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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宸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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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人为何有此推断?”路映夕不着痕迹地扫过他年轻俊秀的脸庞,暗思,为什么她无端有种预感,这人会给她带来麻烦?
    “昨夜在凤栖宫守职的禁卫军,擒到一名放火刺客。虽然那刺客亦是自尽身亡,但所服之毒与袭击皇上的刺客并不相同。”沈奕有条不紊地分析,语气渐显意气风发,“还有,微臣发现,放火刺客黑布蒙面,而潜伏宸宫的刺客没有蒙面。”
    路映夕微微一笑,赞赏道:“沈大人缜密心细,观察入微。”
    “皇后谬赞,微臣只是尽己本份。”沈奕略低首,却未能掩饰住泛红的耳根。
    路映夕心头蓦地一突,这位尚书大人该不会对她起了绮思?她与他不过三面之缘,且身份悬殊,他好大的胆子!
    静默片刻,她才出声再问:“沈大人还查到什么?”
    沈奕抬起头来,迟疑了会儿,答道:“那蒙面黑布……是织锦。”
    路映夕点头,静待他说下去。
    “是御赐的织锦。”话已开了头,沈奕也就不再吞吐,利落直言道,“且是赐予韩家山庄的云织锦缎。内务府翻查过记录,金陵织锦甚少是纯黑无金边的布料,只有年前献上过十匹。后来皇上全赐给了韩家山庄。”
    “如此说来,韩家有嫌疑?”路映夕不禁皱眉,谁会蠢得拿皇帝御赐的布料裁作蒙巾?
    “尚无切实证据,微臣不敢妄下定论。”沈奕也暗暗皱起剑眉,他本不该和皇后说这么多,但自从上次发觉她非一般闺阁女子柔弱楚楚,他就不自禁地想听听她的见解。
    “那就有劳沈大人继续费心追查。”路映夕却不发表任何意见,只道,“皇上正在歇息,待皇上醒来,沈大人再来觐见吧。”
    沈奕不由失望,但垂眸未多言,行礼退下。
    路映夕折回内殿,边走边思索,如果真是两路人马,情况就有点复杂了。一方明显冲着她而来,并且顺便栽赃韩家,想要一箭双雕。而另一方,相对神秘,难估其目的,更难猜测幕后主使人。
    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一道温润嗓音响起:“映夕。”
    她转头看去,露出浅浅笑容,应道:“师父来了。”
    “皇上可还好?”南宫渊一夜无眠,但仍是神清气定,眉目温和俊雅。他习惯了深藏情绪,这么多年,或许早已成为一种本能。
    “气虚昏迷。”路映夕简单答话,轻叹一声,举眸望他,“师父,为何昨夜要映夕来宸宫?”
    “因为你有血光之灾。”南宫渊眼神淡然平和,温言道,“师父知晓破解之法,怎能不告诉你?”
    “没有别的破解方法吗?”她轻轻地问。
    “没有。”南宫渊回得笃定,心底却似被尖锐棉针狠狠扎了一下。其实并非没有,他亦能为她挡煞。可是,她和皇帝若不共患难,如何见真情?没有真情,将来如何和平共处?
    “真的没有?”路映夕执着追问。
    “没有。”南宫渊语气不变,浅淡笑道,“映夕,你连师父都不信任了吗?”
