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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貌传道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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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拿回『柽之守护』后,就请你再对我说一次同样的话吧?」

拉瑟尔留下嘲讽的冷笑,在爱儿希雅的陪同之下,步下通往中庭的螺旋阶梯。

×××

此时,看到宛如从地底冒出来般忽然出现的两道人影时,在中庭巡逻的三名卫兵无不怀疑自己的眼睛,并且踌躇了几秒钟。对拉瑟尔来说,这几秒钟要让他射出左手的『群鲛』实在过于充裕,因为游刃有余而多出来的几个刹那,拉瑟尔也没有白白浪费,他犹如追着自己射出去的枪般向前突进,拉近自己与三人之间的距离。

首先做出反应并且摆出架势的,正是成为群鲛目标的人。他握紧手中的长矛摆出架势,正准备要开口发出警告的时候,刺过来的短枪就仿佛被他那张嘴吸进去一样深深贯穿,枪尖甚至从他的后颈窝刺出来,永远地夺走了卫兵的声音。

理解到遭袭击的下一个人可以有两种选择:用丹田的力量大声警告城内有人来袭,或者是高举长矛防御敌人的斩击,然而拉瑟尔已经逼近到让他无法同时做出这两种动作的距离;高举的『冻月』瞄准了眼前的卫兵。

基于非常理所当然的结论,卫兵首先选择了防御,以长矛的柄挡下敌人弯刀的一击。这原本应该是不用多想的行动,因为防御比以死亡为代价大喊一声还要有意义,然而就结论来说,他的判断是错误的,因为冻月非比寻常的锋利程度,连铁制的长矛柄都没有招架之力,这一刀就这么连防御的卫兵脑袋也一起砍成两半。

最后还活着的第三人,是初次总算有犹豫的时间摆出战斗态势与拉瑟尔对峙的人。不过这样的他也因为只注意着拉瑟尔而露出破绽,遭受到接着冲过来的另一名入侵者袭击。

事实上,连拉瑟尔都对此感到意外,他没有期望过爱儿希雅在战力上有什么价值。

然而她藉着突进的速度顺势以体重压向对方的喉头,同时以单脚牵制对方的膝盖后方,在绝妙的时机让对方的重心浮在空中使其倒地,这种精湛的手法很显然是接受过训练的成果。仰躺在地上的卫兵因后脑杓顺势重击地面而昏倒了。

「你的身手颇有高手风范嘛。」

这个意外的发现使得拉瑟尔将喜悦的神色露于言表,并且拍手称赞爱儿希雅,但是他开朗的笑脸对照起刚才杀死两个人的行径实在过于潩常,爱儿希雅并没有感到高兴,只能以复杂的心情保持沉默。

「你有接受过战斗训练吗?」

「因为混有人族的血,所以我的身体比其他精灵女孩强健……而且我也没有其他可取的地方。」

森林的精灵们并没有把半精灵的爱儿希雅视为一己,从他们的角度看来,这种教育大概就像把捡来的狗锻炼成猎犬差不多程度吧。然而即使如此,爱儿希雅似乎还是有努力进行过练习,至于得到的成果就是可以应用在实战中的技能。

「既然拥有这般身手,面对普通的盗匪怎么会招架不住呢?」

「毕竟他们是一群人……更何况,那次是我第一次被真正的刀抵住……」

虽然嘴里这么说,不过爱儿希雅也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即使身负战斗技能,在实际面临危机的时候却变得退缩,结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那还是前天的她。

相较之下,刚刚没有下定任何决心或是做出什么准备,就只是使出身体习得的技术立下成果,这样的自己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没有喜悦,亦没有满足感,有的仅是似乎有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以那个晚上的体验为契机,自己的灵魂深处疑似欠缺了某样东西——爱儿希雅被这种不由自主而发颤的感觉所因禁。

爱儿希雅所打倒的卫兵,只是昏迷过去并没有丧命;另一方面,被拉瑟尔收拾的那两个人,尸体则是凄惨到令人觉得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不可思议的是,她却没有厌恶或是忌讳的感觉。这两具令人皱眉的尸体,反倒只是令她感觉到拉瑟尔的存在是多么地遥远;看到了两人之间无法触及的隔阂,她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闷痛。

「为了成为您的随从——我也非得杀人不可吗?」

「能杀人是再好不过了。」

拉瑟尔以事不关已的表情回答,并且从最初杀害的卫兵身上拔出群鲛。

随着滋噗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逆竖的尖刺撕肉断骨地拉出一条血丝。只要想到活生生感受到逆竖尖刺的枪尖被抽出时的剧痛,就会觉得一枪让牺牲者即刻死亡的做法,或许反倒慈悲多了。

