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绘江山之浴血嫡女-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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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玉楼一怔，叹息道，“侯景计谋！”忽又大笑起来，“死得好，王家他该死！当年我爹当他是挚友，他却是如此害我全家！他早该死了！”
　　【作者题外话】：二更。。。。。。。

　　☆、第六百二十二章　江城诡局（四十八）

　　莫瑜沉默不语，程玉楼看他，唇角微挑，眼含讽刺，“当年他杀了我爹让我爹成了替死鬼，如今终究连到他自己头上了，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只是不知道承担杀他之名的人又是谁？”
　　“是小九。”莫瑜的声音沉沉。
　　程玉楼看了莫瑜一眼，顿时明白了他为什么心事重重了，人心都是偏着长的，若是今日换成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被侯景拉来当替死鬼，莫瑜也许也会纠结，也会不忍，但感受绝对没有像为了九方梦这样强烈。
　　“那么，你要救她么？”程玉楼紧盯着莫瑜那表情复杂的脸，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莫瑜都不忍杀他，更何况是九方梦。
　　“我一会儿要出去，我在山下给你买了不少干粮饼子，你先将就一下，等我回来。”莫瑜说完，将自己在山下买好的干粮拿过来放到程玉楼的面前，收拾了碗筷就要往外走。
　　“你救了她，那么别人呢！”程玉楼突然道，“没了她，侯景一样会再找别人来当这个替死鬼，你救了她一个，能救下每一个么？”
　　莫瑜的脚步顿住，片刻后自嘲一般地笑了一声道，“你放心，我已经想到了能够一劳永逸的办法了，定不会再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程玉楼怔住，就看见莫瑜走了出去，他坐回床边，听见莫瑜在外面收拾东西之后关门离去的声音。他垂眸沉思片刻后，从枕席下摸出一根细铁丝，犹豫了许久才把铁丝插进手镣的锁孔里。
　　莫瑜离开了废弃的小山村，回头望了一眼程玉楼所在的屋子，他知道他很幼稚，囚禁程玉楼的行为也很残忍，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他只能想到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就如同他现在决定要进山去找王雅萱和张然一样，他杀不了程玉楼，又不能放弃裕王府，更不能让九方梦死，他左右为难，进退维谷，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被动。
　　他就如同那些见缝捉漏，只有每逢漏雨的时候才去修补屋顶的人一样，治标不治本，从来没有想过要重新整修整个屋子，因为那样要花更大的代价，往往动及根基，他不敢，他也不能，终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发现错漏就用自己的方式来弥补。
　　程玉楼除掉了自己手脚上的镣铐，走到门边，微微打开门，透过门缝去看莫瑜远去的背影。夏末的风穿起莫瑜的长发和佩剑上大红色的剑穗，让他的背影染上了几许落寞和萧索。他的身姿已不如从前那般自信挺拔，仿佛背负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一般微微弯着，可是脚步却依旧坚定地渐行渐远，直到程玉楼再也看不见。
　　程玉楼推开门，走出了这间破旧的小屋，出村子的时候他像莫瑜一般回头看了一眼那间他住了五六天的小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决然地转过头，走向与莫瑜相反的方向。
　　***
　　当天深夜，有一辆马车悄悄出了江城府，一出城门，马车就一路往南疾驰起来，马车里的女子被颠得有些难受，撩开车帘道，娇嗔道，“车夫，你驶慢点，我隔夜饭都快要被你颠出来了！”
　　那女子云鬓微松，簪着一枝蝴蝶金钗，却是芍药。车夫没有回话，反而又猛向马臀抽了一鞭。
　　芍药被颠得差点摔倒，顿时柳眉倒竖，怒道，“你怎么回事！”
　　“哼，芍药姑娘，大人从来不留无用的人。”车夫冷笑道。
　　芍药脸色一变，顿时就明白了，本来侯景说担心她被抓到，要送她走的时候，她就不情不愿，想着侯景真是过河拆桥，但是又担心真被莫煜收监动刑，只好乖乖地离开。可是她没有想到，侯景居然想到杀人灭口。