    她摇了摇头,勉强一笑,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映夕都会永远相信师父。”
    两人静静对望,视线交错,一时皆是无语。
    良久,南宫渊率先移开目光,平缓道:“皇上失血体弱,可能会发起高热。这里有一瓶益气清热丸,你拿去备着。”
    他将手中药瓶递给她,便转身离开,步伐坚定,不曾回头。
    路映夕注视着他清瘦挺拔的背影,唇角扬着的弧度一点点垂下,无力而黯然。
    她重新举步,入了内殿寝居,坐于床畔,宣退侍立宫女。
    龙床之上,皇帝静躺着,俊容惨淡,薄唇泛白,气色极差。
    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轻声叹息。果然发热了,虽是受伤后的正常现象,但终是种煎熬。
    她倒出一颗药丸,塞入皇帝口中,但他却吞咽不下,浓眉不适地紧皱起来。
    “皇上?”她轻唤,顺着他的胸膛拍抚着。
    他未醒,一阵猛咳,口中丹丸呕了出,滚落床沿。他的额上不断冒出冷汗,无意识地扭动着身躯,嘴唇微张,似呼吸又似欲语。
    “皇上?可是做梦了?”她轻拍他的面颊,想把他从梦靥中叫醒。
    但他毫无反应,身体开始有些微的抽搐,像是被噩梦缠身痛苦至极,嘴里断续吐出几句含糊不清的呓语。
    她最初没有听清,慢慢的才听清楚。
    “父皇……母后……儿臣什么也不要……为什么要兄弟相残,为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凌儿……朕对不起你……凌儿,不!不要划下那一刀,不要这样惩罚朕!”
    “德妃,别怪凌儿……一切都是朕的责任,你若要索命就索朕的命吧……”
    路映夕静默听着,握紧他胡乱挥舞的双手,希望他平静下来。
    他渐渐不再梦呓,但身体猛然一震,发出一声凄厉叫声:“映夕——啊——”
    她倏地一惊,忙伸手点了他的睡穴。他终于慢慢平静,不再浑身颤抖,但是脸上犹余留痛苦之色。
    他最后梦见了什么?路映夕困惑地想,莫非是梦见她刺杀他?可是,他之前硬生生受了那透背的一剑,也并未厉喊,只隐忍地闷哼了一声。还有什么事比面临死亡更痛苦?
    她定定凝望着他,扯了扯唇,掠起一抹苦笑。这世上比死亡更痛苦的事,于她来说,是身不由己,心亦不由己。那么他呢?
第二十四章:疑云密布
       皇帝醒来已是两个时辰之后。冷汗透衣,濡湿地粘在他身上,俊脸苍白,眉目倦怠萧索。
    “皇上醒了?”路映夕一直守候在旁,见他睁开眼,便倾身轻问,“可难受?伤口痛吗?太医就在外面候着,要否宣他们进来?”
    皇帝动了动嘴角,似是想笑,却又无力,最后只发出低低的一声呻吟。
    路映夕不由蹙眉,正要扬声,却听皇帝虚弱地开了口:“朕饿得紧……”
    她一怔,啼笑皆非地望着他。她还当他是铮铮铁骨,原来伤病时也不过是一般凡胎。
    端来备好的药粥,她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温声道:“臣妾已把药丸捣碎掺在粥里。”
    皇帝张口,就着她的手慢慢饮粥,默不吭声。
    路映夕喂得很缓,动作轻柔,一勺一勺,直至告罄。
    皇帝食毕,长吁一口气,躺着不动,但眸中已有了清朗光亮。
    “皇上之前是否做了噩梦?”搁下瓷碗,路映夕轻轻地出声。
    “嗯。”皇帝低应,深邃眸光似瞬间起了波澜。昏睡时,他觉得全身如被火烧,像置身高热的火炉中,痛苦难当。神智混沌间,梦靥似魑魍缠身,惨烈往事清晰如昨。身与心,都备受煎熬。
    “皇上还记得梦见了什么吗?”路映夕柔声问道,如实说,“皇上叫了臣妾的名字,是否梦见臣妾了?”
