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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教育-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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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从全世界采集来的五种石头。只要是旅行世界的人,谁都会见到,可是能注意它们,带回来作纪念品的人却没有。

    “再看啊,那屋隅不是有许多手杖吗?这手杖的数目,正和地球上的国家数目一样多哩。我在散步时轮番使用它们,觉得全世界各国的大门的领匙似乎已握在我的手中了。有时使我想起亚洲,有时使我想起非洲,有时使我想起波里尼西亚。

    “哪,那里有一条竹的吧,那是从南印度的尼尔克里取来的。那有黄纹的美丽的石榴树手杖,采集自亚马孙河畔。还有最粗的一枝,是‘弥内治巴’科的树枝,是从台内利化山斩取来的。这树大的竟是摩天的巨木。那里的手杖各有各的历史,真是说也说不尽。

    “姑且说一件给你听听吧。那里有一条弯曲的葡萄藤的手杖吧,这是我在马代伊拉用一先令买来的。马代伊拉一带到处都种葡萄,居民唯一的职业就是栽培葡萄。我到那里去的一年,恰好葡萄的年成不好,全地的葡萄都患虫害,满目都是枯萎的状态。居民穷于生活,境况很是可怜。有人截了枯萎的葡萄藤制作手杖,卖给那从方契尔上陆到美洲成非洲去的旅客。

    “当时的光景,想起来如在目前。卖给我手杖的是个面黄肌瘦的老人。他不管人家要不要,见了我就跑近来说:”老板,给我销一支!‘“问他每支多少钱,他说一先令。我拿出一先令买了一支。他说:”好了,好了,谢谢你!老板!谢谢你!托你的福,可以吃一星期了。’“我见那老人如此道谢,身边带钱不多,就另给了他三先令,对他说:”一先令既可吃一星期,那么这样就可以吃一个月了。‘“于是,那老人又从胁下的一束手杖中取出三支来给我。

    “令人怀念的不但是石榴与手杖啊。在我家里的东西,无论什么,就是庭中的一株树,也都涂着值得追怀的美丽的黄金的诗。我于没有人时,常和这些纪念品谈话,木或石有时甚至也会使我哭泣呢。所谓谈话,原不是用唇用舌,可是真令人怀恋难堪啊!”

    三 珍重的手帕和袜子

    舅父滔滔地谈着,快谈完了又这样说:“年纪一老,人就会话多起来。我已话多了,话多了,就此停止吧。也许明日再说给你听,今日已尽够了,快要早餐了。你可去了再来,让我睡到正午吧。”

    安利柯因为有事想问,就说:“舅父,如果于你身体没有妨害,我还有一事想问呢。”

    “唔,好的,问什么?”

    “在这房内暖炉上摆着的爱托尔利亚坛,里面放着的是什么?舅父不是很重视这坛,常在坛旁供着花吗?究竟为了什么?”

    安利柯这样一问,舅父就说:“唔,这吗?这是有理由的。就说给你听吧。”说着从床上半坐起身来,用右手按住了脸,深深地发出一声叹息。

    安利柯注视着舅父,知道走有重大的秘密了。舅父从额上放下了手,说出下面的一段话来:“这是神圣又神圣的东西。那坛的被发见,是在爱托尔利亚的扣菜地方,是古时希腊雅典人所制造的瓷器。扣来地方有一个医生,是个很古怪的人,曾把这坛让与了我。你看那盖子啊,那盖子上面不是横着一个似睡又似死的女神像吗2这坛当是收藏二千年或以前的高活圣女的遗骨的。究竟是谁的遗骨,原不知道。二千年以前,神圣的妇女确曾有过许多哩。她是希腊的诗人?是神的预言者?或是从犹太来的基督的弟子?无从知道,但不是寻常的人,是很明白的。至于现在,这坛里收藏着别人的骨,就是我母亲的遗骨啊。”

    舅父说至此,默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低沉的音调继续说下去:“我已这样年老?,每次开那坛盖,就要哭泣。我每当要开了坛盖,拜见里面时,总是先将书斋门关牢,一个人偷偷地从事,因为如果被人见了加以嘲笑,就觉得对不住母亲了。哪,安利柯,你的血管中也流着和我母亲相同的血呢。等有机会,也给你拜见拜见坛内的遗骨吧。”

