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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鬼的海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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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大姑娘,不走不成的,棠少交给咱儿这重责大任,得送你平安上连环岛的船,要是出啥儿差池,咱儿往后还见不见人呀!”大魁像黏糖般绕着霍玄女打转,一会儿紧跟在她身后踱来踱去,一会儿又挨在身边求着,若非想这姑娘是自家主子心头上一块肉,他早一记手刀将她劈昏,直接抬上等在底下岸边的小翼还快些。
  “连环岛的船上岸了吗?”她问,走出石屋眺望海面,金阳下的海弥漫着薄尘,拂扬她雪发薄身的风满是硝烟味。
  大魁自然是眼巴巴地跟出来,大叹——
  “他们的主船发第一声炮响,其他已就定位的船只立即回应,纷纷发动突击,不到半个时辰就轰掉六、七艘倭船,早抢上岸来啦。所以霍大姑娘,这霞美大岛现下已乱成一团,棠少要咱儿护着你乘小翼离开,是怕那些倭寇、浪人趁乱伤害了你,可不是担心连环岛的人。”
  “他人呢?”
  霍玄女心扯紧,呼吸急迫,那不安感越来越重,她不禁来回踱方步,脑中急思,“他是不打算要这霞美大岛,才放任连环岛的武装船发炮轰击,让底下那些倭人自求多福吗?”陡然一顿,她小脸出现从未有过的狂乱——
  “不行,按他的脾性,根本懒得向谁多解释些什么,若然和连环对上,肯定要打起来的。”
  大魁心一狠,决定放弃继续劝说,暗中选着时机出手,打算将这姑娘直接扛着跑,嘴里道——
  “甭挂心,棠少有他自个儿的安排,一切全按着计画进行哩!咱儿这厢先对不住啦!哇啊~~咦?!耶?!”他突然扑向姑娘,却是抱了个空,还因用力过猛跌个狗吃屎,连翻两个跟头。
  这一厢,霍玄女早已撩起白衫裙摆跑得老远,往大岛炮火连连的那一端飞奔。
  胸腔涨痛,心口狂跳,霍玄女奋力跑着,大口、大口地喘息。
  原泊在岸边的大小倭船不是被轰垮,便是被岛上倭人用来逃命,纷纷往海上去,四散流离。
  景况虽乱,但已明显受到掌控。
  “大姑娘!”有人惊喜地喊住她,一侧眸,是连环岛上几名追随在霍连环身边多年的手下。
  “大姑娘,找到你实在太好了,凤家那宁芙姑娘也给寻到,就安置在那儿,你俩儿都平安无事,二爷心里一块大石终能放下啦。”
  此时见到霍玄女,凤宁芙如同遇见救星,忙跑了过来,急道:“霍姐姐,你同连环说,要他别和善棠哥哥斗了,好不好?他听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霍玄女没心思多说,劈头便朝着那名手下问:“你二爷呢?”
  那汉子尚未回答,不远处,另一名手下匆匆跑来,边挥着大刀扬声急嚷——
  “喂~~二爷在崖岸上逮到东瀛狼鬼!正与那厮大战三百回合,众兄弟们,快过去给二爷呐喊助威啊!”
  两姑娘相互一觑,脸容同时惨白,随即提裙往崖岸边疾奔。
  十  不辞冰雪为卿狂
  这便是他要的结果吗?!是吗?!
  不战、不防、不走,让霞美列屿的势力一夕间崩溃,即便那些乘船逃离的倭人很有可能集结势力,又一次东山再起,但经过此役已然大伤元气,亦得花上一段极长的时间休养生息。
  那他呢?
  在这整个乱局里,又得到了什么?
  难道,就只为了与称霸南洋海域的“五色火”做一次私人的对决?
  他就算瞧连环不顺眼,也不到使出这般可恶复可恨的方式,让她的心纠结再纠结,忧惧得恨不得插翅飞向那崖岸,挡在他俩之间。
  脑中乱烘烘,霍玄女使尽全身力气往前奔。
  雪丝在风中飞扬,在她背后凌飞,脚下步伐已乱,在石坡间跌跌撞撞,她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了。
  然后,焦急眸光终于有了落处——
  她瞧见那光秃秃的崖岸上,一大片的蓝天铺作背景,两条身影飞窜来去,招式尽险,而气劲凌厉,仿佛非置对方于死地不可。
  “霍连环——”
  跑在她前方的凤宁芙扬声唤出自个儿心爱男子的名字,她唇掀动,也欲唤出,可是却发觉喉头不仅干涩不已,也像被无形的硬块狠狠堵住,她胸口好痛,鼻腔发酸,而雾眸渐渐蒙胧。
  她什么也做不到,只能拚命地往那男人跑去。
  “住手,别打了,霍连环!注手啊——”凤宁芙又叫。
  听见叫唤,凤善棠回掌将对方逼退寸许,厉声喊道:“宁芙儿,别过来!”
