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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那颗朱砂痣-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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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去找个真贝勒府上的人来,我真的认识他们府的秦天少爷!”思诺不停地喊着,她知道大哥没骗她,这匕首绝对有用,是自己刚才大意蒙错了。
  “你再叫!再叫我就把你关到男牢里享受享受!”终于牢头不耐烦了,喝了一声。思诺立时禁了声,一开始他们是要把她关男牢里的,思岩怕她吃亏,说出她本是女子,并苦苦哀求这才将三人关在了一个牢房里。
  现在情况很糟。这牢里阴暗潮湿,没有任何家具,她们只能坐在肮脏的地上。思诺、思岩还好说,本就病着的紫晴撑不住了,发起了高烧。姐妹两个连喊带央求的闹了好一阵子,才得了一碗冷水、半块发霉的窝头。这怎么行啊?眼看着母亲病得不省人事,急得她们泪、汗流了满脸。最后没办法,思诺再次向牢门外喊道:“喂!张德忠张大人,索相的女婿,你总知道吧?我是他女儿……张思诺……”
  “思诺!才出了狼穴,就要把自己再送回去么?”思岩抓住了思诺的胳膊,一阵心痛。
  “管不了那么多,总不能让娘在这老鼠洞里活活病死。”思诺咬着牙,她知道这一定是张德忠的圈套,她们暂时是逃不出去了。
  果然,没多长时间张德忠就匆匆忙忙地赶来了。他一脸焦急的和牢头交涉,忙不迭的请大夫,雇马车……思诺冷冷的看着他认真的表演着,仇恨在心中积累。这是一个怎样冷酷的人哪,不惜用女儿的终身幸福赌他的高官厚禄,不惜用发妻的生命来挟制女儿就范!
  “你们这就跟为父回府吧,紫晴这样子,我断不能让你们住外面了。”张德忠一脸诚恳。
  思诺冷哼了一声,思岩更是无话。思诺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们的东西要回来没有?我那把匕首呢?”
  张德忠略一愣,从袖筒中拿出那把让人起疑的匕首,问思诺:“是谁给你的?这可不是一般富贵人家就能有的东西。”
  “跟你没关系!还给我!”思诺不愿跟这个大贱包多说话,可张德忠却把手一背,匕首藏在了身后,要耐心听思诺解释的样子。
  “你……哼!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头,可能是个骗子吧,这东西要是好使,我们早出城了。行了,你把匕首还给我,我知道我们逃不掉的,只要你好好待我娘,我就如你的愿去选秀。”
  “此话当真?”张德忠喜不自禁,思诺肯配合的话,自己的前途可是太光明了。思诺趁机一把抢回了匕首。
  “谁会象你似的,瞎话连篇,出尔反尔!”
  
入府

  思诺低着头,懒得抬眼去看那一对狼狈为奸的夫妇。他们府里特意腾出了一个小院,将母女三人安置在那里,另又派了两个小丫头伺侯。此时紫晴还未醒来,但病情已经稳定了,思岩正照顾着。思诺便来与这贱包开始正式谈判。
  “思诺,这两天你就多陪陪紫晴妹妹。”赫舍里一直保持着宽容大度、慈悲为怀,伪善的样子。思诺厌恶的将头扭向一边,赫舍里轻轻一笑,接着说道:“等紫晴妹妹身体好些了,你便跟着我住。每日里学习琴棋书画、女工礼仪,选秀的日子已经很近了,得刻苦些才是。学得有些模样了,再去探望紫晴妹妹,也好让她放心,我们的思诺格格已经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了呢。”
  “你什么意思?把我和我娘分开?我不干!”
  “思诺,怎么说话呢?什么你不你的,以后要叫额娘。”张德忠开始说教,“也不是把你和紫晴分开,实在是时间紧迫,想让你专心学习而已。再说,外面都知道我们失散多年的女儿找回来了,难免会有亲朋好友过来探望。你自然是跟着倩如住多培养感情,多了解才好,不要让外人看出纰露。”
  “是怕我们再跑了吧?你放心,我知道逃不出你的魔掌,而且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只要你们好好待我娘我就会配合的么?都这样了你们还是要把我和娘分开,不要逼人太甚了,小心鱼死网破!”思诺恶狠狠地说完,又把头扭向一边,看见他们都恶心。
  “真是母女情深哪。什么时候思诺也能和我有这份感情?这样吧,每天我都带你去看望紫晴妹妹,但是住还是跟着我吧,而且你得习惯叫我额娘,好么?”
  “哼……”思诺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还有,功课得好好学。就算不是为了选秀,那些东西学了也是有好处的,艺多不压身嘛。可记住了,乖女儿?”张德忠越是亲昵的表现,思诺就越是抑制不住的厌恶。
  “我知道!不过话说在前头,我也不是什么天才,又散漫了十几年,一下子学那么多东西未必能学好,只能尽力而为。”
  “这个自然了。到时候去参选,思诺也只要尽力而为就行了,我和你额娘会把其他的都安排好。”
  “那可说好了,要是我尽力了还是不能达到你们想要的结果,可不许为难我娘!”思诺瞪着大贱包和那个什么鸡鸭鹅娘,恨恨地说。
  “当然当然,都是自家人,干嘛要为难紫晴呢?若你真的落选了,为父便给你选一桩你和紫晴都满意的婚事,可好?”
  “哼,不劳烦你操心,你们大发慈悲能让我们回杭州就是积了大德了。没事的话,我回去照顾娘了。”不等二人说话,思诺就大跨步的离开了房间,再待下去,只怕自己会呕吐或是咬他们几口。
  