「想知道是否做得到……嗯,总之就先杀一个人看看吧。你应该有个想要亲手杀掉的对象吧?」

拉瑟尔将染血的群鲛甩动一圈,并且顺势让枪尖指着城堡深处——起居室的方向。

一想到那个尚未察觉到入侵者、应该还在那儿睡懒觉的男人,爱儿希雅的内心不禁回荡着冰冷的空响。

「护符那边就交给你了,那个叫做亚文的家伙应该寸步不离地带在身上。你知道那个家伙的房间在哪里吧?」

「知道。」

爱儿希雅之前也曾经有一次,在亚文的安排下潜入这座城堡,甚至被带到他自己的房间。那个时候的爱儿希雅,还是名对恋爱怀抱着梦想的少女。

拉瑟尔将今晚计划之中最关键的一幕,交给了爱儿希雅。

「程序就依照我在马车上对你说明的。想杀掉对方的话等事情办完再说,可以吧?」

「好的……不过,那您呢?」

「我要使用几种幻术,再跟卫兵们稍微嬉戏一阵子。只要他们误认为我是主宾,你应该也会比较方便行动吧?」

也就是说,他要让自己成为诱饵。

从主从关系来考量,危险程度和职务的重要性似乎颠倒了,不过想到刚才亲眼目睹了拉瑟尔的战力,爱儿希雅的担心甚至令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愚蠢。

何况对于这位主人的吩咐,她甚至不觉得需要表达意见。

「——那么,就遵照您的吩咐。」

拉瑟尔斜眼看着听话的随从消失在回廊深处,接着抬起昏迷卫兵的上半身,以膝盖踢向他的背让他醒过来。

「唔……」

趁着痛苦呻吟且恢复意识的卫兵还没把握现况时,拉瑟尔的右手从他背后绕到前侧,然后握着冻月,以刀尖刺入卫兵的腹部。

「嘎啊啊啊!」

卫兵因为剧痛而睁大眼睛挣扎。大概是他的表情看起来相当滑稽吧,拉瑟尔就这么放声大笑。

「哈哈,抱歉抱歉,另外两个人我不小心顺手做得太过头了。如果直接攻击致命处,根本就没办法造成声东击西的效果。」

拉瑟尔一边说着,一边亲切地拍着卫兵的肩膀,然而另一只手却依旧握着冻月的刀柄。接着对因恐怖与痛苦而挣扎的卫兵耳语。

「麻烦你努力发出更响亮的惨叫声喔。来,再叫一次。」

锐利的刀刃在卫兵体内缓缓画圆,将内脏掏挖搅碎,卫兵这次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惨叫声在城墙的反射之下响遍城内,监视塔马上点燃灯火,警钟亦疯狂响起,通知城内的人们发生了紧急状况。

拉瑟尔露出满足的笑容站了起来,高举冻月准备给予按着伤口哭喊的卫兵最后一击——然而,他此时突然改变心意,就这么扔下肚破肠流的人,好让他感受一阵子临死前的痛苦。

「终于变得像是一场飨宴了。」

拉瑟尔面露微笑地低语着,他右手腕上深绿而润泽的猫眼石则绽放出鲜艳的光芒。

从警备所或是城墙的了望塔接连出现卫兵,将入侵者包团了起来。他们每个人都身穿铠甲拿着剑,一身宛如即将奔赴战场的重装备。

卫兵们手中所拿的火把之烈焰,使得拔出来的刀刃反射出险恶的光辉。只要卫兵长发号施令,这些剑尖将会一齐杀向可疑人物,转眼之间将之刺成肉串。

但应当面临死无全尸命运的入侵者脸上,却露出了怎么看都象征着喜悦的满面笑意。

是精灵。卫兵们纷纷在私底下交头接耳。

看那弱不禁风的体格与美貌,以及绝对不会看错的尖耳。

对精灵族抱持公正认知的人族原本就相当稀少,加上梅拉聂德伯爵领地里的人们心中,还悬着斜谷的惨案,因此对于居住在森林里的精灵族只拥有负面的感情。那种认为他们是尊崇和平的种族,与无缘无故进行杀戮之邪恶凶暴行径无缘的一般论点,在场想必没有任何人回想得起来。更何况,光是躺在这名银发精灵脚边的巡逻兵尸体,就已经十分足以让卫兵们血液翻搅。

