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星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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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记号是……
　　内疚？
　　她是天敌，必须要斩草除根！必须要将其从宇宙中彻底灭绝！
　　而他竟然用那种方法在她的身上留下内疚的讯息。
　　对天敌感到内疚？
　　不会太荒谬吗？
　　口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尽管伤口早已愈合没有任何的痕迹，但他还是很快就得出了答案，她吸食了他的鲜血，不，应该是他主动喂了她鲜血。
　　他沉默地盯着这个女孩……
　　她、是、谁？
　　。
　　风雪之中，楚零曜沉默地望着冰洞里，裹着睡袋睡得异常香甜的少女。
　　她说，她在地底下第一次看到他时，差点被他杀死。
　　这应该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最后他选择了放过……
　　就如同这一次一样，他在她的基因里看到了自己留下的记号。
　　因为这个疑惑，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杀死她，而是观察她。
　　他猜测，自己上一次应该也是做了这样的决定，所以她才会说自己一直跟着她，在他没有弄清楚这个疑惑之前，她暂时不能死。
　　因此，上一次他才会救她吗？
　　楚零曜淡漠的表情出现了一丝丝微妙的波动。
　　上一次苏醒时，似乎是她口中的古文明诞生的时候，他见证了那个文明的兴起和繁衍，也看到了它最终的落幕，任何生灵，甚至一个种族在他的面前灭亡，他都不曾动容到动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他们的命运……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事实上他不但那么做了，还让她吸食了自己的鲜血，是不是他已经找到了内疚的原因，所以才……
　　但，现在他又一次忘记了，甚至不记得她是谁。
　　又要重新开始了。
　　重新认识她，重新观察她。
　　他忽然觉得，一直追寻一个秘密，虽然辛苦，但却并不枯燥。
　　。
　　苏颜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醒来后她在睡袋里像毛毛虫一样扭动了一会儿才睁开眼。
　　冰洞入口，棺材板依旧保持着她入睡前的姿态，静静地凝视着肆虐的风雪。
　　苏颜诧异地想，他该不会站了一整夜吧？
　　这让她想起一个词：守夜人。
　　她钻出睡袋，叫了他一声，他偏转了一下头，似乎在认真倾听。
　　对于像棺材板这样沉默的人，苏颜必须主动找话说，主动和他拉近关系，否则他绝对会像闷油瓶一样永远闷不吭声。
　　苏颜从空间手镯里摸出一个用过了十来页的笔记本，朝他晃了晃：“那个，我觉得你既然容易失忆，不如把每天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以后就算失忆，也不会忘记重要的事情了。”
　　“没用。”他淡淡地回答道。
　　苏颜不放弃地推销自己的建议：“好歹试试呗？”
　　棺材板直接扭头给了她一个后脑勺，以沉默来表示拒绝。
　　苏颜遗憾地叹了口气：“要不我来记录？”她摸出一支笔，开始写日记，这是她苏醒后就开始做的一件事，在莫拉哥特种监狱里是没那个条件，但在沉睡了三年苏醒后，苏颜觉得作为一个非常特别，人生经历非常丰富的穿越者，必须得写日记，以后好跟自己的子孙显摆显摆。
　　把昨天发生的事简略的记录之后，苏颜用雪洗了洗脸，又喂饱了肚子，挠了挠头对棺材板说：“我要去找同伴，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就一起吧？”
　　他虽然没用言语应诺，却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远不近地在她的身边。
　　苏颜秉着要和棺材板做朋友的态度，一路上卖力地和他联络感情，奈何在雪地中跋涉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尤其一张嘴风雪就往嘴里钻，他又离她七八米远，说话得靠吼，苏颜吼了两句后，恹恹地放弃了联络感情的计划。