  随即,他眉目陡抬,这一瞧,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玄黑双瞳在电光石火间与追在凤宁芙身后的那抹清影相接。
  她如银缎般柔致的雪发打乱在狂风中,也瞬间打乱在他心里,那澄眸浸淫在雾光里……她哭了吗?
  她因何落泪?
  又是为什么伤心?
  这一分神,霍连环适才教他逼退的掌劲再次罩来,已然近身——
  “不——”霍玄女终是喊出,用力地嘶叫出来。
  此际,凤宁芙已不顾一切扑上去,从身后抱住霍连环的腰,激切地阻止着,但霍连环早被狼鬼激得打红了双目、丧失理智,那劲力十足的掌风仍往前送出,朝狼鬼击下。
  霍玄女头晕目眩了,好似有谁正发狠地掐拧她的心。
  恍惚中,只见霍连环双掌狠狠地击中了那男人,力道之大,气劲之猛,将对方整个震飞出去,如断了线的纸鸢终要坠落,而崖底却是滚滚惊涛……
  “不要——”那疯狂的声音从她唇中喊出。
  心痛到要碎了,她讨厌心痛,那滋味多么、多么难受,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为着他心痛。
  她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在众人惊恐大叫中,那雪影冲上了崖岸。
  她随着男人纵身往汹涌碧波飞坠,伸长藕臂,只盼能握住他的手。
  至极的惊骇在玄目中惊爆开来,凤善棠眼前泛出团团的红雾,把那抹随他飞坠的薄身染作殷红。
  凤善棠明白,自个儿是气疯了。
  在所有环节全都按着他意念环环相扣、一一成就,她偏要做唯一的例外,把他吓得心痛如绞,几要魂飞魄散,仿佛神魂抽离肉体,已在鬼门关前来回了无数趟。
  她非得这么折腾他吗?!
  这姑娘啊……爱也不成,恨也不成,抛不下又舍不掉,去了半条命般强令自己对她撒手,让两人回到原处,她……她她倒好,她倒好!她的不要命,让他足以呕出三升血。
  澎——
  澎——
  噗噗噗……
  两具身躯一前一后跌进拍岸的激浪里。
  由高处壁崖飞坠而下的力道,让两人一时间沉得极深,那海水扑打在身上犹如切肤,痛得教人瞬间屏气。
  咬紧牙关,凤善棠敏捷地在水中翻旋过来,焦急万分地梭巡随他而下的那抹纤身,她就在离他约莫两臂之距,脸容微扬,雪发任着水流牵扯,裹着她漂浮的身躯。
  阿女……
  他无声呐喊,心似要撞出胸膛,双臂一拨,他游得快极,瞬间已紧紧搂住她的腰,往海面上带。
  “棠少!”一架中型的快翼轻船一直等候在崖壁间的水洞里,发觉有人由崖上坠落,连忙过来接应。
  见海面上冒出两颗头,负责接应的舵子和阿瓦两个已够吃惊,又发现除自家主爷外,另一个却是白发苍容,额角八成摔下时被岩礁给刮伤了,还见了血,竟是连环岛的大姑娘。
  哇啊啊~~这是怎么回事?!尽管疑问有天那么大,可一瞥见主爷脸色,便吓得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了。
  这一边,凤善棠单手攀住快翼轻船的边缘,陡地运气翻跃,将怀里的姑娘倏地带上船。
  毋庸下令,两少年风帆一扯,俐落操纵,驾着快翼切入那秘密水洞中,洞的另一方直通大岛北侧,直出两百里外,“海苍号”就等候在那里。
  心脏怦怦乱跳,直觉态势不是普通的严重,舵子深吸了口气,仍壮着胆偷偷地回觑身后两个湿透身躯的男女。
  凤善棠坐拥着姑娘,让她泛寒轻颤的身子紧偎在臂弯中。
  那张雪容惨白得毫无颜色,敛下的眉睫显得阗黑无比,然后是她额角上的刮伤,血丝不断地渗出,拭了又流,流了再拭,那口子似乎不浅。
  凤善棠几要疯了,想让她平躺下来止血,才动作,姑娘的小手忽然扯住他黑衫襟口,抓得好牢、好紧。
  “阿女?”他双目瞪大,试探地唤着。
  “不要离开……不、不要走……不要……”
  霍玄女喃着,掀睫瞅了凤善棠一眼,又虚弱地合上,而鼻头一酸,泪便从眼角溢流出来,爬满霜腮。
  他心脏激绞,动情又唤:“阿女!”
