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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面红颜-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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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且还会丢了自己最后的一方安身立命之所。

    简而言之,尚大公子是个土匪。而且还是一个念过私塾的,有文化的,会赚钱的土匪。

    暗夜之所以瞄上他,是因为他不仅强买强卖,最近还发展了新的事业——买卖人口,逼良为娼。

    暗夜对搛钱不在行,但只要出了人命,特别是出了以女性占绝大多数的人命,她一向都很关注。

    因为暗夜是个女子。同仇敌忾吧。

    这一天,尚府里格外热闹,不仅有平时所见的富商大贾,还多了许多平日里看不见的高官贵胄。贵妃,挺高的品级,许多人都想巴结。

    夜色更浓。暗夜蛰伏在瓦砾里,她拿出一个小本子,像门口的礼宾员一样。极其认真的,一个一个的记录着往来的官员。这份名单。明天就会出现在齐皇的御书房里。他不会过问,也不会去调查名单的来历,但一般情况下,第二天,吏部刑部就会很忙。

    记完名单,暗夜伸了个懒腰,身形一提。像一只轻巧的猫儿一般隐入了黑夜中。

    她今天的目标是尚大公子,这些官员算是额外赠送的小菜。

    前些日子,城中新开了一家“夜香楼”,不是卖菜的。而是卖人的。“货品”都是六到十岁的幼女。因为满足了客人的变态需求,所以夜香楼一开业,生意便极好。它的生意越好,家破人亡的人家便越多。

    找了多时的证据,都因为尚贵妃的原因无人受理。于是。暗夜懒得找了,准备今夜直接给他来个判决,斩立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又上了许多新鲜的美人歌舞。都闹腾完了。尚大公子也回了房。

    暗夜下来的时候,那梨花雕木的大床正以一种极有规则的频率在积极的晃动着,里面间歇的会传出一两声另人脸红心跳的声响。暗夜不动声色,像一抹游魂一般朝着那床铺飘去。

    一声杀猪般的号叫传来,那下面的女子正醉眼迷离,忽见头顶的方面除了那俊俏的尚公子,还多出了一个长发披垂的脑袋,想也没想的就张大了嘴巴,“啊”的一个破空长音。

    暗夜咧嘴皱眉,疏忽了。没想到这女人的声音如此高亢,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直接给她来上一掌了,省得现在耳朵轰鸣。

    她伸出手,捂住双耳。

    尚公子正沉浸在自己的运动之中,古铜色的肌理开心的贲张着,混合着氤氲气息的房间说不出来霏糜。

    女子的喊叫刺激了尚大公子,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努力让那女子如此疯狂,于是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卖力了。殊不知,身后正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双手捂着耳朵,一脸不奈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她不叫了,彻底吓晕过去了。

    上面的男人还没停,暗夜不乐意了。伸出手,扯过旁边的围帘,拍了拍那男人的肩。她没直接用手,那男人没穿衣服,她感觉应该避嫌,男女授受不亲嘛。

    “那个,咳。”她单手握拳抵在下巴上,有些尴尬。人家一个英俊裸男,她多少会有些不好意思:“尚公子,你忙完了吗?”

    声音好似从天边飘来,柔柔细细,尚公子本应产生的诧异一下子消减不少。待回头看到一个异常美好窈窕的身影,本来应该产生的怒气又一下子减了很多。看清了那双摄魂夺魄的美瞳之后,他不怒反笑了。

    抽出分身,也不掩盖。回手就要抚上来人的脸。那人脸上戴着一方面纱,他不喜欢,他想看清面纱下面的脸。

    暗夜一个闪身,不动声色的躲开。

    “尚公子,城郊王家庄至李家庄的十万良田可是你所侵占?珠玉一条街的店铺可是你所强购?江南织造馆连续三年上供的次品可是你所偷换?那夜香楼的买卖可是你所主管……”报菜名一般的列出了尚大公子的十几条罪行。

    说完,她立在原地,认真的等待着回答,还很认真的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准备做好记录。

    尚公子想到了什么,他眯起一双鹰眼,脑袋朝旁偏了偏,摸着下巴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你是‘暗夜’?”