    到了这里,舅父的语声已带颤吉了,他又说:“坛里面藏着一束灰色的长发,那是我母亲的头发。旁边还有全白的发,这是我父亲的。……此外还有一件东西,放在厚纸的小盒中,盒上写着:”拔落时不哭也不痛的爱儿白契的最初的乳齿。‘“还有呢,那坛里还有我父亲的绣厂的海军用的小刀一把。还有麻样的头发,是用丝线缀在纸板上的,我母亲曾亲自写着:”可爱的白契三岁时之发。’“此外还有一件,里面还藏着一方白的手帕……啊!……这是母亲将死的瞬间,父亲给她拭额汗时的手帕。这手帕不曾洗涤,父亲曾取来收藏在一个箱里,想到的时候就对此吻了流泪的。后来,父亲在病床上自知将死了,叫近我去,吩咐我说:”喂!白契啊!给我取出那方手帕来!并且,我死的时候,给我用这拭额汗!‘“我曾依照所吩咐的做了。等父亲一断气,我蹙拢了那方手帕掩往脸孔。啊,在那时,我仿佛觉得在与父亲母亲接吻了!

    “还有,安利柯,那贵重的坛里还藏着附带编钟的灰色毛线的袜子呢。这是我母亲未及编成遗留下来的。那时母亲已在病床上了,说防白契脚受冷,替我直编到临终时为止的袜子。

    “安利柯,你给我出去吧。……”舅父终于突然发出哭声来了,却还说:“你可以去了,我已耐不住了。你也许尚未了解这些,在你,只要快活就好。哪,快到庭间的小路上去绕一圈,去吃早餐吧。”

    安利柯点头从房中出来。关门时再回头去看舅父,舅父日来不高兴的眼中,晶晶地浮着露了。

  ……

    第八

    一 纪念的草木

    过了两日,舅父已痊愈,步到庭问,好像已有两年不在家了的样子,这里那里地看房间的花木。

    “为什么这样欢喜花木啊?”安利柯陪着舅父,不觉又有些奇怪起来。

    舅父的庭院有些别致,可以说是庭院,也可以说是田圃,不,可以说不是庭院也不是田圃。一方有着花卉,种着树木,同时番茄咧,卷心菜咧,却生在棕榈或苹果之下。什么葡萄、柑橘、橄榄,都枝触着枝,充塞着空间。种植虽密,因为肥料与水分充足,生长都很旺盛。

    话虽如此,究竟不能在向上长,大概向着日光伸出枝条。如果有人把这些树木拉夫一株,那就不得了,舅父要大发人了。有一日,后面的农夫考虑了又考虑,劝说:“这样,究竟是容不下的,如果把这许多大树十株中除去一株!

    舅父听了大怒,说:“你管自去理置葡萄园与橄榄园好了。这里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在自然林中,会嫌树木太多吗?蠢家伙!只要是大森林,或是南洋一带的攀援植物的森林中,树木都重复抱合着生长,密得连人也不能进去,却仍能一一开花结实,真是了不得。树木这东西,断不至于像人类社会的样子有互相冲突残杀的事,无论何时总是和爱地大家繁荣的。”

    安利柯不承认舅父所说的理由是正确的。安利柯深知道植物之间也与人与动物一样,有着弱肉强食的原则。觉得舅父的话,并非就全般的自然界而发,只是用以辩护自己所爱好的庭园而已。

    话虽如此,舅父把自己的庭园比之于美洲或马来群岛的原始林,却是很适合的。舅父的庭园里,这里那里地伸着蔷薇的有刺的枝条以及柠檬或梨子的权技,人过林下,那些刺或技就会把人的头,手或衣服抓住。

    舅父走入小路,常把头低下或把脚斜放,可是仍不免被牵刺;避转头去呢,又碰在伸出的权枝上;等勉强走出小路,帽子又被挂在树枝上了。

    虽然如此,舅父却毫不动气,只是笑着,对那小心地跟在后面的安利柯说:“你看,这边来欢迎我,那边又来抱我,似乎树木也知道爱与嫉妒的。我方才抚触它们的时候,它们不是曾向我点头吗?哪,树木这东西,比动物更来得敏感而善良哩。它们既不会咬人,又不会放出讨厌的臭气,而且不会为了逞贪欲而向火扑来。”

    二 解语的草木

    舅父来到空地上,又这样说:“安利柯,我每晨到庭问来看,能知道草木或昆虫的心哩。这边的树木向我告渴,那边的树木叫我把根上的土掘松,好让空气透过去。有的叫我捉虫,有的叫我折去碍事的枯枝。而在另一边呢,同类相残的虫儿们又细语告诉我,说在那里替我杀除戕害植物的蟊贼。虫儿们的话是真是假,一时很难分别,凡是有害于草木的虫类,我必全体驱除。我曾驱除过那可怜的营着社会生活的蚁儿们。只要是有害于草木的,当然不能宽恕罗。

