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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三部曲-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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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我不错的价钱,因为我帮忙走私。”

“多少?”

“总共几千块。”

“你的一张照片里面,伊娜丝是在这间公寓。”

“哈利带她来的。”

他又开始抽鼻子。

“所以说,你花个几千块,就能对一个女孩为所欲为。你强暴了她几次?”

“不知道……有几次吧。”

“好,这个帮派的头子是谁?”

“我要是背叛他们,他们会杀了我的。”

“我才不管。现在你应该担心的人是我,不是朗塔兄弟。”她举起电击棒威胁道。

“是阿托。他是哥哥,哈利负责疏通。”

“帮派里还有多少人 ?'…'”

“我只认识阿托和哈利。阿托的女友也在里头。还有一个家伙叫……不知道,好像是培勒什么的,是个瑞典人,我不知道他是谁,反正是替他们干活的毒虫。”

“阿托的女友?”

“西薇亚,是个妓女。”

莎兰德静坐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双眼。

“札拉是谁?”

桑斯壮脸色倏地转白。达格也曾拿这个问题不停地烦他。由于停顿得太久,他发现莎兰德就要发火了。

“我不知道。”他说:“我不知道他是谁。”

莎兰德沉下脸来。

“到目前为止你做得还好,可别把唯一的机会给搞丢了。”她说。

“我对天发誓,真的。我不知道他是谁。你杀死的那个记者……”他即时打住。此时提起她在安斯基德的屠杀事件,恐怕不是好主意。

“怎么了?”

“他也问了我同样问题。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就会告诉你。我发誓。他是阿托认识的人。”

“你和他说过话吗?”

“只讲过一次一分钟的电话。那次我和一个自称札拉的人说话,不,应该是他和我说话。”

“为什么?”

桑斯壮眨了眨眼,有几滴汗水流入眼睛里,还能感觉到鼻水流到了下巴。

“我……他们要我再帮一个忙。”

“这么拖拖拉拉的,很烦哦!”莎兰德说。

“他们要我再去一趟塔林,将一辆已经备好的车开回来。安非他命。我不想做。”

“为什么?”

“太过火了。他们的帮派色彩太浓,我想退出,我还有工作要继续。”

“所以你觉得你只是有空的时候才当黑道。”

“我其实不是那种人。”

“是呀。”她的语气中充满无比的轻蔑,桑斯壮忍不住闭上眼睛。

“继续说下去。怎么会扯上札拉?”

“真是噩梦一场。”

他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嘴唇也因为咬得太用力而流血。

“无聊。”莎兰德说。

“阿托不停地缠我,哈利则警告我说阿托生气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最后我终于答应见阿托,那是去年八月的事。我和哈利开车到诺斯堡……”

他的嘴仍一开一合,却没了声音。见莎兰德眯起眼睛,他才又恢复声音。

“阿托活像个疯子,非常粗暴,你绝对想像不到他有多粗暴。他说我想抽手已经太迟了,如果不听他的话,就不让我活命。他要示范给我看。”

“是吗?”

“他们逼我一块开车往南泰利耶的方向去。阿托要我戴上头罩,其实就是个袋子,然后蒙住眼睛。我吓死了。”

“所以你头上套了袋子坐在车里。后来怎么样了?”

“车停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他们什么时候给你套袋子的?”

“快到南泰利耶的时候。”

“多久以后才到?”

“大概……半小时吧。他们把我拖下车,好像是一个仓库。”

“结果呢?”

“哈利和阿托带我进去,里面亮着灯。我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可怜的家伙躺在水泥地上,手脚被绑住,已经被打了个半死。”

“那是谁?”

“他名叫肯尼·古斯泰夫森,不过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接下来呢?”

“那里有个男人,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大块头,像个巨人,全身都是肌肉。”

“长什么样子?”

“看起来就像魔鬼化身。金发。”

“名字呢?”

“他始终没说他的名字。”

“好,一个金发的大块头。还有谁?”

“还有另一个男人,看起来很紧张,头发绑成一根马尾。”

“马哥”蓝汀。

“还有吗?”