    暗夜执笔的手一顿:“你不怕我?”她问。

    尚公子起床,从旁抽过一件袍子,拿起腰带系好。这是对敌人起码的尊重。

    双手抱拳,他施了一礼:“小生尚行久闻姑娘大名,今夜有幸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小生这厢有礼了。”

    暗夜偏头将他打量了一番。身材修长,胖瘦适中,肌肉匀称。穿这件青色的袍子很是好看,呃……方才不穿也很好看……

    “可惜了。”暗夜道。一会儿,她将为他送行。

    “姑娘对小生心生怜惜?”尚行歪着头笑了起来。

    暗夜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随即道:“上面的行为你可承认?”

    尚行想了想,可能是想摇头的,但最终还是点了头。

    暗夜刚想动作,他手一摆:“姑娘且慢。”

    ……一柱香之后,一条黑影消失在夜色中。尚行握着一杯凉茶站在门口目送那条黑影,口中喃喃道:“可惜了。”如此好女子,不是我的,可惜了。

    这是暗夜第一次空手而返。

    她左飞右跳,跳进了一个大院里。

    “娘娘姐姐,您回来了。”一个叫做“丫头”的侍女提剑迎上前来。

    暗夜就是云清,丫头,还是她的侍女,只不过近来习了些武艺。

    云清有些迷茫,垂着头伸直长腿靠坐于长椅上。丫头拿着一方洁白的绢帕将那剑擦了又擦,婉转着刺了几个剑花,继续道:“娘娘姐姐,你今夜看起来有心事喔。”这两年,二人相依为命般的生活在这个大院儿里,事实关系早已经超脱了主仆,更像是一对生死相依的姐妹。

    云清抚额,眉头结在一处,半晌她才蹦出了一句话:“看来,我得去趟西越。”

    走的还是原来的那条路,坐的还是从商旅处租来的马车。甚至车旁一如既往的还跟着一个瘦高的青年。一切恍如昨日。

    高与,正是丫头的姐夫。

    肉团儿已经会吃会喝会跑会跳,可还如同以往一般,喜欢赖在云清的怀里。

    若说变了什么,那便是高与。曾经那个喜欢打趣嘻笑的青年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沉的,成熟的父亲。

    马车渐行渐远,离业城越来越远,却离长宁越来越近。

    进城,马车在一处幽静的小院前停下。

    云清换了一身的便装,只不过由大红换成了绯红。自打那个冬日听闻了越皇的死讯,她便莫名其妙的爱上了红衣。日日大红,丫头说她看腻了,于是便开始在浅红,桃红,绯红之间来回轮转。

    轻扣门环,未等来人,门“吱呀”一声开了。

    院中,一个穿着大花衫,长相妖媚的男人正手执着一把折扇,好整以暇的将她望着。看来此人等候久矣。

    “看来尚行那小子该罚了,让我白白等了两年。”妖媚男子朝着云清抛了一记媚眼,电得她连连后退三步。

    眼熟。

    此人甚是眼熟。

    “看我眼熟,是吧。”他吐气如兰,且还会读心一般。

    云清一惊,倒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刚刚从房中走出的一名女子。相似的容颜,和蔼可亲的笑容,不是她亲亲娘亲楚依芊又是何人?

    “娘?”云清提着步子奔上前去,眼中隐隐散出雾气:“娘亲,这几年你去哪了?女儿,女儿好想您……”隐忍了两年,再坚强的女子,看到娘亲的那一刻,也坦露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她好累,此刻只想偎在娘亲的怀里。

    楚依芊柔柔的顺着女儿的发丝,两年了,她又何尝未想过她?

    “好女儿,娘亲的好女儿……”

    二人正互诉思情之苦,一旁的花袍妖媚男却有些不悦了,他不断的敲击着桌案,这种被忽视的感觉,他极不喜欢。挑着眼角将二人扫了一眼,目光落到云清身上的时候,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就见他轻启红唇缓缓道:“嫂嫂,小侄女儿,你们聊完了吗?如果聊完了,洵要吩咐后厨准备午膳了。”

 第214章 凌乱

    云清想起来了,面前这个自称叔叔的妖媚男,正是那日在皇陵里看到的乔洵。

    凌乱了,一切都乱了。这人是她叔?他不是姓乔吗?难道他是慕容远途的兄弟,是慕容家的私生子?那他这些年呆在西越做什么,难不成一直在当细作?如果没记错,现任越皇好像就像就叫乔洵吧。细作做到这个份上,是不是也太成功了……