然而〡—当卫兵们目睹几名急着抢功的人冲上前想要给入侵者一刀,却忽然就纷纷喷出血沫倒地的时候,也因为惊愕凌驾于愤怒而哑然。

染成红色的精灵弯刀,肯定在适才吸取了新牺牲者之血吧。可是没有人看见那把弯刀挥动的瞬间。

再加上——牺牲者轻易被斩成两半的胸铠。倘若这是那把弯刀所造成,也只能说是恶梦中的光景了。此种神速、此种锋利度,教人只能将对方的剑技视为魔性的技巧。

精灵左手的短枪轮廓忽然瓦解,化为没有厚度的影子被吸入袖口。才刚这么想,从他轻轻挥动的左手就飞出某种低吼之物,并消失在黑暗的彼方。

上方轰然响起了惨叫声,声音来自于从城墙缝隙准备狙击入侵者的弓兵。

即使知道这是精灵以左手投射的武器——大概是小刀或是手里剑——所造成的结果,也很明显地属于异象。不同于被无数火炬照得通亮的中庭,周围的城墙沉入闇色之中。在惊讶他投掷的准度之前,他究竟是以什么方法瞄准位于黑暗深处的目标?

弯刀也继短枪之后消失了,但是应当空荡荡的精灵双手,却分别握着几枚手里剑。他持续挥动左右双臂,使得破空声朝四面八方散去。

这次有五名弓兵成了牺牲者。他们躲在城墙的缝隙后面,仅是稍微露出来的脸和喉咙,就像是经过瞄准地遭树叶形刀刃深深刺入。

手里剑过于精准的攻击,使得还留在城墙上的弓兵甚至无法从发射孔窥视对手,他们已经完全丧失战意了。

「枪兵前进!」

带着步兵枪的卫兵们接收到卫兵长近乎惨叫的号令,于是站到了包围网的前列。大约十把长枪在远处围住银发精灵,同时将枪尖指向他。用来在野外战地刺落骑兵的步兵枪有将近十尺的长度,只要一起向前突刺的话,即使有几把枪会被那把弯刀砍断,也不可能完全挡下攻势。他们认为这次的必杀战术无疑是道铜墙铁壁,不可能被击破。

即使如此,精灵仍然在笑。不对,那既残忍又气势凌人的笑容,反倒像是在嘲笑无能猎物最后的挣扎一般。

新武器的影子随之从精灵的左袖中现形,这回不像弯刀或短枪的影子是『下坠而出』,而是如字面所说,从袖口『如流水般滑出_t'

精灵以右手抓起盘绕在脚边的影子聚合体,此种武器在实体化后,比起前两副武器具有更为险恶的型态。

锁链锤。

如果只是普通的锁链锤,那还算是好应付的武器,然而这副武器在锁链的部分全是与手一暴剑相同的树叶形刀刃,几十枚刀刃连结在一起形成了一条绳索。至于绑在前端的重锤并非普通的铁块或铅块,而是密密麻麻地植满锐利牙齿的骨头—〡某种巨大肉食动物的下颚骨。

无论是锁链或是重锤的每一个地方都被研磨得极为锐利,无论碰到什么地方肯定都会皮开肉绽,令人觉得此种武器的设计已近乎疯狂。而精灵抓着锁链的手,虽然受到包覆至五指前端的护手所保护,然而要是在身体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那种东西卷住,在受伤之前似乎就会因剧痛而死亡。

「凶蛟……」数名枪兵听见精灵状似喜悦地细声说道,不过在下一瞬间,这句细语就因轰然卷起的旋风怒吼所抵消。

明明只是藉由向心力使其旋转一次,然而锁链锤的威力却超乎想像,作为重锤部位的下颚骨似乎兼具几乎不可能的硬度与锐利度。并排在周围的枪兵脸部则连同头盔的护面部分被挖开,随着惨叫声仰躺倒地。在精灵接着让锁链旋转两、三圈之后,来不及蹲下来闪躲的几名士兵,脖子以上的部位随即被打飞。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恶魔的高歌礼赞。

其声音宛如凶猛的咆啸、宛如透响的低吼,从黑夜闇影最深处飘然传过来。那并非挥散血雾而不断旋转的刀刃沉吟,亦非因剧痛而翻滚挣扎的伤者叹息,仅只是一名银发男子的狂笑声。