　　半天后，她终于走下了雪山，因为风雪，能见度很低，不过苏颜有精神扫描，这点不成问题，苏颜找了个避风的冰洞，补充完体力后，询问棺材板：“你知道我的同伴在哪儿吗？说个大概方向应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楚零曜沉默了数秒，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苏颜欣喜之下，笑得双眼都眯成了月牙。
　　从空中降落，遭遇飓风在天上飘了两个小时，苏颜用自己捉急的数学，勉强估算了一下自己离后勤基地距离，以为最多两三天就能和大部队汇合，结果她在皑皑白雪中跋涉了七天，后勤基地才出现在她的精神扫描里。
　　那一刹那，苏颜激动地眼泪都快流下来的，连续几日里都吃压缩罐头，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洗脸只能抓把雪抹一抹，这样艰苦的条件连曾经的莫拉哥特种监狱都成天堂了，此刻，她终于找到了大部队，能不激动吗？
　　后勤营地一点点出现在她的精神扫描中，渐渐的，苏颜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茫茫白雪中，后勤基地几乎快要被白雪覆盖，小杰他们带来的第一批有八百人，随后的几批探查人员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一两百人，再加上苏颜这一次带来的一百人，总共有一千多人，可是后勤基地却静悄悄的，这种静并不是空无一人，相反很多的人出现在她的精神扫描里。
　　可当苏颜看清楚这些人后，一股窒息的寒意沿着她的脊髓冒了上来。

☆、第66章　活死人

　　活人和死人谁更可怕？
　　对于出生在和平的地球，穿越前的苏颜来说，死人比较可怕一点，而现在的苏颜会肯定的回答，活人比死人更可怕。
　　风雪之中，能见度很低，用肉眼观察，只能见到人影憧憧。
　　在风雪中跋涉了如此之久，一直没受过什么苦的苏颜早已身心疲惫，硬撑着一口气才走到了这里，一看到后勤基地，那种欣喜简直难以用言语表达。
　　终于可以吃顿特腾腾的饭了，终于可以洗个热腾腾的澡了，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可是，当她习惯性地用精神扫描来查看后勤营地时，一刹那，苏颜脸色惨白，一股深深的寒意沿着她的脊髓几乎冻僵了她的血液。
　　近一千人，他们穿着黑色的防护服，但防护服大多都已经破烂，破烂的地方露出的不是皮肤而是被什么东西撕咬抓扯过的伤口，只剩下一个洞或者残肢，每一个人皆是如此，他们的伤口各异，要么在手臂上，要么是腹背部，要么在大腿上。
　　光是这一幕都看得苏颜心中直冒凉气，仿佛有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紧了她的心脏。
　　这一千人没有一个人带着头盔，雪片落在黑色的防护服上，结成冰霜，仿佛在黑色的防护服外都套上了一层冰雪铠甲，也许因为这具冰雪铠甲，也许是因为他们徘徊在雪中太久，他们的肢体像极了劣质的机器人，僵硬而夸张。
　　而那一张张暴露在风雪中的脸，宛如在雪地里埋藏了许久一般，变成了诡异的青色，更诡异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们徘徊在后勤营地里，没有目的的来回走动，仿佛雪地里的游魂。
　　精神扫描里看到的这一幕太过于惊悚，惊悚到苏颜的脸也变成了青色，不论是行为举止还是外表，她都能得出这些人不正常。
　　他们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抿着唇，不想相信，但理智却告诉她，这些人恐怕……
　　她用精神扫描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大约是低温的缘故，血液运行得很慢，心脏的跳动也非常的慢，种种迹象都在说明他们是有生命迹象的，但当苏颜的精神力观察到他们的大脑时，大脑的位置……
　　她应该看到半个核桃形状的大脑，但她看到的却是一个半透明的东西……
　　它的样子有点像水母，伸出无数的触角攀附着本应该链接大脑的血管和神经。
　　苏颜倒吸一口凉气，冷得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这些人，这些人……他们的身体的确还在运转，但他们的大脑早已经消失一空，被一个半透明的水母所代替。
　　苏颜今天才知道，还有一种东西，比活人和死人还要可怕的——活死人！
　　现在，她的面前站立着近一千的活死人。
　　苏颜慌乱地想抓住什么来稳定自己的情绪，而她身边却一无所有，最终她跌倒在雪沫中，呆滞地望着暗沉的天空。
