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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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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声誉是奠定在谨言慎行上的,只要让别人知道我们没好好保管客户资料,诊所就会受到莫大的伤害。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了解。”
“我们手上有两起命案,”哈利说,“就那么巧,两个被害人都来过你的诊所。”
“我不会证实你这个说法,不过为了减少口舌之争,暂时先假设她们来过好了,”费列森的手在空中转动,“可是那又怎样?挪威人口这么少,医生更少。你知道挪威的人际网络有多小吗?她们看同一个医生的概率不比她们搭同一辆电车的概率来得高。你有没有在电车上遇到过朋友?”
哈利想不起是否遇到过,但主要是他不常搭电车。
“你要我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要跟我说你什么都不能说?”哈利问。
“抱歉,我邀请你来是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找你来,我就得去警局,现在警局里日夜都有很多记者在注意进出的人。对,我认识那些记者……”
“你知道我可以申请搜查令,这样就可以取消你的医师誓言吗?”
“我没意见,”费列森说,“这样诊所在道义上就不算背叛客户,但是在那之前……”费列森在嘴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哈利改变坐姿。他知道费列森晓得他心里很清楚,要拿到取消医师誓言的法院命令,即使是用于调查命案,警方也必须掌握清楚的证据,证明医师握有的信息十分重要。但现在他们手上有什么?正如同费列森所说,两名被害人看同一个医生的概率跟搭同一班电车差不多。哈利觉得有股强烈的冲动想做些什么,也许是喝酒,也许是举重,他想做这些事纯粹是出于报复心态。他吸了口气。
“我还是必须问你,十一月二号和四号晚上你在哪里?”
“我料到你一定会这样问,”费列森微笑说,“所以我回想过了,我在这里跟……正好她来了。”
这时一名老妇走进书房,她那头灰褐色头发有如老鼠毛,头发像窗帘般垂挂在头部周围,踏着有如老鼠般的细碎脚步,手里端着一个银盘,上面放着两杯咖啡,杯子不祥地咯咯作响。她脸上的表情仿佛身上背着十字架,头上戴着荆棘冠。她瞥了儿子一眼,费列森立刻跳了起来,接过银盘。
“谢了,妈。”
“把鞋带绑好,”老妇半转过身,对着哈利,“谁要跟我说说家里来的人是谁啊?”
“妈,这位是哈利·霍勒警监,他想知道昨天和三天前我在哪里。”
哈利站起身来,伸出了手。
“我当然记得,”老妇说,以顺从的眼神瞥了哈利一眼,伸出布满肝斑的手,“我们在一起看你那个鬈发朋友的谈话节目,我不喜欢他说皇室的那些话,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亚菲·史德普。”费列森叹了口气。
老妇朝哈利倾过身:“那个人说挪威人应该摆脱皇室,你能想象竟然有人说出这么可怕的事吗?二战时期如果没有皇室,我们都不知道会流落到哪里去。”
“我们还是会在原来的地方,”费列森说,“很少一国之君会在战争时期替国家做那么少事的。他还说君主政体受到广大支持,就是大多数人民还相信巨人和精灵存在的最好证据。”
“是不是很可怕?”
“的确是。”费列森露出微笑,将一只手放在母亲肩膀上,同时看了看表。他戴的是百年灵腕表,那只腕表戴在他细瘦的手腕上显得大而笨重。“天啊!哈利,我要出门了,我们得快点把这杯咖啡喝完才行。”
哈利摇摇头,对费列森太太微微一笑:“我想咖啡一定很好喝,不过我可能得改天再来喝了。”
费列森太太深深叹了口气,口中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端起银盘又拖着脚步走了。
费列森和哈利来到玄关,哈利转过身,“你刚刚说‘幸运’是什么意思?”
“什么?”
“你说马地亚不只是个品德高尚的家伙,而且很幸运。”
“哦,那个啊!我是说他竟然替自己找到了一个女朋友,马地亚在感情方面弱得无可救药,我想他女朋友一定交往过一些烂人,所以才需要一个像他那样敬畏上帝的人。呃,别告诉马地亚我说过这些话,最好连提都别提。”
“对了,你知道抗硬皮因子70抗体是什么吗?”
“那是存在于血液中的一种抗体,可能表示这个人罹患硬皮症,你有朋友罹患这种病吗?”