银发精灵笑了。他的嘴张大到几乎裂到脸颊两侧,狂乱地自丹田发出诡笑。

「eia!ia!Gurgaia!evn…shub…ghuVarazaia!」

伴随着口中狂笑而吐出的语言根本无人能理解。然而无论是听在谁的耳中都能明白,这般的音调与发音,存在着似是无穷地狱的强烈恶意;带着超越人族知识范畴外的邪恶。

卫兵们已不再心存猜疑了,立于眼前的并非死神以外的任何存在,『这名男子根本就不是精灵』。

银发恶魔让高举在头顶的锁链锤以猛烈的气势旋转,并且就这么向前冲出去。当然已经不可能有人想要阻挡他的去路,卫兵们开始像是雪崩一样地逃离。

「zafhla;zafhlaia!Wignia!subunfoowolgashwuhnum!」

精灵高喊着异界的语言,没有去追赶逃窜猎物中的任何一人,只是笔直地朝着城门奔驰而去。但是陷入恐慌中的卫兵们没人察觉到他的意图,即使已经察觉,也只剩下担心自身安危的余力。

精灵一边奔驰,一边将染血的锁链锤变回影子收起来,再度将武器换为弯刀。他无视于逃走的人,不过仍是游刃有余地斩杀来不及逃走的人,在无人阻挡的状况之下抵达城门。

高达二十尺的坚固城门被两扇打上巨大钢钉的门扉,以及与魁梧成人的身躯一样宽的门闩封锁。

精灵以双手握住弯刀刀柄,然后将之高举过头顶,顺着冲向城门的力道直接跃起,朝着横向封锁门板的门问、以裂帛的气势使劲斩去。

既然是城门的门门,强度自然足以应付整根粗大树干的撞击,是必须要以攻城锤不断冲撞才有可能被折断的东西,即使是可以刺穿甲胄的利刃,也无法以玩笑视之,这简直就等同于想用裁缝针来劈柴的夸张行径。

然而该名死神所放出的一击,是个更为恶质的玩笑。弯刀的刀身如入无人之境,轻易地通过门闩的直径,在精灵着地之后,从中央被一刀两断的门门就这么从门扉上掉落。看到滚落在地上的门闩切面,像是以刨刀加工过一般平滑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笑得出来了。

假使有人看见弯刀之刃在碰及门问之前,刀身周围放出宛如鬼火一样的磷光,就可以看破它不单单只是普通的利刃,而是蕴藏强大魔力的东西。

就这样,城堡之所以能称为城堡的最大要因消失之后,沉重的门扉发出如同惨叫的摩擦声,缓缓朝城外开启。

已经陷入恐慌的卫兵们在此时被迫要预测最坏的结果。如果只身潜入的精灵所身负的任务是打开城门,好迎接在外头等待的己方部队攻打进来的话……

但是,已经觉悟到将会有大军随着轰声攻打进来的卫兵们,在看到只有一只胖到格格不入的劣马摇晃着走进城里时,都因为过于意外而呆呆地伫立在原地。

「好啦,城里的各位,难得受到如此款待,在下实在是感谢不尽。不过很遗憾的,因为忙碌的在下还有要事要办,只能就此告退了。」

银发精灵装模作样地以慇勤的口吻说道,并且恭敬地朝卫兵们行礼致意。

「接下来,还请各位继续与在下的使仆〈操躯兵〉开怀畅谈吧。飨宴才刚开始而已,如果现在就已经舞动到疲累而睡去,也略嫌太早了点——那么,告辞了。」

在这番潇洒问候进入总结的阶段,也响起噗叽一声肉片绽开的声音。

马匹在眼前爆裂开来的光景,使得在场部分的人发出惨叫。

从马匹残骸之中起身出现的巨汉,与他手中所握巨大柴刀的尺寸,更使现场部分的人发出无力的笑声。

就这样,恶梦的第二幕开始了。




愚者与智者
让人不觉得属于深夜的吵闹喧嚣声,使得亚文自睡梦中醒来。

他从床上起身,就这么以半梦半醒的迟钝思绪倾听,喧嚣声来自窗外城内的中庭。

亚文把睡衣长袍披在身上,下床来到窗前向外头一望,当他一看见卫兵们举着火把正陷入混战中的样子,睡意也完全被吹得无影无踪了。

他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亚文只能在交相纷飞的半狂乱叫喊声中,听到「精灵不见了」「这个怪物」「为什么不会死?」等等,令他莫名恐惧的诡异语句。

亚文的背脊渗出冷汗。他们说……精灵?

