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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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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道他老人家再不济再糊涂。也不至于让君卿去与一只鳖就姻缘吧。
  我没法儿把琉璃的话给接下去,便闷头采桑,做出老实本分的样子来。
  再抬头,却发现周遭的人都不见了踪影,举目远眺,这偌大的田畻之上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连方才不远处君卿他们耕作时的嘈杂声也瞬间沉寂了下来。
  略微思索了一阵子,我便知道我着了障了。
  人烟稀少的地方大都是鬼市,现下虽然是青天白日,可还有几只零散的孤魂野鬼在外飘荡着。
  哪个小鬼竟这般胆大,打墙竟打到我面前来了。
  我刚想召此处的土地出来,突然看见脚下冒出了个人头,吓得花容失色花枝乱颤。
  “小仙拜见月老。”那人从土里钻了出来,整了整衣服,冲我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个揖。
  见他这般恭敬,虽则口中喊的是月老,可我也得做出些样子来,连忙收了方才的畏畏缩缩。
  我抬眼瞧着他,他身着一件灰色布袍,柔顺的长发用黑巾包住遮住了前额。
  看来他成仙之时还未到弱冠之年。
  他的面庞略显稚气可也有棱有角,五官轮廓都是未开化的模样,让人心觉他再长大些便该是个怎样惊为天人的面容。
  见我在打量他,他还冲我腼腆的笑了笑,微黑的肤色透出漂亮的棕红。
  好吧,我承认他还挺俊俏的,若是年纪再大些……其实我也无甚非分之想,毕竟再怎么好看也不及玄元半分。
  “小仙兰笙,是白起村外方圆五里地的土地神。”
  白起村?我脚下的这块地并不叫白起村啊。
  这里是京地腹里,不可能冠个村的名字。
  “便是那夜的破道观,你们栖居的地方。”兰笙见我锁着眉头想,便知我已记不大清楚了,好意提醒道。
  我恍然大悟,原是那儿啊,若不是他提起,我都快记不起来了,多久之前的事儿了。
  那兰笙扑闪着眼睛瞧着我,我忽的觉着自己这般哄他于心有愧。
  “我不是月老。”
  “不,你是。”小地仙一本正经的纠正我,还从袖中掏出了一截红线,“您还为小仙牵过红线。”
  我更加莫名其妙了,我何时认识个什么叫兰笙的地仙,什么红笙黄笙我也没遇见过。
  我认识的土地大都长得歪瓜裂枣的,全无一副正经人样,若是真的与他有过交集,我该记得清楚才对。
  “那日我察觉到地头上笼着很浓的仙气,便要出来查探情况,”见我仍是一脸迷茫的模样,兰笙开始为我解释事情的缘由,“未能探出地面来,便有一截红线落到了我的手里。”
  原是如此,看来那日我不知觉中丢了一根红线,恰好落入了他的手中。
  想必这兰笙是要我来系上红线的另一半儿的。这好办,宫中美艳女子遍地是,随便挑一个也该让他满意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
  “不是的。”兰笙看我已大懂他的意思,不自由的绽开了嘴角,“我握着这根红线的时候便知晓,我此生要找到一名叫孟连烈的女子,让她做我的心上人。”
  阿烈?!我方才忆起那日我犯的糊涂罪,阿烈的红线还未给玄元绑上我便跑开了,该是到了这地仙手中。哎哟,这下可如何才好!
  那小地仙仍是不明就理,一板一眼的同我杠条件。
  “我已知晓那孟连烈就在玄武皇宫内,可皇宫龙气太盛,况且宫门上的那头獬豸也不肯放我过去。”他扯着我的裙角仰头看我,那模样确实可怜兮兮的,“恳请大仙渡我入宫,好去了却这段姻缘。”
  我今儿个才深深体会到月老被我拖拽的滋味,如今我恨不得一脚踢开那小子。
  弄丢了阿烈的红线本就是大过,既然我铁了心要让此事回到天道的安排中去,便不会让这小子来搅了我的局。
  再说阿烈心里已然有了玄元。姜还是老的辣,以玄元媚人的本事,兰笙是永远没法儿取代他,获得在阿烈心中的一席之地的。
  与其后来让事态逾来逾严重,还不如就此打住,让两个不相干的人,便这般一直不相干下去。
  “我也没法儿,那獬豸与我有仇,每每见着我都要啐唾沫。”
  这话说的不假。我与宫女太监们斗棋之时,常请别曲直正是非的神兽獬豸来评,可往往总是我悔棋。
  那卷毛儿狗觉着与我同流合污有损了它的清誉,因而遇见我时啐一口唾沫,以表示同我划清界限。
  但只要一开棋局,它便又涎着脸凑上来非要与我赌一场。
  “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总之你今儿个是走不出这地儿了。”兰笙见我婆婆妈妈的,赌气似的往地上一坐,叉着手。
  我心里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墙是你打的?”
