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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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能弃之不理。
　　穆六娘道：“为什么不报官？”只要宋思宗亮出身份，官府那边不敢怠慢他吧。
　　“报了，官府不信，把我们赶出来了。”穆七娘说着。
　　赶出来？苏锦秋眉头不经间挑了一下，就算不能马上确认宋思宗的身份，宋思宗身受重伤，官府也不能不作为。
　　除非，有更大的官员施压……
　　会是谁？答应呼之欲出。
　　“那你更该写信回京，这样与宋思宗也有好处。”穆六娘说着。
　　官府不管，那就写信给叶家，叶家总会管的。怎么都比两个人流落在外强，搞的那样惨，根本就没必要。
　　“他说我们被盯上了，一旦有消息送出去，等不来救兵，杀手先来了。”穆七娘解释着，不自觉得看向穆六娘道：“六姐，你对他很有偏见。”
　　穆六娘抿了一下唇，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她受苏锦秋的恩惠，自然会对宋思宗有偏见。许多事情根本就没办法客观的讲道理，只看你的立场怎么站。当然穆七娘情况特殊，
　　被宋思宗救过，又经过这样一场风波。
　　她很不喜欢宋思宗，更不希望宋思宗跟穆七娘真成了姻缘。实在是两人成了亲，实在是没有办法面对……
　　“我知道他跟苏叔叔的事，他说了……”穆七娘突然说着，声音很低很低，几乎不敢抬头看向苏锦秋，却仍然小声道：“并不是刻意说的，他伤得很重，有两天几乎要撑不下去，发烧晕迷时，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说。他说那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万死不足以弥补，他愿意用一生来内疚后悔，接受苏家的任何处罚……”
　　临死之前还能记得这些，这样的忏悔……她不是苏锦秋，体会不了当事人的痛楚。作为一个旁观者，她觉得可以原谅宋思宗。
　　只是下棋而己，谁能想到苏墨玉会死呢，这只是个意外。
　　“我不需要他弥补。”苏锦秋突然说着，声音冷漠。
　　死人不能复活，她失去了父母，祖父失去了儿子，一夜之间苏家崩溃，这些不是任何人或者物能弥补的。
　　穆七娘下意识的把头压的更低，不敢作声，她并不是有意要为宋思宗辩解，在苏锦秋面前，一切的开脱都是笑话，她也懂的这个道理。
　　只是话说到这份上，她忍不住要说出来……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连穆六娘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倒是苏锦秋突然问穆七娘：“晚饭吃了吗？”
　　穆七娘愣了一下，摇摇头。
　　苏锦秋转头吩咐崔嬷嬷：“传饭吧。”
　　“是。”崔嬷嬷赶紧去了。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饭菜都是准备好的，崔嬷嬷指挥着丫头婆子摆桌。穆六娘扶着穆七娘起来，三人转到花厅吃饭，穆七娘看的满桌饭菜吃的也不多，心情十分感慨，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有机会坐桌吃饭。
　　“多吃些。”苏锦秋夹菜给穆七娘，道：“今天晚了，你先跟六娘一起住，明天再给你收拾屋子。”
　　穆七娘连忙道：“我跟六姐一起住就挺好，也住不了多久，不用如此麻烦。”
　　她跟宋思宗快要成亲了，婚后她肯定住在叶家，跟着穆六娘迁就一段时间就够了，没必要再收拾房舍。
　　苏锦秋没作声，低头吃饭。穆六娘眉头皱了起来，却也是低头不语。
　　一顿饭三人都没吃多少，穆七娘一半时间都掉眼泪，苏锦秋沉默不语，穆六娘则是食不知味。听穆七娘说话的口吻也能知道，她对宋思宗是真的很喜欢，也很肯定宋思宗会娶她。
　　患难是见真情，但这个真情重到何种份量就不好说了。娶为妻，纳为妾，在宋思宗心里，穆七娘到底占哪个分量，只有宋思宗自己清楚。
