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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蝶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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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纱窗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细缝,一双顾盼生辉的大眼睛贴了过来,偷偷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人;窗子的缝隙渐渐加大,一只如莲藕般白皙细腻的手臂伸了进来,在一堆衣服里摸索了半天;纱窗终于全部打开,一个丰姿绰约的女孩子跳了进来,旁若无人地把屋中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搜了个遍。
  
  这个色胆包天的女飞贼,显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竟然转身朝着陈域走了过来。整个房间,就只有一个地方她还没有搜寻。
  
  房中药香萦绕,陈域正在自行勉力换药。她在他边上蹲了下来,手伸向木桶,脸上终于露出了春花般的笑容,那件东西果然就藏在木桶里。
  
  她的手正要缩回,一旁的陈域出手如电,已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刚才去了谁那里?”赵菱嘻嘻一笑:“我看见你关着门,就去了大师哥那里。”
  
  陈域道:“我现在仍是关着门,你怎么进来了?”赵菱一本正经道:“我想你一定是在换药,我很关心你,不知你伤得怎样,一着急就跳窗进来了。”
  
  陈域咬牙切齿道:“看到我受伤了,不过来帮我换药,反而到处翻我的东西,这样也是关心我?”
  
  赵菱道:“那日大战,你全身上下一共受了一十七处伤,其中两处在背上,三处在胳膊上,五处在腿上,七处在小腹上;一共杀了七个人,其中三个枯海门人,四个魏国人;重伤一十二人,其中五个枯海门人,七个魏国人;轻伤者无数;另外你还救了一个人,一个据说非(提供下载…)常美丽的女孩子。” 
  
  赵菱也咬牙切齿道:“你为了救她,甚至连师母的命令都忘记了,若不是大师哥手快,师门的重要东西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我也要问问你,如果那天是一个干瘪瘦弱的老头儿跳下来,你还会这样不顾一切吗?”
  
  陈域呆了半晌才道:“我没有不顾一切,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是不想一条无辜的生命在我眼前消逝,这些都是赵晟告诉你的吗?也是赵晟叫你来的?”他不会忘记,那日赵晟为了抢回那木盒,毅然决然从百尺高墙上跃了下去。
  
  赵菱撇了撇嘴:“他面子好大吗?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陈域不置可否道:“不是最好,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对师门极其重要,流落在外一十八年,好不容易才夺了回来,我必须亲手交给师父师母。”
  
  赵菱道:“谁要了,我只不过是有些好奇,想看看这个盒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那么多人不要命地抢夺?既是如此,你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养伤吧,等哪天见到师父师母时亲手交给他们,我先回邯郸去了。”说完起身往窗外跃去。
  
  陈域吃了一惊,这两日赵菱不见踪影,他一颗心飘飘荡荡,真不知日子是怎么过去的,好不容易见了面,才说了几句话,哪肯放她负气远离?
  
  赵菱刚跃到窗边,陈域已不顾满身伤痛追了过来。
  
  两个闹别扭的情人衣衫不整,忘情地在窗前纠缠,根本没注意到窗子还大开着。良久,陈域终于反应过来,他腾出一只手,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人,在纱窗关上的刹那,他的热吻已落了下去,还在他怀里挣扎的赵菱也安静了下来。
  
  丹若站在院中的银杏树下,脸上始终保持着怡人的微笑。她终于明白,表哥为何要把木盒交给陈域保管,原来不是因为身上的伤,他早就料到赵菱会回来。因为赵晟想从陈域的雪影剑下夺得木盒,简直难如登天,可是赵菱就不一样了,丹若不会忘记陈域眼中绽放的光彩。
  
  表哥的心中肯定没有赵菱,否则怎会主动放弃大好机会?丹若心情舒畅,缓缓行到一扇紧闭的纱窗前,浅笑轻言:“我知道你刚才一直躲在里面偷看,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唯有一点,不许打扰他们,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第二十六章 絮语黄昏后(二)

  这是一只女子用的梳妆盒,由两块黄杨木雕凿铰结而成,花纹及式样都极其古朴,应该是上一代传下来的东西。盒面磨得极光滑,那日争夺中,溅上了好几滴不知是谁的鲜血,赵菱拿起边上的白布轻轻擦去。
  
