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凉余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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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赫！看紧他！别让他出去了！也别让见任何人！”肖骏铭临出门前吩咐道，“有什么事立马给我打电话！”
　　“是！”赵赫点点头，看着肖骏铭疾驰而去的汽车，没有做过多的思考，转身走回屋子。
　　赵赫推开卧室的门，注视着那个躺在床上毫无声息一动不动盖着被子的人，叹了一口气，“要是不舒服就叫我一声……我在……梁凉……梁凉……”掀开被子，里面只有一件羽绒服！
　　“坏了！”赵赫一拍脑袋看了看窗户，跳了出去。
　　梁凉扶着墙悄悄的溜到关着文彬的仓库，文彬还是被绑在柱子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
　　梁凉上前，摸了摸文彬的脸，又摸到他的鼻子前，还有呼吸。
　　“文彬……醒醒！”嗓子里犹如火烧一样难受，轻轻喊了两声，晃了晃文彬的身体，文彬终于慢慢睁开眼睛抬起头。
　　“梁凉！”文彬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好啊！”
　　“你……”
　　“听我说！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有东西要给你！”文彬看着他，“你靠过来！”
　　梁凉的身体前倾，文彬附身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梁凉听到他那犹如拉破风箱似的的声音，一阵心酸。
　　“别难过！我对……不起你……我是咎由自取，我以为只要没了你，他就不会有破绽……他是个不能被任何东西阻挡住的人……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在医院里，在我爸妈的病床前……”文彬断断续续的说，心情似乎轻松了很多，他仰起头靠着柱子，看着门外的一点天空，双眼里流露出向往，“我想我爸妈了！”
　　梁凉一句话都没说，眼泪却混着血水一起往外涌，身体颤抖的厉害，伸出手想要去摸文彬的脸，但是文彬朝他笑了笑，很灿烂的笑容，两颊上的酒窝很深很明显……
　　“你在这里？”身后传来赵赫的声音。
　　梁凉回头怔怔的看着他，“赵赫？”
　　“……”赵赫沉默了一秒，“你该回去了！”
　　梁凉点点头，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赵赫背起他，往回走。
　　“你到底是谁的人？”梁凉伏在他背上忍不住问。
　　“肖总！一直都是肖总！”
　　“那邓嘉泽……”
　　“他只是个棋子！”
　　“肖骏铭……是什么人？”
　　“你只能亲自去问他，我无可奉告！”
　　“我们都是棋子！”
　　“……”
　　梁凉被送回卧室，躺在床上，赵赫帮他盖好被子，忍不住说了一句，“无论怎样，还是活着最重要！”
　　“对！”梁凉点点头，闭上眼睛，陷入昏睡。
　　脑子里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很多声音在耳边回荡，完全分不清是谁的声音。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不是！总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棋子，谁又是下棋的人！但是，如果你想让我做棋子的话，那么我就做个棋子吧！
　　………………　
　　肖骏铭从那天开始就玩起了失踪，网络全部没收，完全无法与外界交流，只能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赵赫会定时送饭……一切变的似曾相识。
　　梁凉无聊的坐在窗前发呆，外面开始下雪了，像羽毛一样干净的雪花纷纷飘落，地面很快就被覆盖成白茫茫的一片，如果雪再厚一点的话，就可以出去打雪仗了。小时候每次下这样的大雪，林凯恩总是会亲自接他回家，总是会敞开自己的羽绒服将梁凉的冰爪子塞到自己怀里，总是爱抱着他在雪地里狂奔，于唯总是会捏雪球往自己身上砸，每次都砸不中……每次都气的跳脚。
　　“呵呵……”想起于唯那张委屈的脸，梁凉忍不住想笑，他是在妒忌吧，一定是妒忌……