    “但是,还有比虫更厉害的敌人哩。最讨厌的强敌便是那含盐分的潮风罗。至于那强烈的名叫‘勃罗彭斯’的潮风,真是再讨厌没有的东西。它会把盐潮的细雾吹卷上来,不管叶也好,花也好,蕾蕊也好,都毫不宽赦地吹焦,其凶狠宛如火焰一样。

    “为了那家伙,使得那槲树不容易长大,像那柑橘,可怜每年要落两三次叶呢。但是,现在已不要紧了,那槲树像着了甲胄的武士,昂然排列在那里,勃罗彭斯‘的潮风即使呼啸着执着铁鞭袭来,也可抵御得住。其他,如柑橘类咧,蔷薇咧,阿尔代尼亚咧,也都已欣欣向荣,似乎在矜夸着说:”你看吧!’开着华美的花了。

    “但是,安利柯!爱这些树木,不仅因为是我亲手所植,也不仅为了它们能给我新绿、好香或是甘果。我所以爱它们,因为各株各株都能替我溯说往事,引起可怀念的过去的记忆。这里的一草一木,也都像那石块与行杖一样,能替我诉述过去。不,它们是活着的,比之于石块与行杖更能雄辩地述说过去哩。哪,草木也和我一样,能感受,能快乐,能忍耐,并且,可怜,它们也和我一样可怜地要死亡啊!

    “如何?你不想听听这些草木的历史吗?”

    “想听的,清说给我听吧。”安利柯回答说。

    “唔,那么坐在这里。恰好有一把大理王的坐椅在这里。”舅父叫安利柯坐下。

    三 美丽的赛尔维亚

    舅父乃丹始向安利柯说:“哪,那里不是有赛尔维亚吗?那和普通的赛尔维亚不同,花瓣两色,乃赛尔维亚的变种,叶小,花香也差,可是在我,却有着一种难忘的纪念。因此我不愿把它除了,另植别种。

    “追记起来,那是母亲死时的事。父亲与我及亲属因为不知怎样处置母亲遗言中提到的财产才好,大家去访问村中的公证人,一同被招待到一间暗沉沉的寂寞的房子里。他们究竟谈说些什么,那时我还年幼,无从知道,只听到他们在言语中屡次提起母亲的名字。我终于哭出来了。

    “于是,公证人说:”啊,好了,好了,不是哭的事罗。哥儿,快到庭间看花去吧。‘我就匆匆地跑到庭间去,见花坛中两色花瓣的美丽的赛尔维亚正盛开着。我不知不觉地被吸引了积是茫然地对着看;回来的时候就折了一枝,插入玻璃杯里。

    “‘好特别的赛尔维亚!’第二日,父亲看见了,说不如值在土中,于是就教我用盆装了湿土,把它植入,再将杯里的水灌注在上面。

    “后来,这枝赛尔维亚从枝生出根来,渐渐繁盛,就移植在房间。差不多近六十年了,现在是那样地茂盛。我见到那花丛,总不禁要引起深深的感慨:记起了那村中公证人家里的昏暗不祥的房屋,……教我把赛尔维亚技种在土里的父亲,……以及我自己儿时的光景。由这个速及到那个,记起了种种往事,不觉感慨系之。曾和我父亲同到公证人家里去的人们,早已全部死尽了,所剩的只有这赛尔维亚与我。父亲死了,公证人也死了,兄弟辈、亲属,谁都死了,我也非死不可。永远繁茂生存的,就是这赛尔维亚。可是,这赛尔维亚如果没有你,它的历史也许就要没人知道了。”

    四 威尼斯的金币与犄牛儿

    舅父继续说:“还有一种可爱的变种犄牛儿哩。哪,在棕榈背后长得很繁的就是犄牛儿。

    “这也是几时的事。我被一艘运贩小麦的商船雇为仆役,曾两次航行黑海。第一次回航时离第二次开船为明尚远,因为想在桑。德连寨度过这些日子,所以就回来了,那正是冬季。

    “就是这时候的事罗。桑。德连塞住着一位从檐内巴来的退职的老医学教授。他的迁居于此,大概是想靠并不富裕的养老金来安闲地过其余年的。风景既好,所费不多就可过绅士生活,当时的桑。德连寨对于这样的人,真是再好没有的处所了。

