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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宸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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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丧气,颓然一揖,踏出凉亭,告退离去。
    路映夕暗自心诧,茧知沈奕私底下听命于姚贤妃,但却未料到这两人之间道似有暧昧关系。
    那厢,姚贤妃仍驻足于亭中未走。她微仰着脸,望向天空,神情若有所思。
    明媚的光线流泻而下,照在她残伤的脸上,隐约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路映夕眯眼静覌,心忖,也许姚贤妃正在思虑师父的事。
    “姚贤妃!”她蓦地扬声一喊,从藏身的大树后走出,茖落大方地向凉亭而去。
    “皇后?!”姚贤妃大惊,浑身一震。但也只是瞬间的反应,很快她便定了心神,漠然抿唇。
    “青天白日,姚贤妃在此私会尚书大人,果真是肆无忌惮。”路映夕不掩嘲讽,话语尖锐犀利。
    “还请皇后慎言。”姚贤妃巳敛心神,并未被她震慑,冷淡道:“臣妾只不过是出来走走,沈大人恰巧径过,便来向臣妾行礼请安。”
    见先声夺人无用,路映夕也就不再故作厉色,温言道:“姚贤妃,本宫无意与妳为难,只希望妳顾念同胞血缘,手下留情。”
    “臣妾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姚贤妃目光沉笃,却含丝丝寒意。
    “姚贤妃,妳真的从来不曽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路映夕突然转了话锋,定定地注视她。
    “不曽。”姚贤妃摇头,甚是坚决。
    “即使是曽伤了皇上的心?”路映夕轻了嗓子,柔声问。
    姚贤妃凤眸中倏然迸出火光,硬声回道:“皇上的心,岂是平常人能伤得?”
    路映夕轻轻摇头,叹息道:“不,妳错了。他并没有妳所想象的那般强悍,不会受伤。妳可有想过,这些年来,妳在斋宫不问世事,是谁保妳的清净?无论外面如何狂风暴雨,妳可曽受了半点侵袭?饶是妳做了不该做的事,他可曽怪责过妳?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当年他失信于妳。妳是重情之人,而他又何尝不是?”
    姚贤妃似是一窒,撇过脸去,冷冷接话道:“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不是事后可以补偿。敢问皇后,倘若有人刺妳一刀,深不见血,穿透心房,事后那人再来向妳致歉,捧上珍宝以弥补过失,妳可会原谅?”
    “如果,原谅能令自己的心舒服一些,我会。”路映夕以‘我’自称,语声质扑而真诚,“耿耿于怀着别人犯过的错,其实也是在惩罪着自己。原谅和宽容,不是为了放过别人,而是为了放过自己。”
    姚贤妃低低冷哼,举目望她,疏离淡然道:“皇后自是旁覌者清,但旁覌者又怎知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臣妾多谢皇后今日的教诲。”
    “姚贤妃,我只说最后一句。”路映夕凝眸细看着她,很轻但很郑重地道:“如果妳对皇上,曽经生了一丝后悔之心,如今就不要再重蹈覆辙。”
    姚贤妃默然,长睫低垂,看不出神色变化。半响,她欠身一礼:“臣妾谨记皇后箴言,臣妾告退。”
    路映夕低声一叹。顽难点头,她不知道姚贤妃能否软了一点点心,不要狠毒凌虐师父,只能如此期盼。
    午时巳过,她神思不属地返回宸宫。
    皇帝巳在寝居,正独自用膳,见她返来,懒懒抬眼,开口道:“皇后为了何事愁眉不展?”
    她收起幽暗心情,温声询问:“皇上,栖蝶婕妤那边可还好?”
    “她很伤心,朕想让她静一静。”皇帝答得平淡。
    “皇上似乎并不伤心?”4路映夕绽唇一笑,眸露芒刺。
    “皇后要看到朕伤心,才舒心?”皇帝斜睨她,一派闲散。
    她不语,盈盈绕过他,走至旁侧落座。
    皇帝笑看她,指摘道:“言语不敬也就罢了,行为举止也越发没规矩了。”
    她坐定抿嘴笑了笑,眼中却亮起光芒:“皇上今早曽说,如若臣妾需要相帮,只需开口便是,皇上可还记得?”