　　这一千人里有最先跟随小杰青木竺僧的那八百人，也有和苏颜一起降落的那一百人，她害怕再去看，害怕在里面找到小杰，找到竺僧，甚至连青木，她都在暗暗祈祷，他们不要出什么事。
　　良久，苏颜才中恐怕和震惊中勉强找回理智，她艰难地仰头望向棺材板，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仿佛这个世界是毁灭还是新生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苏颜抿了抿唾沫，欲言又止了几次，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你知道他们发生什么事了吗？”
　　棺材板的失忆条件是，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比如她原本应该死在太空中，他救了她，改变了她的命运，她今后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会包含在这个影响里。
　　认真来说，只要楚零曜存在，就算他什么也不做，也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除非他像从前那样，把自己埋在坟墓中。
　　连他的存在都是一种影响，他的言语自然也是一种影响。
　　只不过，这种影响比不上直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虽然也会丢失记忆，但这种丢失的记忆一般都是微不足道的。
　　鉴于这个原因，苏颜已经不再向楚零曜套话，对他的沉默也习以为常，只是，她现在看到的这一幕太骇人听闻了，她茫然无措之下，本能地寻求他的帮助。
　　大概这几日的相处，苏颜的“咱们做朋友”策略实施得不错，所以此时棺材板几乎没什么犹豫。
　　“你看天上。”
　　苏颜仰起头，天空中白茫茫的一片，雪花飞舞，什么也没有，但既然棺材板让她看天上，必然是有用意的，苏颜用精神扫描仔细地观察，脸色慢慢凝重了起来。
　　肉眼所见，天空中飞舞的是洁白的雪花，但在精神扫描里，空中还存在着一种绿豆大小的半透明生物，如果将这种生物放大无数倍，就被变成活死人大脑中拥有无数触角的水母。
　　苏颜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想远离这个充满活死人的后勤基地。
　　“它们会寄生在人的大脑里，以大脑为食，被寄生的大脑被蚕食干净后，人就会变成一个空壳子，成为他们的繁殖工具。”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被风雪送入苏颜的耳朵里，却让苏颜感到那是冰雪世界唯一的温暖。
　　苏颜略微脑补了一下这东西蚕食自己大脑的情景，感觉自己的大脑在隐隐作痛，她咽了口唾沫，再次后退了好几步，顺带还拉了棺材板一把，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背风的雪坡：“我们先去那里。”
　　因为保密级别很高，苏颜和凯尔都不清楚古文明遗迹的内情，只知道后勤基地就建在古文明遗迹的入口上，可现在有这么一千的活死人当看门员，空中还漂浮着那么多的水母生物的幼体，苏颜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敢这么走过去。
　　苏颜在背风的雪坡上观察那些活死人，尽管这些活死人没有了大脑，但在某种程度上水母变成了他们的大脑，所以即使没有了大脑，活死人们一直在漫无目的地来回走动，苏颜观察了半天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些水母应该没有太多的智商，寄生吞噬繁衍只是本能过程。
　　这是个非常不幸的消息。甚至苏颜希望水母是有智商的，至少可以谈判讲条件。
　　这种观察非常的枯燥无味，但苏颜却没办法偷懒，观察的同时，她还在找其中有没有熟悉的人，这是个非常挑战人神经的行为，苏颜每确认一张脸都像是在走钢丝一般。
　　终于，一千多人全部被她确认了一遍，寒冷的风雪中苏颜满头大汗，好消息是，其中并没有小杰，竺僧，青木等人，坏消息是，她看到了极其恶心的一幕。
　　在第一眼看到活死人身上被撕咬的伤口时，她以为是某种野兽，后来发现他们是活死人后，她想到丧尸的进食行为，等看到这一幕时，苏颜宁愿自己没有精神扫描。
　　风雪之中，仿佛有一个信号，活死人们忽然挺住了脚步，张嘴开始撕咬自己的身体进食，鲜血和碎肉从他们的嘴角流下来，苏颜只看了一眼，就捂着嘴趴在雪地里干呕不止。