“再加上我、哈利和阿托。”

“继续说。”

“那个巨人……替我摆了张椅子,他一句话也没说,负责说话的是阿托。他说地板上那个家伙去告了密,他要我知道制造麻烦的人会有什么下场。”桑斯壮无法克制地哭嚎起来。

“巨人把那个人从地上举起来,放到我对面的椅子上。我们中间只隔一码。我看着他的眼睛。接着巨人站到他身后,用手掐住他的脖子……他……他……”

“勒死他了?”

“对……不,不对……他把他捏死了。我想他徒手捏断了那人的脖子,我听见他的脖子啪的一声,人就死在我面前。”桑斯壮挂在绳子上荡来荡去,泪流满面。这件事他从未告诉任何人。莎兰德给他一分钟恢复平静。

“后来呢?”

“另一个人--就是绑马尾那个--启动一把电锯,锯下那人的头和手。然后巨人向我走来,两手放在我的脖子上,我试图拉开他的手,使劲地拉,却根本动不了分毫。不过他没有用力捏,只是把手放在那里很久。这时候阿托拿出手机,用俄语打了通电话,过了一会儿他说札拉想跟我谈,便将电话放在我耳边。”

“札拉说了什么?”

“他只问我是不是还想退出。我答应去塔林,把那辆装着安非他命的车弄出来。不然还能怎样?”

莎兰德沉默了许久,双眼紧盯着挂在绳子上抽鼻子的记者,似乎在想些什么。

“形容一下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低沉还是尖细?”

“低沉,普通,沙哑。”

“他说什么语言?”

“瑞典话。”

“有口音吗?”

“有……大概有一点,但瑞典话说得很流利。他和阿托说俄语。”

“你懂俄语吗?”

“懂一点,不太溜,只懂一点。”

“阿托跟他说什么?”

“他只说示范结束了。”

“这件事你告诉过别人吗?”

“没有。”

“达格呢?”

“没,……没有。”

“达格找过你?”

桑斯壮点点头。

“我听不到。”

“对。”

“为什么?”

“他知道我……嫖妓。”

“他问了什么?”

“他想知道……札拉的事。他问的都和札拉有关。第二次来的时候。”

“第二次?”

“他死前两个星期找到我,那是第一次。后来又来过一次,两天后你就……他就……”

“我就杀死他了?”

“对。”

“那一次他问了有关札拉的事?”

“是的。”

“你怎么跟他说?”

“什么也没说,我没法说什么。我承认和他通过电话,如此而已。至於金发巨人以及他们对古斯泰夫森所做的事,我都没提。”

“好。你把达格问的问题原原本本告诉我。”

“我……他只是想知道我对札拉了解多少。就是这样。”

“而你什么也没告诉他?”

“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若有所思地咬着下唇。他有所隐瞒。

“达格找你的事,你告诉过谁?”

桑斯壮似乎浑身发抖。

莎兰德举起电击棒。

“我打了电话给哈利。”

“什么时候?”

他乾咽了一口口水。

“达格第一次来找我那个晚上。”

她又继续问了半小时,但他只是重复同样的话,偶尔增加一点细节。于是她站起来,一手放在绳子上。

“你真是我所见过最可悲的变态之一。”莎兰德说:“凭你对伊娜丝所做的事就该处死,但我说过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能活命。我会守信用。”

她松开绳结,桑斯壮重重摔倒在地,涕泪纵横地缩成一团。他看见她把一张板凳放到茶几上,爬上去解开滑车装置,缠起绳索塞进背包。然后走进浴室,传出水声。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洗去浓妆。她的脸像是用力刷洗过,赤裸裸的。

“你可以自己割断胶带。”

她往他身旁丢了一把菜刀。

他听见她走出客厅,在门厅停留了很久,好像是在换衣服,接着传来前门开门又关上的声音。他花了半小时才割断胶带。先是跌坐在沙发上,然后才摇摇晃晃站起来,到屋里四处看看。科特一九一一被她拿走了。

※※※

莎兰德於凌晨四点五十五分回到家,取下奈瑟的假发后直接就上床了,没有打开电脑看布隆维斯特有没有解开了警察报告失踪的谜团。她九点醒来,星期二整天都在挖掘有关朗塔兄弟的信息。阿托·朗塔在警局的刑事档案中记录辉煌。他是芬兰公民,原籍爱沙尼亚,一九七一年来到瑞典。一九七二至一九七八年间,在斯堪斯卡建筑集团做木工,后来因为在工地偷窃被逮而遭到解雇,还被判刑七个月。一九八○至一九八二年间,他改替一家较小的建筑公司工作,也因为有几次上工时喝醉酒而被炒鱿鱼。接下来的八十年代期间,他先后当过保镖、某燃油锅炉维修公司的技工、洗碗工,学校管理员,也全都因为醉酒或打架闹事而丢了工作。管理员的工作更只维持了几个月--有个老师检举他有性骚扰与威胁行为。