  木盒没有锁,她很轻易就打开了。盒内凿空,嵌有一面铜镜,颜色斑驳,已有点点绿色斑点,盒子的里面摆着一把同样古朴的木梳,还有两朵枯萎得发黄变黑的花朵,瞧模样,依稀是师母平素最爱的月季花。
  
  这就是大家拼命抢夺的东西,陈域不禁傻了眼,盒子里不但没有女子最喜(…提供下载)欢的脂粉,更是连珠宝首饰也没有一件。
  
  赵菱把盒子在手中翻来覆去查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她的目光停在了铜镜上,她取出短剑,小心翼翼地卸了下来。陈域凑近一看,铜镜后面果然别有天地,二本薄薄的帛书赫然出现在眼前。
  
  赵菱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安王日看夜看,做梦也想不到徐氏山庄的剑谱和铸剑图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果不是师父师母那晚大闹王宫,这样破旧的盒子扔到大街上也没几个人愿意去捡。她似乎已看出了陈域脸上的不快,微笑道:“你放心,我对剑谱没兴趣,对铸剑更没兴趣,我只是想看另外一张图,一张师母说我有可能会感兴趣的图。”
  
  在铸剑图的最后一页,画着一支陈域从未见过的铁箭。当今天下,各诸侯国的铁箭虽然各种各样,却是大同小异,都是凸脊形状,有三角形的扁翼,当箭头射入人身后,两翼的倒刺会牢牢钩住合拢的伤口难以拔出,血槽就会像吸血蝙蝠那样抽出敌人的血液。
  
  可是图上的铁箭是三棱翼样式的,有六道血槽,人一旦被这种霸道的兵器射到,若不及时医治,全身的鲜血很快就会流干,可是即使马上拔出,那个伤口也会很难愈合。
  
  陈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的兵器一旦问世,不知会造成多大的杀孽,怪不得四大公子要舍命争夺。他心中的疑问也更多了,师母为何要给赵菱看这张图?赵菱只是一个诸侯国的公主,她看来有什么用?难道她也有称霸天下的野心?
  
  赵菱好象又看出了他的心思,她避开他的伤口,极小心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我内心里并不想看这张图,我只想和你象师父师母那样隐居山林,不再理会世事纷争,可是没办法,我欠了一个人的债,必须要来看。”
  
  数滴温热的水泽滑到陈域的伤口上,引得他心中阵阵炙痛:“是什么债?要还多久?我和你一起还。”赵菱忍不住破涕为笑:“快了,最多十年,有你和我一起还,说不定到我二十岁时就能还清了。”
  
  待到赵菱帮陈域换好药,房中的光线已暗了下来,两人牵手走到湖边,只见湖水被彩霞染得半瑟半红,舒柔的晚风携着湖水的气息轻轻拂来,陈域盘膝坐下,一曲郑风跳脱指下。
  
  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清扬的琴声飘散在风里,世上所有的纷纷扰扰仿佛也已随之而去,赵菱的舞姿轻盈得仿佛邯郸冬至夜的雪花,又飘渺又真实,陈域抚弦微笑,眸光追随着那个蔓妙的身影,只愿时光永远静止在这一刻。
  
  清扬婉兮……婉如清扬……清婉?
  
  “陈域又在抚琴了,这几日的琴音清扬婉转,柔情似水,想必赵菱在跳那支赵国有名的清水舞。”舒音微笑着看向琴声响起的方向,这个万恶的世道,虽然充满了阴谋与杀戮、艰辛与痛苦,却也盛开着鲜花与爱恋、真情与感动,使得她在悲伤难过之余,偶尔还能笑一笑。
  
  陈域幼年遭遇大变,从贵为右相之子,沦落为亡命天涯,以至于成年后剑冷心冷,唯有赵菱才能够让他从心底里笑出来,没有人能够取代赵菱在他心中的地位,关于这一点,连徐扬都不得不承认。十年朝夕相伴,赵菱之于陈域,就相当于舒音之于自己。
  
  尽管现在是黄昏,徐扬的心中却是充满了希望:“太行山上已经很久没有喜事了,等到这件事了结,喝过域儿和赵菱的喜酒,接下来就该是筠儿和丹若的。丹若回来的消息,我也已经派人前去告诉大哥大嫂,他们想必高兴坏了。”以前他担心他的弟子们走上他们曾经走过的曲折路,如今丹若回来了,四个弟子总算都有了好归宿,九问仙草也已到手,黑暗虽然漫长,终将过去。
  