　　饭毕，三人转到暖阁坐下，丫头倒茶上来。
　　苏锦秋便道：“七娘才进京城，肯定累的很，你们先去歇着吧。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嗯，那我先带七妹回去，明日再来跟王妃说话。”穆六娘起身说着。
　　现在元凤不在家，苏锦秋一个人独居，完全可以让穆七娘留下跟她一起睡。结果苏锦秋安排七娘跟自己一起睡，虽然不能说在疏远穆七娘，确实不像以前那样亲密。
　　穆七娘也跟着起身道：“你也早些休息。”
　　“你们去吧。”苏锦秋说着。
　　穆六娘带着穆七娘往外走，穆七娘却是频频回头看向苏锦秋，她有许多话想对苏锦秋说，堆积到心头，压着她很难受。
　　将要跨出门槛之即，穆七娘终于喊了出来：“我……一直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两人一起喝酒吃烧肉，一起说话聊天，点点滴滴，她都记在心头。
　　苏锦秋怔住了，她本来不打算说了，没想到穆七娘先说了，这也是性格使然。直接道：“你想嫁给宋思宗？”
　　穆七娘的言语，行动，脸上神情把她的心思表达的明明白白，但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想把话说清楚。
　　同样是穿越者，又是那样的投缘，可谓是最好的朋友。
　　“是的，我很爱他。”穆七娘没有犹豫，回答的绝决肯定。
　　她知道苏锦秋对她好，她也知道她这样很不对起苏锦秋。但她真的很爱宋思宗，同生共死的情谊，那个隐忍冷漠的男人，她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去爱他。只要想到他，她都觉得心慌的厉害。
　　没有遇上，没有缘分就算了，难得相遇相知了，她真的不想放弃。古代的生活如此的枯燥乏味，她都无法想像，失去宋思宗后，她将要如何生活。行尸走肉一般，还不如死去。
　　“他……可能需要一枝解语花。”苏锦秋说着，顿了一下道：“不过谁知道呢，祝你好运，希望你能过的幸福。”
　　宋思宗直接把她带回家，也就是拿她当妾的意思，很能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她不知道穆七娘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不过对现在的穆七娘来说，这些可能都无所谓。
　　把恩怨放下，客观说宋思宗这个人，坚强有能力，只是时运不迹，从出生开始，他就在不停的受伤。在宋家时受到冷遇，回到京城之后又要面对尴尬的出身，还有一个坑死儿子的娘，不停地在伤害他。
　　这样的环境下，他能长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但并不表示他的心灵是健全的。不管是他向苏墨玉挑战，还是苏墨玉死后，远走他乡。只能说明他仍然在泥潭里没有起来，他还不够强大，他需要更强大的内心去面自己苦逼的人生。
　　心理强大性格温柔的女人才是宋思宗的救赎，像圣母女神一样，发出温柔的光芒，慢慢抚平他的伤口，引导着他从泥潭里出来。把他空虚冷的心内慢慢填上，给他足够的温暖让他僵掉的身体慢慢变热。
　　目前的穆七娘做不到这些，她只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好像纯洁的小白兔，是很萌很可爱，但她救赎不了宋思宗，她也理解不了宋思宗的痛苦。
　　不过穆七娘对宋思宗有足够的爱，爱情是世上最奇妙的，也能让人改变许多。尤其是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劫难，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改变。
　　宋宗思被穆七娘的爱感动，穆七娘真真正正得到宋思宗的爱，这也是完美的结局。世上最不可预测的就是人心，就是她这个前心理医生，也不知道他们的将来会如此。
　　穆七娘哭了起来，与刚才的委屈不同，是一种愧疚的哭法，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但我真的……很爱他，我不能没有他。”