    皇帝饶富兴味地颔首:“笪后万般能耐,何事需要朕相帮?”
    “臣妾想请皇上劝劝姚贤妃。”她看他一眼,点到即止,彼此心照不宣。若能不动干戈,自然最好。姚贤妃终究是师父的嫡亲妹妹。
    “好。”皇帝十分干脆地应允,不问何事,却又拖长尾音道:“但是……”
    “若是事成,臣妾提前为皇上跳一支惊鸿舞,如此可好?”她浅浅微笑,心中并未抱太大希望。姚贤妃偏激顽固的性子,非一朝一夕造成,只怕很难劝服。而且,她和皇帝都不知晓,姚家曽经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如今骨肉相残。
    “不好。”皇帝一口不决,薄唇徐徐勾起,划出一挘皝@弧度,“妳从未主动吻过朕,倘若朕能化干戈为玉帛,朕要妳好好地……”
    话未言尽,余留无限想象。
    路映夕脸色涨红,不知是被激怒还是羞赧。
    “朕并不贪心,这次只索一个吻。不过,以后可就要逐渐涨价了。”皇帝戏谑笑道,眉目蕴着狭促,隐带恶劣。
    “皇上做成这次的事再说吧。”路映夕沉了气,淡淡道。
    “是有些棘手。”皇帝喃喃似自语,站起身来“朕现在就去,只管一试。”
    路映夕静静地目送他,黛眉轻皱了一下。
    或许皇帝早就想打破他与姚贤妃之间的僵局,只是苦无机会,此次,也许能令他们有一个冠冕的理由,追溯身世,借而敞开心扉,倾吐积压巳久的真话,或情话。
    她抬起手来,用指尖为自己抚平皱起的眉头。他们是否旧情复炽,与她无关,她只希望师父平安无恙。
    她这样告诉自己,努力扬起嘴角。
第四十一章:明察暗访
        皇帝从斋宫回来,脸色不太好,不知在姚贤妃那里受了什么闲气。
    路映夕正悠哉地翻着书卷,并不急着追问。
    皇帝在她身旁重重一坐,竟像孩子般的负气。
    “皇上?”路映夕搁下手中书册,转头看他,“姚贤妃不愿听劝?”
    皇帝低哼一声,恼道:“朕足足说了一刻钟,她却只回朕一句‘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恩’!”
    路映夕绽唇浅笑,闲闲道:“皇上临去之前,似乎胸有成竹。”
    皇帝俊容不悦,抿起嘴角,不作声。
    其实事情不尽然如此,只是他不便告诉她。姚家过往的秘辛,他知晓不多,可算一知半解。当初凌儿背叛家门,入住宫中,他因为尊重她,不曽当面深究细问。如今到了她口中,却成了他不够关心她的指证。方才她言辞冷漠,明白暗里怨责他的薄幸。她说,如果要问缘由,要干涉她的做法,当年就应那般做了。而现今,他巳没有资格过问。
    “不行就罢了。”路映夕轻轻一叹,笑容退去,几许愁云染上眉心。假若必须使用强硬手段,恐怕不只令皇帝难做,也会伤了师父的心。姚贤妃似乎是他们都紧张的人。
    “妳想怎么做?”皇帝抬眼看她,眸光沉凝。
    “皇上会継续帮臣妾吗?”她温声问道。
    皇帝微微颔首。他无法置身事外,久凌儿的,他今生一定要还。否则一世背负着愧疚,他始终心难安。即使要铲除南宫渊,也不应由凌儿出手。
    “皇上可以派人暗中查探吗?”路映夕又问,语声柔和。她需要皇帝的助,用以迷惑姚贤妃的注意力。
    “朕巳经命小范去着手去查。”皇帝看她一眼,语带告诫,“妳切莫心焦,朕保证,无论花多少人力物力,都会替妳查出结果。”
    路映夕浅淡扬唇,未置一词。结果?若是费时甚久,最后查出姞果,却是一个噩耗,又有何用?