  舒音道:“可我总是心绪不宁,那支沉光香虽然没有含千日熏,可是香味确实变了。”
  
  徐扬道:“赵晟已派人查过那个女孩子的底细,据说她是个孤儿,在洛邑街头以行乞为生,八岁那年被李太医从街上捡回,做了他府上的婢女,因聪明乖巧,兼之才貌双全,一十二岁时由李太医推荐入宫,三年前才到太子跟前使唤,查不出有何不妥,你若是还不放心,那我们把她带上太行山,在我们两人的眼皮子底下,看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舒音点了点头:“楚国的九问仙草尊贵非凡,公子良夫不远千里,亲自奔到洛邑,不知跟赵晟交换了什么东西?”
  
  “公子良夫不甘屈于人下,这几年已渐露端倪,他所谋的只可能是那件事,至于赵晟手中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交换,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徐扬长叹一口气,他真的感到很惭愧:“当年收赵氏兄妹为徒,实非我愿,看来还是你慧眼识珠。”
  
  舒音忍不住笑了:“不过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如果真的那么勉强,当年授艺大可以藏私,何必教得那么认真,与筠儿和域儿一视同仁。”
  
  想起初遇赵氏兄妹那天的比剑,以及当年侯府授艺的日子,徐扬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谁也没想到陈赵两人的缘份会在那一天开始。赵国都城邯郸,实在是个美丽的城池。
  
  那株九问仙草已在七月初九那日连夜送入王宫,赵晟很简略地告诉舒音,是李函亲自去送的,九问仙草药性太强,太子中毒已久,必须分九日服下。倍感欣慰的舒音并没有注意到,赵晟转身离开时眼中那抹淡淡的悲哀。
  
  李函派人传回来一个信息,由于发生了程峰和云啸毒害太子的事情,深受打击的安王放下朝政,执意要亲自守护太子九日九夜,寸步不离。
  
  现在已过去了六天,再过三天太子体内的毒就能完全清除了,等到确认安然无恙,舒音决定和徐扬回太行山,这辈子再也不下山半步。
  
  两岸的树影倒映在水中,云啸静静地站在湖畔,今晚是七月十五,这里是他为师兄举行水葬的地方,七天前他把师兄亲手放上船筏,推入奔流不息的伊湖水中。吴国人相信,流水永不断,魂魄永不灭,船筏上的鲜花和灯盏会指引着那个离开尘世的人返回他的家乡。
  
  自从出了王宫,他就一直保持沉默,尽管亲眼所见,他仍然不相信师兄会谋害太子。那晚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已经冷静下来的他非(提供下载…)常担心安王和太子的处境,那个意图不轨的人必定还潜伏在宫中,这人会是谁呢?
  
  夜幕笼罩的伊湖,仿佛隐藏着无数个鬼怪,连风声都那么吓人,伤势初愈的清婉沿着堤岸独自行走,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她想回到王宫,回到太子的身边,可是他们不答应,还吓唬她说,如果再敢有这样的念头,一剑杀了扔湖里。除了回王宫,他们待她还不错,满足她一切要求。
  
  湖边的琴声早已不闻,陈域和赵菱可能又躲在什么地方看日升月落。清婉跟他们已经相处了些日子,略略听说了些他们的故事,再看到那日两人在房中的打闹,她有些好笑,冷得象冰的陈域,一遇赵菱就化作了水,还是一江春水。
  
  浪花拍打堤岸的声音不绝于耳,清婉找了个岩石坐了下来。忽然,湖水“哗啦”一声,一个令人恐怖的黑影冒出水来,这个黑影踩水踏波,飞快地朝着清婉游了过来。湖中似乎真的有鬼怪,清婉也似乎吓呆了,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一大片乌云飞来,遮住了月色,清婉眼前一片漆黑,她想大叫,却如被恶梦魇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辛朗找了片干静的屋脊躺了下来,他的头枕在手臂上,双眼迷离,洛邑的夜空阴蔼重重,见不到月亮,甚至连星星都不知躲到了什么地方。
  
  他一点儿也不喜(…提供下载)欢这里,狼星只属于草原,可是他看得出,丹若喜(…提供下载)欢。辛朗慢慢抽出手臂,弯臂拉开弩弦,一支利箭鸣叫着奔向遥远的夜空。夜深露重,辛朗的眼角潮湿了。
  