    “朕唤了你的名字?”皇帝微愣,神色迷惘,“朕一点也不记得。”
    “梦境虚无,不记得便罢了。”路映夕微微一笑,不再探究。
    皇帝闭起眼睛,似在沉思。其实他记得,虽然有些模糊,但隐约能想起,他梦到被一剑刺穿身体的那一刻。那种痛楚,那种与死神擦身而过的感受,在梦境里异常真实,甚至比实际发生时更加深刻更加令人恐惧。不过,他梦到的是,那一剑刺穿她的胸口,直透她后背。而他正站于她身后,那剑竟出奇的长,穿透她的身子,刺入他体内。两人的鲜血,流淌一地,宛如汪洋血海,腥味刺鼻,惊悚可怖。
    路映夕拧了湿巾,替他擦拭额上的汗迹,轻声问:“皇上为何要救臣妾?”不知他是否会后悔?如今正值两国交战的时期,他有很多事要做,拖着病体,自然就会倍加辛苦。
    皇帝睁开眼,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笑,低哑答道:“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结发妻,朕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路映夕凝视他,浅笑不语。
    “映夕,你不信朕,也要相信亲眼所见的事实。”皇帝定睛看着她,语气罕见的温暖低沉,“纵使朕有千般计算,也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命去做筹码。为你挡剑的那一刹,朕什么也未思索,亦来不及思索,只剩下身体的本能反应。”
    路映夕无言以对,望入他幽深似海的瞳眸,忽然觉得他的眸底像有一个漩涡,具有无形的强大力量,欲要拉她纵身坠入。
    皇帝直勾勾地凝望她,亦不再言语。他是诚心要救她,但原以为自己只会受点皮肉伤,岂料估计错误,那刺客的内力深厚非凡,剑刺透骨。不过这些思量,他自是不会坦白告诉她。
    静默片刻,路映夕移开视线,柔缓温言道:“得皇上舍身相救,臣妾生当衔环,死亦结草。”
    皇帝淡淡地笑了笑,应道:“如此说起来,朕与你的缘分会延续到下辈子了。”
    路映夕默然无语,半晌,转而道:“皇上,之前刑部尚书沈大人求见皇上。”
    “沈卿家有何事启奏?”皇帝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暗芒。
    “是关于刺客之事,但尚未查到有力证据。皇上现**虚,需要静养,不如就全权交由刑部处理?”路映夕建议道。
    “如此也好。”皇帝似觉疲倦,又懒懒地阖目,未再作声。
    “皇上先歇会儿,臣妾去叫太医来为皇上换药。”路映夕凝望他一会儿,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听着她的脚步声渐远,皇帝蓦然睁开了眸子,目光幽暗难辨。此次潜伏宸宫的刺客,非同寻常,他原先怀疑是她所安排,但似乎并不像。至于放火烧凤栖宫的刺客,则是他的部署。近段日子以来,他命人暗中搜查冷宫,却一直没有查到密道的蛛丝马迹,所以他心生质疑,或许冷宫仅是她布下的烟雾,实则密道是在她的凤栖宫中。
    他让人烧她的寝居,并非要她的命,只是要逼她在走投无路时避入密道,可谁知她无故又返来宸宫,令他功亏于溃。莫说他阴狠冷酷,是她先在太岁头上动土。密道的存在,对他来说,犹如皇宫里被埋下火药,一引即爆。试想,倘若密道足够长,足以匿藏千人,又或万人,这是多么危险的隐患!但蒙着织锦黑布的刺客,却又不是他的人。想来是有人鱼目混珠,混淆视听。也许,和潜伏宸宫的刺客有关联。
    路映夕出了皇帝寝房,请太医入内,自己便去了前苑透气。
    宫灯盏盏,点缀夜色,照得四周殿阁的黄色琉璃飞檐光华流彩,美丽炫目。
    路映夕站立在一棵桂花树下,远望静思。她的寝居被烧,需要一些时日修葺。而这段时间里,她最好不要冒险潜回与曦卫联系,亦就是,她既收不到外界的局势消息,也无法在宫内做什么事。想及这一点,她就很难不对皇帝起疑。恩归恩,义归义,她不能把它们混为一谈。
    一阵微风吹起,花瓣如雨落下,纷纷飘扬,洒落在路映夕的漆黑长发上。清风撩拂起她的裙袂,仿佛伴着花瓣轻盈起舞,飘逸而灵动,宛如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正朝这方向走来的范统脚步一顿,眼角隐隐抽了两下。他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疑似看见仙子下凡,可原来是那贵为皇后的可恶女子!