  “……夫人,我……我也去看看紫晴吧?”
  “老爷还真是有情有意啊,不似前朝的陈世美。”赫舍里啜了一口茶,看了看张德忠发窘的脸,微微一笑:“去吧老爷,我也不是那薄情寡义之人哪。正好老爷去了也好好安抚她们母女一下,别再出什么意外。事情办到这个份上,要是前功尽弃可就太可惜了。”
  “夫人所言极是。这一次还多亏了夫人帮我出谋划策哪,夫人真是比钟无言、黄阿丑还要聪慧贤良。”
  “是比她们还要丑吧?”
  “啊?不不不,我绝没有那意思……”
  “好了,我玩笑的,你快去吧。”
  看着张德忠远去的身影,赫舍里·倩如咬了咬牙根。李思诺,若她真得了宠,李紫晴定会无限风光的爬到自己头上来。虽然未必她会有夺这个正妻的身份,但那时自己必定已经形同虚设了。若是李思诺落选了,却又圆了张德忠一家人天伦之乐的美梦。不管怎么着,自己都象是个弃妇一般,无人问津了。真不知阿玛是怎么想的,竟同意张德忠这个馊主意,难道我赫舍里家还要靠这个小丫头来维持荣耀吗?
  ……心头之患啊,赫舍里·倩如深深吸了口气,李紫晴,你是不该出现的。李思诺的命运现在无人能掌握,可是你的命运……赫舍里·倩如攥紧了手中的丝帕。
  