    “那老人有若干医疗器具,有蓄电瓶,也有摩擦起电器。大概很有着许多电气机械吧,常以制电蚀版自娱。他喜欢和小孩接近,拿出种种机械给我看,或闪闪地发出火花来使我惊异,真是一个很好的老人。

    “不久,我和老人就亲近起来了。老人教我制电蚀版的方法。用一个旧瓷瓶,一个蒸馏器,一片亚铅,巧妙地装置了,教我把古钱移印到铜板上去的方法。一时伊然成了一个古钱学的研究室。

    “曾移印过许多东西:西班牙的金币也移印过,檐内巴的金币,罗马的金币,还有从各处借来的种种货币,都移印过。因为太有趣了,见别处有古钱,就立刻借来移印,把电气化学的装置郑重地保存着。

    “后来,老人说还要教我仿真金币的镀金的方法,我真欢喜万状了。这时,恰好附近住着一位患疯瘫病的穷船员,他有一个威尼斯的古金币。我和他商量想借,他不肯。不知道恳求了多少次,他老是不答应,说什么这是身上的护符,未死以前决不离身。但他愈不肯,我愈想借来移印。结果,赖了教父的力,以两回归还的条件借到,我那时真欢喜得了不得。

    “只有两回罗,一不小心就要到期的,想赶快试看,于是整理好了做金币形环的装置,着手做种种实验。

    “‘已好了吧,金币的正面定已移印完全,再来改印反面吧。’一边这样想,一边急把所装置的器具打开了看。没想到不知为了什么,原来的贵重的金币不见了。漏掉了吗?细看也没有地方会漏掉。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屡次地在器中搜索,合金是有的,贵重的威尼斯金币却没有了!

    “‘完了,一定是金币被熔入合金中去了,把这熔解了来看吧。熔解以后,金币就会重新出来吧?’我这样想,战栗地把它投入熔器中发火来看。金属渐渐熔解,表面现出了微微的一点黄金。

    “这是为什么?失败是一定的了。我突然就哭了出来,同时又觉得事不宜迟,就飞也似的奔跑到老教授家里,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和他商量。

    “老教授说:”这是很明白的,那威尼斯金币本是镀金的赝物,所以就熔解了。你看,这里剩留着些微的像黄金的东西哩。‘“呀,不得了了,如何是好!我嘱老教授把这事暂守秘密,就跑回自己家里大哭。那可怜的船员视同性命的古金币,将怎样赔偿呢?我不能借口于那古金币是赝物就卸了责任。我的脑汁见如熔锅一样地沸腾了。

    “静了心沉思至一小时2久,忽然发见了一线光明。我有着些微的储蓄,那是为了想买猎枪或手枪,多年间积下的,藏在一个陶制的扑满中。我即从抽屉中取出,扑碎了扑满,铜币与银币就散杂地滚出来,数了数,共三十二元五角七分。

    “‘有了这点钱,买一个威尼斯金币当尽够了。’我一边思忖,一边急忙向斯配契跑。

    “脸跑得绯红,汗如雨下,才到了斯配契的一家兑换铺门口。

    “‘这里有威尼斯的古金币吗?’我喘息未定就问。

    “‘咿呀,这里没有。勃里奥耐街的——由这里去靠左的那家古物金器铺里也许有一个,亦未可知。’”我着急了,又喘着气走,到了那家金器铺门口,连忙问:“‘有威尼斯的古金币吗?’”‘对不起,没有。’“‘贵一些也不要紧,如有,就卖给我吧!’我哭脸相求。

    “‘那么,你且请坐,待到楼上去找找看吧。’”主人说着上楼梯去,店中只留了主妇一人。我耐不住左右饬惶,或茫然地看那窗饰,或伸手进口袋去捏那三十二元五角六分的钱包,真是焦灼万状。

    “店的后房中有一个花坛。我本是爱花的,又想暂时把心安定下来,就请求主妇让我进去看看花。

    “‘请便,牧牛儿正盛开见。’主妇很亲切地答应了。

    “那花坛和这里的花坛完全无二,我一边看着花,一边又担着心;如果这家铺中没有威尼斯古金币,将怎么办?忽然在乱开着的优牛儿丛中,见到有闪闪发光像金币的一朵。这无聊的慰安,一瞬间就梦也似的从心中消失了,于是又茫然过了许多时候。

    “‘哥儿,有两个呢。请你自己来看。一个已很残破,一个是完整如新的。’主人呼叫我说。

    “我这才如被从梦中唤醒,去看那两个金币。其中完整的一个,和那船员的护符——被我如精一股熔化了的一式一样。我忘了一切,把它攫到手里。

    “‘这要多少钱?’”‘三十元。’“这太贵了,欺我是小孩子吧!也曾这样忖,却不敢说出什么话来。决心地从袋中取出钱来想付,心中又突然生出一种不安来:如果这是赝物,将如何呢?