    “小侄女儿,别用你那复杂且崇拜的目光看着叔。你洵叔叔可不姓慕容,你叔叔我可是纯正且高贵的西越乔氏血统。另外,人家现在可是如假包换,名正言顺的大越皇帝。”说完,还时刻不忘的副送一记媚眼。

    现在的云清自是不记得当初的乔洵,他这一记媚眼,险些将云清电晕。

    楚依芊摇头,面对这个“热情”的有些过度的西越“小叔”,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轻抚女儿的秀发,楚依芊温声说道:“孩子,有些事,该是你知道的时候了。”

    乔邦不是老越皇的第一个儿子,且乔越也不是他的四子。真正的情况是:二十几年前,老越皇的大子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到北齐的南疆找寻画中之人。许久之后,大子再未归来,却托人送来了一个婴孩。

    婴孩与大子长得不是十分相像,却与他的爷爷,也就是老越皇如出一辙。

    楚依芊做为上一代龙女,她的体质与云清一样,都是从小便带着盅毒。而身为她夫君的慕容远途之所以未受盅毒之害,那是因为解毒者另有其人,那个人,就是越皇的大子,乔越的父亲。

    “您,您是说……”云清皱紧秀眉。忽然间头痛欲裂。那个无耻下流挨千刀的乔厮,居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午膳没吃成,云清昏倒了。她受得刺激太大。一时间没法消化,便可耻的昏倒了。

    乔洵还是一身大花衫。腿一翘一翘的坐在院子里吃葡萄,一点皇帝的样子也没有。

    “要不要把小四儿的事情告诉她?”乔洵一边吐着葡萄皮,一边悠哉悠哉的对着楚依芊道。

    楚依芊轻叹一声,她这边已经一头烂帐了,乔洵还在那说风凉话。告诉她什么?告诉她和自己的亲哥哥有过一段不伦恋?还是告诉她那小哥哥其实没有死?

    她起身,从旁提过一个装满食物的篮子,袅娜的身影消失在了月亮门里。

    另一间厢房。一位满头银发的青年正负着手站在窗边看月亮。

    看到楚依芊的一刹那,他将她认做了云清——那个他此生最爱,明媒正娶的妻子。

    但她不是,他知道。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个本应该是自己岳母的人,居然一瞬间就变成了自己的亲娘!

    他拒绝接受这个事实。虽然那乔洵可耻的以试药为名取了他的血认了楚依芊的亲。

    但他始终不肯开口,不开口,就不必叫她娘亲,不叫娘亲。她就永远都是自己的岳母。

    楚依芊将蓝子放下,从中一样一样的拿出几碟精致的小菜。这是她亲手制作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照顾乔越,这个银发青年,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一个从没见过生身父亲,一天母爱也没享受过的儿子。

    “清儿来了,你不去见见吗?”楚依芊坐在桌边,为乔越盛了一碗粥。

    三年前乔越与云清落崖,他伤未愈,还被乔洵喂食了药盅,之后又吸食了大量的毒气,以致于气血倒行,险些丧命。

    那日与慕容风的帐中谈话,其实他已知自己时日不多。而恰巧云清又被施针将先前之事忘却,他感觉事情的发展就像天意一般,把他这个人,这段情除去,正好能成全人家一段佳话。

    于是,一向不知奉献为何物的乔小四儿终于伟大了一回,他选择默默退出,回到西越,将自己所爱之人拱手让人。

    油尽灯枯之际,蓝衣不知从哪飘了来,联合了当时几本已是酒鬼的乔洵,二人齐心合力,将乔越从那鬼门关处拉了回来。代价是散尽了一身的真气,换回了一个活命的机会,也换了一副人鬼不搭的相貌。

    银发,白的尽乎透明的皮肤。

    乔洵看到“杰作”之后笑得直不起腰,拿着脂粉盒就要给他画妆,说再也没有比这更纯更白更净的模子了。

    更悲催的还在后面,凭空里忽然杀出了一位亲娘,还附带了一位亲妹——本应是妻子的亲妹!