　　她顿时就想起九方梦在大牢里所说的话——王申跟了侯景十五年，侯景一旦决定下手就屠了王家满门，何况她一个小小婢女？
　　果然是她太看高自己了，她还以为自己既献身又献计，一心为了侯景谋划打算，帮着他对付了吴御史又灭了王家，再怎么样侯景也会对她留下几分情面的。
　　却不想，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一旦失去利用价值，甚至会危及到侯景自身，他就能毫不留情地对她下手。
　　也怪她做了太多，知道太多，而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芍药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偏僻的路，心寒无比，她问车夫，“这条路是要去哪里！”
　　“无论去哪，尽头都是阴曹地府，有何区别。”车夫冷笑着回答。
　　芍药突然一个猛扑，竟是从马车左边跳了下去，她因马车疾驶的惯性而摔在地上往后滚了几滚，顿时疼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她还是立刻挣扎着爬起来，向着路边的密林逃去。
　　马车上的车夫骂了一句脏话，猛拽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后，立刻拔出事先藏在座位底下的刀，跳下马车向着芍药追去。
　　芍药不会武功，裙摆又长，慌不择路地跑了一段就被裙摆绊得摔了好几跤，车夫很快就提着刀追上了她。
　　芍药一急又踩到了自己的裙摆，猛扑倒在地上，她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土反手洒向车夫的眼睛。
　　“贱人！”
　　车夫闭着眼睛大骂，手中的刀随手就向着芍药砍去，芍药还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就被砍中大腿，惨叫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襦裙。她努力向前爬着，心里却是越来越绝望，难道她就死在这里？
　　不，她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她那么年轻，她那么漂亮，她明明可以过得更好，她应该成为人上人！怎么可以死在这个偏僻荒凉的地方，成为一具无人收殓的腐烂尸体！
　　可是车夫已经弄掉了眼上的沙土，怒视着她举着刀冲过来了——
　　看着那在夜色中向着自己挥下的寒光，芍药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恨意，侯景！她就算死也不会放过这个利用完就将自己灭口的男人！她诅咒他不得好死！
　　【作者题外话】：补昨天

　　☆、第六百二十三章　江城诡局（四十九）

　　她闭上眼，不忍看着那柄钢刀砍在自己身上，可是预期的剧痛却没有到来，只听铿锵一声，她睁开眼，就看见一柄剑架住了那柄钢刀，救下了她的命。
　　她抬眼一看，却是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而且不是一人，在这个侍卫一剑格开车夫的刀后，他的几个同伴一起扑上去，车夫寡不敌众，不过三两下就被制服了。
　　车夫不甘心地看了芍药一眼，就想咬舌自尽，抓着他的侍卫动作却是极快，伸手一掐他的下颌，就卸掉了他的下巴。
　　“急什么？你该死的时候，自然会让你去死的。”一声男子的轻笑从暗处传来。
　　芍药怔怔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莫煜，就见他对着自己伸出手，莫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笑，“你选吧，是死在这里，还是帮我。”
　　在暗夜里，莫煜伸出的那只手就仿佛是那黑暗中唯一的光亮，让芍药没有犹豫地握住，她自然是不想死的，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一定会抓住。
　　而她在握住莫煜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她要么死，要么背叛侯景，绝无第三条路可以走。
　　就在芍药拉着莫煜的手站起来的时候，一个侍卫匆匆冲过来禀报，“大人，不好了，提刑按察使司的大牢走水了！”
　　“什么！”莫煜脸色一变，顿时就想明白了，侯景这是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杀芍药灭口，另一边再杀掉九方梦，干脆来个死无对证。