    “也曾想查问是否赝物,可是我毕竟是孩子,不敢像煞有介事地假充内行,只好把金币在柜台上丢了一丢,把圆的金币立在柜台上,用指一弹,就团团旋转,既而经过一次摇摆即‘滴铃’地躺倒。在我听去,那声音比大音乐家洛西尼和塔尔里尼的歌剧还可爱。

    “主人从旁注意我说:”请藏好,这是真正的威尼斯金币哩。‘我就执了金币飞奔回桑。德连寨来。

    “当把金币交付到那可怜的船员的手中时,我怎样地欢喜啊!大概因为以赝物换得了真物的缘故吧,船员的沉滞的眼光顿时现出喜悦的光辉来。我那时全然忘去自己的苦痛,心中充满了愉快。

    “啊,我行了善行了。但这事尚未曾告诉过谁,今日才说与你知道。在这长长的数十年中,我一想起当时的事,就暗自喜悦,把心情回复到少年时代去。和这善行的欢喜合并了不能忘怀的,就是那古物金器铺庭中的犄牛儿罗。

    “看哪,华丽的优牛儿开着和旧时一样的花呢,那花丛中的像威尼斯金币的一朵,曾把我幼时的心梦也似的安慰过。在近期的航海生活之后,我在此地决定了安居的计划,当做往事的纪念,就择了和在那金器铺庭中同种的抗牛儿来种植、每年一开花,我对了花丛,恍如回到了少年,感到无限的幸福哩。”

    五 可爱的耐帕尔柑与深山之花

    舅父乘了兴头,又继续说:“我庭园中的草木一一都有历史,如果要尽说,怕要费一个月的工夫呢。而且这里所种的,大概都是难得的异种。

    “你看,那里有柑子吧。柑子原有二十种光景,肉有黄色的,有白色的,有赤色的,味也各各不同。有一种是香味的,连叶子都香,花香得更是特别。此外还有帕莱尔玛种的异种,印度种的大种。我所最爱的是,哪,在那最中央的耐帕尔种。那是我在巴西时,名叫洛佩兹。耐泰的有名的外交官送给我的。我当做巴西的土产背了回来。

    “葡萄牙人称耐帕尔柑为脐柑,脐原大,品种好的却没有核,即有也极小。在巴西,每年结实两次,既香,味又甘美,最好在未熟时吃。种在这里已不如在巴西的好了,但在我,粉类之中最爱的还是耐帕尔故。巴西真是好地方,那里的人都很亲切,他们把意大利称为第二故乡而怀恋着。方才所说的那个洛佩兹。耐泰君曾和我相约:如果他所赠我的花木盛开花了,他就想亲自到这里来看一看呢!不好吗?像这样的人,真是可令人怀恋的好人啊。

    “可是,安利柯,也有在别处毫无价值的植物,一植在我这庭园里就变了很好的东西的。这因为我培植得当心,土壤、日光、肥料都安排适宜的缘故。其中有一种名叫‘猪肉馒头’的东西。

    “‘猪肉馒头’在意大利的阿尔卑斯山中遍开着引人可怜的花,芳香烟娜,是幽美的花草。圆圆的球根上面伸出可爱的叶与花,更有趣的是,它常与姐妹花的堇同生在一个地方。堇是有谦让的美德的,而”猪肉馒头‘这家伙呢,却不管是岩石的裂隙里,栗树的老根旁,无论何处,在天鹅绒似的答中,布置它自己的花床。这家伙在阿尔卑斯那样的湿的地方,开着蔷蔽色的可爱的小花,喷喷发香,行人闻到了常称为’飞来的接吻‘。

    “可是,在桑。德连寨,却都是‘猪肉馒头’的仇敌。土壤、太阳、空气,什么都不合它的脾胃。所以无论你怎样移植,都不免枯萎。有一次,我带到地中海边去试种,也不行。后来又改换方法,把它种在檞树之下,茎是抽得很高,花竟一朵也不开。终于被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干:在那无花果下面,混合别种的泥土,把它种了,就开出很好的往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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