  夜风中似乎传来了断断续续的笛声,今晚真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十七章 临风泪数行(一)

  七月十九,晨,阳光普照,同样守护了太子九日九夜、寸步不离的李函从宫中归来,满眼血丝的他给大家带回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楚国的九问仙草果然不同凡响,太子身上的毒已经全部解了,李太医诊治后称,太子身子虚弱,调养数月当能恢复。王后喜极而泣,当即在宫内焚香谢神。
  
  舒音这几个月来伤心忧怀,没一日安生,闻得此消息后也是喜极而泣,天可怜见,那个可怜的孩子终于救回来了。以王后的谋略,这次中毒的事件不可能轻易揭过,躲在幕后的那只黑手迟早会揪出来,而且李函会继续留在洛邑,直到太子真正痊愈。
  
  因为程峰和云啸对安王忠心耿耿,有目共睹,他们会谋害太子,连她都骗不过,何况是一辈子在阴谋中打滚的王后。而云啸在七月十五缅怀师兄一整晚后,终于开口说了话,他认为师兄应该是一时鬼迷心窍,觊觎徐氏那本无敌于天下的剑谱,却被有心人利用了。他那晚只当自己必会含冤而死,哪里想到会被徐扬的弟子救出宫外,师兄的断臂之仇自是不能报了,大家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所有恩怨一笑泯过。
  
  太子既已脱离险境,也该是他们离去的时候了,可是云啸却不愿随他们走,他和师兄追随安王将近三十年,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舒音坐车,其余人骑马,出了洛邑城后沿着官道一路往北,行到孟津之地,本在急速行驶的车马忽然停了下来。车外鸦鹊无声,舒音不由好奇地将头探出车外,她的一颗心差点停止跳动。
  
  一个眼窝深陷的年轻人站在路中央,他的一张脸早就瘦得脱了形,身子更象是石头缝里偷生的小草,说不出的单薄和孱弱。看到她的马车到来,病人开始跪下行礼,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泪水随着每一次叩首,不绝地沿着脸庞滑下,一滴、两滴、三滴……落到膝下的尘土中,印出一个个淡淡的水痕。
  
  所有人都猜出了他的身份,远远退开,看着这个本该在王宫里静养的太子行三跪九叩礼。山风怒卷,落叶狂飞,地上很快了无踪迹,众人的眼眶却都湿了。舒音泪流满面,她想阻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想下车去扶起他,双脚却似乎被钉住了,一步都挪不动。
  
  站在边上的安王已不忍再瞧,他的视线转向马车边的徐扬,当年江湖上以英俊潇洒著称的大剑客也已两鬓华发,这些年他不好过,他们两人又何尝好过?
  
  在众人的注视下,太子终于叩首完毕,他久病初愈,体虚力乏,这几个头咬牙叩完,等到起身,额头已冒出大片大片的冷汗,身子更是不住地摇晃。咳嗽声在山谷里久久地回荡,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揪着胸口咳个不停,没有人能说得出话来。
  
  随行的李太医和宫奴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他们想把太子扶往马车,太子却甩开他们双手,径往舒音这边行来:“那天在回风院,你为何要骗我,说你是赵国公主?”他终于止住了咳嗽,接着斥问道:“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怎样了?在谁的膝下承欢?在唤谁为母后?”
  
  舒音如同被巨锤击中心口,唇边沁出了殷红的血丝。丹若吓个不轻,她不明白当年的恩怨纠葛,见太子把师母骂得吐血,不由得大怒,当场就想冲过去教训他一顿,却被舒筠拉住了。舒音为太子感到了悲哀,她之所以竭力隐瞒,只是想让阳光永远留在他心里,可终究事与愿违,以后的岁月,他都将在绵绵不绝的恨意中度过吗?
  
  看到舒音满脸痛苦,太子伸出一只皮包骨头的手,指向徐扬:“的确你有难言之隐,你喜(…提供下载)欢那个剑客,父王却拆散了你们;的确我应该感谢你,毕竟当年在雁归山上没有把我抛下悬崖,毕竟这次我中了毒,你尽心尽力想救我,如果不是你的弟子找来楚国的九问仙草,我一定活不到冬天。可是有谁想过,我好好地在宫中,为什么还会中毒?”
  