  三天后,赫舍里·思诺格格的参选培训正式开始了。其实所学与她们在小院住时是差不多的,只是多了项礼仪。而且老师也严格些,思诺形式所迫,也只能勉强自己去学些。只是那教礼仪的嬷嬷,分外的严厉刻薄,让思诺想起了《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反倒起了很强的逆反心理,索性罢课,与嬷嬷连吵带骂的对抗起来。
  正闹得鸡飞狗跳,赫舍里·倩如过来了,问清了情况,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说道:“罢了,想是诺格格乏了,明日再练吧。思诺,我带你去看望紫晴妹妹。”
  这是一天中思诺最快乐也必须快乐的短暂时光。又能和娘、思岩在一起,她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是每次张德忠或是赫舍里·倩如总会有一个作陪,使得母女言谈之间不能尽兴。紫晴的状况倒还不错,那日她醒来之后,思诺对她解释说:是张德忠找到她们并把她们从牢房接回了家里。父女间一次深谈之后,自己便想通了,不就是去走形式么?做父亲的怎么也不会害自己的女儿,何况爹娘的团聚也来之不易。紫晴先还有些疑惑,但后来见女儿总是欢喜的样子,赫舍里·倩如待思诺也的确视如己出,大家和和睦睦的,便也认了这命。她相信她的忠哥一定有办法让女儿初选便不通过,这样思诺就可以回家了,而且嫁娶也都不再受限制。她也曾想过告诉张德忠有关印堂的事情,可是毕竟那孩子的底细自己不清楚,思诺后来也一直未提起。如今有张德忠在,这终身大事自然还是由父亲作主好了。
  “妹妹,看思诺这几日可有长进?”赫舍里·倩如话语亲昵。
  “由夫人尽心教导着,自然是多了些大家风范了。”紫晴忙答话,不过说实在的,她并没觉得女儿有什么变化,可是女儿原来就很不错么。
  “妹妹这话有些言不由衷了。从进门到现在,思诺都未向你正式的请安问好。我知道,小门小户,没那么多规矩。可毕竟,这是要参加皇室的选秀,而且这段日子说不定与咱们亲近的福晋、诰命会来做客,来看咱们家失散了十三年终于又找回的诺格格,若这时候思诺再这么着……总是有失体统的,而且也怕被人识破,说不是我们的女儿,这可是有欺君之嫌的。”
  “啊……这……”紫晴语塞,看思诺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知该怎样才好。
  “你看这样行不行,让思岩姑娘每日下午陪思诺做女红、学礼仪吧。思诺有个伴,感情能学得快些。而且,老爷说了,过阵子,要正式认思岩做义女呢。这又是我们家的一位格格了,现在学些规矩正合适呢。”赫舍里·倩如笑吟吟地看了看思岩,“只是,怕紫晴妹妹一个人太燥,有些孤单了。”
  “这没什么的。以前在杭州,她们姐妹也经常一起出去做事的。思岩,你就陪诺儿去吧,娘这儿也没什么事。反正你每天都回来住的,诺儿也每天都来看我,我不孤单的。”紫晴说着握住了思岩的手,思诺一个人在赫舍里那边,她多少有一些不太放心,思岩这不是刚好可以给自己透个信儿吗?
  “是啊,思岩来陪我就好了。我一个人面对好几个老师头都大了,有个伴儿好。”思诺并未多想,她只觉得思岩来了,她们说话的机会就多了,她要告诉思岩,提防张德忠这两口子,并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她李思诺绝不放弃从这狼穴离开的念头!
  
  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当思诺踩着花盆底儿,故意歪歪斜斜地蹲身福礼的时候,在旁边忍不住偷笑的思岩突然惨叫一声:“啊!!”
  思诺一惊,跌坐在地上。回头一看,嬷嬷拿着两尺多长的号称家法的竹片狠狠地抽打在思岩背上。
  “住手!你们干什么?”思诺爬起来去阻止,却被两个家丁按住——原来赫舍里·倩如知道思诺会点儿功夫,竟特意调了两个男仆来助教。思诺只能声嘶力竭地大喊:“住手!快住手!!”
  “格格,这是皇室贵族的规矩。主子们身体金贵,有错只能训导不可体罚。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伴读不能及时劝诫主子走正道儿,自然要受罚,并且还要代主受过。”说完又狠狠地开始抽打思岩。
  “住手!我好好练就是了,你们快住手!”思诺额上青筋都暴出来了,可她动弹不得,一点办法也没有。思岩此时也明白了,紧咬住嘴唇没有再发出一声呻吟,却更让思诺心痛如刀绞。
  就这样,在竹片的抽打声中,思诺悲恨交加的逼出自己全部的潜力来做到令这些变态的中年妇人满意,泪、汗奔流,将棉衣都浸湿了。
  当赫舍里·倩如再次笑魇如花地出现在门口,要带她们去见紫晴的时候,在思诺眼中,这个女人已完全与魔鬼无异了。
  思岩却是忍辱负重,与思诺配合得很好,没有在紫晴面前露出丝毫的不妥。思诺的心象是被纠着扯着一般,脑子也乱哄哄的一团。匆匆告别母亲出来,她拉住赫舍里·倩如想要质问她甚至想给她一耳光!可是看到赫舍里·倩如依然从容的向她微笑,眼睛里流露地是自信和得意,思诺放弃了——现在说什么也用的,而莽撞的行动,只会加重思岩的痛苦。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这种高压的迫动下,在思岩被抽打、被针扎了十几天之后,思诺终于学有小成了。能弹奏一些简单的曲目,能下下象棋(围棋还是不行),能写好自己的名字了,能画出有点儿抽象派的画了,能绣个简单的荷包了。有贵客来访时,也能象模象样的出去见人了……赫舍里·倩如对自己的特殊激励法很满意,要求思诺继续。但在思诺的强烈要求下,答应只要思诺不胡闹,便不会再折磨思岩。思诺这才略宽心一些,之后的学习竟是出自真心的了。是的,真的学好这些本事,进宫后要使出浑身解数,要得宠,专宠——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解救出母亲和思岩,才有机会,报今日之仇!
  