　　可惜他只留意着芍药这边的动静，没有去关注九方梦在大牢的情况，因为他知道九方梦向来谨慎，若是下毒和刺杀一定都杀不了她，但没想到侯景出手这么狠，居然直接放火烧掉大牢。大牢一旦着火，里面的犯人被关在牢房中根本无法逃出来！
　　“马上回去！”莫煜说罢，转身就要走。
　　“哎哟！”芍药却是忽然腿一软，倒在地上。
　　莫煜顿住脚，转头看向芍药，就见芍药仰着脸，目光水盈盈地看着他，“大人，我的腿伤了，走不了了。”
　　莫煜轻轻勾起嘴角，笑容在黑夜中带着几许魅惑，他向着芍药蹲下身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柔声道，“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多耽误一会儿，九姑娘在牢里被烧死了，这个案子也就不了了之，没有你什么事了？”
　　芍药的瞳孔猛地缩紧，只觉得莫煜捏着她下巴的手突然手劲变得极重，疼得她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却偏偏不敢挣脱。
　　“知道么？若是九姑娘死了，那么你也就毫无用处，也可以去死了。”
　　莫煜的声音明明那么温柔，却偏偏让芍药觉得毛骨悚然，她咬咬牙，“如果我帮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留你一命还不算好处么？”莫煜嗤笑一声，“开出你的条件，但是记清楚分寸。”
　　芍药咬了咬下唇，开口道，“一百万两白银，此事了了之后，不得再追究我任何事！”
　　“好！”莫煜一口应下，他原本要对付的就只是侯景和裕王府，芍药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放她一条生路影响不到大局。
　　莫煜松开芍药的下颌，不再看她一眼站起身就走，远远扔下一句，“把她和那个杀手带回去！”
　　“是。”
　　侍卫应了之后就要去扶芍药，芍药却是不甘心地甩开他的手，看着莫煜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不明白自己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在面前，怎么莫煜却能毫不犹豫地抛下受伤的她就走。
　　***
　　提刑按察使司的大牢里，到处都是浓烟和火光，牢房中，九方梦用力踹了几脚被链锁和大锁锁着的牢房。可是这牢房做得极坚固，根本纹丝不动。
　　“咳咳咳……”她被浓烟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快被熏出来了。
　　大牢里，到处都是被关在牢房中的犯人的呼救声，可惜甫一起火，狱卒为了自己的性命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想想也是，被关在这牢里的都是犯人，他们怎么可能会愿意豁出自己的性命来救人。
　　大牢里的烟已经越来越浓，九方梦已经快看不清楚了，她用袖子捂住口鼻，边咳嗽边继续用力地踹着牢门。
　　“姑娘，你放弃吧，这牢门你怎么可能踹得开，咳咳咳……”对面牢房的一位妇人透过烟雾看着九方梦那固执的样子，边咳嗽边苦笑道。
　　九方梦不说话，只是继续狠踹着牢门，牢门被她踹得砰砰重响，沙土扑嗽嗽地从顶上落下来。
　　就算是临死的最后一刻，她也绝不会放弃求生，她没死在九方蝶手上，没被淹死在水牢里，结果却是要被烧死在这里，顶着杀人凶手的罪名死去么？
　　她怎么甘心！她是大熙摄政王九方痕和华曦郡主慕雪瑟的女儿，怎么能顶着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死在这里！
　　大牢外，莫煜带着人匆匆赶到，就见按察使大人和几个狱卒站在着火的大牢外发呆。莫煜顿时怒上心头，冲上去提着按察使大人的衣领问，“九姑娘呢！”
　　“在，在，在里面——”按察使大人结结巴巴地说。
　　“为什么不救人，为什么不救火！”莫煜怒问道。
　　“这，这——”按察使大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心里很清楚这场大火是怎么回事，分明就是侯景想要杀人灭口，他怎么敢救啊，那不等于要跟侯景公然作对么，侯景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你最好搞搞清楚里面那个人是谁，若是因为你施救不及让她死在你的衙门大牢里，你最好祈祷皇上不会要你给她陪葬！”莫煜狠狠地甩开按察使。
　　按察使大人被他甩得一个趔趄，想到他刚刚说的话立刻慌乱起来，语无伦次地吩咐道，“打火，不对，快，去打水，救不出人来，本官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