“我连硬皮症是什么都不知道。”哈利明白在这种时候,自己应该放手,他希望自己放手,但是他办不到,“马地亚说他女朋友曾经跟一些烂人交往过?”
“那是我的解读,我们的圣人马地亚才不会用‘烂’这个字来形容别人呢,在他眼中,每个人都有变得更好的潜能。”费列森的笑声在阴暗的房间里回荡。
哈利道了谢,穿上靴子,来到外头阶梯上,转过了身,在大门关上之际,看见费列森坐了下来,弯下腰正在绑鞋带。
回程路上,哈利打电话给麦努斯,请他利用诊所网站印出费列森的照片,拿去缉毒组询问,看有没有卧底警察见过费列森购买迷幻药。
“在街上买?”麦努斯问道,“医生在自己的药柜里不是就有这种东西了吗?”
“对,可是现在的药品管理法非常严格,医生宁愿自己去船运街跟毒贩买安非他命。”
哈利挂上电话,又拨回办公室找卡翠娜。
“目前没有新发现,”她说,“我要离开办公室了,你正要回家?”
“对。”哈利迟疑片刻才说,“你认为法院裁定撤消费列森的医师誓言,概率有多高?”
“以我们手上握有的证据来说吗?我是可以换上超短迷你裙,去法院找个血气方刚的法官来处理这件事,不过老实说,我觉得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我也这么认为。”
哈利驾车朝毕斯雷区驶去,想起了他家被剥得光秃秃的墙壁。他看了看表,改变心意,在彼斯德拉街转了个弯,朝警署前进。
凌晨两点,哈利再度打电话给卡翠娜,她困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又怎么了?”她说。
“我在办公室,我看了一下你的发现,你说所有失踪女性都已婚而且有小孩,我想这里头可能有点蹊跷。”
“什么蹊跷?”
“不知道,我只是需要听自己跟别人说出这件事,看看听起来会不会很白痴。”
“结果听起来怎么样?”
“很白痴,晚安。”
艾莉双眼圆睁躺在床上,身旁的安利亚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将全世界抛诸脑后。一抹月光从窗帘缝隙透入,照在墙上的十字架上,那十字架是他们去罗马度蜜月时她买下的。是什么吵醒了她?是不是特里夫?他下床了?今晚的安排和晚餐如她所愿,十分顺利。餐桌上的她看起来十分快乐,烛光映照着她的脸庞,闪闪发光。他们同时你一言我一句地抢着说话,有好多话可以讲!讲最多话的是特里夫。每当特里夫说起蒙大拿州和他在那里的课业及朋友,她就会保持安静,看着这个年轻人已经成熟,变成了大人,变成了他想成为的人,开创自己的人生。这是最让她感到高兴的地方:他有选择,可以公开自由地选择;不像她,只能私底下秘密地选择。
她听见房子发出嘎吱声,听见墙壁彼此对话。
她还听见一种不同的声音,一种外来的声音,那声音来自屋外。
她起身下床,走到窗边,将窗帘打开一道缝隙。外头下了雪,苹果树仿佛穿上了毛衣,地上铺着薄薄一层白雪,反射着月光,也突显了院子里每样东西的轮廓。她的视线从栅栏门扫到车库,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突然间她的视线停止移动。她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既惊讶又恐惧。别又开始了,她告诉自己。一定是特里夫,他有时差,无法入睡,所以才跑到院子里。脚印从栅栏门延伸到她面前那扇窗户的正下方,像是在薄雪上画出一行黑点,犹如文字间的戏剧化停顿。
雪地里并没有折返的脚印。
12 对话
第七日
“有个缉毒组警探认得他,”麦努斯说,“我把费列森的照片拿给他看,他就说他在船运街和托布街的十字路口看到过费列森几次。”
“那个十字路口有什么?”哈根问,他坚持要参加周一早晨在哈利办公室举行的会议。
麦努斯看着他,面露迟疑之色,想看看队长哈根是否在开玩笑。
“那里有毒贩、妓女、嫖客,”麦努斯说,“我们把这些人逐出布拉达广场以后,那个十字路口就变成了新的热门聚集场所。”
“只有那里吗?”哈根问,努了努下巴,“有人跟我说这些非法勾当日益蔓延了。”
“那里像是个中心,”麦努斯说,“当然在其他地方也看得见他们的踪影,比如证券交易所、挪威银行、奥斯陆现代美术馆、老罗根音乐厅、差传会咖啡馆……”哈利大声打了个哈欠,麦努斯立刻住口。
“抱歉,”哈利道歉,“这个周末很累。请继续。”
“那个警探不记得看到过费列森买毒品,只记得费列森是莱昂旅馆的常客。”
这时卡翠娜走进门来,穿着有点邋遢,脸色苍白,眼睛眯成一条细缝,但仍以活泼的卑尔根问候方式跟大家打招呼,然后在办公室里找寻空位。侯勒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朝她挥了挥手,自己另找别的椅子。
“船运街的莱昂旅馆?”哈根问道,“那是贩卖毒品的地方吗?”