　　“吱！”门开了，进来一个人，梁凉坐着没动，一双眼睛仍旧看着窗外，“到中午了吗？午饭吃什么？有没有鱼？”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慢慢朝自己走了过来，在自己身后坐下，双手揽着自己的肩膀，脑袋抵在肩膀上，看着外面的天空。
　　“文彬和朱莉已经安排好了！”
　　“……”
　　“想出去玩吗？”
　　“……”梁凉扭头看看他，没有吱声。
　　肖骏铭拿出厚厚的棉衣，一件件的帮梁凉穿上，直到把人裹的跟个胖小鸡一样才停止，顺手又拿过上次买的围脖帽子围好戴好，抱着他走出卧室下楼来到园子里。
　　雪越下越大，走过的脚印很快就被雪花覆盖，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梁凉挣扎着要下来，肖骏铭只好放下他。
　　梁凉围着园子转着圈跑，看着自己刚才踩的脚印……像小时候一样，然后趁着雪还没有完全盖住的时候再踩一脚，如果跑的够快的话，就能一直保留着自己的脚印，无论什么时候回头看，都能清楚的看着自己走过的路，就算是雪再大也不会走错路……
　　“哈哈哈……你快来帮我踩！”梁凉一边哈哈笑，一边跑，招呼着肖骏铭，“快来帮我，照着我跑的脚印来……不要踩错了！”
　　肖骏铭跟了上去，两个大人像个孩子一样在纷纷扬扬的大雪天里嘻嘻哈哈，围着那个有脚印的圈转了一圈又一圈，肖骏铭随手捏了个雪球往梁凉身上扔，却没有打中。
　　梁凉跑的气喘吁吁，停下脚步，仰躺在雪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雪花落到他脸上，马上就消融了，冰冰的。
　　肖骏铭趴在他身上，雪花就落不到他身上了。
　　肖骏铭解开羽绒服，将梁凉冰冷的手塞到自己怀里，用胳膊夹着，温热的气息喷到梁凉的脸上，梁凉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小小的自己，裹着羽绒服带着帽子围脖，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呆呆的看着……
　　那双眼睛很漂亮，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梁凉觉的自己快要灵魂出窍的时候，那双眼睛忽然就闭上了，隔断了两人的视线，同时隔断的还有什么呢？
　　两人的脸贴的很近，梁凉脑袋往前靠了靠，碰到了肖骏铭的嘴唇，一碰即停。
　　肖骏铭没有动，有湿湿的东西滴入自己脸上，温热的！梁凉伸出舌头舔舔，是咸的！
　　两人趴在地上没有动，过了一会，肖骏铭抱着他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在园子里狂奔，梁凉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
　　疯狂了一个下午，天色渐晚，两个人都累到不行，大雪还在继续，肖骏铭抱着梁凉回到卧室，两人换好衣服，搂着躺在一起。
　　“咚咚咚！”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肖骏铭睁开眼睛。
　　“肖总！路易斯先生来了！他说要跟您一起过除夕！”佣人站在门口低着头。
　　“除夕？今晚是除夕？”
　　“是的！”
　　“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的！两天前，赵赫先生已经准备妥当！”
　　“嗯！让他先等着！”肖骏铭翻个身，“你先下去吧！”
　　“是！”佣人点点头轻轻关上门离开。
　　梁凉睁开眼睛，居然是除夕了，又是新的一年，又长一岁！
　　“再躺会吧！”肖骏铭摸摸他的手，已经不凉了，“让他先在外面等会！”
　　“嗯！”梁凉迷迷糊糊的点头，又睡着了。
　　“吱呀……”门再次被推开。
　　“哇哦……铭，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一个口音怪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肖骏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是让你等着吗？”
　　“哦，我太伤心了，你居然抱着你的小甜心在床上睡大觉，把我一个人晾在客厅里，还要备受赵赫那蠢货的白眼……我恨你！”
　　“那就滚！我求你过来了吗？”
　　“嘘嘘嘘……你小点声，别吵醒了小甜心！”
　　“那你还不快滚！”
　　“讨厌！我要看看究竟是哪个美人，居然连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不顾！如果不够美的话……哇哦……是，是，是……你……honey……怎么是你？”