    路映夕听见脚步声,转脸向他看去,漾开清丽浅笑。
    范统突觉脸上发烫,恨恨地咬紧牙根。这该死的不知耻的皇后,居然媚惑他?!
    路映夕见他面色青红交加,不由大乐。这人实在太有趣了,她不过是应景一笑,他就愤怒成这样?
    她笑着开口道:“范侠士,逮到人了吗?”听说他今早就出了宫,打探江湖中是否有人私下买凶。他忠心可嘉,但可惜智谋不足。既然出现的是死士,就必已被培植多年,不会是普通的武林杀手。
    范统低哼一声,向她走近拱手行礼,口中冷冷回道:“范某一定会竭力缉拿真凶,皇后请放心。”
    路映夕抿唇耐住笑意。所谓智者多疑,勇者少虑,后者说的大抵就是范统这样忠耿之人。真凶都还不知是何人,他就咬牙切齿欲把人碎尸万段。
    见她眼中含笑,范统不禁生了恼怒,硬着嗓子道:“范某虽不才,但也绝不会看着皇上被刺杀而坐视不理!”
    “范侠士是指本宫袖手旁观?”路映夕闲闲接言道。
    范统咬牙,怒视她。他才不管她是否袖手旁观,但她害得皇上身受重伤,就是罪不可恕!
    “范侠士,皇上是否曾经有恩于你?”路映夕好奇一问。
    “是。”范统颔首,冷睨她一眼,道,“皇上曾救范某一命,范某立誓此生永远追随皇上。相信皇后也听过一句话,受人点滴恩惠,当涌泉相报。”
    “范侠士忠肝义胆,本宫自叹弗如。”路映夕笑吟吟地望着他。她自然听懂了,他是在告诉她,她也应当如他一样,从此对皇帝死心塌地。
    范统又是一声低哼,只觉得她朽木不可雕。
    “范侠士欲往寝殿见皇上?有何事待禀?”路映夕转移了话题,唇畔笑容不减。每次看到这位范大侠,她就莫名感到心情愉悦。或许是她童心未泯,以捉弄人为乐。
    “范某有事求见皇上,但内监说需要经过皇后代传。”提及此,范统愈加忿忿不满,她分明是趁着皇上伤重卧榻,狐假虎威。
    “皇上正在小憩,范侠士有什么事不如告知本宫,由本宫代为转达。”路映夕一派亲和地微笑道。
    “多谢皇后有心,不过范某还是明日再来求见圣驾。”范统不上当,眼角斜瞪她,然后挥袖离去。
    路映夕浅浅笑着,目视他高大硬朗的背影。难得他聪明了一次,知道留个心眼。她确实有意而为,要抢在皇帝之前收集消息
第二十五章:抽丝剥茧
        寝居被毁,路映夕在皇帝的软言命令之下,只得暂住宸宫。
    后宫女子皆想爬上的龙床,她却睡得骨头发酸。并非龙床不够舒适,而是她睡不惯。内心似有一团阴影,总觉四处都是慕容宸睿的气息。脑中更无端萦绕一句话,生则同衾,死则同穴。越想,便越觉得浑身不自在。
    晨曦初照,她就起了身。不过皇帝比她更早一些,已去上朝。她不免感叹,无尚尊贵的帝王,竟比贩夫走卒更加辛劳。
    用过早膳,她便出了宸宫,前往凤栖宫。不知一夜大火,将她的居室焚烧成如何模样。
    入得宫门,她并未直往寝居,反却去了偏殿。这两日皇宫内不平静,但栖蝶这边宁静得异常,她自然要去看一看究竟。
    刚踏进殿门,就见栖蝶已听到宣禀声出来迎接凤驾。
    “恭请皇后娘娘凤安!”栖蝶盈身行礼,面带微笑,仍是以往怯懦的甜美。
    “免礼。”路映夕坐上殿堂的主位,温和开口道,“前夜凤栖宫中生乱,可有惊吓了你?没有动了胎气吧?”