    银发小四儿仰天长叹,刚刚对生活扬起的风帆瞬间遭遇了暴风雨。对于云清,他的存在果然是个多余。

    他诈死退位。皇帝的位子本来就是为了那女人才坐的,而现在,那女人没了,这个位子也没啥意义了。

    ……

    空气里飘荡着兰花的香气。乔小四儿知道,云清其实就在不远处。要不要飘出去吓吓她?他弯起嘴角苦笑起来。

    想见,怎么会不想见?那好歹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不是?呵呵,妹妹!亲妹妹!他攥得拳头咯嘣作响。饭能乱吃,话还真的不能乱说。记得有一天,是谁大言不惭的说:就算亲妹子也要娶的?

    现下好了,理想变成现实了。能娶吗?就算不用去死,那真的能娶吗?

    呵呵,就算他不介意,那一对亲娘亲妹的母女估计也不会同意吧。再说,人家现在可是有夫之妇,听闻那妹夫还为了他妹妹命不久矣。他开始佩服慕容风,看看人家,明明都快死了,还抱得美人归,哪像自己,当初还没死呢,就主动放弃了。悔不该啊,悔不该。谁让自己就伟大了一回还伟大对了呢?要是当初他真把云清给办了,那她现在不恶心死估计也会疯了吧。

    可自己为啥就不恶心呢?他悟了半天悟出了一个道理,爱情是不分性别,也不分血统的。比如蓝衣和他哥;比如他和云清。乔小四儿暗地里一笑,那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和她那白衣胜雪银发如月的清冷形象简直天壤之别。

    入夜。

    某银发青年将自己浑身一片雪白很好的隐在了一件墨色的披风里,像极了出门游荡的野鬼。

    他想看她。

    这个想法自打嗅到她的气息之后,就像万千蚂蚁一般啃噬着他那因病未愈而无法强大起来的心脏。

    他一点一点的飘移着,刚刚飘至窗边,未等探头一观,就见窗子先知先觉一般的大开,又立刻大合。

    “哗”的一声,一盆凉水迎头兜下;“砰”的一声,未等某青年回过神来,那窗子便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

    水珠儿延着乔小四儿透明的面颊缓缓而下,他抹了一把脸,伸在指端嗅了嗅,洗脸水,混合着芝兰香气的洗脸水。是云清的。

    心突突的跳了起来,越跳越快。再快,怕是要跳出来了。

    室内,三个人秉烛而坐。

    丫头不情不愿的给乔越拿来了一套干净袍服。她不知道这人是谁,只知道自已的皇后姐姐不喜欢他。厌屋及乌,他也讨厌他。

    丫头撇了撇嘴,这西越的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妖孽?那越皇不男不女的像个戏子,这位更离谱,银发,红唇,透明的皮肤,还偏偏穿了一件墨色的连帽披风,到底是人是鬼?难不成是从阴曹地府里赶出来办公的官差?

    她恨恨的将那衣服一掷,乔越挑了挑眉,没去看她,而是转头望向云清。见牙不见眼,嘻嘻一笑:“有缘啊有缘。”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平白的拣了个妹妹,真是开心呐。”难过的只剩下开心了。

    云清回视,那目光里呼呼的全是刀子。她抿唇不语,不是不想说,是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乔小四儿的目光像牛皮糖一样粘在了她身上。云清如坐针毡,左挪挪,右挪挪,挪来挪去也没挪过那张椅子。她面皮越来越红,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乔越怒道:“看,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下来!”那目光包含了相思,痛苦,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与矛盾。但到了云清眼里,就全是猥琐。

    对,就是猥琐!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个狗皮膏药,是个不知廉耻的色胚,那现在……

    云清指着乔越那实际是深情但看起来是色眯眯的眼光,管不了顾不了那许多了,放开了声音喊道:“你恶不恶心!你恶不恶心!”亲妹子也瞧,太恶心!

    乔越刚被淋了一身的洗脸水,丫头又“好心”的在一旁给云清扇扇子,那小风飘啊飘的全都飘到了乔越这边。

    “阿嚏!”银发青年乔小四儿终于内忧外患,感冒了。

    丫头跑出去不知干嘛去了。楚依芊看着云清,示意她带着乔越去后面把那湿衣裳给换下来。云清有心不去,可母亲大人在前,人家母子相聚又不好太驳了母亲大人的面子。

    于是,云清一走两停的将乔越引到了内间。刚刚把屏风摆好,把干衣裳递过去,就见那乔小四儿通红着一双眼,伸出手拽住了云清的衣角:“娘子,你当真不记得了吗?”