　　良久，她精疲力竭地仰望天空。
　　小杰既然不在这些人里，肯定是进入了古文明遗迹，而要进入古文明遗迹，必须要进入后勤营地，因为古文明遗迹的入口就在后勤营地的中心。
　　“到底要怎么才能过去？”苏颜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旁边传来一个清淡如溪流的声音：“走过去。”
　　苏颜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说得容易。
　　棺材板不是常人，估计是能应付这些水母的，但她呢？她只是个脆弱的，正常的，普通的小女孩啊……
　　如果让棺材板救她，岂不是某人又要丧失记忆？
　　她真想拎着他的耳朵告诉他，不是所有人都是非人类的！
　　诶，等等，她似乎也不是应对之法的！
　　在卡尔玛空间站，苏颜见过青木后一回来一觉睡了二十八天，那二十八天她只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扇屹立在宇宙中，庞大到让人无法想象的黑色巨门，她想去看看门后有什么东西，走进去后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她的双眼变成了两个黑黝黝的洞，这时候小杰和青木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告诉她，眼睛在他们那里，于是他们从自己的心脏旁边分别挖出自己的恶魔宝石，然后化成了光。
　　这是苏颜苏醒后记得的梦的内容。
　　当她降临在雪山之上，遭遇雪崩时，生死一线间，她脑中再一次浮现出那个梦，那个梦的内容得到了延续，在她得到那两颗恶魔宝石之后，她终于看见了门后的东西……
　　那是一片璀璨到刺目的光，光晕中模糊出现了一个女人婀娜的身影，苏颜听到她念了一段拗口而繁复的陌生语言，然后朝她一指，一道光如流星一般撞进她的眉心，那是一段信息，关于如何使用精神护盾的信息。
　　那段信息告诉她，精神护盾可以抵挡一定的伤害。
　　假设精神护盾可以抵挡x的伤害，当攻击超过x的时候，精神护盾在抵挡了x的伤害后就会立刻破掉，剩余的伤害依旧会落在苏颜身上。
　　虽然精神护盾不可能抵挡所有的伤害，而且耗费的精神力还异常庞大，但对苏颜来说，这依旧是个非常厉害的保命技能。
　　顶着精神护盾进后勤营地，应该，大概，可能，是没问题的吧？
　　苏颜向棺材板请教，得到棺材板的肯定后，迫不及待地奔向后勤营地。
　　古文明遗迹的入口就这么严峻了，天知道小杰在里面遭遇了什么！

☆、第67章　跪拜和石碑

　　就算棺材板确认过她会平安无事，而且身边还跟着一个应该，大概，可能不会见死不救的棺材板，苏颜顶着半透明的黑色护盾一步步靠近后勤营地时，还是紧张得差点窒息。
　　“你确定没问题吗？”苏颜停在营地外，紧张得咽了口唾沫，再一次向棺材板确。
　　后勤营地近在咫尺，最近的一个活死人她都快用肉眼看见他的青色的脸了。
　　棺材板没回答。
　　苏颜从怀里摸出一根绳子，跟棺材板商量：“要不，我系根绳子在你腰上，万一风太大把我们吹散了多不好……”
　　她眨巴着眼睛望着棺材板，谁知棺材板根本没回答，直接一脚迈进了后勤营地。
　　苏颜：“……”
　　“等等我啊！”因为活死人的存在，苏颜压低了声音，就怕惊动这些人。
　　一眨眼棺材板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风雪中，苏颜一急，赶忙拉紧衣领，顾不得害怕匆匆跟了上去。
　　有精神扫描，她自然不怕棺材板会突然走丢，他走得很稳，一如既往的稳，苏颜在他的步伐里甚至感到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这坚定的脚步让她的紧张也松弛了那么一点。
　　她想，有棺材板走在前面开道，自己缩在后面，又有精神护盾，应该很安全。
　　棺材板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后勤营地，这么一个大活人走得那么坚定不移，居然没一个活死人理他，苏颜预想的千人围攻并没有出现，甚至连天空上漂浮的水母幼体也不曾有异动。
　　苏颜诧异地呆了一秒，难道她误会这些水母了，他们其实没有攻击性？
　　她跟着也走进后勤营地，就在她踏入后勤营地的一瞬间，所有漫无目的徘徊的活死人突兀地停下了脚步，每一个人都像在拍慢镜头一样，朝着她的方向转动了脖子。
　　“咔嚓咔嚓——”
　　苏颜看见一个人原本背对着她，却把脖子强行扭到了后面，转过了自己的头。
　　这一幕简直就像在看惊悚片。
　　不但是地上的活死人异动，天空中的水母幼体仿佛在受到了刺激一样，如同跳蚤一般颤动不已。