    栖蝶垂眸恭敬回道:“托皇后鸿福,栖蝶无碍。前夜栖蝶就寝的早,听见宫女们慌乱惊呼声,才惊醒发觉宫中走水。”
    “那么,早前有刺客潜入你偏殿之中,你亦未发觉?”路映夕随口问道,其实刑部尚书沈奕早就照例询问过,栖蝶的口风紧得很。
    栖蝶微微抬眼,露出后怕之色:“幸好那刺客及早被晴沁发现,不然……现在回想起来,真真可怕。”
    路映夕抿唇浅笑。这宫闱里,人人都有做戏子的天分。凤栖宫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栖蝶居然从头至尾都懵然不察?
    见她不语,栖蝶亦不出声,安静地侍立着。
    “栖蝶。”路映夕突然唤她的名字,语气渐沉,明眸炽亮,“那刺客直入你殿阁,显然欲要对你不利。你心里若有怀疑之人,只管直说,本宫定会替你做主。”
    栖蝶嘴唇细微蠕动,迟疑半晌,讷讷道:“栖蝶不敢胡乱揣测,只是……”她一顿,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先前栖蝶似乎得罪了姚、姚……”她似是惶恐不敢说完,神色惴惴不安。
    “嗯。”路映夕淡淡应了一声。她也想到这一点,如果是姚贤妃记恨在心,且不愿看见栖蝶诞下皇嗣,确实极有可能暗中出手。
    “皇后娘娘。”栖蝶轻轻一唤,目光含怯,嗫嚅道,“栖蝶听到宫婢们碎嘴,刑部好像查到一点线索,似与韩淑妃有关?”
    “此事刑部自会去查,你毋须忧心,亦毋须多事。”路映夕扫了她一眼,眸光敏锐。不难看出,栖蝶的矛头指向姚贤妃,不希望韩淑妃背了黑锅而使姚贤妃脱罪。
    “是,栖蝶多嘴了。”栖蝶温顺低首。
    “你有孕在身,多多歇息。”路映夕站起,客气叮咛一句,便就举步离去。
    “恭送皇后娘娘。”栖蝶微一曲膝,未有赘言。
    路映夕边走边无声叹息。栖蝶也不问皇帝的伤势如何,似乎毫不关心,看来她和皇帝之间,只有利益关系,并无感情可言。
    行至自己的寝宫门外,举眸望去,满目疮痍,就连庭院种植的花草亦被烧得难辨其状。
    路映夕轻皱鼻头,有股松油味仍未散尽。能把一座偌大寝居烧毁得这样干净,必然需要大量的松油。刺客能带着许多松油潜入宫?若说没有内应,实在难以叫人相信。她愈加肯定,这事和皇帝有关。照此推断,凤栖宫的事,恐怕会不了了之。
    而宸宫潜伏刺客之事,皇帝应该会严加追查。他平白受了重伤,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路映夕浅浅弯唇,想透了这一切,她开始觉得心情舒爽。倘若是霖国的人刺杀她,连累了皇帝,于她最是有利。至于韩家被蓄意嫁祸,可能是姚贤妃顺手而为。此次事件当中,总共应该有三路人马。
    她旋了身,没有跨入宫门,扬长而去。她自然不会傻得在这敏感时期去密道。
    回到宸宫,皇帝已经提早下朝,半躺龙床上,神情倦极。
    “皇上,服过药了吗?”她慢慢走近,温声问道。
    皇帝凝眸望向她,冷不丁道:“韩淑妃来向朕哭诉。”
    “哭诉?发生了何事?”她疑问。
    “刺客,织锦。”皇帝只吐出两个词,眼眸半阖,眉头紧锁,似是心力交瘁。
    路映夕安静了会儿,再开口时却问:“皇上,姚贤妃是否出身武林世家?”