 第215章 药方

    “砰”的一声,某人洁白透明的额头上绽开了一朵红莲。

    乔越龇牙咧嘴,没了真气护体,这一拳直是打得他眼框发青,头昏眼花,连连后退三步。“嘶”的一声,他翘起手指指看向云清:“汝心太狠!”

    云清看看乔越,看看自己的拳头。这乔小四儿再不济,在她印象里也能打个平手吧,怎的现在这般弱质了?

    又歪着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银发,白肤,红唇,好看是好看,不仅好看还增添了一种邪魅之美,可这模样明显就是不正常吧。

    “你生病了?”她问。一口一个娘子,估计是内病外伤,连同脑子也一起坏掉了。

    乔越眨着他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上下乱颤。衣服解了一半,坚实的胸膛泛着盈盈的光泽,他十分感动的上前提了一步,捉住了云清的一双小手:“你,你终于知道关心我了。”

    云清像被马蜂蛰了一般的甩开了乔越的手。甩开之后还撇着嘴看了看那只手:“咦——你真恶心。”

    某人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万分委屈的看着云清。

    云清表情复杂的将眉毛纠成了一团儿,万分不愿的抬头探了探乔越的额头,低声喃喃道:“看来是真病了……”

    越皇乔洵设了晚宴,就在这座小院里。

    五颜六色的歌伎将这小院挤得密不透风。云清实在很难理解这越皇的恶趣味,她吃了几颗葡萄就再也呆不下去,将面前的塌几一推,起身去了后院。

    夜朗星稀,她从水缸里掬起一捧凉水拍了拍脸。

    那乔越不正常,她能感觉到。自打几年前从皇陵出来的时候,他那表情语气什么的其实就是不正常的。只不过当时自己一看到他就恨的牙齿痒痒也没多想,这次再见,就越发感觉他有问题。

    在小院里呆了几天,每日陪娘亲大人说说话。唠唠家常。她二十几年的人生生涯经常断片,说着说着,她也越发感觉有些事情对不上。

    乔越会时不时的飘到她们旁边。云清对他自是讨厌,但楚依芊却是喜欢的紧。平白的找回了一个大儿子,还有模有样的,换做谁也不会不喜欢。

    这日,乔越又在一旁腻腻歪歪,云清烦的紧了,提起袍子就带着丫头上了街。走着走着,就路过了一间药堂。

    她想起这几日娘亲大人的气色不是很好。而手头上正好有个方子。于是便提步进去抓药。

    等侯的当口。正好旁边有个小童也在抓药。这间药堂似乎对这小童极是尊敬,连店主都亲自出来给他奉药。

    “阿介,这是您要的几味药。”店主躬着身子,对着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竟然用上了“您”。

    叫做阿介的少年仔仔细细的将那药包扒拉了一下。两条秀眉立时竖了起来:“老徐,我看你活腻了是吧。早就听说你这药堂喜欢缺斤少两的,你平日里再怎么做奸,那是你自己的事,可我这是草药是给谁送的,想来你也是知道的。这明明就是份量不够,若是被那位知晓了,灭了你九族都是轻的!”

    老徐一听,一张老脸立时皱成了一个团儿。他吓得冷汗直冒,连连躬身作揖,老腰弯的就差直接下跪了:“阿介少爷,就算小老儿求求您了。您要的那几味药,别说是我这药堂。就算是全中原,怕也没家能凑齐的呀。这天山雪莲,那是我大儿子摔断了一条腿才好容易摘回来的啊。几年就长成那么一朵,这份量够不够的,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啊。”

    嗫嚅了半天,他又继续道:“其实刚摘回来的时候我是称过的,怎知这几日气候干燥,它,它就风干了一些,失了水分,自是要轻些的……”

    说到后来,那老徐就差捏鼻涕抹眼泪了。眼见着一个长宁城中数一数二的老财主吓成了这副熊样,少年阿介也不好再加训斥,于是便抿了抿唇,道:“这次便饶了你吧。”

    老徐刚想掏钱袋子以示感谢,就见阿介一摆手:“收起你这一套。我小时候也经常跟着师傅上山采药,自是知道这些,也理解采药人的辛苦。我这关你是过了,但并不代表那位就能饶了你。虽说那位也是在试药,可以他老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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