　　“你无须愧疚。”苏锦秋摇摇头，神情十分淡然，对穆六娘道：“带七娘去休息吧，我也乏了。”
　　“是。”穆六娘应着，神情茫然失神，她本来有满肚子话想想穆七娘。劝她把宋思宗放下，现在都不用说了。到这种地步，没有劝的必要。
　　穆六娘带着哭泣的穆七娘走了，偌大房间突然静了下来，屋里侍候的下人们都把头压低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传魏公公。”苏锦秋突然吩咐。
　　崔嬷嬷愣了一下神，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是，奴婢这就去。”
　　七日之后，宋思宗的拜帖交到郭丰手里，传话小厮又道：“宋思宗带了许多东西，说是来提亲的。”
　　“提亲？？”郭丰冷笑一声，道：“跟他说，穆七娘并不是齐王府的什么人，她的亲事也轮不到齐王府做主，让他滚去江城穆家，找他正头亲家去。”
　　宋思宗若是真有心娶穆七娘为妻，就不会把她随便带回家去。苏锦秋派了内侍总管把穆七娘接到王府了，宋思宗又说要娶之为妻。多半是因为苏家，他对不起苏家，用尽一切办法想补偿。正式娶了苏锦秋的好友，给穆七娘正妻名份，是他的一种补偿方式。
　　叶家当然不会阻止，宋思宗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他想寻很好的亲事已经很难了。相对的若是能通过求娶穆七娘与苏家恢复来往，那对宋思宗就大大有利了。
　　在苏墨玉死的那一瞬间，宋思宗的仕子之路就堵死了。读书科举不是会读书就够了的，要是这么简单，元俊卿就不会倒贴着把女儿嫁给俞永昭，死命跟书香门第扯上关系。这就是一个圈子，包括姻亲，师生，以及官场上的级别，林林总总，好像另外一个社会。
　　苏老太爷榜身出身做到内阁首辅，不夸张地说，这就是仕子们的大哥大。苏老太爷人品无双，弟子门生无数，宋思宗直接让苏家绝后了，这笔帐不知道多少人记在心头。更不用说当时苏墨玉在仕子里风头无限，亲友无数。像元俊卿这种，关系还不是最好的，都要立志黑他一辈子。
　　没有老师愿意带，这个还好说，毕竟两眼一抹黑，寒门出来万事不懂的许多。关键是宋思宗有一群立志要黑死他的仕子们，就像凤池疯了一样，突然下令把宋思宗剥皮抽筋，许多人也是一样，虽然不会这么极端，但会对他有天生的成见。不打不骂，就是冷漠待之，就像现在的苏锦秋。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苏锦秋原谅了宋思宗，宋思宗的情况就会好很多。毕竟人家正主都已经圣母的谅解了，旁观者们也就没有必要白操心了。
　　叶家估计也是这么想的，通过穆七娘，若是两家还能恢复交往，苏家用行动表示谅解。宋思宗身上的罪责就会少很多，不管将来他科举，还是捐官入仕，总算不用被人天天骂，对他的前程也有好处。
　　“宋思宗说，穆家情况特殊，若是去江城提亲，只怕又生变故，故来这里寻穆七姑娘。”小厮转身回来传话。
　　郭丰便道：“穆七娘并不是齐王府的亲戚，王妃看她可怜才收留于她。他既然要娶，齐王府这就把人送出，他领了人去，与齐王府再无相干。”
　　说着又转身吩咐身边内侍：“去禀告王妃。”
　　苏锦秋对他这样的处理方式，应该是没有意见的。
　　小厮继续跑着给门外的宋思宗传话，内侍跑的也快，进到正房把事情前后都转述于苏锦秋。
　　苏锦秋默然听着，顿了一下吩咐崔嬷嬷道：“去给七娘说一声，宋思宗要娶她为妻，让她跟着宋思宗去吧。”
　　宋思宗的老婆不可能在齐王出嫁，宋思宗既然说了要娶之为妻，肯定不会事后反悔。如何迎娶，发嫁新娘，那就是他的事，与齐王府无关。
　　


☆、第　106　章

　　临近年关之时；叶家送来喜帖；宋思宗和穆七娘的喜帖。喜帖送到郭丰处，郭丰本想扔出去，想想还是送到苏锦秋跟前。
　　就苏锦秋的行事风格；叶家应该不会那么天真的以为苏锦秋会去参加婚礼，送这么个东西来；或许是穆七娘是的意思，告知曾经的好友一声；我成亲了；也有可能是宋思宗的意思；告诉苏锦秋；我娶了你最好的朋友。
　　“你去看看吧。”苏锦秋把喜帖交给身边的穆六娘；路是穆七娘选的；说不上愤怒或者怨恨；只是她无法与宋思宗的妻子相处交谈。苏宋两家的恩怨与穆六娘无关，现在妹妹成亲，穆六娘去看看理所当然。