一九八七年,他因为偷车、无照驾驶与收受赃物,遭到罚款与判刑一个月。次年,因为持有非法武器被罚款。一九九○年,因为性侵害被判刑,但刑事记录中并未详载。一九九一年因恐吓他人被起诉,后来获判无罪。同一年,因为走私酒类被罚款并处以缓刑。一九九二年,因为殴打女友并威胁恐吓其姐妹被关了三个月。接下来多年平安度过,直到一九九七年,才又因为处理赃物与伤害罪被判刑。这回坐了十个月的牢。他的弟弟哈利於一九八二年跟他来到瑞典,在一间仓库工作很长一段时间。他有三项前科:一九九○年诈领保险金,一九九二年被判刑两年,罪名是重伤害、收受赃物、盗窃与强奸。他被驱逐回芬兰,但一九九六年又回到瑞典,也再次因为重伤害与强奸罪被判刑十个月。他不服判决,提起上诉,结果上诉法庭支持了哈利,强奸罪改判无罪。但伤害罪的判决仍然成立,于是他入狱服刑六个月。二○○○年,他再度因恐吓与强奸遭到起诉,但后来起诉撤销,案子不受理。莎兰德追踪到他们最后已知的地址:阿托在诺斯堡,哈利在奥比。

这是罗贝多第十五次被转接到米莉安的答录机。这一天,他已经去过伦达路的地址好几次,按了门铃也无人应门。星期二晚上,已过了八点。她总得回家一趟吧,该死的。他明白她想避一阵风头,但最疯狂的媒体热都已经退烧了。他最好还是坐在大楼门外,也许她会出现,尽管只是回来换下衣服。他装了一壶咖啡,做了几个三明治,离开住处前还在耶稣受难像与圣母像前面划了十字。他把车停在伦达路上,距离大门入口约三十码处,并将座椅往后推,好让双脚有伸展空间。接着打开收音机,调低音量,又将自己从报上剪下的米莉安的照片贴起来,心中暗忖:她看起来很不错。他耐心地看着少之又少的路人走过,其中没有米莉安。

他每十分钟就拨一次电话,到了九点左右,手机电池快没电了才放弃。

※※※

星期二,桑斯壮都处於近乎麻木的状态。前一天晚上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无法上床睡觉,也无法克制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吸泣的冲动。星期二一早,他就到索尔纳的酒类专卖店买了半公升的斯科呐烈酒,然后回到沙发上喝掉一大半。

一直到晚上,他才清楚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并开始盘算该怎么办。他真希望自己从未听说过朗塔兄弟和他们的那些妓女。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愚蠢,被他们诱惑到诺斯堡的公寓去,当时阿托已经将被下了重药的伊娜丝绑在床上、双脚大开,后来还激他一起比较谁的老二粗。他们轮番上阵,他交媾次数较多而赢得辉煌胜利。中途那女孩醒过一次,试图反抗。阿托又是打耳光、又是灌酒,半小时后才终于让她安静下来,并请桑斯壮继续努力。

嫖妓。

他怎么会这么笨?

他简直不敢奢望《千禧年》会放过他。他们就是靠这种丑闻维持生计的。

那个疯女人莎兰德让他吓破了胆。

更别提那个金发巨人。

显然也不能找警察。

他无法自己解决,而问题也不会自己消失。

他眼前只开启了一丝细微的希望,只有在那里可能得到丝毫同情,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个二流的解决之道。他抓住的是稻草,但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当天下午他鼓起勇气打了哈利的手机,无人接听,后来又一直试到晚上十点。经过深思熟虑(并喝光剩下的烈酒壮胆)之后,他打给了阿托。是阿托的女友西薇亚接的电话,说朗塔兄弟正在塔林度假。不,她不知道怎么联络他们。不,她不知道他们何时回来。他们会在爱沙尼亚待上一阵子,她说这话时听起来很高兴。