“很有可能,”麦努斯说,“可是我见过很多黑人妓女走进那里,所以那里可能是所谓的按摩店。”
“完全不是那样,”卡翠娜说,背对大家,将外套挂上衣帽架,“按摩店是室内市场的一部分,现在是越南人的天下,越南人只在郊区的低端住宅区开业,用的是亚裔女人,和非洲人的露天市场保持距离。”
“我好像在莱昂旅馆外面看过廉价客房的广告,”哈利说,“一晚四百克朗。”
“没错,”卡翠娜说,“台面上他们的房间是以天计费,实际上是以小时计,赚的是黑钱。客人通常都不会要收据,而钱赚得最多的旅馆老板却像是漂白过一样,表面上是正派经营。”
“见解真是精辟,”麦努斯对哈根笑了笑,“没想到卑尔根性犯罪小组竟然对奥斯陆妓院了如指掌。”
“这种事到哪里都差不多,”卡翠娜说,“要不要赌赌看我说得对不对?”
“旅馆老板是巴基斯坦人,”麦努斯说,“我赌两百克朗。”
“赌了。”
“好吧,”哈利说,拍了拍手,“那我们还坐在这里干吗?”
莱昂旅馆的老板名叫布勒·韩森,来自挪威东部的索勒地区,身上的灰白肤色宛如地上的泥雪——泥雪是被所谓“房客”的鞋底带进来的,留在柜台前磨损了的拼花地板上。柜台上方有个标志用黑色文字写着“接待贵台”,这里的房客和韩森对更正错字都不感兴趣,因此韩森盘下莱昂旅馆这四年来,这个写错字的标志一直留在那里,无人提出疑义。韩森原本在瑞典四处旅行,贩卖《圣经》,并在史维松海湾尝试做起二手色情片的边境贸易生意,因此他说话的调调如同舞曲乐手和传教士的混种。他就是在史维松海湾遇见娜塔莎的,娜塔莎是俄裔艳舞女郎,两人费了好大工夫才逃离她俄裔经纪人的魔掌。娜塔莎取了个新名字,现在跟韩森一起住在奥斯陆。韩森从三个塞尔维亚人手中盘下莱昂旅馆,那三个塞尔维亚人因为诸多原因而无法继续居留于挪威。韩森延续他们的经营模式——因为没有改变的理由,他继续做旅馆生意,提供休息的服务——这里的客人住房时间多半很短。旅馆通常收现,客人对客房质量和维护状态也不太要求。这是桩好生意,他不想失去,因此他不喜欢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那两个人,尤其不喜欢他们的证件。
高大的平头男子在柜台上放了一张照片,“见过这个男人吗?”