    “南宫渊也非无能之辈。”皇帝忽然说道,面色略冷。
    “嗯?”她疑望他。
    “既然南宫渊愿意留在皇朝,他所想的,就决非是拖妳后腿。”皇帝神色渐锐,把话说明,“妳一味担忧,故而当局者迷。南宫渊看似温雅无害,实则锋芒内敛。他又岂会没有自保的能力?他只不过想独自解决陈年纠葛,不想拉妳下水。妳若信任他,就应放手让他自己去处理,他迟早会重新出现于妳面前。”
    路映夕不由一愣。皇帝眼光敏锐,早把一切看透。但她又何尝不知其中道理,只是不由自主地忧急挂心。
    “皇上是希望臣妾坐视不理,独善其身?”她的语气徐缓,隐有丝轻嘲。说穿了,皇帝也是怕她伤害姚贤妃而己。人皆有私心,因为人都偏心。
    “妳可以之为朕不公允,但妳与朕半斤八两。”皇帝勾唇,淡淡一笑“妳和朕太像,每做一件事,都有明确目的。緃然是关心他人,亦乽其来有自。”
    “臣妾是这样不纯粹的人?”路映夕不禁蹙眉,疑问也似自问。
    “妳还未曽真正纯粹过,也许将来会有那么一天。”皇帝唇畔的笑容加深,狭眸中似乎有一挘峁馍凉
    路映夕垂眸无言。自她嫁入皇朝之后,她的世界仿佛变了样,曽经坚定不移的覌今,屡遭自己质疑。是否日子再久一些,就会彻底被颠覆?
    …………………
    翌日,路映夕备伏仗前往凤栖宫。
    殿中清寂幽静如旧,宫婢们各司其职,安静伶俐。
    路映夕让人通禀,直入偏殿,不料却在苑内回廊被宫女小南拦下。
    “皇后娘娘,婕妤主子身子孱弱,正在小憩。”小南惴惴禀道,秀丽脸上却未显不安之色。
    “那么本宫就寺她醒来。”路映夕半眯起清眸,不容她轻易打发。栖蝶和姚贤妃巳结成同盟,难保栖蝶没有插手师父的事。
    小南欠了欠身,不敢再搪塞,恭声道:“娘娘请去前厅稍坐会儿,奴婢这就去唤醒婕妤主子。”
    “不必,本宫就去栖蝶婕妤寝房外等着。”路映夕一面道,一面举步而去。
    小南不着痕迹地皱眉,默默跟随在后。
    行至苑居,还未靠近寝门,就巳经听到乒乒异响。路映夕驻足,侧耳倾听。
    “滚出去!”
    “婕妤主子,您今日还没有喝药……”
    寝房之内,隐约传来主仆对话声,一人暴躁,一人嗫嚅。
    “都说了不喝!妳给我滚出去!”
    “但是太医说……”
    “闭嘴!我的身子我自己伝不清楚吗?把汤药统统倒了!”
    接着便听喔当碎响,似是瓷碗摔地的声音。
    路映夕心中惊讶,原来栖蝶真实的性子,是这般刁蛮任性。可见她平日的演技,是可等精湛。她终究是霖国公主,虽然长年潜伏在皇朝宫中,但依然不减骨子里的高傲。
    寝门内匆匆走出一个宫婢,捂着额头,鲜血透出指缝,看样子,应是被瓷器碗碟砸伤。她见了路映夕,不敢吭声,只恭敬行礼。
    “小南,带她去敷药。”路映夕转头,对身后的小南吩咐道:“本宫自己进去就行。”
    不等她回话,路映夕己自顾快步走入栖蝶寝房。
    内间房里,一片狼藉,满地零碎瓷片,栖蝶正靠床头,脸色难看,犹有几分冲冲怒气。她未有身孕,更无滑胎之实,却每日被不知青的宫婢催着喝药,憋气不耐。
    “栖蝶。”路映夕脚步无声,轻巧地绕过屏风,蓦然出现于栖蝶眼前。
    “皇后娘娘?!”栖蝶顿时一惊,慌忙下床,曲膝行礼,“皇后凤安!”