    皇帝忽地睁眼,眼光犀利:“皇后为何有此一问?”
    “臣妾只是好奇而已。”路映夕浅淡微笑,口气平和。姚贤妃若要栽赃韩家,就必须先偷得一些织锦。而她又有死士,可见家世并不简单。
    皇帝定定凝视她,许久,低叹一声,道:“朕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要查,也是可以查得出,那不如就由朕直接告诉你。凌儿自幼就被培养成为杀手,因为她父亲是江湖中一个杀手盟的盟主。凌儿憎恶那样暗无天日的生活,私逃了出来。那时朕还是皇子,常出宫游历,恰巧遇见凌儿被人追杀,朕出手救了她。她恨自己的身世,便说自己是镖局镖头之女,被仇家灭门,只余她侥幸逃生。朕见她孤苦伶仃,就偷偷把她带回了宫。”
    路映夕静默倾听着。可以想象当年一个俊朗少年邂逅了俏丽的少女,怜她身世坎坷,惜她无亲无依,渐渐萌生情愫。但是到了最后,少年登基为帝,不可能立一个孤女为后,一段纯洁青涩的感情自此便就生了裂痕,再难以弥补。
    “朕后来查出她真实的身世。”皇帝语声低沉,有些黯然惆怅,“朕并不在乎,也未曾与她对质过,彼此心照不宣也就罢了。只是朕真的无法遵守诺言,封她为后。”
    “明知做不到,为什么要许下承诺?”路映夕的声音很轻,亦有些感伤。她没有机会听见想听的承诺,自己更不敢轻言出口。有的感情,或许注定没有善果。
    皇帝唇角轻扬,勾起一抹苦笑,回道:“年少轻狂,朕曾经想过,朕可以为了心爱女子,放弃皇位,做个逍遥王爷。但有时并不是自己可以选择,若退一步,就是深渊,必会摔得粉身碎骨,于是只能毅然迎上前去。”
    “臣妾明白。”路映夕点头接言。也许只有同样生在帝王家的人,才会明白。皇权争夺战,比任何战役都残酷。同胞兄弟为了一席帝位,互相残杀,即使有人甘愿弃权,对方也不会相信,只会赶尽杀绝,以灭后患。据她所知,当年皇朝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即慕容宸睿同父异母的胞弟,在慕容宸睿登基继位之前不多久,离奇暴毙,死因不明。这是皇家秘辛,对外当然宣称染病逝世。但不难猜测,当初的风云暗涌,是何等激剧惨烈。
    “可惜凌儿不明白。”皇帝轻声叹息,几不可闻,又低低添了一句,“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也不会原谅。”
    路映夕无言地望着他。他坚毅英挺的眉宇间,隐蕴几许清冷寂寥,似被风霜染就的一抹沧桑,令人看着心中生疼
第二十六章:爱之蛊惑
       午后,南宫渊前来为皇帝换药。路映夕沉默地站立一旁,静静看着。
    “皇上,这是新研配的金创药,药效颇佳,但敷上去有些疼,皇上忍着点。”南宫渊温声说道,手下动作轻巧麻利。
    皇帝倚在床头,锦缎帝袍半敞,露出健硕结实的胸膛。
    他肩胛处绕裹着的层层纱布被一点点揭开,黑紫色的伤口便赫然曝现。
    路映夕微微蹙眉,这伤口极深,就像人的身体破了一个窟窿,又像硬生生被剜空了一大块肉。
    “何时能结痂?”皇帝淡淡地开口问,目视前方,既不看人也不看自己的伤处。
    “大约要半月的时间。”南宫渊边答,边取出药散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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