韩森摇摇头,不禁松了口气,原来他们要找的人不是他。
“你确定?”平头男子说,将手肘放在柜台上,倾身向前。
韩森又看了看那张照片,心想刚才应该仔细看一下他们的证件才对,因为眼前这家伙看起来比较像是在街上厮混的毒虫而不像警察,而且他后面那个女人也不像警察。的确,她有种冷酷的神态,一种妓女的神态,但她其他部分是淑女,全身上下都是。假如她去找一个不压榨她的皮条客来帮她拉生意,赚的钱少说会是目前薪水的五倍。
“我们知道你这里开的是妓院。”男警察说。
“我经营的是正派旅馆,每一种证照都有,你要看吗?”韩森指了指接待区后方的小办公室。
男警察摇摇头:“你把房间租给妓女和嫖客使用,这样做是违法的。”
“你听好,”韩森说,吞了口口水——这段对话已朝他所害怕的方向发展,“只要房客付我钱,他们要在房间里干什么我管不着。”
“可是我管得着,”男警察压低嗓音说,“你再仔细看清楚点。”
韩森又看了一次。照片一定是多年前拍的,因为照片中的人看起来十分年轻,而且无忧无虑,看不出一丝绝望或苦恼。
“我查过,卖淫在挪威不犯法。”韩森说。
“对,”男警察说,“但是开妓院违法。”
韩森努力做出愤慨的表情。
“你知道,根据规定,警察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来检查旅馆有没有遵守旅馆业法规的规定,”男警察说,“比如说检查每个房间的逃生口,以免发生火灾。”
“还有旅馆是否提交外国房客登记表。”男警察继续补充道。
“旅馆还要准备传真机,让警方询问房客的相关问题。”
“还有增值营业税的账目。”
韩森有些站立不稳。接着男警察挥出了击倒性的一拳。
“我们正在考虑派诈骗缉查处的人来查你的账,寻找特定房客,我们的卧底警员最近几个礼拜都看到这个特定房客在这里进出。”
韩森觉得反胃。娜塔莎。房贷。他一想到自己又得在冰寒漆黑的冬夜,踏在不熟悉的楼梯上,腋下夹着《圣经》,就觉得恐慌即将来袭。
“也可能我们不会这样做,”男警察说,“这只不过是优先级的问题,以及如何运用警方有限资源的问题。你说是不是,布莱特?”
女警察点了点头。
“他每两个星期会来一次,”韩森说,“每次都开同一个房间,然后待一整个晚上。”
“一整个晚上?”
“他有好几个访客。”
“黑人还是白人?”女警察问。
“黑人,只有黑人。”
“几个?”
“我不知道,每次都不太一样,可能八个,也可能十二个。”
“同时吗?”女警察惊讶地说。
“不是,来的人会有变动,有些是两个人一起来的,她们在街上通常都是两个人一起搭档。”
“天啊。”男警察说。
“他用什么名字住房?”
“我不记得了。”
“可是房客簿里查得到对不对?账目里也查得到?”
韩森身穿亮面西装外套,里头的衬衫背部已被汗水湿透,“那些来找他的女人都叫他怀特医生。”
“医生?”
“跟我没有关系哦,他……”韩森心下踌躇,他既不想让自己说得太多,同时又想表现出愿意合作的样子,况且这个客人的生意看来已别想再做了。“他都会提一个医生用的大包,总是要求……多给他浴巾。”
“哦,”女警察说,“听起来有点诡异。你清理房间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血迹?”
韩森默然不答。
“如果你真的会清理房间的话。”男警察加以更正,“怎么样?”
韩森叹了口气:“不是很多,不会比……”他顿了顿。
“比平常多?”女警察以讽刺的口气问道。
“我不认为他伤害了她们。”韩森迟疑地说,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怎么说?”男警察厉声问道。
韩森耸耸肩:“不然她们就不会再来了。”
“来的只有女人?”
韩森点点头。但那男警察一定察觉到了什么,也许是他紧绷的颈部肌肉,也许是他充血的眼角膜出现些微抖动。
“有没有男人来?”警察问。
韩森摇摇头。
“年轻男孩?”女警察问,她显然跟那警察一样嗅到了什么。
韩森又摇摇头,但摇头之前他的脑中必须做出选择,因此出现极细微的延迟。
“小孩,”男警察说,压低额头仿佛准备进攻,“他带小孩来过吗?”
“没有!”韩森大吼,全身冷汗直冒,“这我不允许!我有我的底线。只有两次……他们也没进来,我把他们都赶回街上去了!”
“非裔小孩?”男警察问。
“对。”
“男生还是女生?”
“都有。”
“他们是一起来的吗?”女警察问。
“不是,是跟女人来的,我想应该是他们的妈妈。可是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不准他们到他的房间去。”
“你说他一星期来两次,有固定时间吗?”
“星期一和星期四,八点到午夜这段时间来,他一向准时。”
“今天晚上也是吗?”男警察问,看了女警察一眼,“好,谢谢你的合作。”
韩森从肺脏里深深吐出一口气,发现自己双腿酸痛,原来刚刚他一直踮着脚。“乐意之至。”他说。
两名警察朝大门走去。韩森知道自己应该闭嘴不再多说,但如果他没得到保证,晚上肯定无法入睡。
“那个……”他对正在离去的两名警察说,“……我们讲好了对不对?”
