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线人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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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无尘很自然地问了这个问题，纯粹是顺口说的，他个人对沈月英的私人理由毫无兴趣。
“我……还不行。”
沈月英说了这句没头没尾话后，就走掉了。
许无尘感到莫名其妙之余，心想既然答应了，那就不要再待在酒店了。于是每天都会去医院，一坐就是一天，因为他本人异能者的特殊身份，护士和医生也没说什么，任由他留在这里。
这一天，许无尘照旧前往华夏人民医院。
走在大街上，看着马路上车来车往，许无尘不自觉地又开始发起呆来。
他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也说不定。
那人开始奔跑，如同发现猎物的野兽，扑向了前方的少年。
许无尘完全是凭感觉做出的反应，侧过身体，脚一抬，那人就这么被绊倒，摔了出去。
“啊~徒弟，你太冷淡了！对待师傅的怀抱怎么可以这么回应呢？”
男人，东方影站了起来，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不满地朝许无尘咧咧嘴。
“师父的怀抱和‘抱杀’是差不多的，我不介意死，但不想死得这么不靠谱。”
许无尘摇摇头，手插进口袋里，看着东方影。
“那么，师父有什么事情找我么？”
“哎呀，没事就不能来找我的好徒弟吗？所以说你太冷淡了！”
“你第一天认识我？”
许无尘抬起腿就走，东方影跟了上去。
之后，这两师徒没有交谈过一句话。
东方影跟在许无尘身后，看着这个被他带了足足三年半的少年，不由得有些感慨。
最初看到他的时候，用一句话可以形容他的情况——怎一个“惨”字了得。
身体表面近九成碳化，内脏也是破破烂烂的，若非最关键的心脏和脑部安然无恙，并且有最好的医疗设备救治他，这个可怜的孩子恐怕早就去阎王那里报到，和他老哥聚会了。
如此重的伤势在运输过程中会遭受多么巨大的痛苦……不，或许不会有什么痛苦，毕竟如此严重的烧伤，恐怕连感知疼痛的身体机能也已经瘫痪了。
放入培养罐中进行细胞组织再生的过程中，本来应该予以麻醉的，因为细胞再生时，再生部位会产生难以抑制的瘙痒感，据说是会让人发狂到抓进自己心脏的瘙痒。但是年仅13岁的许无尘拒绝麻醉。
“为什么不麻醉？不会是担心麻醉会导致脑子变坏之类的理由吧？”
“……我想试试，我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不明所以的话，东方影从男孩眼中什么也看不出来，也是鬼使神差的，东方影居然答应了。
“你看上去……什么反应也没有。”
男孩面无表情，泡在培养液里，似乎什么也没有，但是残破的表皮的确在缓缓再生，那种瘙痒感应该已经开始侵袭他的神经了才对。
“很痒……但是……不行啊。”
男孩说完，闭上了眼睛。
之后的几次，就有老老实实打麻醉了。
提线人偶，是木桐瑛看穿许无尘的本质后，对许无尘的别称。
而和许无尘相处数年的东方影，则认为许无尘是一台精密的战斗型机器人。
具备强大的战斗力，但是没有丝毫感情，不畏惧疼痛，不害怕死亡，对待敌人冷酷，绝情，一切行动建立在绝对的理智和规则之上，不掺杂任何杂质（感情）。
但是东方影不觉得许无尘真的是个没人性的怪物，那是手把手指导他武术，异能操纵和各方各面的战斗知识的师父，才能发现的，隐藏在这个徒弟内心深处的那个自卑到极点的，懦弱到极点的，渴望得到什么东西渴望到极点的小男孩。
“无尘啊……”
“……？”
许无尘转过头来，看着东方影。
哎呀，糟糕！想太深入，一不注意就说出来了！
“咳咳……没，没什么啦。徒弟，这一年里你干得很不错，给师父我长脸了，所以稍微慰问你一下而已啦。哈哈哈哈……”
东方影自觉他的笑容苍白无力，但他丝毫不担心被许无尘看穿，他深知许无尘是看不懂人的表情的。
许无尘瞄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东方影苦笑一下，继续跟着。
“我们说点有建设性的东西吧。”
“……？”
“我给你请了长假了。”
“噢……”