  兰笙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我才不使这下三滥的手段。”
  “方才我跟在你后头想寻个机会同你讲话来着,突然便被一个女子下了结界困在此处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身周有异术的女子,除了我便是琉璃了,莫非是她搞得鬼?
  我向手心呵了口气,蒙在眼上罩了一会儿再睁眼看——因着阴气也有明目开眼的功效。
  果真瞧见我周围逼仄的方寸土地之上有一个半弧的穹顶,幽幽的泛着金红的光。该是琉璃的手段。 
  可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一番好心好意待她,她竟知恩不报反恩将仇报,真让我寒心哪。
  我同兰笙坐到一处儿。
  身在结界里头我没法儿破开它,想来外面的人也不会知晓我发生了何事,说不定我陆随云便要困在此处千年百年。
  “你莫叹气了。”我心烦意乱的推搡着近旁的兰笙。今后得与他共处日久,还是要拉好关系。
  兰笙一脸受气小媳妇儿样:“是你先叹气的啊。”
  “我叹气因着我无聊。你不准。”
  兰笙委屈的撇了撇嘴,水汪汪的眼珠子含着泪,想了想还是没哭,背过身去不理睬我了。
  我百无聊赖的蹲在地上抠泥巴、数蚂蚁,权当消遣消遣——以后还非要这般过日子。
  “你在作甚?”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这是玄元的声音。
  “阿元!”
  “我在。”
  我转身瞧见了玄元熟悉的面庞子,激动的热泪盈眶,猛的扑到他怀里去。
  想我陆随云多少年才真心的淌一次眼泪。可惜月老不在,得让他看看我在凡间可是受了多少苦。
  “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我呜咽着,不小心将口水洒在了玄元的锦袍上,又趁他不休息偷偷揩去了。
  “陆美人,这大庭广众的……”
  大庭广众?胡说,明明一个人也没有。
  我抬头,却瞧见周围黑压压的围了一群人。
  那些朝官们手里还拿着锄子锨镐,袖子笼的老高。
  玄元的嘴角本是愉悦的上扬着,见我在看他,又很快正色。
  我慌慌张张的松开了抱着玄元的手,耳朵根红的发烫。
  “陆随云,可真是吓死我了。”君卿冲上来一把将我卷入怀中,身后跟了一干影卫。
  “方才影卫来报,说你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又如那夜玄武门下……你可莫要再离开我。”
  君卿今儿个话怎生这般多,让我好生不习惯。
  “方才……”我瞧见面色阴沉的琉璃,又把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方才我撞见鬼打墙了。”
  “鬼打墙?”君卿皱了皱眉头,“来年另选址祭祖春耕,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我听话的点点头,任由君卿将我打横抱起,慢悠悠的往回走。
  趴在君卿肩头,我忽的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来。
  兰笙呢?!
  我四下里都未见着兰笙的影子,倒看见玄元与阿烈一道儿仰头望天。他二人还真是般配。
  回到宫里去,太监宫女们早已听闻了我被鬼打墙的消息,一个个心急火燎的上来替我拿柚子叶扫晦气,弄得我还未洗身子便喷香喷香的。
  想来君卿今儿个也是累的不行了,未曾像往日那般缠着我便先行去汤泉宫了。
  不知怎的,今日总觉得身上略有些发烫,按理说我一个魂魄也不大可能会有这种感觉的,但它真真切切分分明明。
  我在华清池里泡着还舒坦些,于是乎我一人玩的痛快,还是君卿派人来召我,我才不情不愿的爬了出来。
  眼下是最享受的时候,御膳房的红枣糕已经焖好了。
  我虽尝不出那滋味,但绵绵软软陷在唇齿间的快适也是美妙。
  君卿从不吃多,两三筷子便搁下了,不像我,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啃的欢畅。
  “你现下在想什么?”
  君卿笑着用拇指擦去了我下巴上的糕饼屑子。
  君卿在笑?!