桑斯壮不确定自己是沮丧或放松。这表示他无须向阿托解释,但两兄弟决定在塔林暂时休息一段时间,这其中隐含的信息却无法安抚桑斯壮的焦虑情绪。

第二十五章

四月五日星期二至四月六日星期三

罗贝多并未入睡,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十一点过后,有名女子从赫加里教堂走下来。他是从后视镜中看见的。直到她经过车后方七十码处的街灯下,他才猛地转头,立刻认出那正是米莉安。

他从座位上坐直起来。第一个念头是下车,但又怕吓走她,最好还是等她走到门口。

当他看着她慢慢接近时,发现有一辆深色货车在她身旁停下,更令他震惊的是一个男人--有如魔鬼般的巨兽--拉开门跳下车,一把抓住米莉安。女子大吃一惊,虽然往后退试图扭动挣脱,但那男人轻而易举便牢牢抓住她的手腕。

罗贝多看见米莉安迅速抬起一条腿划出一道弧形,惊讶地张大了嘴。她学过自由搏击!她一脚踢中男子的头,但似乎毫无作用。男子反而伸手掌掴米莉安的太阳穴。罗贝多坐在车里都听到了啪的一声。米莉安像是被雷击中,撞向车顶。男子随后弯身,一手将她拎起直接丢进车内。这时罗贝多才合上嘴巴,回过神来,轰地打开自己的车门朝货车冲去。

才跑几步便发现根本没有用。在他全速抵达前,米莉安像一袋马铃薯被丢进去的货车已经回转,朝街道另一头的赫加里教堂驶去。罗贝多马上掉头奔回车上,也跟着回转,到达转角时货车已消失不见。他踩了刹车,往赫加里街看去,然后决定碰碰运气,左转朝霍恩斯路开去。来到霍恩斯路刚好碰到红灯,但因路上没车,他便缓缓开到路中央四下观望,只看到一辆车的尾灯从长岛街向左转往利里叶岛桥方向。他无法辨识那是否是货车,但那是视线所及的唯一车辆。他加速追上去,但又在长岛街被红灯拦下,等候来自国王岛的车辆通过之际,时间也一秒一秒地流逝。好不容易没车了,他立刻踩足油门,根本不管另一个红灯。

他尽可能以最快速度穿越利里叶岛桥,并以更快的速度通过利里叶岛,却仍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尾灯是否是那辆货车的,也不知道那辆车是否已转向朝格隆达尔或阿斯塔而去。他决定往前直走,再次踩下油门。他的时速已超过一百四十公里,不断从牛步般的守法车辆旁呼啸而过,心想总会有某个驾驶员记下自己的车号。到了布雷东的时候又发现那辆车,他赶上去直到距离只剩五十码,才确定正是那辆货车没错。于是他将车速减至每小时八十公里,并落后到两百码外,此时的他才终于开始正常呼吸。米莉安倒在货车地板上时,感觉到血流到脖子,鼻子也在流血。那个男人把她的下唇打得绽裂,鼻梁很可能断了。这次的攻击简直有如晴天霹雳,来得莫名其妙。她的反抗不到一秒钟就被制服。她觉得攻击者将车门拉上那一刹那,车子就立刻开动了。当驾驶员掉转车头,那个攻击者还有一度失去重心。

她扭过身子,让臀部靠着地板。当男人转头看她时,她大脚一踢,踢中他的太阳穴,甚至还能看见鞋跟留下一个印记。这一下应该够痛的。

他诧异地望着她,随即露出微笑。

天哪,这是什么怪兽啊?

她又踢了一脚,但他抓住她的腿并用力扭她的脚踝,痛得她尖叫起来,还不得不转身趴着。接着他俯身又打了她一巴掌,打在太阳穴上了,她眼冒金星,好像被大鎯头给敲中。他坐在她背上,她试图把他弄下来,却丝毫移动不了。他将她的双手扭到背后,铐上手铐。她深感无助,顿时一股惊恐袭上心头,她再也动弹不得。