  转眼间,便到了参选的日子。这几天思诺其他的课都不必学了,只是一味重复繁复的礼节礼仪,还有,如何给自己梳妆打扮。本来张德忠专门为她配了一个丫头的,选秀的时候也可以跟着去。可是那人一看就是个卧底,思诺死活不要,说自己就可以应付,不习惯别人伺侯。
  思诺想在这最后一天,去陪母亲睡一晚,也说些私房话。但是张德忠夫妇都不应允,说明日就要选秀,要早起的,若是迟了可是不行,而那么早会惊忧紫晴的,害她不能好好休息。思诺憋火,这个晚上,不论自己在哪儿,母亲都不可能入睡。赫舍里见她脸色很难看,便出来做和事佬,答应思诺可以多待一会儿,并同紫晴一起吃饭。
  “娘!”思诺扑到紫晴怀里,想哭又不敢哭。紫晴也是一样,怕女儿看见自己伤怀的样子,只得紧紧抱着思诺,直到泪水都被逼了回去,才松开思诺细细地端详起来。女儿真是出落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了。原本就精致迷人的五官,如今薄施粉黛,轻点朱唇,再配上华美的旗装,贵重的金银饰物,整个就是一位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只是,眼神中别离的酸楚,眉宇间隐藏的忿恨,使得她很不同于这个年纪待字闺中的女孩儿。
  思诺原本有许多话要说,可碍着张德忠在场,便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只能安慰母亲,说自己过几日便回来,要母亲千万保重身体。紫晴点头,又望望张德忠,可不要出什么差错啊,这可是关系到女儿的终身哪!
  张德忠与紫晴的眼神相遇,不禁微微一颤。每次看到紫晴婆娑泪眼,他都感到自己心上那层被利欲权势磨出的硬壳破碎了,仿佛又回到上京赶考、与紫晴告别之时的情景,刹那间心便柔软了,疼痛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初选都只是太监来看,容易打发过去的。”他轻轻拍拍紫晴的手背。放心,我们的女儿定能飞上枝头做凤凰!那时,纵然你没有正妻的身份,却也不会受半点委屈了。
  张德忠吩咐人准备饭菜,一家人要吃顿团圆饭。思岩突然说:“思诺,到我房里来,我有件东西给你。”看张德忠警惕地望向她们,她抿嘴一笑:“我给思诺绣了件吉祥如意的肚兜儿,虽不能当护身符,却也是我为思诺祈福的一片心意。想她现在就穿上。”
  如此一来,张德忠也没话说。姐妹两个便挽着手往思岩屋里去了。
  
  “思诺,有什么话你就对我说吧。娘现在很多事都蒙在鼓里,索性就什么也别告诉她,免得她操心又自责。”
  “嗯。”思诺点点头,思岩真不愧和自己这些年的交情,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思诺取出秦天给她的那把小匕首,递给思岩。
  “这个?不是说……”
  “不,大哥不会骗我的。那天我提起真贝勒,那两个当兵的脸色变了变。可是他们没被我唬住,用话试我,唉,是我自己不小心上了套。哼!只怕他们也早就被张德忠叮嘱过,所以才这么认真地盘查。”思诺想起这事心中又是忿忿的。“你收好它,小心的打听着些,是不是有位真贝勒,府上在哪儿。要是有机会能出去,一定要去贝勒府找秦天公子。我想……他有办法帮助我们的。我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回来。不管我在宫中如何,我都不放心你们在这个狼巢虎穴里。但愿我那两位结拜的哥哥,可以把你们接出去。不管富贵贫贱,总还算是自由身,总比在这里被人拿捏着要强上百倍。”思诺说着,眼神突然就有些涣散。
  思岩早已红了眼眶,握住思诺的手,哽了两下,问道:“那……那,印公子……”
  “莫提他了,想是缘份尽了。”思诺将脸转向一边,她又不是没找过。在小院住着的那段时间,难道还真的只是出去逛街玩耍吗?她打听了,问了。可是没有人听说京城有哪个大户人家姓印,也没有谁见到过模样比女子还要秀美的公子哥。思诺当时心里是有些发颤的,难道,他真的……可是,骗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啊――不不不!怎么可以去怀疑自己的爱人?后来有人说,满人的姓氏加上名字,往往是很长的一串。入关后,汉人很不习惯,一般只叫他们的名字,而至于姓氏,不是刻意去询问的话,都没有人记得了。说不定印堂是满人呢,待到春天再见到他时,一定要将他拷问个一清二白!思诺这样想着,后来也就没有再费力去打听了。唉,谁知命运竟做了如此的安排!她怕是没有机会去赴迎春之约了。
  “先顾了眼前再说吧。”思诺收回心神,看着思岩收好了匕首。“你一定要保护好娘,还有你自己。这样等我做了贵妃,娘就是诰命夫人了吧?你呢,我就封你做格格。再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如何?”
  “你还有心说笑……”思岩含泪轻轻捶了思诺一下,将匕首收在衣柜的最里面,又拿出个大红的肚兜儿来。
  “啊?你还真做了啊~~”
  思岩点点头,“穿上吧,是我和娘一针一线为你绣的呢。”
  