　　梁凉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一双大大的蓝色眼睛和一双黑色的的大眼睛视线交汇，大眼瞪更大的眼，一时两人都没有反应。
　　半晌，“铭……这是你的sweetheart？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肖骏铭闭眼。
　　“哦，亲爱的……你不爱我了吗？”蓝眼睛眨了眨，哭天抢地的就要往上扑，肖骏铭及时腾出脚虚空一踹。
　　蓝眼睛煞住脚，“亏我大老远从丹麦特地赶过来，你居然这样对我！你用我的时候就会花言巧语，不用我就把我当垃圾踢到一边吗……你个负心……”
　　“特地？”肖骏铭睁开眼睛，“特地来泡你的小美人吧！别在这膈应人……赵赫……带他去厨房！”
　　“是……Peter先生，您再不走，我可就拖了哦！”赵赫走进来，不顾双腿双脚乱扑腾的蓝眼睛驾起他跟拖麻袋一样的往外拖。
　　“你脱啊……你倒是脱啊！让我看看啊……”蓝眼睛不服气的瞪他一眼，又看了看闭着眼睛的肖骏铭以及睁大黑亮眼睛看着自己的小美人，嘴角挑了挑，“厨房就厨房！”
　　“……”
　　待两人离开，房间里又重归平静。
　　“他也是你的人？”
　　“……”肖骏铭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他跟赵赫一样吗？”
　　“不一样，我们从小就认识，比你跟于唯认识的还要早！”肖骏铭想了想。
　　“我以为他是你的棋子！”
　　“他不是，你也不是！”
　　“谢谢你！”梁凉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我们下楼去收拾东西，要除夕了，我小时候除夕要放鞭炮，吃饺子，老家里还会贴春联……”
　　“好！”肖骏铭也起床，两人走下楼梯。Peter脱掉大衣在厨房里忙活，赵赫黑着脸身上挂个粉色围裙，站在Peter身边给他打下手。
　　“笨啊！我要胡椒粉，不是花椒粉……”
　　“……”赵赫默默将另外一个小罐子递给他。
　　“……”
　　“……”
　　梁凉嘴角扯扯，走过去，原以为Peter也就是做个烤火鸡，南瓜馅饼啥的，没想到人家正认真细致的调着肉馅，调好后，从和面机里掏出面团，一板一眼弄的那叫一个细致认真。
　　“小美人！”Peter回头看见身后的梁凉，弯弯眼睛，“想吃什么馅的？我都会做哦！”
　　“韭菜鸡蛋的！”梁凉想了想，好多年没吃过那种了。
　　“好啊！韭菜能壮阳……正好赵赫你多吃点！”Peter笑嘻嘻。
　　“真的吗？”梁凉吃了一惊，难怪啊……两人同时叹口气，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赵赫深呼吸一口，忽然觉得一个比一个难缠，双面夹击，自己这是要作死的节奏。
　　Peter调好馅料，四人一起上手，梁凉得意洋洋，自己好歹算个土生土长的国人，自己这手艺怎么也是数一数二的，赵赫先不说，就单说一老外和一个混血，让他们一只手都没问题。
　　当然，过程是丰满的，结局是惨不忍睹的，看着四大盘子的饺子，梁凉只想骂爹骂娘……这不科学！
　　“呵呵……没想到都挺行啊！”梁凉干笑。
　　“没有，没有，你的也不错！就是个头小点……不过形状挺饱满的，味道肯定也好……要不待会尝尝我的，我的大……”赵赫于心不忍，遂安慰。
　　“哈哈哈哈……”Peter笑的就差满地打滚。
　　肖骏铭黑着脸瞪他一眼。
　　赵赫低头默默无语，自己这是又说错话了？自己是好心啊！看来，以后还是缩到角落里，安静的做个保镖吧！
　　饺子做好，佣人拿去煮，Peter又奔回锅台，开始了自己那足以拯救天下苍生的厨艺。
　　“要帮忙吗？”梁凉颠颠过去。
　　“不用……”Peter把他推出去，“这可是　uncle　john　亲手传给我的，祖宗十八代的家传秘方，别被你给剽窃了……剽窃最可耻，剽窃的人都该生儿子没屁眼！”
　　“……”梁凉眼皮翻了翻，从厨房里退出来。
　　赵赫拿着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落里找到的红纸，裁剪成一块一块的，肖骏铭拿着毛笔准备写字，想了想不知如何下笔，抬头，梁凉傻愣的站在自己面前，遂把笔递给他，“你来！”
　　“我写字难看！”
　　“随便写就行！”肖骏铭握着他的手，在红纸上写了几个，“天天开心……”
　　“……”尼玛，这是对联？这是对联？你当写贺卡？
　　梁凉想了想，低头写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写完，挠挠头，这个该是给老人的哈！