  再无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理由能够阻挡得了他想得到她的决心,再也、再也没有了。
  一切的迟疑和矛盾全在她那声“不要离开”、“不要走”中化为鸟有,这既是她所选,他必遵从。
  低吼一声,他猛然抱住她,炽热的唇吮住她额角伤处。
  他学着兽类温存与疗治的方式,以唇舌温柔舔吻,一次又一次……
  快翼轻船在水洞的礁石间婉蜒速行,冲出霞美大岛的北方洞口后,前方陡地海阔天空,更能让快翼发挥惊人的航行速度。
  蔚蓝海面上,每隔五十里左右便有“海苍号”的手下驾快翼接应,待众人返回“海苍号”上,墨色大船立即拔锚扬帆,往狼鬼位在北洋巢穴的那座秘密小岛行驶。
  船上众好手各司其职,按理,这会子好不容易大功告成,把霞美列屿搞得乌烟瘴气不说,还狠狠恶整了那些倭寇一顿,出了不少气,怎么也算得上凯旋而归,可墨船上却弥漫着一股诡异到了极处的气氛。
  大伙儿你瞧着我、我觑着他、他又瞅着你,这么看来看去的,最后目光全不约而同地瞄向甲板上、通往底下舱房的入口木梯。
  适才,不到一刻钟前,他们家主爷就抱着姑娘,一路滴着水从那儿的木梯下去,脸色沉得可怕,如狼似鬼的,比起海上暴风雨即将来临时的天际还要阴郁上三分。
  而此时舱房内,凤善棠已亲自为霍玄女脱去湿透的衫裙,擦净她雪白身子,换上一套他的干净衣衫,而自个儿也已迅速地清理过。
  整个清理、换衣的过程,霍玄女异常的乖顺,并未因在他面前裸裎而羞涩闪避,她意识仍在,不出声却也不愿睁眼,仅是不住地从眼角流出泪水,怎么也止不了似的,不住、不住地流泪。
  凤善棠首次见她这般模样,心痛到无以复加,坐在榻边,他忙着为她拭泪,声音沙哑极了——
  “你哭,泪流满面,额上的伤也跟着渗出血丝,害得我手忙脚乱,不知先擦哪一边才好了。”
  她仍是轻合眼睫,听见他低低叹息——
  “乖啊,阿女……你乖,别哭了好不?”略顿,他语气绷起,“是不是伤口很疼?你说,别光是掉眼泪啊。”
  何曾听过他这般低声下气地乞求?
  可倘若不掉泪,她还能怎么将心里那极端的恐惧释放出来?
  霍玄女难以克制地轻颤了,终于,她眨了眨眼,从一片迷蒙中凝住他的脸,瞧见他眉宇间的忧郁。
  “阿女……”凤善棠的指极轻柔地抚触她的脸。
  吸吸鼻子,她终是蠕动唇瓣,带着好重的鼻音,道:“你、你掉下去了,连环发掌打中你,我瞧见你……你跌下崖岸了……”说着,彷佛无限委屈,通红的眼眶再次蓄满莹泪,一颗挤出一颗地滚落。
  凤善棠急了,捧住她的雪容凑唇亲吻。
  “那全计量好的,我是存心教他击中,但实际上仅吃了他三分掌力,阿女、阿女……我很好,没受伤,真的,阿女,别哭……”他以为自己铁石心肠,可碰上这姑娘的泪,怎什么本事也端不出来?
  霍玄女被他无数的啄吻弄得有些迷糊,苍白的颊终染上淡红,而泪眼渺渺,一贯的清冷沉静早散得无影无踪。
  “……可是你、你跌下去了,你跌下去了……”她的心在那一刻碎成千万片,即便他完整地在她眼前,此际回想,仍痛得难以承受。
  凤善棠叹息了——
  “我跌下去,现下不是没事吗?你义弟在黑壁崖上逮住我,以及连环岛的船只围攻霞美列屿,全是投我所好,然而会同霍连环相斗,是打算借他之力让东瀛狼鬼在他手中做个了结。东瀛狼鬼与连环岛一战,教『五色火』打入惊涛碧浪中,从此,海上再无此枭踪迹。”
  听得这一番叙述,霍玄女紊乱脑子里终稍稍理出一个头绪,蠕着唇,试了几次才挤出声音:“所以你……你老早就安排了小船在底下接应,你早想连环在众目睽睽下,把你……把你打下崖岸的?”
