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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永恒的刹那里等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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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会竞选的报名表?
    “……你很想参加吧。”应该说是,当时她错愕、难以置信的神情全数落入他眼中。
    “是、是这样没错,但是……”又惊又喜,但还是不免疑惑。他是怎么会有这张表的?
    看穿她的心思,林嘉言笑了笑,“乔安去帮你争取来的。”
    颜乔安?那样出色冷淡的人,怎么会特地为了她去取报名表?
    她颇感意外。
    “所以,你算是学生会的特别推荐人选。”林嘉言说,“要努力哦。”
    秦锦秋注视着他,良久,点了点头。
    总是这样。林嘉言似乎有一种很特别的力量,无论批评或鼓励,他总是说出最中肯切实的言论,令她无法想象他犯错会是怎样的。而在他的目光下,不全力以赴,不善良有爱,有负面的情绪存在仿佛都是不对的,会感到羞惭感到耻辱。他的眼神,仿佛能洞悉她的内心。
    啊,同样是青梅竹马,为什么自己就看不穿他呢?真不甘心。
    不过,乔安……听起来,他似乎,和颜乔安很熟?
    '五'
    滴答。滴答。滴答。
    无法分辨这究竟是水滴坠落的声音,还是秒针行进的声音。
    时间如洪流,永无歇止地向无尽的苍茫远方涌动。一刹那又一刹那堆砌成漫长的年华。
    沧海变桑田要多少年。桑田变沧海要多少年。
    多少年,又是多少个刹那。
    '六'
    笨蛋!白痴!智障!
    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暗骂自己,强逼自己下定决心,抬手去按门铃。
    后来接到通知说一周后要发表竞选演说,实在不知该如何准备演讲稿,唯一的友人路和又是绝对的玩乐主义者,显然不会成为良好的求助对象。束手无策之下,她只得向林嘉言求援——就像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例外的那样。
    林嘉言很爽快地答应了,约定周末辅导她来写,之后又征询地点。
    “我住在表姐家里……可能不太方便。”她突然想起这一层,有些不安地望着对方。
    “那到我家来好了。”林嘉言毫不多加考虑地提议。
    一会儿表现得客套疏远,一会儿又跟以前一样的熟稔自然,她快被搞糊涂了——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上林嘉言在新台的家拜访啊。这样想着,不禁又有些紧张起来。
    林家位于颐北高中所坐落的颐水路,这是有名的高级住宅区,视野内鳞次栉比的漂亮住宅令她连连啧叹。
    吱呀一声,大门开了,门内是一身居家装束的林嘉言。
    “呃,打、打扰了。”秦锦秋结结巴巴地打着招呼,拎起手中的提袋,“这是礼物。”
    林嘉言一脸怪异地望着她。
    “欸,怎么了?”她被看得有些不安。
    “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礼?”到他家里来还带礼物?唱的是哪一出?
    还不是你这家伙态度忽冷忽热的不谨慎小心一点怎么行——在心中咬牙切齿,面上却笑得愈发贤淑和煦。
    “先进来吧。”
    一座设计别致的三层小楼,一座很漂亮的庭院,林家的构造并不复杂。被庭院中高大的藤架吸引去目光,她好奇,“那是什么?”
    已经跨上楼梯的林嘉言脚步一顿,“葡萄。”
    “咦,还有人在家里种这个啊。你爸妈真有创意。”
    “我爸妈常不在家,没闲暇照顾花草。”林嘉言说,“那是我……种的。”
    “你种的?”
    “……嗯。”
    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我”后面有个很耐人寻味的停顿?
    算了,大概是错觉吧。
    从藤架上收回目光,秦锦秋恶作剧似的踩着林嘉言的影子尾随他上了楼。
    从小学一年级打破老师办公室窗玻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迫使对方屈服为自己写检查开始——每每遇到困难,林嘉言永远是第一求助对象。多年来的检查书,小学竞选中队长乃至大队长的演讲稿,初中的入团申请,一次又一次的捉刀代笔,他从未露出过不耐的神色。
    其实,有个青梅竹马,也不赖呢。
    只有这种时候,秦锦秋才会切实且诚挚地这么觉得。
    长达三页的稿子落入手中,瞄了一眼挂钟,才过去一个小时而已。每一个碳素墨水写成的字都秀逸洒脱,令人大饱眼福。正为久违的字迹热泪盈眶着,忽听林嘉言说:“先念念看吧。”
    “欸?”