　　苏颜呆滞地盯着前面不远处的棺材板，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关键时候，她怎么就忘记了棺材板自带的强到逆天的隐身技能？
　　危急关头，苏颜的反应相当快，不等活死人采取行动，她一咬牙，直接无视身边的活死人，一个箭步冲到棺材板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
　　苏颜心说，请让那强到逆天的隐身技能也照耀她吧。
　　棺材板被苏颜这么突然的举动弄得有点发愣，他想抽回自己的胳膊，但苏颜就是死抱着不放，一面还可怜兮兮地小声请求：“就抱一下。”
　　棺材板：“……”
　　隔了好几秒他才说：“你不用害怕。”
　　怎么能不害怕！苏颜在心里默默吐槽，打定主意就是不放开棺材板。
　　可接下来的一幕，似乎为了证明他的这句话……
　　“噗通——”
　　“噗通——”
　　那是膝盖和雪地撞击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并不应该太大，但当一千人同时下跪，用膝盖和雪地撞击时，那声音陡然变得震耳欲聋。
　　苏颜从来没亲眼见过如此多的人下跪。
　　雪花落在他们的头顶肩头，冻僵了他们青色的脸，翻白的眼珠呆滞而麻木，诡异的微笑僵硬而恐怖，但就是一个个这样的活死人，突然而然地跪在了雪地里，朝着苏颜和棺材板的方向。
　　天空中的水母依旧在颤动，可在如今的苏颜眼中，那种颤抖更像是害怕，当她的精神扫描扫过活死人的大脑时，里面的水母也在颤抖。
　　苏颜向棺材板投以崇敬羡慕的眼光，她暗暗地想，这莫非就是小说中的王八气场，只要虎躯一震，所有人就齐刷刷的下跪膜拜。
　　她抱着棺材板的手臂想，自己确实不用害怕了。
　　这结果她意外又不意外，小杰竺僧等人不知所踪，苏颜肯定没有那个心情在原地研究活死人为什么会跪棺材板，没有活死人拦路，苏颜有惊无险，非常顺利的抵达了古文明遗迹的入口。
　　这是一条人工挖掘出的隧道，曲折着向下延伸，苏颜在入口处回头望了一眼，那一张张青色的脸，带着诡异的微笑，仿佛正在注视着她。
　　苏颜被这么多双翻白的眼睛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视线，牢牢握紧了棺材板的手。
　　最先苏颜是抱着板材本的胳膊，一开始棺材板表达了拒绝的行为，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之后，不过在苏颜死皮赖脸死活不放，他就放弃了反抗，任由苏颜抱着，苏颜抱了一会儿觉得走路不太方便，就改为握住他的手，他没反握，但至少也没甩开。
　　就这样，两人手拉着手走进宽敞的隧道里，苏颜感受着对方掌心的温度，感觉倍儿有安全感。
　　棺材板绝对说不上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她是苏颜从未见过的一种人，他似乎患有嗜睡症，除了要走路和思考的时候，其他能够睡的时候他都在睡觉，即使走路和思考的时候，他也沉默得像是从来没睡醒一样。
　　他还患有失忆症，所以他总是摆出和这个世界无关的态度。
　　但是，每次看到他，苏颜都会有一种异常安心的感觉，不论是他的强大，还是沉默，甚至他脸上那块黑色的绸带，都让她感觉异常的可靠。
　　这条隧道蜿蜒地延伸向地下，漆黑无比，苏颜有精神扫描，根本不惧黑暗，棺材板更不用说，常年眼睛上蒙着黑色的绸布，也没见他摔个狗啃泥。
　　黑暗中，苏颜甜甜地说：“刚才谢谢你呀！”
　　“……”棺材板的沉默在苏颜的意料之中，虽然他最近的话多了一丁点，但话的内容都是非常有意义的，比如跟她解释为什么会失忆和活死人之类的。
　　日常交际和闲聊，他依旧沉默是金。
　　“万一遇到危险，你会救我吗？”
　　“……”
　　他没回答，苏颜觉得自己这话问得略显无耻，不过达蒙说，做人就是要无耻一点，于是她继续无耻：“万一我要是死了，你之前不是白救我了？”
　　棺材板还是没理她。
　　苏颜再接再厉：“你要是遇到了危险，我一定会救你的！”
　　棺材板：“……”
　　苏颜忽然发现，逗棺材板貌似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要是我救了你，你怎么报答我呀？”
　　棺材板终于表示忍不了了，说：“我从来没要求你报答我。”
　　“我可以报答你啊，你自己不要的。”苏颜无奈地耸耸肩，“你不要，我要啊！”
　　棺材板：“……”
　　他默了两秒，甩开了苏颜的手。
　　苏颜：“……”
　　苏颜默了两秒，笑嘻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