　　穆六娘接过帖子，心情十分复杂，有几分自言自语地道：“不管怎么样，宋思宗总算娶她为正室了。”
　　宋思宗跟苏锦秋有仇，跟穆七娘又没仇。这边跟苏锦秋是朋友之情，那边宋思宗是救命恩人，又是真爱情郎。穆七娘如此选择虽然感叹，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穆七娘做了这样的选择，苏锦秋的态度也很明确。
　　愿你安好，今生不见。
　　“启禀王妃，东宫内侍传话，请王妃明天进宫。”魏公公进门传话。
　　苏锦秋倒不意外，明天是腊八，虽然是小节日，皇宫仍然有活动。元凤在外出征，宫中但凡有活动，太子妃都会想着她。道：“知道了，去准备吧。”
　　穆六娘眼看到午饭时间，她已经在苏锦秋这里半日，也该回去了，便起身道：“打扰王妃许久，我也该回去了。”
　　“去吧。”苏锦秋笑着点点头。
　　丫头拿来大氅侍候着穆六娘穿着，穆六娘转身要走时，犹豫一下还是道：“我明天也出门去……”
　　姑娘出嫁，没有娘家人去观礼的。她要是出嫁姑娘，别人家的媳妇还是可以去观礼，她并未出阁，仍然是穆家姑娘，观不得穆七娘的成亲礼。请贴交给她，她也就是提前过去瞧瞧穆七娘，也算全了姐妹情份。
　　苏锦秋会意，转头吩咐魏公公道：“准备好车驾，派人好生跟着。”
　　“是，请王妃放心。”魏公公说着。
　　“谢王妃。”魏六娘说着，转身去了。
　　苏锦秋坐了半日也觉得有点累，站起身来在屋里走走。古代本来就没什么娱乐活动，入冬之后活动就更少了。目前的兴趣仍然在做衣服，经过几次改良之后旗袍已经很像样了，她试穿了两件外衣，有点清宫戏的感觉了。
　　现在针线上的人正在批量赶制，除了自己身上穿的，还有身边丫头的。自己穿多没意思，大家一起穿上玩，就当玩COSPLY了。
　　“王妃，奴才听说……”魏公公小心跟上来，低声说着。
　　上次接穆七娘失败后被罚刷马桶，好不容易苏锦秋又想起他，虽然没有官复原职，好歹也是跟着前侍候。经历太过惨痛，不由得打起十二万分小心，亏得元凤不在，要是在家，他肯定小命不保。
　　也因为如此，他一定要衬元凤没回家前，好好办几件漂亮的事，至少把官复原职，让苏锦秋待见他一些。不然等元凤回来，再出了差错，就没人保他了。
　　“什么事？”苏锦秋问着，让魏公公自己拿主意办差不行，但要说服侍周全，管理下人，打理人际，倒是一把好手。
　　魏公公脸色阴郁，小声道：“内宫里有消息说，皇上思念魏王殿下，想召魏王殿下回京过年。”
　　苏锦秋脸色立时变了，召凤池回京过年没什么，关键时年过了，要怎么送他走。请神容易送神难，尤其是永昌皇帝另一个真爱元凤不在京城，永昌皇帝这时召来凤池，她很担心凤启能不能把人送走。要是送不走，局面又要回到陈太后死前，事情很棘手啊。问：“消息确切吗？”
　　“奴才昨天找几个老兄弟喝酒，听他们念起来的，也不知道真假。”魏公公低声说着，他要是能在宫里混开，也不至于被分派到齐王府，不过内廷消息，能传到他这里的，至少这事有影的。
　　苏锦秋会意，道：“我知道了，你继续打听。”
　　把她与凤池的仇怨抛开，现在齐王府的荣耀是跟东宫绑在一起的。将来如何再说，现在要做的，把凤池踢出皇位之外，确保太子凤启登基。
　　“是，王妃放心。”魏公公说着，心稍稍有些放回肚子里，苏锦秋至少对他的消息有兴趣，这次讨好成功了。
　　晚饭随便吃了几口，想到凤池，实在让苏锦秋食不下咽。
　　想到上回宫中被劫，至今想来还是一身冷汗，不过害怕之余，她也有几分快感。在她的刺激下，凤池已经疯了。对凤池这样的皇子，名声打击，乃至肉体打击都不太有用。
　　他是皇子，所有权力荣耀皆来自永昌皇帝，别说他肖想俞氏，就是他跟苏墨玉夫妻公开玩3P，　对他的名声也没有任何影响，来自皇权的地位与权利，决定他根本就不用在意旁人的闲言碎语。
　　比较有用的是精神打击，要是当时承受不住，一刀了结倒是痛快，现在这样，活的越久他就会越痛苦，失去挚友的痛，失去至爱的痛，这个凶手又偏偏是他自己。
　　要是凤池少一份偏执，多一份软弱，他还可以选择性遗忘，以他的身份可以轻轻松公逃避这些过往。只是他太强了，强大的精神力让他对自己无法释怀。时时记起，时时面对，只要想到就是一个痛，明明是自己的至爱，结果被他亲手害死了。客观说，他强大的精神力要是能分开宋思宗一点，宋思宗苦逼的人生也不会越来越苦逼。