男警察转过身来,扬起一道眉毛,面露惊讶之色:“讲好什么?”
韩森吞口口水:“就是那些……检查?”
男警察揉揉下巴:“你是在暗示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韩森的眼睛眨了两下,接着就听见自己发出紧张的尖锐笑声,高声说:“没有没有,当然没有!哈——哈!这里的一切都没有问题。”
“很好,那他们来的时候你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检查工作不是我负责的。”
两名警察离去,只留下韩森张大了口。他想提出抗议,想说些话,只是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哈利刚走进办公室就听见电话响起。
是萝凯打来的,说要把跟他借的DVD拿来还给他。
“《爱情磁场》?”哈利复述,十分惊讶。“你拿去看了?”
“你说它在你的‘评价过低的现代电影’名单上。”
“对,可是你一直都不喜欢那些电影。”
“才不是呢。”
“你就不喜欢《星河战队》。”
“因为那是一部强调男子气概的烂片。”
“那叫讽刺作品。”
“讽刺什么?”
“美国社会固有的法西斯主义,当单纯的哈迪男孩遇见年轻的希特勒。”
“少来了,哈利,在遥远的星球上跟巨型昆虫战斗?”
“那是恐惧外来者。”
“反正我喜欢你那部七十年代电影,那个在讲窃听……”
“《对话》1,”哈利说,“那是科波拉导过的最棒的电影。”
“就是那部,我同意它被评价过低。”
“不是被评价过低,”哈利叹了口气,“而是被遗忘,它曾入围奥斯卡最佳影片奖。”
“我今天晚上要跟朋友吃饭,可以顺便开车过去还你DVD。午夜的时候你还醒着吗?”
“有可能,为什么不去的时候拿来?”
“时间有点赶,不过也可以。”
她的回答来得很快,但还不至于快到让哈利听不见。
“嗯,”他说,“反正我也睡不着,我吸入的是霉菌,很难呼吸。”
“这样好了,我把DVD丢进楼下信箱,这样你就不用起来了,好吗?”
“好。”
两人挂上电话。哈利看见自己的手在发抖,他认为这是缺乏尼古丁的征兆,便往电梯走去。
卡翠娜走出办公室,仿佛知道外头的沉重脚步声来自哈利,“我跟艾斯本·列思维克谈过了,今天晚上的任务他会派一个人来支持。”
“太好了。”
“有好消息吗?”
“好消息?”
“你在微笑。”
“有吗?应该是开心吧。”
“开心什么?”
他拍拍口袋:“要去抽烟。”
艾莉坐在餐桌旁,桌上摆了杯茶,她看着窗外的院子,聆听洗碗机发出抚慰人心的隆隆声响。料理台上放着一部黑色电话,话筒在她手中发热,因为她将话筒握得非常之紧。对方说打错了。特里夫享用了奶汁烤鱼,他说那是他最喜欢吃的菜。很多事物他都说是他最喜欢的。他是个好孩子。外头的草地是褐色的,毫无生气;地上看不见下过雪的痕迹。而且天知道,也许整件事只是一场梦。
她漫不经心地翻看杂志。她趁特里夫刚回来的这段时间请了几天假,想在家里享受一些天伦之乐,跟他两个人好好聊一聊,但现在特里夫却跟安利亚一起坐在客厅里。她特地拨出这段时间,结果特里夫却跑去跟安利亚聊天,反正也没关系,他们比较有话聊,毕竟两人如此相像。再说她常常只是心里想聊天,实际上未必,因为对话总是得在某个地方停止,在那道巨大且无法跨越的墙壁前停止。
当然了,她同意让这孩子以安利亚父亲的名字来命名,至少让他取个安利亚家族那边的名字。她在生产前差点把秘密给说了出来,差点说出那座空荡的停车场、那片漆黑、雪地里的黑色脚印、抵住她脖子的刀、她脸颊旁没有脸孔的呼吸声。回家路上,他的精液流入她的内裤,她向上帝祈祷,希望精液继续流出,直到流光为止,但她的愿望并未获得应许。
后来她常想,如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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