“这一年里你和李木心，沈月英解决了好几个高级任务，连最麻烦的生化人之父也被你拿下了，老实说就这么送你到S级宝座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现在还太早，即使我是执行部部长，也不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很多人都还是对你抱着怀疑的态度。所以我拿这次事件要挟老弟给你们放了一个长假，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去吧。一个月的假期不要浪费噢。”
“嗯……”
“不回去看看吗？”
东方影深深地看着许无尘。
许无尘停下脚步，医院到了。
“……我不知道。我该去看李木心了。回见，师父。”
东方影没有再跟上去，他看着许无尘渐渐走远。
“徒弟，你总是看着眼前，这样的你可以处理很多事情，不被过去束缚的人总是可以走得很远的，但是啊，一直关注现在的人前途有限，偶尔也看看远方吧。”
东方影大喊。
“这是年长者的生活经验，不要忘记了！”




第二十一章：东方仁
东方影留下那句话，就离开了。
许无尘不打算深思东方影的那句话，也不想听取他的意见。
——偶尔也要看看远方。
许无尘正因为办不到才只是把着眼点放在眼前的啊……
拉开门，走进李木心的病房，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
比起之前浑身打着石膏的样子，李木心现在只是缠着绷带的程度。相信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阳光明媚，整个房间显得十分明亮，李木心坐在床上，翻着什么杂志，一察觉到许无尘的气息，就抬起头，笑了一下。
“无尘，你来啦。”
“嗯……”
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权当打招呼，然后许无尘坐下来，自顾自地开始看手机。
“无尘，话说我收到消息了，我们接下来一个月都是假期耶。你听说过了吗？”
“听说过。”
“你假期要做什么？”
许无尘头也不抬。
“什么也不做。”
李木心猛地低下头。
“真是被你打败了……不然这样吧，我们一起去玩吧？”
“……”
“不要拒绝我，你忍心拒绝一个伤患吗？”
“忍心……”
话虽如此，但最后李木心靠着他那张有三寸不烂之舌的嘴巴硬是说服了许无尘这个面瘫冰人。
两人又是一阵子沉默，忽然，李木心问道。
“那个，月英怎么都没来啊？”
“……”
许无尘摇摇头。
“是吗？你也不知道啊。无尘，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说说。”
李木心注视着许无尘，认真地说。
“我想月英一定是接受不了吧。在那个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什么也办不到，这让本来就好强的她完全无法接受吧？肯定是深受打击了。”
“我想她不在这里，反而是无尘来这里，是因为她拜托你了对吧？”
许无尘点头。
“我想她现在一定是在做地狱式苦修，强迫自己做不可能……至少现在不可能的事情，可以的话，我希望无尘能代替还不能行动的我去看看她，至少别让她受伤了。”
许无尘终于抬起头，看着李木心。
“知道了。”
然后淡淡地答应了。
……
话虽如此，但是许无尘并没有立刻动身，李木心也不好让刚过来的人立刻离开，许无尘一直待到中午吃完饭以后，才离开了医院。
姑且先打了个电话给沈月英，毕竟许无尘对沈月英的去处……也不是毫无头绪，但能确认一下还是先确认比较好。
电话响了许久，那边才接起来。
“那个……请问是许无尘先生么？”
“你是……？”
接电话的，不是沈月英。
“呃，我是……我是那个……”
对方似乎很紧张，怎么也说不好话。
许无尘耐心等待着，和这个说话一直打结的称作林琳的女人交流了一阵子后，了解了沈月英的现状。
简单来说，她正在联盟分部大楼的地下训练场，正如李木心所言，进行着苦修，已经有四天左右了吧？
训练的时候手机交由这个女人保管，林琳似乎是辅助人员，避免训练时发生意外。
许无尘挂掉电话，把手机放入口袋里，走到街边打了一辆的士，朝着华夏联盟分部大楼开去。
到达大楼后，许无尘朝着电梯走去。
“这不是我们的大天才吗？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
刺耳的声音先一步钻入许无尘耳朵里，说话的那人语气不善，明显是来找碴的。
