。要不他和那些警匪电影或者侦探小说里面的呆头鹅、傻瓜刑警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明白,警长。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尽管问吧。”
“伊藤夫人,我想请问今天上午你到哪里去了,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上午么,我和我女儿一起去了刺绣研究所。”她那不带皱纹的眉角弯起来,说,“不知你们知不知道,在日本三月三日是女儿节。我女儿的生日正好又是在那一天,今年她又刚好满二十周岁。为了她的成人礼,我们是去帮她选腰带的。”
“腰带?”我说,“是不是就是和服上的腰带。对,我有听说过,许多日本和服上的腰带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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