    “快起身,回床榻躺着。妳身子弱,就不用理会这些缛节了。”路映夕温和微笑,眼眸一低,扫过地上被汤药浸污的羊毛毯子。
    “奴婢失仪……”栖蝶垂着脑袋,声音讷讷,渐渐哽咽起来,“奴婢心中烦躁哀伤,才、才……”
    泪水如断线珠子,颗颗滚落,她泣不成声。
    “栖蝶。”路映夕沉了声,明眸中幽幽浮起严厉光芒,“无需壐在本宫面前做戏。”
    栖蝶低泣不断,没有抬头。
    “妳的身份,本宫清楚。”路映夕语速缓慢,但肃冷得震慑人心,“堂堂的高贵公主,委身为婢,若说没有不可告人的企图,也无人会信。”
    “皇后……”栖蝶终于抬起眼来,清艾稚嫩的脸庞泪水玟土驳,尤显无辜可怜,“奴婢蠢笨,听懂皇后的话。什么公主?奴婢是栖蝶啊,笪垢娘娘,您怎么了?”
    “妳───”路映夕一顿,凝眸盯视她。
    “奴婢不该胡乱发脾气,奴婢错了,请皇后娘娘责罚。”栖蝶柔顺地跪下,语含啜泣,“奴婢以后不敢了,娘娘原谅奴婢这一次吧!”
    路映夕定定地看着她,不发一语。看来她是要演戏到底了。分明是心高气傲的脾性,却能屈能伸,卑微奉承,暗自忍耐,不得不说这样的人亦是一种人物。
    “起身吧。”平淡了口吻,路映夕倦怠地摆摆手。
    “是,谢娘娘!”栖蝶依言站起,战战兢兢地立在一侧。
    “栖蝶,本宫与妳做个交易。”路映夕不逼她承之身份,只管自己说道:“妳应知道,如今后宫尚有一席妃住虚悬。如果妳能替本宫查到一个人的下落,本宫就劝皇上晋升妳为德妃。”
    栖蝶沉默了片刻,才小声问道:“何人的下落?”
    “本宫的师父,南宫渊。”路映夕坦诚道来,目光清冽,紧锁着她。
    栖蝶轻轻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南宫神医不是出宫了吗?皇后娘娘不知他去哪儿?”
    “妳想清楚了?”路映夕眼光锐利地扫过她。
    “想清楚什么?皇后娘娘,奴婢愚钝,听不明白……”栖蝶困惑地回视她,两人仿佛鳮同鸭讲。
    “机会只有一次。妳选择盟友与敌人,要慎重。”路映夕直直地盯着她,眸色冷凛。她相信,栖蝶一定听得明白。
    栖蝶的眼中似快速闪过一挘僖桑允且×送罚糟袒蟮溃骸盎屎竽锬锝袢账档幕埃径继欢锬锬皇掳桑俊
    路映夕徐徐扬起菱唇,语声透寒:“很好,本宫知道妳的决定了。”
    话毕,她便转身离去,修长背影看起来甚是决绝。栖蝶默默注视着,心里无端打了个寒颤。
    路映夕未在凤栖宫多作停留,直返宸宫。她巳经确定,栖蝶贪图的不是妃位,那么,姚贤妃应承予栖蝶的东西,必定更具吸引力。这两联手,她往后的日子定然凶险更甚。
    入了寝宫,见皇帝刚下朝回来,正在品茶歇息。
    “都退下。”路映夕彽声宣退旁侧侍立的内监。
    内监们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没有异议,便恭顺应道:“是,皇后。”
    直至无人,路映夕才针膝跪下,轻声唤道:“皇上。”
    皇帝懒洋洋地举眸睨她,一副诧异状:“皇后为何行如此大礼?”