  “是。”凤善棠用力颔首。
  四目相凝,他的眼严肃而认真,犹带着苦恼,她雾瞳则颤了颤,冰嗓不由得渗进幽怨,喃语——
  “你什么都不说……你、你教我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不说,还要我跟着旁人走,再也别回来……你要我走,再也别回来。”
  “阿女——”他哑唤,忽地将她拥进怀中,抱得牢紧。“我以为那样做最好。我想要你,天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可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必须尽的道义和责任尚未完了,硬要了你,怕你得随着我浪迹天涯,江海寄之余生,那样的苦,我、我又舍不得你受。”
  这男人……是在对她表白情意吗?是吗?霍玄女芳心大颤。
  嘤咛了声,她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胸口上,听他哑声又道——
  “关于我的那些事,即便你不问,我亦想对你言明……当初,与倭人勾结、出卖了海宁凤家,将宁芙儿为此代凤氏藏宝图守密人的消息泄漏出去的……正是我亲爹。”感觉怀里的人儿震动了一下,似要抬眸瞧他,他大掌却以适当力道压住她的雪发,不教她扬起。
  霍玄女忽地逸出轻叹,温驯地教他拥着了。
  凤善棠继而又道:“十几年前,海宁凤氏的长辈们决定在族中寻一位接掌大权的人才,我爹他不满凤家长辈们一致决定将大权交给我聚来伯父……他心生不满,又得不到其他族人支持,便转而寻求外援。当年,凤家在海宁老宅召开宗亲大会,除族人外,亦邀来不少江湖上和生意场上的好朋友共襄盛举,就趁着此回凤氏宗族聚会,他与倭人暗中谋策,他想的是夺取凤氏大权,那些倭寇要的则是藏宝图。”
  略顿,他笑了声,显得有些凉薄,“宗亲会当夜,凤家老宅突遭袭击,宅中恶斗连连,几被鲜血染遍,若非有江湖朋友大力相帮,凤氏不仅不保,便连宁芙儿也要落到对头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舱房中沉静下来,相依偎的两人听见彼此的呼吸,片刻过去,他怀里的姑娘又是幽叹,终是启唇轻语——
  “所以,你才会如此关心着宁芙姑娘,为着她做了那么多事,想尽法子要为她去掉背上的藏宝图,要她平平安安,不再受那些恶人的觊觎……你觉得对她不起,才用尽心力要去弥补吗?”
  她总是能猜透他的心意呵……凤善棠忍不住在她发顶印了一吻。
  “宁芙儿当年才六岁,自秘密泄漏后,她没一日好眠,这些年来遇过的险难更不知凡几,父债子偿,我确实对她不起。”
  “你为她做的已经足够了,如今,她遇上连环,她会过得很快活的,我相信一定会。”说着,她在他怀中扬首,双眸迷蒙美丽。
  凤善棠胸口紧绷,情感如涛,说起就起,已无法抑制。
  她颊边嫣红,芳唇又启,道——
  “适才你说……说放我走,这样或者最好,怕我要跟着你吃苦,可是……你为什么不问我自个儿的想法?你以为的苦,在我眼中,或者根本算不上什么,你是海上男儿,我、我也非寻常的柔弱姑娘,你明知道的……”越说,她身子泛起温热,不仅双颊红了,连颈子和秀耳也都染上薄嫣。
  “阿女……”他忘情又唤,定定注视着她,“将宁芙儿背上的重担卸下,我该做的事才完成一半,而剩余的这一半才是最难的,我、我对死去的娘亲起过誓,若不能寻到那个背叛众人的大恶徒,将他押至凤家宗祠,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磕一千、一万个响头认罪,我此生就不回海宁凤家。”顿了顿,他目光转沉,嗓音亦同。
  “所以,你跟着我,并非天涯海角四处游玩,我必须寻到那人,而这中间尚不知要经历如何的困难。”
  舱房中再一次静谧了。
  霍玄女脸容沉静,唇轻勾。“那么,我们就同你一块儿寻他。”
  “你——”
  “你不能再像跳崖那样,把我们抛在一旁了。”眉眼间似淡敛着什么,她微微垂首。
  “我们?”凤善棠露出困惑神色。
  “嗯。”霍玄女略略颔首,拉住他一只大掌,轻缓地搁在自己的肚腹上,唇又吐,“我们。”
  凤善棠眉心微拢,不太明白。
  他瞧着她,再垂眼瞧瞧自个儿掌心轻覆的所在,半晌,又调回到她隐着淡淡蜜味的雪容上。
  渐渐地,他表情产生奇异的变化,剑眉飞挑,双目越瞠越大,里头精光四迸,好看的薄唇掀了合、合了又掀,来回了几次,终是艰困地挤出声音——
  “阿女……你你……你是说、说说……”他深深吸了口气,俊脸涨红,突然嚷出:“你有孩子了?!”