    “演讲可是讲出来的,你以为把稿子交上去就能了事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抿抿唇,从沙发上站起身,她清清嗓子,有些生硬地念道:“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
    她注意到林嘉言的眉头微微蹙起。
    “怎、怎么了?”
    “为什么……”林嘉言看着她瑟缩的、完全无法放开的站姿,“这么小声?”
    就算到时候用麦克风,恐怕也没法让全场听清楚。
    “再试一下吧。”
    再试一下也还是一样。
    秦锦秋五官皱作一团。她也很努力地想要念得很自信很大声,但声音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包裹在喉咙里,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冲破那层束缚。
    更感意外的是林嘉言。他记得她小学时竞选大队长可是在全校师生面前载歌载舞全然不见羞涩腼腆,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真的是……换了环境的缘故?
    “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拿饮料,你想喝什么?”仿佛安抚一般,林嘉言朝她微笑了一下,站起身。
    “松子茶……呃不,白开水就好了。”脱口而出的松子茶是松风镇的特产。
    “放轻松,松子茶家里也有的。”他拉开房门,日光倾泻进屋内,“你先坐一下。”
    在日光洒落房内的瞬间,也有什么东西晃了她的眼。
    扫视四周,最终发现了桌面上反光的相框。
    拗不过好奇心,她走进写字台,拿起相框——是林嘉言的照片。比现在要更稚嫩水灵一些的模样,但看着看着,总觉得有些奇怪。
    那个笑容,不像林嘉言。
    该怎样形容那个笑容呢……钝钝的,带些傻气,心无城府。
    林嘉言从小沉稳内敛,怎么会露出这种笑容。
    可那张脸,分明就是林嘉言无疑呀。
    正疑惑着,林嘉言已经端着托盘回来了。熟悉的清雅茶香顿时充斥了鼻腔,身心顿时舒畅起来。
    “怎么在看这个。”搁下托盘,林嘉言走过来,顺手将相框反扣桌面,“来喝茶吧,喝过再练习一下。”
    果然是她多心了吧。哪里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依旧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演讲稿能够很流利地背诵出来,但还是无法放开表现。告辞时已是薄暮时分,走出林家大门,婉拒了林嘉言送行到路口的提议,她挥挥手道别,转身慢慢往颐水路外的公车站台走去。
    林嘉言望了她的背影许久,扭头进屋。夕照的金红和阴影的灰黑构成的视野的主色调,他伸手拿起相框,拇指抚过照片上少年毫无心机的傻气笑容。
    闭上眼。声音有些哽咽。
    “述谣,她就是我想介绍给你认识的阿秋……你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却早已不会有那么一天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身影在他背后站定,毫不客气地夺过了他手中的照片。
    “你没有资格思念他。”
    那人说。
    “林嘉言,我真恨不得你去死。”
    '七'
    六岁那年,父母带林述谣回松风镇老家过年,才第一次相见。
    面团子一样粉嫩可爱的小孩子咬着指头瞅了他好一会儿,久到他忐忑不安,才突然张开莲藕般短短的双臂,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哥哥,抱抱。”
    他第一次叫他“哥哥”。
    如此自然。
    相比起来,他的不安忐忑胆怯简直多余。尽管长辈都笑言“反正是双胞胎,喊名字就好了啊”,林述谣依旧坚持叫他“哥哥”。
    哥哥。哥哥。哥哥。