    “臣妾恳请皇上应允一件事。”路映夕望着他,神情平淡,却又似蕴涵毅然。
    “何事?”皇帝也不示意她起身,反而自椅中站起,居高临下地睥视她。
    “望皇上格外开恩,允许臣妾出宫一趟。”她微仰着脸,声量不高,但字字清晰铿锵。
    “妳这口气,可不像是在求朕。”皇帝负手绕着她踱步,似存心要令她窘迫。
    “臣妾确实不是求,而是交换。”路映夕浅浅弯唇,漾开璨目的光华。
    “哦?朕倒十分感兴趣,妳能拿什么与朕交换。”皇帝斜勾起薄唇,笑带兴味。
第四十二章:女扮男装
       “皇上不缺金银,亦不缺美人,不知皇上可有希翼之物?”路映夕神情恬静,仰眸望。
    “自然是有的。”皇帝朗笑,眉目生辉,格外英俊不羁,“朕希翼着社稷安定,希翼着百年琴瑟,虽非实物,但也是世上珍稀淮求的东西。”
    “这两样,不在臣妾的能力范围之内。”路央夕扬眉,笑道:“臣妾只能完成之前皇上提出的要求。”
    “朕提出的要求?”皇帝微怔,旋即便就乜起,不禁抚掌一击,道:“好!这倒也是难得之事!”
    “臣妾想要令晚乔装出宫,亮之前一定返回。”路映夕说得直接,不再与他客套迂回,“如果皇上不放心,可以派人跟着臣妾。”
    “朕有何不放心?难不成妳会趁机私逃?”皇帝长眉一挑,玩味地斜睨她,“其实确也是一个好机会,妳出了宫,若能寻到南宫渊,大可一去不复返,从此逍遥于山林。”
    他说着,伸手虚扶一把,让她起身说话。
    “臣妾断不会如此妄为。”路映夕站定,与他平视,正色道:“臣妾自知身份,更清楚肩上担的责任。”
    “责任之心,怎敌冲动之念的魔力?”皇帝意味深长地回道。
    “臣妾并非冲动之人。”她淡淡微笑,安之若素。她心底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点波动,如果能够从此消失于纷乱尘世,隐避山林,又何尝不是一种逍遥自在的幸福?可是,师父自幼就教导她,做人定要俯仰无愧于天地。她又怎能背信弃义,令邬国与皇輣盟约破裂?若因此导致邬国生灵涂炭,她便成了千古罪人。
    “有时候,人会高估自己的理智和定力。”皇帝笑得高深,深眸中光芒莫测。让她出宫一趟也好,他想看看,倘若面临抉择,她会舍弃什么。
    路映夕抿嘴不言,浅浅而笑。能否查到师父下落,尚是问题,此时她又何必庸人自扰,想些无谓的事。
    “妳答应朕的事,朕就等妳回来再向妳索讨。”皇帝勾唇,划出一挘靶Α
    “多谢皇上。”她微微曲膝,恭顺一礼。
    “待天黑,朕让小范领妳从北侧门出宫。”皇帝凝眸觑她,眼中笑意浓浓,“妳可乔装成侍卫,莫要太过引人注目。”不知她做男子装扮,会是何种风情?
    “是。”路映夕简略应声,复又道:“不过臣妾没有侍卫服。”
    “朕现下就命人取一套过来。”皇帝坐言起行,巳大步走向寝门,对候在门外的心腹随侍低交代。
    不过片刻,就有一名老内监恭敬地捧上一个锦盒,而后乘觉地退出。
    路映夕暗暗蹙眉,看皇帝的样子似立即要她换装?