  这一边,紫晴终于决定将印堂与思诺定情的事告诉了张德忠。张德忠静静听着,心里早已明白那人是谁。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与皇家还真是有缘,竟以草民的身份就能迷倒一个堂堂阿哥。如今有身份有教养,只要她肯卖力,定能搏得龙心大悦,若是再有个一儿半女~~呵呵,我老张家复兴有旺,我张德忠前途无量啊~~说起儿子,我和紫晴若能有个儿子就更完美了……
  “忠哥、忠哥……”紫晴晃了晃正在做梦的张德忠,脸上一片焦急之色。“忠哥,若是那孩子不是骗子,他们家可应是大富大贵的,都用上太监了呀。如果真有这样一户人家,真有印堂这个人,这一切都是真的——忠哥,你就成全了诺儿吧。你也看到了,诺儿的脾气……自然是两厢情愿的才好。这次能答应去参选,已经是非常的委屈自己了。”
  “我明白明白。我这不是正在想呢吗?可是我印象中,京城的官宦人家里并没有姓印的,不过也不好说,若是满人或蒙古人,他们的姓氏因为太长,所以一般都只叫名字。如果不是关系甚密,有时候很难知道他们的全名的。你别着急,待我好好查一查。思诺这边不用担心,我都打点好了,不会有事的。”张德忠将紫晴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心中却是另外的打算:看来,最差也能做个九福晋了。当然,第一目标是当今……
  
选秀

 
  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一片人声,思诺有些犯困。骡车上挂着索相府的灯笼,所以正被人安排往前排。感觉自己真的很象是砧板上的肉,等着被切片切丝或是剁成馅儿。懒懒的闭上眼睛,没有兴奋,没有焦燥,没有奢望……不,奢望还是有一点的,那就是希望自己初选即被淘汰,可以回家了,可以和娘在一起了。娘……唉,她一定是整夜未眠吧,可是却不能来送女儿一程。倒是大贱包那两口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将她塞上了车。她还记得上车前,自己从牙缝里挤出的那句话:“好好待我娘和思岩,否则,咱们鱼死网破!”顿时那两人都怔了怔,赫舍里忙表了态,说紫晴就如同自己的亲姐妹,思岩也就是自己家的女儿,怎会不善待?思诺鄙夷地瞟了她一眼,真是谎话连篇!倒是张德忠的话更中肯些,只是透着些沧桑与无奈:“女儿,你只管照顾好自己。这边儿,有为父哪,你放心。”
  放心?如何放心得下啊,自己到了宫中,还不是与世隔绝一般,他们真是对母亲不好,自己又如何得知呢?只能用那句话震慑一下罢了。
  一阵北风呼啸着从轿帘缝里挤了进来,还夹带着几片雪花。思诺下意识地紧紧了身上的斗篷,又下雪了吗?一个月前,还和两个帅哥哥在雪地里尽情玩闹呢,如今却变成这样的情形……大哥,你真在贝勒府吗?请你一定……帮帮我们啊……
  “这是索相的孙女儿?留牌子留牌子,快,把车拉到那边去。”一个尖尖的嗓音把思诺扯回了现实,怎么?这就算是初选通过了?他们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万一碰着个惨不忍睹、满目疮痍的,也不怕被怪罪,唉,真是有钱能使什么东西都推磨啊。
  就这样,思诺被留了下来,和其他等待复选的秀女一起住进了凝芳院。这是对复选秀女集中培训的地方,教些宫中礼仪、规矩什么的,而且在这里还要进行一项名为“摸玉儿”的考察。这次的复选因为过年的缘故,推迟到正月十五以后了。很多外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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