    喊得人内心都柔软起来。并且,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那时候的他也同样只有六岁而已,相比起来却已经稳重成熟很多。却在那一个瞬间,开心地毫不犹豫地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他的弟弟呵。
    第一次见面,他们仅仅在一起一晚而已。次日一早,父母就因工作急急地带着林述谣回了新台。
    父母工作繁忙,再加上管制严格,林述谣极少有回松风镇的机会。偶尔他会趁家里没人偷偷溜来,但也待不了多久就被逮回去——细想起来,他们真正相聚的日子少得可怜。
    “我很想你哦。”
    “我跟同学说,我有个很厉害的双胞胎哥哥,他们都很羡慕呢。”
    “下次哥哥也来新台玩吧,大家都想见见你啊。”
    “不要分开就好了。”
    “最喜欢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哥哥。”
    我却已经没有资格思念你。
    '八'
    “这里这里!”路和高高挥舞的双臂格外醒目,秦锦秋端着柳橙汁一路披荆斩棘而去,抵达桌边时已是大汗淋漓。
    “对不起哦,我很没有绅士风度吧,竟然让女生买饮料。”路和笑得格外灿烂。
    “石头剪子布,愿赌服输。”秦锦秋坐下,用目光去杀对面那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账。
    简单的一荤一素,颐北高中的食堂菜色华丽价钱更华丽,寄宿表姐谢光沂家不方便准备便当,只得节约为上。拆开番茄酱包,秦锦秋低下头去与已经连续吃了一周的蛋炒饭奋斗。
    “对了,你的竞选快要开始了吧?明天还是后天?”一只虾仁落进餐盘里,路和摇着手指,意指“这是我不喜欢吃的你不要还给我”。
    这人表达好意的方式怎么这么迂回呢……叹了口气,虽然她自尊心强烈,但若是好友的善意,她也不会拒绝。“明天下午。”将虾仁塞进嘴巴,她含混不清地说。
    “在哪里在哪里?我一定会去围观的!”
    “什么围观——”用青椒丢他。
    路和张嘴准确地接住,刚想调侃,就听邻桌有人插嘴:“你真的要去参加学生会竞选啊?”
    还不待秦锦秋回答,另一人就截过话头,“当然的,人家可是学生会成员特别推荐呢,多荣幸啊。”
    最后四个字说得怪腔怪调,她再迟钝也听得出其中的嘲笑意味。那桌坐的是班上的班委团体,早听人提过班长因为她额外得到一张报名表而心生不满,但当抨击确实降临,她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你们!”抢先她一步,路和拍桌站起,“道歉!”
    被惊了一大跳,秦锦秋小声唤他,“欸,算了……”尽管不甘,但还是持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桌人面面相觑。
    “道歉!”路和语气危险地重复。
    从来都是一脸灿烂过分的笑容,第一次见到他发火,身为被袒护方的秦锦秋也吓得缩缩脑袋。
    挺恐怖的呀。
    自讨了个没趣,班长带头,一群人端起餐盘急匆匆离开。伸手扯扯路和衣袖拖他坐下,朝周遭观望目光一一致以抱歉的表情,秦锦秋小声抱怨:“太招摇了啊。”
    “对那种人,脾气太好会被欺负的。”路和还在愤愤,却在对上她的脸的时候一愕,“你那什么表情?”
    “没,没什么……你跟我表姐说一样的话欸。”
    “哦,那叫声表哥来听听。”
    “……表!哥!”
    以路和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讨饶告终。
    秦锦秋笑得得意,以此掩饰当路和站起身替她驳斥对方时内心如波澜顿起的感动。
    她有了个很好的朋友啊。
    从小到大,因为身边一直有林嘉言存在的关系,男生自卑而不敢接近,女生则多半表现得羞涩,以至于她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友人。
    感觉还不赖。
    “……这可是年度大新闻哟!”
    “颜乔安在开学第一天就向A班的林嘉言告白耶!太耸动了!”
    “林嘉言似乎也没有拒绝?其实我觉得他俩超般配的!”