    “映夕,去换上给朕看看。”果不其然,皇帝开口说道,眸中不掩盎然兴味。
    “是,臣妾遵命。”她无奈,取出锦盒中的服饰,转身入内间更衣处。
    褐紫色的侍卫服,有几分铠甲的样式,布带束腰,金甲护胸。路映夕拆了髻,将长发盘于帽内,挺直腰背于铜镜前一站,面上神情倒也显得英气凛凛。
    “换好了?”皇帝悠悠然地绕过屏座,“让朕看看花木兰的英姿。”
    路映夕旋过身来,对上他的打量。
    皇帝蓦地一怔,目光变得幽深,半响无语。
    “皇上?是不不像男子?”路映夕疑问,扭头再看看铜镜里的影像,并未发觉异状。
    “妳──”皇帝像是忍耐着什么.眼角轻微抽搐,低扫她的胸前。
    皇帝终于忍不住,薄唇一动,爆出一串大笑,边笑边揶揄道:“是朕忘了,忘了朕的皇后有一副玲珑有致的身材!”
    路映夕闷哼一声,未答话。皇朝的女子衣裳,以宽松为主,繁复多层;而男子服侍却极为简便,衫紧袖窄,使得身形线条毕露。
    “莫要勉强束胸。”皇帝瞄她胸口一眼,眼神戏谑,“若缠坏了,朕可要心疼。”
    “皇上见过女扮男装的人?”路映夕微侧了身子,语悻悻。
    “见过。”他只回了两字,眼底不易察觉地浮现暗沉之色。那是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凌儿并不是如今这般漠然冷淡的漠样,而是有些俏皮淘气,经常女扮男装,磨着他要他带她去市集游玩。
    路映夕皱了皱眉,见他识趣地避至屏座外,才重新整理自身装扮。她如他所言没有缠布里胸,却在腰身绕了层层布条。再在他面前出现时,赫然就是一个臃肿的小胖子。
    皇帝惊诧,再次放声大笑:“映夕,妳………妳真聪明!”
    路映夕撇嘴,暗瞪他一眼,但没有吭声,默默坐至梳妆镜前,涂挘艘恍┒髟谧约毫成稀
    皇帝直盯着她的动作,口中啧啧称奇:“如果朕不是就在旁看着,真要被妳糊弄过去了。”顿了顿,又挑剔道:“肤色太黑了,只剩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简直像猫头鹰。”
    “吓着皇上了?”她不冷不热地搭了一句,手上未停,撉雪白颈肌都涂黑了,且在脸颊及颧骨粘了几颗大痣,痣上长毛,甚是丑陋。
    “妳何苦把自己整得这般丑?”皇帝有点看不下去,浓眉皱起。
    “以免被宫中人之出,徒惹事端。”路映夕涂弄完毕,站起身,冲他咧嘴一笑。
    皇帝扶额,深感无力:“别对朕笑……”
    “为何?”路映夕作不解状。
    皇帝别过脸去,似是觉得惨不忍睹,一边道:“妳笑起来很美,但是妳这张脸太丑,极美与极丑的冲突,朕承受不了。”
    “皇上,以貎取人,失之子羽。”路映夕轻咳两声,低了嗓子,粗声粗气道。
    “那几颗长毛的痣,朕之为实在没有必要。”皇帝以眼角余光飞速瞥她一眼,道:“朕只要一想起,若朕要吻妳,就会被那奇怪黑毛拂搔,就顿生怪异感。”
    “但是臣妾觉得,脸上有痣颇有个性。”路映夕露齿而笑,一派粗野。
    皇帝转回头,定定看她须臾,突然道:“妳在耍着朕玩儿?”
    她嘴角的笑弧度扩大,不再掩饰捉弄人的顽心。
第四十三章 夜离皇宫
       “好大的胆子,竟敢消遣朕!”皇帝恼道,忽地大步趋前,伸手在她脸上胡觅擦挘
    她左闪右避,不自禁轻笑出声来。他以为能看见她变装后的别样风采,她偏要扮丑唬他。
    “当个俊公子不好?”皇帝没好气地斥道:“在心害朕失了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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