许无尘不想理会那人，手指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等着电梯过来。完全无视了背后找碴的那个人。
东方朔是东方家族的旁系子孙，许无尘是东方影的徒弟，两人算得上是东方家的同代异能者。
或许是由于师从东方家最强异能者，许无尘打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受同代年轻人的待见，毕竟他的师父名气太大，而且时常惹是生非，要不是还有一个靠谱一点的弟弟东方岳给他大哥擦屁股，这人老早就被监禁起来了。
但对于东方家的人来说，东方影就是标杆。是强大的指标，是每个异能者效仿的对象，而在人人都希望成为东方影徒弟的情况下，只有许无尘这一个外姓少年被收去，对于其他东方家的少年少女来说，无疑是一次严重的打击。
基于以上原因，大多数东方家的年轻一代都看不爽许无尘。这也是东方朔来找碴的原因之一。
见到许无尘一如既往的无视他，东方朔怒火攻心，当即就想上去和许无尘大战三百回合！
然而这只是他的妄想，以他C级的异能水平，在准S级的许无尘面前，瞬杀是必然的结果。
“小朔，不要胡闹！”
东方朔还没真的开始动手，又一个人出现，阻止了他。
“仁大哥？”
突然出现的男人，毫无征兆，许无尘也是当他说话时才察觉到他的气息。
“不要逞一时之气了，再过几个月，大赛就会开始，到时候再和许无尘一决高下吧。”
说这句话时，东方仁一直注视着许无尘的背影。
“许无尘，到时候还希望你不吝赐教，和我好好打一场。”
“……”
见许无尘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东方朔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给脸不要脸啊你！你个死面瘫！”
东方仁拦住了东方朔。
“那场比赛，你会参加么？”
“……不会。”
许无尘知道东方仁说的，是什么比赛。
异能者联盟每五年会举办一次的大赛，是试炼，也是证明自己强大的重大赛事，获得冠军，证明自己，赢得荣耀。每一个联盟的异能者都有过这样的梦想。
就许无尘所知，十年前，近二十岁的东方影第一次初赛，一上场就吵嚷着“真有够无聊的打来打去打个几天几夜不累啊，我的对手们统统上来吧，我一次解决然后回去睡觉啦！”，然后以一己之力击溃了几十个异能者的围攻，拿到冠军。
而五年前，最近的一场比赛，拿到冠军的，是黑火？许无殇。
这位就没他前辈那么夸张了，老老实实地一路晋级才拿到冠军的。不过东方影明显不爽他后生晚辈这种行为，称之为“没个性”。
东方仁听到许无尘的回答，不由得皱眉。
“为什么？你不想证明自己吗？”
“叮”，电梯到了。
许无尘走进已经打开了的电梯门，转过身来，对着东方仁。
“我不想证明关于我的任何事情，如此而已。”
许无尘说完的同时，电梯间的大门合上。




第二十二章：沙漏
水汽弥漫，房间里有一圈木头杆子架起来白色纱布，上面还滴着水，足以看出这间房间里湿气有多重。
“霹雳！”
雷电带着它特有的音效，猛地从那颇具内涵的身躯里爆发出来，但是还没离开身体太远，速度就陡然降低，并且隐隐有返回的趋势。
“……不、不行！”
狂暴的雷电并非那么好控制的，没能抑制其能量的少女一下子被雷电的力量反伤，身体陷入麻痹状态，而奔腾的电流一下子轰击在白布上，将其引燃，焚烧殆尽。
麻痹的身体动弹不得，沈月英倒在地上大口喘息。
许无尘默默地透过屏幕看着沈月英那副狼狈的样子，他身旁站着一个女人，记得是……林……什么来着？
许无尘对不感兴趣的事情忘得特别快，这不，一下子就忘记这人的名字了。
“咦？那个，许先生，您要做什么？”
许无尘走向一边的门，打开。
“去看看。”
林琳立刻知道许无尘的意思。
“不行的呀！那里面现在还有非常强的雷电力量，在水汽间徘徊，许先生就这么进去的话……”
然而许无尘不理会林琳的劝告，径直走入那间房间。
刚进入里面，湿气浓重的空气涌入肺部，带着令人不愉快的麻痹和疼痛。
雷电还在这个房间里流窜，许无尘当然知道了。
正因如此，才必须进来。
因为沈月英还在这个房间里，丢着她，让她一个人承担所有雷电，然后再护送出去，虽然也是一个选择，但无疑会让沈月英承受更多的痛苦，于是许无尘来了。
周围的雷电不断入侵许无尘的四肢，在同样的环境里，雷电异能者沈月英都一副惨状，许无尘按理会比她更痛苦，但是他以惊人的意志力挡住了这种痛苦，他每一步都坚实有力，毫无阻塞。
扶起沈月英，把她的手绕过自己的脖子，就这样带着她离开房间。