  没错,我没眼花,景流殿里灯火通明,我看的清清楚楚,是君卿在笑。
  我见着君卿笑了,不由得瞠目结舌,忘了嘴里还含了一块枣糕。
  君卿用手接住了从我口中掉下来的半块枣糕,送入口中,自然,如小户人家糟糠夫妻,窗边梳妆夫君画眉。
  “我便就只想予你一个普通的亲事,奈何我是这玄武国的皇帝。”
  “你先前曾问我因何会独记着你,我实也不知。总之那日见着你后便总记着你的眼睛。”
  “民间有避婚的风俗。我二人成亲前见面便已坏了规矩,所以我还得守着你的身子。”
  “还有一日,我们便能长相厮守了。我也终能遂了愿。”
  听完了君卿讲这一大段话,我才囫囵的将口中的枣糕咕噜咽下去。
  今儿个撞鬼的不是我,怕是君卿吧。
  怎生变得这般话多?不就是成个亲么。
  女子及笄之年便可寻个夫家,君卿身为皇室宗族,定早便已懂了男女之事,也无甚好稀罕的。
  更何况前些日子我陪他批折子的时候,也曾见着几件大事儿,西南捷报,或是羌族归顺。可他总是一脸冷漠,事不关己的模样。
  阿紫说,这是因为,在君卿心中,我的分量要高于他的秀丽江山。
  或许当初我若能劝着他放弃战事而与我远走高飞,他定会欣然应允而负了天下的一场繁华。
  或许若果真如此,玄武国易主,便再无后来那些个磨难。
  “还是。你偏生要我八抬大轿把你抬过来?”君卿见我楞着神,便扛了我一下。
  “我一人,用不着八抬大轿。”
  “那无妨。”君卿思索了一阵子,“你为我生八个皇儿,一人一顶轿子。”
  八个皇儿,还有一个我,君卿是不会算数了么?
  “那便不够了。”
  “怎生不够?”君卿将我揽入怀中,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我抱着你进宫,后头轿子上的麟儿争着喊父皇母后,不,爹亲娘亲,你喜欢吗?”
  我瞧着君卿幸福的模样发了怔。
  我喜欢。
  只是,若是称呼玄元,该叫父君才是。
  君卿的设想太过美好,我不忍戳破,而这也成了我对余生日子的蓝图,也总能凑合凑合过日子。
  出到天庭时,我总渴盼着能了解我这孤鸾命,找到个如意郎君。
  而今还有几日我便要与君卿成亲了,可心中却无了当初的兴致,不过尔尔。
  自那日春耕之后我还见过琉璃几次,她的脸色比以前苍白的多,看来生孩子是件损元气的事。
  原本以她的本事大可当时乘机把我除了,自此一劳永逸,只是我心知她性本善,非是心狠手辣。
  可奇怪的是,我发觉她身上的仙气不比以前了,按说那双花钿,理应能护着她才是。
  倒是我最近比以前精神的多,生龙活虎到处撒欢。
  只是没了玄元,这欢也撒的不够尽兴。
  一日景流殿走了水。
  这本是寻常事,我在牛栏村曾见过一火烧几户的壮观场面。
  可偏偏这水走在君卿离殿之时,只我一人在斗蛐蛐儿,忽的便察觉到有股呛人的烟味。
  我心下里方奇怪着,大白天的,我也未得点火烛;春暖日高,暖炉也早给熄了,这烟味儿可从哪儿来呢?
  待我瞧见了火光,火势已然不小了,燃着了珠帘上的丝线。
  我呆呆的望着,忽的清醒了过来,把手里的茶盅子木木的扔到了那堆火里。
  “哎呦,娘娘,您这是在做什么?”
  一个婢子正巧来给我送御花园的桃花,见着这景象大惊失色,桃花儿也不管了给扔到地上,跑出去领了一大群人来,围着那脸盆大小的火堆子浇了一通水,七手八脚的把它给弄灭了。
  “娘娘,以后可不能再玩儿火了。”
  众人皆松了口气,领头的管事太监关切的告诫我。
  那意味深长的表情,我在牛栏村已见得多了。
  每每娘亲要阻我撒尿和泥巴时,也是这一副憋急的表情。
  我有些委屈,也懒得同他们解释。
  毕竟这火来的不明不白,总是少让凡人掺和进来的好。
  我略微思索了一番。那火明黄温冷,并不是琉璃的三味真火,倒有些类似于鬼火,可道行也不是很高,怎的便敢太岁头上动土呢?