　　“王妃莫要担心，藩地己经划分，就是魏王殿下进了京，年过了肯定要回去。”魏公公看苏锦秋满腹心神，便小声劝慰着。
　　苏锦秋摆摆手，这种大事魏公公根本就说不上点子上，听他胡扯，只会影响自己的思绪。倒是这趟进宫，可以听听太子妃的口风，要是凤池真要回京，齐王府得马上戒备起来，让苏怀玉过来跟她一起住，不然半夜凤池摸上门，绝对不是说笑话。
　　次日要进宫，苏锦秋早早安寝，次日起了个大早。早饭，大品梳妆，上车进宫。
　　苏锦秋知道太子妃事事想着她，这是天家恩宠，是好事。但每每进宫总是要早起大品梳妆，都觉得蛋疼，尤其是这么冷的天，坐车出门去实在说不上享受。
　　也要出门的穆六娘，就没有苏锦秋这么早，她也是有意的，不然门口跟苏锦秋遇上，总觉得怪怪的。等苏锦秋前脚出了门，她才开始换衣服，又挑了两件首饰，宫中当差得的赏赐。一算是添妆，二也算是赔罪，总是穆大太太对不起她。
　　到二门处上车，穆六娘格外看了一眼，朱顶华盖车，十分豪华，正是姑娘家该坐的，只是马车上并没有齐王府的标记。马车缓缓驶出去，并不是去安宁公主府，而是往城外走。
　　穆七娘作为待嫁姑娘，肯定不能在新婚前还跟宋思宗住在一起，宋思宗便把穆七娘安置在城外别院里，当做发嫁之处。
　　据丫头婆子打听的消息，叶家对这次婚礼十分简慢，宋思宗在京城的名声太坏，穆七娘的出身门第完全拿不出手。要是大操大办，弄不好像元俊卿这种黑，又要做打油诗，或者送些奇怪的东西羞辱宋思宗。
　　一切从简，一个外客没有，只有嫡系亲友，据说宋思宗的生母宋氏也会进京观礼。
　　车驾并没有行驶多远，皇亲贵族们都在一个区域，齐王府离安宁公主府也不算远。把穆七娘安排在近处，也是为了婚事方式。当然这样简慢的婚礼，就是对穆七娘有些不公平，就穆七娘那样的出身家世，能嫁宋思宗那也是烧高香了，叶家没人在意她的想法。
　　行至门口，管事送上拜帖，不是齐王府的帖子，是穆六娘自己的帖子。亲姐姐在妹妹出阁前来看看也是理所当然。结果守门人都没看帖子，直接开门让进去，神情十分冷漠。
　　穆六娘在二门处下车，宅子不算大，挺新的，应该是才装修过，作为待嫁这处是够了。但下车之后，二门处连个人都没有，而且再有两天就是婚礼，院中连个人影都不见，冷清的有些过份。
　　穆六娘没敢乱走，跟随的婆子进院去寻人，等了好一会才有一个婆子过来，把穆六娘上下打量一番，用不可思议的口吻道：“姑娘是新奶奶的姐姐？”
　　穆七娘是被宋思宗直接带回家的，家中奴仆皆知，这肯定是玩过之后感觉不错带回来收房的，这也是常事。后来齐王府派人把她接走了，虽然让人出乎意料外，但有这样的好亲戚在京城，却跟着男人回家，这种自甘下贱的，更让人鄙视。
　　宋思宗提出要娶之妻，叶家虽然没有反对，却没有赞同的。后来宋思宗去齐王府求亲，齐王妃根本就没有接这茬，只让宋思宗把人领走。现在别院发嫁，还说是江城有名有姓的人家，但一个娘家人没见过，一分钱嫁妆没有。
　　婚礼更是办的冷冷清清，在下人眼里，这位宋大奶奶，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诡异，连带着对自称姐姐的穆六娘，都有种……不会是勾栏里的姐妹吧。
　　穆六娘无声叹息，让婆子把喜帖拿出来递上，对婆子的无礼并不生气，只是对穆七娘的将来有些担心。下人对她能这样的态度，可想而知如何看待穆七娘。
　　婆子看了帖子，立马变了脸色，恭敬的道：“冒犯姑娘，请姑娘恕罪，新奶奶就在后院，我引着姑娘过去。”
　　“有劳了。”穆六娘说着。
　　婆子前头带路，引着穆六娘到后头正房，依然冷冷清清。婆子快步上前，打起帘子让着穆六娘：“新奶奶在屋里呢，姑娘请进。”
　　穆六娘进到屋里，终于看到喜字，里间穆七娘听到有人来，也迎了出来，看到穆六娘，脸上更是欣喜，道：“六姐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说到后一句时，穆七娘有几分失落，她知道她跟苏锦秋的友情是到头了。
　　“我来看看你。”穆六娘说着，也想笑出来，只是这样冷清的别院，这样鄙视的下人，她真笑不出来。
　　穆七娘十分高兴，上前拉住穆六娘的手道：“外头冷，里间暖和，我们到里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