    端着餐盘的双手蓦地一抖。
    走在身前的路和奇怪地停下脚步,“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呢。
    '九'
    从说话利索稍稍懂事开始玩过家家,对方扮演“国王”,她则毫不客气地占领“王后”的角色。王子公主,法师女巫,无一例外。同巷的孩子们嚷嚷着“好奸诈”,她乐呵呵地照抢不误。
    之后捡到了林甜甜,她恶作剧地管对方作“爸爸”,默认自己为“妈妈”。
    少不更事的她,一直大喇喇地占据着他身边最近的位置。
    “明天,一定会说的。”
    那句话,还能说出口吗。
    林嘉言,我……
    决心如磬。
    错过了的“明天”,就是错过了。
    '十'
    一二三,走过来。三二一,走回去。在十来米长的走廊上踏来踏去,企图消弭心中愈发成形的紧张。排在前面的竞选者一个比一个表现优秀,相比起来自己简直是……摊开手中已经攥得破破烂烂甚至被掌心汗水濡湿的演讲稿,大大的“加油”二字令她安心些许。
    是林嘉言的字迹。
    不知他是何时写的,不过发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口犹如一块大石落地,感到无比踏实。
    “23号,一年A班,秦锦秋。”
    深吸了一口气,她跨步走上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步伐沉稳。
    评审席上坐着三位老师,此外都是学生会的成员。师织朝她笑了笑,比了个V字手势。颜乔安从资料上抬起头,察觉到她的注视,眸中似乎也染了些笑意——她才刚刚知道,颜乔安担任的是学生会秘书长的职位。再右边坐的是文艺部长颜欢,表姐每晚必念八十次的冤家对头。
    意外的都是熟面孔。
    不过不能掉以轻心,至少为了同样努力帮着忙的林嘉言,一定要尽全力。
    扶正麦克风,她放开演讲稿,张口。
    音响将她的声音送到阶梯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在偌大空间反复回荡。字句于脑海中排列整齐,有条不紊地自口中叙述,一开始僵硬的躯体也逐渐放松灵活。
    她想起小学六年级时的大队长竞选。
    她同样忐忑不安,竞选的前一晚哭了整夜。抓着林嘉言反复练习背诵,生怕临场忘记词句。直到老师念出她的名字小腿还一直打着颤。
    那个时候,林嘉言在她背后轻轻推了一把,说,“加油”。
    加油。
    真是好像有魔力一般的两个字呢。那个时候是,多年以后的现在,也是。
    环顾场中,视线越过一排又一排的座椅,最终在阶梯的最顶端发现了那道清雅俊秀的身影。
    我所熟悉的松风镇也好,全然陌生的新环境也好,只要你注视着……也都觉得安心了吧。
    秦锦秋望进他的双眼,感激地一笑,而后退后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大家。”
    掌声如雷。
    师织竖起大拇指。颜乔安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颜欢侧身找到躲在人群中的谢光沂,点了点头。
    她从林嘉言赞许的微笑中知道,自己做得很好。
    '十一'
    彼时离开学已经很久了。
    公告栏上红榜贴出新一届的学生会成员名单。廊间人头攒动,大家都想知道接下来的一年中将是哪些天之骄子掌控颐北高中的课余生活。
    秦锦秋挤在人潮中,努力地仰头望着。
    学生会长,师织。秘书长,颜乔安。
    文艺部长,颜欢。
    再往下。
    文艺部,干事,秦锦秋。
    “不错嘛。”师织停在她身边,啧啧道。
    她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学姐。”
    “以后我得严格要求你喽。”师织回以笑容,“给他们看看吧,你的优秀。”
    不知为何,听了这一句,内心突然变得激动变得难以平静。她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点点头,“是!”
    秦锦秋,来自松风镇的土包子小姐,成功跻身颐北高中学生会,成为文艺部小小干事一名。
    以此为起点,继续向前走吧。直到得到所有她要的答案,找到她所想要实现的梦想。
    '十二'
    向前走吧。

    Chapter 3 正是青春好时光

    '一'
    隐匿于黑夜中的一切在黑夜中沉睡,呼吸声细微且均匀,成为凝静光阴中唯一切实的存在。
    直到厚重云霭中隐隐透出第一缕光。云层裂开一道狭长的豁口,晨曦倾泻而下。
    长夜以后,光耀四野。
    '二'
    “适应得还不错吧?”走过二年D班教室后窗,师织在楼梯口停下脚步,笑问身后垂首紧随的女生。
    走出二年D班范围,秦锦秋才稍稍松了口气,低低“嗯”了一声,神色却不见多少自豪。事实上,对于自己得用上小半年才能跟上颐北高中教学节奏这件事,她可是深以为耻。
    “嘛,不管快慢,总算是赶上了。”一掌拍上她僵硬的后背,师织玩笑般捏捏她的鼻子,“放松些呀,你可是在巡查,拿出气势来!”