　　肖骏铭收起来放到一边晾着，又抽出一张。
　　这张该写什么呢？老家门上曾经写过，有些模糊了。肖骏铭趴在他的肩膀上，拿着他的手，‘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梁凉嘴角又抽了，这货还会背诗呢？字写的挺苍劲的。
　　接下来，两人开始自个写自个的，反正对联嘛，也就图一乐呵，脑子里曾经背过的诗句都出来了。
　　“窗前明月光！”梁凉写完一句，后面直接就被于唯思维给带沟去了，接下来“地上鞋两双”自然冒了出来。
　　赵赫也拿着毛笔在那专心致志的写，没想到这货的毛笔字写的相当不错，反正能赶上自己小学语文老师了，当然不看内容的前提下，梁凉斜眼儿瞅，“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
　　梁凉忍住笑。
　　肖骏铭低头蹙眉，抬头看看梁凉，两人视线相撞，梁凉低头。
　　然后“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跃然纸上。
　　几人写的不亦乐乎，梁凉抓心挠肺，要写些乐呵的诗句，伤感的不吉利的统统不要！
　　写了很多了，赵赫拿过浆糊准备开始贴。
　　Peter从厨房走出来，“嘿……别急，还有我呢！我也要写……”抢过毛笔，对着红纸就是一顿猛画，梁凉从他拿笔的姿势以及勾勒的线条来说，那货写的绝度不是汉字。
　　画完后，扔掉笔，拍拍手，“哈哈……i　　am　　a　genius……”梁凉忍不住凑上前看，瞬间晃瞎狗眼。
　　只见那红纸上画的是简版的圣诞树，圣诞老人坐在雪橇上，后面拉着一车子礼物，旁边附上独白，“happy　new　year！”
　　“圣诞老人还过春节？”梁凉脑子犯迷糊，“一个是教，一个是党……你不怕圣诞老人抽你？”
　　“no；no……这叫东西合璧……对，铭不就是嘛！哈哈哈……哦，铭，别那样看着我……”Peter窜的很快，拿起一叠对联开始到处贴。
　　梁凉拿着几张跑出别墅，大门上一定要贴，这样才够喜庆。赵赫拿着浆糊，搬来凳子，刷刷刷，马上变成红艳艳的一片。
　　别墅的大门上，厨房门，卧室门，洗手间门……到处都是红。梁凉顿了顿，想起什么，随手拿起张，带着浆糊来到后花园的仓库，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
　　里面已经没有了文彬和朱莉，梁凉抽抽鼻子，雪停了，温度又开始下降，鼻子都被冻酸了。哆嗦着手，将浆糊刷到门上，拿起对联看了看，嘴角微抽，“人有悲欢离欢，月有阴晴圆缺”挺应景的，也不知是谁歪打正着。
　　贴好，后退两步看看，不行，歪了，揭掉重贴。上前一步，撕下来，沾了一手的浆糊，就着门擦了擦，重新贴好。
　　这次正了，不过有点靠下了，应该靠上才好吧，再揭，重贴，‘哗啦’薄薄的纸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吓的不敢再揭了。
　　“操！还能不能行了？”梁凉咒骂着，小心翼翼慢慢揭开。
　　“我来！”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肖骏铭高大的身体靠在梁凉背后，修长的手指慢慢将对联揭下，重新贴好，“可以吗？”
　　梁凉看了看，“差不多了！”
　　肖骏铭点点头，贴好，两手在纸上拍了拍。
　　“呵呵……我有强迫症，要是不贴好的话，我就觉的浑身难受！”梁凉呵呵傻笑。
　　“我也有！”肖骏铭转身面对着他，将他两手放到自己怀里夹着，抱起他的腰，像抱着个小孩一样，“回去吧！该吃饭了！”
　　梁凉点点头，趴在他怀里，双腿盘着他腰，“你怎么安排他们的？”
　　“文彬给葬到老家，朱莉送到警局！我没有处分他们的权利！”
　　“谢谢你！”
　　“……”肖骏铭抬头抬头看看天，月亮出来了，明天应该是晴天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一个人出远门了！　一个人的平安夜！


☆、跨年

　　四人围在一起，欢乐的吃着年夜饭，不多时，Peter从厨房里搬来他压箱底的东西。
　　果然是烤火鸡，南瓜馅饼，当然还有些是梁凉叫不出来名字的，有一大盘子奇形怪状花里胡哨行色各异的小鱼。
　　“怎么全是鱼？”梁凉咬着筷子看了看一盘子的各种各样的鱼。
　　“因为有人喜欢吃啊……我当然要满足他……”Peter眨眨眼。
　　“我可没求你做！”赵赫忍不住插了个嘴。
　　“……”Peter。
　　“……”肖骏铭。
　　“……”赵赫。
　　“……”梁凉，呵呵一笑，“原来你也喜欢鱼啊！咱俩又多了一个共同点！”
　　“哈哈哈……”Peter笑的放狼行骸，捂着肚子捶着胸。
　　“……”肖骏铭又是狠狠一瞪，脸色更黑了。