  此事君卿当然很快知晓了,他也以为是我童心未泯玩弄火烛闯出来的货。
  毕竟我劣迹斑斑,在景流殿里做过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他也大抵知晓。
  至于如何知晓的,我猜大概是那些宫女太监多嘴告密。
  “玩儿火晚上睡觉容易撒床的。”
  君卿点起了昏黄的宫灯,罩上了灯罩。
  天已大暗,又是一日流逝。
  我苦心思虑着白日里走水的事,,但也不忘回君卿的嘴,我可不愿在言语上吃哑巴亏。
  “咱俩睡一处儿,要撒也湿了你的身。”
  君卿笑着摇了摇头,徐步走到床前。
  我帮他宽衣解带,脱得只剩明黄的亵衣了,才算是尽了我的职分。
  “你怎的这般不文雅,可不比其他的妃子。”
  不文雅?
  其实我自以为入了宫以后我的行为举止相较以前已有所收敛,更为婉约含蓄。
  终因着我是乡村野妇,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宫里的规矩一个也不知,大忌也犯了几条。
  “那我从今儿个起,就找个妃子来学学?”
  “不用。”
  君卿一咕噜儿钻进了被窝里,伸手掖好了我肩后的锦被。
  “你这般性子在外丢人现眼反正是丢我的人,你若不是你,还有什么意思。”
  他这话说的有意思,曲笔讽刺我给他丢人现眼了不是?
  我翻了个身去不再理睬他,他轻笑一声,也不来哄我,便就势搂着我的腰睡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第二日君卿便在景流殿的檐牙上安装了两尊螭吻像。
  螭吻是龙之九子,民间传说他能防失火走水,这全是胡说八道。
  螭吻这小子成日里不务正业,净想着他四个嘲凤,连美人窑也从不逛一逛。
  玄元仍是照常的日日教习阿烈骑射。好巧不巧,每每他进宫我总有路子知道,不是从宫闱闲言的婢子口中就是从行的太监随口提起,似乎冥冥之中总是有意使我知晓,让我心痒难耐。
  似乎近几日边疆战急,我见君卿总是行色匆匆,即使不上朝,也鲜少有陪在我身边的时候。
  祖宗有法,国邦有急,百乐不行,这亲事自然也得延期。
  宫里的布置都停了下来,含章殿上悬了一般的绸子孤零零的落寞着。
  不知为何,宫中连走了几次水,众人议论方法,皆言说是凶兆。
  我只隐隐察觉到一股妖气,在那妖火不明不白的燃起时才会出现,只是宫女太监们手脚太过麻利,在我还未找出那妖物藏身之处时便已合力将火给踩熄了,可让我有苦说不出。
  于是我便想了个法子,把门闩上,独自呆在景流殿里,外人想进也进不来,再加之我又把先前君卿赐我的那坛梨花白给分了下去,想必此刻宫人们皆围到御花园吃酒去了。
  果不出我所料,便在众人一哄而散后,不消片刻,墙角边冒出星星点点的火光了,起初似是试探,极为小心谨慎,见无人来管,便愈发的猖狂起来。
  我绷紧了脑中的弦,连眼睛也不敢眨,在已着了大片的火堆中找出了一处空地儿,随手从妆奁中拿起了一支绣花针,往那处空地刺去,“叮咚”一声,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婴宁,大火骤熄,原先我投针之处伏着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
  “你到底是何妖物?”
  我的手有些哆嗦,手里紧紧地抓着太上老君的昊天镜,镜面子威胁似的朝着那女鬼。
  虽说这景流殿里没什么日头,昊天镜也派不上用场,可毕竟是仙家宝贝,那女子被我唬的连连磕头告饶。
  按理我跟这女鬼该是一家子,毕竟都是孤魂野鬼嘛。
  只是我心肠一软仔细把她瞧了瞧,便扭过头去不忍再看了。
  罗圈腿、金刚眉、蛤蟆嘴,张飞的面盘子秦琼的身围,相较之下,我这萝卜腿三角眼倒也别有韵味。
  “小妖不慎冲撞,望大仙恕罪。”
  她的声音倒是温软。只是这温软的嗓音同骇人的身躯相配,实在是诡异。
  “小妖高女,在宫中已有四十余年。”
  高女么?怪不得相貌如此……惊人。我暗自咋舌。
  高女是由那些因相貌丑陋难堪而无人肯娶的丑女死后怨灵所化,所过之处常常走水。该是前朝宫中哪个没模样的宫女儿。
  “你为何而来害我?”