  如果不是陈域死命拦着,赵菱真想把这个恶毒凉薄的太子一剑劈了。
  
  看到他的话打击到了舒音和徐扬,太子却还不满意,他再次挣脱李太医的搀扶,叫道:“你甚至连真面目都不愿让我看到,我却早就知道了你是谁。你问我叫什么名字时,我也没说真话,不过现在我想告诉你,其实我叫姬喜,父王最喜(…提供下载)欢叫我喜儿,可是我母后不喜(…提供下载)欢这个名字,没有旁人在的时候,母后喜(…提供下载)欢叫我玥儿,背着我时,干脆唤我周玥,周而复始的周,王月相连的玥,意思就是王和月永世成殇、永远不详。”
  
  安王一个踉跄,他显然也被打击到了:“喜儿,你……你母后当真这样叫你?你为何从来没有告诉父王?”
  
  太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又纯真又无邪:“父王,您若是经常往母后的宫中走走,必定能亲耳听到,可惜您一颗心全都系在空无一人的紫月轩,我又何必要告诉您。”
  
  徐扬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他心中又苦涩又酸疼,却不知该怪谁好。当年那个孩子长大成人,终于知道真相了,终于来向他们讨伐了,如果他当初没有执意带走舒音,这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该当在宫中享受天伦之乐,而不是跑到深山狠狠地往心里刺上一剑。
  
  太子藏在袖中的短剑终于刺出,刺向了已不会抵抗的舒音:“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救我,我死了岂非更合大家心意?” 
  
  “啊……”听得正入神的李太医大叫一声,忽然瘫倒在了地上,他的心口被刺了一剑,除了剑柄整支没入。众人做梦也没想到,刚才还在滔滔不绝指责众人的太子会突然发难,而且还是这位入宫多年的首席太医。
  
  变故来得太快,众人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太子侥幸一剑得手后,又开始不停地咳嗽,李函把他掩到身后,看着还剩一口气的李太医,冷笑道:“刚才的故事好听吗?李太医,或者我们该称你燕丁,太子在宫里中了毒,你是太医,本来我们就算怀疑宫中所有人,也决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可是那晚你设计杀死程峰,逼走云啸,那身轻功和剑术竟然比你的医术还高明,这就让我们想不通了,你如此人才,这许多年屈居大王宫中,图的是什么?”
  
  燕丁见他们已识破他身份,再抵赖也没什么意思:“你们怎么知道我的真名叫燕丁?”李函上前道:“你应该已经知道那晚劫走云啸的是谁的弟子,你只道自己已经十八年没使剑,没人看得出你的剑招,可是偏偏有人看出来了。枯海门四大首领当年在燕国赫赫有名,其中有一位就擅长医术,这人在十八年前随着前门主消声匿迹,很多人以为他已不在世上,谁也不知他竟然跑到了大王宫中做了个太医。”
  
  燕丁却看向了那名宫奴,他的一口气本已涣散,仇恨却让他提起了精神:“你竟然是太子的人,难怪会背叛王后,你们两人是什么时候勾结上的?”直到这时他才想起,王后的事情,太子怎会知道得那样清楚,原来是有人告密。
  
  宫奴慢慢地靠近太子:“我本来就是太子身边的人,勾结之事从何谈起。”
  
  太子咳嗽方停,跪在地上向舒音叩首道歉:“对不起……”他刚才故意说那番话,只为诛杀燕丁,自是谁也不会怪他。舒音奔下马车,她怎忍心让他再跪在地上?
  
  舒音抱着太子痛苦失声。赵菱终于明白了太子的心意,这根看不见的尖刺在师母心中已然生了根,既然这头拔不出来,那太子干脆再用把力,让尖刺对穿而过,从那头出来。
  
  这种方式的确够痛,够狠,创伤也够大,可总比不死不活搁在那里强,至少,经过今天的事,师母就有了愈合的希望。
  
  石头缝里偷生的小草,虽然单薄和孱弱,可是它向往外面的阳光,这样顽强的生命力,的确值得尊敬,这样坚强的人格,的确值得敬重。赵菱感到很惭愧,这世上还是有“人性”这两个字存在,她不该一笔抹杀。
  
  燕丁见安王目眦欲裂,提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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