　　一众狱卒立刻手忙脚乱地去打水救火，按察使大人也不知道是被这大火热得还是吓得，满头都是汗，他在心里骂着侯景真是害苦他了，侯景要杀人灭口，可这后果却是要他来承担，这都什么事啊！
　　【作者题外话】：今天一更。。。。

　　☆、第六百二十四章　江城诡局（五十）

　　莫煜带来的人已经去打水救火了，他看着从大牢门内冲出的火光，眉头深锁，忍不住抓住自己一个亲信侍卫问道，“不是让人派人去通知离将军来卫所的将士前来救火么，怎么还没有来！”
　　“这，不然小人再去问问看。”亲信侍卫也有些疑惑，他早就派人去通知离轩了，却不知道为什么离轩迟迟未带人来帮忙。
　　“快去！”莫煜吼道，侍卫立刻冲了出去。
　　莫煜看着越来越烈的火势，咬牙切齿道，“你可别死在这里啊！”
　　若是九方梦真的死在这里了，他之前为了让九方梦吃苦头故意延迟办案的事情一定是瞒不住莫涯的，到底莫涯会不会把账算到他头上，可是很难说。
　　而且，在这凶猛的大火面前，莫煜第一次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他并不希望九方梦死。那个鄙夷他，蔑视他的女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死在这里，不让她承认他的能力，承认他有坐上皇位的资格，让她把那眼中轻蔑的神色变成认可和崇敬，他怎么甘心！
　　就在这时，一道灰色的身影猛地冲进了那已被火舌填满的牢房大门，那速度快得就如同一个错觉，让人以为眼花。
　　大牢里，火光越来越盛，已经烧掉了好几间牢房，饱受烈火灼烧的犯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一部分犯人听见那令人胆寒的惨叫声，更加大声地用力呼救，而剩下的那些则是已经放弃了求生的希望，安静地坐在牢房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九方梦还在不停地踹着牢门，牢门的栅栏已经开始松动，不停地落下沙土，但是离完全破坏它还差得很远。
　　大火已经蔓延到了临近的一间牢房，灼热的火焰烤得她满身大汗，热浪几乎让她窒息。她停了下来，用力喘了口气，又再抬脚，还欲再踢。
　　忽然，浓烟中有一道人影逼近，只见剑光一闪，金铁之声闷响，这一剑削金断玉，重锁的锁舌竟是被一剑劈断。
　　九方梦微愣，不需要言语，也不需要视觉，光凭这一剑她就能猜到对方是谁。
　　浮生。
　　重锁被打开，锁门的铁链落在地上，浮生拉开牢门，一伸手拉住九方梦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等等！”九方梦却是停下脚步，抢过浮生手中的胜邪剑，一剑劈向对面牢房的门锁，锁被打开，九方梦对牢房里的犯人道，“快出去！”
　　“为什么？”浮生问。
　　“这个大牢里，谁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是像我一样蒙冤遭难的。”九方梦道，“就算他们真的有罪，王法没判他们死罪，凭什么要让老天收了他们的命？”
　　那间牢房里的几个女犯都冲了出来，慌不择路地向外逃跑，只有那个劝过九方梦的妇人，回道对她说谢谢。
　　“救命！”
　　“救我！”
　　一看见有人得救了，其它还没被火势烧到的牢房里的犯人纷纷向着九方梦求救。九方梦一间一间地打开牢房救人，而浮生就默默地站在一旁等着，任是火势汹涌也丝毫不着急。他年过四十却依旧俊美得如同二十几岁的青年一般的面容，被火光映得发红，一双眼睛却是沉静的，静静地注视着九方梦的一举一动。
　　大牢外，莫煜焦急地看着已经快被大火完全包围的大牢，而离轩还没有带卫所的人来帮忙，以他们现在的人手根本无法扑灭这场大火。
　　但是也没有人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场里去救人。
　　莫煜的双眼紧紧盯着牢房的大门，放在身侧的手越握越紧。
　　忽然，他看见大门的火光中出现一个人影，顿时心中一喜，谁知道冲出来的却是一个中年妇人，一出牢门，她就往地上一滚，扑灭自己身上燃起一火苗。
　　莫煜一怔，就见后头又接二连三地冲出几个穿着囚衣的犯人出来，就是没有九方梦。莫煜抓住一个犯人就问，“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有，有一个姑娘救了我们。”那个犯人被莫煜吓了一跳，小声回答。
　　莫煜不用想，也猜到这个救人的姑娘八成就是九方梦，他稍稍放下心，却又立刻提起来，火势这么大，九方梦只顾着救人，自己却不出来，万一大火烧塌了这大牢，那她可就死定了！