※※※

布隆维斯特正从拖雷索行经巨蛋体育馆要回家。今天下午和晚上,他去造访了达格名单上的三个人,一点结果也没有。这几人显得十分惊慌,因为达格已经找过他们,现在只等着天塌下来。他们向他苦苦哀求,而他也将他们全都从命案嫌犯名单中删除。驶过斯坎斯库尔桥时,他拿出手机打给爱莉卡,她没有接。接着试玛琳,也没有接。该死。时间很晚了。他想找人谈谈。不知道罗贝多去找米莉安有没有进展,于是拨了他的号码,响了五声才接起来。

“我是罗贝多。”

“你好,我是布隆维斯特,我想问问你那边……”

“布隆维斯特,我正在……货车,米莉安在里面。”

“我听不清楚。”

“……”

“声音断断续续的,我听不见。”

接着通话就断了。

罗贝多咒了一声。刚刚通过菲特扎,手机就没电了。他按下开关,重新启动手机,拨了紧急求助电话,但才一接通电池又没电了。妈的!

他有个充电器可以利用点烟器充电,只不过现在放在家里的门厅里。他把手机丢到副驾驶座上,集中精神紧跟着货车的尾灯。他开的是刚加满油的宝马车,货车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摆脱他。但他不想引起注意,因此将距离拉开到数百码。

一个孔武有力的巨人竟然在我面前殴打女生,被我逮到,可就有得瞧了。

要是爱莉卡在的话,应该会说他是大男人牛仔。罗贝多却认为这叫做生气。

※※※

布隆维斯特开到伦达路上,看见米莉安的公寓没有灯光。他又打了一次电话给罗贝多,却得到用户无法接听的信息。他暗咒一声后,只好回家煮咖啡、做三明治。

※※※

路程比他预期的还远。货车一直开到南泰利耶后,上了E4公路,朝斯特兰奈斯方向往西行驶。刚过尼克瓦恩后左转,沿着较小的道路穿越索姆兰的乡间。

路愈小,他被货车里的人发现的机率就愈高。他松开油门,落后更多一些。

他不太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但据他判断,他们正沿着英根湖西岸而行。货车脱离了视线,他连忙加速,最后来到一条又长又直的路上。货车不见了。路的两边都有小岔路。他跟丢了。

※※※

米莉安的脖子和脸都很痛,但已经克服了无助的恐慌。男人没有再打她,她便挣扎着坐起来,背靠在驾驶座背面。她双手反铐在身后,嘴上贴着一块胶布,一边的鼻孔外凝了血块,几乎感到呼吸困难。她注视着攻击她的人。自从给她贴上胶布后,他便未再置一词。她看着自己踢他太阳穴时留下的印记,理应受伤不轻才对,他却似乎毫不在意。

他身材高大健壮,从发达的肌肉可以看出他在健身房花了不少时间。不过他不是健美先生,因为肌肉看起来非常自然,那双手更有如平底锅一般大。

货车在一条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着前进。她认为他们上了E4公路以后往南走了一大段路,才转入乡间小道。

她心里明白,即使没有上手铐,面对这个巨人她也毫无机会。

※※※

玛琳在十一点过后不久打电话给布隆维斯特,他刚回到家。

“抱歉,这么晚还打电话。我已经找你找了几个小时,但你一直没接手机。”

“我去找几个嫖客,整天都关机。”

“我发现一件事,可能挺有趣的。”玛琳说。

“说说看。”

“毕尔曼。你要我去查他的背景。”

“找到什么了?”

“他生於一九五○年,一九七○年开始读法律,一九七六年拿到学位,一九七八年开始到柯朗·连恩事务所上班,然后於一九八九年自己开业。他有一些兼职工作,一个是一九七六年在地方法院做了几星期的书记。一九七六年拿到学位后,在国家警察总局当了两年律师,也就是一九七六到一九七八年。”

“有趣。”

“我查过他在那里担任什么工作,不容易挖掘,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他负责国安局的法律事务,以移民业务为主。”

“也就是说?”

“他和你的毕约克曾经共事过。”

“那个王八蛋!他和毕尔曼曾经是同事,他竟然只字未提。”

※※※

货车肯定在附近什么地方。就在跟丢前一分钟,罗贝多瞥见了一眼。他将车倒回长满草的路边,然后掉过头来慢慢地开,一面搜寻旁边的小路。

仅仅开了一百五十码,便发现浓密树丛的一个小细缝里有光线闪烁。他看见路的对面有一条林间小径,往上开了二十米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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