刚出房间，电流就通过脚下的金属地面导走了，沈月英的呼吸也因此平静下来。
休息室里，许无尘暂时离开了这个房间，由同位女性的林琳给沈月英检查身体。
“许无尘，可以进来了。”
忽然，沈月英的声音传了出来。
许无尘打开门，看到沈月英只穿着一件短背心和热裤，坐在休息室的白色床单上。
林琳在一旁按摩她的手臂，这样可以让她更快地恢复力气。
“看上去不像可以了。”
许无尘忍不住说道。
“林琳小姐说这种方式最快也要二十分钟，你不介意我还介意让你一个人站上二十分钟呢。”
沈月英瞪了一眼许无尘，也没有丝毫不愉快的感觉。
虽说穿着这么少的衣服，房间里还有一个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年，但是沈月英一点也没有不适感。
究其原因，那就是许无尘从不会以有颜色的目光去看待任何人任何事，至少沈月英认识他的这一年以来，还没见到许无尘看什么东西看直了眼睛。
林琳明显不能适应，手速飞快，只求快点结束，然后给沈月英披件外套什么的。
其实她只要转过身看一下许无尘，就能知道她的想法是多余的。
沈月英身段很好，有胸有腿，长期锻炼给她的身体赋予了一定的柔韧性，大多数男性都会乐于欣赏她这样的打扮才对。
但是许无尘的眼神中，什么也没有。
乌黑的眸子仿佛精密的机械眼镜，只是一种负责收集视觉情报的器官罢了。
正因如此，沈月英才那么放心，才会让许无尘进来也说不定。
话又说回来，见他一脸淡定的样子，沈月英作为女人的部分又有点不满，总觉得自己吸引不了男性一样，令人不悦。
言归正传。
“许无尘，你怎么会来这里……呃，还是先向你道谢比较好。谢谢。”
“不用。”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啊？我不是拜托你去陪着李木心吗？”
“他拜托我来看看你。他猜你可能会勉强自己。”
“……唔。”
沈月英皱起眉头，明显很不高兴。
还是被看穿了啊，那家伙怎么还是那么敏锐啊。相比较许无尘……哎，造物主偏心过头了，怎么不分点李木心的敏锐给许无尘啊？
然后用充满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许无尘。
“那你也看了，我没事，我很好，你可以回去了。”
“看样子是呢。”
然而，许无尘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看着沈月英，反复扫视她的身体。
沈月英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具人偶注视了一样，一下子有点不寒而栗。
“不要再那样子自残会比较好。”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种训练方式等同于自残。”
沈月英一下子语气变得尖锐起来。
“那也不需要你管！我的身体我要怎么用是我的自由！”
“当然了。没打算管你，只是建议而已，听不听随你。”
许无尘起身，看样子是要走了。
“接下来一个月，我们的小队正式放假。”
“噢……”
这个事情沈月英倒是第一次听说，毕竟她这几天一直在地下没出去过。
“此外，这是另一个建议……试着先从点开始，再慢慢成线，再成面，最后才开始成体吧。”
许无尘走到门口，手按在门把上。
“师父以前就是这么教我的。”
沈月英愣住了，当她回过神来时，许无尘已经离开了。
什么嘛！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奇怪啊？以前都不管我们的不是吗？
奇怪的家伙……
虽然这么想，但沈月英知道许无尘的话是什么意思。
——先从简单的开始做起，比直接挑战高难度要更有效率。
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
既然这个面瘫冰人都这么好心地给了意见，沈月英决定打起精神再试一试。
……
代号——幻，在规模不是特别大的组织里，被称作幻的男人，综合战力排行第三。
身处名为【沙漏】的组织内，幻的地位自然高不可攀。但其实沙漏内部人数并不多，加入这个组织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要有非常稀有的异能。
幻的异能自然稀有，拥有这种异能的异能者，被称之为幻术师。
沙漏有一家独立酒吧，平日就像普通酒吧一般，让每一个进来的客人过上纸醉金迷的夜晚，得到的收入作为组织运作的补贴。