「目标就是你。」

背后忽然传来声音,亚文惊慌地转过去,为伫立在微暗房间的细瘦人影感到愕然。

从下床到走向窗边的这段时间,亚文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入侵的气息,想必入侵者始终以冷漠的态度注视着睡眼惺忪的亚文,而且大概是从他醒来之前就在了。

说起来,在他发现睡前应该关好的窗户居然是开着时,就应该要察觉到有异状才对。

「……爱儿希雅?」

这道穿着灰色斗篷、宛如幽灵般伫立的身影,正是那个亚文多么希望她已经变成真正的幽灵之人。

看到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亚文,半精灵少女就这么以沉默而哀伤的眼神,像是质询般地凝视着他。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亚文总算挤出这句疑问的话语,爱儿希雅则是以欠缺感情的平静语气回答。

「我是来确认的——确认我是否能够亲手杀了你。」

亚文的视线被少女手中短刀的刀刃吸引,良久无法将目光移开那一点。

她当然有杀死亚文的理由,而且正如所见,也拥有可以杀死他的手段。

相对的,亚文当然是手无寸铁,睡前卸下的剑套距离目前所站的位置实在太远了。

他即使处于走投无路的困境,依旧不会让自己陷落于狼狈的状态,而是勉强维持着能够思索策略的思考能力,这想必就是亚文这名男子的器量吧。当亚文瞥见爱儿希雅凝视自己的眼神之中,怜惜的色泽要强过于憎恨的时候,马上判断这将是他唯一的生路。

源自于悲伤的愤怒,无法对着同样活在悲伤之中的人宣泄。

擅长欺骗他人感情的亚文,也擅长于在骗人之前所应具备的基本技术,那就是欺骗自己的感情。因此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开启泪腺,让自己流下大颗大颗的眼泪。

果不其然,造成的反应超乎预料,爱儿希雅明显地产生了动摇。

「太好了……」

亚文不给她迟疑的时间,强迫喉咙挤出仿佛因情绪激动而沙哑的嗓音,而且也没有忘记要假装全身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你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爱儿希雅……啊啊,居然还能够再见到你……」

亚文光是以气息就能够感觉到,爱儿希雅对哭倒在地上的自己所投注的视线,已经开始由困惑逐渐转化为动摇。

「亚文,你……把我——」

「抱歉……在那种情况下,我也只能……那么做……」

最重要的是表现出差点被自责与悔恨压溃的声音,但即使如此,说出来的内容一定要能明白传达给对方才行,在演技上的拿捏相当困难。

「我只能像那样把你交出去……那时候我带着你借给我的『柽之守护』,唯有那个绝对不能被夺走……要是落入盗匪的手里,才会真正招致最坏的结果。无论会被怒骂成多么卑鄙的人,我还是得让盗匪们不去注意护符,并且把它带离现场……我当时是这么想的,这是没办法的……」

从空气中能感觉到爱儿希雅咽了口气。虽然这是慌忙之中想到的辩解,不过肯定能开创出崭新的局面,因为既然亚文的说法在预料之外,爱儿希雅就必须花时间去思考、去进行验证与判断,这时候更要乘胜追击。

只差一点了——亚文在心中微笑,但这当然不意味着他的演技就此松懈下来。

「在那之后,我马上调派人马去追那些掳走你的盗匪,可是……还是来不及。我在这一生之中,从来没有如此诅咒过我的没用。」

差不多该是抬起头来的时候了。亚文如此心想,并以泪流满面的表情抬起头注视着爱儿希雅。

混乱、纠葛。一看到少女那复杂的表情,就知道她显然乱了方寸,此外眼尖的亚文在她的动摇之中看出,她仍旧想要试着相信当初所爱的男人。

女人这种牡物为什么如此愚蠢呢?……亚文的内心深处甚至真的对她怀抱起怜悯。

然而,就像足野狼狩猎兔子一样,智者是藉由吞食愚者活下去的。对于将这句话奉为信条的亚文而言,这个世界上比自己愚蠢的人越多,对他而言越是欢迎。

「我本来还想继续搜索个一、两天……如果到时候还是没办法抓到那些盗匪的话,我打算放弃一切……若是没办法救出你,我当然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干脆就这么一死了之……我是这么想的。啊啊,神啊——我该怎么赞扬您的恩典呢……」

只要想到亚文直到刚才都还在安稳地呼呼大睡,当然可以看出这些台词全是谎言。

但是爱儿希雅太愚昧了。这个少女实在过于愚蠢,甚至无法全盘忘怀那时的爱慕之情。

「亚文,那个护符——」

「当然就在这里。」

亚文摸索内衣的胸口,取出以丝线挂在脖子上的『柽之守护』。

「我曾经发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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