　　“啥都别说了……缘分……”梁凉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赵赫快哭了，含着一泡耗子尿要流没流，自己又说错了？让老子蹲墙角吧，老子要蹲墙角。
　　…………
　　“来，来，来……快吃哦！快尝尝我做的……过这店没这村了哦！”Peter热情招呼。
　　梁凉伸筷子，夹一块，有点甜有点酸有点咸，甜中带酸，酸中带咸，咸里还带着股辣，大拇指一伸，“好吃！这道叫什么？”
　　“名字？哦，还没起呢！这是我最近新研发的！”Peter摆摆手，“要不你给起名字！”
　　“嗯……”梁凉眼神瞟了瞟，看着一条条的五彩缤纷的鱼，“美人鱼？哦，不不，我开玩笑，你们起吧！”
　　“……”Peter翻蓝眼。
　　“……”赵赫低头狂吃。
　　“……”肖骏铭点点头，“红烧美人鱼，油炸美人鱼，清蒸美人鱼……”
　　“……”梁凉。
　　“造孽啊！造孽……”Peter闭着眼睛，放下筷子，双手合十，“我看你还敢不敢回丹麦！”
　　“咋了？”梁凉忍不住问。
　　“看过《安徒生童话》吗？小美人鱼是丹麦的象征，也是我梦中情人！”睁开蓝眼睛，“不要让我的梦中情人听到！否则……”
　　“你够了！”肖骏铭忍不住了，“你的美人鱼是电影版的还是电视剧版的……”
　　“哈哈……”梁凉大笑，“快吃吧！再不吃，赵赫就给消灭完了！”
　　“……”赵赫抬头，自己不说话都能行？
　　晚饭后，佣人收好桌子碗筷，几人来到客厅，梁凉打开电视坐在地毯上，各台都在转播中央春晚，看着电视屏幕，里面的人嘻嘻哈哈，梁凉第一次等到了全国人民一齐的倒计时，以往每次都是看到十点多的时候就被拉着去睡觉。
　　抬头看着电视屏幕上开始从五十几秒钟倒数，“五十九，五十八……十，九，八……三，二，一！砰……砰砰……”
　　梁凉猛的回头，院子里不断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噼里啪啦……声音久久没有停息。
　　不知道在美国的林凯恩是不是也在看春晚？是不是也在倒计时？是不是也在放鞭炮？他跟小琪姐一起过的吗？应该还有他的爸爸妈妈，哦，对了，还有小菲……小菲是不是还是喜欢舔人？小琪姐那么小的胆子会不会害怕？林凯恩会记得自己吗……有些事情一旦开了个头，往往就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肖骏铭放完鞭炮走进来，坐在他面前帮他擦擦眼泪，“去睡觉？”
　　梁凉点点头，抱着肖骏铭的脖子，趴在他背上，眼泪鼻涕糊都糊到肖骏铭的背上。
　　肖骏铭推开卧室，将他放到床上，梁凉抽噎了一下，看到床头上方不知谁贴的，“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脸上肌肉一阵抽搐。
　　“这谁贴的？”
　　“不知道！估计是Peter！”肖骏铭扭头也看到了对联，嘴角挑了挑，“写的挺好！也挺应景的！”
　　梁凉看了看窗外的白月光，又看了看床下摆的两双鞋，咽下后面两句。
　　两人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梁凉久久不能入睡，动了动身体，“你睡了吗？”
　　“……”肖骏铭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肖骏铭的呼吸声均匀了，估计是已经睡着了。梁凉测过身体，看着肖骏铭的侧脸，仿若雕刻的五官，从额头到眼窝到鼻梁再到嘴唇下巴……梁凉的视线不断的扫描着，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这张英俊的脸。
　　他跟林凯恩是完全不同的人，梁凉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理作祟，总是不自觉的拿他跟林凯恩做对比，比来比去发现其实很没有意思。
　　叹了口气，上去抱着肖骏铭的腰，拉过他一只胳膊枕在脖子下面，身体很温暖。回想所接触过的人，几乎每个人的身体都很温暖。
　　林凯恩是一种让人觉的很安心的温暖，肖骏铭呢？说不出什么感觉，似乎越来越贪恋这样的温暖，自己可以肆无忌惮都在他面前又哭又骂，这样一种不同于林凯恩，甚至是不同于于唯的感觉。
　　怎么办？似乎越来越心安理得的想要享受这种温暖了！
　　“肖骏铭！”梁凉抬头，轻喊了一声，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嘴生有些不顺口，多叫几次的话应该就好了。
　　“肖骏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