　　“这个蠢货！”莫煜骂道，他讨厌这些自以为正义的人，讨厌这些人总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去做一些无谓的事。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无法保护自己的人凭什么让别人为他而牺牲？
　　所以他不懂九方梦因为莫瑜而对他的鄙夷，他不懂明明他做的才是最正确的决定，可是九方梦却偏偏同情莫瑜。就如同他不懂九方梦为了一群与她无关的犯人，居然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救人一般。
　　大牢之中，九方梦打开最后一间没有被大火吞噬的牢房，放出了犯人。她转头看向一直默默地跟着她的浮生，问，“为什么不出去？”
　　“你还在这里。”浮生平静地回答。
　　九方梦只觉得呼吸一窒，她感觉到的不是被重视的喜悦，而是心痛，她摇摇头，把胜邪剑还给浮生，“你不必如此待我。”
　　“你母亲把你交给我了。”浮生回答。
　　“那是因为她以为自己能够回来。”九方梦摇头，她知道当年慕雪瑟陪着九方宸微服私访前对浮生的嘱托，并不是一生，只是一时。可是固执如浮生，却始终把那句话当成金科玉律一般地遵守着。
　　浮生沉默不语，九方梦心里忍不住漫起恨意，她恨浮生的顽固，恨浮生的坚守，更恨这份坚守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对她母亲的承诺。
　　因为这份承诺，他千里迢迢地从熙国找到这里来，因为这份承诺，纵然那天在熙国皇宫的天裕宫的正殿里，她和九方蝶当面对质的时候，浮生选择相信九方蝶，可是却也还是远赴北玄来陪在她的身边！
　　突然，只听几声巨响，大火烧断了顶梁柱，整个大牢开始震动，竟是要倒塌——
　　【作者题外话】：今天二更。。。。。。

　　☆、第六百二十五章　江城诡局（五十一）

　　大牢之外，莫煜猛瞪大眼，看着面前的整个大牢在大火的淹没下轰然倒塌。
　　这时，得到消息的离轩和三个影卫带着卫所的将士刚刚赶到，影七一看牢房倒塌，救主心切，就要冲上去，“九姑娘！”
　　却是被影十四和影六拉住，“别过去！”
　　“放开我，你们忘记皇上是怎么交待我们的么！”影七赤红着眼睛挣扎。
　　影十四和影六都沉默了，但还是抓着影七不放手，如今大牢都塌成那样了，影七冲过去也无济于余。
　　大牢倒塌带起的尘土和热浪扑面而来，飞溅起的燃烧中的木块如天陨一般向着四周飞射而出，逼得众人连连后退。离轩目光沉沉地盯着那不停倒塌的大牢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这个蠢货！”莫煜表情复杂地对着面前的火光和尘嚣怒吼，居然为了一些不相关的人，丢掉自己的性命，在他眼中真是奇蠢无比。
　　可是在他的心中，却又有某一块地方在这一瞬间被触动，那是他一块他一直忽视的地方，但是人性最原始的部分。就因为有这样一个傻瓜，做出了他所不能理解的傻事而动摇。因为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牺牲是他从来不会去做的，越是如此，他越是好奇，越是不解为什么九方梦可以这样做。
　　突然，就在那一片尘嚣和火焰当中，有两个身影冲天而出，落在了莫煜的面前，却是浮生搂着九方梦从火场和废墟中冲了出来。他们两个都一身狼狈，灰头土脸的，还被牢房的断木石砖砸伤。
　　九方梦却还是看着莫煜笑，“你在骂谁蠢货？”
　　“九姑娘！”影七一喜，顿时和影十四，还有影六一起迎了上来。
　　莫煜咬紧牙关地瞪着九方梦半晌，竟是气得甩袖就走，按察使大人赶紧追上去，“钦差大人，这，这如今怎么办哪？”
　　这牢房毁了，那么多的犯人他该如何安置，他可不敢把人送到总督署去。
　　莫煜冷冷看他，“知府衙门的大牢是干什么用的？”
　　“对，对，对。”按察使大人这才想起来江城的知府衙门也有牢房，立刻命令狱卒把这些从大火中逃生的犯人都捆好，准备押到知府衙门的大牢里去。
　　到了九方梦面前的时候，按察使大人却是客气了不少，单是看她身边那四个高手，他也得客气，“九姑娘，还请移步到知府衙门去吧。”
　　“请问大人，这牢房里原本关了多少犯人？”九方梦突然问。
　　“这——”按察使大人答不上来，用眼神示意自己身边的牢头回答，谁知道牢头也答不上来，只好低下头。
　　“再请问大人可知道今天这一场大火死了多少犯人？”九方梦又问。
　　按察使大人忍不住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不敢直视九方梦的眼神。
　　“为什么牢房重地守卫森严，却仍有人能够放火行凶？”九方梦似笑非笑道，“看来大人得好好地查一查你的手下，关于这一场大火的奏报可是不好写啊，虽然说死的都是犯人，但应该有不少是还没过堂的吧？未受审就被烧死在狱中，也不知道这该算是谁的责任呢？”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