  我拔高了声音,努力做出威严的样子来。
  既然够胆儿来害我,也未必不会有害君卿的心思。
  高女连磕了几个响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更有虎背熊腰鬼哭狼嚎之势。
  “小妖无意加害于您,只是您近日宫中灵气大盛,百鬼皆心性暴乱,也是不由自已便被招至此处。”
  灵气大盛?
  我被扰得有些头疼了,难不成是因为我么,我可自视没那招百鬼的能力。
  我给高女服了颗定心丸便放她走了。
  这定心丸还是月老给我的,他怕我下凡之后心术不正,在人间惹出什么祸端来。
  看来这风波闹的还不小,虽不知到底缘何而起,但总该早做准备,去找几张驱鬼的符箓来。
  只是去哪儿找这东西呢?
  月老又不在,似乎近来忙得很,没工夫睬我;宫里头又早已禁了巫蛊,定是没这玩意,变就只能到宫外去寻了。
  只是我身周皆是君卿安插的严严实实的眼线,难以脱身;若是让阿烈替我去找,这个大嘴巴子肯定会告诉君卿;我在宫中又无甚熟识之人,看来,只能去找玄元了。
  君卿回到景流殿是,瞧见了半边宫殿一团焦黑,含有残烬未熄。高女这火,烧的有点大了。
  “这又是怎的回事?”
  君卿愣了愣,随即快步冲上前来,掀起我的手腕一丝一寸的查看着。
  待确定我安然无恙后,他收起了方才那副焦虑万分的模样,眉间隐隐有倦色,硬挺的鼻梁锋利的薄唇,似乎也失了往日飞扬跋扈的气势。
  “叫你莫要玩火。”
  他捡起了方才情急之间掉落在地的宫灯,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今儿个咱们只好去含章殿歇息了。”
  语罢,他命人收拾了些我日常的被儿枕儿,将我打横抱起,往含章殿走去。
  “你累吗?”
  我被这般抱着,脸微微一红。
  先前还只是羞怯难当,先下却有些心痛,也不知怎的回事,怕是这几日我的脸皮又薄了些吧。
  “若你累的话,便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君卿对我的话置若罔闻,每每这般情形总是他自顾自的演戏,我总拿他没辙。
  “这几日公务繁忙了吧。我见你都不可开交了。”
  实是尴尬的无聊,我便开始同他侃些家常,百无聊赖之时伸出手去玩弄他衣襟上的襻扣。
  “三日之后寒秋便要出征戎狄了,难免有些军务要处理。”
  他直接把我扔进了含章殿的红纱帐里,一点也无怜香惜玉的意味。
  幸而先前宫女儿已实现垫好软铺,否则,我非得被他给摔垮了。
  “也便是说,我们要等玄……凌将军凯旋之后在成亲?”
  君卿听出了我的口误,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我会让寒秋速战速决。”
  君卿脱了鞋爬上了床,我正揣着他的脚,他一时未留神,被我给踹了下去,老大一会儿才撑着手臂抬起了半个身子,趴在榻边,脸色微微有些愠怒。
  我欲盖弥彰的解释:“你还未洗漱呢。”
  方才我的问话,并不是旨在成亲的日子,只是意图从君卿口中套出玄元的些许消息。
  现在我的目的既已达成,待君卿便恢复了往日的随意不羁,再无先前的溜须拍马。
  “你不也未洗么。”
  君卿强上了我的床和衣拥着我躺下。
  是啊,我也未洗,他也未洗,我们都吃了彼此的亏,我们谁也未曾欠着谁。
  第二日,心怀高女的警告,我忧心野鬼害了宫里的无辜人命,便找了个借口去了校练场。
  其实是给我自己找了个借口。
  宫中人大都知道我与阿烈、玄元交往甚密,也便见怪不怪了。
  偏巧每每我撞见的真是个时候,玄元与阿烈似乎方赛了马,二人皆大汗淋漓。
  阿烈从宫人手中接过帕子笑着扔给了玄元,玄元也颇有默契的接住了。
  “随云姐姐,你怎的来了?”
  阿烈擦完了额上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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