    名为文艺部干事,但在正常上课期间文艺部成员并无重要工作,只有校内的常规检查需要参与而已。学生会第一次开会时她拿到值日表,赫然发现自己的名字与师织排在一起——周三巡查高二的眼保健操情况。虽然很喜欢师织,但对这项安排的想法却是惊喜中又掺了几分不解。抬头张望,见长桌前主持会议的师织偷偷朝自己眨了眨眼。
    (是我搞的小动作哦。)
    思及此,秦锦秋忍俊不禁。
    “……咦,你在笑什么?”受到冷落的师织好奇追问。
    秦锦秋站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突然觉得,学姐你真的很照顾我啊……”简直到令她不知所措的地步,情不自禁地质疑起自己的好运。
    因为从小到大,她基本都属于比较倒霉的一类。撇开被人嘲笑了十六年的愚人节当天的生日不谈,几乎所有的不幸事件都会神准地落到她头上。若不是林嘉言一路保驾护航,她很怀疑自己能否平安活到今天。
    午后第二课,水金色的阳光将走廊分为明暗分明的两部分。教学楼外的大榆树上传来几声鸟儿的啁啾。师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我有一个妹妹。”
    “欸?”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令她一头雾水。
    “不是亲妹妹。”师织合上文件夹抱在怀中,看起来似乎有些失落,“她跟你很像。只不过她……不喜欢我。所以尽管我很想尽作为姐姐的责任,但是……”
    她不再往下说了。
    秦锦秋也没有接口。她眼中的师织成熟优秀、稳重干练,可此刻竟然露出了如此黯然的模样。再加上作为独生女,家中也仅有一个表姐谢光沂,彼此相处也算融洽,因此她无法理解师织的感受。
    可是,被妹妹讨厌着,那该是很悲伤的事吧?
    假如自己被小光讨厌了,被言言讨厌了,会不会也这么伤心呢?——也或者,会更伤心。
    不期然回想起林嘉言刚离开的那一段时间。事件往后整个暑假的白天她几乎都在林家老宅里度过,用林嘉言的写字台写作业,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一边写一边想着,这样的话在言言回来的时候,就能第一眼看到他了。偶尔会跑去从前常和林嘉言一起钓鱼的水库,波光粼粼一碧万顷的水面才能让她的思绪有些许平静。她已经想不起那个暑假自己具体做了什么,似乎每天都努力地在等林嘉言回来,除此之外的事情,仿佛都没有意义。
    像个傻瓜一样。
    这样……也许能稍稍理解一些了吧,师织的心情。
    一到关键时刻就口舌笨拙,于是只能陪师织一起沉默着,努力组织安慰的字句,但一再试图张口就是说不出什么来。许久,师织蓦地回神,歉然道:“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秦锦秋摇摇头,脑海中灵光一闪,兀地学起高二的学长学姐们叫师织的方法:“阿织。”
    因为犹豫,尾音有些颤抖。
    师织诧异地看着她,“什么?”
    “虽然不是亲姐姐,又一直很爱欺负我,但是我很喜欢小光。小时候呢,其实我也很讨厌她,老是敲我的头,又抢我的东西吃,我最怕她回松风镇来了……但是后来我知道了,在我真正被欺负的时候,小光是护着我的。”
    想起小时候抢先林嘉言一步挡在被邻家小孩揪辫子的自己身前的身影,想起竞选那天夹在人群中混进场、一直目光炯炯似乎比自己更为紧张的谢光沂,秦锦秋目光柔和起来。
    “所以,不是每一个姐姐都生来就会被妹妹喜欢的。不过当她知道你有多么喜欢她之后,也一定不会再讨厌你。”
    “光沂一直抱怨你不会表达想法……原来,很厉害嘛。”怔怔地瞧着她,似乎在思索她的话,许久,师织笑起来,“谢谢。”
    似乎,有效啊……秦锦秋如释重负,一边也为自己让对方心情转好而感到开心。
    自己从军训以来的确转变了很多,多到令路和都大感惊奇的地步,“简直就是从白菜饺子变成猪肉三鲜饺子的大跨步呀”——用了如此不正常的形容。而她自己,也蛮满意这种转变的。
    再努力、再努力一点,能不能赶上言言呢。
    “对了。”师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打印纸,“快到月底了,才艺表演要开始喽。颜欢那里应该也要开始准备了,这份资料你先拿去看吧。”
    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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