  霍玄女没教他“可怕”的神情吓着,藕臂一攀,揽在他颈项上,发烫的小脸埋在他颈窝。
  “已经快三个月了。”她小声嚅着。
  她的身子,她自个儿清楚,有某种力量在她体内孕育,让她变得脆弱却也坚强。
  凤善棠脑中一晕。
  所以,按推算,孩子是在第一回他要了她、也就是她想“找个人试试”那时怀上的,她她她……她怀了他的孩子,在她的肚腹里,竟有他灌注的力量存在着、酝酿着……
  凤善棠晕了又晕,彷佛大浪席卷而来,当头罩下,他呼吸变得窘迫起来。
  一甩头,把所有晕眩全数甩掉,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贴着她的颊低吼:“你要是敢说,这孩子是你自个儿的事,我我我……我绝对不放过你!”试着撂下更狠厉的话,想狠狠地威胁她,无奈啊,遇上这姑娘,啥儿能耐也得破功。可恼!
  陡然间——
  他蓦地震动,似是记起何事,跟着惊喘了声,原是拥住她的双臂猛地将她推开一小段距离,让他能清楚地看见她的眸。
  “你——”厚实的胸膛急剧起伏,他玄目中异辉乱窜,“你晓得自己有身孕,还跟着我跳下壁崖?!”抓住她巧肩的大掌颤了颤,他五官绷得死紧,掠过明显的惊惧。
  这女人非得这么折磨他才开心快活吗?!
  “你、你你你——”好样的!他已被恼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发火的炯目怒瞪住她。
  然而,姑娘总是柔能克刚的,他火他的,她清容迳自淡笑,道:“我喜爱你,善棠。”
  他猛地一愣,没料及要接她这一记“狠招”,他不确定耳中听到什么,只明白,那字语绝对美丽。
  “你你……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她菱唇上的浅弧末变,轻语,缓而清晰——
  “我喜爱你。正因为是你,才让我兴起想和一个人在一块儿的冲动,善棠……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若非是你,我不能想像我喜爱上一个人的模样……”不再一切缘随潮浪,她要这与他之间的情缘长长久久,在彼此心中。
  “阿女!”凤善棠吼了声,终是回神过来,他双臂一揽,再次拥紧她。
  他在颤抖,不可抑制地颤抖,强而有力的心音亦震撼了她。
  他的气息灼浓,一下下拂动着她的雪白发丝,她亦轻颤起来,听见他沙嗄嗓音,紧扣她心扉——
  “我再也、再也不会任由你从身旁走开。”
  一个月后。
  夏季尾声,北洋上的小岛早闻出丝丝凉意,再过些时候,和爽的风里将渐渐挟来北方的气味,较之南洋的湿润温暖,小岛这儿的冬一向提前到来。
  “海苍号”收帆下锚,静静泊在这处秘密岛屿已一段时候。
  干完霞美列屿这笔“大买卖”,为沿海百姓与远洋商船除去一个天大祸害外,也在倭寇的地盘上顺手牵走了不少好货,做下这一票黑吃黑,墨色大船确实值得好好休养一番。
  而这会子,不仅是底舱、下舱、主舱房全整理得干干净净,连几根桅杆、木梯、船身和巨舵也洗刷过又上油保养,还把甲板也清理得油亮油亮,灿烂霞红映在上头,还给折出反光。
  此际,光亮甲板上,众家汉子不知把什么东西团团围住,一圈又是一圈的,几个在身长上吃了亏的甚至甘受“胯下之辱”,硬是矮着身子往底下钻,怎么也得挤到核心去才甘心似的。
  “哇啊~~好粗的一根哪!”赞叹声从圈子的中心往外扩散。
  另一个粗声里夹带着外显的炫耀。“咱大魁的玩意儿,不粗成吗?!”
  再一个粗嗓,嘿嘿笑着,“大魁老哥,不是一根啦,是一条,好粗的一条,还弯弯的,真是雄纠纠、气昂昂,美得让姑娘家瞧了都得流口水,心儿怦怦跳。”
  “可不是吗?!这一整条飞得老高挂在那儿,还分别插在软软的两团里,跟真的没两样,还会变色,啧啧啧,了不起啊!”
  “真的假的?这么神气!喂,前头好心点儿让些位置吧,哪有这么一抢位就占了两、三个时辰,兄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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