当然他们的主要收入是接取委托，拿佣金，委托有很多，其中最多的就是杀人。
幻自从那一天败给许无尘之后，就一直做着强化训练，渴望得到更强的力量，让那个给自己蒙上耻辱的男人尝尽苦头。
组织是自由的，除了首领的召集令之外，任何人都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因此幻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其他成员的注意，因为这也不少见。
“这么说起来，是叫作“死火？许无尘”对吧？”
一个气质高雅的青年看着手里的资料，轻轻地点头。
“让我们的幻术师也不得不吃败仗的人，我以为有多厉害，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奇人呢，结果不是个很普通的小子嘛，还没我帅。”
刚做完训练的幻冷冷地瞥了一眼青年。
“等你去和他正面对上的时候，再来和我扯皮吧。【吨】，你闲得无聊调戏酒吧的美女去啊，来我这里做什么？”
“哎哎，说这么无情的话真是太伤我的心了。幻，我对这个能突破你幻术的少年很感兴趣啊，虽然没有单子，但我还是想去会会他，如果我不小心杀了他的话，你会生气么？”
是这样啊……来探我口风么？
幻不耐烦地摆摆手。
“随你去吧。如果他是那种会被你这个‘第六名’杀掉的弱小男人，那他就不配让我出手了。”
吨咧嘴一笑，笑容中透着狰狞和残酷。
“那就没问题了，幻，我会把他的头颅摘回来送给你的。”
话音刚落，青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幻沉默着喝下杯子里的酒。
“哼，小心是你的头颅会被寄回来给我啊。”




第二十三章：吨
又是一个美丽的夜晚，李木心不知为何有点失眠。
或许是被这美丽的夜吸引了也说不定。
这么想的李木心苦笑，拿出压在枕头下面的书，开始翻看，在感到困意之前就这样消磨时间。
然而书的内容没看进多少，思绪一直在乱跳。
在这样的夜晚，很容易胡思乱想。
许无尘，他近几天一直来看自己，虽说李木心知道那一定是沈月英的拜托的结果，但许无尘能来看自己，他还是很高兴的。
回想起十八年的岁月里，自己一直孤零零一个人生活，后来沈月英加入进自己的生活圈里，再后来就是许无尘，李木心是打从心底希望能和这两个人构建良好的关系的。
当然了，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的话希望和沈月英的关系能比“良好”再好一点……
咳咳……算了，别想了吧。
虽然许无尘是建议李木心趁早表白的，但李木心自己还没有那个心理准备，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还是要一点时间。
话又说回来，许无尘似乎完全没注意那个话题中的男主角就是李木心的样子，李木心也不知道该庆幸秘密没暴露，还是该悲叹许无尘的迟钝。
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合上了。李木心完全陷入思绪的海洋里。
“哎，真是不错啊，私人病房什么的……”
青年的声音忽然响起，李木心愣住了。
不知何时，就在床尾，一个青年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李木心。
“……你是？”
发问的同时，李木心一下子进入备战状态，藏在书本下的手已经紧紧握住。
“冷静点啦，少年。话又说回来我华夏语说得还不错吧？能听懂我的话吗？”
棕褐色的头发，一张西方帅哥的脸，青年并不是东方人，想来是外国出身的异能者。
不是异能者，那就不可能避开李木心的感应才对。
“当然，很流利，一上来就用本国语是我不好，我自认英语也还不错，需要我迁就你么？”
“哎哎，不必了不必了。入乡随俗我还是懂的啦。”
青年爽朗地摆摆手，显示出自己的大度。
“那么，让我们进入主题如何？”
李木心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总之希望能通过对话套取一些情报。
“年轻人太焦躁也不好啊，虽说我也很年轻就是了。那我们就进入主题吧。”
青年歪着头看着李木心。
“首先，我叫作吨，华夏语里是重量的单位对吧？哈哈……那么少年你的名字是？”
喂喂喂，难道是来交朋友的？这个交换名字的程序是什么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